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莊園主貴族,並不在由皇帝陛下親自冊封的正式貴族之列。
這些被帝國默許存在的地方豪族,只以古老的世襲貴族名義,在某些荒僻偏遠的地區實行半封閉式的獨裁統治。
莊園主貴族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幾千年前的戰國時代,由於當時大陸豪傑並起,曾出現過不少由諸多公國聯合組成的聯合王國。貴族們都在戰爭中獲得了大片土地,他們往往選擇在肥沃的耕地附近建立起自己的城堡,然後使用奴隸並雇傭農戶耕種土地。
在以貴族城堡為核心的莊園里,除了從事耕種的農民,還有少量的木匠、鐵匠、甚至還有釀酒師,可以生產人們基本日常生活所需要的絕大部分物品,無異於是一個獨立的小王國。
毫無疑問,莊園主就是這個小王國的最高首領,他對莊園中的奴隸和農戶擁有生殺大權。
其實當初皮埃爾•恩格勒曼茲的親衛隊長巴爾德父子,就經營著幾個這樣的小農莊,只是他擁有的農莊規模遠不如這些占地數千頃的大莊園主。
然而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商業跟稅收逐漸成為了貴族們的主要收入,莊園主貴族逐漸成為被人們取笑的對象,只有在比較荒僻的地區才留有一部分。
這些擁有私人軍隊的鄉下豪紳,頭上頂著一個個顯赫的貴族封號,在當地農民的眼中也許擁有國王一般的權勢,但是在我眼中,他們不過是一些擁有鋒利爪牙的土狼罷了,就算徹底毀滅他們的家族,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們既然想要殺人搶掠、奪財劫色,那麼我也就只有以牙還牙,報以顏色了!”
這回我不親自指揮軍隊進行報復行動,而是交給最合適的弗拉哥沃兄弟來完成,畢竟屠殺阿魯哈薩托悍匪及其爪牙,可是這兄弟倆最喜歡的工作。
突擊審問完俘虜後,兩兄弟已經對各個莊園的防御和守衛情況了如指掌,他們摩拳擦掌,帶領部下朝自己選定的進攻目標進發。
預料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是一場血腥屠殺,我示意蜜雪兒可以關掉鷹眼術了。我倒是無所謂,但是讓她一個小女孩目睹那些血腥場面,是會給她的心靈造成很大傷害的。
不過蜜雪兒的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
“請主人不要在意我!主人身為指揮官,必須盡可能知道每一場戰役的全過程對吧?主人在這個時候,只需要把我當成一件能代替你雙眼的工具就好了。主人應該關注的是戰場,而不是蜜雪兒本人,如果為了照顧蜜雪兒的感受而讓主人錯失了戰場上的重要訊息,那就太得不償失了。”蜜雪兒神色堅決地說,似乎為了讓我放心,她又很輕松地笑了一下,接著說道:
“而且,蜜雪兒對這些其實早就已經習慣了呀,如果畫面太可怕,回頭我努力忘掉就是啦。主人你是不記得了嗎,我可是游牧民的偵察兵啊,我學習鷹眼術的目的,本就是為了給族里的戰士們提供戰場上的訊息,就算當初我沒有跟主人走,我也早晚要面對戰爭,早晚會目睹流血和殺戮的啊……”
“蜜雪兒……”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我本來只是想用蜜雪兒的鷹眼術來獲取敵情,並不想讓她參與戰爭,更不想讓她看到血腥殺戮。可事實卻是,盡管我自認為將她保護的很好,但還是在有意無意間讓她目睹了很多殘酷的事情。
但是蜜雪兒卻把這一切都默默承受住了,沒有被壓垮心智,正如她當日承受住了自己哥哥的背叛和死亡那樣。
是啊,這個經常被我忽略的女孩子,內心其實遠遠比她的外表要堅強啊!
不可否認,這些有著幾百甚至上千年傳承歷史的莊園,防御設施還是相當完善,尤其是那個聯軍首領,有著世襲伯爵稱號的家伙,竟然擁有一座典型的軍事要塞!
這是他祖先留下的古老城堡,厚重結實的城牆是由花崗岩堆砌而成,角樓上密布著狹小的弩箭射孔,如果沒有重型攻城器械,即使是以十倍的兵力強攻,也很難撼動這座小型要塞!
城堡里面還有儲藏糧食的大型地窖,提供飲用水的多眼水井,即使是遭到長期圍困,也能夠堅持幾年時間。
可惜這里太久沒有經歷過戰爭,精銳的戰士也都被城堡主人帶走,剩下的守衛都是老弱病殘,警戒十分松懈。
弗拉哥沃兄弟的偷襲軍隊打著死去伯爵的旗號,亂騰騰衝到城門下,城門守衛才充滿疑慮的向下喝問:“怎麼只回來了這麼點人,發生什麼事情了?”
城下軍隊中衝出一個騎兵,城門守衛認得這個人,他是跟伯爵一起出征的一名貼身近侍。
這名近侍焦急萬分地朝著城堡上面喊道:“快開門,伯爵大人不慎墜馬,受了重傷!”
“天啊,怎會發生這種事情!”
城門守衛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偷襲這座城堡,他看到隊伍中有一輛拖板馬車,上面似乎躺著一個蓋著被子的傷員,就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城門,滿臉焦急的帶著幾個衛兵迎接了出來,想要第一時間向家主表示他的忠誠。
可是,迎接他的卻是鋒利的刀鋒。被子突然被掀開,偽裝成伯爵的嘉兒揮舞大斷刀,看守城堡大門的衛兵們紛紛脖頸濺血,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
就這樣,偷襲的部隊利用投降的俘虜作為向導,順利打開了城堡的大門。
帶隊的卡洛斯第一個衝過了吊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狂熱,瘋狂吼叫著:“衝啊!殺光這群助匪為虐的狗種!正義必勝!”
城堡中的衛兵會被留下來,本來就是因為他們是無能之輩,其中即使有零星抵抗,也只會讓虎狼一般的戰士更加興奮。尤其是那些原本屬於“報仇者”的勇猛士兵,他們怪叫著追殺狼狽逃竄的衛兵們,用沉重的鐵錘將他們砸成肉醬。
當最後一個衛兵倒下後,殘酷的殺戮開始了,戰士們仔細搜查城堡內的每一個角落,任何穿著貴族服飾的男性都被毫不留情的斬殺。
“我都這把年紀了,求您饒我一命吧!我可以把這里所有的錢都送給你!”
一個老貴族顫巍巍的打開緊鎖著的櫃子,向衝進他房間里面的武士展示他的財富,里面是放得整整齊齊的大量金幣,他希冀能夠用這筆可觀的財富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那名武士連瞧也沒瞧那些金幣,就獰笑著向他揮動了手中的長刀。
“噗哧!”
老貴族的頭顱帶著一抹血光掉落在地面上,鮮血噴出半尺多高,濺得雪白牆壁上面一片血汙。
“老家伙,你都知道命比錢重要,老子又怎麼敢要錢不要命呢!”
武士神情不屑地往地上唾了一口,在老貴族的屍體上胡亂蹭蹭刀上的血跡,隨即向下一個房間搜索過去。
而拿著帳簿的書記官在接到他的報告後,很快就帶領著幾個懂算術的助手進到這個房間,仔細統計登記並收起所有的財物。
在城堡的其他房間里面,類似的場景也正在上演。
“放過我的兒子吧,他才十五歲,還是一個孩子!”
一個風姿韻美的貴婦人,梨花帶雨的撲倒在另外一名武士面前,她有意無意裸露著自己豐滿柔膩的酥胸,裙子下面更露出來一截渾圓雪白的大腿,想要轉移這名屠夫的注意力,為自己的兒子贏取一线生機。
可惜她的兒子卻沒有半點保護母親的勇氣,那名年輕的貴族正翹著屁股拼命向床下鑽去,仿佛那里是一個安全的所在。
武士目中閃過一絲好色的光芒,然而他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猶豫,鋒利的長矛穿透了床板,將那名年輕貴族釘死在床下。
緊接著,他召喚過來兩名同伴,將這個嚎叫哭罵的美貌貴婦架了出去。
“哼!你的孩子只有十五歲,但是俺被你們這些土匪殺掉的兒子可還不到十歲啊!”那名武士望著美婦的背影惡狠狠地道。
無論是面對金錢或者美色的誘惑,弗拉哥沃兄弟麾下的這些戰士們都視若無睹,冷血無情地揮動著屠刀,清除著這個古老家族的男性成員。
這些死去的貴族們根本不知道,這些戰士的人生大多都是被阿魯哈薩托匪幫毀掉的,他們都是背負著地獄般殘酷的經歷,才決定跟隨弗拉哥沃兄弟為自己的親人朋友報仇雪恨的,對悍匪的仇恨已經刻入他們的靈魂深處,不管是金錢還是美色的誘惑都不足以平息他們心中的怒火,就如同他們的長官弗拉哥沃兄弟一樣,他們面對與阿魯哈薩托匪幫有關的人絕不會有絲毫憐憫!
殺戮跟掠奪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有價值的財物都被上繳到了軍需官那里,美貌的女性都被女兵集中看管。
最後,城堡內部的每一個角落都被澆上火油,熊熊烈火將把這個家族留在世間的榮耀徹底焚燒干淨。
其余幾處遭到血洗的貴族莊園也都呈現著同樣的殘酷場景,所有的貴族男性都被斬首焚屍,所有的貴族女性都被當作女奴帶走,這些家族數代積蓄的黃金與珍寶都被掠奪一空,貴族們居住的堅固城堡和豪奢莊園都遭到徹底毀滅。
被這些貴族世代奴役的農奴們算是樂壞了,他們朝不保夕的苦難生活算是從此結束,再沒有人會騎在他們的頭上作威作福。
普通農戶家的漂亮女孩也不用再提心吊膽,她們不會再被強行徵調到城堡里面做女仆,讓那些貴族老爺們輪流玩弄以後,再當作物品一般賞賜給凶殘粗魯的部下。
這一天也許會被這個地區的人們定為狂歡節吧,不過我倒並不很關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