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 再會
窗外傳進幾聲清脆的鳥鳴,零轉了轉有些酸痛的脖子,又因背上仍在隱隱作痛的傷口不得不放棄了進一步的活動,低下頭,身旁的少女依舊沉沉的睡著,之前醫師模樣的魅魔告訴自己艾拉是因被注入了抑制魔力流動的藥物而陷入了休眠,等到藥效消退便會醒來,少女恬靜的睡顏讓零不禁想要伸手觸碰那在陽光下折射著光芒的銀發,可探出的手最終卻停在了半空。
“我這是...在做什麼呢?”零低聲質問自己,為什麼要為了一個魅魔做到這個地步呢?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早些時候——
“我希望,零先生您能加入我的暗殺小隊,成為我們的一員。”
盡管是比玩笑更加滑稽的內容,可零卻完全無法從伊蒂斯的臉上讀出絲毫玩笑的意味,也就是說,她是認真的。
不由自主的正了正身子,零眯起眼睛,“你這是什麼意思?”
“抱歉,我的話可能讓您誤會了。”伊蒂斯像是想緩和氣氛似的笑了笑,繼續說:“並不是想要零先生服從我,我所追求的是與您的合作,也就是,幫助我的小隊找到這次擄走艾拉的主謀。”
“可我沒有理由和你們合作,更何況我從來沒沒有幫助亞人對抗人類的興趣。”面對伊蒂斯的請求,零冷淡的回答道。
“沒有興趣..麼?哼哼..”伊蒂斯一副預料之中的模樣,優雅的將腿翹起,又開口問道:“零先生,您覺得研究所的人在知道了自己的實驗品被您放走後,會任由自己的把柄流竄在城市中麼?您又確定他們不會惱羞成怒的對您本人甚至是您所在的組織發起報復嗎?”
“嘁...”對方顯然已經對事情有所了解,零心中不免有些動搖,又為自己的衝動而感到一陣懊惱,但仍故作鎮定的回答道:“那些孩子既然是我救的,之後我自然會保護他們,至於我們組織的事情,也就不勞你費心了。”
“哦呀,該說不愧是零先生嗎,這份氣魄實在是讓人佩服。”伊蒂斯頓了頓,“既然零先生不願意合作,我自然也不會強求,不過請容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您為什麼要去救艾拉呢?我實在是想不通個中緣由。”
“嘖。”伊蒂斯那副明知故問的表情讓零不禁咂了咂舌,片刻的沉默過後,零長長的嘆了口氣:“沒人說過你的性格很惡劣麼?”
“啊啦,明明和我相處過的孩子們都覺得我像姐姐一樣溫柔體貼呢~”伊蒂斯站起身來,緩緩繞到零的身後,用輕柔的動作解開零背上的繩結。“那麼,我可以當做零先生已經是我小隊的一員了嗎?”
“話說在前面,你小隊成員的死活我可不會管。”零活動著被勒的有些發麻的手腕,沒好氣的答道,“還有,我需要幾天時間把這次的事做些善後處理,在那之前不要打擾我。”
“當然沒問題,等您覺得方便行動的時候..嗯,我想想,我會安排艾拉與你接應的~”站在門口的伊蒂斯側過臉投給零一個營業式的笑容:“那麼,期待與您合作愉快。順帶一提,艾拉就在隔壁的房間,那麼,我就不多做打擾了。”
“....嗯...?”
“?”耳邊細弱的呢喃將零從沉思中拉回現實,低下頭,艾拉細長秀美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張開了眼睛——
“管理員..先生?”艾拉用仍有些模糊的視线在房間里掃過一圈,而眼前逐漸清晰的面容讓她的臉上不自覺蒙上一絲疑惑。
“終於醒了啊,睡的夠久的,身體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將心頭的遲疑拋諸腦後,零淡然一笑,打趣似的對少女說道。
“稍微..有點用不上力氣,可是為什麼..”艾拉秀氣的眉毛又輕輕皺起,努力從記憶中挖出有關現狀的蛛絲馬跡,片刻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稍稍睜大了雙眼:“那個時候我應該已經被那群人帶走了...可現在這里是..我的房間?”
平日古靈精怪的少女因困惑而努力思考的可愛模樣讓零不禁嘴角微微揚起,但還是努力忍著笑安撫道:“不用那麼慌張也可以的,你好好躺著,中間發生了什麼我慢慢講給你。”
短暫的猶豫後,艾拉順從的點了點頭,放松身體重新躺好,靜靜的聽零將幾天的經過娓娓道來。
當漫長的敘述終於接近尾聲時,牆上鍾表的分針已經轉過了大半個圓圈。“總而言之就是我目前出於一些原因要暫時加入你的小隊了,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不過未來的一段時間還是祝我們合作愉快吧。”零輕輕嘆了口氣,小聲嘀咕道:“不過我還真是沒想到自己會有跟魅魔合作的一天啊..”
“那..”沉默了一小會,艾拉緩緩開口:“管理員先生的組織那邊要怎麼辦呢?說起來私自來救我這件事你也沒和他們說吧?”
“啊,這個倒是不用擔心,我那邊倒還沒把人身自由限制到這個程度,等事情完了我會和他們說的。”零撓了撓頭笑著回答。嘴上這麼說著,但零心里其實早就沒了底,雖說老大平時不會限制他們的自由活動,但那也僅限於無關組織立場的活動,而自己現在做的事...想到這里,零不禁又大大的嘆了口氣。
“管理員先生在想什麼呢?”艾拉從被子里探出手輕輕的戳了戳正發呆的零的手臂。
“嗯?”回過神來的零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走神而已。”一邊說著,零隨手從桌上的果籃拿起水果刀和一個苹果,三下五除二的削好皮遞給艾拉:“吃點東西吧,之前睡了那麼久應該會餓的吧?”
“是有一點..”艾拉似乎有些難為情的樣子,但還是點了點頭,緩緩從床上支起身子。
“你就那樣躺著吧,我來喂你。”零將手輕輕搭在艾拉的肩上示意她躺好,用小刀切下一塊苹果送到艾拉嘴邊。
艾拉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朝零莞爾一笑:“想不到管理員先生也有體貼的時候嘛,那我就收下你的好意嘍~”
一臉幸福的嚼著苹果的少女,不斷切下合適大小苹果塊的青年,頗有節奏感的聲響代替言語回蕩在安靜的房間中,不知過了多久,艾拉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已經可以了,零才放下手中的刀和苹果,又抽出一張紙巾幫她擦了擦嘴角,不知為何,這些平日里自己都懶得為自己做的事情,現在做起來卻是這樣讓人舒心,零這樣想著,又暗暗懷疑起自己腦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真想不到還能像現在這樣和管理員先生獨處,那個時候我還以為自己會死掉呢。”似乎是回憶起不悅的記憶,艾拉心有余悸似的嘀咕著,又忽然抬起頭看向零,“所以不管怎麼說,謝謝你能來救我,管理員先生~”
看著艾拉冷不防的向自己投來的如花笑靨,零頓時覺得心跳仿佛漏跳了幾拍,側過臉支吾著應付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而且就算沒有我,莉莉和可可也會去救你的。”
啪——額頭突然被什麼彈了一下,抬起頭,零卻發現艾拉正嘟著嘴一臉不滿的看著自己:“在這種事情上過分謙虛是不會受女孩子喜歡的哦!而且..”少女的表情柔和下來,用風鈴般輕盈的聲音繼續說道:“盡管有些模糊,但管理員先生為我戰斗的模樣我有印象哦,所以毫無疑問,我是因為管理員先生而得救的事實是不會改變的。”
“哈啊..既然你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那就按這樣算吧。”零無奈的嘆了口氣,卻又注意到艾拉似乎在觀察著什麼似的盯著自己:“話說你在看什麼?”
“管理員先生,可以把身子轉到後面一下嗎?”而艾拉則是露出了一副確認想法的模樣,對零如是說道。
“可以倒是可以。”盡管有些摸不到頭腦,但零還是老老實實的轉過身。然而下一秒,自己的衣服突然從身後被掀起,一股涼意瞬間從背後涌上脖頸。“喂喂,你突然做什麼啊?”零想轉過身子,卻被艾拉從身後抵住。
“唉,我就知道。”身後傳來艾拉有些不快的抱怨聲,緊接著,零感到之前背上留下的傷口傳來一陣和莉莉為自己止血時相似的暖意。
“只止血卻不治療傷口,這樣丟三落四的治療手段估計也只有莉莉姐做得出來了吧。”身後的艾拉長長的嘆了口氣。“還有管理員先生你,受了傷怎麼一聲不吭的,要不是我察覺你的坐姿有點不對的話你難道要一直拖到傷口自己長好嗎?”
“嘛...也不是多嚴重的傷,都習慣了。”微妙的氛圍讓零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身體也放松下來,感受著艾拉的治愈魔法帶來的如同被羽毛逗弄的陣陣刺癢。
“...笨蛋。”身後艾拉的聲音輕的如同拂過的微風。
“怎麼了嘛,為什麼罵我啊。”被罵的原因零自然心知肚明,但他還是不服輸似的反駁了一句。
“要是傷口再深一些的話管理員先生就已經沒命了。”艾拉神情復雜的將手掌輕輕撫上零背上正不斷愈合的傷痕,“為了救一個根本不了解的,甚至還差點殺死自己的魅魔拼命到這個程度,不是笨蛋還能是什麼。”
“這和你是不是魅魔又沒有關系,我只是憑著自己的想法行動,想要去救在圖書館偶然遇到的,相處了幾個月的,又在我虛弱的時候照顧我為我做飯,而且現在還在幫我治傷的女孩子而已。”零微微抬起頭,像是在回憶著什麼,“況且,你自己也說了是差點殺死我吧?雖然這可能是我的一廂情願,但那個時候你完全有條件也有理由取走我的性命,而我現在卻還能在這里活著和你說話,唯一的原因就是——你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殺我。”
“竟然把魅魔想的這麼善良,像管理員先生這樣的笨蛋,估計只有被我吃干抹淨的時候才會醒悟吧...”艾拉放棄似的嘆著氣,將零的衣服拉下:“傷口,治好了哦。”
“...啊..嗯,謝謝。”將險些說出口的‘不也挺好的嗎’生生咽了回去,零試探著活動起身體,原本不斷鈍痛著的後背此刻已然全無異樣感,轉過身時卻發現艾拉雙眼微閉,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零忽然想起之前的醫師告訴自己艾拉受到了魔力抑制藥物的作用,不由得一陣慌亂,連忙扶住身形搖晃著的艾拉:“沒事吧?稍微堅持下,我去把醫生叫來!”
正當零准備起身時,艾拉卻伸出手拉住了自己的袖子:“沒關系的,只是稍微有點..”
“有點?”艾拉愈發微弱的聲音讓零仿佛落入冰窟般脊背發寒,又開始懊惱起自己為什麼沒有想起現在的她虛弱的不該使用魔法。
可就在零俯下身子想從下面看清艾拉的狀態時,原本拉著自己袖子的手卻突然攀上的衣領,將自己一把拽了過去。
“嗚?!”下一秒,迎面而來的香氣和唇上彈軟的觸感瞬間奪走了零的思考,大腦在淡粉色的甜香中陷入了宕機。就在思考中斷的空隙,少女靈巧的小舌早已趁虛而入,繞過零的牙關溫柔的侵犯起毫無防備的口腔,又轉而與自己的舌頭交纏挑逗,當零終於回過神時,自己已然完全沉浸在著夢幻般的吻技之中,再無抵抗掙扎之意。
良久,艾拉終於意猶未盡的放開了幾近失神的零,唇與唇之間晶瑩剔透的銀絲仿佛在印證著剛剛綿長而又熱烈的吻。零費力的將險些失去焦點的視线重新對准艾拉,而艾拉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帶著天真而又無辜的笑意欣賞著自己狼狽的模樣,可剛剛蹂躪過自己的粉舌卻又如同挑釁般誘惑的掠過唇邊的水跡:“只是稍微有點想欺負管理員先生呢❤”
“我說你...”看到少女安然無恙的安心感與莫名的疲憊感一齊涌上,零長長的舒了口氣,“剛剛你差點把我嚇死了!”
“嘛,強行使用魔法確實會有點頭暈啦,不過剛剛從管理員先生那里稍微吸走了一點精氣所以已經沒問題了~就當做是醫療費的預支吧?”艾拉壞笑著,拿起紙巾幫零擦去了嘴角的涎液。
“等會?預支?還有後續嗎?”
“嗯?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艾拉調皮的笑了笑:“且不說剛剛已經手下留情了,就算管理員先生的苹果勉強填飽了肚子,可是作為魅魔我可是整整幾天沒有進食了哦,嘛,不過不用擔心,我不會趁著管理員先生虛弱的時候欺負你啦,不過等到管理員先生身體恢復的時候...哼哼~”艾拉說著,水藍色的眸子瞬間變成鮮紅,閃爍著捕食者般貪婪的光芒。
“喂喂...”似曾相識的表情讓零不禁感到冷汗直流,“不要帶著一副想吃人的表情說那種話啊,很恐怖的!”
“誒?這樣嗎~雖然要說的話其實跟吃掉管理員先生差不多啦。”然而那樣的神色也僅僅在艾拉的臉上一閃而過,下個瞬間卻又像是得不到心愛玩具的孩子般故意拖長著聲調說道:“難道管理員先生不願意嗎?那樣的話我就只好拜托莉莉姐幫我找其他人勉強充飢啦~”
“你...”
“怎麼了?突然露出像是吃了芥末一樣的表情,我只是不想強迫管理員先生做不願意的事情而已嘛。”
“你絕對是故意那麼說的吧。”
“啊啦,誰知道呢~”艾拉俏皮的眨了眨眼,“所以呢?管理員先生對我找些點心充飢這件事究竟想說什麼呢?”
“...我也....沒說...不願意..”零神色復雜的,幾乎一字一頓的擠出一句話,這種近乎是把自己送給魅魔當食物的話說起來遠比他想的更加羞恥,尤其是當眼前的少女始終帶著那副游刃有余的笑容的時候。
“誒?不願意什麼?管理員先生的話有點難懂呢~”
“我說你..”零頓時覺得氣血上涌,剛剛的冷汗此刻幾乎要被滾燙的額頭蒸發,“差不多可以了吧...這算哪門子懲罰游戲啊!?”
“嗯?我還以為管理員先生其實很樂在其中呢。”艾拉像是小惡魔般笑眯眯的對零繼續說:“不過放心吧,既然管理員先生已經答應了,我也會遵守約定乖乖等到管理員先生身體恢復的,所以對管理員先生來說這也是相當公平的交易呢~”
“哦這樣啊,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話說你究竟是哪里來的商業鬼才啊?”零露出一副無言以對的樣子,無意中瞥見牆上的時鍾,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站了起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處理些事情再回來看你。”
“誒?這就要走了嗎?”艾拉愣了下,幸災樂禍似的咯咯笑了起來:“不過也是呢,畢竟管理員先生做的事情怎麼想都會惹上一大堆麻煩吧~”
“你以為是因為誰啊!?”零沒好氣的回答道,正當他想要轉過頭再白艾拉一眼時,視野中卻正正好好闖入了少女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寂寞神色,零糾結著杵在原地,思考著還要不要再說些什麼,可抬起頭時,艾拉的目光早已投向了窗外的藍天.....
“那我先走了,很快回來。”終於還是沒能想出該說些什麼的零留下這樣一句話,像是要逃離逐漸變得壓抑的氣氛似的推門離開了房間。
窗外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艾拉倚在枕頭上雙眼微閉,想起剛剛零那副手足無措的模樣,嘴角又不自覺的勾勒出一抹笑意。
“真是笨蛋呢,管理員先生。”
大概是魅魔們都已知曉了自己與她們的合作關系,零在離開這棟被當做基地的廢樓時並未引起太多注意,反倒是從某些房間傳出的男人的夾雜著快樂的呻吟聲讓零一陣脊背發涼,不由得加快腳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行了,接下來該辦正事了。要是老大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好了...嘛,也不可能吧?”將眼前廢樓的坐標填進終端,零自言自語著消失在了暗區的巷道之間。
“艾拉,醒著嗎?”柔和的聲音伴著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正無所事事的翻看著詩集的艾拉。
將書頁輕輕折好,艾拉合上詩集:“是隊長嗎?我在的哦。”
咔噠一聲,身形婀娜的女子款款走進房間,站在門口環視了一圈,笑眯眯的對艾拉說:“還在想會不會打攪到你們,結果他走的比我預想的要早呢。”
“打攪什麼的...”艾拉有些難為情的別過臉將手中的書放回桌上,像是要轉移話題似的問道:“隊長找我有什麼事嗎?”
“安心啦,只是單純來探望下病號~”伊蒂斯一邊說著,一邊坐在艾拉的床邊,“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嗯...好像還是有點用不上力氣?”艾拉說著,試著將力量注入從醒來開始就一直發麻的手臂,但最終還是沒能做到同往常那樣靈巧的動作。
“畢竟是專門抑制魔力流動的藥物,對以魔力維持活動的生物自然是致命的毒藥。”伊蒂斯微笑著摸了摸艾拉的頭:“等下我去叫莉莉她們給你帶份晚飯,有一人份的精氣應該足夠身體恢復了。”
“.....那個...”
“怎麼了?”伊蒂斯回過頭,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欲言又止的艾拉,“難道說還有其他症狀嗎?”
“不是的...只是...”艾拉張了張嘴,猶豫再三終於還是開了口:“倒也不用麻煩大家特意替我去做這些啦,我再過一陣子應該可以自己恢復的。”
像是在理解艾拉話中的含義似的沉默了片刻,伊蒂斯旋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無奈的笑了笑:“這種事可不像是平時的你會做出來的呢。”
“人也是...會變的嘛?”艾拉心虛似的放低了聲音,抬起頭卻發現伊蒂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頓時有些羞惱的抗議道:“隊長你用那種慈祥的眼神看著我是什麼意思嘛?”
“嘛,感嘆女兒長大了~之類的?”伊蒂斯咯咯的笑著,打趣似的回答道。“畢竟之前的你看向人類的目光總是帶著很深的疏離感呢。”
“那種事...現在也是一樣的!”艾拉耳根微微泛紅,一邊用手揉弄著被子一邊小聲繼續說道:“只不過..那個人稍微有點不一樣,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說到最後,連艾拉自己都聽不清到底說了些什麼。
“嗯..既然是艾拉自己的選擇,我自然不會干涉啦。”伊蒂斯輕輕拉住了陷入混亂的艾拉的手,柔聲說道:“只是,以後大概還會發生更多比這次還要更加凶險的事情,到了那個時候,我希望你能優先保護好自己。”伊蒂斯輕輕嘆了口氣,露出些許愧疚的神色:“說到底這次是我的疏忽,竟然在自己的領地讓下屬被拐走...莉亞知道了一定會生氣吧。”
“不是那樣的!”艾拉搖了搖頭,“要說的話也該是我一直被隊長保護的太好了,才會連這種程度的警覺都沒有。”
“總覺得..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了呢?”伊蒂斯有些困擾的樣子,“不管怎麼說,艾拉你現在平安無事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的事就先放在一邊吧,所以也不要糾結這次的事情究竟是誰的責任了,好嗎?”
看到因自己的話而糾結的艾拉點了點頭,伊蒂斯這才放心似的露出笑容:“那我先走啦,艾拉你好好休息,之後和那位特工先生的交接還要拜托你呢,哼哼~”
“誒?我嗎?隊長你又在欺負人了!”
“幫助下屬實現心願的事怎麼能叫欺負人呢~”站在門口的伊蒂斯微笑著擺了擺手,“我先回咖啡館那邊,如果有事的話直接聯絡我就好,比如想要偷吃些點心之類的~”
“才不會偷吃啦!”
盡管已經治好了傷口,但幾天積攢的疲憊還是讓零感到一陣眼皮發沉,當然,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零深吸一口氣,敲了敲老大房間的門。
“進來。”中年男人的聲音從里面傳出,零剛推開門,便險些被濃重的煙味嗆得咳嗽。
“老大你倒是少抽點,這東西對身體不好。”零伸手扇散煙氣,隨意的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眼前靠在椅子上一邊吸煙一邊擺弄著平板的男人便是‘拾荒者’的領導者,盡管從同伴那里聽到過他的本名叫諾瓦,但打零加入拾荒者開始便一直管他叫老大,據說諾瓦曾是軍隊里某個精銳小隊的隊長,但在後來因受不了政客們為達目的利用軍隊所使用的下作手段便帶著幾名親信退出了軍隊,而後作為雇傭兵活躍於暗區,憑著自身出色的能力沒過多久便打響了名號,並建立了名為拾荒者的傭兵組織。十幾年前從研究所逃出的零便是在暗區的街頭被諾瓦收留,成為了拾荒者的一員。
“對身體不好的東西多了,不差這一樣。”雖然嘴上這樣說,諾瓦卻還是掐滅了手上的半根香煙,又忽然將手中的平板遞給了零,“你干的?”
接過平板,上面是市里孤兒院遭遇恐怖襲擊的新聞,大概是為敷衍媒體出動軍隊原因所找的借口吧?零將平板放回諾瓦的桌上,無言的點了點頭。
沒有過多的反應,諾瓦雙手抱起拄在桌上,語調平淡的問道:“找我也是為了這件事吧?說吧,發生了什麼。”
有意將與艾拉之間發生的事情隱瞞起來,零改編出了在收集研究所情報時偶遇想要救助同伴的魅魔,並被對方提出合作的故事。
而聽完了故事的諾瓦依舊沒有做出過多反應,沉默了一陣後,用沙啞的嗓音問道:“所以,你是打算接受那群魅魔提出的合作請求?”
零再次點了點頭,但又連忙補充道:“不過我只是以我個人的名義去和她們合作,如果有必要的話,在我與她們一同行動的時間里,我會主動退出拾荒者。”不因自己的事情而拖累他人,這是零從一開始就決定好的,主動去追查研究所,就相當於在與政府勢力為敵,即便沒有與伊蒂斯合作,自己也會在做出這個決定時選擇與拾荒者劃清界限。
諾瓦復雜的目光注視著零,用頗具壓迫感的聲音問道:“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行動意味著什麼吧?去對抗那個研究所,就等同於在與它背後的政府勢力對抗,之後你會遭受怎樣的處理連我也不清楚,但毫無疑問的是,如果大意的話,你會死,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其實沒太想好...雖然我是想這麼說的。”零故作輕松的笑了笑,直視著諾瓦的雙眼回答道:“不過有些賬早晚是要算的,尤其是看到那些混蛋在那之後還在繼續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的時候。”事實上,艾拉的出現也僅僅是提前了零行動的時間而已,早在零開始作為特工執行委托之時,他便不斷地收集著與研究所相關的情報,遲遲沒有動手也只是因為一個人的力量著實有限,而現在伊蒂斯的出現,與其說自己有著她們所需要的情報,不如說是她們為自己提供了必要的力量。
“哼。”諾瓦從始至終緊繃的表情似乎終於有了一絲變化,短暫的沉默後開口說道:“雇傭兵組織是不能有明確的政治立場的,所以對於你的行動拾荒者不僅不會進行任何援助,而且會撇清與你的關系,換句話說,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拾荒者的一員了。”
“我明白了,我接受。”零低下頭,淡然的接受了預料之中的結果。
“但是。”而諾瓦卻出乎零意料的接上了轉折,從抽屜中拿出了另外一件與自己的終端一模一樣的物品遞了過來:“作為諾瓦個人,我會在必要時為你提供有限的幫助,把你手上的終端換成這個吧,通過它你可以與我進行直接通訊,相應的它並不在組織的通訊頻道內,至於剩下的功能都和之前的一模一樣,拷貝完數據後就離開這里吧。”
“老大?”零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諾瓦,而諾瓦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這也算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多保重。”
當零終於回到家時,夜幕已然吞噬了夕陽最後的余暉,將城市覆上一片漆黑。
“今天姑且先休息下,明天再去看她吧?”可正當零身心俱疲的站在臥室門前時,卻本能的察覺到一絲異常——
這股香味是?不對!
然而為時已晚,幾乎在零想要逃離的同一時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的酥軟無力,零被迫半跪下去,而臥室的門如同在嘲笑遲鈍的自己一樣從內側被打開,零費力的抬起頭,可眼前的人影卻讓他訝異的瞪大了雙眼。
“艾拉?不對...你是..怎麼會?!”眼前的人的確是自己所熟知的少女,可她卻像是要刻意表現身份似的將原本順滑飄逸的披肩發剪成了僅到脖頸的短發。
身著睡衣般薄紗的少女蹲在零的面前,歪著頭,帶著不快的神情開口問道:“我說啊,明明人家怕你搞混特意剪短了頭發,可大哥哥你卻還是先叫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啊。”一邊說著,少女一邊伸出手指挑起零的下巴,“呐,我和她相比真的那麼不值一提嗎?”
“你不是..已經。”零奮力掙扎,可自己被淫氣侵蝕的身體已經隨著時間推移變得連手指都無法活動,只得不斷地保持著跪地的姿勢微微顫抖。
“順帶一提,我給自己取了新名字哦,艾妮,怎麼樣,是個不錯的名字吧?”少女一臉得意的說著,像是在炫耀新玩具的孩子一般。
那種事情誰在意啊?零在心中暗自想著,不斷地嘗試著奪回身體的控制權,盡管此時零的四肢已經逐漸失去了知覺。
“哼哼,別白費力氣啦,現在的你是不可能逃掉的~”似乎是察覺了零的掙扎,少女歡快的笑了起來:“不過還真是奇怪呢,房間里淫氣的濃度,本來應該可以瞬間廢掉一個普通人,即使是得到治療也會變成只會發情的笨蛋,可大哥哥你卻還能保持理智。”
“你究竟..想做什麼?”零斷斷續續的說道,正如少女所言,淫氣的侵蝕遠不止肉體上的麻痹,即便他已經有意控制呼吸的頻率和幅度,混入身體的香甜氣體也還是讓他覺得頭腦發昏,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動搖著,能清晰聽見的也僅剩下少女的聲音....
“做什麼..嗎?”少女邪惡的笑了:“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好好回報一下大哥哥之前對我做的事情呀❤”一邊說著,少女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零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的主動躺在了床上,而少女則是‘咔噠’一聲反鎖了臥室的門,然後一步步的向零靠去。
如同砧板魚肉的零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少女如同小貓一般鑽進懷里,像是戀人般親昵的在耳邊輕語道:“還記得嗎?那個時候,大哥哥用刀子狠狠的劃開了人家的喉嚨呢~”一邊說著,少女一邊用被舔弄沾濕的手指在零的脖子上輕輕劃過,引得零的身體一陣顫抖。“不過呢,人家不會做那麼殘忍的事情啦,相反,我會對大哥哥做非常非常舒服的事情哦,舒服到可以讓你徹底忘記‘艾拉’這個名字,怎麼樣,很棒吧❤”
“棒...你個..頭...”盡管已經意識模糊,但零還是口齒不清的用短短的幾個字作為反擊。
“嘛,我倒是很想看看大哥哥能逞強多長時間呢”艾妮魅惑的笑著,將零的衣物一件件的褪下,又忽然站起身來,在零疑惑的目光下緩緩將嫩白的裸足懸在半空,“原本是想著用溫柔的方法陪大哥哥玩的,不過對於大哥哥這種不聽話的壞孩子來說,這樣粗暴的手段更適合你呢,你說對吧!”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少女潔白的玉足毫無征兆的砸向了零早已高高挺立的股間,在催淫氣體的作用下,零的肉棒病態的漲大起來,如同嬰兒手臂一般粗細,而少女的玉足完全無法將其覆蓋,索性如同要踩滅煙頭一樣毫不留情的狠狠碾壓起來。
“嘎啊?!”如同溺水者被拖回陸地一般,原本意識朦朧的零頓時又被幾乎要燒斷神經的快感拉回了現實,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重新撿回理智,相反,更清晰的意識也讓少女足底嫩滑冰涼的觸感更加清晰的從肉棒灌入腦中,酥麻的快感從下體順著脊髓一路擴散到全身上下,又重新在小腹累積,升溫...
“怎麼了,大哥哥?難道你是被人這樣粗暴的踩踏也會發情的人嗎?原來剛剛的話只是嘴上逞強而已?其實你是那種只要對方是女孩子就可以發情的,最下流無恥的人嗎?”一邊嘲弄著零,少女不斷地加重著腳上的力道,仿佛即使將肉棒踩壞也不在乎一樣,又用腳跟研磨陰囊,腳趾毫無規律的刺激著龜頭和里筋,而失去行動能力的零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不斷地在少女腳下含糊不清的呻吟著,在少女粗暴而又精准的足技和被淫氣放大數倍的敏感之下,零很快便悶哼著達到了極限,然而就在噴發前的一瞬間,少女卻毫不猶豫的停下了腳上的動作——
“咕?嗚嗚啊啊啊——!!”劇烈的落差感讓零如墮深淵,無法行動的軀體讓瀕臨極限前的寸止和如同附骨之疽般蠶食著零所剩無幾的理智,不斷發出陣陣痛苦的哀嚎。
而少女則是如同看戲般欣賞著零悲慘的模樣,待到慘叫聲逐漸平息時,又重新將小腳落在肉棒上,給予最低程度的刺激,用羽毛般輕柔的聲音對零說道:“現在說出‘我永遠是艾妮大人的奴隸’,我就大發慈悲的允許你盡情的射出來哦❤”
或許是因為過度的快感,零大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艾妮像是想起什麼一樣俏皮一笑:“啊啦抱歉抱歉,忘記將淫氣的濃度調回能讓大哥哥說話的程度了,是我的疏忽呢~”說著,又是一聲清脆的響指,零瞬間感到聲帶又重新歸於自己的控制,而不是只能發出不成字節的嚎叫。
“好啦好啦,快說出來吧?‘我永遠是艾妮大人的奴隸’”少女一臉期待的觀察著零的反應,仿佛是在拆開生日禮物的孩子一般。
而零則是借著這寶貴的休息時間用力將肺里的濁氣吐出,然後不帶感情的看向艾妮——
“你還是自己當自己的奴隸去吧。”
如同被觸碰了逆鱗一般,少女看向零的目光頓時失去了感情,如同注視著將死之人一般,“這樣啊,原本還想著等大哥哥徹底忘記她之後養來做寵物的,現在看來,沒必要了呢。”
一對蝠翼在少女的背後緩緩舒展開來,細長的尻尾從兩腿之間伸出,如同游蛇般輕快的抖動幾下,而小腹上心形的淫紋也妖艷的閃爍著淡粉色的光芒,伴隨著少女紅瞳張開,屋內的淫氣濃度陡然上升,甜美的氣味濃稠的如同蜂蜜一般,粗暴的從零的口鼻灌入,劇烈的催淫效果下,零只覺得暴漲的欲火幾乎要燒穿骨骼,融化意識,想變得舒服,想要射出來,想要被眼前的少女蹂躪.....干渴的聲音從零腦海中的四面八方響起,摧殘著他最後的理智。
“對於你這樣的人來說,小穴似乎有些奢侈了呢。”艾妮冷冷的俯視著零,身後的尾巴悄然從零的大腿一路纏繞向上,一圈又一圈的環繞住肉棒,同時心形的末端伴隨著一陣濕潤粘稠的水聲如同活物的口器般大張著,將絲絲熱氣吹打在不斷開合著的馬眼處,“干脆一口氣用尾巴榨至盡頭吧?”
砰————
毫無征兆的一聲悶響從窗外傳來,緊接著,臥室的窗子應聲破裂,無數碎片飛散落下,蕭瑟的夜風從支離破碎的窗框呼嘯而入,盡管意識已然模糊,但零還是循著聲音的源頭朝窗外望去——
那是與眼前少女別無二致的面容,淡銀的長發隨風搖曳,在清冷的月光下熠熠生輝,無聲的慍怒如火焰般在猩紅的雙眸中靜靜燃燒,少女直視著另一個自己,用接近冰點的聲音質問——
“你在,對我的管理員先生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