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九)絕望後的杖責
(本章開場時間线為質美生前)
秋日少見的陰雨天氣籠罩著城市,連綿的細雨與昏暗的光线使人提不起干勁。在高樓林立的樓群中某個不起眼的房間里,一位蜷縮在床上的少女面無表情地斜視窗外,毫無目的地聽著雨滴拍打窗戶地聲響。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明明自己什麼也沒有做錯啊……”少女看著自己大腿上可能永遠無法褪去的傷痕,心里不由得激起一陣怨火,她繼續自言自語道:“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他的錯,而大家卻都盼著我從世界上消失呢?”
這位少女的名字叫做筱原質美,六個月前她離奇失蹤,一個月後才被警方找到。在這一個月里,她和幾個女孩子被一群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綁架到郊區的別墅中肆意玩弄,身上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在之後的審判中,原本應該理所應當被關進監獄在里面爛掉的犯罪份子只是象征性的進去幾天後便重獲自由,經人打聽後才知道他們依靠著自己家族的勢力無論是人脈還是錢財都打通了司法機構,對於被害者家屬他們也是豪放的擲金。對於筱原質美來說,她們家獲得的賠償金已經夠她父母工作一輩子了。在事後的某一天飯桌上,質美看著父親手中的啤酒瓶,心里本能的回想起自己被那些男人綁在架子上被酒瓶肆意玩弄的情景,甚至還要強迫跪在滿是碎玻璃渣的地板上。看到此景,質美淡淡的說到:“我……真想殺了那些家伙。”
“姐姐……”質美的妹妹筱原理惠明白自己的姐姐自從經歷過那些事情後,總會自言自語的說一些這樣的話。
“質美!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從今往後你的生活還是美好的,乖乖吃飯吧!”質美的父親已經不知多少次聽自己的女兒說出這種話,所以言語上顯得有些不耐煩。
“都過去了!?您竟然跟我說都過去了!?”質美明白自己的父母因為拿了錢所以選擇這件事鬧得越小越好,但自從這件事情後質美就一直飽受外人異樣的眼光。
“筱原質美?哦,你是說那個已經是不潔之身的家伙啊?我和她不熟哦。”這句話是質美從入學時就在一起玩的好友說的。
“啊?那個留著深紫色長發的眼鏡娘?小爺我早就玩膩了!那點錢算什麼?我現在不也是逍遙自在?”這是那群不學無術的富二代的頭頭說的話。
“你知道嗎?那個姓筱原的家里面收了不少錢,原來他們家的女兒的清白就值那些錢嗎?”這是街坊鄰里之間的閒語。
不知為何,筱原質美成為了校園中集火的對象。大家表面上關心她,但背底里都在侮辱她,他人侵犯過的質美再度成為了他人發泄情緒的靶子。
“筱原同學,其他的同學還年輕,只要一個開始說你的蜚語就會有一群人不問緣由的附和,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了……”雖然學校的心理老師這樣安慰著,但在質美看來這完全是老師給那些同學找的合理化理由。
在這樣充斥著絕望與背叛的環境中艱難活下幾天後,質美選擇登上高樓一躍而下。
但生命仿佛給她開了一個無情的玩笑,這次的自殺失敗了,不知為何原本致死的高度在這次只是讓質美摔斷了骨頭。原本打算以死明志的質美再次被各種惡言相向。
“自殺?那家伙只是做做樣子咯,你看她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得知質美自殺未遂的同學開始討論。
“我想也是,真要是想死有本事從摩天大樓往下跳啊。”另一個附和道。
經歷過這次事件後,質美的父母為女兒辦了休學手續回家養傷。剛開始的一陣子還對質美關愛有加,但到後來他們也感到自己的大女兒除了給自己帶來一筆不義之財外,好像就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在這四口之家中,只有質美的妹妹理惠關心心靈與肉體遭受巨大創傷的姐姐。待質美的傷好後,她每天都蜷縮在床上漫無目的地盯著某一個地方看,可能是桌面、可能是窗外、也有可能是自己身上的傷痕。
那宛如地獄地一個月對質美的心理造成不可逆的創傷。在那一個月里,質美和其他被綁到別墅的姑娘們遭受了常人可以想象到的一切虐待,最恐怖的一次連續好幾個24小時不斷的輪替施虐者。當質美被警察救出時僅剩最後一口氣,被綁架的五人中只回來了三個。
“嘛,生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發呆中的質美突然自嘲一般的冷笑,之後繼續自言自語道:“反正世上沒有了我,大家也是會過得很開心,我為什麼還要活在這個世上呢?死亡不也是一種解脫嗎?”紫發眼鏡娘擦干淨自己跌了一層灰的鏡片,之後走出房間對她的父親說到:“爸爸,我可以去鄉下祖父那里住幾天嗎?那里還算清閒,我想那樣應該會讓我舒心一些吧。”此時的質美已經決定要第二次自殺,但她決定自己死之前要干一件大事。
得知自己原本不是要自殺就是要揚言殺人的大女兒突然回心轉意,質美的父親十分開心。質美來到鄉下跟祖父一起住並不是為了在田園與山林中重新找回生活的樂趣,而是為了身為獵戶的祖父櫃子里的那把獵槍。
一切就如同質美預想的一樣,她每天高強度看網絡上的槍械講解視頻,也順利的搞到祖父收納獵槍的大盒子的鑰匙。在此之後她每天去尋找侵犯自己的那個狗都不如的畜牲——那些人的頭目京介的行蹤軌跡。幾日未果後她又偽裝成無知的少女在網上與京介聊天,直至約出來見面,就如同自己被他們綁架前一樣。
“哈哈,又有一個上鈎了,兄弟們這次咱們別把事情搞那麼大,玩完了直接把她埋到後山里得了。這次我先一個人去,要是真的想網上長得那麼好看咱們在動手。”此時的京介以為又有獵物上鈎了,可這次誰是獵物呢?
這次約會的地點選在了城里某處高樓的樓頂,因為質美說俯瞰城市的夜景很浪漫,所以選在了這里。為了使得自己的計劃成功,質美支開自己的祖父在倉庫里偷偷摸摸的將獵槍的槍托鋸掉,然後用紙抱住塞進羽毛球拍的袋子里,之後順利的來到了約定好的樓頂。
由於不敢過任何有安檢的地方,質美享受不了任何城市交通的便利,即使提前出發她到達樓頂也比預期晚了十分鍾,當她從階梯逐漸走出來時,對著面前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說到:“抱歉呐,我來晚了……”
當京介發現自己約的對象開始遲到後,他便開始臆想之後各種的懲罰玩法,但是當他聽到這次的聲音如此熟悉後,下意識的將身子轉向門邊。
“咔嚓”質美已經將獵槍取出來並拉動唧筒將子彈上膛,此時黑洞洞的槍口正指著禍害了不只一條人命的畜牲。
“喂,你這家伙神經出現問題了吧?用玩具槍就別嚇我了,你這婊子怎麼可能會弄到真槍呢?”此時的京介心里也沒底,但他知道在自己生活的國家除了黑幫很少會有人弄到槍械,顯然面前的少女並不是混跡極道之流。
“我的祖父是獵戶……”質美毫無感情的說完這句話後便扣動了扳機,噴涌而出的彈丸伴隨著濃烈的硝煙擊穿了京介的身體,他也理所應當的倒在血泊之中。
“哈哈哈哈……”看到導致今天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倒下後,質美病態的發出笑聲,之後再次褪彈上膛,緩緩走到京介的身旁。
“等等!別殺我!多少錢我都願意出,我家族的股份也可以分一些給你!而且如果你要是殺了我的話,可就變成殺人犯了啊!”劇烈的疼痛讓京介不知所措,他只希望自己能活下來。
“那又如何?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既然法律懲戒不了你們這種惡人保護不了好人,那還管那些做什麼?”隨即質美一槍轟爛了京介的胯下。
“啊!救命啊!”京介因為中彈而大喊大叫,之後他艱難的抬起頭對著已經變成殺人機器的眼鏡娘說到:“你……你想想你的家人,他們也可是會傷心哦?”
“轟!”又是一槍打在京介的肚子上,質美淡淡的說到:“你殘殺的那個女孩我都看見了,是被刀割穿肚子的吧?你有想過他們的家人嗎?”
“你……你殺了我,你也不得好死……”在得知自己今天必死無疑後,京介放出了最後的狠話。
“放心,如果真的有死後的世界,我也會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把你殺掉……”最後一槍轟翻了京介的頭蓋骨,質美扔掉獵槍,如同虛脫一般的扶著高樓邊緣的圍欄。
“一切……都結束了……”質美看著燈火通明的城市,對著自己家的方向自言自語道:“這個時候妹妹還在寫作業吧?還是說在用我的電腦看動漫呢?嘛,這一切和我也沒有關系了……這個世界的人背叛了我,我也無需在此停留了……”質美的身體很靈活,很輕易的便翻開圍欄,她以背對樓房邊緣的姿勢站立著,之後如同勞累了一天躺在床上一般展開手臂倒了下去,此時的她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如果生命就此終結,我死而無憾……”質美在下墜的時候這樣想著,此時她的腦中充斥著不可言狀的幸福感。
但刹那間,她看到了高樓的玻璃中反射出來的場景:里面的天空是腥紅色的,里面遍布烈火與鐵鏈,而自己正加速墜入道那種地方。
“地獄嗎……”沒有來得及質美多想,巨大的衝擊便奪走了她的大部分意識。彌留之際,她仿佛看到了一位西裝革履的女性緩步向前走來,揮舞起手中的鐮刀淡淡說到:“現在開始回收靈魂。”
“死神嗎……”還沒有來得及思考,質美便失去了所有意識,一旁破碎的眼鏡與摔的扭曲的屍體告知著他人這里發生了慘絕人寰的悲劇。
一時間女子大生被性虐待後持槍殺害施虐者的復仇故事穿得沸沸揚揚,但過了一陣之後便被更多的信息流所淹沒,當然之後這個質美曾經生活過、愛過、希望過的世界已經和她沒有關系了。
當自己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身著白布衣,寬松的衣服全靠腰間的布條纏繞才不會掉下來,而自己的雙腳已經被鐵鏈拴住,而周圍有很多和自己一樣的人。
“喂!等下就輪到你們進行審判了,你們這些家伙要是生前善事做的好就算了,如果作惡多端到了地獄就自求多福吧!”說話者肌膚赤紅,身材十分強壯,頭上還長著角,這明顯是地獄的鬼族。
“原來死後的世界是存在的嗎……”質美淡淡地自言自語,而旁邊有一個靈魂便開始懺悔道:“如果我早知道,我就多做善事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但馬上就要到時候了!”一旁的鬼族哼著小曲,他顯然是看慣了這種情況了。
不知等了多久,終於輪到筱原質美接受審判。她被兩個鬼族押到大殿下,而大殿正中央坐著身著華貴且威嚴的閻魔大人,一旁是手持各種刑具的鬼族,另一旁仿佛是如同西方法庭陪審團之類的人。
“筱原質美,對吧?”閻魔按照慣例對審判進行開場。
“是……”質美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威壓,雖然是現代人,她也只能如同古人一樣跪地回答。
“我從死神那里看了你生前的記憶,你可知罪?”面對質美的遭遇,閻魔顯得毫無慈悲。
“是,我開槍殺了那家伙……我殺了人。”質美之前好像聽說過殺人犯死後會被打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那也是他自業自得,但是這一點我可以把你打入痛苦程度輕一點的地獄服刑一陣子然後再轉生,用你們時代的話語叫做有期徒刑。那其他的罪呢?”
“那我……還犯了什麼?”質美顫顫巍巍的發問。
“自殺!還是兩次,你可知道這是從古至今的重罪,和殺人一樣會被打入地獄永無天日!”閻魔如同宣判的口吻讓質美感到絕望。
“為什麼!”質美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讓她敢對台上的閻魔叫板。
“因為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你以後就永遠別再活了!”閻魔並沒有因此而生氣,而是依舊緩緩的講著理由。
“可是為什麼?活著沒有希望,死後難道也要繼續受苦嗎?這種絕望您體會過嗎!?”此時質美的人生觀已經徹底崩塌,她不理解為什麼閻魔大人會有如此的觀點。
“如果你逆來順受活過一輩子,說不定下次轉生時就會轉生到一戶好人家哦。”閻魔繼續平淡的說到。
“難道看到受苦者們一直逆來順受到老死才是你們希望看到的結果嗎?為什麼!?”歇斯底里的質問沒有打亂閻魔平穩的氣質。
“叫囂閻魔,當庭接受杖責,多苦處加刑一百年。”閻魔依舊平淡的宣判。
“什麼?”質美感受到了仿佛只在古裝劇出現的場面馬上要落到自己頭上,她立刻被強壯的鬼族安在地上,掀起勉強遮體的白色布料並露出圓潤的臀部,而另一旁一個健壯的鬼族已經拿起如同船槳一般的大板子。
“給我狠狠的打!打到這個家伙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為止。”
“啪!”厚厚的板子無情地責打在質美嬌嫩的臀上,雖然她在生前遭受了虐待,但這種連壯漢都無法容忍的苦楚豈是她這般的少女所忍受的。
“啊!呃……”板子並沒有因為質美的慘叫而停止。在質美生活的世界,任何一個現代文明的國家早就廢除了這種古老的肉刑,但地獄的板子仿佛比現世的更加殘忍。第一下板子過後質美的兩瓣臀肉上就見了紅,第二板後便腫了起來,質美也開始不顧及形象的開始掙扎,但她已經被鬼族們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露出臀部挨在現世能打死自己的板子。
“啪!”“啪!”地獄的大板三下便使得臀部內部充血布滿腫塊,四下便紫紅一片。待第五下打完後質美的臀峰已經破皮流血,但著並不意味著懲罰就會結束。
“啪!”板子繼續無情的責打著,從來沒有感受過此等痛苦的質美只感覺兩眼發昏,耳朵也是嗡嗡的狀態,臀上如同被活剝的痛苦讓她慘叫連連,即使是被京介最變態的虐待也不會變得如此模樣。
“啊!疼啊!閻魔大人……您發發慈悲吧……”質美本能的對著閻魔求饒,但這種地方怎會是讓閻魔發慈悲的地方,閻魔厲聲說到:“接著打,打到皮開肉綻為止!”
“啪!”“啪!”擁有碩大拍面的板子繼續責打著地上已經痛的虛脫的少女。質美只感覺厚厚的板子一下又一下打在自己屁股上,每一下過後自己都會對疼痛極限有新的認知,她感到一陣胸前的不快感襲來,一陣干咳過後她發現自己竟然咳出了血沫。
大概二十多下後,質美的屁股上已經布滿鮮血,每次板子責打臀部都會使得血液飛濺,這是真正意義的血肉橫飛。血珠漸落到大殿的地板上形成了很難清洗的痕跡,告訴下一位受刑者這里曾經施展了慘無人道的肉刑。
“呃……”又挨完幾記厚厚的板子後,質美開始逐漸失去意識。當她感覺到自己還剩最後一口氣時,自己身後的板子突然停止了責打,而自己臀部兩側滑落的血跡已經形成了小的血泊。
“筱原質美,你可知罪?”閻魔故意留給質美一口氣,讓她主動認罪。
“我……我沒罪,難道向我這樣的人被人心與世界拋棄後,連死後都不能有好的歸宿嗎?著沒有天理吧……”質美費勁最後的力氣將這段話將給大殿的各位,這也是她最後的倔強。
“好啊!居然還不認罪,來人!燒油鍋!”閻魔幾百年來還沒怎麼見過像質美這樣敢質疑地獄對人類指定的法律的靈魂,於是命令鬼族迅速燒起一個可以放進好幾個人的大鼎,而里面的熱油已經被燒的冒了青煙,而質美身旁的鬼族則想要扒光質美的衣服。
“啊啦,在一個小妮子身上這麼大費周章可真是少見啊……”陪審團中突然傳來了成熟女性的嗓音,之後聲音的主人繼續說道:“既然都要打入地獄了也不差這一次油鍋,趕緊審判結束進行下一個吧!都已經連續好幾天加班審判了,閻魔大人是不是要調整好自己的審判節奏呢?”
“……”閻魔面對這樣的聲音先是停頓了一下,由於陪審團中坐著的也有很多和自己平級甚至還要上級的地獄公務員,說以她繼續說道:“嘛,說的也是。咳咳……筱原質美,你因自殺而被打入各番地獄輪替受刑,無限刑期,你可服罪?”
“……”臀上傳來的痛苦以及面對熱油的恐懼讓質美低頭認罪,而她也被捆住雙手准備押往地獄。
生前受罪,死後還要接著受罪,這到底是什麼道理?在押送罪人的囚車上,質美和其他一樣被判有罪的人一同押往地獄。由於地獄十分遼闊,而且罪人也沒有逃跑和藏身的地方,所以囚車上並沒有設立圍欄。
“那個……如果我說我是被閻魔冤枉的,你們會信嗎?”車上的一位紅發雙馬尾的少女絕望著說著這些話,她那湛藍色的眸子里充滿了委屈與不甘。
“你這話我每次運你們這種罪人我都會聽到,你們趁這個時候趕緊聊天吧,等到了地獄就只有被我們‘熱情款待’的份了,里面的刑罰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做不到的,哈哈。”走在一旁的鬼族嘲笑一番後便走到了隊伍前面。
“有罪也是被別人強加定義的吧……”質美忍受著臀上傳來的持續性疼痛,每次顛簸都會讓她的屁股如同又挨了一板子一樣痛。
“我叫依繪戀空,你呢?”紅發少女將身子向質美傾斜,顯然她又繼續聊下去的打算。
“我叫筱原質美,生前因為自殺落得如此境地。”說到這里,質美只能無奈的苦笑。
“這樣啊……我不知道為什麼遵紀守法善待他人的我會被打入地獄。”戀空說完有些絕望,她繼續對質美說道:“你說,如果閻魔大人知道我是冤枉的,會不會放我走?”
“概率只會是趨於零的無限小吧……”同樣對這個新世界絕望的質美靠在一旁,她看著面前背對著自己走路的鬼族,心里不由得燃氣怒火,她想到:既然自己橫豎都是被打入地獄,不如拼勁全力反抗,為自己爭取虛無縹緲的機會。
質美雙腳踏上囚車的邊沿,由於是死後的狀態,她臀上的傷勢也開始迅速恢復,破皮的地方早已結痂脫落,只是還有些腫脹。不知怎得,質美感到自己的身體比生前更加靈活,即使是被束縛住雙手,她依然在車的邊沿處助跑並一記飛踢踹翻在前面拉著囚車的鬼族。
在接受到腳掌處傳來的強烈衝擊力後,質美借著這股力量順勢完成了一個後空翻,然後勉強的站在地上。若是放在從前,她一定會和鬼族一樣重重地摔在地上,甚至連飛踢地動作都無法完成。
“有罪人想要逃跑!”另一位鬼族發現騷動之後立刻抽出身後的長刀,另幾個則將押送罪犯的囚車圍住。光腳站在赤紅沙土的質美感受著從地獄深處刮來的夾雜著痛苦呻吟的業風,她明白此時的自己即使繼續拼命反抗,也已無路可走。
趁著被擊倒的鬼族重新站起的時間,質美再次徑直向他衝去。由於被繩子捆住雙手,她再次利用敏捷的身法使用了一記飛踢,之後依然是順勢的後空翻,然後比上一次更平穩的落到地上。
“我要把你扯成兩半!”連續被踹倒兩次的鬼族出離憤怒,他這次迅速起身,而質美身後的鬼族也將她牢牢按住,力道大到幾乎要將質美的骨頭壓斷。
“喂!前面的那群……”鬼族們剛想對質美發泄自己的施虐欲便被遠處傳來的話語打斷。
質美聽到這段嗓音如此的熟悉,好像就是剛才自己在接受審判時讓閻魔草草結案的那位。
“我說,你們鬼族竟然被一個小姑娘連續踹翻兩次,真是丟死人了。”沉穩女性嗓音越來越近且在語氣中充滿了嘲諷,伴隨著說話聲的是一股沉重的金屬摩擦大地的聲響。當質美轉身一探究竟的時候,她發現一位身著深色西裝留著棕茶色長發的女性正緩步向自己走來,她攜帶者一把與自己身材大小不協調的長柄鐮刀,即使戴著眼鏡也遮擋不住這位死神綠瞳中散發出來的壓迫感。
“那邊的死神!閃一邊去,別妨礙我們的公務。”為首的鬼族對著面前的不速之客叫囂,但綠眼死神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說到:“還公務,就你這種水平丟不丟人啊?就你剛才的那兩跤夠別人念叨幾百年了。”
“你!”鬼族面對死神的挑釁十分憤怒,但觀察中他發現面前的死神絕對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就剛才那個把你踹倒的靈魂,我要了沒有問題吧?”綠眼死神一邊把玩自己鐮刀上的利刃部分,一邊詢問。
“你再開什麼玩笑?這可是要押往地獄的罪人,人頭少了你讓我怎麼解釋!?”一旁的鬼族也開始叫囂。
“反正你們地獄每年誤判而多進去的無辜者也不在少數,少一位罪人也沒有關系吧?”綠眼死神將食指放在為首鬼族碩大的胸肌上,之後用力按壓了一下,她繼續說道:“當然前提是她有罪的話,所以說你們同不同意呢?”
面對死神的調戲鬼族心里既憤怒又難堪,他知道面前死神手中的鐮刀是可以如同割草般整片收割靈魂的可怕武器。
沒有等鬼族同意,綠眼死神徑直走到質美身前並用手拖起這位少女的下巴,看著面前那雙如同紫水晶一般迷茫的雙瞳,綠眼死神發話道:“既然不說話,那就是同意我把這個家伙帶走咯?”
“可是我們怎麼向上司交代?”鬼族顯然不願意放人。
“那是你們的事情,你自己想辦法咯!”死神用鐮刀的利刃精准的將質美身上的束縛切斷,打算帶走這位有勇氣反抗命運的少女。
“不行!說什麼也不能讓你把她帶走,我們都會被上司責罰的!”鬼族依舊不依不饒。
綠眼死神回頭對著懵在原地的鬼族們說道:“‘薩納托斯·格蕾雅’,記住這個名字,你們上司要是要問就報我名字就行。”說完後死神便頭也不回的拉著質美的手消失在眾多鬼族的視野中。
“你為什麼要救我?”質美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在一直被惡意相向的人生中,居然還有人願意對自己伸出援手。
“因為……我很看好你。”格蕾雅給出了摸棱兩可的回答,之後二人便伴隨著赤紅的沙暴走出了地獄的邊緣,來到屬於死神的地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