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聖女之夢【露西視角】

　　 在服用下了諾霖姐姐所制作的美夢藥水之後，我很快便是進入到了夢鄉之中。本以為自己又會和之期那樣，來到那個奇妙的賭場般的異空間內，看諾霖姐姐和諾汐姐姐所演繹出的一場“電影”，然而今天的這場夢境卻令我整個人都感覺到神奇了起來。

　　 那是一場漫長的夢。

　　 我在夢境之中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到我眼簾之中的是水族箱一樣的玻璃容器。容器的表面有一個液晶的顯示屏，上面密密麻麻地列了不少的數據，BP、HR、RR、SPO2、ECG……這些字母縮寫是什麼意思來著……

　　 很快對應的信息便是涌入到了我的腦海之中——血壓、心率、呼吸頻率、血氧飽和度、心電圖。而我也在那一個瞬間便是明白了這個「水族箱」的真面目。這並不是一般的水族箱，而是我從小生活的培育艙。

　　 「聖女再臨」計劃，一個通過制造諾霖·卡蕾娜的克隆人的方式來奪取魔女之書權能的瘋狂計劃。當然，克隆人可並不是那麼好造的，在整場計劃之中光是失敗品的數量就已經達到千例以上了。其中大部分克隆體根本無法存活到14歲的時候，而即使能夠活到14歲的個體，能夠覺醒為魔女的也是少之又少，就算是能夠覺醒為魔女，其Novia因子的濃度也僅僅只是堪堪合格。而我，就是在這數千個克隆體之中唯一成功的那一個，據說我的編號都已經到四五千了吧。

　　 “嘖……”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嘴角邊似乎還殘留了幾分那種營養液的味道。小時候的那段日子……還真是，有點懷念呢。

　　 現在想來，這個「聖女再臨」計劃可實在是一個離譜至極的計劃呢，魔女之書之中的書靈並不可能認同我這樣的一個克隆體，也不知道當時的約翰娜·米莉絲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耗費了如此巨資去執行這樣一個沒什麼成功的可能性的計劃。那些失敗的克隆體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大概都被約翰娜·米莉絲給處理掉了吧。

　　 嘛，不過，也正因為有了這樣的一場計劃，我才能遇到諾霖姐姐和諾汐姐姐，並過上現在這樣的生活吧。

　　 嗯……從結果的角度來看，我似乎還應該感謝這樣的一個瘋狂的計劃？如果沒有這樣的一個計劃，我根本都不可能誕生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再被諾霖姐姐和諾汐姐姐拯救了吧？

　　 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是命運無常呢……

　　 下一秒，我的眼前一黑，夢中的場景發生了變化。那些培育艙消失了，眼前的場景變化為了一個特別的圖書館。在圖書館內，一位少女正坐在書架之中，她的身邊堆滿了許許多多的書籍，其中的一些書籍甚至都要超過她的腦袋了。

　　 我想起來了，原來是這個時候呀。

　　 圖書館里的那位少女就是我本人，至於那些堆在我身邊的書籍嘛，是小時候約翰娜·米莉絲所命令我學習的課程內容。作為教皇廳的「聖女」，我每天的生活也僅僅只有三項內容——教會內部的日常禮拜、學習魔法和煉金術的相關知識以及和約翰娜的人偶們進行實戰的訓練。

　　 每天都是這樣枯燥乏味的日常……

　　 為了那個瘋狂的「聖女再臨」計劃進行努力。

　　 這樣的日子，十五年如一日的進行著。

　　 不過到頭來，還是敗給了諾霖姐姐呢。

　　 也許，這就露西烏莉亞的命運吧？

　　 緊接著，眼前的場景再一度發生了變化。

　　 培育艙、圖書館，下一個是，競技場嗎？

　　 和我預料的一樣，出現在我的視线之中的，是一個古羅馬風格的競技場。競技場的中央站著一位戴著面具的銀發少女，在她的身邊，遍布著大約20多只自動人偶。在下一個瞬間，伴隨著遠處傳來的一聲哨聲，少女和那些人偶一並開始行動。只見她迅速地從召喚出了一把劍，壓低了身體之後當即便是砍在了最前面的那只人偶的身上。緊接著，少女再是一個華麗地轉身，一個橫掃直接將三只人偶攔腰斬斷。剩下的一些人偶想要撲上來，但是卻被少女所放出的魔力所壓制住，直接被震飛到了遠處的地板上。

　　 然後，戴著面具的少女繼續揮舞著手中的那把劍。她的動作就宛若收割雜草的農夫一般，有些人偶剛想要抬起腦袋就被她的劍所斬下，而有的人偶則是根本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她無情地斬殺。雖然看起來是二十多個人偶欺負她一個，但是實際上卻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短短不過十分鍾的時間，那些人偶便是全都悉數倒下，競技場的地板上，到處都充滿了散落的零件和機械的殘臂。

　　 “很好，你做的很好，露西烏莉亞。這才配得上「聖女」之名。”而此時，女教皇約翰娜·米莉絲則是緩緩地走到了少女的身邊，用手撫摸了一下少女的腦袋。

　　 而少女則是一言不發地收起了手中的劍，乖乖地站在了那位女教皇的身邊，等待著她接下來的指令。雖然戴上了面具，但是我依舊是能感覺到在那副面具後面，少女那看起來很是平淡的神情。

　　 畢竟，那個在競技場之中的少女，可是過去時候的我。

　　 這的確是一個令人懷念的場景呢。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第一次進行實戰的時候的場景。在約翰娜·米莉絲的帶領下，來到這個古羅馬風格的競技場內，與數個她所安排的魔導人偶進行廝殺。以我現在的角度來看，這些魔導人偶在我這種水平的魔女面前，顯得如此不堪一擊。不過，在那個時候，我還因為自己取得了人生的第一場勝利而感覺有點小興奮呢。

　　 培育艙、圖書館、競技場……還有那個教堂。

　　 這四樣東西構成了我前十五年的人生。

　　 我並沒有所謂的童年，我僅僅只是一個工具。

　　 為了實現「聖女再臨」計劃而造的一個兵器而已，是諾霖姐姐給予了我第二次生命，雖然我只能以她的半身而存在，但是……在她體內的那三年才是我最像是“人”的時候。

　　 這場夢境仍舊是在繼續著。

　　 下一個場景，應該就是熟悉的教堂了吧。在過去的那段時間里，我經常在約翰娜·米莉絲的帶領下，以教皇廳「聖女」的身份，來到教堂之中，與其他的信徒一起，進行著日常的禮拜。

　　 “起初，上帝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上帝的靈運行在水面上。上帝說：要有光，有了光……”

　　 你看，我現在都還能背誦下聖經的全文呢。

　　 不過說起來，雖然每天都要進行這樣的禮拜，但是我實際上卻始終不相信這所謂的上帝。祂實在是太虛無縹緲了，仿佛只存在於這些聖經的書頁之中有一樣，如果祂真的存在於現實的話，又會怎麼看待我這樣的“聖女”呢。

　　 那個時候的我想不明白，現在的我則是在諾霖姐姐的影響下，對於宗教又有了全新的看法。過去的我還以為那位女教皇是真正的信徒，而現在看來，宗教對她來說也僅僅只是維持統治地位的工具罷了。

　　 “上帝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上帝稱光為‘晝’，稱暗為‘夜’……”

　　 現在想來，這些聖經之中的話語也顯得尤為諷刺呢……

　　 等等，我為什麼現在在背誦聖經？

　　 突然，腦袋上感覺到隱隱作痛了起來，仿佛有無數的信息想要涌入我的大腦之中，我下意識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想要試圖從這場詭異的夢境之中逃脫出來，而當我睜開雙眼之時，卻看到了一副我怎麼都無法相信的景象。

　　 那是一個華麗的大教堂，一個偌大的十字架矗立在我的面前，我的臉上戴著一副面具，身著一席單薄的服裝正跪在十字架面前。

　　 “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

　　 想要開口說話，但是聖經里的內容卻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用眼角的余光環顧了一下四周，在我的身後有許多跪在地上祈禱的信徒，這是……熟悉的禮拜場面嗎？

　　 所以這里是……

　　 教皇廳總部的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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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曲世界的殘影

　　 第5卷：風雲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