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希望號角(上)
“我們該轉移了。”
德拉貢看著地圖。
距離攻陷萊特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期間獸人的數量翻了一番。一千個女俘虜除了幾百個女騎士,大部分人已經變成了沒有什麼玩頭的肉便器了。
此外,帝國——埃爾比公爵的大軍正在萊特頓周圍搜尋獸人的蹤跡,最危險的一次是哥布林偵察兵隔著河看到了帝國軍的騎兵。
“去哪里?”
部落的傑出教師馬穆魯問。
“去希望半島。”
希望半島位於帝國東部海岸,是一塊小的半島和一塊大的島嶼以及無數小島構成區域。人類的稱呼是魔角半島,因為那里生活的是牛人和羊人之類長角的獸人族。
這兩個種族非常聰明,會種地(農業上),會鍛鐵制銅,會建房和造船,打仗會排兵布陣,甚至還會演講、辯論、開公民大會。他們有自己的城邦。
當然,因為和獸人待久了,德拉貢對聰明一詞的標准下降了許多。這兩個種族科技是遠遠遠遠不如人類的。沒有馬鐙(雖然也不需要),沒有玻璃,沒有火藥,沒有大型機械。
原因有許多,主要原因是地形,帝國大陸與魔角半島表面上相連,但是實際上東邊有一個很大的海灣,如同用剪刀剪的一個裂口。所以大陸與半島之間只有十公里是相連,剩余的地方都是海峽,這種峽灣往往多亂流暗礁,難以橫渡。
其次,半島和半島之外30里地群山環繞,高度不高,但是起浮劇烈。車馬難以通行,只有擁有健壯雙腿和高超跳躍力的羊人與牛人可以在山野里縱橫。
“而且我得到消息,帝國的這三個公爵領要對希望半島動手,而我們正在三個公爵領和希望半島的這條线上,帝國那兒肯定是不能去的,那麼只能去希望半島碰碰運氣了。”
德拉貢說。
“你怎麼知道這些情報的,你這幾天又沒出去過。”
“天機不可泄露,你信得過我吧?”
“信。”
“那我們就准備搬家吧,我屠龍冠軍的稱號在那邊也是通用的。”
列奧尼巴達是半島十四城邦最強的陸戰城邦,位於那無望關隘(與大陸接壤的十公里陸地)之間,5年前,半島十四城邦組成的八萬聯軍和帝國的五萬遠征軍於無望隘展開大戰,半島軍在付出慘烈損失之後擊敗帝國軍。但是對於帝國來說,五萬遠征軍只是小菜,一個公爵稍微壓榨一下都能出五萬大軍。
梭雅是半島十四聯邦海戰最強的海戰城邦,位於無望灣沿岸(無望隘東邊的海峽),5年前,在正面戰場失利後,梭雅冒死派出艦隊穿過無望灣,奇襲帝國軍後方大營,導致帝國軍在開戰才損失一萬人而敵人被半數殲滅的大好形勢下不得不回防的情況。隨後半島聯軍前後夾擊,擊敗帝國軍。
兩個城邦上互成犄角,並肩作戰過,理論上應該有著深厚的戰友之情。但是德拉貢和馬穆魯進城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這些梭雅的飯桶!”
“列奧尼巴達的蠻牛!”
“啊咧?”德拉貢和馬穆魯被一名牛人帶往招待所,一路上人們手持兵器,成群結隊地在罵戰。
“梭雅的飯桶們想要用談判的手段解決問題,是在太軟弱了。”
“的確,牛人從來不談判。”
“沒錯,所以我們打算主動出擊,組成奇襲部隊燒了那些領主的城堡。”
“你們也太莽了。就不能取個折中的方案嗎?”
“不行,上次的戰爭已經證明了,我們無法正面抵擋帝國,只能用偏招。況且米哈提德仕將軍已經去世了,沒有人能帶領我們在正面贏得勝利了。”
“什麼?他去世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先別去招待所了,帶我去議事大廳。”
米哈提德仕就是率領艦隊橫渡無望灣奇襲帝國的將軍。
議事大廳里,牛人和羊人分作兩列,僵持不下。
“兩邊聽我一言,我是屠龍冠軍——不死旅團的德拉貢,我有一計可以退敵。”
趁著其他人發帶,德拉貢衝到地圖桌。
“卡地亞拉,巴蒂堡,西柯三個公爵領聯合派出三萬大軍,統帥是西羅士,這個人我熟,他的戰法是用重騎兵衝臉,打亂敵人陣型後派出雙手劍士衝進來無雙。因此我特地從古籍里掏出來了一個戰法——名為口袋陣。”
德拉貢瘋狂擺弄兵模。
“是這個樣子的,敵方是個衝擊力很強的將領,他無論用騎兵衝擊還是用步兵衝擊,我們必然後退,但是只要我們的兩翼還在原地,沒錯,我們的兩翼被放置在山地上,那地方不容易受衝擊。我們就能把他們團團包圍。敵人的隊伍里混有很多農民兵,他們非常容易受驚,在密集的包圍圈中,他們會把恐懼傳給其他人,最終導致全线潰敗。好了我的計劃說完了。”
下面沉默了一會兒。
“這不就是米哈提德仕的戰術嗎?”梭雅的將軍——羊人卡雷斯說。
“沒錯,在那次戰斗中,你們無意識地把中軍凹陷了下去,而兩翼卻紋絲不動,於是米哈提德仕率領一萬水軍從後側包圍,大大的打擊了敵人的士氣。”
“你憑什麼認為敵人的主將會這麼攻擊?”列奧尼巴達的將軍薩米拉說。
“要我來說說敵人的構成嗎?敵人有5000騎兵,用來衝擊正面,10000名大劍士,用來斬殺我軍,15000名農民兵,用來構成戰线和干一些其他雜務,以及1500隊底密斯賜福劍隊——這是西羅士的標志部隊。這些情報應該是連你們都知道的。”
“……”
“把市民和軍隊們召集起來,無論是列奧尼巴達的還是梭雅的,我要發表公開演講。”
每個城邦都有一個中心廣場,那里是城鎮的中心,用來發布演說和進行辯論。
“各位列奧尼巴達的市民,梭雅的市民們——我是屠龍冠軍,不死旅團的德拉貢。”
下面一片淅淅索索,德拉貢的名聲在獸人中威名遠揚,能親眼見到他講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我相信各位市民們,都了解希望半島的歷史。一千年前,我們——勇敢的羊人和牛人,趕走了賢王的統治,那些人自稱哲思族,卻四處的殘暴的劫掠外邦人作為奴隸,將男人供他們勞役,女人供他們淫樂,而我們一族,也曾經是他們的奴隸,直到我們勇敢地、把他們趕出無望隘,獲得了自由、民主和家園!”
這段話在馬穆魯聽起來完全就是廢話,但是卻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我們廢除了奴隸制,我們真正的實現了民主共和,我們比那些關外虛偽的哲思族後代強上不會到多少倍!”德拉貢開始游走,這是演說家的技巧,“現在他們又在虎視眈眈,想要變回奴隸主,這種事情,難道我們允許嗎?”
“不!!!!!!”地下是一片怒吼。
“但是!”德拉貢話鋒一轉,“僅憑一城一邦,難道就能守住希望半島嗎?敵人的盔甲能讓沙漠一片雪白,他們長槍如同移動的森林,他們的大炮能塞進十個壯漢。”
先抑後揚,演說家的技巧。著實給主戰派潑了一盆冷水。
“難道我們就只能束手就擒嗎?未必!敵人雖然裝備精良!但是他們都是一觸即潰的軟蛋!他們只配被我們殺戮,他們的妻女只配尖叫著被我們凌辱。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你們就能享受著殺戮盛宴,然後把他們的妻女按在地上,抽插出血!”
擺出可以用來煽動群眾的干貨,這是演講的核心,也是高潮。
“合眾為一!城邦萬歲!”最後是喊口號。
“合眾為一!城邦萬歲!”“合眾為一,城邦萬歲!”,一石激起千層浪,全城二十萬牛人都在呐喊。
“水水水!”德拉貢跑到後台,開始瘋狂找水。
“進了城邦,就要習慣用葡萄酒代替水。”卡雷斯遞上一杯葡萄酒。
“預祝勝利,指揮官。”薩米拉恭敬地說。
“好,那我有幾千名肮髒的裸獸人(無毛獸人)在城外等著,能不能……?”
“不能!”“滾!”
城邦人一向來熱愛干淨,和無毛獸人不共戴天。
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兩個城邦一共四十萬人,一共抽出了八萬大軍,這種動員比,在人類世界應該是高的不得了的。
然而這些人里面,有相當數量是從沒打過仗拿著木槍來湊數的。至於其他人,裝備也是參差不齊。城邦里沒有職業軍人,打仗都是大家各自拿各自的兵器,眾籌糧草參戰的。
德拉貢第一件改革,整合武器,重新布置戰術。
“只要兩萬人,一萬牛人一萬羊人。剩下的人去守山地。”
“但是,這樣子我們的人數就比不過他們了。”
“韭菜再多,也只能被人收割。”
雖然被罵做韭菜讓尚武的列奧尼巴達人很不開心,但是想想也有道理。
其次,城邦軍的武器很差。需要揚長避短。
列奧尼巴達的鎧甲是青銅的板條甲,縫隙很多,長劍一扎就進去了。有很小一部分是肌肉甲,勉強抵達人類的平均水平。梭雅的鎧甲幾乎都是輕便的亞麻甲,,防護很少。最重要的是,因為兩族的體型不同,鎧甲不通用。
列奧尼巴達善於使用圓盾和長槍。梭雅人擅長使用短劍和投矛,而梭雅人的盾牌十分奇怪,投矛排在在內側,插滿八只投矛時,圓盾會變成可以遮蔽大半個身子的長方形塔盾。而他們的右手腕上有一根皮帶,投矛的尾部可以把這根皮帶撐得長長的,像彈弓一樣把標槍投出去。
這樣的話兵種配置就明了了,列奧尼巴達的牛人們前排穿肌肉甲,後排穿板條甲,攜帶長槍,圓盾和短劍在前面阻擋騎兵。梭雅的羊人們攜帶圓盾、標槍、短劍,穿亞麻甲,在後排輸出。
剩下的人在山上隨便干點什麼。
之後是布置戰場,因為是主場作戰,德拉貢有選擇戰場的權利,他召集了兩城的所有工匠,准備了一些小禮物。
然後發動十幾萬農民,在戰場上挖了幾條反騎兵壕。士兵可以把全身埋進去,騎兵除非下馬才能捅到這些人,而下面的士兵可以用長矛捅沒有披甲的馬腹。
敵人除了農民兵,其他的隊伍幾乎都配備有鎖子甲和板甲,城邦軍的鐵劍是砍不穿的。因此德拉貢請鐵匠給他兩千人的獸人部隊打了人手一把的錘斧,專門用來攻擊重甲。
人事已經盡了,接下來是知天命了。
帝國這邊。西柯大公國首都。
西柯大公——德拉基三世,臉色凝重,他的手掂在象棋的車上,思考了一會兒又放在騎士上。
坐在他對面的是名將西羅士,他穿著一身鎧甲,把頭盔抱在膝蓋上。
她的夫人——天才軍師,德拉基三世之女,勝利公主維姬,站在西羅士身後,在他耳邊竊竊私語。
她金發及腰,帶著波浪卷。棕色的瞳孔溫柔如水。帶著長長的頭紗穿著白色亞麻布織的長袍,露出肩膀、腋下、腰側、大腿外側結白的皮膚。內部真空,巨大的胸和露頭清晰可見。腰上有雕刻復雜的金屬掛件,拖著兩匹白布遮住私處,還掛著藍色的、代表西柯大公國王室的刺劍。帶著兩只白色的長露指手套。
“走皇後。”德拉基三世終於落子了。
“將軍。”德拉基用相吃了皇後。
“誒,女兒心里有了外人,就不幫著老爹。”德拉基三世感嘆。
維姬捂著嘴偷笑,西羅士剛剛的勝利全是維姬暗中操縱的。
“啊,都這個點了,塞西莉亞也該從神學會里出來了,我們走吧,親愛的。”
“旗開得勝,西羅士。”德拉基三世說。
“包在我身上了,岳父大人,我一定會幫您一雪前恥的。”
德拉基的臉上有些不悅,因為第一次無望隘大戰就是他指揮的。
五芒教是帝國最權威的宗教,帝國的統治階級大部分都是信仰五芒教的。
真理神學會是一種教團內神官們內部學習的會議。
安潔莉婭——維姬和西羅士的小女兒,帶著神官們特有的藍白色寬大的帽子,上面賢者一個紅色的五角星,長直的金發貼背,寶藍色的瞳孔,領口鑲著圓形的紅寶石,里面是藍色高開叉的戰袍,兩道藍色長布條從肩膀披到膝部,遮住了私處,但是依然可以看到黑色的燈籠褲。穿著黑色過膝襪和白色長靴的雙腿從戰袍兩側的開口中露出。披著白色披肩和有著寬大袖口和華美蕾絲花邊的立領大衣。
“我們必須要把五芒星交易和帝國實際結合。要認識到‘大同盛業’的根本任務和主要阻礙。”
安潔莉婭握著法杖,在講台上,下面是一些年齡比她大,有的甚至白發灰須,但是無論是神學造詣、還是教銜都不如他。還有大批不選這門課的男學生站在教室靠牆的位置,如果湊近看可以看到他們襠部不正常的凸起。
安潔莉婭只有14歲,但是卻異常的虔誠,據說她曾經得到了神的啟示。受到了神的旨意,她溫柔體貼、純真善良,是萬中無一的聖女。
“米德海同學(安潔莉婭的姓氏,也是德拉基三世大公的姓氏)講的很好,但是我們現在要下課了。”地中海的大講師走上講台,順手蹭了安潔莉婭的屁股一下。當然,純真善良美麗的安潔莉婭並沒有注意到。
“真理要與實踐相結合,而且馬上安潔莉婭就要去魔角半島實踐真理去了,大家為她獻上祝福吧。”
“爸爸,媽媽。”安潔莉婭向父母撲了過去,她一直很愛著這個家庭。
維姬接住了她,母女二人親昵地抱在一起。
“今天有沒有讓同學們更加虔誠呢?”西羅士問。
“沒錯,感覺又向至高神更近一步了呢。”安潔莉婭開心地回答,“我們去看姐姐嗎?姐姐也一起去嗎?”
“沒錯哦,她可是主力呢。”
兵營,訓練場。
賜福雙手劍士按對來算。相愛的兩人,男人執雙手大劍,女人持武裝劍和匕首,共同殺敵,因為據說一個人在愛人面前會表現著相當英勇、毫不退縮。也符合教義中女性和男性擁有相同的力量的教詣。
賜福劍士隊的隊長——斯雷戈,穿著皮革布甲,帶著全罩頭盔,帶有胸甲護肩護腕護膝護腿。賜福劍士為了保證靈活,並沒有穿一般大劍兵的重甲。
他揮舞這長劍,如同風車一樣殺入假想中的獸群,而一位金發女性緊貼在他的身邊,保護他的死角和盲區。
這是他的未婚妻,西羅士和維姬的大女兒——克麗絲蒂。克麗絲蒂18歲,比妹妹大四歲,金色短發,深藍色的瞳孔。當著藍色的發箍,內部是藍色的立領襯衣,胸上開口,露出乳溝,邊緣有華美的蕾絲,灰色白邊的短褶裙,黑色過膝絲襪,黑色長手套,這些被神祝福過的衣物,神會保佑穿戴者免於刀劍利刃所傷。同樣裝備著白色的胸甲、護肩、護腕以及腿甲,和男性的黑色配色不同,女性的護甲上鑲著金色的花紋,也是神的力量的投射,可以讓邪惡的敵人產生畏懼。
“我說,斯雷戈,我們什麼時候練習合體劍技啊?”
克麗絲蒂和妹妹安潔莉婭不同,她性格活潑,開朗大方。
“練合體劍技可以增強實力嗎?”斯雷戈說,他的性格和克麗絲蒂恰恰相反,沉默寡言、內向陰暗。
“當然可以啦,大家都練過了,就我們沒有練。”
所謂的合體劍技,就是男女劍士一邊做愛,一邊戰斗,可以使戰斗力大大加強。但是因為這種東西太不文雅了,所以上頭不提倡。
“好,那我們排上日程吧。”
斯雷戈是一個性冷淡,兩人真心相愛、情投意合,但是卻從來沒有做愛過。
“噗,你懂合體劍技嗎?”
“並不懂,反正到時候你教我好了。不過你爸來了。”
“小夫妻感情很好啊。”維姬微笑地說。
“這個木頭腦袋太愚了,怎麼把他提拔上這個位置的。”克麗絲蒂裝作不屑地說。斯雷戈沒有反駁。
斯雷戈出生農民,的家人都被獸人所殺,三個姐姐當著他的面被獸人強奸。他死里逃生後,獲得名將西羅士的提拔,和貴族一起拼殺在最前线,最終獲得現在這個位置。不過他不在乎名譽地位和權力,他只想把獸人斬盡殺絕。
“斯雷戈作為男人,愚鈍是正常的,而你作為他的妻子,要用自己的敏銳去幫助他。”西羅士開始講大道理。
“是是是。”克麗絲蒂假裝不耐煩,其實她和斯雷戈關系好著呢。
而安潔莉婭一直躲在媽媽後面,看著斯雷戈。她一直暗戀他。
斯雷戈因為社交障礙,插不上家庭對話,往四周瞥了一眼,正好和安潔莉婭對視。安潔莉婭受到驚嚇,立刻低下頭把眼神避開。
“安潔莉婭也一起去嗎?她太小了吧?”斯雷戈問。
“啊……對……對……我會努力的……作為神官!”安潔莉婭羞的滿臉通紅。
“不,她太小了,不會拖我們後腿嗎?將軍。”
“你……你……你……哼”
“安潔莉婭雖然小,但是已經可以施展惠及萬人的聖彌撒了。還有,叫我岳父,別叫將軍,太見外了。”
“是,岳父將軍。”
德拉基三世看著城堡下的一家五口。
王子——麥克尼從陰影中出現。
“計劃已經准備就緒了,如果再不把她除掉,這個魯莽的西羅士就要帶上王冠了。”
“真是可惜,早知道就不應該入贅這個女婿。”
通往列奧尼巴達的路不止一條,因此戰場選擇很重要。
城邦軍列陣在兩山之間,與其說是兩山之間,還不如說兩座森林之間。
希望半島的森林里有一種樹,根會劃分成帶刺的細長條長到地上,卷成一團,差不多灌木大小,動物會被這種根須纏住,然後慢慢綁緊,拉入地里成為養分。這種食人樹名為——人頭木,這個季節正是人頭木生長最旺盛的季節。森林里遍布這種帶刺的藤蔓。讓德拉貢想到了以前見過的反騎兵的鐵絲網。
兩座森林除了釘住戰线兩翼,還可以提供視野。
德拉貢打賭,敵人不會故意漏下自己這只大軍直取列奧尼巴達,因為這樣子當城邦聯軍集合起來時,帝國軍三萬人的先遣隊就只能被動防御了而不能突圍了。
敵人開始出現在地平线,的確是鎧光赫赫,一片銀海。而城邦軍這邊多用青銅護具,一片橙黃色。兩軍分隔明顯。
之前兩翼傳來消息,敵人的輕騎兵准備攻山抄邊,在付出十幾人的傷亡之後撤退。
那麼接下來就是衝正面了。只要第一波衝擊撐住,那麼接下來就會稍微輕松些。
德拉貢騎著座狼,在羊人和獸人之間跑。他直屬的裸獸人部隊披著黃銅甲,守在反騎兵壕里。
“第一波守住!”牛人將軍薩米拉混在方陣中,大喊,城邦軍沒有特別給將軍指揮的位置,將軍們都是混在方陣中的。這種指揮系統非常原始,但是指揮官可以很好地掌握戰場,提升士兵士氣。
對面的陣型有變化,估計在給重騎兵和具甲馬著裝。
敵人第一波果然是騎兵衝鋒。
“拉繩!”德拉貢下令,命令一列接一列的外傳。
兩翼的士兵拉起了幾條繩子,這樣子前三排受到騎兵衝擊時,可以靠在繩上把力量傳遞出去。這是德拉貢獨創的。
“結陣!”
前排的牛人下蹲,長矛往上指,第二排用盾牌蓋住第一排,長矛平指。所有人都把左腳踏在一根打入地下的矮木樁上,以此借力。
“親愛的,旗開得勝。”
西羅士穿著板甲,頭上擦著指揮官的羽毛。維姬離開指揮戰車,掀開他的頭罩,親吻了自己的丈夫。
“五芒星的智慧與你同在。孩子們都好嗎?”西羅士撫摸著維姬的頭發,兩人深情舌吻,周圍還在整裝的騎兵都不好意了。畢竟在板甲里勃起是很痛苦的事情。
維姬走後,西羅士翻身上馬,穿著30公斤的板甲靈活自如,根本不需要人扶。
“弟兄們,”西羅士舉著劍,“打完這戰,你們回家都是英雄,漂亮姑娘都等著嫁給你們。也不用像這樣干羨慕我了。”
“哈哈哈!”“怎麼可能啊,馬才是我們的老婆。”“將軍您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年輕的騎士一陣哄笑。
狼騎兵傳來情報,敵人的重騎兵已經組成了鍥型攻擊隊,最前端的騎兵是穿著60公斤板甲、鎖子甲、棉甲的超重甲騎兵,這種騎兵必須要被人吊到馬上,馬也是一次性的嗑藥馬,鱗甲把馬從背到腳全部蓋住,內部還裹了一層板甲。牛人的木杆長槍恐怕一碰就斷。
五千騎兵衝鋒,大地震怒,要是一般人類面對重騎兵集群的衝鋒,早就被震的腿軟就連逃跑的勇氣都沒了。
這種上百公斤的大鐵錘全速砸在人身上,哪怕是2米多高的獸人都會飛一地。
所幸德拉貢准備了一些小禮物。
在1000米到200之間是大量陷阱,比如糞槍大坑,用木板和細土偽裝。騎兵掉進去雖然摔不死捅不死,但是日後極大可能死於感染。還有毒蟲大坑,毒蟲會從板甲的細縫里鑽進去,必死。而且運氣好的話一個坑還能埋不止一個騎士。
之後是捕獸夾,因為城邦里面生產不出彈簧,於是德拉貢稍作改進,變成了依靠馬蹄踏擊的力量來拉動夾子,雖然卡不住馬腿,但是足以讓戰馬失去戰斗力,再者,這種固定在地上的夾子可以重復使用。
兩百米之內,羊人開始投鉛球。標槍無法穿透板甲騎士,但是鉛球可以把他們打下馬,落馬的騎士就算穿著再厚的甲,也只有被後排的騎兵踩踏至死的份。
還剩30米,騎兵的衝擊力已經減弱了不少,但是依然銳利。
“起拒馬!”
後排的人開始拉一根埋在土下的繩子,一排鐵質的拒馬從土里立了起來。前排的騎士來不及停下,連人帶馬翻了過去。幾百公斤的超重甲騎士倒在地上,在長矛陣前成了一輪城牆。
重騎兵不懼怕拒馬上的利器,但是因為負重也沒法越過拒馬,大部分都人仰馬翻,成了長槍陣的城牆。
但還是有不少騎兵衝了過去,撞破了前三層槍兵。木杆槍果然噼里啪啦斷成一片,牛人只能爬出鐵甲鑽進馬身甲砍馬腿。
不少丟了戰馬的騎士拔出武裝劍步戰,唯一打敗他們的方法就是把他們打昏或是頻繁攻擊板甲的縫隙,直到捅穿里面的鎖甲。
兩邊的技術相差千年,獸人的體能優勢已經彌補不了了,5000騎士很快衝穿了七列的長槍陣。
長槍陣後面是戰壕,許多騎兵一個不注意就掉了下去,畢竟全罩頭盔視野狹隘。
手持匕首的哥布林成了反騎兵主力,他們在戰壕里,從死角偷偷靠近,跳起來用匕首刺入眼縫,一招致命。
而戰馬在羊人的陣地上已經沒什麼用了,獸人窩在戰壕里,可以直接捅沒有保護的馬腹。
遠處,敵人的步兵正在接近,如果不快點打退騎兵重整陣型,戰斗就直接結束了。
德拉貢和馬穆魯拔出了短劍,一起加入戰局,不過幾乎沒有砍死人,也沒被砍到。每個板甲騎士身上都被四五把武器同時砸著,根本沒有機會一一還擊。
“逮到你了,人類叛徒!”
西羅士已經下了馬,他把自己的馬給了兩個傷員。手持劍盾衝向德拉貢,這兩人在獸人堆中太顯眼了。
德拉貢躲過兩劍擋住三劍還了一箭,被盾牌震麼地手臂發麻。
“迪克南!”
“WAaaaaa!”一聲銅甲的迪克南雙手持狼牙棒,打在西羅士的盾上,西羅士飛了出去,盾牌被打變形,整個貼在狼牙棒上。
“WAAAAA!!!!!”迪克南接著衝了上去,用狼牙棒打飛兩個衝過來的板甲騎士,但是被西羅士一劍砍中大腿,然後再一劍對著跪下的迪克南的脖子。
“滾!”
馬穆魯一腳踢在了西羅士的頭盔上,把迪克南救了下來。
“?兩個人類叛徒。”
馬穆魯握住長劍劍身中段,隔開西羅士的劍擊,劍風直逼西羅士腋下要害。
作為治安騎士,制服叛變的重甲士兵是必學技巧。手握劍身可以使劍更准確地刺入要害。
西羅士還是躲了過去,馬穆魯繼續近身纏斗。
德拉貢扶著迪柯南站起來,戰斗的場面似乎有些好轉,大批的騎士拖著骨折的手腳離開戰場。重甲騎士雖然死的少,但是傷的多,最重要的是戰馬還都交代在這兒了,根本沒有能力組織第二波衝鋒。
西羅士分心之時,馬穆魯一劍柄撞在了他的下顎上,頭盔飛了出去。
德拉貢衝上去撿起頭盔,拋給一個牛人,讓他高舉頭盔。
“敵將西羅士已被斬殺!”
所有人都看到了染著血(幾乎都是獸人的),插著高高的紅色羽毛的頭盔。
“敵將西羅士被斬殺!”獸人們高喊著撲向騎士。而騎士們不約而同的後撤,一開戰主將就沒了還打個屁啦。
西羅士呆呆地看著戰局,對德拉貢傳去一個“棋逢對手”的目光。然後持劍一路砍出戰陣。
獸人損失了五千多人,而包括被踩踏死的騎士,帝國只損失了一千人。
“快重整陣型!”
兩翼山地的部隊派出了大量的士兵來到剛剛收到衝擊的方陣,換上死者的盔甲拿起死者的武器,讓戰线始終有不多不少的兩萬人。哥布林進行收屍作業。
帝國那邊,騎士們向“死而復生”的西羅士下跪謝罪。
“都不必了,沒什麼大關系,這是敵人的伎倆。”西羅士解開鎧甲,安慰他們。
而維姬從遠處飛奔過來,一把抱住西羅士。
“喂,不用這麼激烈吧。我剛剛可是戰敗了。”
“你知道嗎?剛剛嚇死我了。”維姬眼角盈著淚光。
“別瞎想了,我怎麼可能死呢?”西羅士用手指玩弄著維姬的發梢,“就算我死了,你也能帶領他們贏得勝利,接下來的計劃想好了嗎?”
“別說話,吻我。”
“日了狗!有這力氣為什麼不去對付蒙革利人!”德拉貢使勁地給迪克南包扎,傷口很深,估計迪克南要下場了。
“好歹第一輪衝擊擋住了。”羊人將軍卡雷斯說,他正在清點標槍。
“我希望你們准備了足夠的地牢。”德拉貢說,“那對賜福劍士有一半是女的。”
“我們正好要趕上祭祀,全部把她們拿上玷汙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