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幻海有界，夢境無邊
【月縈視角】
“誒嘿”
“誒嘿是什麼意思啊”我用魔力修補好床單，看向正向我賣萌的姐姐
“好啦好啦，這種精細的魔法還是太難了啦，要循序漸進對不對。還不如快和我說說你到底在用夢境魔法干什麼呢”姐姐像是累了一樣黏在我身上，笑眯眯地拿頭蹭著我的胸口，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好吧，就先原諒姐姐吧”現在與其著急於姐姐的魔法問題，還不如先去解決夢靈的問題“姐姐你，聽說過夢靈族嗎？”
“夢靈族？那是什麼啊？能吃嗎？”
“姐姐？我記得當時那本種族圖鑒咱倆是一塊看的吧，你這記憶力也太差了吧”
“誒？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來著。。。不過我看前面那些太沒意思了，之後好像睡著了？。。。”
“看來姐姐的迷糊是天生的了”我輕輕地敲了一下姐姐的腦袋“那麼我來介紹一下。幻夢族是生活在夢境中的種族，靠夢境的能量為生，即使是我們血族也必須張開‘血之眼’才能看見他們，不過我也就知道這麼多了，當時的圖鑒上的介紹也寥寥無幾”
“誒？是這樣啊。這麼說。。。難道說你見到幻夢族了？”姐姐捂著腦袋稍微皺了皺眉。大概是因為姐姐很討厭血之眼，主要還是因為姐姐那藍色的眼睛，一旦張開‘血之眼’，眼睛就會散發藍色的光芒，看上去非常詭異，不像我暗紅色的眼睛一樣看上去就很有血族的感覺。所以除了兩年前我們血族成年那天張開過一次血之眼，就再也沒有用過了
“嗯，她叫夢靈，是一個有著紫色長發，比我們還矮一點的小蘿莉哦。只是一直呆在夢境里，沒有見過外面的景色。雖然我感覺她年齡可能不小了，但內心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呢”
“真的嗎？可以帶我去看看嗎”姐姐好像一瞬間就擺脫了血之眼的困擾，感覺眼睛都好像在透露著期待
“姐姐你是蘿莉控嗎。。。我已經和夢靈成為朋友了，但我和她說好了下次見她的時候要把她帶出夢境。我不想違背和她的約定，所以下次再去見她吧”
“這樣啊，那還真是可惜，不過以你現在會的魔法能做到嗎？”姐姐好像一瞬間就泄了氣，直直地躺在了床上，聲音也變得懶散起來
“這正是問題所在啊”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在這之前我都沒見過幻夢族啊，哪會這樣的魔法啊”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創造這樣的魔法？”
“我一開始是這麼想的啊，但這樣抽象的東西怎麼才能想象出來啊”我用魔力構建出一片黑霧，在里面放了一個玩偶“你看姐姐，就像這樣，你能想象怎麼把它拿出來嗎？”
“這不是很簡單嗎？”姐姐用魔力包裹住玩偶，輕松地把它取了出來，臉上還帶著些許得意的神情“小縈你還說我笨呢，你自己連這都不會的嗎”
“才沒那麼簡單呢”我撤去那片黑霧和玩偶“這個這麼簡單，是因為它有明確的界线。姐姐你能想象出夢境和現實的界线嗎？連那道线存不存在都不知道呢。再說了就算把夢靈從夢境中移出來，她也只能以夢境的能量為食，也不知道在現實中她該吃什麼啊”
“這。。。”姐姐一時語塞“額，總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啊，天亮了呢姐姐”正說著，一道光照射到床上，曬得身體暖洋洋的。雖然我們的府邸在海底，但我專門用魔力搭了一條通道，讓每天早上的光线都能照進來。早上沐浴著陽光起床，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那麼今天一天，就專心研究帶夢靈出來的方法吧”
“好呀，那麼小縈，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姐姐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不過魔法的事，我就不參與了吧。啊哈哈。。”
“行吧，這種復雜的東西就不勞煩姐姐了”如果說連我都不會的話，這種抽象的東西就算姐姐幫忙估計也只能幫倒忙，對姐姐的魔法訓練也沒有什麼意義“那就請姐姐去獸人醫院換點血回來吧，咱們家只剩三包血了”
“誒？咱家啥時候有血了？”姐姐並不知道這些血是怎麼來的，不過我也不想和她解釋了。還好姐姐看出了我的意思“不過能幫上小縈就夠了，我出發啦――”
“好，姐姐再見――這次可不要再給我惹什麼麻煩了哦”
“才不會呢――”留下這句話，姐姐用幻惑魔法包裹自身，隨後發動傳送魔法離開了
“啊――嗚―那我也該認真研究研究了”我打了個哈欠，穿上了衣服。首先要做的，肯定是研究明白夢境的本質，搞清楚夢境和現實的界线
“直接想想不明白啊，不如直接體驗一下吧”我在腦中構想出一個大玻璃球，用魔力將它投影到自己腦中。現實中的一切瞬間變得虛幻。睜開眼，我就已經處於這片夢境之中
“唉，夢境的本質，究竟是什麼呢”我這次沒有凝聚出身體，只是保持著意識的狀態，沿著玻璃球向前“走”。在夢中清醒的意識感覺很是奇妙。我知道自己就在這里，但我卻感覺不到我在這里。眼前的場景雖然就在眼前，但應該並不是我真正看到的，而是意識的投影與變化
“夢境的盡頭與邊界。。。又在哪里呢”我摸著玻璃球，想把它當做夢境的邊界，不過玻璃球外的黑暗卻在時時刻刻提醒著我這並不是。我穿過玻璃球，向著遠方的黑暗走去，玻璃球逐漸消失在我的眼中，回頭再看，玻璃球還在那里。不過它實際上並不在那里，只是我的意識覺得它在那里，所以它自然地出現在我的意識中。
這里是我的夢境，而我的意識又在這片夢境中保持清醒。那麼，我就是這片夢境的主人，這片夢境之中的一切應該都會受到我的掌控
我集中意識，在腦中去除了那個玻璃球。這樣一來，整個夢境的空間又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這樣一來，就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什麼都沒有，那這黑暗又是什麼呢？那麼邊界又存在嗎？如果存在，那麼它究竟是在黑暗的彼端，還是就是黑暗本身呢？
“唉，頭疼啊”研究這種高深的東西太傷腦細胞了，我選擇放棄思考“躺”在了“地”上
“？等等，為什麼我會躺在地上，那不就說明‘地’還是存在的嗎”突然發現了這個異常的感覺。這片黑暗中不是什麼都沒有，至少，還有這片“地”。那麼，這片“地”能不能稱作是夢境的邊界呢？
不過，這也是在我的意識中一直存在的東西吧，不如說是潛意識里的東西吧。可以立足的地面應該是一開始就存在於意識中的。不過，這也不是夢境的邊界。我消去這片地面，失去立足的感覺瞬間席卷了全身，連意識都能感覺到不安，感覺不到自己是究竟在漂浮著還是在向下墜，整個夢境甚至也因此開始顫動
“哇啊啊啊”我連忙凝聚出地面，倒不如說，是意識再度產生了站在地面上的感覺。太強烈的刺激會使夢醒來，我差點忘了這件事
但再換一個角度，如果說，整個夢境都由我支配，那麼夢境的邊界是不是也存在於我的意識之中呢
我試著在黑暗的盡頭制造出一片牆，向那邊走去。在夢境之中速度似乎不會受到任何限制，我一瞬間便是來到了牆的面前。不過，究竟是我到了牆之前，還是牆到了我面前呢？
“不行啊”試著穿過這面牆，牆的對面是一片空白。看來是我的意識想象成了牆包裹著黑暗的情景，這也不是夢境的邊界，至少這片空白正是證明了這一點。如果我能理解夢境的邊界，那麼我就有可能讓它出現在這里，但我現在完全沒有理解明白，在這里的還是我意識中普通的一面牆罷了
“真的理解不了啊”我再度“躺”在“地”上，抱持著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想著能不能直接看到夢境的邊界，我張開了“血之眼”
就算我現在沒有凝聚出身體，但血之眼的能力可是鐫刻在血族的靈魂中的。張開“血之眼”，意識中的一切都被染上了暗紅色。我向夢境的遠方看去，但和正常看到的並無二致
“唉，果然還是看不到嗎”我向四周環顧一圈，正想關閉血之眼，結果卻意外地在“腳邊”發現了一個紫發的小蘿莉
“啊，夢靈！抱歉，一直沒看到你”我連忙給自己凝聚出身體，摸向旁邊夢靈的頭
“啊！縈！中午好！”見到我的突然出現，夢靈看上去稍微有些驚訝，但又好像驚喜的樣子“我就說這個夢境主人的夢怎麼這麼怪，原來是縈啊”
“啊哈哈哈。。。”不知道這句話在幻夢族里是啥意思，反正我聽起來怪怪的“說起來，小靈，你是從什麼時候就在這里的啊”
“嗯。。。基本上這個夢剛開始就來了吧。畢竟早上就做夢的人真的很少嘛”夢靈很享受我的撫摸的樣子，半眯著眼睛呵呵地笑“縈，你找到能帶我出去的方法了嗎？”
“對不起啊小靈，暫時還沒找到，我這次進來就是為了研究夢境的”我繼續摸著小靈的頭，雖然說稍微有一些愧疚，不過她看上去也沒有對於我打破了約定的生氣“對了小靈，我可以問你一點夢境的問題嗎？應該沒有人比你更了解夢境了吧”
“當然了，我可是幻夢族哦，有什麼問題就盡管問吧”聽到這個，夢靈立刻便是自信了起來，好像不再是在我的手中那個撒嬌的小蘿莉了一樣
“好啊，那麼首先我想知道，在你看來我剛剛做的夢是什麼樣子的呢？你能看到我的意識對吧，那我的意識剛剛在做什麼呢？”
“？縈？我聽不太懂你在說什麼哦。意識在夢境中永久不變，變的是你的意識想象出來的東西，你所產生的所有感覺都是意識帶給你的，甚至也可以說是錯覺哦”夢靈微微歪著頭，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這樣啊。。。”果然夢境的東西確實很玄奧，“錯覺”這個詞不禁讓我有些沮喪“那麼，你知道夢境有沒有邊界嗎”
“邊界？這個倒是有，不過在夢境之中是感受不到的哦”夢靈想了想，繼續說道“在我們沒有進入夢境的時候，幻夢族會待在幻夢海中，從那里看來人們的夢境就是一個個浮在海上的泡泡，不斷有泡泡破裂，也不斷有泡泡產生。泡泡的膜就是夢境的邊界了。不過進入夢境就不可能再感知到了，或許它們處在不同的次元吧”
“嗯――我能想象到這個情景，但這個邊界果然還是理解不了”我把想象中的幻夢海投影到現在的夢境中，看著想象出的彩色泡泡，我還是想象不出里面存在著一個個無限的夢境。我想象著進入那個泡泡之中，泡泡之中的景象也確實出現在了眼前
“這還是你的意識想象出來的東西哦，不是你真的進入那個泡泡里的夢境了”夢靈在一旁無奈地笑著，不過話語之中還透露著一絲得意“畢竟穿梭於夢境之中就只有我們幻夢族能做得到了”
“唉，果然還是這樣嗎”我重新將夢境變回那片我想象的幻夢海。看著周圍繽紛的泡泡一個個破裂，就像我現在的思路也在一個個地破滅一樣
“好啦縈，也不用太著急了哦，我都已經在夢境中呆了這麼多年了，也就不差這麼些時間了”夢靈反過來在一旁安慰著我“我可是從夕渚鎮剛建立的時候就在這里了哦”
“那還真是很久了呢。我才剛來夕渚鎮兩年。不過對於我們這樣永生的種族來說，時間其實也沒那麼重要對吧”
“這倒也是，所以說不要太著急咯”
“是啊”我向夢境遙遠的彼端望去。我的性格確實有些急，也常常引發不少的問題。姐姐雖然頭腦不如我，但她也很穩重，是我永遠可以信賴的姐姐
“對了，小靈，我還有一個方法。可不可以讓我看看你是怎麼進出夢境的嗎？說不定我看到了也能有點靈感呢”
“確實是個不錯的注意呢，那麼看好了哦”說著，明明就在原地，夢靈的身體卻好像在逐漸遠去，一點點地離開這片黑暗，就像是被黑暗吞沒了一樣。不一會，夢靈便從夢境中消失了
“這啥啊？”我看著夢靈消失的地方苦笑。即使用魔力也什麼都感覺不出來。又過了一會，就像把剛剛的場景倒放了一遍一樣，夢靈又從同樣的地方出現了。
“怎麼樣，縈？有思路了嗎？”
“抱歉，我完全不懂你是怎麼做到的”我伸手去感受剛才夢靈消失的地方，但那里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有一片空虛“說起來，你能不能把我也帶去夢之海啊”
“這個做不到”夢靈遺憾地搖了搖頭“我們幻夢族可以自由穿梭夢境的邊界，但如果想要把別人帶到幻夢海需要消耗大量的夢境能量，夢境本身的夢境能量做不到這一點，而幻夢海中的夢境能量是分散的，我一個人凝聚不出那麼大的能量。而且還有一點，以前我還沒有離開家族的時候曾經聽一些幾萬年前的老人們說過，他們也曾試過把他人帶入幻夢海，但他們的意識在幻夢海中全部直接湮滅了”
“湮滅？那聽起來確實很可怕。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主意”
我將手貼在夢靈額頭上，在指尖凝聚起魔力。一點暗紅色的光芒在夢境之中閃亮，點亮了整片黑暗。想象著那雙暗紅色的眼睛，逐漸讓魔力滲入進夢靈的身體里。很快，一個眼睛的圖案逐漸浮現在夢靈的額頭上
“哇啊啊啊，縈？這是什麼？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進來了”夢靈摸了摸頭上的刻印，一臉好奇的樣子
“嗯――簡單來說就是個能讓我看見你能看見的東西的魔法。你現在再離開一次夢境試試吧”
“嗯，好”夢靈的身影再一次遠去。我連忙使用天之眼的魔法陣，同時閉上眼睛感知著天之眼。夢靈的額頭上，那只暗紅色的眼睛逐漸張開
通過天之眼的視角，感覺夢境正在變得虛幻，透明，不斷地離我遠去，和我進來夢境時感覺一模一樣，逐漸變成了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光點，還在不斷地變大。但同時，我感覺到天之眼的魔力大量流失，在光點放到最大的一瞬間，魔力卻像大漠中的一滴水一樣，瞬間便潰散了
“唔”我睜開了眼睛。天之眼消散的速度快到我無能為力，甚至讓我覺得迷茫。很快，夢靈又回來了，額頭上的眼睛刻印已經無影無蹤，連我曾經在這里刻印過魔法陣的痕跡都沒留下
“對不起縈，在進入幻夢海的時候我就感覺到那個東西好像自己分解消散了，這樣的話你應該什麼都沒看到吧”夢靈低著頭，看上去還有些自責
“是啊，不過這不是你的問題，估計是整個幻夢海都不允許任何雜質的存在。倒不如說我才要向你道歉，我暫時想不出來怎麼帶你出去了”
“沒關系的縈，不用著急。在遇見你之後，我現在一直都很快樂哦。能夠和你像這樣一起聊天已經是我莫大的幸運了！”夢靈露出太陽般燦爛的笑容，感覺心靈的失落也得到了一些治愈“時間不早了哦，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了，縈你已經睡了很久了喔，如果你還有自己的事的話就該去辦了哦”
“也是呢”我寵溺地摸著夢靈的頭，這個孩子真是既可愛又懂事，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直接推倒她。。。不對不對，我怎麼能和姐姐一樣呢？在這里繼續待下去也很難有什麼收獲了，再加上還有些擔心姐姐，我想我也該走了
“那麼我該走了，小靈。我會盡快想出來辦法的，這樣的話，我還會經常來找你玩的哦”
“嗯！下次見，等著你的好消息哦”夢靈笑著向我揮手，身影慢慢地融入了黑暗
“真是的，這才像是再見嘛”我向她離開的位置微微一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