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散碎的片段》
(一)
破敗的遺跡下,罕見的還留有生命的信號,還是個人類的孩子……這世界上還有如此純粹的人類嗎?我們不得而知,但現在是有了。
她的頭發是有些偏棕的黑色,皮膚是雪白色,能清晰的看見皮下青色的血管收縮往復,甚至隱約可以瞧見她胸前那一抹暗色的內髒輪廓。我便向華法林打趣道,這小孩才是真正的血魔。
“可不是嘛…”血先生的譏諷語氣不出意料,為我搬來醫療箱。在注射一劑葡萄糖後,這孩子醒來,我便問她些問題。起初她目光呆滯,過了近半小時才有些反應。“把人孩子打傻了?”血先生的插話一向如此諢,不過這句之後那孩子終於有了些反應。
“我在哪?”她問我。
“地表,孩子。”我用濕潤的毛巾擦去她額頭的穢跡,她並不反抗。
“你叫什麼名字?”我繼續問著。
“玄隰…”她的聲音是很輕的。
“怎麼寫的呢?”
“我忘記了……”說這話的時候,她那雙深邃的眼睛以一種無法言喻的深情望著我,傳遞著我不曾理解的孤獨。我心里一緊。
“玄妙的玄,希望的希,是這樣的嗎?”
“嗯……”她如此的回應,輕輕閉上眼睛。
於是我與血先生便帶上了她,在我們漫長旅途的開始。
羅德島需要新鮮的血液。
(二)
玄希的表現怎麼說……如果是和同齡孩子們比的話,性格上是很持重的,表現也很安靜,但是不喜歡人多的環境,她會尖叫。我認為這是應激反應,她還沒從困頓中恢復過來,至於是否具持續性,還有待觀察。
把她帶回來後,我們為她做了詳細的全身檢查,指標都很正常,肌體反應健康,生理上無不良症狀,也沒有嗜血的欲望。喔,可不是在說華法琳。
皮膚的異狀曾疑似白癜風,但經過幾日陽光照射後已經恢復接近正常膚色,確實是值得研究的體質,很有趣。
她的身體適應性很強,反應有些遲鈍,普通的疼痛刺激對她來講似乎過於細微,我無法通過擁抱來確認她是否受傷。
她喜歡觀察,是的。看起來像是發呆,但是她會注意著旁人的一舉一動,並在獨自一人時模仿,如果不是監控,我大概不會注意到她在做些什麼。盡管行為有些奇怪,但令我寬慰的是她和阿米婭相處的很好,我事後也詢問過阿米婭,她對玄希的評價正面居多,即便如此,她身上仍有些謎團,我不得而知。
但冥冥之中總有感覺,有了玄希的加入,未來的羅德島會駛向不一樣的方向。
我希望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三)
他們對你都做了些什麼……孩子……
那次運輸任務你被擄走,我們尋你多日,最後是你滿身血跡獨自歸來。
遍體鱗傷。
嘉維爾一直在重復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傷員,而我在為你縫合傷口的時候心在滴血。你到底受到了怎樣的折磨啊……
你一言不發,像是一尊雕像。我趕走了哭的撕心裂肺的阿米婭,但我內心何嘗不是如此。
“他們會付出代價的。”我的眼中怒火中燒。
“不用了,他們已經付過了。”你笑了,你說了回來之後的第一句話。
(四)
神經上的傷總是難以愈合,那之後的一段時間你坐著輪椅,阿米婭一直推著你到處走。
從那時起,你的臉上就多了一抹和煦的微笑,逢人便會問候,也開始主動與我們聊些日常話題。
好像生活就這樣以特殊的方式步入正軌。
四個月後你從輪椅上站起來,換上了拐杖,阿米婭與你形影不離,再之後兩個月,你丟下了拐杖,阿米婭成了你的小跟班。
你還真是有著特殊的吸引力呢,小玄希。剛來的時候比阿米婭矮一個頭,現在已經比她高了一大截,反倒顯得阿米婭像個小妹妹了。
你變了不少。活潑多了幾分,冷漠少了許多,領導方面也顯露出才華,大家對你的評價逐漸好轉,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事,我大概以為你才會是領袖的接班人吧。
可惜造化弄人……
(五)
你的自以為是終究害了不少人。特蕾茜婭只是其中之一……
你的自負與持才傲物終究會將羅德島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你的冷酷無情從未消失,你只是帶上了偽善的面具。
孩子啊,你的心是冷的嗎?
(六)
你再一次被擄走,而這一次是我們找到了你。
你再也沒能記起來過往的一切……
你是誰,
你從哪來,
你要去哪……
我們再一次告訴了你。
阿米婭很擔心你。
這時的你像個真正的孩子了,可我已經分不清,這是不是你更深層的偽裝……
抱歉,玄希,我無法像以往一樣對你了。
……
“Dr玄希,這里是羅德島,阿米婭會為你詳細解說目前的狀況,現在,恕我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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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道具:
(信物)一片殘破的玉質吊墜,似乎來自某個古老的國家。
【姓名】玄希
【性別】女
【戰斗經驗】12年
【出身地】?
【生日】7月7日
【種族】人類(?)
【身高】170
【礦石病感染情況】
參照醫學檢測報告,確認為非感染者。
【物理強度】優良
【戰場機動】標准
【生理耐受】卓越
【戰術規劃】標准
【戰斗技巧】標准
【源石技藝適應性】標准
【】
造影檢測結果顯示,博士體內髒器輪廓清晰,未見異常陰影,循環系統內源石顆粒檢測未見異常,無礦石病感染跡象,現階段可確認為非礦石病感染者。
【體細胞與源石融合率】0%
玄希沒有被源石感染的跡象。
【血液源石結晶密度】0.01u/L
即便Dr玄希總會不適時做出異於常人的舉動,但出乎意料的是她體內的境況格外正常。
【檔案資料一】
一個捉摸不透的家伙,臉上時常帶著不知是否出自真心的笑。先前(失憶被劃去)的表現像個冷酷無情的儈子手,現在的乖巧模樣令我不安。
她是陌生的,也是熟悉的。
……
你究竟是誰呢?
玄希。
(凱爾希的筆跡)
【檔案資料二】
剛發現她的時候,凱爾希說我不是正統的血魔,理由竟是我的皮膚還沒這髒兮兮的小鬼白皙,可真是諷刺。但那種陽光照下來能看清楚內髒的程度,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難道她也像我一樣很久沒曬太陽了嗎?
總不可能有幾百年吧……(劃去的痕跡)
【檔案資料三】
玄希小姐嗎?印象里是個不願說話,有些沉悶悶的孩子。一開始的時候個子矮矮的,只喜歡蜷縮在角落里,叫她也很難得到回應。只有吃飯的時候格外積極,月見夜那家伙也不見得那麼能吃,喂喂……那可是過期的泡面啊,味道不覺得奇怪嗎?
說來也確實奇怪,凱爾希醫生會很在意那孩子,阿米婭跟她關系也蠻不錯的,至少比起我們這群人更親近,接近的時候不會被咬上那麼一口。
說起來,月見夜手上的咬傷好了嗎?那可是接近女孩子所被授予的“光榮勛章”哦。
回歸正題,玄希小姐在某些事情上有很特別的天賦,比如那種我也說不好的冷血特質。她可以輕松分離出小型生物的骨架與血管,就在一堆放了很久的素材旁邊。她對時間很不敏感,對外界刺激的感應也有些欠缺,放任她睡眠的話,最長可以陷入6天4小時沉睡。
看來月見夜面對的是睡美人小姐。
【檔案資料四】
我感覺…大家對玄希都有些偏見呢。她其實是個很好的孩子呀,一個人被困在地下,不管多麼長時間,總會有些應激反應的。
凱爾希老師和華法琳醫生對她也抱有希望,雖然我不知道是怎樣的,但一切總會朝更好的方向進展呢。
有時候呢,我會悄悄觀察她,當然我已經完成老師的功課了,不算偷懶。總會發現玄希面朝曠野席地而坐,平日膽小怕人的雀鳥停留在她手上啾啾叫著,啄食著餅干渣,不管我多麼小心接近,它們都會被我嚇得飛走呢……
不過那時候看著玄希的眼睛,總覺得自己被深邃的大海所吸引,柔和而寧靜,仿佛一切都停留在美好的瞬間,陽光在她眼里都像是凝固的琥珀。
當然,幫老師處理一些生物樣本的時候她感覺會很嚇人,但是相處久了會發現只是心理作用啦,玄希只是不願意說話,但是效率很高,而且能感受出來她在看那些樣本的時候總有些惋惜,是在對那些逝去的生命吧……
所以救死扶傷也是我們羅德島的責任與義務呀,我想這一點,玄希的想法與我們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