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能收起一些同情心,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坐在餐桌前,和母親分享學校的見聞。
外面是晚上嗎?或是白天?我不知道,但這里沒有一絲光亮,除了那個男人偶爾會進入這個房間,有時候會帶來有關時間的消息。
粗淺的算,我在這里約莫已經十二天了。
2、
那是一個明亮的有些晃眼的下午。放學路上,我看見班里的那群男生在欺負一個老人,於是我走上前去,大聲喝止:
“喂!正雄!剛太!你們在干什麼!”
那群男生看到是我,一哄而散。
“嗚啊!獅子頭班長又要告老師了!”
“稻妻同學!你這樣以後小心沒人要哦!yue~”
我不屑於在乎他們對我的汙言穢語,我是班長,管好班上的同學是應該的。特別是這種欺負年邁的老人的行為,我怎麼可能不阻止?
但我湊近前,想看清他的臉的時候
“先生?”
我問道。他抬起頭。我立馬感受到一股沒來由的惡寒。
那不是一個老年人,他只是頭發全白了,長長的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很破舊,很像我的爺爺會穿著的亞麻夾克。他還頂著一頂帽子,像是我在課本插圖上看到的畫家。
畫家,他是畫家嗎?我看見他的臉,一條疤痕貫穿額頭到下巴,又有一條疤痕劃過蒼白無神地右眼,他嘴巴的兩側裂開了,被人用黑线縫合。
他僅存的左眼看到我,立馬閃耀起了光芒。接著,他抓住了我的手。
我一開始覺得他想感謝我,但不對,他的力氣越來越大,似乎是想帶我走。
於是我大聲呼喊,很快,附近的大人就趕到了。
他很快就被一群人圍住,有幾個阿姨露出憐憫的目光,詢問我有沒有事。
我只想快點回家。我只是點了點頭
3、
我沒有對母親說那件事。
母親為了父親,一直都在哭。有時候我在家里做功課,她會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直到掐紫為止,她都會死死盯著我。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我已經習慣了。
但我習慣不了的是,每當我把衣服晾開時的對面街道、每當我和同學一起上學時拐角之後、每當我在社團訓練籃球時的學校鐵絲網外面,總有一只眼睛盯著我。
我知道那是誰的眼睛,我知道不能去看他。
和那只眼睛對上視线是很糟糕的感覺。他的左眼是天空的藍色,很漂亮。除此以外的面孔都讓人作嘔。他的眼神卻充滿了令我不舒服的感覺,似乎隨時都要把我抓住的感覺。
我沒有把這件事情和任何人說。我能和誰說呢?森田老師只關心我的成績,當我開口:“老師,我放學的時候……”他總會不耐煩地擺擺手:
“好啦好啦,稻妻同學,不如想想這道題怎麼做。”
我開不了口。
那天晚上,我突然驚醒,原本只是做了噩夢。但當我掀開窗簾,看向街道時。卻發現對面的長椅上,睡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好像察覺到了我的視线,抬頭看向了我,然後裂開嘴笑。
那是我這輩子都忘記不了的笑容。
4、
那天晚上,我留到很晚。
我和同學說,老師把我留下補習了。又和老師說,要和同學一起為下個月的全國巡回賽訓練。
但實際上,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在這邊留的夠久,他應該就會自己回去了吧。
於是我在教室里留到很晚很晚。
相途川是個早眠的小村子。沒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也沒有什麼徹夜狂歡的大商場。村子里的人都秉持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規律。
我不在乎在學校留到多晚,反正家里的母親也不會等我,哪怕我消失了也不會報警,哪怕我在這里睡覺也沒有什麼問題。
但當我嘗試著躺在地板上入眠的時候,冰冷堅硬的地板一直阻止著我的眼皮合上。我無比懷念自己溫暖的被褥。
回家吧。
學校的難耐最終還是打敗了我對歸家路途的恐懼,我站起身,收拾好東西,准備回家。心中還僥幸地想著那個人大概不會來了。
我在新鋪成地瀝青路上走著,夜晚的街道沒有一輛車經過。四周的民房也都熄滅了燈火。
你看,你在自己嚇自己。
我對自己說,並且走的越發輕松。
果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只要轉過這個轉角,眼前就會是我的家。
就算母親不會等我,但我至少安全了。
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我這樣想著。
5、
我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醒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了一個背對著我的女孩。
她一動也不動,穿著和我一般的灰色衛衣,和我一般的紅格子裙子,留了一頭和我一樣、與陌生人相處時都會被夸贊的棕栗色的長發。
我爬起身,身邊又有什麼東西。
那還是我,是我熟睡的側臉。筆觸細膩真實,就像真的我一樣。
我抬頭,差點笑出來——我至今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當時想笑,也許是終於解脫了——我看見彎曲的穹頂上,畫著我的正臉畫像。但因為曲面的緣故,整張面孔都扭曲變形。
“你醒了。”
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我突然就沒了什麼情緒,只留下害怕。
“過來。”
他的力氣很大,把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拖進了一間更大的房間。
這里像是一個醫院的病房,寬闊的空間兩側堆滿了床。所有窗戶都被木條封上了,並且掛上了我看不清楚的畫。
“來,我向你介紹一下。”
他狂熱的開口,但我有些不理解他的狂熱。
為什麼?因為我?
“這一副,我願稱為‘熟睡的稻妻玉子’。我在兩天前畫下來的,中間的陰影添加了一些紅色來表示熟睡中的焦躁感——但我的紅顏料不夠了。”
“這一副是‘進食的玉子’,中間營養液的水藍是我最後一點顏料了。”
我只是呆呆地看著他,他揮舞著右手,左手搭著我的肩,摟住了我。
“那是……該死,我忘記名字了……但是沒關系,我現在很想叫它:‘救贖的玉子’。我幻想了很多你醒來時候的場景,這是我比較滿意的其中之一。”
我想打斷他,但他說個不停。
“而現在,我將介紹我最滿意的一副畫……”
他突然看向了我,眼睛里塞滿了丑惡的東西。
我感覺不妙,但沒辦法掙開。他的手掐住了我的肩,另一只手則掐住了我的氣管,我漸漸地使不上力氣。
他輕松地舉著我,力氣大的驚人。他把我丟在一張潔白的,與這個破舊的醫院格格不入的床上。
直到我快暈厥過去時,他才松開手。
“現在可不能讓你睡過去,我的小公主。”
他咧開嘴,嘴唇的傷疤裂到耳根。
我感受到了一絲恐懼,並且隨著他開始解開我衣服扣子而加劇。
“知道嗎,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不是被那幾個小鬼打的那次,比那更早。”
更早?什麼時候?
他把我的衣服全部脫下,用來遮掩的安全褲也被他撕開,只留下我最喜歡的那一套內衣,上面有吉利熊的花紋。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不可遏制地、想要和你‘創作’些什麼東西”
他說了創作,他要干什麼?
我還沒有從短氣的無力中恢復,每一次反抗都像棉花一樣無力。
“……一開始會有些疼,隨後就會好多了的。”
他的手指扶住我裸露的腰,我的身體像觸電了一樣不自覺地顫抖。
我不知道他要對我做些什麼,但我知道我應該害怕。
“不,不要……”
但他像是沒聽見一樣,雙手從腰部劃了上去,伸進了內衣里面。
“噫呀!”
我不自覺地驚叫,那雙粗糙的手捻住了令人羞恥的部位。
“……求求你!不要,這麼對我!”
我終於能湊出一段完整的話,但他反而變本加厲。
他那帶有厚重老繭的手指揉搓著我的敏感部位,明明老師說過,不能讓別人觸碰這里的。
我不明白,為什麼是我。
是我對待同學太過嚴厲,還是我對母親狀況的熟視無睹,以至於讓我變成現在的樣子?
胸衣的紐扣被解開了,我的胸點暴露在空氣中,十分冰冷。
他那丑陋的面孔湊近了,先是舔舐我的脖頸,接著是我的臉頰。然後又從上至下留下他的口水。
直到他的舌頭靠近了我的胸部,我只能繃緊身子,不讓自己失態。哪曾想他直接吸住。
“呃……嗯……”
我感受到一股吸力吸住了我的胸脯,眼前的白發頭顱發出下流的聲音。糙面的舌頭不斷騷動著我的胸點,我的內心竟然流露出一絲安慰,但更多的還是害怕。
緊接著,他的左手在我的腹部劃過,開始褪去我的內褲。
“不……要……”
我強忍著開口,並且夾緊了雙腿。
但就在此時,被他吸住的胸脯突然傳來鑽心的疼痛。
“呃啊啊啊!”
我忍不住叫了出來,他松口,我的胸脯上出現了一排壓印。
他似乎很不高興我的反抗,坐起身來,強行扒下我最後的遮羞布。
那是我前兩天剛流過經血的地方,保健室的老師提醒我過,不要讓那里受傷。
他的食指和中指撥開那個私密的地方,像是端詳藝術品一樣看著內里。
“……果然,只有最內里的你才是最美的。”
最內里?他在說什麼?
我幾乎要瘋掉,從我蘇醒開始,這人就沒有說過一句人話。此刻手指撥開的地方更是敏感。更要命的是,一股噴薄感立馬衝上我的腦海。
“那里……不行的……會流血的!會死的!呃……”
他的手指伸了進來,在我竭力夾緊的肉壁里探索。那種噴薄感愈發強烈,我的身體也從寒冷,慢慢變成了燥熱。四周的場景漸漸像是夢境一樣扭曲。
他碰到了某個地方,我突然神智恍惚,終於控制不住。。
“噫噫噫呀!”
我的兩腿抻直,幾乎就要抽筋,足部扭曲地要斷掉一樣,腰部完全挺了起來,離開了床面。
接著,滾燙的液體從私處留了出來,浸濕了大片床單。
“哈啊啊……哈……”
我用胳膊搭在臉上,大口地喘氣。在別人面前排泄,終於擊垮了我最後的自尊。
“為,為什麼哈啊……”
我用余光看見他解下腰帶,有些力竭地問他。
果然,沒有答案。他只是從褲襠里掏出了一根惡臭的、散發著朽腐惡心氣味的東西,然後迫不及待地看著我。
我的神經突然開始疼痛,刺激地眼睛都無法完全睜開,眨巴了兩下眼睛,眼淚便流了出來。
“那個,不要……進不來的……”
他沒有聽。
他把我的腿抬起,然後岔開。我的肌肉像是撕裂了一樣疼痛。
他把那根抵住了我的縫隙,然後上下摩擦。
“嗚,阿,噫!”
他不斷地摩擦著四周,用巨物刺激著小豆豆,我只感覺越來越熱,眼前的景象像是融化了一般,意識遙遠而去。
下一秒,意識被疼痛喚回了現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是前端進入,便像是要撕扯開一樣。
我的肉壁被極大地擴展開,每次覺得到極限時,都會被繼續進入的後端撐地更大,疼痛不斷上升。
“不要啊啊!不嘔啊啊啊啊啊啊!”
“疼嗎?”
他第一次對我產生回應,停下了繼續深入的動作,壓低了身子問我。
我看著他的臉,剛才因吼叫而長大的嘴巴口水四濺。
“疼!不要!求求你拔出去啊!拔出去啊!”
“我會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他的左手撫摸著插入的地方,我的肚子令人惡心地鼓了起來。
接著,他的左手撫摸著剛才讓我感覺不對勁的小豆豆上,疼痛一時間有些被緩解了。
他真的慢了下來,雖然依舊疼痛,但我慢慢能夠適應,不像剛放進來那樣的極端痛苦了。
“求求你……不要這樣子了……放我回家吧……”
我的左手輕輕放在他的手上,讓他停止住對我下面的攻勢。
但他突然的停住,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說,什麼?”
完了,我想。
“你要離開我?你要離我而去。”
我真傻,真的。
我什麼都不該說。
我應該忍耐的。
我真傻。
他粗暴的卡住了我的腋下,就保持著適才的姿勢,讓我轉了一圈。接著,我的面部就被壓在了床上。
“你這個……!”
他按住了我的上半身,下半身卻依然連接著我。
疼痛又被加劇了,但我卻喊不出一個字來,就連呼吸都變成了奢望。
“混賬東西!混帳啊!”
完了。
這是我失去意識前的想法。
接著,我的意識就不再屬於我了。
我只感覺有誰在憤怒的吼叫,聲音大到讓我的頭骨震顫。
下半身被粗暴的抽插,從一開始的疼痛,到後來的逐漸麻木。兩條腿從中途就沒了知覺,但臀部依然被扇地生疼。
“你們這群混賬!什麼都不了解!什麼都不想了解!”
我感覺到私處流出了血液還是尿液的什麼東西,但我已經很難去仔細感知了。
我的感知全部專注在了他的憤怒上。他一直叫罵著,從一開始的罵我,到之後罵不知道什麼人。
說是專注,但我現在呼吸都要像潛水一樣。有時他會抓住我的頭發把我提起來。那是我為數不多能夠順暢呼吸的時間。
接著,又會重新按回去。
我不知道失去了多少次意識,直到窗戶上的門板透出光亮,他才終於止息。
腹部的鼓脹感、撕裂感與透著涼氣而生疼的下體一起摧殘著我的意識。
淚已經流干了。
就這樣吧。
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6、
從那夜起,過去了二十天
他昨天告訴了我日期,原因是昨天是我的生日。
他從不知哪里拿到了一個蛋糕,欣喜地像是過自己的生日一樣。
這很惡心。我每每想到,都惡心的想吐。
這是一個很大的廢棄的醫院。可以確定這里既不是相途川,也不是隔壁的長望川,或許是大城市的某處郊外。
他一天提供兩餐。他每送一餐,我都知道已經過去了半天,並用尖銳的石頭在牆壁上刻下時間
他允許我在醫院內部到處走動,但看不出他的職業是什麼。畫家?這與我預想的畫家差太多了。每當我找到一塊地方蜷縮著的時候,他都會不知趣地坐到我對面,拿著一個小本子,時不時抬頭看我一下。
這樣的結果是他的作品越來越多,目前為止是29副,28副都是關於我的,其中17副都是我睡著的樣子,3副是我站起來透過縫隙看向窗外的樣子,5副我吃飯的樣子。還有兩副是我聽DVD的笑臉,我自從被囚禁在這里以後就很少笑了,直到他從不知道哪里拿來了一個DVD,我才笑了那麼兩次。他很珍惜。
他送的DVD半天就壞了。
剩下的一副我不願叫做畫。但他很樂意把那張亂七八糟的床單掛起來,當作我們相識的證明。
這人腦子鐵定有什麼毛病。我從第一天開始就確定了。
但從那一天之後,他似乎有些內疚的樣子,再也沒對我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這種內疚很讓我感覺惡心,惡心,惡心。
他的衣服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換了。二十天前是這樣,二十天後也是這樣。
他的臉基本不能見人,每次出門都會看見他的臉上纏滿了繃帶。
非常偶爾的,有時候會有別人來。目前一共兩次。
一次是一個小混混一般的黃毛,他來的時候,那個畫家就一直不讓我出門。
我沒有聽他的。我的衣服現在還殘留著黃毛的血。
從那以後,我就選擇性的開始聽從他的話。
他似乎來自於這個世界的另一邊,更加黑色的那一邊。我至今忘不了黃毛看見我時眼中閃爍的欲望。但他和畫家不一樣。那是食欲。
來自另一邊的另一位是一個紅衣服的女性。她看起來比我的老師還要年長一些。裝飾打扮都像一個小說里的貴婦。
我這次並沒有露頭,只是在門後聽他們的對話。
“那孩子怎麼賣。”
“別想。”
“我的收藏也不缺這樣的丫頭,隨口問問而已。”
7、
第四十天和第二十天一樣,生活沒什麼改變的。
校服在那天晚上被糟蹋的一塌糊塗後,我就一直穿著病號的服裝。他帶我去過倉庫,這種衣服半個倉庫都是。
他給我的兩餐雷打不動,有時候是家常菜,有時候是街邊關東煮店的外帶,有些離譜的比如烤老鼠、烤蜈蚣,我也只是咬咬牙吃下去。
味道還不錯。
我基本摸清楚了他的秉性,除了那晚以外,他對我還算珍惜。他不讓我靠近任何鋒利的東西。這四十天,除了頭一天晚上,我沒有流過一滴血。
他很自然地把我當成了他的作品,或者說收藏。除了有時候他會突然犯病,大吼大叫,亂砸東西,把自己立的規矩一條不落的破壞掉以外,他更像是一個沉默寡言的流浪漢。有時候他會出去一整天,大多數時候都是呆在醫院里對我速寫,到了飯點就會帶來食物。
我有時候會撫摸自己那晚被粗暴的對待的地方,至今的疼痛感讓我銘記著他的惡行。這也就是讓我感覺到惡心的原因。
這四十天後,他對我逐漸疏松了管控。有時候會把大門的鑰匙落在我床邊。但我只會交給他。
我現在依舊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盲目地逃跑只會被他抓住,然後成為他的病因。我或許會死在他的病下,但他只會懊悔一個作品的消失。
我必須逃跑,但不是現在。
8、
時機來的比我想象中的快。
那一晚,他很高興。
那一晚,他不知在哪里喝的大醉,回來的時候還需要我來攙扶。鑰匙理所當然地來到了我的手里。
“玉子……”
“我在聽。”
“他們說……嗝……你很可愛。”
“……”
“果然!只有這件事才會讓全人類一起共鳴!哈!”
我恍然。
“如果不是你……”這是我母親每次獨自醉倒時,她對我說的每一段話的開頭。
如果不是有了我,母親就會和我那個不知名的帥氣父親一起前往東京,兩人開一個關東煮店,雖然收入微薄,但也能成一個家。
懷孕讓她不得不呆在相途川,這種她一輩子都沒想過要留著的地方。卻無形的拘留了她一輩子。
我搖了搖頭,斷絕了我的思緒。
當務之急,是……
我從倉庫拿了一把刀,來到了他跟前。
他還在囈語:“玉子……”
我把刀對准了他。
9、
我解脫了,我沒想過這麼快。
說是快,實際上也過了如此四十天。
我想起那人流出的鮮血,心中產生了難以名狀的快感。
終於,把這個人渣。
我換上痕跡早已經風干的校服,背上了一背包的食物,帶上了兩把刀,推開了大門。
“……”
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天空全部被烏雲吞噬了。
今夜尤其地黑,但還好倉庫中有一把手電筒,還有夠一次用的電池。
醫院的所在出乎我的意料。這是一片山林之中,無窮的山的脊梁阻隔了我的視线,眼前只有一條羊腸小道通向外面。
手電筒只延伸到不遠處的黑暗,再深處則看不出有什麼東西。但山下能看見點點燈火,應該是一個村子。
我喜出望外,原來不遠處就有人煙。但這山著實陡峭,一階又一階地向下,幾乎成垂直的樣子。
我極力俯下身子,幾乎是爬下了樓梯。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來到了村子口。
我的衣服已經被沿途的荊棘刮破,但沒關系,馬上就要逃離這里了。
村子的每家每戶上都掛著一頂紅色的燈籠,似乎是告訴別人這個村子的存在。
我隨便找了一家看起來氣派的屋子,敲起了門。
“有人嗎?”
沒人回應。
大概是睡著了吧。
下一家。
“有人嗎!?”
沒人回應。
……
“有人嗎!我被人綁架了,能不能幫幫我!?”
……
“求求你們!幫幫我吧!”
……
“喂!有人在里面吧!喂!”
“轟!”
眼前的木門被敲碎了,也是,我在敲之前就看見了這家搖搖欲墜的破門。
但這是最後一家了,我別無選擇,只希望房子的主人能夠……
……房子的主人?
房子沒有人。只有一具骨架。骨架上有一排排咬痕,像是野獸留下的,像是……
眼前,昏暗的燈光下,突然出現一片陰影。
背後,有一個聲音:
“也能吃。”
10、
右臂已經沒有了知覺,可能是被剛才那個男人割到了筋脈。
雙腿已經麻木了,可不跑不行。
沒有了背包也沒有變輕松,身體漸漸變得沉重。
失血。
極度疲勞
飢餓
我要死了。
“噗通!”
我摔倒了。
摔倒是當然的,我已經沒有力氣了。但旁邊就是個懸崖。
我在空中墜落,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這個懸崖不高,但也不是能直接下來的地方。
我看見那個像是被燒焦的面孔,俯視著我,一副失望的表情。我大概不能吃了吧。
這樣死去雖然窩囊,但也理所當然了。
我早就該猜到,變態的身邊一定都是變態。變態的居所一定靠近變態的居所。
這幫變態,變態!變態!
……
憤怒也沒有意義了。
“滴答,滴答。”
一旁的山泉滴在我頭旁邊的石頭上,我濺了石頭一身血。
我沒辦法抬頭,脊椎估計已經斷了。
左眼剛才被樹枝插中了,右眼能看到那根樹枝
我能仰躺著看見我的腿折了九十度,好疼。
好冷,漸漸開始冷了,秋天有這麼冷嗎?
好疼,好冷,好疼,好冷。
好想媽媽。
11、
“……是你……”
“……能救嗎?……”
“……換別人已經……”
“……記住……人情……”
一片嘈雜。
誰?
我死了嗎?
好吵
“玉子。”
嘈雜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一個聲音。
“玉子。”
誰在叫我?
“玉子,玉子。”
為什麼,我在哭。
“玉子。”
那是個熟悉的影子。
她說她過去是個美人,如果不是有了我,她不會唐突地增重五十斤。
她說她過去是出了名的賢惠,如果不是有了我,她不會像那樣暴躁。
她說她錯了,她不該懷孕,倘若她不懷孕,便不會留下來,倘若離開了這里……
她說……
她說玉子。
“哈啊!”
“我靠,這都能活,醫學奇跡啊大哥。”
我看見眼前一個帶著平光鏡,和我國文老師一個裝扮,穿著白大褂的人,推了推眼鏡,對著一旁同樣穿著白大褂的莫西干頭說到:
“你要學的還有很多。”
我的身上穿著病號服,但四周看起來完全配不上醫院這個稱呼。
說好聽點,囚禁我四十天的廢棄醫院比這里更像一個醫院。
我一坐起來,腦袋就感到一陣刺痛。接著才注意到,自己的左眼已經沒有了視覺。
“你是……”
“停,打住。”
眼前的男人日文說的非常蹩腳,但我強能理解他的意思。
“你沒來過這里,你沒見過我,你沒受過傷,明白嗎?”
“呃……”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但我看見了一旁的桌子上,擺了一個玻璃罐。
罐中有一個熟悉的球狀物體。
眼前的男子拿起玻璃罐,一臉可惜地說道:
“多棒的眼睛啊,可惜……如果不是被毀壞了,我也不會索取什麼額外的代價。”
額外的代價?他在說什麼?
我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是瘋子的氣息,是變態的氣息。
“別擔心,不是問你要的代價,是……”
“碰!”
房門突然被粗暴的推開。
我渾身發冷,幾乎要從床上爬開。
我看見了那個熟悉的面孔。
12、
“求你!哈啊!不要!”
又一次,我又一次被按在了床上。
身後不斷傳來黏糊糊的聲音,已經被灌滿的腔體仍然在被強行擴張。
我還沒來得及在劫後余生中喘息,他就把我從病床上拉了下來,帶回了廢棄醫院。
從他那憤怒的、斷斷續續的言語中,我得知我已經昏迷了十五天。
救我的是他的“朋友”
代價是他早就瞎了的右眼。被那個醫生和我被破壞的左眼放在了一起。
“就算不好看,也挺有紀念意義。”這是那個醫生的原話。
不,那已經不是醫生了,他的手段幾乎是魔法。
昏迷十五天,就能把我的傷勢恢復完全?那麼嚴重的傷?
我完全想象不出來。
也不需要想象了,男人對我下體的進攻伴隨著極強的憤怒,每一次撞擊我都在想還不如死掉得了。根本沒時間去想象什麼其他的東西。
“太多了……太快了!讓我!嗚!休息一會!”
我不斷地哀求著,但已經病入膏肓失去理智的畫家不可能放過我。
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隨著我的腰再一次挺直,下體再次泄洪。
“哈啊啊~啊……”
最令我感到羞恥的是,我有了除了疼痛以外的感覺。
絕對不是我對這個令人感到惡心的變態有了什麼錯覺,但除了一開始的疼痛之後,異樣的快感就會涌上腦海,占據思想。
令我意外的的是,這次虐待只持續了不到兩個小時。
他拔了出來,滾燙的液體從我的穴口流出。我終於得以喘息。
“哈啊,哈啊……”
但嘴巴很快就有了喘氣意外的用處。
“過來,舔干淨。”
他突然坐到了我的面前,抓住了我的頭發。
我暫時不願意繼續反抗,只能朝向那根剛才攻擊我的肉棒。
“……好臭……”
我只是極小聲地說了一句,隨後便驚恐地觀察他的反應。
還好,他應該沒有聽到。
我小心翼翼地舔舐他的睾丸,用舌頭將干在肉棒上的濁液清理干淨。然後叼住他的包皮,輕輕下拉。
接著,我張大嘴巴,小心地將巨物緩緩吞下……
只吞到一半,我便感覺到一股嘔吐感。但也不能吐出來,只能含糊的叫了幾聲。
突然,我感到他巨大的手掌擒住了我的腦袋。
完了。
他雙手一拉,我的整張臉便和他的小腹相撞。
“唔唔嗚嗚嗚嗚嗚嗚嗚!#……¥¥#……&……%#@#!#%!”
我的喉嚨陡然鎖緊,卻讓他更有快感。我只感覺自己的腦袋漸漸成為一個玩具,被他隨性所欲地掌控。
終於,他的陰莖鼓脹了起來,還未等我反應,一股腥臭的液體便灌入我的喉嚨。
液體進入我還未閉合的氣管,灌滿了我鎖住的食道。
隨著他的巨物拔出,我猶如溺水一般,精液從鼻腔口腔流出。
“咳!咳咳!嘔!”
我只吐了一點,便看見他蹙緊的眉頭。
“啊,不,我,不是,我吞,我……”
我還沒有解釋完,他已經再次把我壓在身下。
13、
等我醒來時,是第二天的黑夜。
他從昨晚做到了中午,我昏迷到現在。
更可怕的是,我依舊動彈不得。
渾身像是有什麼東西束縛住我的樣子,我的肌肉完全地松弛了下去,再也攢不出一點力氣。
我就像一個沒有提线的布娃娃,攤在地上。他像往常那樣,坐在我旁邊,對著一絲不掛的我進行速寫。
我干脆不做理會,當作他不存在一樣再次睡去,直到第三天早上,我才有了力氣。
有力氣翻了個身。他反而因為有了新的速寫姿勢而感到高興了。
惡心。
他這次格外的粗暴,盡管做的時候沒有第一次疼,但消耗的力氣可比第一次多太多了。
我躺了兩天,他像是懲罰我一樣,就把我像個物件一樣放在地上不管,只有飯點才會喂我飯食。
直到第五天,我才能自己爬到床上。之所以是爬,是因為我的腿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只有腳趾能夠輕微動彈。
我沒有哭。眼淚已經在逃跑的那天晚上流干了。
不管怎麼說,在這里被虐待,總好過隨意出去被吃掉的好。
我的直覺告訴我,短時間內,畫家不會加害我。
於是我躺在床上,再次睡了過去。
直到第七天,我才結束這渾渾噩噩的狀態,盡管需要攙扶著牆壁來走路,行進速度堪稱龜速,但依舊好了不少。
那個男人的眼神冷淡了很多,他 好像逐漸的把我只當作一個物件來看,長時間的離開成了常態,哪怕回來時,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熱切了。
這不是熱情消散的樣子。在我眼中,更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
他漸漸開始壓抑不住欲望。我經常半夜被叫醒,好的時候只是幫他用嘴解決。最壞的時間里,像這次一樣幾天不能下地都是常態。
我想再找一個機會,但我的身體不允許我再進行一次准備不充分的逃離了。
唯一的辦法,是找其他變態的幫助。
14、
從那之後過了七個月。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撐過這段時間的。
我已經快忘記正常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了。
學校、同學、老師、鄰居
還有母親,我都快忘記這些熟悉的事物的樣貌了。
我沒有找到機會,哪怕我已經適應了被他叫做“性愛”的東西,甚至已經開始依托這個來苦中作樂了,但其中實打實的體力消耗讓我難以找到機會。
我的身體一開始肉眼可見地消瘦,但被他察覺後,飲食上反而優渥了許多。
他也變得不一樣了。原本的衣物常年不換。現在為了他和我的衣服,專門擺進了一個衣櫃。
我本不在乎這些衣服,但說真的,在這種地方不找些娛樂的話,我也許會瘋掉也說不定。
況且他的衣品也不錯,有些時候,恍惚間我會覺得,這里的生活也許更好。
這樣的結果是他的作品指數級增加。我現在可不敢打包票,究竟是他還是我自己更了解我的身體。
我已經不在乎被他看到什麼地方,反正他該碰過的已經全碰過了。他現在已經畫了……我想想……一千四百二十一幅畫,從古典主義到現代主義,他嘗試了很多畫風。最後定下了抽象主義作為自己的主要研究方向。
他對我說,他在外面被人叫做大畫家,對其他事情反而模糊不清不肯敘述。但從他的朋友口中,我了解到他將我的畫像進行參展,最後被美術協會看中,成為了什麼榮譽會員。
我第一次感到生氣。
“哈啊,我說……”
那天早上,我們做完之後,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右眼和他的左眼,我趁著還存有一絲理性的時候,對他說:
“如果你已經厭煩了,那就把我殺死,泡進福爾馬林里,畫你的速寫,好嗎?”
他看上去很驚愕,接著就是憤怒。他把我的頭發扯住,朝我吼道:“混賬!——”
我本來沒有力氣了,但被他扯住後,反而能夠撐住身體。
“我說,你才是混蛋!變態!人渣!把我綁到這里來!用我的畫去賺錢!狗屎!”
我第一次這樣罵他。
但出乎意料的,他突然沒了動作。像是线斷了一樣。一整天,我都看見他坐在地上抱著速寫本發呆。
惡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