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場百年難得一見的暴雨,蒙德城內被暴雨耽擱下的事務依然堆積如山,而城周的魔物群又是蠢蠢欲動,加之那位司書的魔女在這場暴戾的雨中悄然離世,西風騎士們已經被這接二連三的難題攪得心力交瘁,連抽調人手巡邏的余力都沒有,恐怕這也是愚人眾於此時刺殺代理團長的原因所在。不論愚人眾居心如何,倘若蒲公英騎士隨風飄散,就算冰之女王看在扒扒脫絲的存在上不吞並蒙德,連琴團長都能被如此堂而皇之地刺死,蒙德的外交地位恐怕也難以維持。
從那可怖的洞穴中離開之後,二人本計劃著向西行進,以期能抵達盧鍋巴經營的那座華美莊園。只要能夠到達那個地方,琴或許就能得救,至少,如果有盧鍋巴的幫助,兩人不會陷入寡不敵眾的局面里。當然,她們並不知道實際上盧鍋巴和莊園的大部分人剛剛才修好自己家的浮車趕到麗莎的葬禮現場,而晨曦酒莊,現在只是一座大別野而已。
“優菈,那家伙是衝著琴團長來的!”
但此時,優菈和安伯已經陷入了又一波圍困之中。只見得風拳水胖雷瑩冰瑩藏鏡侍女五位好漢擋住了二點五人的去路(琴半死不活,算0.5人),將二點五人圍困在一處低矮的斷石旁,可謂是急診門口寄快遞,半死人擺家人寄。面對如是窘境,縱是某運輸大隊長也不可能自稱優勢在我了罷。只見又是幾只冰蟲和雷蟲向著二人身後的琴襲擊過來,優菈揮起大劍,隨著安伯射落冰蟲,用一段略顯凌亂的舞步,清除了飛來的雷蟲。
“看他們的臂章......這些人......都是之前跟叔父......嘔額!”話未說完,就見優菈又痛苦地干嘔起來,吐出的全是血與胃液的混合物,這些穢物混合著優菈臉頰條件反射滑下的淚滴,不偏不倚地灑在優菈所倚持的優雅雙手巨劍上,在冰瑩般的劍身上滑出一道亮晶晶的血痕,映照著優菈在之前的戰斗中傷痕累累的嬌軀,以及被陰險襲擊留下的可怖創傷。若是透過那被冰晶凍結的創口表面看進去,便能借著冰晶的折射見得優菈被那一槍攪得七零八碎的脆弱內髒,譬如那自幽門竇上沿被撕裂的嬌胃,以及被順勢扯斷的數股柔腸,還有僥幸逃過一劫的肝髒與膽囊,盡能透過這泛紅的剔透冰晶收入眼中。優菈咬緊牙關,掙扎著似乎想再舉起大劍,但似乎這一動撕扯到了和損傷區域凍結在一起的結腸,只見她瞳孔一縮,條件反射地去護住自己的傷口,反倒使身體失穩,手中大劍也滑落在地,“嘶......這個仇.....咳咳!......”
“優菈,這次你站在我身後!”安伯咬咬牙,握緊弓弦,挺身靠前,將隨身的最後一個兔兔伯爵丟出,借其特殊的技能迷惑敵人的心智,令其暫緩攻擊,轉頭朝優菈喊道,“優菈!你和琴團長已經不能再受傷了!我來擋住他們!迪盧克先生......旅行者......他們一定會來支援我們的!”
優菈聞此抬頭,剛想像往常一樣用那套故作無謂的話回敬安伯,卻迎上了安伯閃著決死光芒的眼眸,此時熾烈的火像熱烈的安伯自己一樣在她的眼中燃燒著,映著優菈染血的俏臉。優菈長了張嘴,最終卻沒有說出什麼,只是點點頭,一手握住劍柄,一手聚集起元素能量,又一次加強了環繞在琴的內髒上的冰晶。
此時,琴已經完全失去意識,進入了深度昏迷,面色蒼白,嘴唇發青,高燒不退,心率居高不下,典型的缺血性休克症狀,血壓大抵也已經觸底。就算是在有魔法療愈技能加持的醫療搶救下,也很難說能不能像戰地庸醫一樣一針扎起來。或許是神之眼的加持,此時琴雖然已經失血到了致命水平,卻還能保持著較為穩定的微弱呼吸,若是換個普通人受到如是的損傷,恐怕早已蓋上板板睡大覺,或者說,去見天國的麗莎小姐了罷。
而此時,傳送錨點網絡的空間隧道中,爺正在和芭芭拉面對面電搖嘲諷以產生電流加快傳送速度,隨著安伯呼喚旅行者一詞,爺突然打了個噴嚏,甚至一瞬間把音樂都卡停了。但電搖嘲諷可不能停下來啊!於是爺和芭芭拉在隧道里接著奏樂接著舞,等待著到達目標地。
隨著最後一只兔兔伯爵爆炸,下方的強敵也終於回過神來,向著二點五人包圍殺來。風拳勇為先鋒,一雙巨拳靠著邪眼的力量引起旋風,將二點五人死死地壓制在斷石另一側,而水胖,則趁機向二點五人所在的位置噴射水球。安伯眼疾手快,雖然有那颶風的干擾,但絕不辱最優秀之偵察騎士之名,起手便是滿盈著火元素的一箭雙聯,靠著火元素的力量蒸發了水胖的水球。雖然火元素凝結成的箭並不能直接造成巨大的物理傷害,但火元素的元素反應成功抵消了足以威脅到優菈和琴生命的一擊。倘若有水元素攻擊到身上沾滿了冰元素的一點五人,定會將她們全部凍結,那就只剩下安伯一人御敵,其結果可想而知:安伯在眾人的攻擊下寡不敵眾,被凍結與擴散攻擊打得玉體橫陳支離破碎,琴作為任務目標則被直接處決於當場,而優菈斃敵一位,恐怕會受到雙瑩一鏡這抖S三姐妹的熱情“招待”,譬如將她上腹的傷口一寸寸地切到開膛,在將那滿腹的柔滑內髒盡數扯出,在優菈驚恐的慘呼聲中令冰蟲和雷蟲撕咬分食,在難以形容的痛苦中掙扎,直至失血衰竭而死。這樣的結局,想一想都令人激動(?)。
“不愧是蒙德久負盛名的西風騎士團,這一路下來,竟還有余力反抗,真是頑強。”在一路上都默不作聲的藏鏡仕女,此時卻在那面紗下露出一絲微笑,此笑容之詭異一如此時難以明辨晴雨的黯天,可見其終於也是失去了耐心,“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言畢,二人(剩下那零點五沒意識)頓感周身元素能量暴漲,這樣的威壓仿佛是有好幾個人對著自己使用元素爆發一般。只見冰瑩雷瑩二女一同展開元素領域,在水胖的水元素恢復加持下,幾乎使用出了和剛開戰時一樣的威力,而那風拳一雙巨拳迸發出難以想象的風元素力,將這元素能量擴散開來,竟將周身的元素能量激活到近乎可見的水平。在這樣的能量中,藏鏡仕女只是一伸手,便讓二人所在的斷石被鏡片般的元素能量包圍,限制住了二人的動作。
然而,面對著即將襲擊過來的強敵,二人反倒是顯出了一絲輕松的神色。
“安伯,我記得和旅行者巡邏時,她曾經說過那麼一句話吧。”優菈在痛苦中擠出一絲笑容,又一次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握緊了手中的大劍。
“啊,是啊。”安伯和優菈對視一眼,也露出了一個笑容,“越是依賴元素力的人,越會忘記這樣的准則呢。”
“‘給自己身上套元素的人,都是自尋死路。’,就是這樣。”
隨著那如黑雲壓城般的元素力襲來,從這濃稠似水的元素力包圍中,只見得一個藍色的身影劃破水波。
“堅冰,”優菈完全不在意自己逐漸被元素反應凍結的嬌軀,握緊大劍,優雅地揮動起來,劍身飽結凝霜,以至於那帶血的汙物都被一並凝作冰石,“斷絕深仇!!!”隨即,優菈榨盡自己最後的冰元素力,向敵人揮出了最後的元素爆發,瞬時滿原皆化作堅冰,隨之一分而斷的還有衝在最前面的脆皮風拳。
緊接著,從那被凍結的藍色身影後躍出一個矯健敏捷的紅色身影,伴隨著熾烈燃燒著的火元素,一並向被凍結的人群攻去,只聞一片融化的碎裂聲響過,隨後便是男女不一的慘呼,那四加零點五加零點五個人頓時飛出老遠,不知是死是活。
“呼......呼......我們成功了......優菈......”由於也是透支了元素力,安伯單膝跪地,大口地喘著粗氣,但語氣中還是滿是欣喜之情,說著,她便回頭望向身後的優菈。
紅色的,是優菈的血。
安伯驚訝地,驚異地,驚恐地望著優菈的方向,優菈的身體上還帶著冰霜融化後的印痕,而手中的大劍擋在喉頭,卡住了襲向玉頸的尖刀,然而另一柄尖刀已經由左到右一字剖開了優菈的健美的小腹,滿腹柔腸被薄情的利刃扯在空中,宛若隨風扯緊的血旗,而那刀刃上的火元素靠著融化反應,近乎將那數股粉嫩柔腸燒作焦炭,以至於空氣中都彌散開一股焦香。隨後那人影一閃,便從優菈的招架中掙脫,在優菈驚恐的目光中,扯斷了優菈被扯出體外的小腸,隨後便隱入黑暗,只剩下優菈一人跪倒在地,抓著已經被灼爛的柔腸淒慘地呻吟。那細嫩的腸管被肆意地扔在泥土地上,粗暴灼燒撕爛的劇痛順著仍在的系膜神經上行而來,雖說浪花騎士戰斗之時難免會受傷,但卻不曾如是一般在身負重傷後又被砍到肚破腸流的境地,這幾近於懷孕生子般的痛苦讓優菈幾乎昏厥過去。
“優菈!”安伯見到摯友受傷,慌忙撐起身體意欲還擊,然而只覺破空聲響過,她低頭透過少女剛剛成熟的一雙乳房向下望去,只見那柄重創優菈的怪異尖刀此時已經從自己的劍突下方由下向上刺入,將自己的身體整個刺穿,隨後便是碎髒裂腑的劇痛襲來。在這樣折磨欲死的劇痛中,那人一腳將安伯踢開,於是鮮血與血肉華麗地從創口中飛出一條優美的弧线,隨後便是她身軀重重地摔在地上的劇痛。安伯掙扎著,咬牙似乎想要再次起身,但不知是元素力過載導致的虛脫還是幾近致命的傷情讓她無法控制身軀,她最終沒能起身,鮮血不住地從傷口流到草坪上,隨後浸潤到泥土里,而空中也只空留少女絕望的咳血聲。
怎麼會這樣?明明......
紅色的眼眸中映照著紅色的身影,是那個債務處理人。
那一定是......將琴傷成這樣的元凶......
藍色的眼眸中顯現出自己的柔腸,此刻已經被走向琴的強敵踏在腳下。
“真是命大,琴小姐。”
債務處理人拭去刀刃上無關者的血肉,將刃尖指向琴的咽喉。
“不過,已經結束了。”
抱歉,麗莎,我來了。
在昏迷中,元素的生命力支撐著琴一絲渾濁的意識,感受到了死期的臨近,釋然般地浮起了這樣的想法。
......
“我去你🐴!!!”
一道驚雷閃過,爺百米衝刺一拳給那正玩處決動畫玩得不亦樂乎的債務處理人錘出好幾個跟斗。但那債務處理人能將眾人傷成如是境地,自然功力不凡,隨即遁入陰影閃身而來,欲背刺於爺。但爺自然不會束手就擒,遂提劍與其交戰,電光火石之間,利刃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又是你這履刑者!Why don\u0027t you die!”
爺揮起無鋒劍,一個超載將二人的距離擊開,隨後伸手自心口舒展起手臂,握著劍的手上纏著麗莎的神之眼和自己與雷神像共鳴的玻璃珠。
“ elemental machine,son。”爺的臉上蕩漾著“要弄死你”的屑熒微笑,隨後操縱起雷元素的,反手揮劍揚起三個雷勾玉,將試圖閃避的債務處理人炸飛,隨後吃下一個蜜醬胡蘿卜煎肉,幾個閃避閃到債務處理人面前,瘋狂用帶著雷元素的無鋒劍砸著債務處理人的腦闊,一劍一聲,“還!有!!給!自!己!身!上!套!元!素!的!人!!都!是!自!尋!死!路!!!”
伴隨著最後一劍,債務處理人徹底昏迷,完全可以打包帶回“西風庫大酒店”住“總統套房”了。爺四下環視一周,只有被砍成兩半的風拳死在地上,剩下那幾個敵人恐怕已經趁著債務處理人玩處決的功夫溜走了。若是那幾個敵女仍在,恐怕此時定會讓如雷盛怒的爺像債務處理人砍琴一樣破開嬌腹然後用她們自己的腸子把她們吊死在路燈上(琴:???),就像反抗軍當年吊死蒙德城的貴族一樣。。
暴雨雖然已經停息,壓城的烏雲已經化作了土地上一個個倒映著天空陰雲的水窪,但陰雲尚在,誰也不知暴雨是否又會回來,又會在何時來。但若此時向天上望去,眼中卻只能見到滿目尚未散去的雨雲,低頭只能看到淋漓的鮮血,只有將目光匯聚於友人的面容上,才能見得難得的希望。
“優菈!安伯!”爺終於停下了輕浮暴戾的心,望向重傷倒地的伙伴。優菈,以高冷內熱而受到騎士們歡迎的浪花騎士,此時如同溶於幻海的血絲,蜷縮在那柄精美的大劍邊,虛弱地呻吟著,嬌嫩的內髒被無情蹂躪後灑落一地。而安伯,此時正躺在一棵翠華之木下,鮮血已經從她的身體下漫流得依稀可見,身體微微顫抖著,仿若火焰之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謝,情況不容樂觀。
“姐......姐......怎麼會......姐姐!......”芭芭拉的聲音顫抖著,而她的身體亦如聲音一般顫抖,以至於西風教會急救箱中的急救用品都拿捏不穩,更別說集中精神使用元素力治療瀕死的琴了。見狀,爺趕忙扶住芭芭拉的雙肩,輕聲安慰著。
“芭芭拉!冷靜!大家已經安全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現在集中精神!”
“可是......可是姐姐......我......”
“我來幫你!先給琴用水元素補血!”爺握住芭芭拉的手,以此幫助芭芭拉穩定情緒,一邊拿出腰間隨身攜帶的萬金油秘藥,這是舊時麗莎親手配置的秘藥,專用於傷口的消毒與療愈,“麗莎!幫我檢......該死!還有優菈和安伯......還有那些逃兵!”
盡管現場混亂而危險,但芭芭拉還是很快進入了狀態,開始用水元素匯聚生理鹽水為琴穩定血壓,並接過秘藥為琴緊急清潔感染嚴重的腹腔。當然,由於現場缺乏專業煉金設備,芭芭拉並不能為琴輸血,因而琴的狀況依舊危急。此時,爺卻感到一陣眩暈,果不其然,剛才過度透支元素力用於攻擊,這具身體已經支撐不住如此強大的負擔了,身體僅是搖晃了幾下,便在芭芭拉焦急的呼喚聲中倒了下去。幾近昏厥之時,余光中仿佛瞥見了手腕上的紫色神之眼正在黯暗發光,爺疲憊地一笑,便徹底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