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凌辱 【H站付費作品預覽】孤獨搖滾:被毒品拖入深淵的山田涼,以及那之後的結束樂隊

【H站付費作品預覽】孤獨搖滾:被毒品拖入深淵的山田涼,以及那之後的結束樂隊

   【H站付費作品預覽】孤獨搖滾:被毒品拖入深淵的山田涼,以及那之後的結束樂隊

  【警告!警告!警告】:本文有大量不合時宜的內容,涉及強暴以及毒品,請深愛原作的真愛黨讀者務必遠離!務必遠離!務必遠離!

   請確保您有足夠的心理承受能力,請確保您確實能夠接受藥物濫用的內容,請確保您有著能夠閱讀本作品的色欲!

  

   【Is this the real life? Is this just fantasy?】

  

   閃耀的燈光下,後藤一里感到頭暈目眩。

  

   舞台上強烈燈光的照耀讓這個昏暗的大房間顯得更加昏暗。原本走上幾步台階就能到室外的出口,到舞台只有幾十米的距離——這幾十米後藤走了幾百遍,頭一次覺得這段距離這麼漫長。漫長到她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從舞台開始將這段路走完。她曾仰賴的支持者不在這里,可繁星人滿為患。繁星從來沒有來過這麼多人,燈光閃爍,音響咚咚的震,她幻想過自己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像是弗萊迪·摩克瑞一樣掛著她心愛的吉他,對每一個搖晃著熒光棒的支持者高舉起攥成拳的右手,瀟灑地甩動她那頭桃色的長發與藏在發間與額角的汗水。如果一切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美滿,那必然是一場足以銘刻在心底的燈火佳話。

  

   哇啊,我站在聚光燈的中間,被所有人仰慕著,這樣的話我終於能從高中退學了。我也終於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了,啊但是但是,如果我不再是社恐了豈不是連人設都立不住了嗎?現在開始以陽角的形象包裝自己還來得及嗎?會不會被挖黑歷史…?

  

   喜多郁代發出的高亢聲音在麥克風的增幅下是如此尖銳,甚至能蓋過往日樂隊演奏時虹夏的鼓點聲和後藤一里的吉他聲。那尖銳的聲音成了戳破夢想這脆弱肥皂泡的鋼針,夢想破裂的那個瞬間發出的噪音震耳欲聾,讓後藤一里在更強烈的眩暈中認清屬於人生的現實:人生並不是一條條連續的线,而是一個個能夠被串起來的醒目光點,那些光點很輕很細,會被風吹到任何一個可能的角落,人生的軌跡與线路也因此截然不同,那點太輕太微弱,以至於只有當人們在這线路上走過很遠的路,回頭再看時才能留意到那光點的閃爍。也只有那個時候人才會意識到自己的命運其實早就被改變了。

  

   livehouse的音響播放著與結束樂隊風格截然不同的死亡金屬樂,癲狂的鼓點聲中,赤裸的少女們在舞台上擺出各異的姿勢承受著容貌各異的男人們的征伐與鞭撻,男人們搖晃腰的節奏正能對上那狂亂的鼓點。少女們肉體被撞擊的聲音與甘美的呻吟聲在麥克風的增幅下成了背景音樂的背景音樂,讓這搖滾的現場變得更加搖滾。那些平日里便描繪出純潔與可人之姿的嬌軀,如今浸透了情欲,在官能的衝擊之下展露出了無與倫比的淫靡之美,站立著被男人勾住肩膀撞擊的後藤一里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愈發覺得天旋地轉。她想去回憶原本有著光明前程的結束樂隊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可她想不出,人們的視线燒灼著她,讓她那已經冰冷的心在淫靡的旋律中愈發滾燙。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在情欲的鞭撻之下,後藤一里依舊控制不住自己思緒的狂飆,她瘋狂翻閱自己的記憶,在一次次衝擊她理性和底线的快樂中,她回憶起了曾經那個看上去不太起眼,但也確實值得一提的日子。

  

   後藤一里記得那個日子:那大概是兩周之前,她被幾個男人野蠻地按在了一個破落民居的大床上,在山田涼的注視下被奪走了一切,也從涼那里得知了一切。作為將整個結束樂隊拖入深淵里的人,涼的經歷讓後藤一里連想都不敢想。

  

   從我被奪走一切的那一天開始回憶如何?後藤一里看著台下那些欲血沸騰的男人,看著自己那都在被瘋狂褻瀆的朋友,幾乎是下意識的將自己藏在了回憶之中。

  

   作為下北澤眾多的livehouse之一,繁星的布局和其他同類店鋪並沒有什麼區別,舞台、吧台、桌子椅子,因為要為客人服務所以並不會顯得多麼特立獨行。就像是一棟居民樓中的一戶戶房屋一樣,戶型都大抵相同,可不同的裝潢與不同的住戶讓它們得以彼此區分。livehouse這種場所也是一樣的,店主在裝修上的小嗜好,以及整個店里平時回蕩的聲音,都讓這昏暗且位於地下的場所顯得與眾不同。

  

   下北澤是日本著名城市,不只是因為真夏夜の淫夢這部膾炙人口的惡臭成人視頻,更是因為其在經濟與文化方面的繁榮,規劃整齊的樓宇給人以潔淨與秩序的體驗,川流不息的來往車輛與穿著時髦,摩肩接踵的路人更是為這個城市注入了繁榮與時尚的活力,而當太陽逐漸西落,拖曳出橙紅色的影子時,這城市的街道便會因為學生們陸陸續續回到家中而增上屬於年輕人的色彩。正值上學年齡的男男女女討論著在這世界上發生的一切,穿行於城市之間,擁抱自己的家庭,亦或是擁抱屬於自己的放學生活。

  

   下北澤高中和秀華高中到放學的時間之後,這家需要下數層台階才能到達,說隱蔽又有些顯眼的店子就會被注入一些在其他livehouse難得一見的青春活力。偌大的店子在沒有演出的時間段顯得空蕩蕩的,但再過一段時間就會熱鬧起來,無數追求藝術或是更多彩生活的青年人會聚集在一起,跟隨著舞台上樂隊演奏的旋律而晃動身體,讓疲勞或是過剩的精力在這里揮發。至於這段沒有客人的時間,這家livehouse頗有寂然無聲之意,店長伊地知星歌坐在吧台前的高腳凳上,穿著那黑白條紋的高腰褲擺弄著手中的手機,至於一旁方桌前的音監小姐則總是一幅似笑非笑的溫和模樣,用手撐著下巴對著那通向這家店內那左右兩側牆壁貼滿樂隊海報的樓梯發呆。

  

   兩個人除了偶爾一些日常上的交流之外便不再說話,氣氛很沉默,只不過這二位也算是老搭檔,並不會因此而尷尬,反倒能通過這樣的沉默營造出一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雖然有些寂寞,但也還算舒適。

  

   對於見過了生活中酸甜苦辣的成年人來說,或許和那些孩子共處的時候才是一天里最開心熱鬧的時間段吧。

  

   “虹夏她們也該放學了吧。”星歌一邊劃拉著手機一邊拿捏著若無其事的語氣。坐在方桌前的PA小姐捂著嘴噗嗤一笑:

  

   “想虹夏她們了嗎?”

  

   “囉嗦,我好歹也算是監護人啊。”星歌撇了撇嘴出言反駁,眼睛卻時不時地向門口那邊偷瞄,只不過留給PA的還是一個毫不動搖的背影,但只看動作也知曉這會兒的星歌有些焦急,沒有拿手機的那只手,一會兒在零食袋子里摸索一下,一會兒抓起有著可愛包裝的奶茶喝上一口,總是各種不安分。直到店外的樓梯傳來虹夏小皮鞋鞋跟敲擊台階的動作,店長的手才算閒下來,伊地知星歌的身子微微一側,面朝店門口,直看到那幾個惹人憐愛的身影踩著屬於女高中生的輕快步伐走下台階來到店里,才假裝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轉過了身繼續擺弄手機。

  

   “下午好姐姐,下午好PA桑。”

  

   從店外走入的那四位少女可以說在一瞬間就讓這個livehouse活躍起來了。走在最前面和店長與音監小姐打招呼的那女孩兒總是有著讓人如沐春風的氣質,明明有著與店長一樣的金黃色長發和倒三角型的呆毛,卻與那總是透著一幅慵懶氣質的店長在給人的感覺上大相徑庭——伊地知虹夏,她就好像是一朵向日葵,而且是著名網絡游戲植物大戰僵屍里,時不時就會產出陽光的那種向日葵,端莊的臉蛋配上纖細的身材讓她完全能被劃入美少女的行列,星歌偶爾和PA聊天的時候會提到自己妹妹的未來,也曾親口說過因為氣質的緣故,妹妹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受歡迎。

  

   當然,星歌自然不會當面表達對虹夏容貌與性格的肯定,作為被妹妹認證的大齡傲嬌,星歌甚至不大願意被四個孩子發現自己剛剛表露出的掛心,只用一個簡單又淡的“啊”字作為對虹夏的回應,音監小姐則像是以前一樣擺擺被包裹在袖子里的手作為回應。而虹夏也自然地將書包放下,將視线轉向了身後:藍色短發的山田涼看上去有點無精打采,雖然平時就是話不多又沒什麼干勁的樣子,但今天好想尤其的沒干勁,沒干勁到星歌擔心她會不會在放下書包之後直接拼幾張椅子在店里睡覺。

  

   只不過這慵懶又寡言的樣子確實與涼的外貌相輔相成。她本就有著一種迷人的中性美,平日里出眾的衣品更是為容貌加分,她是貝斯手,即使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也能憑借著身後背著的貝斯與那一顆畫龍點睛般的淚痣吸引到各種各樣的人,被吸引的人中一大部分是女孩子——包括在她身後,穿著與她和虹夏不同款式校服,有著玫色齊肩發的喜多郁代。

  

   結束樂隊的成員配置是很有趣的,這四個人總能按照一些標簽分成兩組,比如虹夏和涼能夠以學姐和前輩的標簽劃為一類,而喜多和虹夏又能以外向陽角這一標簽再劃成一類,作為結束樂隊現實中人氣最高的隊員,喜多從容貌到性格無不透露著惹人欣喜,那熱情似火的紅發似乎也暗示了屬於這個孩子的飽滿性格,本就有著可愛面容的她在妝容上更是精致巧妙,即使穿著下北澤高中的校服,也難以掩蓋這份屬於當代少女的時髦與漂亮。纖細又小巧的喜多走到哪里仿佛都能成為焦點,她散發著讓人欣喜的光芒,但光芒的存在有時候也並不只是為了照亮一些東西,它會反襯出陰影的存在,光芒越強烈,被光擋住的影子也就越深邃。

  

   雖然並不是性格多麼黑暗的類型,但後藤一里與喜多的對比確實是足夠強烈的。後藤是那種超越想象的社會恐懼症患者,和那外放溫暖的粉色長發不同,後藤一里的性格已經到了完全不能和其他人正常對話的程度,即使是面對結束樂隊的隊友,這個有著小孤獨(波奇)之稱的少女也顯得促狹扭捏,那因為長時間不去理發店而野蠻生長的長發披滿了後背,甚至就快觸碰到臀部,那帶點土氣的粉色運動裝與很難想象能和運動裝搭配的黑色百褶裙都讓她顯得比涼更像是個怪咖,天生對社交的排斥也讓她在學校里乃至樂隊中都顯得完全不惹人注目,只不過...

  

   她比她想象得要強大,更比她想象得要漂亮許多。伊地知星歌一邊啜飲著牛奶盒里的牛奶一邊偷瞄著四個人里走在隊尾,兩只手牢牢抓緊吉他背帶的後藤一里,目光上下打量著她:駝著背,衣服松垮,走路姿態畏畏縮縮,這讓小波奇的樣子看上去就好像是隨時都要把自己嵌進地縫里一樣,但只要肯仔細看看,就會發現她的皮膚比一般的孩子都要白,五官的精致程度也超過了普通的高中生,甚至於身材也讓很多成年人都暗自嘆服。哪怕拋去外貌,這個孩子的吉他技術也已經邁進了專業的門檻,在技巧上甚至已經可以用爐火純青來形容了。

  

   是個被上天眷顧卻不太自知的孩子啊。

  

   星歌一邊暗自感嘆著一邊百無聊賴地劃拉手機,在想讓她們立刻工作還是讓她們稍微休息一下——她年紀更大,看事情的眼光也更毒辣,她能看得出這幾個孩子的氣氛和以前不太一樣:喜多和波奇倒一直都是老樣子,虹夏也還好,只是那個山田涼似乎有點無精打采。

  

   “你們居然是一起來的呢。”PA小姐依舊笑眯眯的,星歌有時候覺得那位黑發的美人簡直就是自己的嘴替,她總能替不好意思開口的自己問出想問的問題。虹夏將書包放在桌子上,笑呵呵的回答道:

  

   “嗯!在地鐵口稍微等了一會兒波奇她們哦。今天是想一起聽一下涼的新曲子來著。”

  

   “啊~好期待涼前輩的新作品呢,是吧,波奇醬?”喜多看起來依舊歡天喜地,放下吉他的動作也充滿了少女感,至於後藤一里則依舊抓著吉他,保持著平時的樣子,看著幾個性格各異的隊員,看上去好像很期待但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萬幸喜多向她搭話,她也樂得順著喜多的話茬說下去:

  

   “啊...是的!畢竟我的歌詞很不堪入目所以有點好奇涼同學會怎麼編曲...估計給涼同學填了不少麻煩我這就去反省...”

  

   後藤一里說這話的時候有點結結巴巴的,大概是在為歌詞羞恥,目光四處漂移的她最後鎖定了那個經典的可燃垃圾桶——考慮到小孤獨幾乎每天都會找機會鑽那個垃圾桶,那里已經被店長和虹夏清理成了食品級的潔淨程度,以至於每次波奇鑽進去的時候都能聞到清潔劑的香味——至於虹夏,自然也立刻察覺到了波奇的動機,搶先一步直接將那個可燃垃圾桶拖到了四個人中間:

  

   “在波奇醬開始念孤獨經之前,我們先一起聽一聽涼的新曲子吧。”

  

   星歌豎起了耳朵——結束樂隊的新曲子她自然是非常掛心的,只不過她當然不會像是PA小姐那樣笑眯眯的用手托著臉光明正大的聽,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注意力沒在這邊,她裝模作樣地擺弄起了筆記本電腦,那音樂的旋律她當然收到了耳朵里。稍微轉過頭一看,涼將自己的手機擺在那被放倒的垃圾桶上,結束樂隊的四位成員無視桌子的存在,就蹲在垃圾桶四周聆聽著從手機里傳出的旋律。

  

   不太好。

  

   星歌一邊讓自己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起起落落一邊在心里點評著:比上一次的曲子要差很多,整體聽來很單薄,主要的旋律也都是些已經用爛了的老生常談,即使是副歌也根本沒有什麼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她皺了皺眉頭,心里清楚這種歌不適合作為在live上拿出來展示的曲子,結束樂隊創建還沒多久,她們需要更有特色,更抓耳的旋律來打出自己的名號,擴大自己的影響力。樂隊的優勢很明顯:涼和波奇的技術過硬,樂隊成員有斗志有干勁,歌詞和主唱之間有奇妙的反差感,這些都讓結束樂隊能夠擁有相當強的粉絲黏性,但...

  

   這麼平庸的曲子是不行的,就算波奇的吉他技術再怎麼技壓群雄也是巧廚難為無米之炊。星歌想直接說出來,但她也清楚這麼直接說出來太唐突也太打擊人了,所以她沒有做聲,而是繼續假裝敲擊著鍵盤。那邊的音樂播放結束,先開腔的果然是喜多:

  

   “好~~厲害!真不愧是前輩~!”

  

   不管發生了什麼情況,喜多好像都一直站在涼那邊呢。星歌揉了揉太陽穴,豎起耳朵聽這四個女孩兒的對話:

  

   “嘛,喜多醬也不要那麼著急夸她啦...”虹夏的聲音聽起來果然稍微有些為難:“波奇醬覺得這次的曲子怎麼樣?”

  

   “啊...那個...我覺得還不錯...”波奇結結巴巴了半天,最終也沒能說出什麼來,只是隨聲附和,這讓虹夏很是無奈,她嘆了一口氣,對波奇說道:

  

   “波奇醬心里清楚的吧,這次的曲子完全不夠抓耳,而且有些地方演奏起來也很強人所難。”

  

   “啊...那個是...”

  

   波奇顯然是被虹夏說中了心中所想,從聲音上來聽那位吉他手似乎更慌了,即使不回過頭去看,星歌也大概猜得到這會兒的波奇在嘗試做一個托馬斯全旋或者直接融化成一灘波奇汁。一旁的喜多似乎已經准備好了用砂紙給波奇重新打磨五官,但山田涼打斷了這一切:

  

   “我知道問題在哪里。”聲线寡淡的貝斯手嘆了一口深沉的氣,這下星歌也知道為什麼唯獨山田涼的情緒有些異樣了,想來涼自己也清楚這一次的作曲質量並不過關吧。星歌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依舊是沒說話,喜多也沒有再說話,大家都在等涼開口。

  

   “其實最近的狀態不太過關。”山田涼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消沉:“靈感好像沒那麼活躍,創作的時候也有點容易走神。”

  

   “涼前輩不要太勉強自己哦。”喜多聽上去有點擔心這位吸引她加入樂隊的前輩:“那…那個,會不會是因為最近一直餓著肚子什麼的,我這里還有錢…”

  

   “萬分感謝,這錢我一定會…”那邊涼的聲音像是突然充上了電一樣,只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虹夏拍打的聲音給打斷了:

  

   “喜多醬不要這麼輕易就被涼給騙了啊,這家伙最近剛剛從家里拿了一大筆生活費,搞不好比姐姐還要富有哦。”

  

   聞聽此言,被突然cue到的星歌忍不住立刻回頭還嘴:“那還不是因為最近被廣井那家伙蹭吃蹭喝平白增了花銷!”

  

   這下星歌也終於有理由回頭仔細看看這四位樂團成員,這幾位這會兒聽完了曲子也都站了起來,星歌本來想讓這幾位先打掃一下livehouse的衛生,但涼卻嘆了口氣說道:

  

   “嘛,這個曲子就當成廢案處理吧,我重新根據波奇的歌詞想一想。”

  

   “啊…如果是歌詞問題的話,我可以重新寫一版…”大概也是被涼那有點糾結的表情給影響到了吧,波奇的聲音讓她聽上去好像隨時都准備在可燃垃圾桶里化成一灘水。而山田涼聽到這話之後擺了擺手:

  

   “波奇的歌詞沒有問題,我會拿出更有結束樂隊風格的曲子。”

  

   這話說完,涼就轉身離去了。她進來的時候就沒有將貝斯放下,本身的性格又相當率性灑脫,那股脾氣上來的時候不怎麼會考慮其他人的想法,所以這會兒的轉身相當瀟灑,留下了一個堅定遠去的背影,就好像在無聲地告訴虹夏她們:不用追。也是習慣了涼那來去如風般自由的性格,虹夏、喜多和波奇都只是怔怔地看著涼遠去。

  

   “喂,今天還要打工啊!”目睹這一切的星歌很是無奈地喊了涼一聲,後者卻是依舊沒有轉身,而是在台階轉角的天井處站定,微微回過頭來對這家livehouse的店長說道:

  

   “我要去尋找創作的靈感,如果不扣工資的話就太好了。”

  

   “怎麼可能不扣工資啊!”星歌的聲音一路追著山田涼的腳步遠去,但始終沒能牽絆住那灑脫的腳步,涼的背影倒是一點都不沉重,任誰都知道這位貝斯手沒有不滿更沒有賭氣,她是真的去尋找歌曲的創作靈感,也正因知曉這一點,剩下的三位樂團成員都沒有多說什麼,氣氛也並沒有變得尷尬,只有虹夏笑了一下:

  

   “這家伙還真是一如既往呢,那今天我們三個人練習一下之前的曲子吧,可以嗎?”

  

   “好~”喜多的聲音依舊顯得很有元氣。波奇則是依舊捉著背上吉他的背帶沉默不語,她看著涼離開的方向,有點猶豫要不要這麼追上去。喜多和她在練習室的門口呼喚著她,讓她一起去參加練習,所以她便加快了腳步跟上,留下星歌店長一臉不爽的看著笑眯眯的PA小姐,練習室內很快就響起了熟悉的旋律。

  

   “波奇醬不要太擔心啦。”虹夏自然也看得出後藤一里心里在想什麼,練習的間隙還出言安慰波奇:“涼不會有事的啦,這種情況以前也有,她會把自己關起來好長時間呢,這段時間里我們也加緊練習吧。”

  

   “啊…好。”

  

   事後想來,如果她追上去的話結果很大概率會有所不同。但人生很少給人說如果的機會,時間並不會倒流,雖然大家的心中也在掛念突然離開繁星的山田涼,但時間卻還是在團練與livehouse中的忙忙碌碌中流逝了。

  

  

   而在另一邊,山田涼確實就如其他樂團成員對她的印象一樣漫無目的的走著,先是去了一家裝修很小資的餐廳,在餐廳一邊吃著飯一邊刷著手機上不斷閃爍的新聞和短視頻,心里也在思襯著這個曲子到底該怎麼創作,但腦子里總是有些混沌,任憑怎麼思考,從思維深處蹦出來的東西也都只是一些讓她討厭的陳詞濫調,腦子里亂哄哄的,始終沒有找到那讓她欣喜的靈感光點。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接近一個月,到現在這件事已經成了讓涼心煩意亂的根本原因,她有好長一段時間因為曲子的緣故消沉到沒有心思做事,對於粗线條的涼來說,除了錢和命之外可能只有音樂會讓她這般狼狽。

  

   “嘖…”一邊發泄似的用餐叉戳著餐盤中剩下的西藍花,涼一邊在腦子里編織著事實上已經在腦子里反復編排過無數次的老旋律。

  

   心煩意亂的情況下,山田涼在社交平台刷到了某個樂隊的演出通告——作為一個充滿潮流與時尚的都市,下北澤的獨立樂隊相當之多,像是繁星那種規模的livehouse更是數不勝數。涼對搖滾的熱愛真心實意,從之前樂隊中脫離,加入結束樂隊之前就經常活躍在各大唱片店、樂器店和一些livehouse中。

  

   社交媒體上的這個樂隊山田涼已經很久沒去聽過現場了,她對這個樂隊的印象不錯——他們很搖滾,現場的氣氛也經常炒得很熱,但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現場總是有點混亂。涼戴上耳機,重溫了一下這個樂隊的幾首歌,體驗很不錯。

  

   正好他們今天演出,不如就去聽聽這個樂隊的live找找感覺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山田涼吃完了盤中的晚餐之後,就徑直去了在社交平台上公開演出信息的樂隊所在地。那個樂隊並不算是非常熱門的樂隊,但說籍籍無名倒也有失偏頗,山田涼預定到的已經是這個樂隊在賣的最後一張票了。

  

   下北澤的天色逐漸轉黑,山田涼離開了那家餐廳,背著貝斯的背影融進了殘余的夕陽之中,就這麼擠進了那家地處略顯偏遠的livehouse。黃昏的下北澤市點亮了一盞又一盞的霓虹燈,各個店面的招牌被屬於夜的紙醉金迷點亮,川流不息的人潮淹沒了山田涼那纖細又嬌小的身影和她背後的吉他,將她一路推擠到了她的目的地。

  

   向前台的男人上報了自己預定門票所用的賬號,一手交錢一手拿票,這年頭互聯網發達了就是這點比較方便,涼本身也不會為音樂相關的支出肉痛,毫不猶豫地交錢拿票拿飲料之後就進了這個和繁星風格完全不同的演奏廳。涼來得不早也不晚,前面已經聚集了一部分觀眾,聽眾的構成和結束樂隊大相徑庭,以青年男性居多,看上去不像是涼能應付得來的類型。

  

   但這和山田涼沒有關系,她只需要將這場live聽完,捕捉到一點靈感的火花之後回到家,將那些火花編織成能夠傳達情感的樂譜就夠了。人越聚越多,逐漸也讓這個空間擠了起來。過了一段時間,演出如期開始——

  

   和涼對這個樂隊的認識沒有差別,這是由五個男人組成的樂隊,比結束樂隊含有更多的叛逆情調,樂團成員們的發型奇形怪狀,紋身幾乎布滿了整張臉,演奏著讓人不自覺搖晃身體的旋律,唱著夾雜有抱怨與粗口的歌詞,讓每一個為這種風格而來的粉絲在一首首音樂中扭動自己的身體,讓汗水不斷揮發。

  

   室內派的山田涼一邊被人群推搡著一邊在心中感嘆樂隊和粉絲之間果然是互相吸引,這個樂隊的粉絲在著裝打扮上幾乎和台上的樂隊成員別無二致。這會兒更是毫不在乎地伸著舌頭甩著頭發,狹窄的livehouse里人擠人,氣溫逐漸升高,連纖細的山田涼也冒出了汗。

  

   下意識啜飲了一口剛剛在水吧處買的飲料,涼愣了一下:

  

   這飲料好像是摻酒精的。還沒等她對這個味道提出什麼質疑,那份獨屬於成年人的廉價的味道在她口中暈開,變成了一道熾熱的线,從她的口腔一路加溫到胃袋。這是山田涼十幾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接觸這種東西,有一點是顯而易見的:她對於這種東西並沒有很強的抵抗力。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不太能抗拒這種魔鬼一樣的液體。

  

   震耳欲聾的鼓點聲左右著每一個聽眾肢體的起伏,肢體的起伏讓大腦釋放出更多的快樂因子,快樂因子在神經中的游走讓少女對於酒在這種長河的存在沒有任何疑問和排斥。那帶有辣味的刺激液體灌入喉嚨之後,山田涼本著“反正也只是在搖滾現場喝一些來助興”的心態,大口大口地喝著那成本低廉的酒精飲料。

  

   酒精在血液中移轉,音樂在歡呼聲中切換。舞台上的樂團成員們演奏了一曲又一曲,他們揮汗如雨卻不知疲倦,而音樂的魅力也就在於此,樂手們的熱情傳遞給了這間livehouse中的每一個聽眾,他們在這快節奏社會的夜生活中成為了搖滾的一份子,狂熱地搖晃自己的身體,讓身體將過剩的精力以汗液的形式排出——作為參加本次live的百余人之一,山田涼也沉浸到這個氛圍中了。

  

   她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被酒意給俘獲的了,音樂的節拍中她比出搖滾禮的手勢,歡暢地笑著,搖晃她那在黑色拼接袖中更顯纖細的手臂,任憑自己那中性的短發混雜著汗水甩動,等她意識到自己已經醉了的時候,最後一曲已經開始演奏了。那會兒的山田涼感覺自己暈了,她的四肢輕盈又沉重,大腦也是一樣,她的步伐開始蹣跚,最後一曲演奏著,她也能夠感覺到自己周圍的樂迷更加瘋狂了,順著這股氣勢,她將剩下的半杯酒精飲料全部飲下了肚子。

  

   前面的人向前推擠著,就像是要撲上舞台。山田涼被擠得搖搖晃晃,身後那高壯的身體好像要將涼整個壓癟,涼本就纖細,被這麼壓著不僅感覺有點窒息,也有種不對勁的感覺——身後那個家伙感覺不太像是那種特別狂熱的家伙。在場的這些聽眾都在吵鬧搖晃,但身後那個家伙卻有條不紊,就好像只是為了前進而前進一樣,這也就讓涼的臀部和腰被更加充分的貼緊了。

  

   但這會兒的涼正被微醺的興奮給左右著。當酒精在她的身體里逐漸生效,當那份火熱支配她的大腦,她對外界的敏銳度也就大幅度降低了,況且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場所,揩油這種事也實在太正常不過了。她沒有在意,而是搖晃著,一直到精疲力竭,一直到演出結束,她感覺自己可能抓到了一點點靈感的火花。人們陸陸續續地向外走,這家演奏廳也頗有些人走茶涼的味道。

  

   山田涼還沒從酒勁中緩過神來。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喝酒,卻還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比一般人要差的事實,她只喝了一塑料杯的酒精飲料,但這會兒卻得稍微扶著牆壁歇息才行——也是因為剛才太興奮搖得太厲害,本就極其缺少運動的她必須得稍微休息休息。人群散去,山田涼看著逐漸冷清下來的livehouse,四下找尋了一圈,看到了幾位樂團成員在下台之後都紛紛前往的房間。

  

   那應該是休息室吧,和這些成年的搖滾人交流交流會不會找到新的作曲靈感呢?山田涼不是後藤一里那樣的嚴重社會恐懼症患者,對於感興趣的東西她從來都不吝熱情,背著那把價值不菲的貝斯,山田涼想都沒想就走向了那緊閉的房間。

  

   打開門的時候,山田涼首先是聞到了一股嗆人的煙味,這味道甚至先於她看到屋內的景致,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的這些人在用香煙緩釋演唱的疲勞。抬眼望去,這樂隊的五個成員就在凌亂的休息室里坐著,坐在破了皮的沙發上,坐在吱呀吱呀響的椅子上,之前這五個人在舞台上表演的時候山田涼就覺得這些家伙很高,如今再看更覺得他們像是巨人。

  

   不同於坐在公園搖搖馬上都顯得體格匹配的山田涼,這些樂隊成員是名副其實的成年男子,樂隊的貝斯手是個黑人,像是鐵塔,至於鍵盤手則是個長發的白人,一身的肌肉,剩下的鼓手和吉他手都是標准的日本人,尤其是鼓手看上去好像體重非常超標,打鼓的時候肚腩上和胸部的肥肉都在跟著顫,兩個吉他手留著雷鬼頭,很瘦,眼眶深陷,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啊?”

  

   “欸?”

  

   少女的嬌俏身影出現在休息室內的時候,兩方人同時發出了訝異的聲音。山田涼有一種自己好像不該進來的感覺,因為她看到了被隨意放在地上的樂器,也看到了幾個男人手里那已經空了的針筒——毒品,這個罪惡的事物和樂隊成員好像總是掛鈎,山田涼鍾愛迷幻搖滾,而迷幻搖滾就誕生於樂手們在吸毒的幻覺之下,山田涼對樂隊與毒品的糾葛早有耳聞,可真的看到他們在吸食毒品的時候也不免心中發憷。

  

   “來干嘛的?”那個留著雷鬼頭的主唱皺著眉頭,因為演唱時的大聲吼叫,現在他的嗓子有點沙啞:“我還沒叫賣春女吧。”

  

   “哈?在說什麼東西。”那一刻山田涼突然覺得自己理解了波奇,在這種與自己氣質乃至身後世界完全不一致的家伙面前,山田涼也感覺喉嚨里有東西梗著,說起話來結結巴巴,尤其是當自己被與賣春這個詞聯系到一起時,剛剛喝過酒的少女臉上不由得又泛起一層紅暈:

  

   “我也是玩樂隊的。”

  

   “啊?”一旁那個癱在沙發上抽煙的黑人貝斯手驚訝地看了山田涼一眼,他迷迷糊糊的,費了好大力氣才看清這個女孩兒,那個胖子鼓手也打量著山田涼,此時這個有著藍色短發的颯爽女孩兒已然成為了整個房間的焦點。所有人的視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涼本來想開門見山的問問他們在創作時的心得,但這會兒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雖然表面上依舊是面沉似水的表情,可心髒的跳動聲甚至要甚於演奏時虹夏的鼓點。

  

   “哈哈哈是同行嗎,坐坐坐。”

  

   那個長發的白人在愣了一會兒之後齜著兩排泛黃的牙齒笑了出來,他應該也剛剛吸過毒,山田涼皺著眉看著這個白人:搖搖晃晃的,上半身只穿著馬甲,長頭發,畫著那種很搖滾的妝,視线一刻都沒從自己身上離開過。但山田涼還是沒有害怕,雖然表面看起來冷酷又聰明,可山田涼其實相當缺乏危機意識。

  

   雖然被各種視线盯到心里毛毛的,可在山田涼看來,在這個休息室里的,才是真正的搖滾人。所以她坐在了一個看上去很舊的高腳凳上——下意識的沒和貝斯手坐在沙發上,也算是涼本能的設防。

  

   “我來請教一下各位做曲子時候的思路。”山田涼也沒廢話,單刀直入的說明了來意。

  

   “明白。”貝斯手點了點頭,順便做了個簡單的成員介紹:“我是來自美國的安德魯,那邊那個胖子是我們的鼓手吉野,主唱叫渡邊,鍵盤手是英國人,叫他大衛就好了,吉他手的話我們都叫他阿綱。”

  

   “嗯。”山田涼跟著那個叫安德魯的貝斯手四下望去,努力在心里記住這幾個人的名字。在這雜亂的環境中,那濃厚的香煙味道混雜著之前喝下的烈酒同時衝入她的腦海,讓她的思維比之前還要混亂,房間里那些男人們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涼記得自己問了這些人關於作曲的事情,他們中作曲的人是安德魯——也就是那個黑人貝斯手,就坐在涼的對面,用極其不流利的日語侃侃而談著。

  

   那之後的時間就好像模糊了似的,涼已經不記得和這些人具體聊了些什麼東西了,只知道那些人的目光一刻都沒從自己身上離開過,這幾個男人也一直在給自己倒酒,涼知道在這種環境過量飲酒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並沒有喝的太多,可饒是如此,初次飲酒的她也因為那帶辣味的液體進一步流入胃袋發揮作用而愈發昏沉。

  

   這群人叫了外賣來代替慶功宴,比起飯菜酒要多上許多,五個樂隊成員的酒量都極好,也都在不遺余力地勸山田涼留下和他們一起享用慶功宴。涼沒能抵得過這些人的熱情,對於她來說能白吃一頓晚餐自然不是什麼壞事,但等酒精的效果越來越強,她也和這些家伙聊得相當開心。

  

   “啊…”

  

   時間過了多久她沒搞清,休息室里沒有時鍾,她也沒搞清自己到底得到了什麼作曲上的經驗,只知道這幾個男人都非常擅長聊天,涼平時是喜歡獨處的類型,但這些人說的話總能吸引她參與到話題中去,男人們推杯換盞,距離的拉近也讓涼從那個高腳凳上轉移到了沙發上,她的頭有點發沉,樂隊的這幾個男人圍繞著涼展開話題,房間里熱鬧得很。

  

   從樂隊建立之初的偉大構想到自己對於音樂的理解,再到對於自己樂隊之後發展的規劃,小小的livehouse休息室里氣氛逐漸升溫,除了那個胖胖的鼓手之外,這個樂隊的其他成員都相當健談,也因為酒精力量的加持,涼之前那因為一直沒能想出新曲的消極一掃而空,甚至往常都很少能見到這麼亢奮的結束樂隊貝斯手。

  

   一直到酒精已經將涼搞得亢奮到想要和這幾個樂手來一次合奏的時候,大衛搶了兩步,擠到了涼的身旁:

  

   “我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創作經驗用處其實都不大。”大衛用蹩腳的日語對涼說著:“像是咱們這種玩搖滾的,想要做出夠搖滾的作品還是需要足夠的刺激啊。”

  

   “刺激啊…”山田涼撓了撓頭,臉蛋因為酒精的原因紅撲撲的:“你們平時都是怎麼——”

  

   話說到一半,涼打住了,甚至不用問她就清楚這些人用以刺激自己的東西是什麼,她看著大衛,而大衛則露出了醉醺醺的笑容,將一個玻璃瓶中的白色粉末倒在了手背上,然後遞給了涼:

  

   “來嘛,試一試。”大衛看上去很興奮:“什麼靈感枯竭啊不在狀態啊,吸一口就全都煙消雲散了。”

  

   山田涼心里知道這東西是毒品,即使喝醉了酒心里也清楚:大衛他們剛才就已經聊過很多關於毒品的事情了,她進來之前他們也在吸毒。即使通過他們的交流對於吸毒這件事情已經有了一件認知,甚至也有一點對於吸毒後狀態的好奇,可山田涼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也還是讓她本能的排斥這種魔鬼一樣的藥物。

  

   “不,這種我還是...”涼愣了一下,旋即擺了擺手:“抱歉,對我來說還是太早了。”

  

   “有什麼早的,有興趣就試一下嘛。”

  

   大衛笑了笑,但行為卻遠不像是語言表現出的那麼溫柔: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涼的後腦,將涼的腦袋用力向下一壓,涼沒能反應得過來,直接被大衛將腦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那藍色的粉末在大衛的手背上攤開,與涼的鼻尖完美的接觸到一起。驚慌之下,涼用力地推了一下大衛的手腕,隨後便精准的認識到了二人之間天差地別的力量,她根本掙脫不開,鼻孔被大衛的手背牢牢堵住,掙扎中呼吸也變得急促,喝醉的她本就沒有什麼力氣,想要掙脫更是不可能,對毒品的危險認知讓她拼命屏住呼吸,大衛他們也看出了涼的抗拒,那個叫安德魯的黑人貝斯手也立刻上前,用手將涼的嘴巴也堵住,這下涼便只能用鼻孔來呼吸。

  

   那粉末的味道是酸的,很難聞。

  

   因為窒息而被迫用鼻孔對著大衛手背上粉末深吸氣的涼,首先聞到的就是這個味道,藍色的粉末被山田涼吸入鼻腔,那一刻山田涼也徹底踏出了無法回頭的路——酒精的加持下毒品的效力發散得更快,一種極強的刺激自鼻腔中暈開,然後化成了一種電流般的力量扎進大腦,直接將涼的眼淚給激了出來,她的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那本就沒有什麼力氣的身體更是像爛泥一灘發展,大衛手背上的那些毒品涼只吸入了一半,藥效就已經強到讓涼渾身發軟。等到大衛他們把手給移開的時候,涼的身子直接栽在了沙發上。

  

   她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種強烈的惡心,可那種惡心只持續了一小會兒便消退了,在那份惡心的感覺被壓抑下去之後,山田涼徹底踏上了無法回頭的深淵。

  

   凡讓人上癮的事物,在第一次品嘗的時候大多會讓身體感到不適,這是身體對於那些有害事物的排斥,也是對自己的保護,而在第一次接觸成癮物質時沒有感受到痛苦,則意味著巨大的危險,甚至是不可遏制的毀滅。

  

   一些賭鬼都是因為第一次賭博贏到了錢從而債台高築,第一次賭博便輸掉大額金錢的人反而會遠離這個深淵。

  

   山田涼在對毒品的適應度上天賦異稟,對於這位清冷的貝斯手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危險,而她此時還對這個危險一無所知。

  

   喜悅,無盡的喜悅衝上了山田涼的心扉,這種喜悅是不正常的喜悅,但又是絕對難以抵抗的喜悅,大腦強烈的暈眩感中,山田涼感到飄飄欲仙,這世界上好像再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煩惱,強烈的快樂讓她背靠著沙發背伸直了雙腿,這位平日里很少有表情變化的貝斯手,在毒品的刺激下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意,毒品的力量之下她好像無所不能——甚至一直困擾著她的作曲都好像不再是什麼難事了。

  

   “這就是毒品...”

  

   山田涼暈乎乎的,晃了半天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之後便愣了很久,思維在毒品的作用下高速運轉,但四肢卻好像不太能跟得上她的思緒。一旁的大衛笑著拍了拍涼的肩膀,爽朗的對她說道:

  

   “效果不錯吧?有沒有感覺靈感涌出來?”

  

   “好像...”山田涼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歡愉的旋律在她的腦海中不斷交織,促使她的精神變得更加活躍,毒品帶來的迷幻感覺中,山田涼感覺自己能抓到那許久未見的靈感之光,甚至沒有責怪強行讓她吸毒的大衛——正如此前所說,一直喜歡著迷幻搖滾的山田涼甚至對於毒品有潛意識里的好奇與向往,被這群男人推波助瀾了一番之後,涼對於毒品的那部分幻想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現實,更讓她驚訝的是:藥物帶來的效果要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藥效比她想象的還要刺激,她比此前自己無聊時想象的自己吸毒時的樣子更加飄飄欲仙。

  

   這句話是涼親口告訴後藤一里的。

  

   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後藤一里被那個叫做安德魯的黑人貝斯手按在身下,衣服被剝得一干二淨,重度社交恐懼症的後藤一里離昏過去只有一步之遙,她心里清楚自己如果就那麼昏過去的話一定會遇到更可怕的事情,所以她只能強迫自己清醒著,她用聆聽涼的自述來轉移注意力,可哪怕是涼的自述也讓後藤一里震驚到口不能言:

  

   那些人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向涼亮出獠牙,甚至在那個晚上還向山田涼提了一部分新曲子的建議,他們在電車快要停運的時候把搖搖晃晃的涼攙扶到了地鐵入口,像是朋友一樣和這位甚至還沒有成年的少女交換了聯系方式,最後目送涼踏上了回家的電車。

  

   “他們那時候應該是非常相信我已經逃不掉了吧。”山田涼看著在床上不斷掙扎的後藤一里,那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難得慘淡的笑了一下,這一刻的結束樂隊貝斯手再沒表露出曾經那種隨性和對金錢與音樂的迷戀,她看上去已然絕望到自暴自棄。

  

   山田涼說她沒想到自己會上癮得這麼快,也沒想到自己對毒品的依賴性這麼強。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麼回到家的了,只記得一切仿佛都像是融化了一樣在她面前蕩漾搖晃,她記得那個晚上自己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副歌之外的所有內容,然後徹夜未眠,那個晚上她亢奮至極,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藥效持續的時間相當之長,靈感的噴涌與藥物帶來的官能刺激讓她品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樂,也讓她自然而然的忙了個通宵。

  

   除此之外,毒品也給了她一種自己與眾不同的感覺——這一刻她真的成為了一個怪咖,一個少數派,這樣的感覺也讓她歡欣鼓舞。

  

   第二天她甚至沒有去學校,她在凌晨時分才完全消解了酒勁與藥勁,等她睡了一覺再起床的時候,昨晚發生的一切比夢還要不真實,只剩下那份狂亂的余韻讓她頭痛欲裂,四肢沉重。她打定主意要在那一天將樂隊新曲制作完畢,所以簡單吃了幾口飯之後就又帶著那種興奮坐在了電腦之前。

  

   她有點不認識自己昨天晚上做出來的曲子,那曲子里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癲狂,但確實是能夠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雖然有很多讓涼迷惑的錯誤和一些強人所難的編曲,但稍作修改之後這個曲子就完全足以作為結束樂隊的新單曲使用,甚至比當年結束樂隊的出道作:《吉他與孤獨與藍色星球》更要抓耳。

  

   將那些錯誤全部修改完畢之後,山田涼帶著對自己的滿意重新投入了對曲子的創作之中。可這一次她卻沒有了昨晚那種靈感井噴的興奮,她洋溢的奇思妙想在昨晚燃盡了,彼時只剩下一團讓人不屑一顧的殘渣。思維又變成了一潭死水,她拼命嘗試著找回晚上的那種感覺,可是她做不到。

  

   靈感枯竭了,什麼都想不到,山田涼皺著眉在紙上寫寫畫畫,可好像怎麼都沒法再回到當時的那種感覺,她找不到靈感,但又喜歡和自己較勁,對著電腦愣神了好久之後她突然收到了虹夏的消息,虹夏關心著這個一直以來與她相伴前行的家伙,對涼的關心從來都不少:

  

   “還順利嘛?”

  

   “嗯。”

  

   給出了含糊的回復之後,涼把手機丟到床上,反復聽著自己已經完成的部分,但也沒法找到什麼感覺,在這種情況下,她自然會去回憶毒品帶來的那種飄飄欲仙的狀態,回憶那個狀態帶給自己的靈感噴涌,可心中的理智也在向她告警:毒品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對她甚至她周圍的人都會有極壞的影響,她必須遠離那種危險的東西,現在的她很清醒,已經不是昨晚那個迷迷糊糊的狀態了。可她那時還不知道毒品的可怕,還不知道那東西只要接觸一次,此生都難以擺脫,也不知道毒癮的力量已經超過了意志力能夠對抗的閾值。

  

   可理智的提醒沒有讓涼變得冷靜,反而重新點燃了她的毒癮,她開始坐立難安——很難描述這種坐立難安到底是什麼狀態,她的內心生出一種極其強烈的衝動,那個衝動就是再次感受毒品帶來的歡欣,這種衝動在和山田涼的理性對抗,這位有著藍色短發,十足的中性美人胚子在椅子上坐著,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她的腿一直在抖,她的眉毛也緊鎖著,越是想著自己不能被毒品控制,毒癮帶來的渴望化成了一種百爪撓心的煎熬,山田涼本就不是什麼意志力超群的家伙,即使有著對毒品的畏懼,她也還是只堅持到了晚上。

  

   距離她上一次吸食毒品已經過了整整二十四小時,這二十四小時里她收到了不少來自結束樂隊成員的消息,她回復得簡明扼要,一如既往,可任誰都看不出回復這些文字的涼正在內心承受著巨大的煎熬,也不知道在電腦前枯坐一天的山田涼在作曲上再沒有任何進展。山田涼努力克制自己,想要用音樂來轉移自己對毒品的渴求,這段時間絕對是涼意志力最堅定的時間,她拼上所有的集中力做出了副歌,甚至自己都沒有聽那首新鮮出爐的曲子,就將demo首先發送給了已經准備休息的伊地知虹夏。

  

   在等待虹夏回復的那段時間,生理性的毒癮也開始襲擊這位還未成年的少女,她開始不停的打哈欠,開始更加瘋狂的想要用鼻腔吸入那些白色的粉末,內心的渴望極其強烈,強烈到讓她坐不住,只能躺在床上,但即使是在床上躺著,她每隔一分鍾就要換一個姿勢,好像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對她來說是什麼酷刑一樣。強烈的不適中她揉亂了自己的頭發,去洗了一把臉,再回來的時候,虹夏給她發送了消息:

  

   “副歌部分很突兀吧...如果實在沒有靈感要不要碰個頭一起想想?”

  

   “不用。”

  

   山田涼打這串字符的時候手在抖,她感覺自己已經快瘋了,吸毒時帶來的快樂如果是一百,毒癮發作時反饋的痛苦至少是一萬,山田涼不知道這種渴求到底合適會結束,她還不知道這種渴求永遠都不會結束,她是少有的第一次吸毒就未曾感到什麼不適的人,可這絕對不是什麼讓人羨慕的天賦,因為這意味著山田涼順利的接受了毒品摧毀自己體內掌管快樂的激素,也接受了藥物對自己精神上獎勵機制的摧毀。此後的所有喜悅之事:無論是收獲財富還是品味美食,甚至是結束樂隊攜手站在世界搖滾的頂點,也無法為山田涼帶來比擬毒品的快樂,甚至很有可能不會帶來任何快樂。

  

   伊地知虹夏完全有權力評價山田涼所做出的這首完全稱不上完成品的曲子,但這次的評價也徹底擊潰了涼的理性防线。在那可怕的毒癮折磨下,山田涼找到了為自己開脫的借口:她要為自己深愛的樂隊做出一首優秀的曲子,再去碰那些毒品只不過是為了能夠順利創作、刺激靈感而已。

  

   中間的過程她已經忘記了,只知道自己躡手躡腳的離開家之後就出現在了那家livehouse里,又一次見到了那個樂團的成員,她明確表示了自己還需要一些藥,而大衛也明確的向涼表示了那種靈藥並不免費。

  

   涼記不清自己付了多少錢了,那個時候的她已經不存在理智了,在前往那家livehouse的時候她就已經急不可耐,焦急到手腳止不住發抖,在大衛報價之後她想都沒想就掏了錢,換來了一包用小塑膠袋包裝的白色粉末,那正是山田涼的快樂之源。而之後的故事也已然不必說明,因為幾乎所有吸毒者都逃不過那種可怕的循環,第二次吸毒的時候,忍耐了良久的山田涼從那帶有酸味的粉末中獲得了比第一次還要強的快樂,音樂的創作很順利,山田涼對自己也相當滿意,她狀態極佳,作曲的時候並未察覺時間的流逝,等她再上床休息的時候天又一次放亮,而涼也在睡前將曲子發到了結束樂隊的群聊中。

  

   這首曲子不出意料的受到了樂隊的一致好評,而山田涼的地獄這才開始。

  

   她在第一次和第二次吸入的毒品顯然是過量的,第二次的時候她因為完全沒有理智的原因,吸入的量甚至是常規情況的數倍,也因此她獲得了幾乎要將她摧毀的快樂,可毒品在給予她這份快樂的同時,也讓她的身體變得更加飢渴——在毒品的層面上。她的毒癮要比正常人發作得更快,自第一夜之後就是每隔一天發作一次,這甚至僅僅是生理上的戒斷反應,心理上的戒斷反應甚至要來得更早,涼那本就有些顯得淡漠的雙眼在對凡事漠不關心的深淵中越陷越深,在第三天她起床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己在神態上的變化:她的眼神比此前更無神了,也顯露出了完全不屬於這個青春年華的憔悴,與此同時,她也開始變得消沉。

  

   沒有什麼能刺激到她喜悅的事情,因此也沒什麼東西能調動她的欲望,她的父母對她實在是太過寵愛,也實在想不到山田涼會接觸到這種絕對不該接觸的魔鬼,所以在女兒出現異常:包括食欲不振和郁郁寡歡等症狀的情況下,並沒有仔細詢問山田涼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更賣力的表達對女兒的愛。涼的零花錢變多了,外出也更不受限制,但這顯然已經救不了這位本該擁有光明前途的貝斯手了。

  

   毒品的價格超乎涼想象的昂貴。

  

   這件事後藤一里早該注意到的——涼在過去那段時間里已經向她借了三次錢了,但她好像一次都沒有問過涼要錢做什麼,甚至也因為自己的性格而從來沒在碰頭的時候當面提過,因為一直都沒有說這件事的機會。每每想到這里,處於破落民居里,已經被脫到一絲不掛的後藤一里都會在心中暗自後悔。

  

   而此前的山田涼也意識到了毒品對於資材的耗費有多大:她不太敢一直找父母要錢,因為她也清楚吸毒到底是一件多麼不可饒恕的事情,那個時候她想後悔也已經晚了,保持每天吸食毒品一次的頻率一直過了接近一個月,即使她再怎麼想找理由為自己開脫,都無法改變她已然被徹底控制的事實。

  

   等到她已經在為手頭剩下的白粉並不足以吸太久而發愁的時候,她打開了手機,看著自己之前和虹夏的聊天記錄愣神。

  

   “借我點錢,拜托了。”

  

   “喂涼,已經借了很多次了吧,你最近到底在做什麼?很久沒看到你往我家搬新的樂器了,這就證明你的錢沒花在音樂上吧。”

  

   “抱歉,但是還是請虹夏借我錢!”

  

   “所,以,說,在涼給我解釋清楚到底要錢做什麼之前我是不會借你的!話說你也不要以為我很富有啊,livehouse的收入水平你是清楚的吧!”

  

   “抱歉抱歉,我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姐姐那邊我快要瞞不住了哦,涼,有什麼困難的地方要講出來。”

  

   “嗯,我沒事。”

  

   涼清楚的記得第二天虹夏就將自己偷偷為樂隊攢的錢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她也記得波奇醬如何因為她一次次的借錢而變得拮據,甚至連並不富裕的喜多都有被涼借過錢——其他關系要好的同學涼也都借過了,涼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她不能傷害與自己要好的人兒們,所以山田涼在吸食自己手上有的最後一份毒品之前,對著鏡子,看著逐漸憔悴下去的自己暗自下定了決心,告訴自己那就是最後一次。

  

   而兩天之後,她就在入夜時分來到了大衛他們所在樂隊的livehouse,她身無分文,但她也已然痛不欲生。事實上在那一天的早上她就已經開始不自覺的去計算如果再借到的錢只買毒品的話該怎麼維生,也在開始重新翻閱那本《食用野草指南》,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罪惡的粉末,毒品的力量對於山田涼來說是不可抗拒的魔鬼,讓她除了吸毒之外什麼都沒法思考。

  

   人體內部分泌的腦啡肽會阻止時時刻刻都在互相摩擦的骨骼爆發出劇痛,毒品破壞了腦啡肽的分泌,於是在沒有毒品的時候,人體再也沒法自行分泌激素來阻止來自骨骼的可怕痛苦,彼時已經被毒品浸潤骨髓的山田涼只覺得自己的骨頭縫有螞蟻在啃咬,更可怕的卻也不是肢體上的疼痛,而是在這種疼痛愈演愈烈之前,她就已經站在了大衛的面前。她猶豫了半天自己該不該進去,也就在那個時候海洛因的戒斷反應襲擊了山田涼,大衛打開休息室的門便看見了山田涼躺在地板上,她那用以別住前發的發卡掉在了一旁,頭發亂得像是雞窩,雙眼無神但滿是淚水,鼻涕和口水淌滿了那秀氣的面頰,身上那時髦的衣裳也變得皺皺巴巴。

  

   大概是因為經常練習貝斯的緣故,涼的手指很長很漂亮,如今那纖長的手指正拼命地攥著自己的衣服不住拉扯,她的另一只手掐著自己的喉嚨,好像就要這麼把自己殺掉,對於那時的山田涼來說,就算真的當場死掉也絕對好於這種心理與生理的雙重折磨。

  

   “喲,山田涼同學,今天也來買感冒藥嗎?”樂隊的那個主唱渡邊雙手插兜看著涼:“看起來感冒很嚴重了呢。”

  

   “抱歉...能不能...能不能求你們給我一點...”

  

   那時的涼不存在尊嚴,不存在本性,完全可以用死人或者活屍來概括那樣的狀態,昔日那帶著點冷幽默的山田涼已然了無蹤影,毒癮發作時的她只不過是有著山田涼皮囊的野獸而已,她用從未發出過的哭泣聲音哀求慟哭,而這幅模樣被那個叫渡邊的日本人用手機完全記錄了下來。

  

   “下北澤高中的山田涼同學,現在是非常想要吸毒嗎?”

  

   “對...對的,我很想吸...求你們,讓我吸一次...給我藥...”涼甚至已經看不到手機在拍攝,只是癲狂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哪怕內衣已經露了出來她也不在乎,而渡邊倒是對這個狀況非常滿意,他笑了,露出一嘴的黃牙,然後對涼說道:

  

   “老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沒有...我沒有錢...”

  

   戒斷反應越來越強烈,山田涼的理智如今已經完全喪失,她看向渡邊,猛地撲了上去,用手抓著渡邊的褲腳:

  

   “求你了!我可以欠著,我家很有錢,之後我會加倍...加倍給你的!”

  

   “我們這里可不打欠條啊,小妹妹。”一旁的大衛笑了,她看著已經被毒癮折磨到瘋狂的山田涼,終於說出了那句一直以來都想要對涼說的話:

  

   “用其他東西來交換如何?”

  

   “可以換!你想要什麼我和你換?貝斯嗎?我有很多貝斯,都可以和你換!”那藍發的少女就好像得救了一樣趴在地上仰著頭看鐵塔般高大的大衛,而大衛則一直打量著涼那纖細甚至略顯貧瘠的身體,從第一天見到涼時就壓抑的欲望如今徹底的釋放了出來,這些人也終於向著這位少女露出了獠牙。

  

   “用你的身體來換吧。”

  

   “欸?”

  

   山田涼只愣了一秒,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得過來用身體來交換是什麼意思,那對於毒品的癲狂需求就已經控制著她答應了那個條件。而這一切都被渡邊用手機錄了下來,毒癮發作的她根本不在乎這種事情,卻在安德魯將一包白粉——山田涼在第一次吸食毒品後的幾天里知道了那就是高純度的海洛因——丟在自己面前時如同餓極了的狼一樣撲了上去,完全不在乎地板是不是不干淨,就將那些白粉倒在地上一部分,然後用一枚用以坐電車的日元硬幣細細的將白粉切開,堵住一只鼻孔後對著那些粉末猛地一吸,這套流程她現在已經無比熟悉了。

  

   毒品吸入之後,山田涼之前所感受到的所有痛苦:包括不安,焦慮,抑郁,狂躁,疼痛和渴望,全都轉化成了相應的滿足與快樂,她又一次變得歡欣而飄然,就好像升入了雲端,她真的在飄,眼前的事物都在搖晃,清醒了一陣子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是被安德魯與大衛架著胳膊給抬起來了。

  

   “你們在...做什麼?”

  

   從毒癮發作狀態解除的山田涼意識到自己被放在了那張又髒又舊的沙發上,兩條腿不雅的打開著,但她問出這個問題時內心沒有任何的憤怒和驚慌,毒品的效果此時正發作著,如同魔鬼一樣壓榨著她的多巴胺,抹平了她對一切的抗拒和排斥,以至於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臉上還有微笑。

  

   “做愛啊,山田同學。”一直以來都躲在一旁觀看這一切的鼓手吉野也完全表現出了他的黑暗與猥瑣,可以說他是和大衛同時看上山田涼的家伙,如今也已然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欲望,雖然侵犯這個因為吸毒而有些痴傻的女人有些敗興,可仔細想來好像也別有一番風味,他盯著涼那已然沒什麼焦點的眸子,又對涼說道:

  

   “你剛才已經答應了用身體和我們交換點白粉,別想賴賬哦!”

  

   這話說完,吉野那滿是肥肉的手就直接落在了涼那白色襯衫掩蓋著的小小酥乳之上——涼的胸部很小,至少比其他同齡人要小,但也就是這樣玲瓏的胸圍戳中了這幾個變態男人的好球帶,鼓手那肥胖的手滿是暴虐的力氣,哪怕隔著襯衫和乳罩,也直接擒住了那彈軟的白色脂肉上並讓那只乳房的形狀產生了改變,本就只是微微隆起的胸部直接被捏得扁了下去。

  

   而山田涼這時才明白自己在被做什麼,以及在毒癮發作的那段時間里她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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