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迷茫

　　 一個狹小的地下室內，一堆人坐在會議桌前，每個人的臉上都神色凝重，房間里的氣氛也顯得很是壓抑。緊接著，一位手中提著劍的金發少女推開了房間的大門，走到了會議桌前。

　　 幾個中年男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她。

　　 “這次行動，結果並不理想。”少女坐在了她的椅子上，將手中的魔劍放在了桌上，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根據觀測的結果，外部世界的世界线並沒有出現大幅度的變化，僅僅只有可忽略不計的微妙影響。我們所期望的……並沒有出現。”

　　 “這樣呀……已經三次了呢。”其中的一位中年男人苦笑了一下。

　　 “嘛，失敗也在意料之中，坐下吧。”另一個人對少女揮了揮手，讓少女在會議桌前就坐。

　　 “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失敗。”少女扶了扶自己的額頭，看向了桌上那把屬於自己的魔劍，“魔劍確實讓她們回到了1550年的世界，但是她們的行動的確很謹慎，我們預期出現的那種情況，並沒有發生。”

　　 “這樣，魔劍是不能干涉的嗎？”

　　 “大概是不能的。如果可以的話……早就在第一次就把那兩個家伙殺了。”

　　 “哈哈，想想也是。如果那麼容易就可以擊敗那兩個家伙，那麼之前教皇廳就不會輸的那麼慘了呢。”一個男人苦笑了一下。

　　 “又過去了一星期呢。”

　　 “是呀……”

　　 “嗯……”

　　 “沒事，下一次行動我會再慎重一點的！”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看向了會議室里的眾人，“我們來討論一下之後的時間點吧。我覺得可以選擇1615年，就是魔女審判的那一天。”

　　 “1615年嗎……你的意思是，阻止魔女審判事件的發生？”

　　 “如果能夠阻止魔女審判的發生，那麼時鍾塔的創始人，琳娜·卡蕾娜和薇婭·卡蕾娜也就不會變成那樣，也許事件的走向會變得更有利於我們。”

　　 “不，我覺得並非如此。”另一個男人則是搖了搖腦袋，反對了少女的提議，“1615年的魔女審判是當時社會環境下的必然產物。勢力不斷膨脹的天主教廷必定會將自己的勢力伸向當時的英倫三島，即使1615年的魔女審判被阻止，1616年，甚至1625年也會爆發另一個魔女審判。”

　　 “是呢。時鍾塔的誕生也是歷史的必然。1615年的魔女審判是不行的。”

　　 “那麼，1638年的法蘭克福大決戰？讓琳娜·卡蕾娜那個家伙死在那邊不就可以了嗎？”一個男人一邊翻閱著近代的歷史，一邊對眾人說道。

　　 “你覺得什麼樣的事件才能殺了那個琳娜？”

　　 “想不出呢。”

　　 “想不出呢……”

　　 會議室里陷入到了一片沉寂之中。教皇廳、北美光明會、美南教會，一系列靠山紛紛倒塌，會議室里的眾人只感覺到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時鍾塔的勢力也在那些親英派高層的推動下在美國逐漸擴張，等待著他們的，可能是隨時都會像是之前的美南教會一樣，被時鍾塔干掉的恐懼感。

　　 “唉……”

　　 “怎麼辦呢。”

　　 “沒事，我覺得我們會成功的！才失敗了三次而已，不可以因為失敗了三次而氣餒啊，大家！”少女從椅子上起身，對眾人說道，“你看，我們有獨天得厚的優勢，不是嗎？”她用手指了指會議室的牆壁上所掛著的那把長槍，“各位放心，只要它還在這里，時鍾塔的檢測手段就無法檢測到這里。”

　　 “時鍾塔的檢測手段不一定檢測的到，可那些親英派的混蛋知道這里啊。”中年男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現在親英派那些家伙越來越得寸進尺，你怎麼知道她們會不會哪一天為了討好時鍾塔，直接把我們給賣了？”

　　 “應該不會，不管怎麼說，那些家伙也需要這里。”另一位年齡大約30歲出頭的墨鏡男搖了搖頭，“雖然親英派的那些家伙都是些混蛋，但是應該還不至於直接把這里的消息告訴時鍾塔。因為在這方面，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抱歉，我可不相信親英派的那些家伙。”中年男人搖了搖腦袋，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男人立即接通了電話，會議室里的眾人立即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是的，明白。”

　　 “好，我會好好執行的。”

　　 “明白，那個，老大……資金問題？能不能再通融一下？我們……好的。”

　　 “好……我明白了。是，我們會努力的。”

　　 男人掛斷了電話，臉上的表情變得更為凝重了起來。一股不安的氣氛彌漫在整個會議室之中，不用想就知道，情況並不樂觀。

　　 “雇主那邊……怎麼說？”另一個男人詢問道。

　　 “唉……各位，我們的情況好像更糟了呢。現在，資金都變少了，哈哈哈……”男人像是放棄治療一樣地笑了笑。

　　 “資金變少了？”

　　 “為什麼會這樣……”

　　 “那新藥的研究？”

　　 “還有那些魔女怎麼辦？”

　　 “雇主的意思是，他那邊的資金流轉似乎出了點問題，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總之就是，他已經無法給我們提供更多的活動經費了。”中年男人搖了搖腦袋，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我覺得我們還不如放棄算了……和時鍾塔對抗，那是無底深淵啊！”

　　 “要不早點分家產，趁早各自跑路算了。”

　　 “跑，我們又能跑到哪里去？我們都是時鍾塔的眼中釘，她們絕對會查到我們頭上的，非得把我們弄死不成。”

　　 “唉……”

　　 會議室里的眾人都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

　　 自己的對手，是時鍾塔魔術協會，這個全世界聞名，有著幾百年歷史，而且背後還是大英帝國政府的時鍾塔魔術協會。

　　 而反觀自己這里呢？

　　 教皇廳，沒了。

　　 北美光明會，全軍覆沒了。

　　 美南教會，現在已經基本上只剩下一個空殼了。

　　 簡直是把孤立無援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藥物的研究項目，是不是只能停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對他們說道。

　　 “很可能必須停掉一部分項目了。我們現在的資金並不能再負擔得起這樣的消耗了。”男人搖了搖腦袋。再停掉一部分研究經費，這不是正中那些親英派的下懷嗎？

　　 無奈，無助，無力……

　　 “那些魔女的項目呢？”

　　 “減少藥劑用量吧，如有必要的話……把她們處理掉，銷毀一切實驗記錄，不能讓時鍾塔知道這些事情。”

　　 “你，你正准備這麼做嗎？可是，如果真的和時鍾塔起衝突，那些魔女可是我們最後的底牌。你……你不會以為僅憑我們這些普通人，打得過時鍾塔的魔女吧？尤其是那個，諾霖·卡蕾娜。”中年女人的臉上露出了略帶幾分恐懼的表情。

　　 “她說的沒錯。如果真的和時鍾塔起衝突的話，我們只能依靠她們。”墨鏡男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她們是我們最後的底牌。”

　　 “我知道，可是底牌也是需要資金的。我們現在的資金……不一定養得起她們，再說了，如果那些魔女里出現了第二個阿雅娜·伊莉絲這種叛徒呢？”

　　 “我支持把那些魔女銷毀掉。”

　　 “我也支持。如果現在及時銷毀掉她們的話，等時鍾塔真的查到了我們，也可以脫罪……”

　　 “時鍾塔可不走美國法律。”男人苦笑了一下，他再看向了那位少女，“你覺得呢？我們應該直接放棄，還是繼續再斗爭一下呢？”

　　 “我……”少女抿住了嘴唇。

　　 銷毀兩個字，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她雖然很想反對，但是也知道在目前這種已經絕望的情況下，直接跑路是最理性的選擇了。

　　 但是……她們。

　　 她們可都是自己的……

　　 “請各位再相信我一次。”少女開口對會議室里的眾人說道。

　　 “相信你？”

　　 “你已經失敗三次了

　　 “我覺得可以，再給她一點時間吧。萬一她能成功呢？那不就翻盤了？就算不成功，能拖延點時間讓我們跑路不也挺好？”那個中年女人又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而且，那些女孩可都是優秀的魔女，直接銷毀優秀的魔女，也太浪費了不是嗎？”

　　 “我贊同，反正也沒別的辦法了，讓她繼續弄唄，死馬當活馬醫了。總比躺平直接跑路要好吧。”另一個女人附和道。

　　 所有人再一度陷入了沉默，等待著那個中年男人定奪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所以，你覺得你的計劃，真的可行嗎？那把劍，真的有改變世界的力量？”男人指向了少女手中的那把劍，向她詢問道。

　　 “是的。”少女點了點頭，“之前三次的結果也已經證明了，她確實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只要我們合理運用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創建一個更有利於我們的世界。這也是我認為唯一可以在現有條件下戰勝時鍾塔的方法。”

　　 “既然都有改變世界的力量，那為什麼不直接把那兩個丫頭丟火山口讓她們自生自滅，或者把她們丟太平洋喂鯊魚？”

　　 “因為這並不是我的「權能」所在，簡單說，做不到。”就在這個時候，金發少女手中的魔劍化形成了女孩的模樣，站在了會議室里的眾人面前，“我也只能基於某個過去的時間點創造亞空間，但是並沒有直接干涉這種亞空間的能力。”

　　 “你，你是……”

　　 突然從魔劍之中出現的少女，令除了她的契約者之外的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驚訝。不僅如此，房間之中彌散著一股詭異的魔力威壓，他們都莫名感覺到有點喘不過氣來。

　　 那位中年男人打量起了這位突然出現的少女。她仿佛被一團迷霧所環繞，就像是電視報道之中的那些受害者一樣，臉上都出現了馬賽克一樣。

　　 很神秘，但是又能隱約感覺到她所散發出的那種，不同尋常的力量，就好像是真的有神力環繞在她的周圍一樣。

　　 “扭曲之墮天使，艾玻拉罕。從你們的角度來看，稱之為‘神’也不為過哦？”雖然看不見少女的面容，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好像是感覺到了她嘴角的微笑。

　　 “你……”男人的心中略顯幾分動搖。眼前這個像是馬賽克一樣的少女，真的就是所謂的“神明”嗎？

　　 “看你這個表情，是不相信我嗎？”少女打量起了男人的面容，“既然如此，那麼給你展示一下，何為「扭曲」的權能吧。”一邊說著，她抬起自己的左手，指向了會議桌上所放著的一根香蕉。

　　 下一個瞬間，本來金黃色的香蕉一下子變成了淡綠色，與其旁邊的幾根香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

　　 “吃一根試試看？”

　　 男人掰斷了那根香蕉，剝開其綠色的外表皮，看見了那仿佛凝膠一般的果肉，在品嘗了一口之後，立即將其吐了出來。

　　 “這，這是什麼東西……好難吃。”

　　 “呵呵，這就是所謂「扭曲」的權能。”艾玻拉罕微微一笑，“相信我，我會為你們帶來你們所期望的那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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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曲世界的殘影

　　 第3卷：深淵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