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滑液的效果比想象中的還要好。

　　 本就當了一輩子處男的他們，在遇上我毫不留情的濕濕滑滑粗暴按摩之後，基本都毫無抵抗之力地繳械投降了。哪怕是以前憑借著超強的忍耐力讓我吃了不少苦頭的家伙，在潤滑液的強勁攻勢之下也變得不堪一擊。看著他們那副難以置信、強忍著快感的表情，我原本郁悶的心情都愉快了起來。

　　 粘潤的液體除了減少摩擦力讓按摩變得更加舒服以外，更是可以讓我肆無忌憚地隨意擼動，哪怕稍微用力一點也不會弄疼他們。因為，我也不需要像平時那樣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力度，謁見的服侍一下子變得輕松了不少。

　　 總而言之，潤滑液真是太棒了。

　　 我所制作的那一小壺很快就用完了。所幸，意識到了潤滑液的好處之後，書記官馬上就給我找來了更多的原材料，還安排了專業的人手負責幫我制作。

　　 某日，當我再度借助潤滑液輕松地打發完謁見的貴族們，帶著書記官回到自己位於城堡高層的寢房的時候，我碰巧看到傭人在我的房前清理著什麼。

　　 那是一個做工粗糙的籃子，里面似乎還放著些東西。

　　 然而負責打掃衛生的傭人看都沒看一眼，拿起籃子便准備帶走丟掉。

　　 看到這一幕，感到疑惑的我連忙阻止了他。

　　 “停下，那邊的，把你手里的東西拿過來。”

　　 傭人似乎被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將手里的東西遞了過來。

　　 籃子里裝著許多零碎的物件，包括木雕、漂亮的石頭、首飾、花朵，甚至還有一小袋餅干。

　　 “這是什麼？為什麼要扔掉？”

　　 我一邊疑惑地翻著籃子里的雜物，一邊詢問傭人。

　　 傭人嚇了一大跳，支支吾吾地一直不知該如何開口。最終還是由書記官開口解釋道：

　　 “這是那些企圖通過阿諛奉承方式來接近您的小貴族們送來的禮物。為了防止有不壞好意之人趁機在其中混入可能危害到您的東西，攝政王陛下已經下令，禁止把贈禮和貢品直接帶給巫女，而應統一交給神社處理。但恐怕還有些不死心的家伙賄賂了傭人，把這些直接放到了您的寢房前。”

　　 哎……沒想到這些居然是送給我的禮物。

　　 “看來他們也知道，如果交給神社的話也只是被當肥羊痛宰一波而已。不管怎麼說，既然都送到我這里來了，就這麼直接扔掉未免太可惜了吧。”

　　 “這是為了保證巫女大人的安全。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些看似普通的裝飾品中是否藏有致命的魔法與咒術，更別提可疑的食物了，怎麼敢讓巫女大人接觸這些來歷不明的東西。”

　　 “知道了知道了。”

　　 幼兒園老師又開始了。

　　 說真的，要不把他的外號從書記官改成幼教吧。

　　 “你沒反駁我說神社痛宰肥羊的那部分，所以你其實也這麼覺得？”

　　 書記官聳了聳肩，一副不用說你也知道的樣子。

　　 在和他說這些的時候，我從籃子的底部翻出幾張粗糙的牛皮紙。

　　 “看上去也沒有你說的那麼糟糕嘛，這里還有正經的感謝信呢，我看看……感謝巫女大人治好了我多年的頭疼，還有這張寫的是感謝巫女大人讓自己重新煥發青春……”

　　 雖然一直都從別人嘴里聽到和我做愛有各種各樣的奇效，但親眼認識到有這麼多人因我而發生的改變，果然還是有股不一樣的真實感。

　　 這種感覺……說實話還不賴。

　　 “那麼，這些我就帶回去了。”

　　 說完，我就拎起籃子准備回自己的寢房。

　　 “等一下，都說了可能會有危險，巫女大人您到底有沒有在聽？”

　　 “你太大驚小怪了，這不都是些挺正常的禮物嘛，曲奇也還不錯，當然要是多放點糖就更好了。你要不要也嘗一塊？”

　　 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丟了一塊餅干到嘴里之後，書記官立馬慌張地衝了上來，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搖晃地七葷八素。

　　 好不容易證明了我沒有任何事，並被叫來的醫師從頭到腳徹底檢查了一遍之後，書記官才終於恢復了鎮定。

　　 此外，他的臉上還多了幾個被我揍出來的淤青。

　　 我氣鼓鼓地揉著自己的拳頭。

　　 “都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是處處都需要保護的小孩。還有幫我告訴傭人，以後不准擅自把送我的東西丟掉。”

　　 看著將籃子里的木雕和花一個個取出，擺在窗台和床前的櫃子上的我，書記官顯得有些困惑。

　　 “難道說，巫女大人很喜歡這些東西嗎？如果巫女大人想要的話，我可以直接讓人為您帶來更加精致且美麗的木雕和花束。畢竟會試圖以這種方式接近巫女的人大多並非身居高位，所以這些禮物其實也並不是什麼高檔的東西。”

　　 我搖了搖頭。

　　 “不用，我對木雕和寶石沒什麼興趣。花雖然挺漂亮，但我現在也沒什麼欣賞的興致。”

　　 而且說實話，沒有雌蕊的花看上去果然還是有點奇怪。

　　 連雌蕊都沒有，這世界的花要怎麼繁殖？難道也是由奴奈川姬負責變出新的種子，還是說有別的神明？

　　 再怎麼想下去也不會有答案，畢竟這個異世界處處都充滿著詭異和不科學的現象。於是我搖了搖頭，把這些紛亂的思緒甩出腦海。

　　 聽到我的回答，書記官顯得更加不解。

　　 “既然並不合您的喜好，那為什麼您還表現出這麼珍視的樣子？”

　　 我學著書記官的樣子聳了聳肩。

　　 “這好歹也是別人送的禮物。不管他們的感謝之中到底有幾分真誠，踐踏別人的感情總是件不好的事。”

　　 前世自學校畢業、踏入社會開始工作之後，不善於在職場交際的我就再也沒有收到過什麼禮物，哪怕在生日的時候，收到唯一的祝福也只有銀行發來的幾條短信。

　　 從那時起，我才逐漸開始理解別人的心意的珍貴。

　　 在無法感受同樣的心情、思想、感官的人們之間所產生的那份好意，往往夾雜在龐大如洪流的偏見、誤會與私心之間，顯得那麼脆弱而微不足道。

　　 非要說的話，這也是我為數不多想要肯定的、這些異世界人身上的品質吧。

　　 雖然文明程度落後，所有人都像是野獸一樣的笨蛋，但同時也意味著這里沒有那麼多的勾心斗角，無論是感激還是不懷好意都一目了然。

　　 這些籃子中的禮物雖然不是非常符合我的喜好，但上面並沒有附帶著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氣味，這也是我願意收下它們的主要原因。

　　 聽到我的回答之後，書記官沉默了下來，以一種有些陌生的眼神盯著我看，讓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停下停下，快別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著我。”

　　 “……失禮了，我只是實在沒想過巫女大人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本以為巫女大人不捏著鼻子把這些東西丟出窗外，然後叫囂著把這些貴族全部拉出去砍頭就算好的了。”

　　 “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原來是那樣嗎？還有我說，你的語氣里對我的尊敬是不是越來越少了？小心我叫人把你拉出去砍頭哦？”

　　 翻了個白眼，我不再理會這家伙，而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籃子里。

　　 “說起來，這些禮物和感謝信的數量還不少嘛。明知道這些東西最後多半是被神社私吞或者被丟掉，卻還是有這麼多人送嗎？”

　　 “前段時間出現了很多在謁見之後傷勢大幅好轉的人。他們出於感激而寫下的信件估計也被混在里面，然後由某人買通了傭人一並送來了吧。”

　　 突然出現了很多傷勢大幅好轉的人？我愣了一下。

　　 “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沒聽說過？”

　　 書記官捏著下巴，回憶了片刻道：“從時間上來看……差不多是從巫女大人開始制作那個叫做潤滑液的東西以來，就陸續收到了類似的報告。關於這件事，我確實想問巫女大人，莫非您發現了什麼快速治療傷患的神術？”

　　 ……啥？

　　 什麼神術，我可聽都沒聽說過。

　　 說起來這世界真的有神術這種東西嗎？畢竟神社那幫人怎麼看都像是群騙子。

　　 那段時間……我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定了自己除了使用自己制作的潤滑液之外，並沒有做其他任何特殊的事情。

　　 總不可能是潤滑液導致的吧？我使用的材料不過是普通的樹膠和橄欖油，怎麼可能突然就有了治愈傷患的作用。

　　 難道說……

　　 我想起自己出於半分惡趣味、半分好奇而加進去的自己的體液。

　　 “巫女大人也不知道嗎？真是可惜，這樣的能力對於士兵和獵人們來說十分珍貴，要是能合理運用的話，肯定可以拯救無數人的生命。”

　　 看著書記官流露出些許熱切的眼神，我立馬將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般。

　　 開什麼玩笑，光是和我做愛就能改善體質這一點就讓我有得受的了，要是我的體液能當HP藥水這件事暴露出去，我恐怕天天都得被灌下媚藥，然後像海綿一樣被無情地榨取汁水。

　　 我的異世界生活好不容易才稍微變得輕松了一些，這種事情我才不要！

　　 幸運的是，最初往潤滑液中加入體液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之後制作的潤滑液中也都沒有再加入我的體液，所以只要我本人對此守口如瓶，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到這上面來。

　　 “您真的不知道嗎？”

　　 書記官露出有些遺憾的神情。

　　 “不，不知道哦。別說這個了，快來幫我整理下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好生硬的轉移話題……算了，就照您說的吧。”

　　 我立馬跳起來敲了敲書記官的腦袋。

　　 才不是因為心虛。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這群人就連選禮物的品位也這麼差。寶石和花都還好，難看得要死的木雕也勉強說得過去，可送幾根野獸的骨頭是什麼意思？還有這個瓶子里裝的是酒嗎？”

　　 我打開聞了聞，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

　　 書記官拿起一張牛皮紙看了起來：“根據信上所說，瓶子里裝的是……這位子爵因思念您而流下的淚水。”

　　 我收住剛遞到嘴邊的手，像觸電一般把瓶子扔出了窗外。

　　 “為什麼會送這種東西給女生啊！你們的腦子真的和野獸差不多吧！”

　　 抱歉，雖然它上面同樣沒有散發出任何帶有惡意的氣味，但唯獨這種東西我真的不是很想留在身邊。

　　 “嗯，作為讓巫女大人學會不要亂吃東西的教訓來說倒是很不錯的禮物。”

　　 “才！不！需！要！”

　　 在一旁說著風涼話的書記官靈巧地躲過我的拳頭，擺出了一個無奈的手勢。

　　 “其實會這樣也是理所當然，因為大多數的平民和小貴族根本就沒有獻上禮物的對象，所以往往都只會把自己覺得最寶貴的東西拿出來。”

　　 “所以說白痴處男真的是。說實話，只要拿平常送給朋友或者家人的禮物不就好了嗎。”

　　 總比收集自己的眼淚送給別人強吧。

　　 “狼之國並沒有友人之間互相贈禮的習慣。但您剛剛提到的家人是指……？”

　　 嗯？我剛剛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看著書記官疑惑的表情，我也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

　　 “當然是指家里的人啊。我知道你們肯定沒有母親女兒姐妹之類的，但父親、兒子和兄弟呢？”

　　 等一下。

　　 看著書記官仍舊一臉霧水的樣子，我的內心突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新生的嬰兒都是由奴奈川姬誕下，然後出現在各地的城鎮之中對嗎？”

　　 “是的，而且大多的嬰兒都會出現在神社附近，因此所有的人類城鎮中都設有神社，並配備專門的神官負責安頓新誕生的嬰兒。”

　　 “找到嬰兒之後呢？就是說，你們是怎麼長大成人的？”

　　 聽到我的疑問，書記官沒有任何躊躇，不假思索地說道：

　　 “當然是送到育養院中，由專業的育養師負責撫養和基本的教育。所有人都是在育養院中長大的。”

　　 “……也就是說你們根本沒有什麼家人的概念，所有人從育養院出來之後都是獨自生活嗎？”

　　 書記官點了點頭。

　　 “那貴族呢？爵位和封地要怎麼繼承？”

　　 “在一名貴族死去之後，攝政王和內務大臣就會依據能力、意願等因素選拔出適合的繼位者，由他繼承全部的爵位、財產以及職務。而攝政王平時也會選出數位能作為自己繼位者的候選人，鼓勵他們精進能力的同時，也能防止自己因意外駕崩、王位無人繼承的情況。”

　　 開什麼玩笑。

　　 聽到這里，我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我實在沒想到，由於沒有雌性的緣故，導致異世界在最落後的君王封建時代就已經發展出了選舉和社會化撫養的制度。

　　 明明還在用著馬車和刀劍，卻已經徹底實現了出生無貧富貴賤之分，只要能力足夠就能步平青雲，甚至連成為攝政王都並非沒有可能。

　　 說到底這還能算是封建社會嗎？

　　 糾結了大概半秒鍾之後，我果斷選擇放棄了思考。

　　 畢竟我又不是真的要統領國家，充其量只不過是個頂著女王名號的肉便器罷了，這個國家的運作機制什麼的才不關我的事。

　　 只不過……沒有家人、長輩、兄弟和孩子嗎。

　　 我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之前那個凶巴巴的大叔能輕描淡寫地砍掉自己弟子的腦袋，第二天還若無其事的在城堡散步了。

　　 沒有家室的同時也就意味著這里的人大多都無依無靠，即使是當眾斬殺，也不會像前世的小說那樣有長輩或兄弟為其出頭。

　　 怪不得就連前國王都對大叔畢恭畢敬。誰也不想親自去嘗試一下自己死後會不會有人挺身而出為自己伸張正義。

　　 這種情況之下，個人武力的威懾便會被無限地放大。

　　 不知不覺中，我的心情重新變得低落。

　　 奇怪的信仰，全是男人的城堡和國家，沒有家庭的社會，我周遭的一切無不在提醒著我自己身處的是與前世截然不同的異世界。

　　 而我在這里孤身一人，沒有朋友和同伴，更不要提能保護自己的家人，甚至連能平等交流的對象都不存在。

　　 咋看之下，也許書記官能與我輕松地交談，但其實我心很很清楚，對於他來說我仍舊是奴奈川姬的巫女，是陌生而珍貴的雌性，同時更是需要小心監管的對象。

　　 我的內心深處突然感到一股難以抵擋的疲憊。

　　 不過很快，我就從這種陰霾的情緒中恢復了過來。

　　 說一點都不孤獨肯定是騙人的，但轉念一想，前世時我的處境其實也差不多。

　　 沒有能談心的朋友，家人總是漠不關心，每天只能一個人面對社會的壓榨和無休止的加班，而這些我都撐過來了，說實話孤單一點根本無所謂。

　　 反觀現在，雖然總是被一群野獸般的笨蛋們環繞，但起碼我能感受到他們毫不遮攔的欲望和珍視。

　　 畢竟，我可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雌性。

　　 抱著這樣得過且過的樂觀精神，我聞了聞沒有雌蕊的花香，重新振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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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