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
原因是中午的時候,那位一直追求她的鹿少爺給她來了電話,說是在外面為期一個月的公務已經辦完了,今天晚上就會回來,而且還為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約她晚上到自己的別墅一聚。
對這位溫文爾雅的鹿少爺,小鹿是有一些好感的。但讓她心不在焉的,並非是她和鹿少爺晚上的約會,而是鹿少爺帶給她的那個好消息。
她來到怡紅集團,其實有她自己的目的,她要找一個朋友,一個因為怡紅集團而失散了的朋友。所以她借夜總會工作的機會,接近了這位在集團里舉足輕重的高管,並讓他迷上了自己——她對自己這方面的能力還是有自信的。然後她拜托他,在私下偷偷幫她尋找她朋友的线索,不要驚動其他人,他答應了。而現在,他有好消息要帶給她了,這位鹿少爺還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她強壓住心中的興奮之情,跑去向她的老板扶搖請假,說鹿少爺晚上約她出去,想早一點下班,請老板批准。她的這位老板似乎對錢非常的執著,有時會拖欠她工資,而且她的美人計對她老板完全沒有效果——所以她特意提了鹿少爺的名字,畢竟鹿少爺是她老板的超級VIP客戶,她相信老板會准她的假的。
果然,她的老板扶搖聽到鹿少爺今天公干回來的消息以後,只是思索了一下,就痛快地准了她的假。她的心就像小鹿亂撞,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我有預感,也許真的能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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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騰蛇幫總務王作文失去了他的秘密實驗室,已經過去幾個星期了。這場變故不僅讓他幾年的心血毀於一旦,還在逃跑的過程中因為太狼狽,把他最寶貝的積家限量款手表摔壞了。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大病了一場,在床上休養了好長一段時間。
不過俗話說的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他最需要人的時候,他發現撿到了扶搖這塊寶。在他一蹶不振的這段時間,扶搖不但定期給他來做心理疏導,安撫他受傷的心靈,還在暗處幫他打點著秘密組織的大小事務,讓受了重創的組織不至於崩潰。最難能可貴的是,在他恢復了以後,扶搖並沒有貪戀這臨時擁有的權力,而是痛快地交回給了他,這不禁讓他又高看了扶搖一眼。
現在,扶搖已經成為了他最親近的心腹,每隔一段時間就以給他做心理疏導為借口,來騰蛇幫向他匯報工作,跟騰蛇幫上上下下的關系搞得也非常融洽,都不拿他當外人,王作文覺得扶搖這小子真他媽是個難得的人才。
今天,扶搖又來向他做匯報了。下午三點,扶搖出現在了騰蛇幫的門口。他一邊和騰蛇幫幫眾打著招呼,一邊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王總務的辦公室,隨手鎖上了門,向坐在辦公桌後,正笑著看向他的王作文一邊打招呼,一邊走了過去。
“呦,總務您好,最近身體感覺怎麼樣呀?”
“哈哈,挺好的。來來,那邊坐,那邊坐。”王作文起身,示意扶搖坐到會客區的長沙發上,自己則坐到了長沙發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從面前的茶幾上隨手抄起了一根雪茄,用手指夾著雪茄指了指沙發旁的酒櫃說:“哎,外面夠熱的吧,喝什麼自己拿啊。”酒櫃里面除了紅酒,還陳列著各種飲料。
扶搖也不客氣,打開酒櫃拿了一瓶巴黎水,擰開蓋子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進去,這才滿足地坐到了沙發上。
王作文點著了雪茄,吐出一股煙霧,笑著看向扶搖:“話說你小子可以啊,不僅在心理輔導方面有一套,在看風水上也有點東西啊。上次你說這邊風水不太好,給我弄來了些綠植擺在幫里各處,嘿你還別說,從你一擺完,最近心情還真好了不少。你有沒有考慮向這方面發展發展啊?”
扶搖撓撓頭:“害,總務,其實風水學說穿了呢,就是利用建築的裝飾和擺設進行的一種心理暗示,這個也屬於我的專業范疇啦。”
王作文表現出了一副饒有興味的樣子:“原來是這樣,有點意思,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也教教我吧,哈哈哈。”
“沒問題,總務,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扶搖陪笑說。
二人說了一會話,王作文用胳膊肘支著沙發的扶手,身體探向了扶搖的方向。扶搖見狀知趣地挪到了王作文的身邊坐下。王作文把聲音壓低:“怎麼樣,今天你來找我,是最近有了什麼進展嗎?”
扶搖同樣把聲音壓低:“總務,今天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哦?快說來聽聽。”王作文一臉迫切。
“嘿嘿,這個麼,總務今天沒安排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嗯?沒有啊,怎麼了?”
“還請總務今天留在騰蛇幫,夜里會有大事發生。”扶搖頓了一頓,看著王作文疑惑的眼神又補充到,“到時候肯定會給總務一個驚喜。”
王作文這時候的心里已經在罵街了:“這小子,還他媽學會跟我賣關子了,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什麼他媽的叫他媽的驚喜啊!”可雖然心里這麼想,表面還要維持著一個總務的架子:“哦,好,今天晚上我就在這等你這個驚喜。到時候如果你的這個驚喜不夠驚喜,那驚喜的就該是你了啊。”他意味深長地瞪了瞪扶搖。
“哈哈,總務放心,一定不會讓總務失望的。”扶搖低頭看了眼左手腕上的G-Shock,王作文見狀也下意識地望向了自己的左手腕——當然那里現在空空如也,他的表情立刻黯淡了下來。
扶搖看見總務的表情,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哦對了總務,這個是我孝敬您的,還請笑納。”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小方盒子,恭恭敬敬地送到王作文面前的茶幾上。
王作文正在為自己損壞的手表暗自神傷,心不在焉地把雪茄往煙灰缸上一放,拿起盒子,打開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盒子里裝的,正是他那塊表的同款。“這是……”
“哦,托總務的福,最近夜總會生意不錯,賺了不少錢。這個一點小意思,雖然算不上報答總務的提拔之恩,也算是表達我的一點心意吧。我對表也不太懂,就托了一個朋友幫我選的,總務還喜歡嗎?”
王作文這陣已經樂開了花,也顧不上端總務的架子了:“好好好,哈哈哈,喜歡喜歡喜歡,哈哈哈。”他取出手表,把盒子順手放在了茶幾上,先是把表放在手里把玩,而後又忙不迭地把表圍在手腕上試表帶的大小,發現孔位正合適,干脆就戴在了手上。他舉起手腕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扶搖的存在。
扶搖干咳了一聲:“咳,那個,總務,您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不打攪您了啊,我那邊還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准備一下。”
王作文這時候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他清了清嗓子,把身體恢復成靠在靠背上的姿勢,故作深沉地點了點頭:“嗯,好,你去吧。今天夜里,我就在這等你的‘驚喜’,別讓我失望啊。”
“好的總務,一定一定。”扶搖從沙發上站起來,欠著身一邊行禮一邊退出了總務辦公室。他的眼睛瞄著總務的方向,隱隱約約露出了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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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B3的夜總會里像往常一樣,傳來了美妙而悠揚的歌聲。夜總會的人氣比起以前要差了一些,因為在之前突襲研究所的那場戰斗中,小白率領著公司里大部分的殺手都消失在了爆炸的烈焰和濃煙中。MIA——Missing In Action,記錄上是這麼寫的,在沒有發現遺體的情況下,不能判定為死亡,但很明顯,在那種爆炸的規模下,是不可能會有生還者的。所以名義上暫時代理小白位置的蒔羽,其實已經是保安公司的實際控制人了。這些天來,蒔羽又到各地招攬了一些新的殺手,總算把公司勉勉強強控制在了一個可以持續下去的規模。新加入的這些殺手們,很快就融入了這里的環境,都成了小鹿的擁躉。能讓原來三教九流的這些爺們在一起和諧相處,這就是小鹿的魔力吧。
不過今天的小鹿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在唱歌的時候,居然很罕見地忘詞了,而且似乎一直在不停地看表,這讓大家微微有些不滿。演出才進行了一小時左右,小鹿跑下台,和她的老板扶搖說了些什麼,就自顧自地跑進了後台。扶搖上台,滿臉堆笑地向大家說:“各位來賓,很抱歉,很抱歉,我們的當紅花旦小鹿今天有一些私事,所以提前退場了。”台下立刻亂了起來,還傳來了噓聲。扶搖見狀連忙說:“不過為了補償大家,今天全場的酒水,都算在我頭上!大家請繼續開心地玩耍吧!”台下的噓聲立刻變成了叫好聲,扶搖一個眼神,樂隊也不失時機地演奏起歡樂的樂曲來,大廳里又恢復了歡聲笑語和觥籌交錯。扶搖望向大廳里一個黑暗而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見那里的單人座上,躺著一個小浣熊的玩偶,而剛才還坐在那里的高個子男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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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鹿的邁巴赫正在夜里的公路上飛速地行駛著。
自從研究所爆炸事件以來,他就一直東奔西跑,一方面要做各種善後工作,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尋找幕後黑手。他這次出去了一個月,才剛下飛機,就立刻駕車趕往怡紅集團。他倒不是為了急著向淚總報告什麼成果,實際上,他這次根本就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幕後黑手的线索。他其實是急著去見他的情人,那位夜總會的小鹿。說來奇妙,本來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鹿少爺,卻被這位夜總會的歌手深深地迷住了,就像她的身上有什麼魔法一樣。也許是因為她並不像風月場上的其他女子,那些女子真正感興趣的只是他的金錢,而她不一樣,似乎對他的錢毫無興趣,到現在為止,對他提過的唯一請求,就只是幫她查一件事,似乎跟她的朋友有關。關於這件事,得鹿還真的查出了一些线索。他想象著一會和她見面,告訴她這些线索時她的表情,得鹿像個孩子一樣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正當他的車快要到達怡紅集團時,他看見前面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SUV,車子旁邊有個人正站在路上向他招手,好像是扶搖。他把車子靠邊停在黑色SUV後面,降下車窗,扶搖顛顛地跑了過來:“鹿少爺,您回來啦?辛苦辛苦。”
“哪里哪里。不知閣下半路截車,所為何事?”
“哦,害,我聽小鹿說您晚上要約她出去,心想就別讓您再往集團里面跑了,這要萬一讓淚總知道您回來頭一件事不是找她匯報,而是來會姘……會您的情人,那多不好,您說是吧?”
“哦哦,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如此說來,還是閣下想得周全。”
“害,我也是怕給我那找麻煩不是,上次突襲研究所,本來應該是衝總去的,衝總的人多專業啊,以往也都是他去的,結果那次他在我那喝得起不來床,只好讓白總帶了一幫二把刀去,結果他媽人都折在那了,淚總就覺得是我那夜總會耽誤事,直怪罪我,好幾次都想把我那關了,要是再讓她知道您的事,那我還不死定了……”扶搖嘴快,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套,得鹿好幾次想打斷他,都插不進嘴,不禁面有怒色。扶搖說到一半,發現了得鹿的臉色不好看,知趣地閉上了嘴。
“……那敢問閣下,小鹿她現在何處?”總算能插上嘴的得鹿有些急躁地問道。
“哦,小鹿啊,在我車里了,我把她給您送來了。”扶搖朝黑色SUV里招了招手,一只被白色長手套包裹著的芊芊玉手將車門緩緩打開,隨後,穿著一襲白色晚禮服的小鹿,從車內款款邁下。在那一刻,得鹿似乎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黯然無光,他的目光被小鹿的裝扮牢牢地鎖住了。小鹿頭上戴了一個白色的頭花,漂亮的頭發披散在裸肩上,性感的鎖骨襯托出胸部的飽滿,抹胸式的晚禮服將圓潤的胸部包裹得恰到好處,露出一條深邃的乳溝。一條金色的束帶勾勒出她纖細的腰部,包身的裙子顯現出她臀部的豐滿曲线。稍短的前擺自信地顯露出美腿標致的线條,稍長的後擺則讓她的步伐飄然欲仙。得鹿看得有些呆了,車旁扶搖的一聲咳嗽才將他驚醒過來。他連忙下車,向已經走到車前的小鹿深施了一禮,然後有些笨拙地跑到車子另一邊,打開車門請小鹿上車,隨後自己也上了車。車子調了頭,絕塵而去,只留下一縷尾燈的紅暈。
扶搖目送得鹿的邁巴赫離去,然後將目光轉向了路邊的樹林。似乎有一雙紅色的眼睛在注視著這一切,但馬上就一閃而過,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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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今晚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人會打擾我們。”得鹿將香檳遞給正在呆呆望向窗外月光下娑娑樹影,若有所思的小鹿,自己則端起另外一杯香檳,與小鹿手中的酒杯輕輕一碰,“為我們時隔一月的重逢,干杯。”
小鹿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對得鹿輕輕一笑,套著純白色手套的芊芊玉手舉起酒杯慢慢抿著。酒杯內的水面蕩漾著波紋,得鹿的心也被這絕美的場景蕩漾起了漣漪。小鹿放下酒杯,見他傻傻地望著她,不禁莞爾一笑,說:“鹿少爺,您跟別人說話時總是文縐縐的,為什麼在我面前從來都不是這樣呢?”
得鹿溫文爾雅地一笑:“因為愛情可以將男人變成傻瓜呀。”他順勢將她從側面挽進懷里。她只輕輕掙扎了一下,便順從地靠在了他溫暖的臂彎中。
“鹿少爺,說好要給我驚喜的。”
“哈,你剛剛也一直在想這件事吧,這件事情這麼重要嗎?”得鹿溫柔地望著小鹿,但那份溫柔里似乎夾雜著一絲嫉妒。“我已經查清楚了。集團實驗室的實驗對象中,確實有過一只狼妖。”
小鹿的心砰了一下:“那只狼妖後來呢?”
“後來麼……”得鹿將嘴唇貼在小鹿的鬢邊,輕聲說,“不知道你給我准備了什麼禮物,來換取後面的故事呢。”他輕輕嚙咬著小鹿的耳垂,讓小鹿感受著他粗重的氣息,小鹿被他的這種行為弄得面色桃紅。她轉過身,用雙手環住了面前男人的脖子: “您看到我這身裝扮,還不清楚嗎。”她的眼神變得閃閃發光,“我,將我自己,作為禮物送給您。”
得鹿用手托起小鹿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去。兩條舌頭在彼此的口腔里火熱地交纏,他的手也撫摸著她光滑的大腿,隨之挑開裙擺,摸向腿根的敏感地帶。她渾身發軟,幾乎要癱在他的懷里。他順勢用一個公主抱將她抱起,一腳踢開臥室門,將她稍顯粗暴地扔在了鋪滿花瓣的席夢思床上,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卻上下打量起她來。
“怎麼,您不想親自來拆開這份禮物嗎?”小鹿媚眼如絲地望著他。
“嗯,我在想,禮物的話,還需要一條裝飾綢帶吧。”得鹿解開了襯衫的領帶,小鹿順從地將雙手並攏在一起,任由他將自己戴著潔白手套的雙手束縛在了床頭的鐵架上。他又打量了下被束縛住的小鹿:“嗯,這次就對了。”他俯下身,又給了小鹿深深一吻,一只手探向她的裙底,兩根手指挑逗似的在花蕊周圍輕輕摩挲。小鹿夾著雙腿,感受著下體傳來的陣陣快感,洞口慢慢流出黏滑的液體,將她的蕾絲內褲浸得濕透。得鹿解開他的西褲,如杏鮑菇一樣粗壯的陽具彈了出來。他用陽具隔著蕾絲內褲慢慢頂著洞口,這樣的撩撥讓小鹿的下身感到一陣陣的空虛,無比渴望著能被填滿。“求求您……快點把您的大肉棒……插進我的身體來吧……”她配合著他將她的內褲褪下,分開雙腿,粗大的陽具頂住已經充分濕潤的花蕊入口,隨著挺進慢慢深入。
“啊……”過於粗壯的尺寸讓小鹿感到一陣撕裂的痛苦。她咬著牙,這份痛苦很快就轉化成了滿滿的充實感。他緩慢的進出,讓她逐漸適應這種感覺,然後突然加速,快感像電流衝擊著她的神經,讓她不停喘息,大腦逐漸麻痹。他將手伸向她的背後,摸到禮服的拉鏈,往下拉了一段距離,然後抓住禮服的上沿猛力往下一扯,兩顆乳房一下子跳動著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您……拆禮物……總是這樣……粗暴的麼……”她在喘息中說到。
“不,是這份禮物太過美麗,讓我情不自禁。”他撫摸著她的小腹,“其實……我一直想將你的肚子剖開。可惜,你不該是一次性用品……”
小鹿因不斷接受快感而麻痹的大腦聽到了這句話,逐漸將眼前的男人和腦中的某個形象重合了起來。她的嘴里輕輕發出夢囈般的低語:“狼哥哥……將我剖開吧……狼哥哥……拿走我的一切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正在她下身運動著的男人聽到了這句話,她感覺男人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本就麻痹的大腦加上缺氧,她的意識愈發模糊。窒息的感覺和下身傳來的快感混雜在一起,將她推上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她的嘴大張著發出“咯……咯……”的聲音,感覺自己似乎飄到了雲端,又向著漆黑的谷底跌落下去……
好像過了很久,她的眼前忽然重現了光明。她不停咳嗽著,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我說過,你不是一次性用品。今天也不是結局。”得鹿在一旁,看著她,冷冷地說到。
這時,得鹿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人。他猛地回頭,看到了一個黑影。
“你是……!”
一道白光閃過,隨後是重物墜地“咚”的一聲,緊接著,就是重重的“砰”一聲夾雜著液體噴灑在地面的聲音。
得鹿看到的最後的景物,是那一雙血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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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鈴鈴——”
緊急集合的鈴聲將簽從沉睡中驚醒。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能夠清醒一些。剛剛似乎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雖然夢的內容想不起來,但殘留在心頭的那種感覺他卻很熟悉,和他這些天總是在做的夢是相同的,比如野獸嚎叫的聲音,血腥的氣味,還有內髒的溫軟觸感。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夢到這些,也許,會跟他失去的記憶有關吧。
他最初的記憶,是在醫院的病床上,再早的記憶就都沒有了,那大約是在幾個月前。快綠的衝總跟他說,他在一場戰斗中傷到了頭部,所以失去了之前的記憶。衝總為了給他恢復記憶,還拿出了他之前的履歷,上面寫著他曾經在高盧國留學,之後去非洲服役了一段時間,後來又去了減國,最後才來到快綠工業。這算是一份內容很豐富的履歷了,可他對於這些經歷,仍然是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
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讓他的性格有些孤僻,而他的同僚們,則對他有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衝總說,是因為之前的他戰斗力非常強,而且下手狠毒,所以大家有一些怕他。在他歸隊以後參加的幾次戰斗中,也確實證實了衝總對他的評價。他對受孤立這件事並不感到困擾,不如說,他很享受這種孤獨的感覺,對他來說,跟別人打交道,是件讓他非常頭疼的事情。
最讓他頭疼的事情——這里指的是真正的頭疼——還是他歸隊以後的失眠症狀,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經常讓他在應該清醒的時候頭痛欲裂。有人給他介紹了怡紅集團的心理咨詢師扶搖。他一開始是很抵觸的,但實在被失眠的痛苦折磨得沒有辦法,才去試了一下,然後他發現那位扶搖醫師給他的感覺非常熟悉。扶搖醫師說,在他失憶以前,經常會給他做心理方面的疏導,兩人關系不錯,這讓他非常安心。扶搖醫師給他治療失眠的同時,還建議用催眠療法嘗試幫他找回失去的記憶。雖然只是初見,但扶搖醫師給他的感覺,已經讓他非常信任了,所以他欣然接受了扶搖醫師的提議。剛開始的治療,只能讓他在扶搖醫師那里睡一個好覺,而失眠的症狀卻沒有多少改善。後來扶搖醫師給他注射了一種藥,說可以輔助改善他的睡眠,果然效果非常好,他現在經常可以一覺睡到天明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這些天經常會做的那個奇怪的夢。他咨詢過扶搖醫師,扶搖醫師似乎很高興,告訴他這是記憶逐漸取回的征兆,這讓他也很開心,尤其是最近,這種夢出現得越來越多了,也許,他的記憶馬上就可以恢復了。
“叮鈴鈴鈴鈴——”又是緊急集合的鈴聲,簽顧不上再去想那些夢中的感覺了,連忙從床上蹦下來,七手八腳穿上衣服,向集合地點趕去。
簽跑到戰情室,發現他還是來晚了,里面人已經幾乎到齊了,微衝正在對著大屏幕講解著。他看到剛剛跑進來的簽,吼道:“睡迷糊了你?怎麼那麼慢!快歸坐!”簽默默地坐到了最後排的空位上。
微衝又瞪了一眼遲到的簽,把目光轉回大屏幕上。大屏幕上正在循環顯示著一座倉庫夜間各個角度的照片。“這就是我們今天的目標。根據我剛剛收到的情報,這個倉庫里正在進行著那些殘害女性的反人類活動,而且情報里提到,之前一直針對我們怡紅快綠暗中破壞的主謀,也會在這個倉庫里。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們一定不能讓他跑掉。”他掃視了一下,屋子里坐著的幾十名特種兵幾乎是快綠工業所有的戰斗力量。他點了點頭開始布置任務。“三隊掩護,四隊機動,一隊衝前門,二隊衝後門。”他看著最後一排,“簽,你跟我走。還有問題沒有?”他又掃視了一下,見沒有人提出疑義,便一搖手:“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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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衝率領著快綠工業的精銳接近了目標地點的倉庫。那地方看起來荒廢已久,周邊的路已經年久失修,坑窪不平,還長滿了雜草。微衝見車子不好再前進了,示意後面停車,讓所有人武器上膛,按照之前的部署准備就位,他和簽二人悄悄摸到了目標附近。倉庫外面有一圈鐵絲網,他們沒有貿然接近那里,而是伏在草叢里觀察了一下,發現倉庫外面雖然一片漆黑,但從縫隙里可以看到里面透出的亮光,而且隱隱約約可以聽到里面正在進行著非常熱鬧的活動。負責掩護的三隊派出無人機,繞著倉庫飛了一圈,在鐵絲網上發現了幾個朝外的監控攝像頭,但覆蓋得並不全面,有很大的死角。微衝和簽摸到監控死角范圍的鐵絲網那里,二人將鐵絲網剪出一個可供人通過的口子,打手勢讓一二隊穿過鐵絲網,微衝跟一隊在前門,簽跟著二隊在後門集合。
距離倉庫近了,里面傳來的聲音就愈加明顯了,能聽到火爆的音樂,主持人的講話聲,還時不時有女性的慘叫聲和觀眾的歡呼聲。微衝身體貼在倉庫的牆上,聽著牆內傳來的這些聲音,心情愈發的煩躁。的隊伍已經在倉庫的前後門及主電源的配電盒上都安裝好了炸藥。他讓所有人打開夜視儀,然後發出了指令。
“行動!”
“轟轟!”隨著幾聲幾乎同時響起的爆炸聲,倉庫的兩道門相繼向內倒下,倉庫里的燈光也在同時熄滅了,里面傳來了驚呼聲。煙霧中,微衝一馬當先,帶著隊伍衝了進去。
透過夜視儀,微衝發現倉庫里的地形很簡單,一面是觀眾席,人頭攢動,另一面則是一個舞台,舞台上有很多刑具,似乎也有幾個人影。他大吼道:“一隊二隊去觀眾席!簽跟我來舞台!”他剛剛爬上舞台,就聽到耳機里傳來隊員的匯報:“報告衝總,這些都是假人!”
“什麼?!”
正在他試圖理清現狀的時候,倉庫本應因電源被破壞而熄滅了的燈光突然全部亮了起來,一霎那,所有戴著夜視儀的人都被這閃亮的燈光晃得什麼也看不到了。
“有埋伏!就近找掩護!”很短的時間內,微衝就為現狀得出了一個結論。他迅速地臥倒,順勢扯下夜視儀,倚到了旁邊的一個刑具的後面。“三隊四隊,過來支援!”他呼叫了後備力量過來支援以後,緊緊握著槍,屏住呼吸聽著周圍的動靜,試圖用耳朵來找出將要攻擊他們的人。
但是,他預料中的槍聲,一直也沒有響起來,他只聽到了離他不遠處傳來了“咣當”的一聲,似乎是誰碰倒了什麼東西。“簽狗子,是你麼!”他輕輕吼了一聲,但並沒有回應。慢慢地,他的眼睛恢復了視力,發現剛剛在夜視儀中看到的人影,都是一個個的塑料模特,他預想中的攻擊者並沒有出現。他剛想罵街,視线就被其他的東西吸引過去了。
是照片。
一幅幅超大尺寸的照片,在倉庫的牆上圍成了一圈。照片上的內容,是他一輩子也忘不掉的場景,他的表情從憤怒逐漸變成了驚愕。他立刻拿出手機,給淚發了一條語音消息:“淚,我中埋伏了,是公司內部人,你要小心……”他剛說到這,被一聲突然傳來的狼嚎聲打斷了。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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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的燈光突然亮起的時候,簽的身體第一時間本能性地做出了反應,動作甚至比一旁的微衝還要快,所以他的眼睛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光线閃到。恢復視力以後,他馬上向四周搜索著敵人,然後就看到了牆上的那些尺寸巨大的照片。照片乍一看就只是一些風景和靜物,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卻給簽一種很親切很熟悉的感覺。茂密的森林,廢棄的醫院,空地上的小木屋,白色的熊皮地毯……他一張一張仔細地看著,看得頭越來越痛,痛到要裂開,視线卻仍沒有離開,直到他的視线被其中的一張照片牢牢地鎖住。
照片上是一頭雌性的小鹿,那是一頭即使以人類的審美來評價,也非常美麗的雌性梅花鹿。
簽死死盯著照片上的小鹿,身體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他仿佛看到了那頭鹿一蹦一跳地跳到了他的眼前,又一跳,跳到了他已經裂開的頭顱里,將他已經變成一團漿糊的腦漿攪成漩渦,又用後蹄在他的眉間用力一踢。
“咣當!”
簽直直地倒了下去,頭撞到舞台地面的一刹那,靈台清明。那些失去的記憶,潮水般涌入了他的大腦。
森林中的小木屋,溫暖的家。扶搖和森林中廢棄的病院,赤裸的女孩,殘缺的屍體,腸子的味道。美麗的梅花鹿,白熊皮的柔軟觸感,小狼皮毯上稚嫩的毛發。穿著迷彩服的壞人們來了,那個短發的女人,綁走了我的小鹿,炸平了我的小屋,所以,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終於追上了,窮途末路的吉普車,突然子彈穿身的巨大衝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我發現了他,是衝總?我彈開了子彈。又是那個女人,那個可惡的短發女人,她把什麼插進了我的傷口,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一陣耀眼的火光,我飛了起來。漫天的血雨中,我看到了小鹿,被綁在吉普車上的小鹿,她的眼神,是感激,是痛苦,是不舍。那個眼神,那個眼神……那個眼神……
是那個眼神……!
喧鬧的夜總會,美妙的歌聲,可惡的男人,豪華的汽車。我奔跑,我奔跑我奔跑我奔跑我奔跑。是森林,是我的森林,小木屋沒有了,變成了大別墅,那個可惡的男人。嗖的一聲,他的頭飛出去了,真遠。美妙的聲音,性感的女人,濃濃的血腥味。我剖開了她,她似乎一直在說著什麼,但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腸子,腸子腸子腸子腸子腸子,還有她的眼神,那個眼神……那個眼神…………那個眼神……………………!!!!!!
我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還有穿著迷彩服的壞人!!!!!!!!!!!
眼前這些穿著迷彩服的壞人!!!!!!!!!!!!!!!!!!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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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