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夠了嗎?”
躺在病床上的空緩緩抬了抬眼皮。她努力地去回想,應該是上次前幾天在切城遭到了整合運動的突襲,要衝在最前面的自己被幾個暗處的弩手擊中了……然後,然後就回想不起來了。
“問你話。”
“啊……?”
床邊的能天使皺了皺眉,很顯然對這種遲來的毫無意義的回答感到很不滿意。空也感受到了對方的憤怒值也即將到達頂峰,奈何躺了太久有些發麻的身體讓她無法從迅速從床上坐起來或是換一個姿勢,只好略微別過頭,想試圖逃避接下來的責問。
“問你話呢。”
空一副打算逃避的模樣讓本就在氣頭上的能天使更加火上澆油,語氣也不免又下降了些許溫度,直接上前用手狠狠捏住空的下巴扳過了她的臉強迫著她直視自己。
“對……對,對不起……”空無比驚恐地直視著能天使橙色的雙瞳,支吾著想說些什麼。她深知自己根本沒法臨時為自己的莽撞捏造什麼好的理由,只能顫抖著說出對不起三個字,試圖讓面前的人可以消氣。不過本就憤怒的能天使對她這種似乎是答非所問的話更加不滿意,眼神里的怒氣也更是上漲了幾個度。兩人保持著對視大概一分鍾左右,能天使對空那種後知後覺的恐懼和瑟縮越發的感到生氣,一把掀開了厚重的白色棉被,抓住了她的手腕很不順暢的轉了個反向,把人按在了牆上。突然被強行變換姿勢的空感到下身傳來一陣酸痛,但還是不敢抗拒地以一個半跪著的動作伏在了牆上。她知道自己即將要面對些什麼,所以努力保持著無比順從的樣子,然後咬住了嘴唇。
咔噠。
空咽了一口唾沫。身後金屬搭扣解開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她渾身都顫抖了一下,然後把額頭貼在了冰冷的牆上。這段時間似乎無比的漫長,每過一秒都讓她的心理防线變得更加脆弱,眼里也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門牙就像快要釘入下唇一般。身後的能天使看著她這樣的表現,沉默了一會兒,把手中的皮帶疊了兩疊,然後上前褪下了她下身所有的衣物。
“衣服,自己拉著。”
“是、是的……”
空不敢猶豫地拉住了自己的衣擺卷到了腰部以上的位置。既然已經完全沒法逃避這次懲罰,那就只能祈禱能天使不要下手太重了。
能天使沉著氣等面前的少女擺好姿勢,然後毫不留情地一皮帶就帶著風甩下去。
“嗚……!”
皮帶和皮膚接觸發出的清脆響聲讓空的身體反射般抖了一下,也不禁發出了很低的悲鳴。她不敢叫得太大聲,怕讓身後執行懲罰的人會更生氣。
“我本來以為,上次你一個人跑去前线受的傷夠重了。”能天使一邊揮動著手中的工具,一邊壓低自己的語調斥責道。“這次呢?你一個人想上去和一群弩手戰斗嗎?”
“嗯……沒,沒有……嗚……”
大概被打了二十多下後,空緊緊按在牆上的手開始往下滑,上次被擊中的腿關節也因為長時間壓在堅硬的床板上開始隱隱作痛。並不算太厚的床單已經完全沒法再緩和跪著給膝蓋帶來的鈍痛,她的雙腿開始打顫,臀上鮮明的痕跡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無比格格不入。每次新落下一皮帶,她的哭腔就更重幾分,滿是汗水的手也沒法再按在牆上。
“跪好。”
冰冷的警告聲讓空的身體又下滑了一些。身後的疼痛感讓她已經快要哭出聲來,一邊手還是拉著自己下垂的衣擺,撐在牆面的那只手為了不滑脫換成了握拳,頂在堅硬牆壁上的骨節已經有些發白,手背上的青筋也清晰了起來。一輪責打後的臀部已經滿是皮帶留下的長條狀痕跡,有些落在臀腿部位的紅痕微微腫起。
痛。除了痛,空已經沒法再去考慮其它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淚水流出來。過了大概三十秒她才重新擺好姿勢,用小臂貼在了牆上嘗試分擔身體越來越明顯的疲憊和身後燒灼般的疼痛。她用有些發抖的手又把身後的衣擺往上拉了拉,這讓能天使的怒火平息了一些,沒有更重地一皮帶抽下去。
“啪——!”
“嗚!啊……”
能天使微微開口本想說些什麼,但還是選擇了沉默把手中的工具再次揮了下去,然後丟在一邊。加大了些許力度的一下讓空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撐在牆上的手臂也迅速滑了下去。疼痛之余她一驚,用另一只手迅速壓上牆面,讓自己的身體沒有完全滑下去。彎曲了一下的雙腿牽動著臀部的傷口帶來一陣拉扯般的疼痛,空努力咽下了自己的哭聲,想要再次擺好姿勢。身後的能天使看著她在牆面上扒拉了幾下,輕輕搖了搖頭。
“姿勢,擺好。”
“對、對不起……馬上……呃……”
又過去了一分鍾。身後還未消退的疼痛讓空一時半會沒法再擺好姿勢,甚至沒法再跪直身子。
“……”
能天使還是冷著臉看著空,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沉吟半響她轉身離開了病房,不過並沒有關門。直到她的腳步聲消失後,空才敢抬起手擦了擦臉上混著汗水的淚水。當她的指尖輕輕觸碰到有些腫起的臀部的那一瞬間,一陣炸裂般的刺痛讓她不禁又一次哀嚎出聲,生理性的淚水再一次被逼了出來。她甚至有些希望能天使不要再回來,她希望這唯一得以喘息的時間可以永遠持續下去。走道上還有經過的干員,雖然因為病房門的特殊構造讓他們沒法從走廊看到病房里的景象,但里面少女一吸一頓的抽泣聲還是讓有些人感到好奇又不打算深究。她知道能天使肯定是沒有消氣,不知道這會兒出去是要干什麼。牆上的電子鍾已經顯示十一點了,強烈的困意還是蓋過了疼痛,讓空不禁昏昏沉沉睡著了。
“啪——!”
“嗚——!對……對不起……!”
身後傳來的劇痛讓空全身的痛覺神經都瞬間起了反應,她全身劇烈的一抖,眼淚又快要流出來了。
“……趴好。”
能天使的聲音緩和了些許。她的手中握著一根藤條,空扭過頭瞥了一眼。她不敢去想象這種東西抽打在皮膚上的痛感,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這玩意。也許剛剛能天使離開是去找杜賓教官借了這種更加嚴厲的器械,也許是……她想不下去了,只能乖巧的在床上趴好,然後拉高了自己的衣服。能天使等著空完成一系列動作,抬高手就一藤條抽了下去。
藤條破風的聲音讓空的心一緊,緊接著就是不知增加多少個級別的劇痛。更加尖銳的疼痛就像釘入身體一般,更加明顯的痕跡出現在交錯的紅痕中,然後迅速腫起。新一輪懲罰的開端就讓空發出了低聲的哭泣,卡在喉頭的認錯和求饒都被咽了回去,又被第二下的劇痛激起。細長的工具劃過空氣的聲音更加刺耳和冷酷,抽打在皮膚上發出的響聲也更加清脆。有規律的陣陣劇痛時刻都提醒她在接受懲罰,令人羞恥的抽打聲也完全無法忽略。
“嗚……阿能……對不起……”身後的劇痛已經越來越無法忍受,空只能緊繃起身子試圖緩解越來越密集的疼痛。臀部的皮膚下方已經堆積著紫紅色的淤血,被波及到的大腿部位也腫著無法忽視的細長紅痕,就像烙在身上的印記一般強迫她刻骨銘心地記住這次懲罰。而身後的人怒氣也未完全散去,揮下藤條的速度只是越來越快而力度絲毫不減。
“嗚……啊……!”
空用力扯住了身下的床單。過於緊繃的小腿肌肉開始不合時宜地抽筋,蠕動著的劇烈疼痛混著臀部灼熱的劇痛讓她渾身都在顫抖,濃重的哭腔也根本沒法再繼續壓制住。痛,除了痛,什麼感受也沒有。全身上下似乎都很痛,她的眼前有些發白,不知是因為劇痛讓自己有些眼冒金星還是床單原本的顏色。床單已經被淚水打濕,然後,一滴血滴了下來。空發現自己把嘴唇咬破了,但比起身後的疼痛已經算不上什麼了。
“松,口。”
無比重的一藤條在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抽了下來。過大的力度瞬間擊破了她的心理防线,同時臀部皮膚表面已經泛白的傷口也被瞬間撕裂,帶出一串血珠。空扯緊了床單,長耳朵上的絨毛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痛根根豎起。被冷汗浸透的鬢角已經貼在了滿是淚水的臉頰上,鮮血順著新的傷口流了下來,空覺得自己已經沒力氣哭了,她在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要是再哭就可能脫力昏過去。只要這麼熬過懲罰,只要能熬到能天使消氣就行了。
“嗚……呃……”
“……”
能天使皺緊了眉頭,隨手扯過堆在一旁的被子就往傷口上一擦,還是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工具狠狠揮了下去。趴在床上的少女似乎也快要撐不住了,每一藤條抽上去都會激起她的一聲尖叫。這讓能天使也有些不忍心再打下去,但還是沉著氣繼續著沒有盡頭的懲罰。她還沒有消氣,空已經快要把身下的床單扯爛,臀部表面的傷口嚴重到超出她的想象——雖然她沒有力氣也沒有勇氣回頭去看。她的手一次次想要搭上傷口,但最終還是不敢去擋。臀部已經幾乎是沒有一處還能繼續承受責打的地方了,外翻的表皮混著一次次被帶出的鮮血也自然是超出了能天使最初的打算。
“你要是叫這麼大聲,會有人聽到的,我可不會幫你解釋。”
“對……對……嗚……”
空已經沒法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能天使從一開始就按著她腰部的手早已沒有繼續使力,斟酌了一下情況後,能天使又一次抬起了手。最後的一下無比精准地落在了第一條傷口上,重合的那一瞬間周圍的皮膚似乎都被撕裂,鮮血順著身體的弧度往下流。當空再次發出帶著無法抑制的哭腔的尖叫聲時,藤條應聲而斷。
“……”
這是能天使沒想到的結果。不管從那個方面看,她都下手太重了,已經完全超出她想要的訓誡的范圍了。她丟下手中半截工具,然後看了看牆上顯示著十二點的電子鍾,又看了看還趴在床上,背部隨著不平穩的呼吸起伏著的空,緊鎖著的眉頭舒展了一些,然後鎖上了病房門,坐到床邊用手指順著空被汗水打濕的金色亂發。
“嗚……對……對不起……我錯了……阿能……”
空用盡自己的力氣挪動了一下身子癱在了能天使的懷里。她的嗆咳聲混著止不住的抽泣聲,已經不能再連貫的說話了。能天使從床頭櫃抽屜里拿出了醫療箱。等她上完藥之後,已經又過了快半小時了。望著懷中眼角還有未干淚痕已經睡著的空,能天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伸手關掉了最後一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