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分別之後
沐浴之後,穿上提前准備的便服,安潔莉娜坐在浴室外沙發上等待著還在里面清洗的月玹,她知道對方因為給自己洗澡,身上也沾染了不少髒汙。聽著浴室中潺潺水聲,安潔莉娜回想著方才發生的一切——月玹身體那種柔軟與溫度,指尖和手掌在身上摩挲過的感覺,不知是沐浴露還是少女身上做自帶著芳香,總是縈繞於心頭,久久難以忘懷,以及最後……想到這里,私處仿佛還留存著些許觸感,在挑撥著敏銳的神經。
不由自主將意識集中於此,安潔莉娜再次將手伸了過去,用手指輕輕抵在花瓣之上,不得不說方才清洗得很干淨,能夠在光滑之中感到一種略澀觸感,而那些毛發則恢復了此前那般蓬松……指尖滑過縫隙,少女忍住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她輕輕地撥弄著,仿佛比此前更加珍視自己的身體。
溫柔地摩挲,伴著耳畔水聲,安潔感到有些恍惚——而在快感之中,她腦中又浮現出博士……忽然,少女便沒有了興致,手中動作停了下來,眼中流露出悲哀。
“如果不是我,現在就不會這個樣子……”
安潔莉娜用手撐著額頭,表情顯得痛苦自責。她在回想,思索著倘若自己能多勸博士一句,或者自己更強大幾分,事情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那個樣子——博士不會生氣失望,而自己也不會受傷……如果能完美地解決那些事情,此時是不是已經走出去好遠,甚至任務已經能夠圓滿完成,而不是現在自己失去了法杖,被人搭救後坐在這里。博士是不是也不必置身於荒郊野外,處於危難之中……
“真是的,安潔莉娜,不要再想這些了,等下,等下就去把物資帶給博士!”
在心中這樣對自己打氣道,此時雖然行動仍然受到限制,但自己已經有所恢復——雖然沒有法杖,但如果小心一些,或許能夠平安地回到博士身邊。她暗自下定決心,等下謝過月玹後,就要再次踏上路途——只是……
“只是,我,我該拿什麼去謝她呢?”
“如果不是她,我可能現在早就死了,或者躺在床上還在昏迷之中?”
用手撫摸過曾經傷痕累累的地方,安潔莉娜在心中思索著究竟怎樣才能夠報答如此恩情——金錢,自己積蓄並不多,況且如果直接以此相報總覺得有些不妥。禮物,雖然購買一件精致禮品沒有什麼負擔,但那對方究竟是否中意,還是一個問題……
在頭腦中思索著,一個想法浮現出來——用自己這副身體,去報答她的恩情。
起初,安潔被自己這種想法嚇了一跳,但稍加思索後卻又覺得沒什麼不妥,畢竟博士也經常說這樣美好肉體便是莫大的財富,而且庫蘭塔少女似乎對自己也抱有一些興趣……如果能夠讓她滿意,這也不失為一種好的選擇。
正當這樣思考之時,浴室門再次打開,月玹裹著浴巾走了出來。身後是氤氳白霧,少女散著頭發,水自發梢滑落隨著她的腳步滴灑在地板上,奶白色發絲垂下,富有自然美感。仔細端詳,她面容姣好,精致之中有著一種野性,微眯著眼,嘴角揚起一抹自然的弧度。
“好美……”
安潔莉娜沒有忍住地輕聲說了出來,方才那般念想瞬間被拋諸腦後,在她眼中月玹宛若天仙一般,自己怎能用肉體去玷汙這樣美好純潔的存在?
忽然,月玹好似想起什麼一樣,轉頭向這邊看來,用手捋過的發絲飄揚,好似無數光线那般耀眼,四目相對,安心院好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種名為希望的存在。稍加思索,月玹開口說:“啊,對了,安潔莉娜,你的情況我向羅德島匯報過了,接下來兩天時間內我會幫助你進行恢復性訓練,同時教你一些有關源石技藝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一想到兩天後,安潔莉娜不由得叫出聲來:“不,不行啊!博士還在等著我呢——我要快點帶著物資回去才行!”,少女站起身,忽然有些頭暈,險些又倒在了沙發上。安潔自然知道月玹是出自好意,但博士那邊,她實在是放不下心。
“羅德島那邊應該是會派出小隊接應——而且你想要回去,帶著補給品……即使海嗣放過你,一路上深海教會、強盜,甚至是周邊原住民恐怕都不會輕易讓你離開。”
邊說著,月玹邊換上室內便裝,她用毛巾將頭發擦干,隨後走到床前將滿是汙垢的床單、被子、枕套收拾好後團成一團,向洗衣機走去:“所以說不如現在這里和我訓練幾天,然後回去也好給博士一個驚喜~”
安潔莉娜沉默了,她垂下頭,雙手不安地擺弄著衣角——月玹說得確實有道理,自己來時沒有遇到危險,可回去恐怕就不會有那樣走運了,再加上需要運輸物資,先不說載重問題,就單單是那些源石錠以及補給品恐怕就能給自己招惹不少麻煩……可博士,雖然有羅德島接應,但從主艦到這邊也需要幾日時間,在這期間萬一……
“啊,這樣吧,這兩天看看情況,如果之後有閒暇,我就護送你回去,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和博士說說。”
將那些床品放入洗衣機,倒上清潔劑,不一會機器運作聲音便傳入耳中。月玹已經大概摸清楚博士對眼前這位沃爾珀少女做過什麼事情了,不過此刻還不能告訴她——畢竟世界上沒有陰謀不會敗露,除非它從未被實施……
而另一邊山洞中,博士坐在石板上,背包放在一旁,腳邊散落著已經吃完了的罐頭包裝——就連最微小的肉渣都被舔食干淨,這是他向路過此處的行商交換的口糧,雖然余量還夠他撐幾天,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恐魚屍體堆在入口處,很多已經腐爛發臭,吸引來了不少蠅蟲。這幾天里,男人一邊抵御著海嗣以及強盜襲擊,一邊在周圍探索——雖然身為博士,還是有一定實力,但畢竟一個人形單影只沒有照應,若是受傷情況便會變得十分危險。
脫下兜帽,他用手捋了捋好似鳥窩一般雜亂的頭發,那油膩感讓男人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陣惡心,隨後又用手摸了摸胡須——畢竟已經很久沒有剃過了,倘若有一面鏡子,恐怕他也會被自己現在這這副模樣嚇一跳,
起身,走出洞口,檢查了一下布置在周圍的陷阱——這是男人用木材以及隨身工具做制作的防御設施,雖然面對高強度進攻可以說是無濟於事,但抵御一些落單海嗣或者流浪者還是綽綽有余。
“哎——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他本想向羅德島求援,可卻想起在那次襲擊中自己的通訊設備已經被那些薩卡茲奪去,因此只能在這里等著,若是一周後自己再無音訊羅德島便會自動派遣救援小隊前來搜尋。可一周……未免有些太難熬了……
博士又走回了那稍顯平整的石台旁,坐在安潔莉娜曾躺過的那張毛毯上——恍惚之間他好像聽到了少女在招呼自己,聲音清脆,充滿了活力。可是回過神,男人知道這只不過是幻覺罷了……
“安潔莉娜,哎……”
不知為何,仿佛有一種情緒在心中不斷發酵,這是一種前所未有且不可言喻的情感,博士自己也難以描述,但每次想要去細細品味,卻都會感到無比痛心。
“安潔莉娜不知道現在在哪,還活著嗎?”,用手撐住額頭,此前和博士來往過的女人有很多,最後這些人自然是都離開了他,但卻沒有任何一次,讓博士有產生了這種感覺,明明自己不應該那樣關心她,明明她只是自己的泄欲玩具而已啊:“真是,嘖——惡心,太惡心了……”
倘若是此前,博士說出這樣的話,那必然是對旁人,可現在不知為何他感覺被蔑視、辱罵的人卻是自己:是自己將安潔莉娜推上了那條路,而現在一切都宛若隱藏在了迷霧之中,就連知曉對方是否還活著,都是奢望。
想想,如果沒有發生曾經的一切,她或許還是個活潑開朗,在自己面前展露笑顏的少女啊,剛剛認識安潔莉娜時,她笑著從空中滑翔而下,流雲簇擁在少女身旁,將信遞到自己面前,仿佛還帶著一縷清香。
風從安潔莉娜身旁拂過,吹起了那橙紅色秀發,而她用手輕捋的動作是那麼優雅,仿佛印跡一樣永恒地烙在了博士心上——隨後安潔前來羅德島協作,雖然業務生疏,但總能看到少女奔波在各個辦公室與走廊,忙碌而認真。有一次不小心撞到自己,還連忙道歉,她臉頰緋紅,聲音由於激動與羞愧因而變得顫抖。
不知為何,這些回憶涌入博士腦海之中——這些是他從來沒有珍視過的東西,可在如今卻顯得萬分美好,可能就連男人也不記得曾經自己心中所想究竟是些什麼……或許是“以後一定要睡到這樣的沃爾珀少女!”,又或者是“衣服太嚴實了,低頭道歉根本連胸部都看不到啊!”。
“哎……”
嘆了口氣,博士站起身——他想出去走走,可腳步卻又停在了洞口——外面太危險了,從這里到安全屋距離並不近,倘若遇到海嗣、強盜或者野獸,恐怕凶多吉少——這樣想著,博士忽然想到了安潔莉娜,那樣脆弱的少女從這里出發,恐怕真的早已死在半路上了吧……
“怎麼能,怎麼能這樣……”
眼前恍惚之間出現了沃爾珀少女的笑容,宛若陽光般明媚,仿佛看到了她拿著手機擺出可愛姿勢自拍時的樣子——穿搭時尚潮流,卻有著少女俏皮可愛,臉上總是帶著笑意,雙馬尾隨著步伐輕快地躍動。
“真是——嘖。”
博士心中卻反倒暗自慶幸起來,幸虧眼前出現得不是二人性愛時那番場景,要不然自己內心又該多麼得受盡折磨啊……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此時恍然醒悟,安潔莉娜與先前那些人是不一樣的……自己之前也應該這樣認為,只是從來沒有直面過內心罷了。
拳頭重重地錘在岩壁上,卻沒有落下一點灰塵,反倒是手掌傳來了痛感——即使內心如此煎熬,他也沒辦法走出去半步,如果遇到危險——那該如何是好?
“就這樣吧,無所謂了……就這樣吧,怎麼樣都好了,隨便吧……真是惡心,惡心……”
海風呼嘯起來,雲翳也逐漸聚集。
大海之中仿佛有什麼存在蠢蠢欲動,它們扭曲著身體,從大陸架上緩緩爬行,怪誕宛若夢魘之中才會出現的存在那般,它們能夠感受到潮水涌動,能夠知曉海風吹拂,也正因如此,它們能夠在最有“氛圍”時登陸,即使沒有造成傷害,也能將噩夢帶給大陸……
“安潔莉娜,你看看這件作戰服,我這里多余一套……你先試試。”
從衣櫃中拿出一套制服,遞給安潔莉娜,雖然只是羅德島標准制服,但執行任務也已經夠用。安潔莉娜將它接過,心中仍然有著疑惑——海嗣習慣在這種天氣走上陸地,為什麼月玹還要在這種時候帶自己出門呢?
雖然這樣想著,安潔還是穿上了那套制服。很合身,而且不知為何有種暖洋洋的感覺。少女還轉了個圈,好像要讓月玹能夠欣賞到自己全部那樣——而看著安心院恢復了活力,白發少女情不自禁為她感到欣喜,看著沃爾珀向自己展示羅德島制服,就像是一位新晉精英干員那樣,雖然未脫稚氣,但周身憑空有了幾分瀟灑。
“哈哈,意外的很合身呀,等下——來,這根新法杖給你~”
說完月玹從衣櫃里有取出一根法杖,大概一人高,上面有輔助施法單元以及做好隔離的源石晶體,這比安潔曾經那根法杖要高端了不少,特殊材料所制作的杖柄既堅固又輕便,而施法單元也采用新式設計,能夠減少對身體的消耗。
“欸?我們是要出去戰斗嗎?”
“啊——對,感覺你想早點回去,現在正是訓練的好時機,在這種天氣下對抗海嗣能夠事半功倍。”
將法杖遞給安潔後,月玹自己也換好了作戰服——雖說是作戰服,但感覺與運動內衣感覺別無二致,上衣本就僅能夠遮住胸部,卻又經過處理,讓它在蔽體同時能夠保證最大限度保持通透,小腹與腰肢露在外面,設計大膽,彰顯出一種野性美感。下身短褲也僅僅過胯,月玹大腿线條流暢,白皙硬朗,一條腿上穿著黑色絲襪,上面印有金色的菱形,而另一條腿則只扎著束帶,系著紅色繩結,凸顯出月玹大腿肉感。
身後垂著兩條白色飄帶,下有蒼藍色流蘇,飄帶上繪制著炎國水墨江山。而與炎國山水所對應的,則是衣服上各種配飾,紅黃二色與以黑白為主色調的作戰服形成對比,紋飾簡約之中是炎國傳統美感。腰間別著玻璃管,里面是密封後的墨水,旁邊還系著一本書,上面掛著一顆鈴鐺。
“月,月月就只穿這樣的衣服去作戰嗎?”
眼神出賣了安潔莉娜,她即使想要刻意回避,可目光卻又總是會回到月玹身上。也是,這樣惹眼的一套衣服著實是有些引人注目,尤其配上月玹這般容貌,更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多看幾眼——可那種感覺卻又與性感不同,在“暴露”之外,不知為何又帶有一種神聖……就好似古代女祭司一般,縱使赤身裸體,也讓旁人從心底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啊,衣服不重要,只要合身就行。”
月玹從桌子上拿起鋼筆,別到自己衣袖上。
“安潔,你現在還沒有徹底恢復,行動應該還不像之前那樣平衡——所以等下聯系時你拉住我的手,我會在幫助你保持平衡時順便調整源石能量的路徑,這樣你就可以發揮出更強的實力。”
那只手,伸到自己面前,安潔莉娜沒有猶豫,便選擇了將它握住,好似一切本該這樣。
在二人外出訓練時,博士也在洞穴之中躲避著海嗣追擊——不知為何,它們好似發瘋一般地涌上陸地,即使是陷阱也沒能將其阻擋。驚慌之中博士逃入洞穴深處,還幾次跌倒在地,卻又掙扎著爬起,他已經不記得自己逃出去多遠了,但隱約之中好像看到了某處閃著微光。
於是,男人向前小心翼翼地靠近——地上有一些金屬制品,看上去應該是某種武器,而旁邊不遠處還躺著一個木箱,將其撬開,里面是一些補給品——至於它們主人究竟是誰已經難以考究,不過至少能夠知道它們現在可以救自己一命。
坐在這里,此時博士發現自己那件大衣已經不知道在慌亂之中落在了哪里。
“哎,真倒霉……不過幸虧剛剛沒有去找安潔莉娜,要是去了——”
想到海嗣,一陣惡寒蔓延全身,倘若不是自己好運,恐怕已經成了大群進化的口糧……可這樣一想,倘若是安潔莉娜遇到了這種情況……若是已經殞命,恐怕屍體也會被海嗣所糟蹋,而她如果到了安全屋——在這種狂潮中,不知能否撐得住。
“真是……”
搖了搖頭,博士笑了笑,他在笑自己居然在這種時候還有暇去想別人怎樣,明明自己險些喪命——一邊自嘲,他一邊打開了一盒罐頭,聞了聞,並沒有壞……於是便大快朵頤了起來,一邊吃著,博士一邊回想方才自己跑進來的路线,即使情況緊急,但他還是都記在了腦海之中——這也是為數不多值得慶幸的事情。
吃完一罐即食肉後,他坐在那里端詳起了武器——一把刀,拿起來顯得有些重,但使用應該不成問題。於是博士站起身,在原地嘗試著揮舞了幾下,比想象中要更加趁手。不過比起殺出去,他還是更願意在這里避避風頭,等狂潮褪去,再帶著武器以及新發現的這些補給出去等待救援。
此時,博士絕對想不到,安潔莉娜正在月玹幫助下,於海嗣潮中跳躍、飛舞著,一邊避開襲擊,一邊學習著戰斗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