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亂倫 我奪舍了精靈的最長者,卻要面臨老齡的危機?

第1章 意外成為了沒有愛的精靈一族的我,想要讓愛復興。

  這將會是一個長篇新坑,預計字數在百萬字左右。

   總之先慢慢來吧,太監是不可能的。

   封面出自《世界彈射物語》的奈芙提姆,原作中設定為“覺醒的古代兵器”,被發現於沙漠神殿。

   呆萌、吉祥物、使用念力操縱球形武器……這些原作的屬性都與本作不太相干。

   但是奈芙提姆的形象卻可以被融入到這小說中:如同小麥一般的淺褐色皮膚,充滿宗教意味且合身的單薄衣物,金色而華貴的頭飾,緋紅而透金的眼眸——這些元素都指向了一位天成的瑰寶級可愛的少女。

   所以,這不是一個世界彈射物語的同人文。

   嘿嘿……芙芙……嘿嘿……(流口水)

  

   這將會是一個XP輸出作品。

  

   另外,本作中的部分言論與價值觀完全脫離當今社會價值觀,不可認同,後果自負。

   小說中涉及極端危險的操作,請勿模范,後果自負。

   本作品純屬虛構,如有雷同,那是不可能的。

   ===========

   “不敢相信你真的挺過去了。”

   白色的無縫房間的房門打開了,走進來一位女性。

   女人看上去一米五高,皮膚上幾乎是鍍了一層銀的白皙,有著一雙銀色的眼睛與白金色的雙馬尾,那馬尾自兩邊而下直到她的腰部,她穿著一身白色的帶金的有著前裙擺的袍子,布料輕薄,似乎走動之間就能看見隱蔽之處。她似乎有B罩杯,卻也顯得有些可憐,眼角垂落下來,似乎說出再凶的話語也凶不起來。

   一身白的人扶著房門,看著眼前躺著的另一位少女。

   “是麼,我也不相信。”少女回答道。

   躺著的少女終於坐了起來,她有著如同咖啡一般的皮膚,在這白色的房間里額外突兀,一頭深紫色的長直發直到她的雙肩,白色的金邊條衣在她身上簡單地繞上幾圈,圍住她的腹部與私處,她的腳上纏著黑色的絲帶,她絲帶又鏤空地繞了幾圈直到她的膝蓋,她的小臂上也被纏上了這樣的黑色絲帶。她那雙深紅的眸子盯著眼前白色的人,直吊而起的眼角讓她不怒自威,但是很快,她的表情就松緩了下去。

   “你跟著我,新人精靈。”

   咖啡色少女站了起來,跟著純白的人走了出去,房門自動而無聲地關上了,就連門的接縫都看不到。

   她們走到了一處亮堂的連廊中,無源頭的光一路照到了終點。走廊的白色的未知材料的牆壁上有著如同集成芯片一般的刻蝕紋路,一路上,不斷有別的人在走廊牆壁中出來,那些沒有接縫的自動門似乎無時無刻地不在炫耀她們的科技水平,純白的人慢慢走著,而咖啡色的少女對這些多出來的人毫不在意。

   “你這身體是阿茲赫敏的,你可知道?”

   “當然。你要我把這身體還回去麼?”

   純白的人愣住了一會,又慢慢走了,“不會。那是個延長精靈壽命用的術式,需要用到新的身體,原先的身體會占據繼承者的身體,但是你的術式把繼承者的位子搶了,換句話說,你才是受害者。”

   “那個叫阿茲赫敏的呢?”少女問道。

   不知怎麼的,純白的人停住了,她回頭看向了少女。“你他媽的怎麼能這麼快適應這一切的?”她按著少女的肩膀,突然變了一副表情地盯著她,甚至有些憤怒,那力道讓少女覺得生疼。

   少女不禁覺得眼前的人的態度轉換十分生硬而奇怪,她面露難色,純白精靈也不再按著了。

   少女揉了揉肩膀,繼續走起來了,她已經知道關於阿茲赫敏的事情已經是純白的人的雷區了,她不再過問,畢竟自己是個外人。

   “我的名字是米歇爾,以後我們共事的機會很多,你也快些想個名字出來。”純白的人說道。

   “名字?我身為人類的名字都沒有了,那個術式把我他媽的名字都偷走了。”

   “那麼你現在就想一個能夠伴隨你後半生的名字出來。”米歇爾說得漫不經心。

   “唔……”咖啡色少女兩根手指點著自己的太陽穴,“‘希O勒’怎麼樣?”

   純白的人停住了,她回頭看了看咖啡色的少女,一時間陷入了異樣的寂靜。

   “不行,撞名字了,換一個。”

   “那麼……‘希里烏斯’怎麼樣?”咖啡色少女又說道。

   “那行吧,就希里烏斯了,你要記住這名字,馬上就要用。”米歇爾說道。

   走廊的終點是一塊突兀的上了油漆的雙木門,米歇爾將木門推開,走了進去。

   “這不是一片純白麼?”希里烏斯緊隨其後,房間內是一整片的幾乎無法看出結構的純白。希里烏斯站在了原地,而米歇爾走到更遠而高一些的地方,而在希里烏斯之後的接近有一百的人形成了兩片方陣走到了希里烏斯的左手邊,站在希里烏斯這一邊的人更少一些。

   “那麼,所有人都到齊了。”米歇爾站在高處說,“現在,希里烏斯謀殺案正式開庭!”

   話音剛落,一只小木錘子在一陣短暫的金光中出現在了米歇爾手中,她敲了下去,是傳遍整個大堂的一聲脆響,而緊接著,整個房間的色彩在頃刻間被顯現出來。

   希里烏斯正站在被圍起來的台子中,台子的正面,赫然是“被告”的燙金二字,而在那高處的米歇爾也坐了下來,在她身旁的分明是“法官”字樣的牌匾。

   “哈?”希里烏斯愣住了,“這是個他媽的法庭?我他媽的不是受害者麼?為什麼我他媽的是被告?法官你真是他媽的一個蠢蛋!”

   “肅靜,被告人!”米歇爾敲了敲木槌,她看著法庭另一邊的一群人,“公訴團准備好了麼?”

   “准備好了。”公訴團里站出一個綠發的灰袍的男人,甚是簡潔。

   “那麼公訴人代表開始發言吧。”

   公訴人代表拿起了一沓文件,開始說話了,“受害者阿茲赫敏於精靈歷302年5月12日中午舉行‘再命儀式’是遭到被告人希里烏斯的阻撓,希里烏斯蓄意竊取了阿茲赫敏的軀體並據為己有,導致阿茲赫敏的意識斷鏈。作為精靈族的民意領袖,阿茲赫敏對於我們精靈族的獨立的一萬二千三百二十個個體有著毋庸置疑的積極作用,而被告人希里烏斯用極為惡劣與卑鄙的手段謀殺了阿茲赫敏,罪大滔天,建議槍斃兩小時。”

   “什麼?放他媽的狗屁!”希里烏斯覺得這證詞荒唐至極,“這他媽的不公平!”

   法官再次敲了敲木錘,“請注意你的言辭,被告人!”

   “操你媽!”希里烏斯罵道。

   “閉上你他媽的的嘴巴,被告人!”法官也罵道。

   公訴人看著這兩人,一直愣著。

   “公訴人代表發言完畢了?”法官降低了語調說道。

   公訴人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被告人有異議麼?”法官鄙夷地看了看希里烏斯。

   “有!很他媽的有!”希里烏斯喊道。

   “沒有異議那就閉庭!”法官說著敲了一錘。

   “喂!喂——”希里烏斯罵道。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被告人?”法官再問。

   “我要說——我不是謀殺犯!我要求為自己申辯!”希里烏斯說道。

   “公證人,開始寫!”法官說道,“現在請被告人開始為自己辯護。”

  

   “這要從十七年前說起……”

   “不行,太長了,請被告人盡量縮略!”法官嫌棄道

   “那麼……那麼……我從案發當天說起……”

   希里烏斯的思緒回到了數日之前。

   在北半球的那片大陸的一處溫帶海岸,那里坐落著一座人類城邦,城邦的外圍是由黝黑的磚石堆砌而來的高牆,人類的居民區也延伸到了不遠處的海港。在城鎮的主道路上時不時能看到穿著布衣戴著灰色兜帽的成群結隊的商人。

   城鎮名叫“三七城”,這名字並不出自當地人之口,而是一個在那里的商隊中流傳的口口相傳的名字。城鎮中有著三所信仰著不同主流信仰的教堂與七所學院,城鎮因此得名,至於其原本的名字僅僅有屈指可數的年長者知道。

   “太多前提信息了!”公訴團里站出來一個人說道。

   “讓我好好把故事講完!”希里烏斯罵道

   在城鎮西角落的學院里,一位少年在學堂看著一本厚實的書,他一只手撐著脖子,另一只手緩緩提起書頁,仿佛四周嘈雜的人聲熙攘與他無關。

   “為什麼用第三人稱講故事?”人群中站出一個人發問。

   “閉嘴!”希里烏斯罵道,“你懂不懂自由切換視角的含金量啊!”

   發問的人坐了下來。

   當時已經是春天,男人穿著緋紅金絲肩袍,一身烏紅外襯,他把學院圓帽放到了一邊。

   男人難得地抬起了腦袋看著學堂的入口,一個身材更加高大而肥胖的男人走了進來,身上的校服就讓他看著像是一個移動的紅色大桶,少年看著那胖子,胖子也走了過來,滿面春風。

   “你笑什麼?”少年先發問了。

   “你知道今天早上廣場上又多了一個被處刑的女的?”胖子問。

   少年稍加思索,他依稀記得早上他早上的確經過了廣場,但是當時他正專注著手中的書籍,的確當時廣場上聚集起來了一堆人,但是他沒有駐足。

   少年僅僅是盯著胖子,等待著胖子的演說。

   “那女的——嘿!真是難得一見,年齡看上去才二十出頭,當時被綁在了一個台子上,四肢都被拷住了,渾身被扒了個精光,聽說還是城里來的,就是白淨!身上是沒有一點疤痕。就那麼被綁在台子上示眾,那奶子可真是倍兒大,那叫一個美,那叫一個歹,老三七人啊,一睜眼就是這一出,那真是個地道。”胖子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我怎麼聽說‘魔女審判’已經結束了?”少年反問。

   “結束?可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只要精靈族還和我們人類在打仗,魔女審判就不會停的。”

   “所以——你把那女的怎麼樣了?”

   “當時我就褲子一脫,趴到那女的身上對著她的嫩穴一頓猛轟……”

   少年失望地捂住了眼睛,嘆了口氣,他覺得已經有些人注意到了這不顧個人形象的胖子了,很快,周圍的男生都停止了交流開始聚集了起來,胖子越來越得勁,越來越手舞足蹈了。

   終於說完,周圍的男生十分滿足。

   “所以——那女的有說什麼麼?”少年發問了。

   “不知道,我沒找到她腦袋。”

   學堂里一瞬間陷入了寂靜,在眾人驚訝的空余,少年抽身離開了學堂。

   法庭之中,也是一陣噓聲。

  

   當今的主流宗教有三,而在三七城,宗教性質的學院也有三所。

   少年是個不信者,他也在一所自由信仰的學院里學習。然而,他切身體會到了學院里頗有向“憐心教”傾倒的趨勢。上個月在學院內發起的“反對宗教勢力入駐學院”的游行無疾而終,如今,宗教課程已經被排編入他的課程,他逃課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了。

   上午,主街道的人流也多了起來,他把披肩收了起來,混入了人群之中。

   路過廣場,那被斬首的女性屍體也被綁在了木樁上,女性的屍體已經在那胖子的行徑之後被摧殘了許多。少年不想再去看了,他低頭快步走過了廣場。

   “無法者的火將給魔女施加火刑,你們都看好了,這就是背叛國王的聖戰的下場。”一位身穿鏈甲的士兵舉著火把喊道。

   熊熊的烈火纏繞上了女人殘破的身體,柴火嗶嗶啵啵地響著。

   明明是相當遠處的聲音了,但是在那少年的耳朵里,卻又是極其響亮的。這聲音讓少年猛地覺得自己的心髒一陣絞痛,他喘著粗氣,只好先扶著一旁的門店。

   少年是家中的次子。

   他有一位比他大二歲的哥哥,哥哥是家中的眾望所歸。家族的繼承也被指向了哥哥。

   少年總覺得自己是缺少了什麼。

   每當他與哥哥同時存在的場合,少年總是被忽視的存在。對於其他長輩的噓寒問暖,哥哥總是能接上話,被贊揚的那個。然而,即使那些長輩人不明面說出來,看著那些人鄙夷的眼神,少年也是能察覺出來的。父母對其生活一概不管不顧。

   毫無疑問,少年覺得自己是缺愛的。

   而這缺愛的感受,在少年12歲升學時改變了。

   這一年,少年第一次接觸到了晦澀難懂的魔法學,那是一門綜合了體能訓練、數理分析、人體構造、自然知識的學科。那是一門相當不受新生待見的冷門學科,原因在於:魔法資質各不相同,真正能夠學習魔法的人少之又少,而關於魔法學的前途,幾乎與一些簡單的勞工作業綁定,其惡劣的工作環境與貴族這一身份並不相符。

   擁有魔法資質的人十中有一,而少年則成功通過了體檢,他懷著試一試的心態加入了魔法學課堂。

   參加魔法學的人寥寥無幾,教室分外冷清。而當老師踏著活潑的步子走過來時,少年的一生就此改變了。

   那是一位有著亞麻色頭發扎著高馬尾的少女,她穿著咖啡色的簡潔的長袖布衣走了進來,滿面春風。一雙溫柔的垂眼讓少年的心再次被溫暖了。

   少女是新進的教師,她原先是個自由自在的旅行者,她被三七鎮的迷人風景吸引,最終定居了下來,入職了少年所在的學院。

   少女是個高超的魔法使用者,其技藝出神入化,曾經使用魔法孤身一人越過大洋,校方看中其資質,特許了這位年齡二十出頭的少女來授課。

   一份陌生的感覺在少年心里發芽,他有些坐立不安。

   一個念頭在少年腦海里出現了,他不想要放棄魔法學,他希望可以在魔法學中出類拔萃,得到那少女的夸贊。

   回家之後,家人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弟弟,原先一位對任何事情都打不起興趣的人,如今為何半夜閉門提燈?

   他們不解,但是沒興趣深究,而少年的努力,很快就體現出來了。

   少年的魔法資質並不出色,但是他卻對隱晦的精靈語與少女充滿跳脫性思維的講課充滿了興趣,他與少女走得很近,而少女也只是把他當弟弟看待。少女樂意去額外照顧這十分努力的孩子。

   “誒!師生戀!”公訴團里一人說道。

   “要你管!給我安靜點!”

   然而,五年後,一切都被毀了。

   兩只全身鐵甲胄的士兵闖入了少年所在的課堂,對這狀況不明所以的少女被兩名士兵按倒在了地面上,反手被鎖住,面朝著地。

   “請不要慌張,”隨後,走進了一位頭盔形狀不一樣的士兵,他的腰間別著一些徽章,“這位是叛國的魔女,我們應國王的命令對魔女進行依法逮捕!”

   在那士兵的身後,是該學院的院長。

   “你們在干什麼?叛國?怎麼可能!”少年喊道。

   那士兵慢慢地走了過來,少年看不清其頭盔下的面容,只是狠狠地盯著那士兵。

   “可憐的孩子……看上去是被魔女蠱惑了吧……”士兵嘆了口氣。

   “什麼?”少年頓時覺得眼前的士兵不可理喻,他猛地就要衝上前,不料,一只盾槍盾槍竟然攔住了少年。

   “不要輕舉妄動!”那士兵說道,少年也停住了動作。

   “嗯——”少女掙扎著,卻不能讓那兩個士兵挪動一絲一毫,“你們肯定搞錯了!”少女喊道。

   這個姿勢下,少女根本無法使用魔法。

   “國王有命令,凡人類敗於精靈,其定源於人類之中有人與精靈族私下勾結,泄露情報,而泄密者需頻繁往來兩地之間,其高超的魔法技藝無異於彰顯了其間諜身份。這是一場關於人類未來命運的審判行動。”

   “這太荒唐了!我不是間諜!”少女掙扎地更加猛烈了。

   士兵示意了壓住少女的另外兩個士兵,只挺猛地一記頭搶地的聲音,少女昏死了過去。

   “喂!”少年撥開士兵的盾槍衝了上前,卻也沒走幾步,只聽得自己腦中一聲悶響,他也失去了意識。

   突如其來的無理審判打亂了少年的日常生活。

   男人蘇醒時,已經是下午了,他的家人令仆人接走了“中暑”的他,在床上,一陣無力感襲來。

   少年立刻穿好行裝,前往學院。

   而當少年經過中心廣場時,扎堆的人群與士兵的吆喝聲讓他停下了腳步。

   他擠過了人群,眼前的景象讓他此生難忘。

   廣場中心,是三具女性的屍體。

   那三具女屍被相當鋒利的刀刃斬斷了四肢,溢出的鮮血在廣場的地面上漆下了一片黑色。屍體已經被砍下頭顱而分不清面容,一道鋒利的木樁從女性屍體的陰部插入,貫通了整個屍體,其沾染著屍體模糊血肉的尖端代替了其支撐立在那里。惡臭而伴著鐵鏽味道的氣息彌漫在了整個廣場,屍體的肩膀已經作為了食腐烏鴉的落腳點。

   恐懼與惡心一同衝擊這少年的大腦,他如同其他觀看者一樣猛地吐了出來,他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幾乎要撕開他的胸膛,他不敢去想那些人都是誰。

   他不敢去看,卻又想要去看,無意中,他瞥見了那一束亞麻色頭發。

  

   魔女審判行動自那之後完全沒用要罷休的趨勢,每月被殺死的人不減反增,一年前,駐扎在此地的王國衛兵離開了,而荒唐的魔女審判似乎就告一段落。

   然而,新的衛兵在上個月卷土重來,魔女審判再次緊鑼密鼓的進行起來,今天又增加了一個受害者,不知這個月又會死多少。

   魔女審判不僅審判女性,國王堅信魔女們有能力變化成男性的模樣偷取情報,動物也同樣在征討范圍內。不知何處來的消息,女性普遍地比男性擁有更好的魔法適應性,於是這荒唐的行動名稱才被敲定。

   每次經過那廣場看見被處刑的生物,他都會一陣心絞痛。

   少年決定繼續往前走去。

   青馬書店坐落在三七城主街道的一隅,全綠的門店是這街道上獨有的一番風景。早上,書店的大門仍然緊閉,木制的窗戶也緊緊地關著。少年轉入書店一旁的小巷,走入了書店的後門。

   “嗯?你來得可真早。”

   書店老板是個中年男性,他正挑揀著滿桌子的書籍。

   少年點了點頭,他是這里的熟客。

   “還是老樣子,你先挑一些出來吧。”

   七彩封皮的書籍被高高地壘起在了數個桌子上,硬是在這書店後門里起了一圈圍牆。

   “不仔細甄別商品來源在這年頭可是很危險的,你肯定又是從城外的商販手里低價弄來的。”少年隨手在地上撿起一本黃色封皮的書道。

   “所以我才請你把那些違禁書籍都挑出來啊。”老板將書按照大小分類成幾座小山。

   少年不再多說,他將書放下,走到了書牆的中心,他將右手舉平,大拇指也與手臂相平,小聲地念叨起來。

   老板聽不懂少年在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看著少年舉著手轉了一圈。

   完畢,少年從雜亂的書堆里抽出了一本綠色封皮的書。

   那書的封皮用了金色的絲线編其一道花框,而在書的中央,是一道扭曲的字符。封皮采用了某種獸皮,相當厚重。

   “你找到了?”老板湊了上來,眯著眼睛。

   “魔力檢查通過,使用的是精靈文字,還是右翻的書,這就是精靈的書。”少年翻開了書說道。

   老板皺了皺眉頭,“這是這個月的第四本了。”

   少年點了點頭。

   “你真看得懂精靈文字?”老板問道,他隨手指了一行文字,“你給我翻譯翻譯?”

   少年不語,歪頭看著老板,“這很重要麼?”

   老板皺了皺眉頭,不再追究,“總之你把這些東西拿的離我越遠越好,至於你把那些東西怎麼樣,你自己負責。”老板又繼續整理起了那些書牆,少年將書塞入衣服里,從前門走了。

   少年的老師離開了,但是少年對於魔法學的熱情卻根深蒂固了,或許是想要滿足自己的叛逆,又或者是想要填補內心的空虛,他一直都在默默地收集魔法學相關的東西。

   少年從書店的前面走出,長舒了一口氣。

   書店的對面,是陰森的奴隸市場。

   少年與一位長著貓耳的穿著破爛黃色衣服的少女對上了眼,少女似乎相當年輕,卻有著充滿憎惡的眼,她又一只金色的瞳孔,但是另一只眼已經有了刀疤的痕跡。少女的嘴巴里叼著一只魚的骸骨,不知怎麼的,少年覺得那魚骨空洞的眼眶與少女的眼都散發出一種詭異的光。

   有記載的是,數百年前,出現了這樣的有著獸類特征的類人生物,他們凶蠻、恐怖、暴虐,與人類展開了數百年的斗爭,而在少年出生的數十年前,戰爭以純種人類的勝利告終,亞人中的多毛種與異肢種被滅絕,剩下的那些,或者逃難或者被奴役,至今,他們仍然是炙手可熱的商品。

   人類與亞人是沒有生殖隔離的,數代的種族交融之後,一些亞人生下了更加像人類的亞人,其獸的特征也逐漸式微,但是即使這樣,亞人的權利也在律法上被明面地限制。

   少年對這些亞人是有憐憫的,然而,他總覺得自己做不到什麼事情。

   亞人少女的雙手被手銬牢牢地鎖住,她用兩手撐著地面。少年也盯著那少女,少年忽然感受到了少女那因為被冒犯而暗中作響的呼嚕聲,而那呼嚕聲,直到一旁的奴隸主對著她腦袋打了一記才停止。

   少年走開了,他不願繼續看著了。

  

   少年的家,是一座庭院。

   打開庭院的大門,父親正和另一個男人在家門口交談著,少年沒有多看一眼,走進了家門。

   “你又沒去學院?”母親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她正吃著早飯。

   少年只是點了點頭。“嗯。”

   “公國那里正在征兵,過些時日的話你就把學退了吧,我托人給你某得個好崗位。”母親喝了一口茶。

   少年的內心毫無波瀾,“隨你便吧。”話音剛落,少年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家里的地下室曾經是個儲物間,少年在一年前將儲物間清理干淨,如今,這地方成了少年的實驗室。

   在壁爐的牆磚的後面,藏著少年收集來的十二本精靈的書籍。

   少年的精靈語是那老師教給他的,但是很顯然,少年之學到了一些皮毛,那老師教給他的只是一些咒語,而其含義,仍然未知,於是,翻譯精靈語占據了少年的日常生活的很大一部分。

   然而其中一本書很好地幫到了少年的翻譯工作,那是一本有關自然知識的書,用不知名顏料畫出來的圖案可以與一些實物相對應,少年之後的幾乎所有的進度都來自這本書。

   而最讓少年感興趣的是一本黑色的金屬封皮的書,書頁使用了一種極度難以損壞的無伸展性的材料,但是卻十分柔軟,其文字更像是在這書頁本身里面的,整本書卻並不沉重,少年可以一手拎起。

   少年將黑色的書攤開在桌上,翻到了帶著黃色書簽的一頁。

   黑色的書是一本關於魔法術式的書。

   魔法術式可以將原本單薄的超距力量復雜化。

   “魔法並不是僅僅一種簡單的可以用來省力地、不用解除地提起一樣物品的東西。”這是在魔法學學者里的一種推斷。曾經有人能控制一團懸在空中的無根火,這不是什麼障眼法,而是施法者操縱了兩股力在空中劇烈摩擦產生的,然而,人們對於其燃料為何,一無所知。

   而那推論已經在少年的測試中得到了證實了,魔法不僅僅是一道無源頭的蠻力,而是一種凌駕於人類目前的認知之上的東西,魔法術式是一種相當重要的轉換器,少年曾經依靠書中記錄的魔法術式將銀變為焦炭,也曾經用一塊水晶為代價烤熟過一塊牛排,雖然這些實驗都沒能創造正面的價值,但是少年堅信,他已經觸碰到冰山一角了。

   而現在,少年正著手處理著一道前所未有的難關。

   這是記錄在書本最後幾頁的術式,書本後半段完全沒有分章節的痕跡,似乎這後半本書都在鋪墊這最後的術式,而在有著圖畫的術式旁,不斷出現著“生命”與“高”的字樣。

   少年不知道這會為他帶來什麼,趨勢他前進的僅僅是好奇心與對禁忌的渴望。

   關於這術式的解析,少年仍然一知半解,術式隨後一階段所需要的材料仍然無法被破譯出來,他能做的便只有試錯。

   唯一能確認的是,這材料是某種“生命”。少年已經嘗試過了昆蟲、植物、活體動物、動物屍體……這些都沒能成功,如今只剩下一個選項了。

   在做出決定之前,少年決定再看一遍新的書。

   新從店里拿來的書是一本由精靈語撰寫的小說,全篇並無圖畫,精靈語密密麻麻地被排版在了一起,閱讀起來相當考驗少年的耐心。

   當少年坐在地上把小說看完時,已經是傍晚了,他的父母並沒有提醒他吃飯,少年也習慣了這樣。

   他沒有從小說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只能膚淺地明白這是有關一個精靈的故事,因為在精靈文字中“精靈的名字”是使用的一套完全不同的字符體系,而全篇僅僅出現了一個人名,這是他能推論出來的。

   少年的肚子開始叫起來的,他終於站了起來,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這世界已經過度缺乏能夠讓他留戀的東西了,他自認為超凡脫俗,而現今存在的大規模的趨勢與潮流每時每刻都在消磨少年的內心,他迫切地需要一種解脫,一種刺激,一直不可預測的東西來重新喚醒他對生活的熱情。

   最後的術式所需要的咒語少年早就爛熟於心,他將十三本精靈書籍與柴火一同扔進爐灶里,一把火點燃了。

   少年將衣服脫光,顯露出其下單薄的身軀。他走到比他人高的坩堝旁,回憶起來。

   坩堝中是滿滿的一湯水,他先拿起一塊如拳大的白色晶簇,嘴中默念咒語,晶簇在少年手中化作粉末,少年連同手一同將粉末倒入湯中進行攪拌,水溫仍然在少年的接送范圍內。

   接著他舉起一水壺,這是少年從城外的森林中采集來的草藥,已經有些發酵的味道了,少年倒了進去,將水壺扔到爐灶里。

   最後少年長舒了一口氣,走入了大鍋里。

   這本身還是一直熱水澡,少年不禁覺得一陣放松,他差點睡去,這才想起來還要念咒。

   剛念完咒語,不知是因為少年很久不曾進食,又或是這術式終於起效果了,一陣困意席卷了少年,少年很快就閉上了眼睛,沉入了大鍋里。

   地下室中傳來“嘭”的一聲巨響,幾乎要將整棟房子震倒。

   一聲悶響將樓上睡著的父母都吵醒了。

   “地震?”

   “肯定又是這小子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了,別管他了,就隨他去吧。”父親罵道,又睡了下去。

  

   “你他媽的是怎麼知道兩個人之間的對話的?”

   “這是合理的想象!”希里烏斯說。

   法官突然發話了,“派人去給我查查,《赫文朗米儀式指南》還在不在那里。”

  

   少年不知道的是,這在地球另一端舉行的儀式,將會改變少年的一生。

   地下室的湯鍋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巨大坩堝的碎片衝滿了整個地下室,黑色的滾燙的湯汁四處飛濺,澆熄了地下室的火把,在這無邊的黑暗之中,一個人形的物體衝向了一旁的書架,沉重地摔在了地上,而那書架也因為反作用力連同里面的藏書一同倒了下來,厚重的書本如同山體滑坡的巨石,將那人形的東西掩埋了起來。

   那人形的東西也就一動不動地躺在了那里。

   少年的意識直到第三天的上午才蘇醒過來。

   “到底怎麼回事……實驗……成功了?”

  

  

   客廳里,三個人正享用著早餐。

   “怎麼昨天一整天都沒看到弟弟?”母親開口了。

   哥哥與父親只能干瞪眼。

   “說不定又是去那里旅游去了?”哥哥說道,“他以前這麼干過。”

   “這年頭的世道也不太平。”母親刮起一塊黃油到面包上。

   “若是他真的遭遇了什麼,也是他自作自受。”父親吃了一口煎雞蛋,“整天在地下室也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東西,前天深更半夜的一聲爆炸還讓我被城鎮警備警告了。”

   “母親。”哥哥說道,“若是弟弟真的沒意願參軍,依我看不如直接放任了他吧。家族的事情直接讓我處理也可以。”

   樓上,一段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你聽到什麼了?”母親問,她停住了刀叉,“難道是老鼠?”

   “那是二樓的聲音,說不定是弟弟?”哥哥把早飯吃完了,“我去看看。”

  

  

   少年的意識蘇醒了,他覺得自己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猛地掙扎了一下身子,那些負擔便不再有了。

   少年仍然意識模糊,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先前的那次抖動將整個書架連同那些書都崩了個粉碎。

   “全身好痛……身體里面好癢——”少年被這不舒服的感覺所困擾,比起這些,他更加想要離開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室。

   少年單手扶著牆壁慢慢走著,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莫名其妙地輕盈,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多少時間沒有進食了,他有些虛弱,但還是打開了地下室的活板門,走向了樓上。

   “好餓,好渴。”

   他扶著樓梯扶手緩慢地前進著,孱弱的身體無時無刻不要倒下來,而他直接來到了衛生間。

   “水——水——”

   少年的思緒紊亂,我已經顧不上衛生了,他迫切地打開了水龍頭,痛飲起來,冷水流入了他的尾部,空腹的感覺愈發明顯,他洗了一把臉,准備下樓到廚房去。

   無意間,他透過鏡子看清了自己的面龐。

   “這是……”

   少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先的思緒再次繞成一團。

   鏡子中的,是一位如咖啡一般棕色皮膚的,有著深紫色長直發的少女,少女體格單薄,貧瘠的胸部似乎才剛剛發育,她正全身赤裸,未干的發束正貼著她的肌膚而要滴水。她有一雙深紅而泛著金色的眼睛。

   少年的意識一瞬間清醒了,他的手顫抖著摸向自己的臉龐,而鏡子中的自己也摸了上去。

   “這皮膚,真是細嫩。”

   她又摸向了直接的胸部,少年先前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卻也從未想過這對象會是自己。這無疑是讓人挑逗的酥胸,大小正好夠自己的一拳。

   少年向自己的下體摸去,那里真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溝壑,這是一處無毛的私處,敏感肌膚的觸感不禁讓少年泛起一陣激靈,他的手指跳了回來,然而那份快感卻難以消去,他又摸了上去。

   “棕色皮膚嗎?雖然在一些書里面有記載,但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少年的手停下來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在處理這些事情。

   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

   少年忽然停住了,他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了。

   “為什麼?這是儀式的代價?”

   少年真的失去了名字,比起這些,他更在意的是現在自己的嗓音,很明顯,這事情沒有遮蓋的可能了。

   少年用浸濕的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平劉海,他不想再去考慮為什麼自己是這樣的一個造型了,這身姿至少還和他胃口。

   他下意識地將耳邊的頭發捋到了一邊,不料想,自己的耳朵卻是尖而長的。

   少年對這奇怪的特征毫不在意,畢竟他見過更加多樣與劇烈的在其他人身上的差異性特征,她於是將兩邊的頭發撥起,顯露出那耳朵來。

   少年暫且認為那術式的結果就是改變一個人的樣貌與體征,如今這術式成功了,他姑且還沉浸在那成功的喜悅里,他莫名地對這一副全新的身體有了好感,在這鏡子前搔首弄姿。

   很明顯,除了自己忘記了自己的名字,自己仍然對女性感興趣,至於自己是女兒身而產生的道德問題,她無暇顧及。

   她察覺到自己的視线比平時要低一些的,自己的身高也改變了,這些她都需要適應。

   就在她還在欣賞自己的身體時,她絲毫沒有察覺到有腳步聲在靠近。

   衛生間的木門潸然打開,門外的哥哥便撞見了她。

   兩人面面相覷,哥哥呆住了。

   “你他媽的應該不是我弟弟。”哥哥端詳起了眼前的女體,還沒說完,就被弟弟打斷了。

   “呦,誒,哥哥,你聽我解釋。”她的臉突然紅了。

   “媽媽——”

  

   讓我們暫且給這位擁有了一份女性身體的少年一個代稱,“扶她”。

   “不可能,我知道你的名字——”母親說道,卻如鯁在喉,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說不出她的骨肉的名字了。

   其他三人面面相覷,眼前的這位裹著浴巾的扶她正是這家中的弟弟。

   “不敢相信……”哥哥首先發話了,“這太荒誕了,你怎麼可能就真的依靠那些書……一口大鍋——你到底是怎麼洗了一把澡就變成這個模樣的?”

   “你真的是我的兒子……沒錯吧?”父親顫抖地扶了扶眼鏡。

   “是這樣沒錯……不是這樣也沒錯……”扶她只是裹著一聲白色浴巾,“但是毫無疑問,我已經是個女兒身了。”

   “就算我們相信,其他人又怎麼會相信?你這皮膚是他媽的怎麼來的?”父親說道。

   “你先前的證明和資料都要作廢了。”哥哥說道,“我更樂意接受是一只魔女把我們的弟弟吃了。”

   “別這麼說。”母親端來一盤早飯,“我仍然選擇相信這就是我的孩子,不論它變成了什麼。”

   “你就這麼相信了?”父親說。

   “你在說什麼?這是你的孩子。”母親叉腰反問道,父親不再反嘴了。

   “那我應該叫她什麼?妹妹?”

   “我還有一些曾經的衣裳,我給你拿過來。”母親對著那扶她說。

   母親走上了樓,餐桌變得額外安靜,只有少女的吞咽聲。

   剛剛看著這奇異的景象,一個想法油然而生,他用手把一塊煎雞蛋夾在兩塊烤面包之間,伸手要給那少女吃。

   “操你媽,捷德!”那少女罵道,“這真他媽的惡心!”

   “老天!”哥哥說道,“連台詞都一模一樣,她還真是我弟弟。”

   父親嘆了口氣,站起了身,將夾克穿了起來。

   “你去哪,父親?”哥哥問道。

   “我出去把這事情消化掉——說不定回來的時候這鬼事情就恢復了,別告訴你媽我去了哪里。”說著他走了出去。

   “少喝點酒!”哥哥招呼道。

   話畢,一份簡單的早餐已經吃完了。少女擦了擦嘴,看著一直盯著她的哥哥。

   “你有話想說?”

   “變成這身體有什麼感想?”哥哥打量了她一遍,“像是……?”

   “你想看?”

   “算了算了——”哥哥連連搖手。

   想到這是自己的家人就一點性趣都提不起來了。哥哥轉過頭去。

   少女微笑起來,這是她少有的被家人注視的時光。

   母親終於下來了,抱著一些衣裳。

   “你來試試,這是我以前穿的。”她把衣服都攤開在椅子上。

   “呦,臥槽,裙子?”少女有些詫異,“你沒除了裙子以外的東西了?”

   “你想要什麼?你以前的衣服肯定已經不合身了。”母親看著少女,“不過我記得你爸應該也有裙子。”

   “什麼?我爸也有裙子?”少女有些疑惑,“不對,我不要裙子,給我一些男士的衣服不行麼?”

   “我有些小號的衣服的……”哥哥終於發話了。

   少女看著哥哥,又看向了母親。“我覺得這帶花邊的連衣裙就不錯。”

   哥哥感覺自己被嫌棄了,有些失落。

   “那我們先去樓上換衣服。”母親領著那少女上去了,留下哥哥一人在客廳。

   她們剛剛上樓,哥哥便聽到有門鈴的聲音,他整理了一下儀容,走到了大門口。

   “這會是誰呢?”捷德心中暗自琢磨。

   他正昂著頭走去,門口的人卻又讓他的頭不再昂著了。

   “衛兵大人?”哥哥連忙快步上前打了個招呼,“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那是穿著一身灰色盔甲的露出面孔的人,身旁立著根標槍,哥哥認識這人,他是公國那里派過來的衛兵。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說完,哥哥的心沉下來了。

   “那麼,屋里坐會聊?”哥哥邀請道。

   “嘿,那還真行。”衛兵剛剛答應,哥哥也把大門打開了。

   “是什麼事情讓你一大清早地要到這里來啊?”哥哥問道。

   “不是說了麼,不是什麼大事。”衛兵擺了擺手,“就是你那個神經質的老太婆鄰居,今天我照常早上巡邏經過你們這里,這老太婆一把拉住了我,說是你們這里大半夜有奇怪的聲音吵著她睡覺了——這事情我昨天不是已經找過您令尊了麼?她非懷疑說你們這里是魔女派來刻意來騷擾她老人家的,你說荒唐不荒唐?她非得要我來你們這里搜查一遍,不然她就要向衛兵隊隊長舉報我……”

   “哎,那老太婆歲數也不小了,怎麼還是淨胡說。”哥哥拍了拍衛兵的鐵肩膀,“總之關於魔法這一塊,肯定是不用衛兵大人擔心的,我們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無法者。”

   “你們家自然是不用我擔心的。”衛兵笑道,“總之待會讓你們一家子簽個名就行了,就是走個流程——你們這還有啤酒麼?”

   “有,有,肯定還有——”

   哥哥剛打開房門,他忽然意識到了有些不對。

   那棕色皮膚的人的不正是魔法本身麼?還是個女的——那不就是魔女?

   哥哥想到這里突然腿一軟,藏匿魔女可是死罪,他險些摔了一跤。

   “喂,當心!”衛兵說道,“怎麼走平地還能摔跤的?”

   “哦……額……沒事。”捷德苦笑道,“我忽然想起家里的啤酒好像還沒有過濾……要不您改天再來吧?”

   “沒有過濾?太好了,我就喜歡喝原脾,那才夠味,走走走!”衛兵招呼道。

   捷德立刻小步跑到衛兵身前,“家里的儲備實在是不多了。”

   “那咱們小斟幾口,來點小菜助助興。”

   捷德這才覺得無計可施,他只好祈禱那少女不要下樓,自己趕忙跑到廚房里拿酒來。

   給衛兵倒了一杯酒,捷德坐在衛兵對桌,雙腿不安地抖動著,幾乎要把桌子掀翻。

   求求你們衣服換地久一些……求求你們衣服換的久一些……捷德心中默念道。

   怕什麼來什麼,母親正在下樓。

   “家里來客人了?”母親笑著問道。

   捷德立刻站了起來,盯著母親。

   “這想必就是令堂?”衛兵也站了起來,“可真是看不出啊,真年輕。”

   “哈哈,衛兵大人您過獎了。”母親笑道。

   而此時,捷德瘋狂地在擠眉弄眼向母親打信號,母親對此不解並不理睬,慢慢地走下來了。

   “喂——”捷德把母親拉到一邊,小聲在她耳邊說了一遍,母親聽完不禁“啊——”地小聲呼了出來,剛想上樓,那少女已經走出來了。

   那少女扎起了修長的雙馬尾,白色的珍珠發飾鑲嵌在她深紫色的秀發中,提著白色的花邊連衣裙慢慢地要走下來,露出她稚嫩的肩膀,她光著腳,在樓梯上的每一次踏步都擲地有聲,動作輕盈,她俯視卻不彎腰地看著底下的眾人,面帶微笑,底下的人都呆住了,因為各種不同的原因。

   “我了個?”哥哥看著這一幕,各種疑問聚集在了一起讓他說不出話來。

   “敢問這位是?”衛兵說話了。

   “額——這位——”哥哥看著樓上走下的少女,一時想不到說辭了,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眼前的就是他弟弟的,而若是說出了實情,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我們家里新來的仆人——”母親連忙圓場。

   “哦……仆人!”衛兵摸著下巴。

   少女不解地看著母親,母親也拉住了少女小聲解釋了一番,少女也配合了起來。

   “對,仆人!今天才到的。”哥哥說道。

   “對,我是這家的仆人。”少女也連忙解釋道。

   這一連串的解釋反而讓衛兵有些懷疑,“這是……亞人?”

   “對,亞種人,是亞種人血統非常稀少的那種。”母親說道。

   “你們給仆人穿的衣服可真是奢侈啊。”

   “這是我們家里最老舊的衣服了……”母親說道。“她是我們的廚子,不需要什麼體力活的。”

   “是終身契約?”衛兵問。

   “對,是終身契約。”母親連忙點頭。

   衛兵從上至下得打量了一遍少女,那眼神然少女著實覺得惡心。

   “這身子……不去賣真是可惜了……”衛兵小聲說道,一邊邪笑著。少女都聽在心里,怒火中燒。

  

   “喂,小妞!給本大爺做幾盤菜過來!”衛兵坐回了桌子,指著少女說。

   哥哥與母親都看向了她,好在少女先前就有做菜經驗,從容地走入了廚房。

   哥哥也坐在酒桌上與衛兵聊天,那衛兵也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似乎一定要給他吃了一道菜才罷休,母親無奈也給衛兵不斷地續上酒來。

   “衛兵大人,您喝醉了。”捷德說道。

   “怎麼可能喝醉——我喝啤酒還沒有喝醉過——”

   衛兵已經臉有些泛紅,顯然已經醉了,哥哥只能配合著衛兵說起胡話。

   突然,衛兵站起來了。

   “衛兵大人,您往哪里去?”哥哥也急忙站了起來,母親從迎面走來,瞪了捷德一眼。

   少女穿著圍裙正在用著一只煎鍋,菜被燒制地光彩誘人。

   “真是好香的馬肉味道——”那衛兵走進了廚房,迷迷糊糊地看著少女的後背,一時間起了興趣。

   “菜品馬上就……”

   少女猛地身體一個激靈,衛兵粗糙的手已經扶在了自己的腰上。

   騙人的吧……我可是男人……

   她不禁覺得一陣惡心,那衛兵的另外一只手也摸過來了。

   不要——不要——

   少女的內心在求救著,她已經害怕得無法動彈,若是此時還手,只會讓他更加起勁。

   不要往下摸啊,求你了!

   少女停止了炒菜的動作,放下了鍋鏟,舉起了手。

   衛兵覺得很是驚奇便看向了少女,只見那少女回過頭,盯住那衛兵。

   “還請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好嗎?”

   那是如最惡毒的詛咒一般的眼神,她狠狠地瞪著衛兵,氣憤地如同眼眶要迸裂開來。

   那在士兵眼里似乎是更加大而高位的什麼東西,幾乎要衝垮他心靈的窗戶一般的震驚,凌駕於刻印在基因中的理性成分,衛兵猛地感受到了一陣心悸,他一時覺得自己四肢好似失血一般冰涼,恍惚之間,他似乎已經窺見了陰森可怖的夜晚中自己的墳墓,他不敢在繼續看下去了,生怕自己的最後一絲人性都要被這眼神摧毀。衛兵連忙收住了手,向後退了幾步,就連酒都瞬間醒了。

   “對……對不起,對不起!”衛兵連忙鞠了幾躬,他的牙齒不斷地戰栗著,驚恐地跑開了,好像在逃避什麼災難,他慌不擇路,在門檻上被拌了一跤,他猛地以頭搶地摔在了地上,他摔得滿嘴是血,卻又顧不上痛苦,連忙站了起來,逃出了庭院。

   少女這才回過神來,關於那衛兵如此驚慌的原因,她一無所知。

   她看向目擊了這一切的哥哥與母親,那兩人正面面相覷。

   “魔……魔女……”哥哥終於開口了。

   “不……我不是……魔女……”少女口中不斷念叨著,她也不禁開始懷疑,這術式是否真的讓自己變成了別的什麼東西,如果不是,那個衛兵的驚恐的神色又要怎麼解釋呢?

   “對……你不是……魔女……”母親吞吞吐吐地說出了口,卻始終不願意正視少女一眼。

   少女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這里無異於一只定時炸彈,這借口始終有被戳穿的一天,那時我將會是全家的罪人。

   不要!不要!不要!

   逃吧——對,逃!

   但是我這才又被家人注視起來……

   “媽媽!”少女終於說出了口。

  

   “我必須要離開了。”少女將母親與哥哥帶到餐桌前說道。

   “你可以再等一會的——”母親說。

   “不行,一刻也等不了了,我已經嚇到那個衛兵了,若是他去告狀,這事情是藏不住的,我若也被抓到了,你們也會有危險的。”她托起母親的手說道。

   “你要去哪里?”哥哥問道。

   “我要去大洋彼岸的中立領域,那里沒有魔女審判,我可以在那里生活。”

   “我們可以和你一起……”母親含著淚說,她的手握地更緊了。

   “別犯傻了,母親!”

   母親心領神會,不再勸阻了,“我為你安排待會的船票……”

   “哥哥!替我向父親道別。”少女說著也要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你真的要走了?”哥哥說道。

   “這是,永別了。”

   “我會帶你出城的。”

   不久,一輛馬車出現在了庭院門外,哥哥坐在車頭,而少女坐在被白布撐起的馬車里。

   馬車一路慢走,來到了城門。

   “站住!”幾個衛兵攔住了馬車,“現在戒嚴期間,出入城門需要接受檢查。你馬車里的是什麼。”

   “就是一些貨品,衛兵大人。”哥哥帶著一只帽子遮住了臉。

   一個衛兵走到了馬車後,掀開了蓋子。他審視著,推開了一些貨品,少女正坐在最里面的草堆上。

   “有人在里面!”那衛兵喊道,領頭的衛兵也緊張起來,走到了馬車後,留下一只衛兵拿著槍指著捷德,捷德只沉默不語。

   “把檢魔器拿來。”衛兵說道,一人給他遞過來一根形似釘子的東西,這名字不禁讓里面的少女緊張起來。

   拿著釘子的衛兵走進了馬車,少女惡狠狠地盯著衛兵,她向後縮了幾下,搖頭著無聲地拒絕。

   那衛兵惡趣味地笑了起來,變本加厲地要靠近,他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腕。

   “不要——”少女喊出了聲,更加劇烈地掙扎起來。

   “安靜點!明明是奴隸還敢反抗!”衛兵喊道。

   忽然,衛兵停止了動作,他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竟然是亞人?”衛兵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他松開了手,下了車。“真是髒了我的手!”他罵道。

   “裝的是亞人的話早說啊!”另一個衛兵說道

   衛兵用槍拍了拍馬車,捷德自然出城了。

  

   來到外城的港口時已經是下午,少女已經下了車,提上了行李。

   “這是船票……”捷德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還有這是母親給你的……”他又掏出一只小袋子,沉甸甸的。

   “母親叮囑你到了目的地之後切記要小心,人生地不熟,要盡快適應,若是有一天這魔女審判的浪潮過了,會給你寄信來的,她也不能給你來送行了。”捷德說道。

   少女看著眼前的哥哥,她不曾預料到自己真的有一天會遠離家鄉——即使她已經恨透了那給她留下無限遺憾的地方。

   少女走了,一步三回頭,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那儀式的代價到底是什麼呢?

   她只身一人上了駁船。

   船上大多是一些純種人類,她不禁戴上了兜帽以掩飾自己的尖耳朵,這可以避免很多麻煩,至於自己的皮膚,她在一些其他人身上也找到了共同點,至少她在這船上不是那麼的特別。

   她的宿舍是單獨的一間,食用完了晚飯,她沒有過多停駐與其他船客閒談,早早地回到了宿舍,倒頭大睡起來。

   駁船上除了一百多船客,還有接近兩百人的亞人奴隸被運輸,至於那些亞人在哪里,她不想知道。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變故,她已經精疲力盡,剛剛躺下便進入了夢鄉。

   深夜,她被船客們的聲音吵醒了。

   她覺得這駁船異常地顛簸,透過窗戶一看,外面電閃雷鳴,驚濤駭浪。

   船只劇烈地搖晃著,過道里是人們接連的腳步聲。

   少女連忙穿好衣服起身打開了門,過道上是驚慌失措地往甲板上跑的人。

   “發生什麼事情了?”少女問道,沒人願意駐足回答。少女也只好隨著人群上了甲板。

   “快上救生艇,快!”船員喊道,“船艙已經進水了,我們要棄船逃跑了!”

   少女聽了,也加入了排隊的行列。

   不等第一艘救生艇被放下,一道數十米高的巨浪迎著船頭拍了過來,船一時間被拍地四分五裂,四處是人們的慘叫聲。

   少女抓住了一只木板,卻也在這水的低溫中逐漸失去了意識,沉了下去。

  

  

   “然後,我就在你們這里醒過來了。”

  

   不幾日,通往北方大陸的船只遇難,無人生還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港口城市。

   然而人們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的星星帶回了一個人。

   在北方大陸的巨大黑色球體內,那里是精靈們的聚居地,棕色皮膚的少女逐漸睜開了眼睛,她被周圍的聲音吵醒了。

   她坐在一副冰冷的與地面相連接的椅子上,她仿佛被綁住了一般動彈不得,她觀察起周圍,她被一個透明的屏障所包圍,在這屏障之外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正爭先恐後地看著自己,而在這屏障之內與自己一起的是一個純白的人,她站在自己身前,只是默默地看著自己,屏障的邊緣是穿著白色半鎧的人。

   少女一抬頭,那些人便交頭接耳地說起話來,然而,她完全聽不懂。

   那語言的發音方式讓人困惑,其連貫而出的語句更像是一種難以捉摸其規律的音樂,任何人類口中最難以順暢做出的連貫充斥著這語言的每一個角落,任何最為拗口的詩詞都不能與這語言中的一句做比較。

   這聲音讓少女的意識不斷模糊,這更像是煩人而刺耳的玻璃摩擦聲不斷消磨著少女的耐心,讓這少女咬牙切齒,很快,少女到了忍耐的極限。

   “不要——自說自話地在那里說別的語言啊!給我好好地說世界語!”少女怒吼到,所有人都不再說話了。

   純白的人回頭看向了少女,滿臉憐憫。

   “為什麼我在這里?我應該在那船上!”少女問道。

   “姐……姐姐——”那純白的人發話了。

   “什麼?”少女對這人說的話非常疑惑,她仍然帶著些怨恨。

   一旁穿著半鎧的人走了過來,拍了拍純白的人的肩膀,又指了指少女的腦袋。

   “喂!自顧自地在商量什麼?”少女罵道。

   純白的人看向了少女,慢慢地走到了少女面前,不等少女反應過來,純白的人已經伸出手推向少女的額頭。

   僅僅那一推,少女眼中已經發生了三千變化,她窺見了這一切的緣由。

   精靈一族來自於數百光年之外的星球,在精靈文明的早期,精靈與亞人模樣的生物展開了曠日持久的戰爭,在他們的星球上,所有生命體都有一種特殊的器官能夠實現超距無反作用的“念動力”,而精靈一族在眾多種族中脫穎而出,成為了星球霸主。

   然而這能力是有代價的,能力的發動會引起物質的湮滅,直到他們文明的後期,他們才將這一能力與冷核聚變聯系在一起。

   念動力等同於便攜式個人冷核聚變反應器,而隨著念動力的濫用,他們的母星面臨著變成彗星的危機,最後,他們造起了無數飛船,向宇宙的各個角落尋找新的聚居地。

   而來到地球的這一批精靈,只是無數精靈飛船的一艘。

   他們看中了地球,把這地方看成一處落腳地,而他們樂意給我們這些原住民一些報酬——念動力的普及,他們也堅信,這是能夠讓我們的文明逃脫黑暗時代的方法。

   少女的身體,來自於這群精靈當中最為“年長”的個體,“阿茲赫敏”。

   在一場儀式中,由於少年的行為,他所舉行的儀式影響到了在這精靈飛船中舉行的儀式,而在這差錯之下,少年獲得了阿茲赫敏的身體。

   而阿茲赫敏卻不知所蹤。

  

   “在那之後,我又被你們灌注了精靈族的常識——接著我又被米歇爾帶到了這里——總之,這就是這幾天的記憶了。”希里烏斯說道。

   一人走入了法庭,“《赫文朗米儀式指南》少了一本手抄本。”他說道。

   “赫克辛!”法官喊道,一位粉毛少女應聲起立,她戴著一副大框眼鏡,妹妹頭,害怕地低著頭,“你把那東西也發下去了?”

   “不是你和我說要讓外面的人類更加深層次地了解魔法的本質麼?記錄了原初儀式的書不正是對魔法的最好的詮釋麼?”她小聲說道,不敢抬頭看米歇爾。

   “你怎麼敢把外星殖民技術給到中世紀科技的人的?坐下!”米歇爾說道。

   “淨火的老六!”米歇爾將一沓文件拍在了桌上,那一句似乎是髒話,她似乎非常氣憤。

   “閉庭!”米歇爾敲了一記錘子,站了起來。“你自由了,希里烏斯!”

   其他所有人也一齊站了起來。

   “赫克辛,你跟我來!其他人散會!”米歇爾說道,台下的赫克辛直冒冷汗。

   一行人陸陸續續地從法庭的門走了出去,不多久,整個房間又變成了白色。

   “那我呢?”希里烏斯在房間里孤獨地發問。

   先前那個粉毛從法庭的門外探出了頭,“米歇爾讓你今天先回你先前的房間,明天有別的通知的。”

  

   當日,希里烏斯回了房間,一張床不知何時已經被布置起來了,又有一處入口通向一個獨立的衛浴間,她知道這是精靈飛船的全隱藏式設計,也不再多思考了。

   從一個平平無奇的怨世恨俗的人類變成了一只來自外星的精靈,而如今自己也洗脫了罪名,自己直至也真的不再是人類了——她與人類世界的關聯已經切斷了。

   已經過去幾天了?她們過得還好麼?

   希里烏斯躺在床上看著純白的天花板,顯然,自己對這環境依舊一無所知——雖然自己不會對這些超越性的東西感到奇怪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

   “額……請進?”希里烏斯坐了起來。房門應聲打開,是先前的粉毛。

   “你是……赫克幸?”希里烏斯想到。

   “我不是!那是我姐姐,我叫赫塞辛。”她走了進來,手里夾著一本文件夾。“我和姐姐有很多地方不同!”

   “哈?你們都是粉毛,白皮膚,藍色眼睛,穿衣都一樣……哦!”希里烏斯仔細端詳了一遍才看出來,這家伙胸好平啊。

   與其說是平……老天,這比被刀切過的牛肉的切面還平整,她穿著那黑色的薄袍子,從前面看過去自從鎖骨往下就沒有任何起伏了。配合她的一頭不算長的頭發和看上去一米四出頭的身高,不是活生生的一只幼女麼。

   “額……小朋友?”

   “你很失禮呐,我已經有六百多地球歲了!”她氣得直跺腳。

   “晚飯時間到了?”希里烏斯打趣道。

   “晚飯?不不不,我們精靈沒有這種東西,我們精靈不吃東西,我們的生存依靠的是‘質量’這一種東西,只要是有質量的東西,都可以被精靈吸收。”赫塞辛說道。

   “為什麼這不在我的常識里?”希里烏斯問道。

   “這個是你之後要去學才能運用的,不是刻在基因里的東西。”

   “但是現在我餓了,所以我要吃東西。”希里烏斯說道。

   “我記得米歇爾有吩咐過我來著……”赫塞辛掏著自己的衣兜,“找到了!”她從衣兜里掏出一塊黑色的餅形狀的東西。她將那餅轉了一圈,是一只小烏龜。

   “你他媽的什麼?”

   “我們精靈里已經沒有像模像樣地吃東西的人了,這是米歇爾吩咐我給你弄來的吃的。”

   “你他媽的怎麼搞到的?”

   “淋浴間的排水口里?”

   “咦,那真他媽的惡心!”

   “你不吃?”粉毛看著希里烏斯。

   “你也不許吃!”希里烏斯抗拒道。

   粉毛將小烏龜又塞回了衣兜里。

   “你來到我這地方就為了這?”希里烏斯問。

   “嗯……米歇爾讓我帶著你參觀一遍這地方。”

   “免了,你把地圖給我就行了。”希里烏斯道。

   赫塞辛反復翻看了自己的文件夾,竟然真的有一張地圖,“那麼我就放在你書桌上了。”

   “沒事情了的話你就走吧。”希里烏斯在驅趕客人。

   “你……還餓著肚子吧?”赫塞辛問道,她有些躡手躡腳地將文件夾放在了桌上,從下至上地端詳著希里烏斯。

   這眼神讓希里烏斯一陣不舒服,一股肉麻的感覺傳遍了全身。

   “你要干什麼?”希里烏斯警覺了起來,她不知道這樣的超脫的一個種族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她連連往床上後退。

   而赫塞辛此時卻在邁著小步子接近,一陣莫名的恐懼感逐漸滲透進了希里烏斯的內心。

   “你給我停下!”希里烏斯命令道。

   “不行——米歇爾吩咐我要把你‘喂飽’的。”

   “你要怎麼讓我吃飽?我是不可能吃那東西的。”希里烏斯搖頭道,“你要做什麼?”

   赫塞辛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她靠得更近了。希里烏斯這才有時間去觀察赫塞辛的容貌。她有著一雙能讓人陷入進去的眸子,里面似乎藏著無數的閃著十字光芒的星星,她的臉已經貼過來了,就是這樣危險的距離,希里烏斯嗅到了一陣異樣的芳香,是讓人失神的桃香,希里烏斯已經可以感受到她細微的鼻息。

   不待希里烏斯反應過來,赫塞辛已經一下吻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溫暖而柔軟的觸感讓希里烏斯的大腦一瞬間宕機,她已經被赫塞辛按住了雙肩而被她慢慢向後面推去。

   我正在被一個女孩子推倒?為什麼她的力氣這麼大?

   希里烏斯不知所措,赫塞辛的舌頭卻已經撬開了希里烏斯的唇齒,希里烏斯不禁感到一陣放松,自己的手也不自覺地摟上了赫塞辛的腰,赫塞辛的身軀也一瞬間軟了下來,一陣甜蜜而溫暖的流質正通過兩人的接吻運輸著。

   “嗯……嗯——”赫塞辛似乎要說話卻又不松口,輕微的振動傳了過來,希里烏斯睜開了眼,赫塞辛正陶醉地享受著,而這口中的甜味也讓希里烏斯失去了反抗的理由。

   希里烏斯被推倒在了床上,來自赫塞辛的撕咬仍然沒有停下,希里烏斯的更加肆無忌憚地要摸入赫塞辛的袍子底下品嘗她的肌膚。

   “停——”赫塞辛突然松了嘴,“你在做什麼?”赫塞辛看著身下的希里烏斯。

   “難道不是……?”希里烏斯覺得有些奇怪,你他媽的都推倒我了問我在做什麼。“你在做什麼?”,希里烏斯反問道。

   “我在給你‘投喂’啊。你不是要吃飽麼?”赫塞辛道。

   “哈?”

   “我在把‘能量’這一概念轉化成營養物質給你啊,育兒書上都是這麼寫的。”

   “你為什麼要推倒我?”

   “你為什麼要向後仰啊?我需要支撐點啊。

   “你舌頭……”希里烏斯伸出舌頭比劃了一下,“嗯?”

   “書里是這麼寫的。”

   “所以……你們把我……當成寶寶了?”

   “你還沒回答我你剛剛在干嘛呢,你為什麼往我衣服里摸?”

   “我以為……你那是……”希里烏斯紅了臉,“要……性愛……”

   “性愛……是什麼?”赫塞辛歪著頭看著希里烏斯,“這個詞好像很久之前有過……”赫塞辛沉思著。

   希里烏斯對這反應只覺得不明所以,六百多歲的老妖精怎麼會不知道性愛,難道她們都是巨齡嬰兒?

   “哦……你說的,是以前兩個人之間建立起終身關系並且繁衍後代的儀式吧?”赫塞辛恍然大悟。

   聽著這話語從眼前的嬌小女性的嘴巴里說出來還真是奇怪。

   “我們精靈族已經不能生育了啊!”赫塞辛說道。

   “你他媽的什麼?”突如其來的震驚性的事實讓希里烏斯疑惑起來,“是怎麼……你有你的父母,對麼?”

   “有……也說不定。”赫塞辛沉思道,“原因的話……”

   在精靈族的星球即將作廢之時所實行的“新家園”計劃建造了二十萬座飛艇,而每座飛艇中又乘坐了兩萬名精靈,這兩萬名精靈在分配時又每每至少相距了七代血緣,為的是未來精靈的殖民者可以獨立起來以更好地適應環境,“血親”這一概念也被逐漸淡忘。

   精靈族的歷史自有記錄的數據至“新家園”計劃僅僅有六千余年,而當時,精靈族的預期壽命已經達到了三千二百年,“新生”逐漸因為“幾乎永恒的壽命”而被遺忘,“傳宗接代”逐漸變得不再必要,其儀式“性愛”也被逐漸摒棄,其思潮也在這艘艦船中的精靈們接受。

   “所以,[[rb:性愛 > Sex]]是一種沒有必要與價值的東西,我們是沒有生育意願的。”

   “但是……”希里烏斯一時被這荒唐的東西驚訝到了,“三千多年之後呢?你們怎麼會說是不能生育呢?沒有生育意願也應該可以生啊。”

   “啊,這個的話要從三百多年前說起,三百多年之前我們剛剛來到地球的時候有些人也是嘗試過的哦……”赫塞辛頂著下巴思索道。

   “所以結果呢?”

   “結果是……”

   一連串的敲門聲打斷了赫塞辛的發言,她看向門那邊,走了過去開了門。這突然的打斷感讓希里烏斯十分難受。

   “米歇爾媽媽!”赫塞辛突然語氣十分歡快地說道。

   “你他媽的什麼?”希里烏斯原地皺起眉頭。

   赫塞辛與米歇爾用精靈語交流了起來,希里烏斯頓時覺得有被孤立,但是她覺得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聽得懂她們的對話。

   “安頓好了麼?”米歇爾在門外說道。

   “嗯,好了。”赫塞辛似乎是捧起了米歇爾的雙手,十分親密。

   “剩下的事情就讓我來吧。”米歇爾說道。赫塞辛回頭看了看坐著的希里烏斯,給了一個微笑,調皮地走出去了。

   與之交接的是米歇爾,但是那形象卻讓希里烏斯疑惑了起來,米歇爾此時的皮膚並不是與先前一般的銀白色,而是如同人類一般的米色。

   希里烏斯看著她,只不說話。

   “這一身讓你吃驚了?”米歇爾問道。

   “更加像個人了。”希里烏斯從上至下地看了一遍。

   “作為精靈族的領袖在公共場合出現時,純白是必要的。”米歇爾說道,“還習慣這里麼?”

   “米歇爾——媽媽?”希里烏斯試探性地問道。

   米歇爾忍俊不禁,“那是她的癖好罷了,這里有不少像她這個年紀的精靈在叫我媽媽的,不要介意。”她坐到了米歇爾身旁。

   是出於什麼原因會有不少人一同叫這個一米五的女孩媽媽啊!

   “嗯……你是來關照我的麼?”希里烏斯問道。

   “誒——”米歇爾點了點頭,露出了一份怪異的微笑,讓希里烏斯不寒而栗,“你這麼理解也沒問題。”

   她這麼說著,越是讓希里烏斯覺得那其中含有某種深意,而米歇爾不斷靠近的身姿似乎也在暗示著這一點。

   “我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麼?”希里烏斯不敢直視米歇爾熱誠的雙眼,只好看向一旁。

   “不,你做得很好……”米歇爾正盯著希里烏斯的面容,目不轉睛。

   “我……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麼?”希里烏斯終於肯臉紅著直視著她了,卻還是小心翼翼地。

   “你,能夠懂得[[rb:愛 > Ai]]麼?”

  

   “什麼?”希里烏斯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怔住了。

   “你,能夠理解麼?”希里烏斯不禁覺得眼前的人正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米歇爾的手已經摸上了希里烏斯的臉龐,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著一個極端激烈的想法。

   “我想……”希里烏斯不禁吞了一下口水,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是以女體的狀態和另一個女體交代,自己不禁就覺得是多麼的奇異而讓人興奮。

   “但是——”米歇爾的臉湊了過來,在她的耳邊低語著,“我不允許第二個有[[rb:愛 > Ai]]的人與我爭奪位子了,所以對不起了,新人。”

   這一番話即如晴天霹靂一般讓希里烏斯怔住了,又不等希里烏斯能夠理解,一股奇異的溫度正通過米歇爾緊貼著自己臉龐的手掌與米歇爾的口形成一道通路,一道無形的力量正在影響著希里烏斯。

   希里烏斯也僅僅在這一刻才理解到了一個致命的盲點——[[rb:愛 > Ai]]對於一個種族來說是不可或缺的,是不出於任何原因消失的,[[rb:愛 > Ai]]的退化是不可能的,就如人類不會自發退化到單細胞生物一樣,[[rb:性愛 > Sex]]也是同理,而失去了這兩者的種族無疑是在被某種力量影響著,而這股力量,便是身旁的米歇爾。

   如此一來,許多的疑問也就講得通了:為何自己一直被隔離著,為什麼自己會被帶回到精靈的地盤,為何赫塞辛會被打發走,又為何米歇爾在自己耳邊進行著這般改造——她一直在以精靈族的統治者自居,而她有必要去扼殺所有可能會威脅到自己位置的人。

   這無疑是一個死局,自己不可能在這一瞬間之前了解到如此多的信息,而一想到自己之後也會變成一只不能[[rb:愛 > Ai]],更不能[[rb:性愛 > Sex]]的行屍走肉,一股潮水一般的絕望頃刻間傾覆了她的腦海。

   “你啊——是不需要[[rb:愛 > Ai]]的。[[rb:愛 > Ai]]只有我才能傳播,我也是[[rb:愛 > Ai]]最高解釋權所有者。再見了,我曾經深愛的人,在你無趣的後半生里,我會給你些額外的恩賜的。”

   說完這些,希里烏斯也一瞬間昏死過去,倒在了米歇爾的懷抱中。米歇爾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得逞的微笑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你就——好好地睡上這一覺吧。畢竟你醒來時,這世界將會是那麼的無趣。”米歇爾將她放平到了床上,為她蓋上被子。

   “動不如靜,有才無命。”米歇爾說完便輕輕地帶上門出去了,吩咐了守衛無需打擾,那里便徹底清淨了。

  

   “喂——喂——”一個聲音喊道,那是個女聲。空靈而如回聲一般在一個巨大的房間中回蕩。

   “給我醒醒——該死的!”那女聲罵道,“用了我的身體還占據了主導權……你再不醒醒,我們都他媽的要完蛋了,你個笨蛋!”

   視野逐漸明亮,那女聲此時正有著如希里烏斯一般的軀體,正不斷地扇著剩下昏睡的少年的巴掌試圖把他喚醒。

   “他奶奶滴——”女聲破口大罵,將原本側身睡著的少年翻了過來,自己騎在了他胸口上。

   緊接著,一拳、兩拳、三拳……強擊,快速而鏗鏘有力的極速連打,身下少年的胸膛幾乎要被打出火花來。

   “為什麼你還不醒!”女聲憤怒道,更加急速而伴隨著陣陣轟鳴的連打襲擊在了少年的胸口。

   “你給我醒,[[rb:你這狗娘養的> You piece of shit]]!”少女將兩拳抱在了一起,用盡了全部力氣,猛地砸向少年的胸口,那一擊幾乎要將這黯淡而無邊際的房間都震碎,就連那空氣也要崩裂了。

   “哇——”少女徹底破防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眼淚無論少女如何擦拭都無法止住,那哭聲起初還如喧囂的風暴,不久之後便變成了小聲的啜泣,最後連嗚咽都很難了。

   不知是這眼淚滋潤了少年的皮膚,又或是少年聽到了這痛苦的哭聲,少年奇跡一般地醒了過來。少女沒有注意到,依舊自顧自地在那拾著眼淚。

   “喂……”少年移動了過去,拭去少女臉頰的眼淚,“我應付不來哭泣的少女啊……”少年笑著說道。

   少女這才睜開眼看見了少年,猛地竟然制住了哭泣,盡管那清水鼻涕還在留著。

   “你他媽的……醒了……唔……我操……”少女邊哭邊說,有些結巴了,樣子很是難看。

   少年依舊不明白是什麼情況,又要去安穩那少女,結果不等少年開口,又一個巴掌扇了過來。

   “啊……那真他媽的疼……你這混蛋,我他媽的看錯你了……”少年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

   “沒有時間爭論了。”少女整理好了呼吸,“我們需要合作。”

   “你誰啊?”少年仍然為那巴掌生氣。

   “我是阿茲赫敏,這身體原本的主人。”阿茲赫敏在少年面前正坐著。

   “她們說你的意識已經不見了。”少年說道。

   “沒有消失,是被你壓制住了——這樣的術式已經施展過很多次了,但是每次施展過後,我的意識的強度都會降低,到了你這里,竟然連個人類都無法壓制了。”

   “哼~說到底還是連我都比不過。”

   “別爭論了,孩子。”阿茲赫敏莊重地說道,“我們需要奪回我們的[[rb:愛 > Ai]],而且要抓緊,等到你醒過來之後,關於[[rb:愛 > Ai]]的一切記憶都會消失,你要成為沒有[[rb:愛 > Ai]]的意識的行屍走肉了。”

   少年忽然警覺起來,這才想起了那先前的事情。

   “對,愛!”少年說道,“我是被米歇爾的話語搞昏迷了,所以……現在是在夢境,你在夢境中與我對話?”

   “對,這是夢境,只有在夢境中,我的意識才可以與你抗衡,讓你看見,這是我唯一與你交流的渠道了。”

   “但是……要怎麼?”希里烏斯問道。

   “這是個持續性的術式,會讓你在這昏迷的時間里逐漸蠶食你關於愛的記憶,我們只需要在這期間創造出超過術式蠶食限度的愛的記憶就可以了……時間緊迫,我們要抓緊了。”剛說完,阿茲赫敏便站了起來,將少年一把撲倒。

   “等等……這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希里烏斯先是擋住了阿茲赫敏的手。

   “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要做愛了。”阿茲赫敏冷冷地說道,“只要我們兩情相悅,‘愛’這一概念便可以產生,做愛便是產生愛最簡單的方式了——我們沒有時間去磨磨唧唧地談戀愛了,大局為重,先開操吧。”

   “我……還是第一次……”希里烏斯不僅已經接受,反而害羞起來而捂著臉。

   “沒關系,我有經驗。”說著便要為希里烏斯寬衣解帶。

   “你有……和男性做愛的經驗麼?”希里烏斯弱弱地問道。

   “你他媽的在說什麼屁話?你以為你在夢境的時候就是你原先的樣貌了?你這偷了我身體的賊,你現在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這感覺真奇怪,我好想是要把自己干了一樣……”阿茲赫敏犯著嘀咕。

   “哈?”希里烏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她摸了摸自己的胸部,果真是那身體,“那麼,這不就是……磨鏡?”

   “對,就是磨鏡。”阿茲赫敏肯定道,“你先別亂動,免得我把你弄疼了。”

   “嗯——”希里烏斯小聲應道,她的心跳從來沒有這麼快過,幾乎耳邊都是那響聲。不變的是她的性取向是女,改變的只有他變成了她,她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的第一次是個受。

   “對我,溫柔一點呢……”希里烏斯說道,甚是嬌羞。

   “你別說話,怪膈應的。”阿茲赫敏說道,“要是弄疼你了的話,就和我說。”

   阿茲赫敏微微俯下身子抱住了她,趨勢她微微隆起腰來,將背後的絲帶解開,於是她微微提起身下的女人的衣領,她整個禮服便如同散架了一般分成了三份抽開,那一份酥胸也暴露在她眼前了。

   “啊……”阿茲赫敏一手輕輕地壓在希里烏斯的胸口,“好可憐啊……”

   “什麼?”

   “沒什麼……”阿茲赫敏不禁感嘆起自己發育是多麼可憐,自己的手掌靠了上去,竟然一手蓋住了,她感受著對方乳頭勃起而產生的一陣癢感,另一只手也摸上了自己的一份——真是一模一樣的手感。

   當攻……好吃虧啊……阿茲赫敏心中暗想,看著身下希里烏斯享受的表情,她的力道也大了一些。

   阿茲赫敏將對方的腿掰開,雖然對方有些抗拒,但也僅僅是第一次的害羞。希里烏斯擺出了下流的M字腿,那些絲帶也在阿茲赫敏的動作之間被解開,她掀開了希里烏斯堆積著的布料。

   “啊~”希里烏斯銷魂地叫出了聲。

   我他媽的還沒動呢,阿茲赫敏心想,一想到這家伙心理是個處男中的處男,她不禁起來了一陣挑逗的興趣。

   阿茲赫敏從她的雙腿之間臥了上去,伏在了她身上,希里烏斯一下將阿茲赫敏夾緊了。

   你可別我什麼都沒做就高潮了……

   阿茲赫敏艱難地爬上去,兩手撐著,不讓她被過度地壓迫,吻了上去,希里烏斯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到而不敢呼吸,緊緊地閉上了眼睛,阿茲赫敏看著希里烏斯失神的模樣,不禁有些得意。她的攻勢也變本加厲了,她靈活的舌頭輕松地撬開了她緊張的唇齒,她熟練地主動交換著唾液。希里烏斯的舌頭慌亂而無力地被拍打著,阿茲赫敏反而將其鎖住,另一邊,她摸向了兩人貼合著下體,希里烏斯的花瓣已經浸潤地不成樣子,黏滑而帶有體溫的觸感順著她的中指而更加劇烈,她僅僅是在外圍周旋,她夾住了她的小豆,緊促的刺激讓希里烏斯要叫喊出來而無法發聲,希里烏斯的身體一下就徹底軟了下來,劇烈的出汗讓她吐出了第一次熾熱的鼻息,她開始猛烈地呼吸起來,品嘗著這一份甜蜜的空氣。

   “啊——”希里烏斯發出了一聲嬌喘,阿茲赫敏終於松開了口,而她手部的攻勢卻越發猛烈,她如同熟悉自己的身體一般熟悉著對方的身體,她了解自己的敏感帶。幾經挑逗之後,希里烏斯的小穴已經在有規律地抽動著,而她的手指也慢慢地伸了進去,在那肉壁的周圍,敏感精巧而細致的秘肉之間,阿茲赫敏的手指陡然成為了這一劇烈反應的催化劑,她的手指輕微地攪動著,溫暖與刺激伴隨著每一次動作傳遍了希里烏斯的全身。

   “啊——已經不行了……要去了——”

   希里烏斯嬌喘著,身上女人的動作更加迅猛了,在接連不斷的水聲中,希里烏斯迎來了她的第一次潮吹。

   “唔啊——”希里烏斯用手遮住臉,她的下半身已經全濕透了。

   果然,對於第一次來說還是太激烈了麼……而且這家伙也很緊張,這麼快就高潮了。

   “喂,沒空喘息了,還要繼續了——”阿茲赫敏道,“你現在正處於深度睡眠狀態,時間流速和外面相差很大,如果做愛的次數不夠,那麼就前功盡棄了——”

   “喝啊——啊——”希里烏斯喘著粗氣,“什麼?”

   阿茲赫敏看著不省人事的她,不僅思索了起來。

   這地方就是“夢境”,我能存在於這里,那就是我的“夢境”,那麼這里的“夢境”至少也應該與我的“夢境”有共通點。

   她這麼想著,站了起來,踩了踩地板,走了幾步,終於找到了一塊聲音不一樣的一塊。

   她把地板砸碎,一個粉紅盒子出現在了地板里,她有些高興,取了出來。

   “那……那是什麼?”

   “嘛……你別問,只管享受就是了……”阿茲赫敏打開了箱子,里面有一根針筒,已經被打上藥液了;一串拉珠,這大小也正好合適新手;兩串連接著遙控器的跳彈,雖然只有一個頻率,但是還能用……

   “這是……”阿茲赫敏有些驚訝,她把那東西掏了出來。

   “這不是我買了一直沒用過的雙頭龍麼?”她端詳著那一長條的水晶棒。

   “怎……怎麼了。”希里烏斯恢復了一些意識。

   “喂,你他媽的別昏過去了哦。”阿茲赫敏笑道,她的衣服應聲掉落到了地板上,又不知從哪里掏出來了一根發繩將頭發扎了起來,“從現在開始我才要展現真本事!”

  

   潮吹如雨,揮汗如水,希里烏斯整個人死死地癱在了地板上,除了呼吸還能看出一些生命的跡象,其他已經一動不動了。

   她記不得自己高潮了幾次了,自己昏死了幾次,她只知道自己的下體已經因為多次的充血而麻痹,而阿茲赫敏給自己注射的一針藥劑則讓自己極端地敏感,從最開始到結束,高潮沒有停息,她的大腦也幾乎要因為無法處理那麼多的刺激而要宕機,自己的喉嚨也因為不間斷的嬌喘而沙啞了。

   她雙腿張開,滿身淫液地躺在那里,閉上了眼睛。

   “反正也差不多了……”阿茲赫敏嘀咕道,“你的愛沒有消逝,你馬上也要蘇醒了。”

   “啊……啦……”希里烏斯已經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聽好了少年,你正肩負著無比重大的使命——你要將這一份[[rb:愛 > Ai]]傳遞下去。也只有你才能這麼做了,你可以拯救我們精靈一族,讓我們再次遇見屬於精靈的[[rb:愛 > Ai]]的復興,我遇見你是多麼的幸運。[[rb:愛 > Ai]]可以傳播起來,就像米歇爾對精靈族使用的[[rb:愛 > Ai]]的滅絕一樣,[[rb:愛 > Ai]]的思潮是具有感染力的,而這份感染力也可以幫助你拯救[[rb:愛 > Ai]],拯救我們。”

   希里烏斯對這一份充滿重大意義的話漠不關心,“我只想要我的下半輩子可以做愛!”

   阿茲赫敏不禁笑出了聲,“原來你僅僅是為了這才接受這一切的嗎?不錯,那就懷揣著這份憧憬繼續下去吧。”

   “我應該怎麼做?”希里烏斯問道。

   “應該怎麼做?”阿茲赫敏笑了,一道白光正要將這夢境摧毀,“你自己已經有了答案了,不是麼?”

   忽魂悸以魄動,恍驚起而長嗟。惟覺時之枕席,失向來之煙霞。

   希里烏斯驚醒了,她劇烈地出汗,那被子已經全濕了。

   她撫摸著自己的胸口,那如同狂歡一般的夢境還歷歷在目,而自己的心也超頻地跳動著。

   “那……那東西竟然是真的……”希里烏斯自言自語,“米歇爾限制他們的[[rb:愛 > Ai]]做什麼?”

   而就在希里烏斯的喘氣的時間里,一個聲音越來越大,似乎就在耳邊而要靠近。

  

   未完待續……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簡體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