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世外之地的邂逅
“姐姐,諾艾爾,想要成為像姐姐一樣的騎士!”
“好啊。”
“嘻嘻~姐姐可不可以教我一些東西呢?”
她說出這句話時,並未注意到姐姐的復雜表情。
“聽著,諾艾爾……”
“……”
回憶到此中斷。
“後面…後面是什麼來著?”
諾艾爾拼了命的想要從腦海里找到更多的信息,得到的卻只是模糊的碎片。
就連關於“姐姐”的記憶,也是模糊的一片。
“為什麼…我…會忘了…”
……
在森林的環繞之中,有一片村落靜臥其中,規模頗為可觀,而又因為森林的庇護,村莊和她的子民才得以置身於亂世之外,沒有遭到戰火的侵擾。
人類與精靈共同生活在這片村落,除了這兩者之外,還有他們的後代與異種-----後代一般都為混血,而異種,指的則是黑暗精靈。
精靈普遍向光而生,它們接受光的洗禮,成為極具親和力並且善良的光精靈,但也有一些精靈厭惡光,就成為了向暗而生的存在。
黑暗精靈的出身並不怎麼受人歡迎,也許被冠以黑暗之名的事物總是會給人帶來恐懼,但是黑暗精靈絕非是帶來災厄之物,它們之所以給人以不祥的印象可能是因為暗精靈族都有著黑褐色的皮膚。而且相較於光精靈的農耕生活,暗精靈更傾向於依靠打獵來獲得食物以及經濟來源,同時,在一些歷史悠久的暗精靈部落,族民等級是靠狩得獵物的多少和獵物的價值來劃分。
如此這般,便使得暗精靈逐漸演化成崇尚武力的種族,成為了精靈之中的異類。並且成為了異類的結果非常糟糕。沒有哪個雌性精靈願意嫁給渾身褐色而且嗜好獵殺的丈夫,而雌性的暗精靈也不願意嫁給那些在她們看來文弱無力,皮膚慘白的外族雄性。而雄性精靈也是如此,他們都想盡量保持血統的純淨度,並且想要誕下健康的後代。長此以往,人口本來就較少而且性別比例失調的暗精靈族更加岌岌可危,青年獵人越來越少,所獵得的食物也無法滿足整個族群的需要,深感危機的長老們思前想後,最終拿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與人類通婚”
在當時,精靈的存在對於人類來說還是口口相傳的鄉野傳說,偶爾有幾個見過精靈的人類也會被其他人認為在說瘋話。既然人類對精靈還是未知,精靈長老便想著邀請人類來到領地參觀。但是收到邀請的人類往往都到達不了目的地就迷失在了密林之中。萬不得已,幾名獵人只能奉命去擄掠了一些人類孩童,無論男女,等到了合適的年齡,便安排他們與族人成婚。
但是這樣做招來了人類——尤其是帝國的警覺,士兵們自發的加強了防衛,但是這樣做也只是保證了一般居民的安全,流浪者並沒有得到該有的保護,短短幾天時間,帝國的大街小巷再也看不到乞討的流浪兒童,更不用說那些比流浪者地位還要低下的童工,他們聽信獵人的許諾,跟著獵人逃出了帝國的城邦,在精靈的領地,這些可憐的孩子們還能擁有為人的尊嚴,並且可以過上安穩的生活,漸漸地,來到精靈領地的人類也逐漸融入了族群之中,並且就像精靈長老們所希望的那樣,一批批精靈與人類的混血後代相繼出生,暗精靈族逐漸變得強大起來。
現在,是第二天。
諾艾爾在狼血的保護下躲過了群狼的反撲,或者說是嚇退了群狼,濃烈的血腥氣盤桓在諾艾爾周圍,無論是什麼野獸都望而生畏。
但,諾艾爾雖然沒有成為野獸的盤中餐,她
的靈魂卻深陷於名為夢境的深淵之中。
並難以自拔。
數道陽光試圖穿過濃密的樹葉,結果都不出意外的遭到了失敗,而每一片樹葉都剛好掩蓋著諾艾爾,恰如在戰場上的騎士一樣,竭盡全力的掩護著自己的領袖,就算難逃一死,也要殊死一搏。
優秀的獵人往往無需刻意的隱藏自己,因為他們的本能會下意識的淡出獵物的視线之外,甚至完全消失,等到獵物放松警惕之時再凌厲的出擊,爭取一擊斃命。
離諾艾爾不遠的地方有一片被暗精靈族畫地而建的狩獵場,面積十分廣大,不過在這之中的野獸都十分凶殘,盡是些猛獸之類,不過,暗精靈們以獵殺猛獸為榮,故此,每天都會有暗精靈潛伏在狩獵場之中磨練自己的獵殺技巧。
今天也是如此。
“芙蕾雅…我們還要在這里等多久啊……”
“噓……”
“它來了。”
獵人拿出長矛,稍微把偽裝褪下了一些,而眼神緊盯著視线的盡頭。
“我沒看到啊……怎麼樣都好可不可以快一點……”依舊是不絕於耳的抱怨,但獵人根本不為之所動。
視线的盡頭仍是一片原野,獵人仿佛想到了什麼,把長矛的一端插入了土中。
有規律的震動沿著長矛傳達到獵人的手中,她閉上眼睛,專注的感受著。
“就在這里!”獵人一躍而起,同時把長矛舉過頭頂,朝著預料的位置拼命的刺去。
“中了!”感受到長矛沒入土中後突破血肉和骨骼的顫動感,獵人加大了力度,奮力一挑,獵物直接被從土中拽出,而長矛的尖頭已經牢牢的卡在了顱骨之中。
也許是因為劇痛,獵物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趁此機會,獵人抽出刀,一刀將獵物斬首。
獵物的頭顱掛在長矛上,獵人把它放在了一邊,脫下了身上的偽裝。
淡褐色的皮膚完全吸收了陽光,而金色的長發熠熠發光,橙紅的瞳孔反射著警覺,輕便的服飾更增加了獵人的行動能力,這就是一位優秀的獵人,暗精靈的獵人。
“好了,現在安全了。出來吧,詩音。”
獵人用刀劃開了獵物的胸膛,取出了心髒。
“喏,你要的東西,鑽地獅的心髒。”
身著法師袍的少女快步上前,接過了心髒。
“謝謝了,芙蕾雅……好惡心……”
“話說,你要這個干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鑽地獅的心髒有什麼用。”
“我是魔法師啦,魔法師的東西你當然不懂了。”
“好吧。”芙蕾雅不再廢話,扛起掛著獸首的長矛,和詩音一起離開了狩獵場。
狩獵場的大門緩緩地打開,幾十名守門獵人迅速的行動,手持著武器擺好了防御的陣勢,詩音並未見過如此的情景,被震懾住,芙蕾雅暗示她只要往前走就好,詩音定了定神,跟著芙蕾雅,穿過人群。隨著大門緩緩關閉,守門的獵人也分批解散。
“他們這樣做是為了防止狩獵場里的東西跑出來。”
“哦。”
“而且他們每個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般的獵物就算是衝破大門也是難逃一死啦。”
“哦。”
“你有在聽嗎?詩音?”
“有。”
“………”
“好吧,今天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做。”
“嗯,那再見。”
詩音背著裝心髒的袋子,和芙蕾雅道了別,一個人往樹林深處走去。
芙蕾雅看著詩音走遠,漸漸消失在視线之中,隨後,她閉上了眼睛,坐在地上,鼻尖微動。
獵人出色的感知能力讓芙蕾雅在走出狩獵場的時候就發覺了那不祥的氣息,但是這種氣息是她從未感受過的,雖然不具有壓迫感,但是卻讓人心跳加速。
這種氣息,芙蕾雅把它定義為“罪”。
她雖然不曾接觸到如此奇特的氣息,但是她解讀了氣息中攜帶的信息。
“罪,罪惡,負罪之人……”
芙蕾雅睜開眼睛,她確定了氣息的來源,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芙蕾雅都想一探究竟。
她兩三下就爬上了一棵大樹,借著藤蔓和樹枝,芙蕾雅在茂密的枝葉中仿佛幽靈一般,時隱時現。
“越來越接近了……”芙蕾雅跳到一根樹枝上,四下觀望,無意間,她看到了樹干。
當然,樹干沒什麼可稀奇的,但是樹干上附著的東西卻讓她產生了興趣。
芙蕾雅伸出手,用手指沾了些許,湊近鼻尖輕嗅。
“狼血……”
她捻了捻指尖,發覺這些血液並不新鮮。
“應該是昨晚的……”
芙蕾雅低頭一看,一只死狼躺在樹下,頭顱已經碎裂。
不過這並不值得她注意,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倒在樹下的人。
“女性,全副武裝……從身上的紋章來看,應該是騎士。”
芙蕾雅從上樹跳下,快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女騎士,為了方便查看女騎士的情況,芙蕾雅把她抱在懷里,用膝蓋支撐著後背。
芙蕾雅有些詫異,因為她從這名女騎士身上感受不到與外貌相符的重量。
“喂?聽得到我說話嗎?”
沒有反應。
芙蕾雅拿出身上的水袋,非常小心的撐開女騎士的嘴巴,一點一點的把水倒了進去。
諾艾爾感覺到有什麼清涼的液體流入了喉嚨之中。
“是……水……”
她終於從虛無的夢境中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許久沒有接觸到水的身體開始漸漸蘇醒起來。
諾艾爾睜開了眼睛。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芙蕾雅關切的問道。
“……”
“怎麼了?還想要喝水嗎?”
“好餓……”
芙蕾雅把手伸向腰間,卻沒找到干糧,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把食物吃光了。
“你等一下,馬上就有吃的了!”
芙蕾雅把掛在長矛上的獸首摘了下來,用刀劈開了顱骨。
然後把一整個獸首遞給了諾艾爾。
“吃吧,剛剛獵到的。”
諾艾爾看了看這顆怪物頭,血淋淋的,已經沒了顱骨庇護的腦組織直接暴露了出來。
她搖了搖頭。
“啊……不想吃嗎?”芙蕾雅有點犯難。
“算了,直接帶你去我家吧,我家里還是有不少存糧的!”
不容諾艾爾拒絕,芙蕾雅直接把她扶起,並且把一只手臂環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諾艾爾有些猶豫,芙蕾雅見狀,無所謂的笑了笑。
“沒關系,我告訴你我的名字吧。”
“不知火 芙蕾雅。”
“怎麼樣,很不錯吧?”
芙蕾雅用言語緩解著緊張,她感覺諾艾爾的身體已經輕到不正常了,就怕下一秒,諾艾爾就會昏過去。
“白銀 諾艾爾。”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芙蕾雅的思考。
“我的名字叫,白銀 諾艾爾。一名騎士,謝謝你,出手相助。”
略帶嘶啞的聲音在芙蕾雅聽來卻覺得無比悅耳,使得她不自覺的露出了微笑。
芙蕾雅的微笑在夕陽的映襯下,美的動人心魂。
諾艾爾也被深深的吸引,在此後漫長的時光中,她一直把這一幕珍藏在記憶的深處。
“喏,要不要吃一點?諾艾爾?”芙蕾雅又把鑽地獅的頭遞了過來。
“才不要……”
夜幕降臨,村莊的燈火已然咫尺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