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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16，殘次品，出列。”塔卡冷冷吐出幾個詞，就宣告了2216的死刑。

　　 波爾卡少女們此時正以標准的波爾卡站姿排成兩排，沒有人說話，但其他幾個波爾卡少女們在心中長出一口氣，這意味著她們暫時不會被淘汰了。而2216沒有一點反應，只是沉默地走到塔卡面前。同時，雙胞胎奴隸已經將注射人造血液時用的機器從暗門中推了出來，那是一個多功能一體式屠宰機，專門用於對單個波爾卡雌畜的宰殺工作，除了將波爾卡雌畜的血液替換為人造血液和體內清理外，還有暗格與容器，可以收納被解體的波爾卡雌畜的各個部位。

　　 塔卡低頭看著剛到自己腰部高的波爾卡少女，說：“……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我們會轉達給你的家屬。”

　　 2216依舊一動不動，也沒有說話。塔卡嘆了口氣，只好操縱平板電腦，在她和2216之間的地板中升起一個近兩米高的圓形支架。塔卡從支架的四個斜向處各拉出一個帶金屬鏈的鐲子出來，分別套在2216的手腕與腳腕上，之後金屬鏈開始收縮，將2216吊在空中，呈一個X形。而2216也十分順從，一點也沒有抵抗地被吊起來。支架的金屬鏈會收緊到讓四肢感到明顯拉扯感的程度，鐲子內側的氣墊也會充氣到將肢體牢牢卡在里面的程度，這時候如果再試圖拉動金屬鏈會發現金屬鏈各節之間已經鎖死，紋絲不動，像是一根金屬棍一樣，而雙腳此時也無處借力，讓被拘束在上面的人只能在有限的范圍內扭動身體，但絕無逃脫的可能。只不過2216也不打算掙扎，她一直沉默著接受死亡的降臨，她的絕望與沉默在所有被拘束在這個支架上接受處分的波爾卡少女中不是第一次出現，也絕不是最後一次。

　　 波爾卡少女們不敢說話，而塔卡也沒有說話，她熟練地將2216的身體內外都清理干淨。在最後一個清潔步驟結束後，空氣中低沉的嗡嗡的機器聲也消失了，死一樣寂靜的空氣又一次填滿了調教室。塔卡無視著這一片寂靜，將針管插入2216小臂的靜脈中，又一次啟動機器。紅色的血液再一次流出，慢慢又變成橙色的透明液體。這期間2216一直沉默著，像9645那樣的掙扎，痛苦和疲憊似乎從沒在她身上出現過，仿佛她從來不會感到痛苦一樣。

　　 隨著人工血液的藥物逐漸發揮作用，2216感到自己的知覺正逐漸變得遲鈍。過去以來她一直忍受著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痛苦，只是她從沒將這一切表露出來，因為她甚至沒有人可以拯救自己，她的家人不能，身邊的波爾卡少女不能，而自己更不能。因此她只能清醒地感受著痛苦，和無法逃脫痛苦所帶來的的絕望。她曾經也哭過，但哭了幾天後她就再也哭不出來了。她也試圖墮落沉淪，將自己的心靈完全封閉，或接受波爾卡母豬的身份，但她強韌的靈魂並沒有那麼容易被摧毀，因此她也無法毀滅自己，只能繼續清醒地痛苦著。而此時，2216卻漸漸感到自己的意識正脫離開這具身體，又包裹在身體周圍無法散去，就像被靜電吸附在衣服上的毛發與灰塵一樣。她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她還能感覺到手臂被拉扯帶來的痛苦，還能感受到人造血液涌入血管時血管的擴張感，以及全身所有孔洞都被洗淨或衝淨後微妙的空蕩感與疼痛，但她此時又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著自己的身體，這一切的痛苦仿佛都與她無關。漸漸地，連疼痛也消失了，2216覺得自己的意識仿佛離身體又遠了一些，中間仿佛隔了一層薄霧，連其他的感覺也變得稀薄了。

　　 准備工作就緒之後，塔卡叫了兩聲2216，而2216此時只模模糊糊地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她正試圖操控頭向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卻發現自己的視角向另一側緩緩地歪了過去。於是2216又艱難地控制肌肉，將頭轉回正面。塔卡剛剛見2216沒有反應，於是抽了她一耳光。在見到2216把頭扭回來之後她便將2216的項圈取下來，頸部一圈泛紅的皮膚一個月以來第一次見到空氣。接著塔卡讓支架轉過來，讓2216的背部面向波爾卡少女們，對她們說：“接下來就開始對殘次品進行報廢處理，你們都好好看著，不准移開視线，否則下個月即使通過測評也要被處分掉。”說完，塔卡取出屠宰9645時用到的尖刀，在光禿的頭頂飛快地劃了一道，傷口處滲出幾滴橙色的液珠，可見傷口並不算深。

　　 2216只覺得自己頭頂有一道寒意閃過，接著便覺得有什麼細長的東西碰到了肩胛骨，而它的頂部則抵住了頭頂寒意閃過的地方，接著她感到那東西向下一壓，便按進頭皮，夾在皮膚與頭骨之間，撐起一小片皮膚，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接著2216發現那細長物體里好像流出什麼東西，注入頭皮和頭骨之間撐起的空間里。很快，液體填滿了那一小塊空隙，但並沒有因此溢出來，而是向周圍擴散，逐漸撐開皮膚，將其與骨骼或肌肉分離。沒過幾分鍾，那不明液體就包住了整個頭部，2216能清楚地感覺到那液體被皮膚兜著無法流出，正擠壓著自己的面部，而那液體很快便順著脖子一路向下，流向全身，讓2216體會這種全身仿佛被積壓束縛，而全身皮膚又被一寸寸剝離體表的奇妙感覺。

　　 塔卡將2216被拘束的四肢放下來，2216此時已經幾乎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力，因此她根本沒法保持平衡，正要仰面倒下，卻被塔卡架住，才勉強站在地上。那支架除了一開始防止激動的波爾卡雌畜逃跑或掙扎外，還會充當處分時的工作台，只不過此時已經不需要它去執行拘束殘次品的功能了，而現在也需要讓可以分離皮膚的特制藥液充分流進四肢，方便接下來的工作。

　　 2216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對時間的感覺也變得遲鈍起來，她只知道當她再次被吊在拘束架上時已經感受不到身上的皮膚了，渾身上下都被藥液包裹擠壓著，液體由於重力的作用堆積在腳底，在下面鼓起兩個半透明的大包，隨著自己被吊上拘束架的動作來回搖晃，仿佛一戳就會破裂開，里面的藥液也全都流出來。接著，她感到足底傳來液體的振動，接著是液體流過腿部肌肉的感覺，然後又是另一邊腳底傳來同樣的感覺。之後，2216感到幾根手指觸碰到了腳跟附近的肌肉，那幾根手指不斷扭動著，從足跟到足尖，從足底到足背，接著不斷往上，一直動到大腿根附近，然後又換另一條腿。2216遲鈍地低下頭去，看到了身下又兩個白色半透明的帶狀物，上面沾了一些橙色的的汙漬，而帶狀物下面則是兩根紅色與黃色相間的圓柱，上面偶爾也會露出一點白色，此時圓柱上面還反著橙色的光。

　　 等2216意識到那紅色的柱子是自己的腿，而白色的帶子是自己的皮膚的時候，自己胸腔以下的皮膚都已經被完全剝下來了。期間塔卡還小心翼翼地將肛門與陰部外側的皮膚與腔內表皮分開，接著又避開絕大部分的脂肪，因為波爾卡人的皮膚十分脆弱，不能像宰殺怪物時那樣將整個皮膚與脂肪層一起剝下再剃掉脂肪，在剝離胸部的皮膚時要尤其注意這一點。要在盡可能不撕裂皮膚，又不破壞脂肪層的情況下將皮剝下可是一項技術活，但對塔卡來說已經是熟能生巧了，她沒有像處理2216腹部以下那樣將皮膚完全剝離人體，而是從背部中线上的筆直刀口向皮膚與軀干的間隙中吹氣，皮膚像是吹起的氣球一樣微微鼓起，讓藥液流下去。接著塔卡用刀向上一劃，在後頸到頭頂的皮膚上劃出一條豎线。2216此時感覺塔卡的手指觸摸到了自己的頭骨，從中线附近向兩邊推進，同時一股股氣流也吹進來，將皮膚分離。之後2216的頭皮像是脫掉一個頭套一樣被脫下來，她似乎覺得眼中流進什麼東西，想要閉眼，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眼瞼，從體表滲出的人造血液便毫無阻攔地流進了眼中，接著很快便風干凝固，將眼球粘住，不能轉動。

　　 塔卡又將2216放下來，因為接下來要剝下她雙臂的皮膚了。她先是讓雙胞胎奴隸扶住2216，自己將她一側的手臂端平，從後頸下側的刀口處順著胳膊劃了一道，以一個巧妙的弧度在肘部將刀口轉到下方，穿過掌心，停在中指指跟處。接著塔卡握住2216的小指指跟，向上一扳，將小指咔嚓一聲折斷，圍觀的波爾卡少女們早已經不忍再看下去，但是迫於塔卡的威脅只能擰緊眉頭眯起眼睛，盡可能將視界收縮，視野模糊。2216卻只感到自己的小指沒有了知覺，人造血液的止痛效果使她並沒有感到疼痛。人造血液一開始只是用來延長生命而增強被處刑的波爾卡雌畜的痛苦的，但是大部分雌畜都會在處刑結束前活活疼死，因此才加入了止痛成分，畢竟處刑的儀式性要遠重要於殺死雌畜本身。但塔卡並沒有因此而放慢速度，她要趕在人造血液里的有效成分被吸收干淨之前完成處刑。只見她飛快地將2216左手的五指從根部折斷，將胳膊折疊，包裹著韌帶的肘骨一下子就從皮膚的刀口中冒了出來，她又捏住2216斷指的指甲兩側，輕輕一提，2216手上的皮膚就像手套一樣被脫下來。2216的左臂此時已經不見一寸皮膚，包裹著脂肪的肉柱從皮袋里滑出，落在同樣只見脂肪和皮膚的腰側，又很快被塔卡舉起，用刀刮淨了上面包裹著的脂肪，收集到8673提前准備好的桶里。然後塔卡又按照同樣的步驟將2216右臂的皮剝下，將上面的脂肪刮淨。2216正想抬起已經有些僵硬的雙手，卻又被塔卡吊在空中。

　　 2216突然感到天旋地轉，下一秒她的眼前出現了十幾個波爾卡少女，雖然她基本沒有和她們交流過，但起碼她還是記下了她們的模樣。此時那些波爾卡少女們臉上扭曲抽動的肌肉和不斷流下的汗水顯示出她們此時的煎熬與恐懼，也讓2216明白自己此時正遭受著什麼樣的折磨。2216此四肢的皮膚已經被完全剝下，垂在身前，頭皮貼在胸口，被人造血液和其他各種藥液黏住。背部的皮膚也全部被剝開，同樣被粘在身體正面，而此時2216全身上下也只有胸部和腹部的皮膚尚且貼在它原來的位置上，已經被分離的皮膚和軀體之間是一層薄薄的脫皮藥液，與大氣形成壓力差，才讓這一片皮膚沒有被其他部位皮膚的重量拉下身體。但這片皮膚終究也要被剝下，塔卡正拉住2216的頭皮，只需輕輕一揭，胸口的皮膚便脫離體表，變得潔白而微微透明。塔卡又向下拉去，將腹部的皮膚也輕松揭下，至此2216全身的皮膚都被完整地剝下來了。2216看著塔卡將自己的皮膚展開給波爾卡少女們看，幾個膽小的波爾卡少女看到慘白孔洞的臉皮嚇得直接昏了過去，可她自己卻感受到一種微妙的不真實感，無法感覺到疼痛的她仿佛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剝了皮，而塔卡的動作反饋在2216的身體上又讓她覺得自己仿佛是在接受按摩。

　　 塔卡在展示完2216的皮膚後便將它疊好，裝進特制的保鮮罐中。一會兒這些皮膚會被洗淨，加工，裁剪，制成各種皮革制品，如鞋子，服裝，或者平板電腦的保護殼等。不過這些被處分的殘次品的波爾卡雌畜的身體制品通常銷路不是太好，一方面收容所收容的波爾卡雌畜因為數量稀少所以是以成為高端訂制品為目標調教改造的，按理來說即使是殘次品價格也不會太低。但是另一方面波爾卡城自己本身就有著完善且能自給自足的波爾卡雌畜養殖業，每天都會有數以萬計各年齡段的皮革用肉畜被送上加工流水线，宰殺，剝皮，加工成廉價的常規皮革制品流入市場，無論是價格還是品質都是只過一個月不到就被處分的殘次品所不能比的，因此2216的皮制品要麼是被收容所的員工以內部價收藏，所得收入作為生育補貼送回原家庭，要麼被制成一套家具送回原家庭。

　　 然而作為正在被處分的殘次品2216是不可能知道這些事的，此時的她正低頭看著塔卡一刀一刀將自己從頭到腳全身的黃色脂肪都刮下來。自己的乳房則被整個割下，單獨存放，因為乳房的脂肪還需要將乳腺分離出來才能使用。對脂肪的處理要比剝皮輕松一些，但仍不能馬虎，在處理完成後殘次品的體表既不能看出一點脂肪的痕跡，又不能在處理的時候用力過猛割下肌肉，這也是更多出於儀式性的要求，目的是讓殘次品和其他波爾卡少女充分意識到自己身為任人宰割的雌畜的事實，讓她們意識到自己身體的每一部分，皮膚，脂肪，乃至肌肉，器官甚至骨頭都是可以被加工利用的，從而進一步摧毀她們對自己人類性的認同與反抗心理。

　　 塔卡手上的速度很快，半小時左右便將2216體表所有的脂肪都清除干淨，收集在先前准備的桶中，8674又將盛滿脂肪沫的桶封裝起來，與裝著皮膚的保鮮罐一起放進屠宰機的暗格中。

　　 2216看著雙胞胎奴隸將自己的皮膚與脂肪收進暗格，感覺心中有什麼繃著的東西突然斷掉了。她雖然絕望，但仍抱有希望，認為她的家人會來解救她。她也知道這是一個愚不可及的幻想，因此盡力不去想它，但這個念頭卻像冬天里的太陽，讓她逐漸冰凍的靈魂還留下一點溫暖。明明只要放棄一切就好了，2216常常這麼對自己說，但是她仍然沒有墮落，似乎是她仍不甘於墮落，於是寧可清醒地痛苦也不願在快感中交出靈魂和尊嚴，盡管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堅持，也許是相信家人，也許只是單純地覺得自己不是波爾卡人，而是人類，而人類絕不會墮落。但此時，她無力控制肌肉，腦袋無力垂下，看著自己只剩下肌肉，在人造血液浸泡下已經變得橙紅的身體，她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早就不再是人類了，而只是一頭待宰的母豬。

　　 2216的淚腺擠出幾滴淚水，這是她身上所能分泌的最後幾滴晶瑩透明的液體了。她緩慢地張開嘴，又緩慢地合上，塔卡和其他波爾卡少女們只當是她肌肉無意識的抽搐，只有2216自己聽到了喉嚨深處傳來的，還沒出口就已經消散的一點響動：“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