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亞斯?!你還活著嗎?」
不行,完全叫不醒,任由我怎麼拍打他的腦袋,他都沒有一絲動的意思。
這個法術並不是永久的,而且原理也不是真的把人剝離,如果用現代的說法,這是一種類似假死的狀態。
真該死啊....他要是被上了剝離術,什麼時候醒真的不好說,畢竟這可是老師親自釋放的法術,效果不是我這樣的新人所能想象的
永遠也醒不過來了也說不定。
「該死啊!你怎麼不能像我電你一樣馬上就醒啊」
現在想想,整個計劃全得依靠他,落地我自己做不到,偷馬我也做不到,我甚至也不認識去城鎮的路,更不知道如何去外地躲避通緝。
我有想到老師居然會離開房間來檢查進度,但沒想到他居然會直接對阿亞斯使用剝離術這樣的魔法。
怎麼辦,憑我的能力完全解不開老師降下的詛咒,或者更甚、在這整座法師塔之中我都不一定找到誰能做到。
要放棄逃跑嗎?老老實實的繪制法陣,讓阿亞斯變成惡魔的宿主,最後生命力耗盡而凋零、而我則繼續留在塔里,為這暴力老頭繼續工作直到出師?
不要不要不要!這種折磨的生活我一天也不想繼續下去了。
思考啊!你一定可以的!思考、思考!有什麼辦法能解除剝離術?!
不行,想不到辦法了、而且和二把手的交易迫在眉睫,我不得不先丟下阿亞斯,跑回宿舍用水打濕頭發、用毛巾擦拭身體,假裝洗過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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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奧術科年紀最大的的學徒,自從父母送我來這座塔進修已經過去六年,但我仍然沒能取得老師的認可而後畢業,只能繼續作為學徒為老師忙上忙下。
今天我來到降靈科,來為皮爾斯法師制作附魔鎖鏈幫忙,但降靈科是十幾個學科中樓層最高的一個,即使是在這里生活六年的我也是頭一次來。
而很顯然的是,我迷路了。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我來得很早,距約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在此期間我肯定找得到。
但是算了,真的累了,今天忙碌了一天,現在完全不想思考,為什麼每天都在自我懷疑的漩渦中掙扎?難道我真的不適合法師這塊料嗎?我是不是應該干脆放棄呢?
在我這麼懷疑時,一個女生走了過來,站在了蹲在走廊的我的面前。
「你沒事吧?為什麼坐在走廊中間?」
她看起來十分年幼,應該比我小上許多,或許比我最小的妹妹還小,身上穿著很普通的裙子,卻能讓人過目不忘,沒穿法師袍,是某個法師的家眷嗎?不對,好像十分眼熟的樣子。
「啊?啊!沒事沒事,我只是有點迷路了,你知道皮爾斯法師的研究室在哪嗎?」
「嗯,雖然知道....嗯...你要過去嗎?我也正打算去找他。」
「麻煩了...我爬了這麼多層樓才到降靈科,請帶我過去吧。」
「呃..可以是可以,但我想問個問題、你是奧術科的嗎?」
或許是認出了我胸前的學科徽記,我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想向你請教幾個問題!」
好吧,也不算太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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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我不會亂發善心,為別人排憂解難。
但這次不一樣,既然是奧術科的人,肯定有辦法解除剝離術。
我打算先放任不管二把手,把這個奧術科學生帶去了祭壇,而他一進屋就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坐墊上。
「其實我...」
「其實你...」
陰差陽錯的,兩個人同時開了口,又閉了口。
呃好尷尬,我連忙揮揮手示意他先說。
「其實你是那個買來的孤兒吧,這個奧術烙印,就是我老師研發的。」
「啊..沒錯」
他嘆了口氣。
「你也挺難過的吧,降靈科的主席老爺子脾氣那麼暴躁,我可是聽說上一個學徒被他活生生的打死了。」
你不要用這麼八卦的語氣說出這麼恐怖的話啊!
「......」
完全沒有接話的余地,這家伙是個聊天鬼才,但我只能翻個白眼,強忍著不快繼續問:
「那個,你知道剝離術嗎?」
再不問的話就沒有機會了,這時就得搶先開口。
「稍微有點了解,怎麼了?」
「我在想,這個法術有什麼解除的辦法嗎?我也沒時間去圖書館查文獻,所以想問問你。」
「一般來說的話是沒辦法,但....」
他徑直走到我身旁,而我的身後便是作為祭品的阿亞斯,此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睡。
「你這里畫錯了,你看,這兩條回路的作用是一樣的,你這麼畫雖然也能運行,但無疑會增加負擔。」
「誒?這種咒文不是降靈科才有的嗎?你怎麼這麼熟悉」
「來之前稍微看了看降靈科的書,勉強明白了。」
「哈??」
太過震驚的我停下來手中的動作,嘟著嘴皺著眉用手指著他
「你該不會在耍我吧!那書我光是看一遍都用了三個月!」
「怎麼會,我一直都是這個速度看書的啊」
「......書呆子!」
「為什麼突然罵我」
感覺心中的某個部分被擊碎了,或者說是名為自尊心的那一塊被擊得粉碎。
「這就是天才嗎....」
與其抱怨命運不公,還是趕緊問出如何解除剝離術吧。
「怎麼會,和我同期的人早就畢業去給領主當顧問了,而我跟老師學了六年,仍然沒有畢業。」
「不可能吧?你這麼聰明,還是說剛剛是假的!只是運氣好這塊你看懂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嚇得我差點尖叫出來。
「你怎麼畫的!子陣已經連接主陣了,你卻在這里畫上了魔力回流,兩股魔力對流無疑會失敗!在第十六章不是寫了嗎。」
.....我確信了,這小子就是個傻瓜天才。
但意外的,這家伙或許能幫到我的忙。
「開玩笑的吧...如果你這麼強的學習能力都不能畢業,那這世界上就沒人能畢業了」
「我怎麼知道,老師一直告訴我勤能補拙,但我看了再多的書他也不認可我。」
「你的老師...該不會覺得你很好用,所以才一直留你給他干活吧?」
我只是向他提出了一個可能性,他便陷入了沉思。
「我不太懂」
他眉頭緊皺,晦澀的文章都無法難住的他此刻被一個簡單的問題所難倒。
或者說他應該很清楚真相,只是一直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算了,和你說這種事也沒有用,不如繼續說話剝離術吧?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解除呢?」
「理論上來說是無法解除的,這是一種在奧術基礎上改進的降靈系法術,是直接通過魔力阻斷靈魂與肉體ーー」
「說重點!」
「簡而言之;需要有操縱靈魂的專家,或者施法者本人來解除。」
麻煩了,按照他這個說法,這家伙無論如何也沒法在儀式之前醒過來。
苦惱,懊悔,恨不得把後槽牙咬碎咽下去,如果我早料到這種情況,親自釋放剝離術的話就能解決這種情況了。
沒有辦法,距離我說去洗澡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我簡單向他道謝後便帶他去了皮爾斯的房間。
「不好意思,我這麼晚才回來...」
還沒等我完全推開門,二把手便伸出肥手握在我的手上。
「等你好久了,快....」
沒等他把話說完,那個天才呆子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房門。
「唔嘔!!」
他毫無防備地被門拍倒在地,捂住撞的通紅的鼻子瘋狂扭動,全身肥肉也跟著顫抖起來。
「啊啊啊!抱歉抱歉,皮爾斯先生,你沒事吧!」
那呆子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連忙上前扶起了他,並扶著他回到座位上。
但很明顯,他是皮爾斯重要的幫手,簡單的寒暄後便原諒了這小子。
「抱歉了、小七,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的確要忙一下,明天晚上你再來找我。」
啊---------
解脫了!!
說實話,我本來緊張到心髒要跳出來,幸好這個家伙拖住了他,今天總算是安全了。
迫不及待的衝刺回我的臥室,真正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後,我一頭栽倒在那柔軟的床上。不行了,太累了,今天發生的各種事都讓我神魂俱疲,沒用上多久便沉沉得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我回到了家,媽媽給我做了我最愛吃的菜,但那菜是什麼我已經想不起來了,味道也嘗不出來,甚至媽媽的臉也一團模糊。
「該死的夢···」
我醒來時已然是大正午,與我期待的清晨有很大差距,但是沒辦法,連續熬夜這種事讓我精疲力竭。
吃過一頓勉強稱之為飯的食物過後,我前往了祭壇,今天站在那的不是老師,而是早上那個笨蛋天才。
因為昨天他幫我解圍,現在我心情十分愉悅,以至於突然萌生出了捉弄他一下的想法,便偷偷摸到他後面,一開始想拍他的肩膀,但是我太矮了根本夠不到。
既然這樣...
我整個人一躍而起,像猴子一般掛在他身上。
「天才笨蛋——!」
「啊啊啊!嚇死我了!你干什麼!你是小孩嗎?」
他十分不耐煩地把我甩了下來。
「哼,我今年才14,當然是小孩子咯」
雖然不想以小孩子自居,但現在我十分想和他對著干。
「無聊...皮爾斯那邊的事情完成的太快了,我在他那睡了一宿,本來想向你道謝,但沒看到你,就幫你繪制了一部分咒文。」
這笨蛋天才讓開身體,露出阿亞斯全身完整且流動著魔力的咒文與法陣。
只要在繪制一點點,就能完成,就算是我也只需要幾分鍾便能完成。
「抱歉!真是對不起剛剛叫你天才笨蛋,朋友、你是真正的天才!」
「哪有哪有、、」
這個呆頭呆腦的家伙,意外地露出了害羞的表情。
「真是得救了!我本以為明天之前我要一分鍾也不睡的趕制咒文才能趕上,現在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這真是今年以來遇到的最開心的事情了!
「這也算得上是謝禮吧,多虧你昨天點醒了我,等會回去我會好好和導師談談的。」
「客氣客氣!你才是幫了我大忙,說起來我還沒問過你的名字,你叫什麼?」
「我叫米特,全名是米特·馮·切爾登森」
「太長了!我就叫你米特吧,你有什麼想讓我做的嗎?我雖然沒什麼東西可以報答你,做得到的話,什麼事都可以!」
雖然夸下海口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應該也不會讓我去干什麼麻煩的事情,畢竟他自己做來的更效率。
他沉思了一下,卻一瞬間得出了答案:
「雖然很唐突、但我想著,你能不能親我一下。」
米特甚至沒有一絲害羞就說出來這樣的怪話。
「!?!等..等一下!就算我說了什麼都可以但你這個也太那什麼了吧?!」
「抱歉、沒過腦子就說出來了,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
他搖了搖頭,十分失落。
哈?這個白痴在耍我嗎?
一想到要滿足他的要求的話會發生的事情,我就忍不住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