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的序言很重要,以前一直沒有考慮過,到後來才覺得有多腦抽,
在很久以前就默默關注魔物娘圖鑒,主要還是貼吧,一時驚為天人,後來通信發達,在百度有了自己的賬號,起初傻傻的不點關注,拒絕新事物,再後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一點點接受。
當初看到設定的時候,內心確實糾結,但是接受了之後加上自身步入社會,面對社會的毒打,終於……
我想寫一本書,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滿足自己。作為一個合格的LSP我想寫的依然是H,本人只有初中水准,並不想寫什麼深仇大恨,多麼晦澀難懂,我也寫不了。
魔物娘圖鑒外傳一的“你”就是一張白紙,健康老師設置這個人物,就是為了[創作]嘛,所以我才會選擇這個人物。
身世經歷不需要多麼轟轟烈烈,也不用和人拼爹,平常小市民就好,智力也不需要多麼NB,他只是個凡人,況且我也只是個平常大眾,寫不出多麼優秀的人設。
只是想要抒發心中唯一一點“感覺”或者說“感動我自己”
當然要說最想也是最奢望的部分,就是希望他能有《聖徒》主角的一半,那種失去一切依然可以保持良好心態和愛人保持本心的去過新生活,我寫文也想這樣,順暢時大灑筆墨,不順時勉強續之……
那就是,珍惜當下,珍惜擁有,好好活著,好好享受!
我只是個喜歡魔物娘的LSP。
序章2
泰拉世界的歷史無疑是一副波瀾壯闊的瑰麗畫卷,其中有精靈們珍藏在聖所的《憐聖歷》,巨龍們口傳的《霸穹歷》,甚至還有矮人們在山體上雕刻的《望岩歷》,凡此種種,展示了一個個文明的崛起和毀滅,各自的記載中文明之間縱橫交錯,無休無止。
其中最權威的可信記載,是教團根據神族口述所編寫的史書,根據對其中信息的研究,一切的開始是伊始紀元。
伊始紀元記載泰拉是由主神的一點靈感創造的,用他不可思議的想象力和執行力構成了這個世界。
生靈們由此而來,之後繼承初代主神意志的眾神們,用他們的力量再對這個世界加以完善和改良,包括對種族的再創造和進化。
那是一個奇特的年代,無數的種族不斷的被眾神制造出來,在泰拉世界中自然競爭,相互進化,繁衍和消亡,最後誕生各自的文明雛形,創造他們的眾神在一旁觀望著,偶爾會降下神跡指引一下迷茫的子嗣。
伊始紀元持續了多久?
根據眾神給予人類的信息記載,從主神創世之後,眾神自行摸索的時代大約持續了一萬八千年。
在這段時間里,伊始紀元的生靈們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充滿了好奇與敬畏,面對著指引他們的眾神自發組建了相應的信仰團體。
而第一個文明的誕生,預示著伊始紀元終結,第一紀元開始……
那是一個瘋狂的年代,因為眾神創造種族時想法的差異,制造材料的不同,那些熊孩子用眾神賦予的天賦開始了作死行為,世界的文明變得一團糟,戰爭開始大規模出現,這一切的發展與眾神教導的美德背道而馳。
這時眾神偶爾降下的神跡只能短暫的平息種族間的戰爭,讓文明可以穩定前行,盡力挽救著這一切。
然而很多熊孩子可不領情,在他們看來只會說教,不會插手的觀察者跟其他弱小的種族沒有區別。依舊仗著自己強悍的力量恃強凌弱,毫不留情的毀滅那些弱小的種族,然而就在他們繼續為了各種理由互毆時,例外發生了……
[魔王]
沒有人知道它是怎麼來的,流傳下來的種族關於第一紀元的記載大都殘破不堪,也都羞於提起。眾神只說它來自黑暗,位於魔物的頂點,帶領它們,以吞噬生命為本能,破壞其它文明為目的,毫不停歇的毀滅著泰拉的一切。
而它的出現代表著第一紀元的結束,泰拉上的種族也由內斗逐漸轉變為對魔王的戰爭。
第一紀元持續了1600年,第二紀元開始了。
起先那些世界上的種族對魔王不屑一顧,甚至對立於魔物頂點的說法嗤之以鼻,某一個國家還用這個為借口進攻教團所在的國家。
然而很快他們就後悔了。
魔王可以和臣服它的生物建立魔力鏈接,讓那些從屬擁有它的魔力性質,那些從屬就是神族說所的[魔物],它們身上特有的魔力會把它們所在的土地改造成魔界,在魔界中除了它們,其他生命無法生存,呆的時間久了,被沾染上魔力還會受到影響,性格行為會有意無意的向魔王靠攏,運氣不好就會變成新的從屬,就算將魔界棄之不顧,用不了多久魔界也會誕生和當代魔王相應的魔物。
第一只史萊姆為魔王傾倒時,文明種族們沒有在意,史萊姆而已,惡心又毫無意義的種族。
第一只地精被魔王折服時,文明種族依然沒有在意,地精而已,弱小又毫無尊嚴的種族。
第一只獸人被魔王征服時,文明種族還是沒有在意,獸人而已,野蠻又不講衛生的種族。
第一只拉米亞……
第一只哈比……
第一條人魚……
乃至最後就連高傲的巨龍,發覺時已經臣服在魔王腳下……
雖然以前那些種族的文明也會發動戰爭,但是都保持著基本的理性的情況,為數不多智商低的種族可能會為了一頓溫飽,去吞噬其他文明的生物,或者在其他人意圖傷害它時進行反抗,然而和魔王相連變成魔物之後,就染上了殘害其他生物的習性,哪怕是自己的親屬、同族也一視同仁。
這正應了神族的說法……
也不是沒有反抗,當時的文明種族甚至一度用自己的方式殺死過魔王,然而沒過多久就會有新的魔物站出來,對所有種族宣稱自己就是新的魔王。
這還罷了,接著殺不就行了?
答案是不行!
每一次誕生的新魔王,都會進化到適應文明攻勢並且帶領魔物予以反擊的地步。
刀劈劍砍,火燒水淹。
對此回應的是擁有高超劍技,免火抗水的魔王。
就算將魔王連同魔界整個轟成煙塵,迎接的也是擁有湮滅之力的魔王。
也不是沒有致勝良策,經過長久征戰,人們發現所有魔王的一個重大缺陷,那就是魔界,只要遏制土地的魔界化就可以在一定時間內阻止魔王的步伐。
然而問題來了,當時人們對魔界的形成毫無辦法,無論是封印還是抹除,都無法根絕,並且一旦僵持,當代的魔王會被其他魔物殺害,再由其他更強的魔物擔任新魔王,重新進行侵略。
面對這種敵人,那些文明很快就挺不住了,要麼加入,要麼毀滅,沒有意外的話,這個世界會變成魔界,種族會被魔物們支配,過上暗無天日的日子。
第二紀元2000至2011年具體開始時間未知……
一個人類打倒了當時的魔王,沒錯,在眾神創造的種族中以貧弱著稱的生命體,壽命短,力量差,卻打倒了那個已經超越先前所有魔王,讓無數種族放棄抵抗的魔物。
這不算什麼,畢竟在第二紀元開始時很多種族都用自己的方式殺死過魔王,重要的是他逆轉了魔界的土地,讓它變回非魔物可以生存的空間。
那是堪稱奇跡的壯舉,意味著非魔物種族終於有了對抗魔界化的方法。同時這一行為也讓魔物們停下來對文明的攻勢。
當時無數的學者前赴後繼,意圖研究出人類成功的理由,可惜都一無所獲,只有他一人擁有這種力量,先前他們都無視了這個種族的文明,連他們何時開始對抗魔物的時間都不知道,只能徒勞的記下事件結束的時間,稱呼那個人類為[傳奇]或者[起始之勇者],而他所創造的國家以他的名字命名。
可笑的是那些學者只是觀望,沒有和雷斯卡特耶接觸或者交流。或許在他們看來弱小的種族和他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向那個種族詢問問題了。
根據起始之勇者的第一個盟友,精靈的《憐聖歷》記載,以第二紀元2011年為終年,雷斯卡特耶建國元年為轉折點,第三紀元開始了,雷斯卡特耶聚集了很多和他一樣理想的人,無論種族與信仰,以自身國家為根據地,收復了一片又一片土地,為非魔物文明吹響了反擊的號角。
那時的人類儼然在第三紀元中成為對抗魔物的主力,直到數十年後雷斯卡特耶壽元將近,他的秘密才為人知曉。
“你們再不問我,我可要死不瞑目嘍!”那是他給盟友們說的最後一個俏皮話。
[它說過你們不向我提問,我就不能主動說出來……]
[他還說,你們在我死前最後一刻還沒提問,他就會放棄這個世界,我都要考慮要不要違約了……]
[但她說過的,她相信我們……]
精靈《憐聖歷》記載當時精靈王的一段話:
[我們都以為那是個重要的秘密,足以牽扯到人類興亡,不敢輕易詢問,現在想來,是我們敗給了自己的猜忌,把人類看做和我們一樣可悲物種]
雷斯卡特耶有自己的夢想,在這個以力量為主導的世界,他和他的種族是一個絕對的另類。
那是一種超越一切的產物,比魔王的魔力鏈接還要強悍,凡是見過它的人都會受到感染,甘願為之獻身。
包括沉默的神族……
是神族插手了!
這里轉換下典籍……
據教團記載,雷斯卡特耶去世僅四個月,彌賽亞大陸的文明國度忽然重拾以往的信仰,簡直不可思議,尊教團為國教的國家不計其數,甚至有的君主甘願退位,將國家大權交給教會。
眾神的信仰在第三紀元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當時最著名的笑話是:一位紅衣主教上完廁所後,有十個人幫他擦屁股,理由是作為擦屁股之神的信徒要履行信仰。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都瘋了嗎?
*
玩笑歸玩笑,信奉眾神終究還是教團來的正派,他們在種族之間不斷傳播善良和正義的美德,讓這個世界按照先前神明的安排運轉,終於讓第二個、第三個能夠轉變魔界的勇者誕生了。
這其中人類占了多數……
為什麼神明會如此看重人類?
其他種族的信仰團體如此發問。
人類雖然是主神創造的第一批種族之一,卻並沒有被賦予過多的力量,沒有精靈們長壽,沒有巨人們強大,甚至沒有其他種族對神明更虔誠,一直游離在世界邊角,是相當不入流的種族。
可研究的人員卻忽視了重要的一點,一生弱小而短暫,飽受欺凌的經歷,強烈的繁衍本能,讓他們比任何種族都懂得力量的可貴,憐憫並且幫助那些比他們更為弱小的種族。
或許這就是眾神選擇人類的理由,他們對人類賜下神力和智慧,幫助他們渡過難關,受到眾神偏愛的種族無疑是幸運的,他們的勇者數量遠超其他種族,漸漸成為對抗魔物的主力,其他那些種族漸漸消亡時,人類卻在不斷繁榮。
在接下來的一千年里,人類繼續蓬勃發展,越戰越勇。
第三紀元是反抗魔物的時刻,雖然勇者和魔物之間互有勝負,終究還是占到了上風,除了一些小矛盾,一切開始慢慢變好,是的,至少在光明生物的眼里。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直到第三紀元1453年,經歷了劍與魔法的一千多年,這個世界再度發生了畸變。
就如同過往的種族一樣,開始強大的人類也有了自己的小性子,走上了過往種族的老路,他們擁有強大力量之後也開始變得自負與傲慢,眾神賜予對抗魔物的力量也開始對准同族。
宛如當年的第一紀元……
在1453年,人們殺到了王魔界魔王主城,那是魔物最後的堡壘,數不盡的人類勇者圍了兩百多年,就是沒有攻進去,為什麼?那個問題讓無數史學家撓破了頭,為什麼?
1689年舊魔王歷稱[慟哭之年]
初生第一眼是族人仍在受苦落難的命運,魔王哭了,它是第一個真心哭泣的魔王。
第一次燃起的殺意毀滅了圍困魔王城的數十萬受祝勇者,殘留的幾名強者落荒而逃,之後得到消息的種族們展開了行動,無數被選中的勇者前赴後繼,光明的勇者,黑暗的勇者。他們的力量自然十分合格,很符合歷代勇者的標准,可是他們的屍首已經變成魔王霸業的基石。
魔王對彌賽亞宣稱此時是魔物的反擊時刻,第四紀元開始了。
第四紀元的記載有些特殊,很多都變得模糊不清,但能拼出一個大致的輪廓……
那是……
北原冰海之戰,冰海全體魔界化。
雷斯卡特耶誓死抵抗,魔王繞過了最強防线,支取大陸中央。
百國勇者大戰魔王,會戰於哈吉米多頓山下,勇者一方全滅。
歷史再度岌岌可危……
眾神面對這個強大的對手心急如焚,必須有人來阻止魔王,不然這世界依舊會走向毀滅。
就在這時,歷史再一次上演……
那同樣是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選之子,基於某些特殊原因他的名字被抹去,一個飽受人間疾苦,親歷魔王折磨家園的凡人勇者。
汝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我的劍也不小。
他和當初的雷斯卡特耶一樣帶領自己組建的團隊一路作戰,所向披靡。
連敗四王,智斗戰帥,在大陸中央帶領聯合騎士團成員於萬軍從中單殺魔王。
得到這一消息時教團和天上的眾神都欣喜若狂,還沒完,驚喜才剛剛開始。
魔界又出事了。
魔王的真名並不可考,有可能和勇者一樣被某人抹去,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上位如此迅速,時間之短,幾乎是魔王之最。
而且誰人都意想不到魅魔居然當了魔王,由於所有魔界魔力侵染的生物都會和魔王相連,獲得魔王的特性與性格,彌補和其他文明間戰力的巨大差距,因此所有和魔王相連的魔物產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可是為什麼她那麼弱……是真的弱……
趁著敵人羽翼還未豐滿,勇者團隊沒有停歇,干脆將魔王城也逆轉。
主城外圍,魔王毫不抵抗的對勇者伸出手,或者說一路走來的魔物都沒有抵抗的意思,就那樣被聯合軍士兵屠殺。
“我認識你!好久不見,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
“我一直在等待著您,勇者大人。”
魔王雙膝跪倒在勇者面前,向勇者宣誓效忠,奉獻自身和魔界的一切,隨後親吻了勇者的“劍”。
之後教團單方面宣布勇者中計戰死,聯合軍騎士團發動了數次針對魔界的戰爭,可惜都一無所獲,自身反而損傷過半,護教四騎士,至聖大賢者,幽邃教宗,以及各路名人隕落,隨後的聯合軍軍心渙散沒多久也解散了。
以第四紀元第二任魔王上任開始,到聯合軍進行的復仇之戰,這個時間被稱為[不可知不可說之劫],第四紀元宣告完結。
那是謎一樣的事件,結束時一切都沒有記載下來,只知道有那麼一件事發生,但是跟第一紀元的性質又有不同,過往的典籍稀稀落落,好歹根據遺跡還可以查到蛛絲馬跡,然而唯有[不可思不可說之劫],人們就連概念都變得模糊,史書們的記載在同一時間變成了不可認知的[某種產物],導致文明在在第四紀元之後的第五紀元,不得不用新歷來重新記年。
所幸得益於勇者們的活躍,以教團為首的人類國家占有世界八成的土地,各地的實力也讓眾魔界不敢輕易進犯。
而魔界也出奇的安定,就這樣文明的第五紀元悄然而至……
雷斯卡特耶新歷1505年,夢就從哪里開始。
第一章仰望
初秋,雷斯卡特耶王城[弗雷]近郊……
“小子,再給你個機會,投降吧!”
朝露反射陽光,薄霧逐漸散去,在森林中躺著幾個士兵的屍體,僅剩的一名青年士兵眼前站著一個又一個的人影,他們眼中滿是戲謔。
“真虧你能堅持這麼久,看你功夫不錯,加入我們怎麼樣啊”山賊首領把劍收入劍鞘,眼前這人功夫不錯,要是死斗肯定會折損不少手下。
“不好意思,身為護送隊我可是有編制和手下一起去娼館能給不少優惠,你們能嗎?”
青年拿著長槍,自願斷後的眾人也就剩下他自己,面對五十余名山賊,真是困獸猶斗的局面。
“你怎麼只有這點理想,那些個富家小姐,貴族公主你就不想玩嗎?”首領那語氣就像在看一個沒出息的小孩。
“……”
看見青年還是一臉嚴肅,首領一拍大腿“當今雷斯卡特耶權臣當道,百姓民不聊生,為何不加入偉大的山賊事業,殺富濟貧替天行道!”
“我還是拒絕”苦惱似的說著“倒是你們,現在投降的話,到了法庭上我還可以給你們求情的。”
憂忽然一個回身抓住背後的射來的弓箭,隨後首領大手一揮,一伙人再度蜂擁而上,對此憂沒有絲毫慌亂,腳尖一勾,地上長劍被抄在手里,槍劍並行,蕩開周圍山賊,那名幾名騎手一聲咆哮,衝開人群,率先一人用手中長槍猛扎,被憂靈活閃過,手中長槍擲出。
噗呲!
後面的人看著騎手胸口的血洞,居然被憂擲出的長槍穿了個透心涼!
接著刷刷幾劍,凶猛程度遠勝以往,凡是交手的山賊無一幸免,這一下激發山賊們的血性,一個個咆哮著要這個傷人[惡徒]付出代價。
可是對方武技十分高超別說和他交戰,就是一個照面下來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斬殺幾人後,後續的人反而不敢跟進。
手上的武技沒有停下,倒像是無視意識的本能反應,無數次護送所發生的戰斗本能已經烙印在身體上。
忽然臉盆大的火球飛來,青年堪堪必過,踢開一名山賊,在第二枚火球飛來的瞬間踢起腳邊石頭,剛好和它碰在一起,兩者爆發出劇烈的轟鳴聲。。
“看出什麼端倪了嗎?”首領向一旁的同伴問道。
“沒什麼值得一看,最多也就能使一兩個魔法吧,可能是我多心了。”
“這小子也是個硬手,還是我親自來吧。”
首領看著不敢上前的山賊,開始下場。
然而就在青年開始應戰時,一陣快速的馬蹄聲襲來。
女性青年有著金色凌厲的短發,身穿朴素簡潔的騎士服,正在對敵的青年心中感嘆“可算來了”,在她身後除了逃走的護衛隊,還有數名騎著馬的騎士團成員,一起隨她衝了進來。
“隊長我們來救你了!”士兵揮舞著武器,對著青年高喊。
“不可能,就算從王都過來還要幾個小時……”首領驚覺,看著青年“你在拖延時間!”
青年沒有搭理他,指著首領對女青年喊道“他就是山賊頭子,大家小心,還有個魔法師!”
首領有些慌了,因為那個女騎士十分彪悍,她座下的白馬近看可以發現不少魔法紋路,顯然是受到魔法加持,只身一人左衝右殺,絲毫不受阻礙,手中重劍不停揮舞,鮮有一合之敵。
“我是盧茜安,盧茜安·薩烏斯麗!放下你們手里的武器,停止無謂的抵抗。”女性一聲嬌喝,全身上下沒有一滴血汙,和周遭一團團血泥形成鮮明對比。
在教國女性當兵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勇者!而這里的勇者基本都是魔導騎士水准以上。
“別害怕,小娘們交給我,你們先撤!”
“是嗎?那可真遺憾。”
裁決書冰冷徹骨,盧茜安只是對他們的做法加一肯定,這種人她見多了。
盧茜安的位置剛好擱在首領和憂之間,可能是在馬上行動不便,盧茜安翻身下馬,一個跳劈和首領戰在一起,她手下的騎士也和山賊開始混戰。
與盧茜安每一次交手對山賊首領都是煎熬,那把重劍少說有百斤,難怪需要給坐騎用魔法加持,而且帶動的風壓刮的對手臉皮生疼。
盧茜安以力破巧,重劍在她手中輕如鴻毛,不如說是常年累月的練習導致的習慣,那些手下的幾名騎士,雖然人少,但也都是在訓練場經過嚴苛選拔出來的,每一個都有隊長級的水准。
山賊的首領被打的節節敗退,就在這時青年看見山賊術士手中凝聚了火球。瞬間一發高速火球向盧茜安射出,這種火球不會爆炸但是有近乎固體的形態,還可以燃燒,魔力量和准備速度是之前炸裂火球的三分之一,可謂擾敵的專用法術。
上前用劍彈開了火球,盧茜安有個缺點,完全沒有魔法的天賦,就連魔力量也只是平均水准,換句話說[不是勇者的勇者]
“那個術士交給我,可要快點啊,我撐不了多久。”
“我會很快結束的。”盧茜安只是看了青年一眼,對對手狂攻更甚,那架勢恨不得一拳把對方打死。
術士火球連發,一邊用劍彈開一邊向他突進,雖然盧茜安自己也能打贏,但要是在一旁傻站著可就糗大了,何況自己還比她年長。而且就算搞定了這個術士,最多也就升成隊長,依然是個看大門的。
“可惡,沒想到居然是聖冰華騎士團的人,這樣下去……”
術士當然知曉盧茜安的身份,只是慌亂之間難以把消息傳達給首領,而且那些騎士都是精銳,戰局開始了一邊倒。
看著即將近距離接觸的對手,術士突然開始胡亂發射高速火球,以及效率低但是數量更多的火彈,點燃森林制造混亂。
原本打算緩慢攻略的青年也傻了眼,那幾車貨物都是易燃物品,點著就全毀了,也就在這時一發高速火球向馬車射去,青年眼疾手快,擲出手中的劍打偏了火球,也因此空門打開,術士沒有放過這一破綻直接一發炸裂火球飛來,兩者距離很近,想躲開是不可能了。
轟的一聲爆炸,掩蓋了某人急切的呼喊。
“哼,接下來就是那個女人。”
“還沒完呢!”
只見雙手交叉於胸前直接突破火場,除了讓火撩掉了頭發居然沒有什麼大的損傷。
遭遇衛兵的直接近身,術士也沒料到,明顯難以招架直接被一拳撂倒。
隨後渾身冒火的青年就像案板上的擀面杖一樣在地面上滾來滾去。
“憂,你沒事吧!”盧茜安快速走到憂的身邊,重劍一揮,強大風壓瞬間撲滅他身上的火苗。
“噢~得救了~要死要死~”
盧茜安抓著雙肩,反復確認,除了渾身被燒的破破爛爛,身上大體無事後松了一口氣。而那個首領被一劍梟首,他的手下在騎士們的追擊下四散逃離。
“真是得救了,盧茜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今天在城門沒看見你,我就知道你肯定出事了,而且這種危險的路肯定有你。”
“是嗎?盧茜安還真是心細。”稱贊盧茜安的關心,作為軍人他還是不想放棄完成任務的可能性。
“我不是說了嗎,以後不要再走這種危險的任務,如果不是我今天去城門巡查,你的情況就糟了。還有真的沒事嗎?那個魔法很危險。”
“沒事的你看!”摘下簡陋的手臂護甲,那些護甲鑲嵌著一種特別的礦石,可以中和一部分魔力。
“那樣也很危險,手臂都燙傷了。”盧茜安命令騎士們的術士,過來治療憂的手臂,但是青年拒絕後,立刻加入滅火的隊伍。
在滅完火,隊友們過來狠狠地把青年抱住,說在逃跑的路上,“剛好”碰見過來巡查的盧茜安,真是幫大忙了。
王·憂·佩爾法斯,祖上來自霧之大陸,熟悉他的人會稱呼他[憂],是個敬業的好青年。
“這里面裝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那麼拼命。”
“是哪些是大家把菜賣掉後換來的皮草,打算到王都賣個好價錢。”
結束後憂駕著馬車,對一旁騎馬的盧茜安解釋。
盧茜安疑惑的問道“孩子們?那個……”
“盧茜安好像很長時間沒有回去看看了吧,伯父和伯母有時候很想你啊。”
“只是訓練太緊張,而且如果不變強的話……”
盧茜安臉色紅潤的別過頭,憂心里暗爽,和盧茜安之間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倒不如很樂意見到她的這種反應。
“說起來,憂……”
“額,怎麼了”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這個嘛,我也是時間安排的很滿,幾乎沒怎麼想過,盧茜安這樣子就很好啊。”
“你太狡猾了!”
盧茜安語氣有些欣喜,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只聽憂接著說道:
“小時候你經常問這個問題……為什麼啊?長這麼大還在問?”
“額……還不是因為你回答像威爾……不,是勇者那樣的人……”
盧茜安瞬間沉下了臉。
她口中的勇者,自然是威爾瑪麗娜,那個被稱為當代最強勇者的少女,自幼就有著超人天賦,取代[劍聖]給教國帶來無法估量的價值與威望,十四歲參軍就平息了教國與雅恩帝國的戰爭(戰爭時間僅三個月,但是教國損失極大),初戰擊破敵人戰艦三艘,給教國帶來決定性勝利。
更在她十七歲時,拿起[源初聖劍]一劍劈開數十公里的山脈,震退魔物百萬聯合軍,讓周遭各小國免去魔物侵擾,她的這一稱號更加無可動搖。
聖冰華騎士團就是她的直屬部隊,那是教國最強大的騎士團,名義上屬於教國,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是諾絲庫里姆家主為了長女重新組建的私兵。
說起諾絲庫里姆手下的騎士團憂對他們沒有多少好感,王族被教團勢力挖空,大小貴族和元老院官僚肆意揮霍財政,人民有著各種苛捐雜稅,這些情報都是在小時候被一對沒落王族教導的,再加上成長的環境,不斷加深這一印象。
“憂哥!你沒事吧!”
城門前一個提著提著籃子的金發的女孩打斷了盧茜安和憂的對話。
“涅普我沒事,稍等一下,馬上就過去了,這孩子真心急。”
“那孩子?”
“是德力普大叔的孩子,你們見過的啊,就是那個光屁股要做我妻子的小笨蛋。”撓著頭發憂害羞的說道。
“你還是像以前那樣照顧大家。”盧茜安看向別處,但是語氣很開心。
“也不能這麼說吧,大家都很辛苦啊。”就在這時一名隊友接過韁繩,示意憂快點過去和孩子團聚。
“憂哥~”從籃子里拿出食物遞給憂,結果發現他身上有股燒焦的味道,盤問了好一陣。
“涅普你都十五歲了,多少有點大人的樣子,我沒事的啦~”吃著面包,憂對孩子們很是寵溺。
雖然自己也是門衛,但是檢查的流程還是必不可少,憂就那樣在城門前閒等,而盧茜安讓自己的隊友們先進城,表示自己要巡查城門的安全。
馬車里有大量的工藝品和在外部田地種植的作物,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麼異常。
盧茜安和憂閒聊的時間很長,幾乎是把分別的這段日子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惹得涅普好幾次都插不上話。
“盧茜安聽說你……咦!”
從背後傳來的聲音很好聽,但是總感覺從哪里聽到過,憂轉身看向聲音的來源。
“諾絲庫里姆大人,您要巡城了嗎?”盧茜安和憂對眼前的美人行軍禮,隨後上前一步搭話。
涅普躲在憂身後偷看,紺藍色的波波頭,清冷英氣的少女外表,很好奇她的騎士服為什麼是搭配迷你裙,肯定使用魔法加護過了,不過那不重要……
“諾絲庫里姆大人?”盧茜安察覺威爾瑪麗娜盯著眼前的憂,心中有些不悅。
“這位士兵能請你報上名字和編號,好嗎?”
“王·憂·佩爾法斯,巡檢兵序列8期193號。”站正姿勢報上名字和隸屬編號,盡量讓自己看著端正些,眼前的人可是大人物啊。
“額?憂?”威爾瑪麗娜重復了下,隨後說道“干這項工作很多年了吧。”
聽了這話憂一陣發愣,有那麼好奇嘛?看大門已經好幾年了。
“是的……”憂還沒有回答就聽見對方繼續說道。
“十年了,你現在的年紀是二十一嗎?”
“是”
“平時也是這身衣服嗎?”
憂搖了搖頭指著一旁穿著禮儀盔甲的同事,穿上後就是統一的模子,根本分不出誰是誰。並說自己平時會穿那身衣服守門,
“可以稱呼你王,還是憂?”
看著憂愣住的模樣,盧茜安強行走到兩人中間,並且語氣有些不滿地說道“威爾瑪麗娜大人,士兵剛剛結束任務,還請您給他一點時間休息。”
“果然不能再稱呼憂了嗎?”雖然是輕聲嘟囔,這句話依然跑進了盧茜安的耳朵。
“不,我們並不認識,佩爾法斯你很精神呢,要為了大家加油啊!”
“遵命,諾絲庫里姆大人!”
隨後威爾瑪麗娜調轉馬頭直接走出城外,在她的身後有一名身材高挑的金發女騎士,神情堅毅,之後就是其他的聖華騎士團近衛們。
盧茜安看到憂站著發呆,知道那表情代表什麼的自己再清楚不過,心中頓時不爽。
“哎呦~”憂抱著腳一下蹲在地上“盧茜安你干什麼?”
“貝爾摩多!”盧茜安跑去叫住了那名女騎士,並且向她索要了些東西,然後又是一路小跑,回到憂的身旁。
“這個,對燙傷有奇效。”
“你呀!我都說沒事了,這麼貴重的藥品……”憂一臉問號,先踩自己,然後再給好處?
“收下啦!笨蛋。”
強硬的塞到憂的手中,然後像是發脾氣的女孩那樣跳上了坐騎。
“今天晚上我正好有空,我回去找你。”
“我知道了~”
看著逐漸遠離的眾人,伸出手摸了摸涅普的小腦門。
“憂哥,那就是最強勇者威爾瑪麗娜?好漂亮的人啊。”涅普一臉崇拜,感動的都要掉淚了。
啪的一聲,正要回答的憂被身後同事給了一掌,有些妒忌的說道。
“頭兒真不愧是你,能跟勇者大人說話了,干得漂亮!”
“盧茜安就算了,你連那位勇者都能搭話,真實羨慕嫉妒恨啊!”
周圍的同事都過來“慶賀”,威爾瑪麗娜可是全國偶像,當初在教國冊封儀式上全王城擠滿了人,都爭先恐後想要一睹勇者的尊容。
因此像憂這樣的平凡士兵,能和對方說上一句話都是極大的榮譽,是可以拿出來炫耀的事。而周圍的損友們自然不會放過趁機訛他一筆,眾人一起下手打成一片,讓涅普在其中一陣拉扯。
“願眾神的名字播撒人間每一個角落,指引迷途羔羊尋得我主身旁……”
一陣陣清朗嘹亮的贊美歌聲,從王城最大的教堂里傳來,繚繞在打鬧的幾人耳邊。
“今天是什麼日子?”
“頭兒,今天是是三位公主朝拜眾神的日子,據說過幾天還有個大人物要來這里,教國分封的領主,貴族和有名的騎士都會過來”名叫柯特的青年給憂解釋。
“原來如此”無所謂的說了一句,腦中卻在想一個臥病在床的身影,明明不認識,但那種孤獨感卻引起了憂的共鳴。
教團進駐雷斯卡特耶已經有數百年,帶來了騎士制度,主神的信仰文化,他們做的這一切都在悄然改變了這個國家,今天已經進入元老院的教團,成為了教國首屈一指的勢力。
那三位公主,威爾瑪麗娜,都是教團權利的象征……
第二章盧茜安
“這次的報酬”
“謝謝”
掂了掂手中的錢袋,憂嘆了口氣,心中不由得冒出一句“我年華虛度,空有一身疲倦”
錢這種東西跟狗身上的鐵鏈差不多,都是用來束縛的,至於長短粗細,都在那頭,半點不由人。
駕車穿過一條條的街道,市井小民的生活展現在眼前,送貨的、開小酒館的、賣肉的,各司其職,忙忙碌碌的為著生計奔波。
這里的人哪有空去朝拜主神,能吃飽就不錯了。
車輪走了一陣,忽然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憂下車查看。
“真是倒運,輪子壞了”付下身看著木輪裂開的縫隙,回去是該叫鐵匠補上幾顆釘子。
就在這時透過輪子的間隔,對面鋪子一個光著膀子的壯漢,帶著厚皮手套從鐵籠里揪出一只白淨豬仔,後者不住掙扎,那壯漢抓著兩條後腿,對著旁邊青石板就是一磕,好家伙,又快又狠,豬仔登時安生了,有個熱水的伙計先是拿水一潑,接著又拿出尖刀,一手按住豬頭,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血嘩嘩的流到盆里。
橫一刀豎一刀,豬仔就開了膛,那壯漢手一伸五顏六色的內瓤,直接就給傾倒出來,隨意地扔在一個木桶里。此時那豬的眼神明顯無光,甚至身體被掏空後,還對憂眨巴兩下眼睛。
此時憂的內心毫無波瀾,眼淚不爭氣的從嘴角留下,已經半年多沒和孩子們吃過正經肉了。
“嘿!老板。”憂牽著馬車走了過去“最近生意不錯啊!”
“哎呦我去,這不是憂嗎?好久不見,好久不見。”那壯漢剛才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見了憂當即換了一副笑臉,他們這種小本生意終究還是需要上面照顧的。
“這些都是今天剛殺得?怎麼這麼小,以前不都是一二百斤的大豬嗎?”憂捏著鼻子,看著十幾個木桶,里面全都是下水,一陣陣腥味飄的那都是。
明明殺豬方法是霧之大陸的,可是這豬的用餐還是老一套,不吃內髒,而且把豬血都潑了,每次見了都讓憂大呼可惜。
“憂你是不知道,最近上面招待領主,想了道新菜,從霧之大陸的那什麼?”
壯漢把手套摘了,接過憂給的檳榔,也不忌口,大嘴把果肉嚼碎,平民買不起煙草,從外地運來的檳榔自然成為了平民消遣對象。
憂倒是沒吃過,聽說容易上癮。
“那個烤乳豬?”
“對對對,就是烤乳豬,那個廚師說了要出生一兩個禮拜的小豬。”
憂下巴指了指城牆“可這……教徒不少吧”
教徒一般在隆重的日子不吃肉,那還要殺這麼多干什麼?
“嘿嘿,上面吩咐過得,咱也沒辦法……”壯漢陪笑。
“那你也不該把那腸子和別的混在一起吧,都有味了!誰買啊?”
“殺得急,分開來太麻煩,再說這平民也不怎麼吃,都嫌髒也沒人要,一會兒估計都得倒了。”
“行了行了,你也別說了,我給你處理了吧,把這幾個桶的我都要了,髒就髒吧,誰讓咱為了[弗雷]的市容呢。”
心中盤算好價格,從錢袋拿出幾枚銀幣,那壯漢一看頓時笑開了花,剛好是市面上的正常價一點都不賠。
“趕緊的給裝上去!”裝著下水的桶子被伙計們裝滿了整個馬車,腥水稍微顛簸都溢了出來,又黏又腥。
*
“憂哥回來了,大家快來啊!”
駕車回到住所已經是下午了,就被孩子和鄰居們圍了起來。
“好多內髒啊!憂你是從哪買的?”
“奇怪,這腸子怎麼沒分出來。”
“省省心吧,有肉吃就不錯了!”
喊上鄰居們,一起幫忙從馬車上把物資卸了下來。
“不要錢的啊,不要錢,大家每人都有份,排好隊啊!”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不過以前沒有這麼多而已,憂喊了幾句,把馬車教給要好的伙計,從里面簡單挑揀幾塊新鮮點的內髒,向自己房屋走去。
憂和孩子們住的是貧民區,地處王城外城東南方,以前教國盛產勇者帶來的高利潤分配不均,一部分貧窮人口沒有帶動起來,導致了貧民區這種三不管的地方出現,加上元老院被教團接管,王室權利被隸屬元老院的大小貴族瓜分,各種權利斗爭的失敗者都會被流放到這里。
原本憂的家庭還算平民階級,主要是母親在貴族家當傭人工資不少,父親當衛兵時也完成過不少任務,掙了不少錢,也一直資助貧民區的孩子們,直到十年前那段日子,母親身體突然多病,自己到雇主家當義工照顧母親,之後母親被開除,為了給母親治病,花光了積蓄也沒能留住母親,父親在母親去世後積勞成疾,一次外出任務後受了重傷也隨母親去了。
雙親去世前就已經和憂搬到了貧民區,並且在城外用賣房的錢購置了一大塊土地,種植的作物一直幫助貧民區的孩子。
“憂哥,歡迎回來!”坐在的輪椅上的孩子湊了過來,仔細看可以發現他他並沒有雙腿。
親切的把孩子從輪椅上抱起,阿拉喬伊是當初從水溝旁撿回來的棄嬰,應該是一對不負責的父母拋下的,因為當時他的肚子還有一節臍帶。
“教了很多哦!艾露和艾夫都很好的教會他了。”講話的是雙子姐姐艾露和弟弟艾夫。
接濟的孩子一共十八名,但是有十二名是有父母的,雖然大多是單親,和憂一起住的六名小孩,最小的是六歲的男孩阿拉喬伊,年齡最大的是十五歲的涅普。
“好啦!不要讓憂哥困擾啊,快去准備做飯,不能做菜的就趕緊准備碗筷……”和涅普一樣年紀的法斯,也和涅普一樣找到了可以顧家的工作,只不過性格方面實在有點嚴謹。
“法斯,巴爾呢?”憂看著指揮孩子們干活的法斯,自己也脫下護甲,交給一旁的涅普,後者很熟練的把護甲放在物品架子上。
“巴爾還沒下課吧,最近好像一直都回來晚了。”
回頭看了一眼孩子們,憂走向廚房。
“憂哥,不是說好每次任務回來是我們做飯的嗎?”
看見憂去拿衣架上的圍裙,法斯不滿地說道。
“哎呀,那個?今天有人過來玩,我想親自下廚做點吃的……而且軍用干糧實在太難吃了。”說著換好衣服,走向一樓的廚房部分“你們先玩會兒吧~”
法斯嘆了口氣,憂在孩子們心中的地位是絕對的,就算再怎麼想讓哥哥歇著,他要是想干活就不能阻止。
晚飯談不上多麼豐盛,但也絕對不寒酸,雷斯卡特耶有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平民以上都看不上動物的內髒,在菜市場內髒的價格極為便宜,這個現象讓憂都快樂瘋了,因為祖上是來自霧之大陸的旅商,對食物的利用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資金的問題很久以前就有對策,憂在部隊的編制可以免除一大筆稅收,加上法斯和涅普打工的地方是米露提耶旗下的產業,作為新崛起的家族比較注重名聲,對員工生活很負責,去同為米露提耶的市場會很安全。
“今天來的人會是誰呢?連珍藏的醃肉都拿出來了。”法斯把最後的肉菜端了上來,發光的魔石照亮屋子,映襯著一桌子的美食。
一樓是廚房和客廳對半分的結構,憂坐在餐桌主席上,孩子們分開兩旁,在客席的位置留了個空位。
艾露說道“憂哥今天來的是誰啊?炒了好幾個雞蛋的雞蛋餅~是女孩子吧,難道是女朋友?我們今晚要回避嗎?和最喜歡的女孩子共度春宵嗎?呀!好浪漫!”
弟弟艾夫掐了掐姐姐,對憂說道“憂哥別在意,姐姐是個笨蛋。”
艾露突然把手搭在弟弟肩膀上,一臉壞笑的說“我愚蠢的弟弟喲!你太不懂情調了,剛才憂哥做飯時那種開心的表情,叫什麼來著?笑顏如花?再加上剛才憂哥沒有反對是女孩,能看上憂哥這個帶著幾個孩子的人,那一定是真愛,干柴烈火一下就燒起來了!”
抱著身子扭動說著情話的小女孩,真讓人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十二歲。
憂問道“你從哪里學到的這些詞啊?”
艾露得意的回答“憂哥床下的小本本里~哦~我親愛的瑪麗安娜~要抱抱~好羞恥啊~憂哥你好悶騷啊!”
這時涅普抓住艾露的肩膀說道“那是我的書啊!只是被憂哥沒收了而已~”
兩個女孩瞬間就跑到一旁互掐,因為只是玩鬧根本沒必要阻止,憂囑咐了聲後,拿起巴爾帶回家的學習資料看了起來。
這時巴爾對憂問道“女孩子嗎?是什麼樣的女孩子啊!”
憂混不在意的指著魔法書的一段魔法詢問該如何使用,巴爾給憂解釋完之後再度詢問。
這時憂才回答“你和涅普,法斯都認識她……”
“艾夫艾露見過她嗎?”
“沒有啊,她是幾年前就搬走了……”
巴爾思索了一陣說道“艾露艾夫和阿拉喬伊來這里六年了,我們三個里最短是法斯有八年了,憂哥默認是女孩,在那幾年里?難道是盧茜安姐姐?”
巴爾是擁有魔法天賦的孩子,作為三代服兵役的家庭,憂沒有貧民區的特殊限制,而且還用多方資助將他送進王城的黑姿爾魔導院總院。
“巴爾哥好厲害,能記得那麼久的事。”阿拉喬伊贊嘆,對這個在學校取得好成績的哥哥很羨慕。
“嘻嘻,我巴爾大人可是未來的大魔導師,成為大賢者的人,別看只是初級生,背下整本《初級魔法詞典》也不在話下。”
“巴爾?”憂嘆了口氣對這個自認天才的孩子說道“你要記住,世上不可能念出同一句咒語,不會有同樣威力的魔法,那些咒語法陣永遠都是輔助,越是固化的形式主義,越容易步入歧途。”
“是是,憂哥,那個盧茜安,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啊?”
巴爾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憂並沒有在意,巴爾的真實身份確實有些特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在眼前的,只有十五歲的平常男孩巴爾而已。
“她呀,好像是聖冰華騎士團的近衛騎士,直屬於威爾瑪麗娜的席位成員。”
聖冰華騎士團的構成自上而下是團長,席位再至普通成員,其中席位也可以擔任團長的近衛,在緊急時刻接管戰場指揮權。
“果然啊,你還是要走這一步……”聲音很小,像是小孩子鬧別扭。
“巴爾?你怎麼了?”憂想起不好的事情,隨即安慰巴爾“我不會去參加那種鬼地方啦,而且我這麼弱……”
巴爾如今會在這里,他的家事和諾絲庫里姆少不了干系,也可能是因此不高興的,這是憂的推論。
“不,憂哥是很強的,我知道的……”
“怎麼可能啦~哈哈!”再強能強到哪里去,如今教國人才濟濟,一個小小的隊長級,教國多的是。
“就算憂哥加入哪里,我也不會說什麼,憂哥最開始經常把變強掛在嘴邊,那時候雖然過得艱苦,憂哥還是很開心的,不像現在。”
憂用捉弄的語氣回答“才不要,巴爾~我希望你們長大後拋去那些不愉快的經歷,當然經驗還是要有的,之後呢,我希望大家能在清醒的狀況下做出自己的選擇,不要被情感左右,也要學會承擔後果,不要逃避。”
巴爾道“如果你加入哪里表現出眾,不是更可以完成小時候的目標嗎?……唔姆~”
撫摸巴爾黑色短發,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有時候就是這樣吧~發現目標遙不可及什麼的~還有個把月你就真正十五歲了,到你的成人禮我有件禮物送給你。”
“禮物?”
現在的家里只能勉強應付生活開支,但能讓孩子們高興的過下去,憂就有無窮的動力。
咚咚咚,突然聽到門外有響聲,打開門後發現盧茜安面色微紅的提著一籃子美食站在外面。
“噢!看吧!果然是盧茜安姐姐。”孩子們起身歡迎,盧茜安腳步有些扭捏的進入屋子。盧茜安早在對話開始前就找到了這里,只是一直心情復雜不知是先敲門還是先打招呼。
來時看著外表有些破爛,但還是很穩固的三層樓房,這在貧民區並不少見,因為再破爛的樓只要用魔法加固一下就能堅固如城牆。
如今和以前變化並不大,是專門雇傭術士加固過了吧。聽到里面的對話聲,雖然不清楚內容,真的感覺像回到從前的日子,要是在將來,自己和他住在一起,就像這樣教導孩子該有多好,如果那種未來真的可以實現的話。
對,我現在就是來實現那種未來的!
“盧茜安?”
“啊!別……你嚇到我了!”
門前的盧茜安看著眾人發呆,憂出聲發問。
“看見你突然發呆了,我來個你介紹一下阿拉喬伊,艾夫艾露姐弟,至於法斯,巴爾,涅普,這三個你都認識,還有那個,是新成員古林博斯帝。”入座後憂給盧茜安做著介紹,只不過古林怯生生的躲在孩子們後面。
“大家好……”
艾露雙眼盯得很緊,說道“盧茜安姐姐和憂哥認識多久了?”
“十年了吧,雖然搬走後很少見面。”
艾露“嘶”的吸了口氣,說道“自幼分別的青梅竹馬?屬性力滿分,長得也很漂亮~那接下來……你來這里的表現,好平常啊~”
艾露對盧茜安的評價讓涅普和法斯幾個點點頭,盧茜安有著彌賽亞標志的金發,线條柔和的俏臉有著婉約秀麗的氣質,但是身穿軍裝的她跟背後重劍形成反差,自然形成一種颯爽英氣的感覺。
她身段極為高挑纖細,原本寬領軍服一直開到胸前,極為大膽,可偏偏那抹雪白大部分被內衣擋住,只留下一點溝壑讓人遐想,內衣有個俗名像憂這種年輕人總喜歡稱呼為[露胸毛衣],從盧茜安潔白玉頸覆蓋到胸面,教會金色十字平躺其上,劍指下方幽谷。肩膀微窄,是因為那對豐碩渾圓的峰巒過於顯眼,簡直可謂高聳入雲,秀致纖細的小蠻腰則可以用盈盈一握來形容,棕色腰帶和十字裝飾,保護著騎士服露出的小小肚臍,哪里平坦柔和,肌膚吹彈可破,別誤會,那腰帶和十字裝飾是特殊道具,要不然也不敢這麼大膽穿戴。
豐臀圓潤飽滿,弧度美妙,與蜂腰窄背連成極為陡峭的玲瓏曲线,肥美的腰胯之下,一雙又長又直的美腿被絲襪緊致包裹,吊帶腿環在袍裙中若隱若現,步態輕盈而又活力非凡。
巴爾道“因為以前盧茜安姐姐和憂哥是好朋友啊,兩家都認識很久的~”
很想吐槽情竇初開的妹妹,書本上那種一見面就親嘴的情節其實都是騙人的。
“哦!今天憂哥好像鋪好了新床,難道……”
“我確實打算留宿的,和往常一樣不是嗎?”盧茜安臉紅的回答,這讓孩子們震驚不已。
之後在餐桌上就是各種對於勇者啦,長相的話題,盧茜安並不是外人,所以聊的很開,很快就和孩子們打成一片。
晚飯後憂在照顧孩子們入睡。
“憂哥,那個盧茜安姐姐看你的眼神有點奇怪。”阿拉喬伊被憂從輪椅抱上床時冷不丁的說出這句話。
“對呀對呀!法斯也感到奇怪,好像有點太過注視哥哥了。”上鋪的法斯也探出頭發表意見。
法斯,阿拉喬伊,艾夫還有巴爾,這四人睡一間屋子,標准的上下鋪關系。
“不是說了嗎,我和盧茜安很早就認識,你們別瞎想,她又不可能吃了我”
阿拉喬伊說道“我說的不是那種奇怪啊,總覺得她心里有事。”
“雖然確實是好朋友,但是就這樣住在其他人的家里,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嗎?”巴爾躺在床上說道“我看她背的那把劍應該有一百斤吧,她被稱為[不是勇者的勇者],但是……”
憂搖了搖頭“盧茜安的重劍一百二十三斤,據她說在聖冰華肉搏能排前十……”
“憂哥還是能強上她的!”
梆的一聲,給巴爾腦門一個手刀。
“看來是我不在家,你們都被艾露教壞了!”憂忽然把冰涼的手伸進巴爾腋下,雖然是十五歲但畢竟還是孩子,讓後者不斷掙扎。
“看我魔爪~”
撓!撓!撓!
“救命啊!要死要死”
男孩把蓋好的被子踢得散架,短短的睡前打鬧,讓孩子們露出笑顏。
“好啦好啦,趕緊睡覺,睡好覺才能長高個。”
孩子們一起應聲,十分聽話。
憂撫摸著巴爾胸前的項鏈,一塊穿孔鵝卵石配上絲綢編成的繩子,類似的東西孩子們都有,在貧民區也沒什麼可玩的,小時候就給幾個人每人做了一樣。
“這東西都要戴好,要是走丟了我還可以把你們找回來。”
巴爾嘟囔著嘴“按書上做的,管不管用還不知道呢。”
憂也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給阿拉喬伊捏捏被角就離開了房間。
“要我說,今天晚上哥哥的處境很危險啊。”在憂走後法斯重新探出頭,對眾人小聲說道。
“盧茜安姐和憂哥很早就認識,我擔心的是盧茜安姐要是把憂哥打包帶走怎麼辦?”
“是啊,那種眼神就像在壓抑著自己一樣,特別是看憂哥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們,現在應該在憂哥的房間里吧。”
“唔,我有點懷念幾年前的日子了,憂哥現在好像就沒有高興過……”
聽著伙伴們的睡前談話,巴爾一反常態,看著木質屋頂,好像在思索什麼。
二樓側屋內一張桌子散散落落的幾本書,旁邊就是簡單木板鋪成的床,桌子上的魔石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正好照亮有些狹窄的屋子。
盧茜安進去後,發現雖然有些狹窄和破舊,但是每個角落都打掃的很干淨,那張床是用舊箱子和木板鋪成的,除了上面的床單和單薄的被褥,下面居然都是干草,想到自己即便是在臨時帳篷也是住的最高級的絲絨,總感覺像是背叛了他。
躺在床上感覺他的氣味,還是那樣的熟悉,不自覺的摟緊了他用著的枕頭,自打拼命開始訓練後,朝著那個不可能實現的目標進發,感覺真的有些迷失了,和父母離開貧民區,加入騎士團,可越是努力越是感到目標的遙不可及,成為勇者?自己完全沒有魔法和劍術的天賦,今天的成就得益於瘋狂的訓練,每次在城門前談上兩句話的時候,自己都十分的壓抑,少數的幾次敞開心扉,也都是那麼的苦短,而且想以此為基礎展開第二種未來,用長久積累的經驗,攻破他的心房。
但是今天為什麼?為什麼要讓自己知道他和勇者認識,而且還是比自己更早的認識,原來當初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時,他會哪樣的回答也一定是這個原因。
可惡!好可惡!佩爾法斯——佩爾法斯這到底是為什麼!
盧茜安想起憂今天的神態,自己都要抓狂了,就算他不說自己也知道,在諾絲庫里姆打工的經歷,他怎麼可能不認識威爾瑪麗娜。
“小茜?”
“伊呀!”
突如其來的昵稱,再度打斷盧茜安的思緒,也只有被憂用昵稱叫到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噓!小聲的,孩子們剛剛睡下。”
“唔嗯!都是憂的不好,進來的時候都不和我打招呼。”翻身坐起,把枕頭放在腿上,裝作不高興的模樣。
憂手里拿著兩個冒著熱氣的杯子,還有淡淡香氣溢出,伸到盧茜安眼前,後者靠近杯口聞了聞,露出很開心的表情。
“是憂的特制燕麥,好久都沒喝過了。”抿了一口,感覺清甜溫暖的液體在口中回味無窮。
盧茜安端正的坐在床上,合適的騎士服緊貼著身體曲线,輪廓鮮明,只是胸前衣物隨著呼吸膨脹收縮,拿著杯子嘴角翹起,俊俏小臉染上一絲桃紅。
“你喜歡就好……”憂將椅子擺正,坐在盧茜安對面“要是打了招呼你又會說我的不是,再說只有兩個人時才會這樣稱呼不是嗎?”
憂坐在椅子上,側身翻看一旁的破舊書籍,這時盧茜安才看清,那些書籍都是記錄魔法之類的書,好奇的說道
“憂你是從哪里得到這些書的,有些好像是黑姿爾魔導院的吧?”
“這個嘛,巴爾說更新換代的書籍都沒用了,是院長發給他的,還有些魔法道具,你可別給別人說啊?”
“還有發舊書籍和道具的事兒?沒聽過啊。”
“咦?我沒上過學院,我也不清楚,而且咪咪露也給過我不少書,都是些理論知識,應該沒問題吧,沒有魔法天賦的人就是看再多也沒用。”
“那倒是……”
在這個世界擁有魔法的人,大都是貴族、騎士家族還有王族,那些人比起平民更容易接觸學習魔法的機會,加上他們不斷傳承的血脈和家業,使他們把這股力量牢牢的攥在手中,
當然勇者們是例外,他們似乎在出生時就有非凡的力量,通過後來的生活經歷讓他們覺醒,教會說這都是被眾神選中並且賜予力量,其中也有驅使強大魔法的人存在。
而這些人再干出一番事業後留下子嗣,這些血脈往往又會被貴族和王室收納。
盧茜安又問“那憂現在會用魔法嗎?”
“我還是不怎麼會,倒是父親傳給我的劍術和仙法現在還在用。”
據父親所說,自己的祖上是來自霧之大陸的商人,在很久以前在這里定居,護身用的“仙法”也和這里的魔法很相似,就是使用方式的區別。
“伯父教的那個……”回想憂的父親,那個主動入住貧民區的士兵,長著一副糙漢臉,內心卻是個喜歡教人讀書識字,並且四處傳播霧之大陸知識的和藹老師。
想到這里盧茜安有些傷感,他的離去一定給憂的家帶來不少打擊,恐怕這里愈加貧窮的現象也是因為那件事吧。
魔石逐漸變暗,讓這個屋里有些陰沉,憂也注意到這點,在盧茜安的注視下打開一個書本,手指在紙面上抹動,出現一塊白色晶體。
“這個是魔法道具嗎?那這些晶體又是啥?”指著桌上一個透明小瓶子說道。
“魔力結晶啦,魔力結晶,用來給魔石續能的。”憂把晶體放入鐵燭台上的魔石,魔石散發的光比剛才更亮。
“是嗎?我也不是很懂啊,市面上倒是也見過……”
“但是憂還是喜歡看書啊!這些魔法書學到什麼了嗎?”盧茜安看著憂做完事情後有些高興的樣子,顯然他對這件事很開心。
“那個,其實我也沒看多少啦,總感覺這上面的記載很多都有毛病,跟老爸教的仙法差距很大,如果有人教教我這方面的研究就好了……”
忽然憂想到了什麼,盧茜安平常不會跟他聊這些,一般都是吃的好不好,生活有沒有麻煩。
“呐,小茜,你今天有什麼事嗎?聊的話很不像你。”
屋內因為剛才的魔石產生了熱量,空氣中隱隱有股燥熱,盧茜安把衣服扯了扯,緩解冒出細汗的不適感,把形態姣好的長腿搭在另一條腿上。
“憂,加入聖冰華騎士團吧,成為我的近衛,以你現在的表現一定可以進去的。”
“我拒絕!”
盧茜安對這個回答很吃驚“你以前不是很想變強的嗎,為什麼放棄?”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憂也因為小時候自大的話感到有些愧疚“成為騎士或者加入聖冰華騎士團,就會在哪里常駐,太遠了,這些孩子我放心不下。”
“但是……加入聖冰華後,你可以享受更多的福利待遇,包括這些孩子,而且還可以有很多的權利。”
要是那些權利是真的就好了,在這個國家里,[勇者][騎士團]只是貴族們炫耀的武裝力量,讓你進攻哪里就只能服從,甚至還會用來聯姻之類的。
“好,話題結束!我只是貪戀巡檢兵這種自由的崗位而已~對吧?”
“你這個笨蛋,這麼早放棄根本就不像你。”隨後盧茜安忽然想到什麼,對著憂嚴肅的說道“剛才在看吧?”
“什麼?”憂一臉無辜。
“胸部啦,你剛才就色眯眯的看著我,哼!”
“那是不可抗力啊!而且盧茜安身材那麼變得這麼好,比上次更豐滿了。”
“真的?”盧茜安雙手環在胸下像是襯托矚目果實那樣“白看了我這麼久,你就不打算表示下?”
“要不給你看我的?”
“死啦你!”盧茜安說到這里,眼睛把憂上下打量了一番,幼年的朋友也只有對憂有種奇怪的感覺,無論如何都想在他面前表現自己。
論此時的身份雖然盧茜安比憂高,但是比起聖冰華,後者作為護送隊在基層可是有著很高人望,誰都知道這個人在軍隊里好說話,體諒人,而且身處貧民區容易接近。
盧茜安心里就像一團麻繩亂絞,幼年父親發跡後就立刻離開了貧民區,自己也因為憂當時的話拼命練武,導致了如今有很多話說不出口的局面,內心其實也希望對方可以大膽一點,自己都已經只身來到對方家里,他難道看不出來?還是說因為身份相差太大,作為男性開不了口?
櫻唇分離,合並,又顫抖的打開,關上,重復了好幾次。
““我有事!””
同時說出一句,比起憂的果斷,盧茜安更像是被前者的話牽引說出。
“嗯?小茜你先講……”
“我~我的~那個~還是你先講……”
“都這麼大了,也就不要這麼扭捏了吧~”
“大?大什麼的,兩個人有什麼不能扭捏的,扭捏才能大嘛!”
“聖冰華的軍隊都教了你啥?”
“那你不要盯著我的胸部說啊!”
兩人對視,仿佛又回到從前在盧茜安父母家打工時的經歷,相互比拼葷段子,只是到了明天又會恢復那種相隔異地的關系。
“明天跟我一起去南部森林巡邏我就原諒你!”
“那種地方,我和你這不合適吧,被別人看見……”
“反正每次任務回來你都有一天假,我身為席位有很大的權利,自己選擇隨從還沒人敢說的……我都准備好東西了,跟我去!”
“……”
“跟我去!”
“敗給你了!”
*
月影暗淡,給坐落在王城[弗雷]北部的要塞都市[薩爾瓦里西恩]蒙上一層詭異面紗。
待客酒宴上,各式貴族們相互舉杯,酒香與音樂聲不絕於耳,在這其中唯有一個核心。
威爾瑪麗娜·諾絲庫里姆。
如雪潔白的禮服,露出肩膀敞開胸前和背後的大膽設計,在上面大魔導師們用純手工的方式,將金絲縫制成家徽,以及各種如水晶般晶瑩剔透魔石,成功營造出華美絕倫的效果。
身材玲瓏有致,鼓鼓的胸部渾圓高聳,袒露的低領下,那一片雪白令人遐,配合她的美貌和颯爽的態度,一眸一笑都能治愈任何到場人員的心。
“司祭大人能有這樣一位尊貴子嗣真是雷斯卡特耶之幸,未來彌賽亞北部的眾教國都要聽您的指派了。”
“教宗過譽了,如今我只是一個司祭,能為總教分憂已經是最高榮幸。”
“謙虛是美德,可也不能過度自謙,司祭的努力有目共睹,要不然總教也不會讓周邊教國聽從這里的命令,這個教國全憑您來支撐啊。”
霍林斯·諾絲庫里姆,雷斯卡特耶的首席司祭,也是教國最強勇者威爾瑪麗娜的生父,盡管年過五旬,歲月卻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反而有種正值壯年的威嚴,無形的壓制全場。
霍林斯聽著周圍同僚的奉承,感覺十分受用,原本他就有極大野心,先是教會,再到元老院,如今發展的勢力已經掌握整個國家,這都得益於以前的一個小手段,那使他得到了眾多勇者,在十三年前一戰成名,之後女兒的優異表現,更讓自己在整個[北域]打出名氣,就連中央大陸的總教,也將抵抗魔物最前线的指揮權交給他。
——為了家族你可要繼續努力啊!我的好女兒——
“不過話說回來,那些孩子們和令愛進展怎麼樣了?”
“啊?”眉頭微皺,顯然對這個問題很不滿“孩子們雖然各有千秋,可還是跟威爾瑪麗娜差距太大,需要多加努力才行。”
由於新魔王時代男性勇者是魔物優先襲擊的目標,所以教會把培養重心放在女性勇者上,導致男女實力差距過大,聖冰華騎士團的勇者不論數量還是質量,女性都有著壓倒性優勢。
目前還沒人配得上威爾瑪麗娜,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
國王卡斯托魯有三個半皇女,沒有男丁,如果以後國王能生個兒子,王子的地位也許說得過去,就算相差二十歲,能摻入王室血脈,這個國家鐵定是自己的了,不,就算沒有皇子,只要卡斯托魯立長女為女王,這個國家一樣是自己的。
再一點看今後表現,總教要是派個更合適的人選,這個國家就沒多大價值,那時候就讓自己更優秀的孫子輩來繼承也不錯,不不不,要真到那時侯,自己已經入駐總教,這個雷斯卡特耶自己還瞧不上呢!
看向那些前來參加的貴婦人,偶爾有和司祭對視的,無不面目含春,至於她們的孩子正和威爾瑪麗娜聊的正歡。
——那血脈,怎麼能落到別人手里——
正在思考未來宏偉前途時,看見聖冰華騎士團的傳令官走進宴會,手上還拿著文件,金發近衛給宴會中心的威爾瑪麗娜分開道路,後者禮貌的從圈子中走出,和傳令官一同走向陽台。
“令愛對工作還是如此上心,真是後輩楷模……嗯?司祭”
“我先失陪下,看看能不能幫到女兒,失陪了各位!”
在司祭走後,那群同僚眉毛都快擰到一起,心中暗罵司祭的強勢,真不知他走了哪門子狗屎運得到了這麼多勇者,這也就算了,當時雷斯卡特耶勢力眾多還輪不到他說話,只是沒想到[源初聖劍]這把只屬於王室的聖器選擇了威爾瑪麗娜,後來費盡心機讓她進入魔物的陷阱,又沒料到身陷絕境時她大放異彩,一劍開山,終於讓司祭達到了在元老院使眾人馬首是瞻的地步。
“團長,這是您要的文件,關於十年內巡檢兵序列至今的新兵記錄,以及他們的個人檔案”
文件不厚只有一指,但是內置的魔法可以儲存二十公斤紙張的內容,除此還有很多備份,用魔法統一記錄。
“辛苦了,稍等下就好。”
書頁一翻,白色紙張翻動,幾乎呈現半圓實質,即使這樣,勇者敏銳的感官還是連其中每一個標點符號都看得清,不久已經將全部記錄觀看完畢,傳令官對此已經見怪不怪,受祝福的勇者和平常勇者不同,他們可以單獨管理一個公國的事物,更別提,當今最強勇者威爾瑪麗娜。
“威爾瑪麗娜,你在看什麼?”聽見司祭的聲音,威爾瑪麗娜連忙回頭,和傳令官一起行禮,交際禮儀一樣不缺。
“父親,我正在查看新兵名單。”
——父親會生疑吧,就算像這樣說實話他也會徹查到底!我完了,每次都是這樣——
“你現在最主要的是和上流人物多加交集,新兵的事情父親會給你辦妥。”
——這是我的騎士團吧,就連讓盧茜安入席,也批評了好久——
“把名單交還給傳令官吧!對了,今天你在巡查時怎麼耗費了那麼多時間?”
——怎麼辦?要是讓父親查下去,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回答?——
“今天聽說在王城附近出現些流寇,威爾瑪麗娜大人肯定是為此擔心吧!”
威爾瑪麗娜看向過來的女性,那是最近和父親產生曖昧的貴族夫人,真的沒多少好感,這是第幾個人了?心中勸慰著該多少顧及母親的感受,而且她的孩子剛才還纏著和自己說話。
“在王城附近出現的賊人,背後肯定有人指使,我打算明天派三槍手帶領新兵,開始對出現山賊的地區進行掃蕩,既可以訓練新兵,也可以樹立威信,傳令官,吩咐下去吧。”
傳令官聽見威爾瑪麗娜的吩咐,稍微看了眼司祭,後者首肯,這才急忙離開宴會。
司祭看著威爾瑪麗娜,神情不悅,長出的那口氣更像是嗔怪,他不願意去做賠本買賣,更何況掃蕩山賊這種瑣事,應該讓王族或者其他勢力去辦,被搶劫的人純屬活該,誰讓他們不投靠自己。
“威爾瑪麗娜你現在是聖冰華的團長,這種事情以後不許再去安排,明白嗎?”
“司祭大人,威爾也是為了司祭您的威信,就讓她自己擔當一會吧!”
婦人靠在司祭右身,剛好擋住右手,緋紅面容嬌柔欲滴,兩人的身體晃動,威爾瑪麗娜看的清楚,單薄禮服上兩個凸點逐漸明顯,開叉領子的溝壑,從司祭的角度看正是一抹春色。
讓人作嘔的聲音再度響起
“威爾,你已經長大了,不可以讓父親費神,大家都是為了你好!明白嗎?”
——不許叫我威爾——
“我明白了,謝謝德爾塔夫人提醒,今後我會為了雷斯卡特耶更加努力的!”
特意把夫人二字提的很重,隨後離開陽台,用笑臉迎向走來的王公子弟。
“這孩子……嗯!司祭大人,你的……”
滾圓臀部被司祭右手來回揉搓,讓夫人嬌羞不已。
“我的什麼?德爾塔夫人,您好像身體不適,看來需要主的治愈,不如到我房間里來,還有那邊的麗蘿女士,都一起來傾聽主神聖音吧!”
“司祭大人您真是主神最忠實的仆人!”
聲音嗲聲嗲氣,讓司祭順著禮服背部開口,直接深入探究其內部繁茂叢林。
“呵呵!可惜我這名仆人受到的聖音,是給世上帶來勇者的血脈,比如令郎……”
“討厭,司祭大人還用霧之大陸的稱呼……”
*
宴會完結後,威爾瑪麗娜終於解放了,僅有的空閒時間,甚至讓自己有種地獄到天堂的轉變。
回廊內月光依舊模糊,高跟行走在石板上發出聲響,在城堡上層是自己的居住區,那恐怕是自己唯一的私人空間。
“威爾瑪麗娜大人……萬分抱歉”貝爾摩多愧疚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不怪你,那畢竟是我的父親啊!”
在宴會上,貝爾摩多可以輕易分看圍過來的貴族子嗣,讓他們和主君拉開距離,可是面對諾絲庫里姆司祭,她卻毫無辦法,只能讓他侵入威爾瑪麗娜的私人時間。
威爾瑪麗娜轉頭看向貝爾摩多,後者是自己父親為了對她的家族示威,強行把她征召進騎士團,和自己一樣是不自由的人。
“威爾瑪麗娜大人……”
銀光灑下,紺藍色短發好似星光點綴,潔白禮服與曼妙身段玉琢出塵,身體线條起伏有致,柔美絕倫。少女一般清純美貌,但是其存在卻像耀日醒目,庇護眾生,讓追隨者無不神往。
——我之主君啊——
貝爾摩多當機下跪行騎士禮,抽出隱藏禮服內短劍,雙手奉上!
“對不起,威爾瑪麗娜大人,身為您的仆人,沒辦法讓您……我……我貝爾摩多·羅茲薇兒向您獻上我之劍,縱然前方十死無生,我也要為您開辟自由之路,此身、此劍、此生,僅為您一人所用。”
低著頭,不敢正視主君,銀齒咬唇,威爾瑪麗娜在她心中就如黑夜中的明月,而這明月卻被迷霧遮擋,自己清楚原因,同時自己也無能為力。
劍並未被接受,而是托劍的雙手被扶起上升,同時還有自己的心。
“貝爾摩多,劍已經在你我的手中了……”
“威爾瑪麗娜大人……”
仆人撲在在主君懷中啜泣,又一次被主君拯救,那種高潔的精神,貝爾摩多心中更為愧疚,一定有什麼可以幫助主君才是。
比如今天巡查時,主君的態度明顯高興了下……
跟懷中仆人思考的不同,威爾瑪麗娜看向走廊之外,下方父親的屋內明顯有人影躍動,很早之前就察覺到了,察覺到周圍那些貴婦人的目光,還有父親為何會撮合那麼多男性接近自己。
有時候懂得太多反而是一件壞事。
*
討厭,他同意了,如果早這麼說就好了,那個問題果然是奢望嗎?”盧茜安抱著憂准備的嶄新被褥,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
“不過仔細一想,這些年他都是一個人這麼過來的啊,和那些孩子們一起艱難的度過,父母那麼討厭貧民區嗎?明明和大家過得很開心,憂也真是的!那時候為什麼要那麼說啊。”
如果當時憂沒有回答“像勇者一樣的女性”自己應該會和他一起工作,一起照顧這些孩子們,沒准在這個年齡就結婚了,在雷斯卡特耶,十五歲以上就是結婚的年齡,這種事情在貴族之間並不少見。
“只要在大家面前先一步宣稱和憂的關系,即便是勇者也不能硬插進來,那樣我的勝局就注定了。”
雖然手段有些卑劣,但是放任青梅竹馬不管就“可能”會被勇者搶先插足,那樣可就成為自己的遺憾了。
少女就這樣不斷計劃著自己的小算盤,緩慢入眠。
而在隔壁和少女激動的心情相對,青年正在對著賬本頭痛。
“這個月的賬單……雖然法斯和涅普都有了工資補貼家用,但是還是多給他倆省點的好,今後兩個月只能吃黑面包了,不,老爸教我醃的咸菜……還有餐館不要的剩飯……巴爾的學校沒准還會再給補助,不行再接兩個護送任務?短期的都讓人搶光了,難道要往外跑一個月?而且……”
這次盧茜安過來,幾乎是掏空了存貨用來撐場面,那種飯菜可不是天天就能吃的,不過憂和孩子們很早就習慣了。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看著眼前的賬單或者說日記,憂正在為以後的開支考慮,涅普和法斯這些年已經可以在其他店鋪打工,過度用她們的錢很不好,萬一有合適的人選就嫁出去也說不定,以前父母還在的時候有很多年長的孩子已經成家立業,雖然大多是在外地。
不過總有種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接下來是很重要的一點。
日記上畫著很多紋路,這些都是學著魔法書上畫出來的,稱其為魔導書也不為過,而且……
按著上面長劍樣圖案,空氣中的魔力開始凝聚,迅速變成一把長劍。
原本是打算試試自己能否使用魔法,才按照書本內容刻畫各種紋路,結果發現自己還算可以,加上某一個出名的天才教給自己各種理論知識,使用幾個簡單的低魔力魔法還是能行的,因此在閒暇之余經常鍛煉。
“教會到底隱藏了多少啊?要是能免費教學就好了~”把長劍收入魔導書,哀嘆一聲學費太貴,還是專心干自己的事情,每天練練武,憑興趣學習下魔法,把它們整理歸類,先保證在工作上的穩定,把孩子們照顧好,以後他們學業有成沒准會一鳴驚人也說不定。
但在憂的心里還是覺得老百姓就該平平凡凡過日子,積攢經驗,慢慢改變才是正理。
憂打開二樓窗戶,此時正是半夜,黃色的月亮已經開始傾斜,貧民區外圍有一道短短的圍欄,正發著淡淡熒光,把這里和其他地方分隔開來。
不足一米高,卌字結構的空隙也夠普通孩子們進出,甚至那些孩子還可以將木質圍欄提起,可這里的人就是走不出去。
真正擁有效力的是[契約],那是一到無形的枷鎖,束縛著貧民區的人們。
第三章三槍手
清晨盧茜安剛剛醒來,認為起的足夠早的她穿戴好衣物,卻發現樓下大廳早已擺放好了餐具。
“早啊,小茜,沒想到你居然提前起來了。”
這場景就像新婚夫妻一樣,只不過是丈夫准備好了早餐,不行,還不能表達出來計劃不能有閃失。
“嗯,已經習慣這個點起床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再睡會兒懶覺也沒關系,對了,幫我把孩子們叫醒吧!粥快要做好了。”
叫醒孩子,滿溢的幸福感充斥內心,盧茜安真的要樂瘋了,已經想到結婚後的各種生活,包括早上賴床的自己……
盧茜安來到二樓叫醒孩子們,在抱著阿拉喬伊放到輪椅上時,總感覺希望可以給憂分擔一些工作。
“憂哥,為什麼今天大家要起這麼早?”艾露看著眼前的清粥不理解的發問。
“因為今天要出去辦事,還有啊,你們看我們這里八個人,為什麼有九副餐具?”
“這副餐具上的食物很多啊!”盧茜安看著特意用大碗盛的清粥,盤子上的雞蛋和面包等菜品也是自己的兩倍大。
“啊!我有不好的聯想了,艾夫和我換座位。”
“巴爾你還是別欺負艾夫了,要是算時間……”
孩子們一同聯想到什麼看向憂,憂走到門前,吱呀!的打開門。門外站著正打算敲門的女性?要不是胸前堪稱偉岸的兩坨豪乳,盧茜安會毫不懷疑這是個男的。
梅露塞·達斯卡洛斯
教國極為有名的新兵教官,健碩的身材,凌厲的斧技,雖然也有成為聖華騎士團席位的資格,但她一直選擇做新兵教官。
“好幾天不見了!你小子在外面玩的很嗨啊!”
直接用胳膊勒住憂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後者腦袋摩擦,個子比憂要高不少,身子還特別壯實,結實的肌肉加上女性线條,竟有種十分可靠的視覺衝擊。
見面上來就給憂一記鎖喉,還把他從地面拉高幾厘米,那只獨目很享受憂在自己胸前掙扎的模樣。
“教~咕~角瓜安~”憂已經滿臉通紅,語調明顯求饒,女教官這才滿意的松開手。“咳咳,飯已經做好了,是你最喜歡喝的粥~”
梅露塞笑著拍了拍憂的肩膀,調笑著說“不錯嘛!比上次多撐了幾秒,有進步!”
隨後看著桌前想要動手的盧茜安,饒有趣味地說道“啊呀啊呀,這不是聖冰華騎士團的人嗎,來這里有何貴干?”
大刺刺地坐在那個空位上,拿起盛粥的大碗一仰頭,在孩子們注視下“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再來一碗!”把碗交給還沒入座的憂,後者笑著表示很無奈,拿著大碗走向一旁的廚台。
“這次任務執行的怎麼樣啊?聽說遇見山賊了!”
“那個啊?確實遇見了點麻煩……還好遇上了盧茜安。”
看著憂的背影,梅露塞偷偷把盤子里沒動過的煎蛋和菜食,一股腦的分給旁邊的孩子們,讓旁邊的阿拉喬伊和巴爾小聲說著“不要”,看著憂要轉身時又說了一句“上次的醃咸菜呢?那個蘿卜很不錯啊!還有嗎?”
“那個啊,我記得還有的……”憂打開廚台下的櫃子,拿出封好的罐子從里面取出一根變色的蘿卜,用醬油和鹽,醃的很嚴重,之後拿起刀在案板上切絲。
憂在做這些的時候,梅露塞從腰間摸索一陣,取出一個小包丟給涅普,後者對盧茜安吐了吐舌頭。
梅露塞也小聲說“昨天比賽的獎金,別告訴他~”
自來熟,早就聽說梅露塞性格豪邁,但居然是這情況,要是對憂發起攻勢可怎麼辦,憂肯定難以招架,盧茜安啃著切好的香腸,開始思索應對梅露塞的攻略。
憂端著切好的咸菜放到了桌子上,那些咸菜絲切的不是很工整,有粗有細,梅露塞一陣吐槽“握得住刀卻切不了絲”
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剛好把盧茜安和梅露塞隔開。
“教官,軍營里最近沒什麼事吧!”
“一切正常啦!就是沒了你感覺少了個捉弄的對象。”
“莫非約翰和艾爾他們滿足不了教官嗎?”憂壞壞的說道,這語氣更像是朋友間的戲弄。
“他們太嫩,每次玩兩下就不行了,今天東街有家酒館新開張,晚上我下班的時候要不要一起去!”
“啊?這個啊?”看向盧茜安,她正鬧別扭的別過頭,憂只能再委屈自己的好友們吃點苦了“教官,我今天有點事兒,明天下班咱們再一起去行嗎?”
聞言梅露塞停住了嘴,神情稍微有些失望,聽說昨天他剛剛回來,難得自己忍住想要去問候的衝動,好不容易憋到早晨,早早就過來要帶他回軍營訓練,沒想到不僅往家里帶女人,而且還是這種答復。
知道他平時把生活排的很滿,所以想先占個位置,可惜失算了。
“嘁,那邊的女孩,你是聖華騎士團的盧茜安·薩烏斯麗是吧!告訴你可別打算欺負我的部下,不然饒不了你。”
雖然梅露塞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但她還是同意了憂的請求。
“憂哥今天是有什麼事情嗎?”巴爾喝完粥對憂問道。
“那個啊,就是和盧茜安出去轉一圈……”
“約會對吧!約會!約會!”艾露站起來興奮的喊道。
就在艾夫把姐姐按下去的時候,盧茜安在梅露塞的視线內驕傲的挺胸,對方更狠直接用手伸進胸甲,給胸撓撓癢,在絕對山岳與丘陵對比下,盧茜安慚愧的低下頭,對上憂的眼神充滿怨氣。
對此憂只能尬笑,對巴爾說道“巴爾,學校還是很緊嗎?晚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學校沒人欺負你吧。”
“沒有,就是課外實習很多,每次出去都要費很多時間,不用擔心我。”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如果有事我不在的話記得去找……”
“我知道!去找那個丫頭片子!”
“對她尊敬點啊!如果不是她幫忙,你還上不了魔法院呢,要注意!”憂又對其他孩子說“你們也一樣,她和我們不同,正經場合的時候要嚴肅點,別像上次吃蛋糕,摸得哪里都是……”
*
雷斯卡特耶王城[弗雷]坐落於平原地區,分為郊區,外城區,內城區和皇宮,每一個地方都有城牆阻隔,依次攀升,但是根據設計內部的陽光不受影響,郊區有貧民區占多數和部分平民區,外城區有大量集市和供給上層人物所需的生活必需品。內城區只有貴族的生活區,高級商品街和娛樂設施,內城區內是皇宮,主要是王族和元老院的設施。
全王城整體地勢西高東低,西部是山脈,南部是山林地帶,據說全城區管理總面積占地兩千多平方千米,可根據上層人物們不斷對城市的加蓋,以及對周圍村莊驅散行為,到底有多大誰也不知道,更別提當初王宮政變時兩方勢力廝殺,導致損壞了五分之二的外城區,半數村莊被燒毀和驅逐。內城區皇宮范圍損壞了三分之一,間接擴大貧民區的面積,而且還在增加,說是地廣人稀也不錯。
郊外最高的部分就是西門遠處連接著西部山脈的幾座高山,據說最高主峰的恢宏堡壘離地面預估九千米以上,登上去就可以從雲端俯瞰王城全景,視力好的人還能看見遠處大量村落和城鎮,以及北部聖冰華騎士團的駐地,就是在那里使用魔力看破就可以輕易看見四周的魔力變化,也就在幾個月前,有幾個村子上空出現了不詳的魔力凝聚體。
王城內有水源,追溯源頭應該是西部群山上冰雪融化造成的河流,但是內城區也有水源,和數道河流匯聚河道最寬是一百五十米左右,因此東門有著最大的城門,內部河流一同從東面兩個水門流出匯入東部與鄰國[瓦魯隆]共同構成的內陸海。
至於南面的山林地帶,進去後每二十公里危險等級加一倍,目前可接觸的最安全地帶是第七哨站的三級,[森之加護]的魔力等級也是王城的數倍,大量砍伐樹木改造森林的行為完全不適用。根據古籍記載森林深處連接暗精靈之森,經常會有哨站人員失蹤現象,即便如此王城也沒停下過對內部探索,因為那里不僅有眾多遺跡,還是多數山賊們隱藏的地方。
更別提新時代的特殊情況,萬一山賊們被魔物捕獲,生了一大群魔物就糟糕了。
“早料到你會有准備,但我還是一頭霧水,能幫忙解釋下嗎?小茜。”
憂和盧茜安吃完飯後就騎馬離開了城區,徑直前往森林邊緣,和管理第八哨站[圍牆]的站長打個招呼就直接進入,這讓憂感到反常,以前不論進出檢查是必須的。
[圍牆]設置了結界,不論天上飛的還是挖地潛行的,只要進出都有感應。
“這是秘密,待會見了別人,可不要講葷段子,她們和我不同哦,你的那些話只准對我一人講,明白嗎?”
“知道了,知道了,額?那個是暗哨?前面有兵營嗎?”
敏銳感知察覺到樹木頂端的異常,長久的經驗讓憂知道上面藏著暗哨。
盧茜安握韁繩的微微松開又握住,連續幾次,對暗哨的人發布命令。
“沒事了,憂,我們走吧!”
接下來穿過許多暗哨,避開很多陷阱,憂覺得在樹林內部肯定有讓人在意的東西,在內部有很大一塊空地,有簡略的房屋和幾頂軍用帳篷,還有很多正在巡查的士兵,盧茜安和憂將馬交給士兵,憂默默地跟在盧茜安後面,那些演練、比拼武技的士兵們很好奇的看著她們,盧茜安也親切的和他們打招呼。
“以前一起走的時候,無論多少人你都會牽著我的手呢。”盧茜安看著身後的憂說道,回想小時候和憂在一起的經歷。
“額,人總是會長大的,而且其他人的情況,如果給你造成不好風評……”
憂還沒說完,盧茜安嘟起小嘴,對憂批評似的說道。
“打住打住,這樣的憂我不喜歡,讓我不高興了,補償我!”
比起小時候的童趣情意,現在的憂多了一層束縛,同理盧茜安也是,已經不是大庭廣眾下相互玩泥巴過家家的人了。
“額,回去我給你做蛋糕?”
“哼!少拿蛋糕收買我,這招行不通啦……”盧茜安把嘴中生出的唾液咽下去,她確實有些想吃,但是有要緊的事情要辦“讓我給你介紹下我的朋友,我們都是過命的自己人,以後見面相互有個照應,這樣你以後也會方便很多。”
“咦?也不用這樣,我還是能勉強過下去的……”
“知道我要干啥你就安心的受著,嘻嘻~”
盧茜安回憶在憂家里看到的一切,和小時候分別時又貧瘠了一些,這讓她很心痛,考慮到憂的性格和自己的小算盤,這樣的舉動可以說一舉兩得。
“盧!茜!安!”
還沒開始介紹盧茜安就被人從背後抱住,打斷了她的介紹。
“波拉,可惡啊!不要這樣子,大家都看著呢。”
波拉的雙手抓住盧茜安胸前的白兔來回揉搓,並且還稱贊“變大了”之類的話。
名叫波拉的女孩身上是牛仔風的打扮,而且她腰間別著的是火銃,雷斯卡特耶從遺跡中開采出的神秘遺物,原版有三把而且無法量產,原因是教團參考內部結構只能制作出構造相似的火銃,完全沒有和原版的相比性,原版無需填充彈藥,射程根據主人級別改變,還可以射出含有各種魔法的魔力彈,質地材質也堅硬非常,教團的仿制品只是單純的火藥槍再制作,射出的鐵砂彈丸,雖然射程不會因為主人改變,但是對普通勇者級以上的對象完全沒有威脅性,教團一直在改進填充彈藥的速度,以及射程殺傷力的質量,總之火銃目前只是貴族間狩獵的玩具而已。
不論是原版火銃,還是聖冰華騎士團的波拉,憂都是第一次見,還有波拉正從背後抓著盧茜安玉峰,左右兩手很難完全抓住,緊實而又飽滿的香乳,還有大片剩余在手掌之外,雖是隔著衣服可是那端正颯爽的騎士裝材料猶如薄紙般,根本就起不到半點阻隔的作用,反而因為情景反差更想讓人探究其中。
“不,都不要看啊!”
雖然知道是隊友的玩笑話,盧茜安還是羞紅了臉,看著憂聽話的把頭別過,使得胸部麻癢觸感讓嬌羞和遺憾綁在一起,一腳踩在波拉腳上,痛的後者叫出聲來,忍受不住的盧茜安,直接用過肩摔,把波拉狠狠地摔在地上,波拉也是結實,只是那兩個肉球因為背部受力不斷搖晃,可謂波濤洶涌。
“這個笨蛋乳牛女!”盧茜安作出要打人的樣子,隨後對著憂聽話的態度表示不滿。
“我記得火統槍一共有三把,叫波拉的只有一個,她應該就是曾經的自警團團長波拉·特羅梅爾吧。”憂注意到自從剛才的鬧劇開始,周圍的人都默默的給這里騰開空間,有的在交流一陣後,不是出去就是進入帳篷。“我叫王·憂·佩爾法斯,叫憂就可以了!”
“沒錯!盧茜安的朋友好聰明,熱烈的擁抱”
波拉一個翻身從地上站起直接就要抱向憂。
這女孩腦子是漿糊嗎?
“夠了,哪有你這樣的,不准抱,不准抱”
“咦?為什麼呢?盧茜安很開心啊,是盧茜安的朋友就是大家的朋友,而且盧茜安和憂身上有相似的味道哦,難道盧茜安你……”
盧茜安攔住要繼續說下去的波拉,兩方再次玩鬧的拉扯,兩人親密的舉動讓憂像個柱子一樣杵著。
沒想到外表缺根筋一樣,可是意外的很心細,加入騎士團也有兩把刷子。
“安靜些波拉,難道你沒看見盧茜安苦惱的眼神嗎?”聲音很動聽,就像教堂的聖職者。“願神明一定會祝福你,盧茜安。”
和波拉相似的裝扮,同樣的長檐帽,只不過腰間是一柄修長的細劍,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平常
“我來介紹……”
“我來我來,阿拉梅里亞·克利聖特利亞,喜歡喝紅酒,波拉不喜歡。”打斷盧茜安後,開始自顧自的介紹友人,波拉真可謂神經大條,扭頭看向憂,擺出介紹的手勢“這是王·憂·佩爾法斯,盧茜安身上有他的味道!”
“去死啦!這種讓人誤會的說辭!”盧茜安施展鎖喉技,波拉被盧茜安勒住脖子,不斷掙扎。
“哼哼,能讓盧茜安作出這種表情,你和她的感情肯定不一般,你的站姿很令人在意,也是從軍的吧!”阿拉梅麗亞看向憂,後者進來時就已經被注意到了,作為戰場指揮官,她觀察的很仔細。
“是的,巡檢兵序列8期193號。”
聽完後阿拉梅麗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向盧茜安說道“和盧茜安入伍的時間差不多,莫非是青梅竹馬?”
“那是當然的啦!我和憂是從小就在一起的!”盧茜安說道。
“這一定是神明的指引,從小在一起的兩人,那種在一起的感情……”阿拉梅麗亞忽然想到什麼,對著憂說道“你一定要努力珍視這份感情,不然神明會懲罰你!”
憂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只有一個答案,也試想過別人問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千言萬語的說辭一起堵在喉嚨反到張不開嘴,轉頭看向遠處一個和阿拉梅利亞相似裝扮的人,帽檐有些短,上面裝飾了一朵盛開的花朵,金色的長發,柔和的五官,以及和波拉同樣洶涌的胸部,加上腰間華麗的騎士劍,宛如一朵盛開的高嶺之花。
憂微微皺起了眉,沉思一會兒說道
“當初聽說她參軍我就很吃驚,後來又被聖冰華錄取,兩個人逐漸拉大的身份確實很難再接近。”這時盧茜安停止對波拉的鎖喉,跟憂雙目對視,憂看了一眼繼續說下去“也可以是自作多情,我還沒有放棄的想法,就算你的身份和威爾瑪麗娜一樣,我也會把你……”
盧茜安放棄波拉,對著憂的臉頰就給了一拳,面對瞬間倒地的後者,盧茜安還大叫“太羞恥了”
——笨蛋,你是為了要追我還是要追威爾瑪麗娜啊!——盧茜安
察覺到憂還是小時候的想法,盧茜安雙手捂臉,害怕友人們看見自己的另一面。
走來的女性把這些話聽的一清二楚,伸出白皙雙手欣慰的鼓掌,仿佛在祝賀二人正視感情。
“這一拳……比上次重了不少~”
憂在地上捂著臉頰“哀嚎”,盧茜安急忙把他扶起來。
“對不起,憂,誰讓你這麼~這麼~,說的話太沒有遮攔啦!”
如果有外人在,憂絕對不會說出過分自大的話,只是盧茜安和三槍手之間十分親密,加上三槍手風評極好,波拉是出生小領地的貴族獨女,一手組建自警隊,保護一方平安,之後升職來到[弗雷]加入聖冰華,阿拉梅麗亞是教會收養的孤兒,自幼在軍隊中憑實力打出人望,至於最後的奧利維亞·亞瑪蕾蒂亞……
“奧利維亞,你的眼神有些微妙哦!莫非是羨慕安安~”波拉把手搭在奧利維亞肩上,還用手去戳她胸部裸露的部分,那是讓食指插進一節的柔軟度,下方束縛的衣物不斷搖晃。
“不,只是太高興罷了,我也要祝賀你佩爾法斯,你一定要和盧茜安好好相處啊。”
“奧利維亞,我們還沒有那種關系啦!雖然……昨天是在他那里過夜的!”雖然扭捏的否定,但誰都看得出這是一種對主權的宣言。也在這一瞬間憂終於知道盧茜安為什麼要帶自己來這里的目的。
看來是早就算計好了。
奧利維亞聞言,臉上有些陰沉,憂能感覺到那是悲傷的感覺。
“盧茜安你可一直沒提到過啊,今天性格都變了,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麼故事。”
盧茜安驕傲的告訴幾人,憂小時候和自己生活在貧民區的事,只不過因為某個夢想而分別,直到昨天憂遇見危機,加上出色的表現才讓她抓住機會,意圖讓二人再續羅曼史。
“我說啊!其實沒那麼夸張,我在看大門的時候也和各位經常見面啊!”
對三人解釋自己是經常穿戴禮儀盔甲看門,可是完全沒有任何效果,阿拉梅里亞雙手做出祈禱的模樣,波拉則是含著淚一臉哭相的抱住盧茜安,後者為了呼吸新鮮空氣再度掙扎。
“這種戀情……佩爾法斯你做巡檢多久了,或者你有什麼特殊技能嗎?看門的時候參加過什麼大事嗎?”奧利維亞有些擔憂的和憂說話。
“額?”
“奧利維亞,這個你不用擔心,憂的話參加的運輸任務都成功的完成了,昨天他還打倒了一伙山賊,里面還有一個術士,彈開火球不成問題的。”
意識到盧茜安接下來要說什麼,憂直接出言打斷了她。
“盧茜安,我不想重復,我是不會加入騎士團的。”
“為什麼?波拉想看到你們在一起。”
“波拉,佩爾法斯肯定有自己的考慮,我們聽聽他怎麼說吧!”阿拉梅麗亞出聲解釋,也希望一旁的奧利維亞收起失落的心態,奧利維亞情況比較特殊,見不得這種身份懸殊,弱勢一方先退出的情形
“為什麼?我想想?十幾年前王宮政~額~[血染王宮]事件,王室衰微,後來雅恩帝國趁虛而入,雖然憑著威爾瑪麗娜大人的活躍,迅速將它扼殺,但是最近穩定局勢之後,就連小領主也開始組建自己的騎士團,可以說眾勢力聲名雀起,大家都在為著自己的理想戰斗,但你們發現了嗎?這麼久了,卻沒有一個真正能服眾的人出現,反而國家因為勢力爭斗,稅務加重,經濟方式單一,只能憑著[傭兵][護送]來掙錢,農業哪方面不提也罷……”
還沒說完盧茜安就打斷了憂,對別人表示憂一開始思考這種事就停不下來。
這些話的內容其實很好理解,要直接批評諾絲庫里姆不好下嘴,上層貴族和掌權者,一旦沒有像樣的外敵就會開始腐敗,無論是[血染王宮]還是當今的狀況都是最好的演繹。
至於經濟方面,當初雅恩帝國趁著雷斯卡特耶內斗迅速崛起,所用的也是出兵他國,積攢人望金錢一類,而且他們的武器大部分是類似遠古科技的產物,是人類至上主義者,和雷斯卡特耶一樣一致對外(魔物),甚至退治魔物的效率更高,但所用的手段讓人發指。
這也罷了,打長久的代理戰爭,雷斯卡特耶四千萬人口,對方五百萬,核心階層不過十萬人,其余只是強行聚集的民眾,怎麼玩都玩得起,甚至可以以戰養戰不斷得到小國報酬。
關鍵對方不長眼,得到一個地方就立刻拆除教會,強制人民解除信仰,這等同於與全彌賽亞教會宣戰,一時間周邊小國苦不堪言,當時總教勒令北域教團優先殲滅雅恩帝國,還是那種渣都不剩的命令。
之後就是雷斯卡特耶率數十萬勇者,無數凡人輔助軍,近百艘魔法浮空艦構成的聯軍一同攻入雅恩帝國境內,讓這個建國不過數年的狂妄之國迅速消亡。
相對的,這其中得到的報酬也讓人咋舌。
自此以後對他國派兵收受報酬的行為就像毒品一樣深深毒害了雷斯卡特耶,即便是全國各地都有自己的生產路线,教國依舊選擇對他國買賣武力,作為主要收入。
“憂總結的很到位,那些問題憑你我都無法改變,現在的[勇者]只是空有名號,我們只能做好身邊的事。”
“阿拉梅麗亞~”奧利維亞礙於身份也不好多說,她在三槍手中是正牌貴族出身,有些事情考慮到了,能不能說她自己也知道。
“真是的,你們都在說什麼啊?安安和憂憂以後結婚我會舉雙手贊成的!加油哦!”波拉還是一副無腦的樣子,這讓另外兩人對視之後擺出投降的姿勢。
——真羨慕你這幅無憂無慮的樣子——奧利維亞,阿拉梅麗亞。
——波拉,干得漂亮——盧茜安
“波拉指揮官,輔助軍已經到達預定地點,全員聽從您的指揮。”通信官來到幾人面前,拿出一份文件交給波拉。
在看過文件後,波拉思索一陣,隨後對傳令官說明任務時間,讓手下的人按計劃行事,波拉雖然神經大條,可是指揮能力確實一流,不僅擔任主攻,還是戰場總指揮。
“波拉?剛才的是什麼?”盧茜安問道。
“那個啊,昨晚上團長突然下達的命令,讓護衛遺跡的我們分出點人手,去把周圍的山賊掃蕩一遍,根據各哨站的報告,敵人的大本營已經確定了,作戰的計劃依舊是直搗黃龍,打掉據點,分割圍捕,嘻嘻!終於要干正經事了!”
阿拉梅麗亞也說“在這里看了這麼久的遺跡,每次聽到山賊作亂,遞交的出擊報告都被反駁回來,大家都要憋壞了。”
平日里這些山賊一貫使用的游擊戰術確實讓聖冰華頭疼,倒不是打不過,而是因為上層的矛盾不允許據點內成員私自派兵活動,要不然一人頂一隊的戰斗力,拿些山賊早就被解決掉了。
奧利維亞一掃陰霾“可以履行作為勇者的職責保護人民,這才是最重要的,對了,盧茜安你也去吧,你的戰力也可以相互照應。”
“咦?”
盧茜安明顯不情願,奧利維亞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急忙解釋道
“我們這次人手很足!安全問題不用擔心,帶我們三人受祝勇者共七人,普通勇者二十人,還有五名魔法師,輔助軍三百,你和憂在遠方觀看就行了~不用參加戰斗,就當~就當……”
波拉突然搶答“是約會噠!”
*
樹影搖曳,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穿透林間彌漫的淡淡塵埃,無數光柱在林間交織,透過這些網絡在遠方空地上一道圍欄拔地而起,高度約十米,上面還有兩個觀察哨在來回走動。
“波拉大人,前面就是敵人的大本營了。”一名士兵在波拉身邊說道。
“目測居然有八百米的空地,拔除了八個暗崗,這些山賊還真有意思~”
波拉思考著任務開始的異常,這群山賊很特殊,不僅有組織和紀律性,對周圍戒備更是用心,就連這大本營之前居然有八百米的空地,就像是為了提前發現敵人進犯准備的。
普通弓箭手射出有殺傷力的箭,二百余米已經是極限了,普通勇者可以投擲五百米的東西,只是不能保證准確性,受祝勇者可以輕易達到一千米內的距離,只是不是弓箭專精,或者用專用弓矢,也無法保證准確性。
可惜這都是通常情況。
波拉看著觀察崗的兩人,詢問身邊的魔法師,圍欄和人身上是否有加護,魔法師表示沒有。
默默的舉起火銃,黝黑槍管並不花哨,也和一般鐵管沒有兩樣,准星對准那兩人,可惜目標不斷走動,波拉的大眼睛也隨著滑動。
“可惡,別亂動啊~”
要是阿拉梅麗亞和奧利維亞也帶著火銃就不用這麼麻煩,畢竟大范圍麻醉魔彈很難保證精度。
“額~喵嗚!”
無奈的波拉從嘴中發出動物叫聲,那兩名崗哨一起走向邊緣,明顯被叫聲吸引。
趁機扣動扳機,魔彈的射出並沒有絲毫響聲,上面兩人瞬間就趴在木欄上失去反應。
“上!”波拉在前,隨後眾人跟上,翻牆開門一氣呵成,驚訝與兵器碰撞的交響樂此起彼伏,只是很快就結束了。
“好厲害,面對三百以上的敵人,二十人就夠了,而且二十分鍾也用不到,其他人只需要看俘虜……”
殿後部隊里憂看著幾十個捆成粽子的俘虜,攻略戰開始只死了三個人,那三個人是首領級別的人物,看見戰局不利直接服毒自盡。
“聖冰華騎士團是可以直接接管軍團進行的戰局,區區的山賊討伐戰不在話下,當然,這都要歸功於大家平日磨煉還有相應的教育。”盧茜安看見遠方打出一枚紅色魔彈,那是攻略成功的信號。“憂,我們過去看看吧,沒准有什麼好玩的。”
幾人進入後就看見一排屍體擺放在一側,阿拉梅麗亞和幾名勇者正在為其禱告,期望他們可以得到諸神寬恕。
至於波拉正在對著一個首領模樣的人進行審訊。
“就算再怎麼沒錢也不能去打劫別人啊!在家種地也一樣可以為生的,再不濟去打工……”
“就種地的錢怎麼能夠養活一家子,你知道領主的稅務多重嗎!”
“那就上報啊!報告給上層,你打劫了別人,別人怎麼生活啊,想想別人的生活啊!”
“你們王都都是有錢人,官官相護自罰三杯就把事情壓下去了,只要送個禮,就把舉報的人解決掉,怎麼能知道我們的苦!”
“呀哈,這你算問對了,我就是隆特美爾家的子嗣,知道嗎?那個曾經負稅五年的小領地,不論是金錢還是人力都是全國倒數,上面的人對我們壓榨的力度絲毫不弱,但我們團結一心對他們反擊,照樣能和大家挺過去了,現在大家都過得很好!”
“不是誰都像你這樣擁有特別力量!而且你們勇者都是貴族的狗!我們打劫這麼久你們才行動,你知道我殺了多少人嗎?”
“啊?你好像知道自己錯了,而且我們不是已經行動了嗎?”
“……”
“……”
憂看著審訊的兩人搖了搖頭,為了生計去打劫這種理由在做護衛任務時就已經聽的夠多了,第一次和那種人戰斗憂是真的下不去手,當對方說出“還有孩子要養”,他當時就愣住了,要不是同伴出手,面對對方的突然襲擊,即便不死也是個重傷。
“我不會教你[敵人為了活命作惡是否正確],讓你背的[仁義道德]在現實只是些為了避免那些情況的方法,一旦問題無法避免,你就只需要記住[敵人為了利益向你進攻,你自保殺他也算對得起他]。”
回憶第一次任務結束時,父親教自己的話,憂也感嘆世事無常。
下馬走到那些屍體旁邊,也像對神明祈禱那樣希望他們下輩子可以做個好人。
“受夠了啦~好不容易攔住他自盡沒想到也是一個老頑固~”奧利維亞替換下波拉,在談話和治愈他人的方面,前者比後者更合適。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據說南部都市的稅務又向上提高了,在我們這里看不算什麼,對哪里的人就不一樣。”盧茜安看見憂悲傷的表情,對波拉說道。
“嗯,沒辦法根治呢,只能盡量活捉,統一送去服刑……”波拉自然體諒他們的痛苦,不僅如此很多勇者都是從基層拼搏而來,看見百姓走上這條道路十分心痛,可是以他們的權利只能在不傷害他們的情況下,把他們送去審判。
“對了,這次的攻略戰有些異常呢。”
“什麼異常?”
“這里外強中干,外表看著十分堅固,內部十分脆弱,就算我們戰力極高,也不該如此不堪一擊,加上那麼多崗哨,完全像是制造麻煩所設立的。”
耀日正懸,影子已經縮到腳下,奧利維亞審訊完敵人後,那個敵人懊悔的痛哭,在對眾人說出得到的信息後,作為領頭的幾人不由得深思起來。
因為那些敵人是受人雇傭,才來王都附近作惡,到底是誰有什麼大資本雇了這麼多人,而且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波拉隊長,請您過來看下這個東西。”
一名搜查的士兵把波拉幾人喊進敵人的房間,在一處隱秘的角落有個暗間,上面張掛著一副地圖,是對山林地段據點的標記,這個據點靠前,往深處還有很多大規模據點,除了這些山賊的還有關於哨站,以及根據其他騎士團的巡查路线,設立的的逃跑地點,總之大大小小幾十個。
“看來這次對敵人進行攻略是對的,聯絡[圍牆]還有支援其他哨站,讓他們加派人手,這種為民除害的機會可不好找,一口氣分出勝負……”
眾人呼應,諾絲庫里姆從不做虧本買賣,要是不趁這個機會一舉打掉敵人,諾絲庫里姆肯定不會進行第二次行動。
聖冰華騎士團的戰力相當可怕,只需要兩名團員,加上十幾人便可攻下一個據點,憂和盧茜安也加入進來分成一個小隊,當然是盧茜安帶頭。
“對不起,憂,都是我的任性讓你僅有的假期搞成這個樣子。”
因為任務擴大了范圍,作為保密,憂和盧茜安也被臨時征召加入剿匪的隊伍,憂和盧茜安不同,也就只有護送任務結束後會有一天假期,其余時間不是當門衛,就是在護送的路上,兩者都是不能輕易休息的職業,因為某些為了節省開支的貴族會故意減少巡檢兵的軍費。
王城附近有威爾瑪麗娜和聖冰華就是最大的安全保證,甚至還想取消軍隊對於王城周邊安全的保護。
“你說什麼呢,盧茜安,能保護大家盡到責任,對我來說就是最棒的假期了,把山賊解決後,我的護送任務也安全不少不是嗎?”
“笨蛋!”
就在盧茜安埋怨憂性格問題的時候,忽然領頭的士兵讓大家停止前進,前方小路上幾名騎士遍體鱗傷,保護著幾名魔法師一樣的女性,還有些小孩子,正在拿著武器,聚集魔力看著一行人。
憂一眼就看見其中一名女性是黑姿爾院的老師,是巴爾所在的班級,而對方也一眼就認出了憂,雙方相互解釋,才知道今天是外出實習魔法的日子,突然遭到山賊襲擊,被百余名山賊打散,目前大部分學生們下落不明。
“黑姿爾院護衛一個小班級不是最少有五十人嗎?而且必須讓勇們先偵查地區情況才可以不是嗎?”
一名騎士團成員對正在包扎的幾人問道,面對這個問題,那些護衛和老師一陣尷尬,在騎士團拿出自己是來自聖冰華成員後,一名老師才隱晦的解釋“是黑姿爾院的貴族為了節省開支只用了平時一半的護衛才導致這樣的結果,至於偵查的勇者似乎是去作為歡迎隊伍撐場面了”
“那他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冒險出來?”一名帶頭成員和盧茜安幾人討論時問道。
憂無奈地說道“可能是為了實習天數吧,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些老師為了前程也真是拼了!”
要在平時巴爾的老師聽見憂這麼說,肯定要把憂噴個狗血淋頭,而且還會用退學來威脅憂,只是看見憂現在和聖冰華站在一起有氣也沒處撒,只能尷尬的陪笑。
因為在聖冰華大家都認可盧茜安的功績,連帶著和盧茜安感情良好的憂,大家之間都相互尊重,又加上盧茜安對憂的介紹,所以才會和大家一起討論事情。
“接下來是一些疑點,那幾名魔法教師雖然不強,但是配合騎士們對上百名山賊即便不能取勝,安全撤離總可以的,不至於折了七成人手,孩子們還被全部俘虜,也就是說敵人要麼有備而來,要麼戰力超乎想象。”憂冷靜的分析,其他人也說出意見。
“騎士的准則不會說謊,所以騎士的情報絕無虛假。”議事成員說罷還狠狠看了那些護衛一眼“可是也不敢保證有些人為了推卸責任瞎編亂造!”
“根據我們攻略的幾個據點,他們不該有這樣的實力。”
一路走來打掉的數個據點,游刃有余不說,他們之中的最強者也不過是個普通勇者的實力,雖然也有留守人員不需要過強戰力的可能性,只是這些太不合常理了。
“現下是先確定孩子們的安全,這些傷員也必須送回去。”憂對盧茜安說道,後者點點頭,叫另一名帶頭的受祝勇者和幾名團員先護送他們到達安全地帶,順便通知其他騎士團成員,自己和憂等人先順著线索偵查,盧茜安雖然不是勇者,可她的實力遠勝一般勇者,被聖冰華的人稱作[不是勇者的勇者],在沒有通訊道具和魔法師的情況下,這種安排已經是最明智的了。
“憂?你好像?”
憂的表現讓盧茜安很吃驚,因為他太冷靜了,完全不像是擔心孩子的狀態。
現在干著急也沒用,孩子的事情已經讓騎士團知道了,自己作為家屬只能等騎士團的消息,不過憂現在還是對他很放心,起碼身體狀況沒有問題,以前按照魔法書的記載制作過魔法信標,可以顯示孩子的身體狀況,雖然現在隔得很遠還是可以感應到。
“盧茜安!”奧利維亞從一旁騎馬趕來,“騎士團傳來新的命令,情況比較緊急,先停下手里的任務。”
“什麼事?”
“總教派特使來教國,剛剛傳來消息他們遭遇襲擊,現在成員分散,需要立刻集結起來,一起前往各要道搜尋。”
“先去和大家集合,一起開啟傳送門過去吧。”
奧利維亞看了眼憂,盧茜安會意,她也不想讓憂再度冒險。
“憂你先回去吧,巴爾的事我會注意的……”
憂搖了搖頭“安心,我也是很能打的,一起去吧,沒准巴爾也會在哪個地方不是?”
“巴爾?明明就是個經常逃課,成績差的臭小鬼,那種人有什麼價值去救。”
“你說什麼?”
第四章聖女
位於森林邊緣地段,幾輛馬車正在緩慢行駛,外表平常,隨行的護衛也只是對運輸商隊的標配。
“停!”
領隊忽然命令隊伍停止前進,因為勇者優秀的視力,發現前面樹木之間有幾道隱形的絲线,這明顯不是一般人可以發覺的陷阱,在上面敷毒,或者進行連鎖陷阱就會是很大的麻煩。
“斥候的消息呢?”
領隊身邊一名副官立刻打開卷軸,在要在通信道具上書寫時,上面顯示出一行字“敵人正體不明,正在搜尋。”
咻!
一個發高速火球,徑直飛向隊伍,隨著轟的一聲爆發出猛烈的爆炸,火焰與炸響雙重破壞,凡人決無幸免之理,可出乎意料的被里面的人一劍劈開火焰,幾人絲毫沒有損傷。
白金盔甲已然著裝在身,護送的人全身著鎧,連馬匹全身也都是最高階的秘銀所制。
“破壞力很高,應該是魔導騎士水准”領隊手持長劍,上面黃金魔紋彰顯自身的不凡。
“三階魔法火球的威力,而且速度比它要快,額?又來?”
另一名護衛還沒說完,就看見火球再度襲擊,只是這次如暴雨傾盆,只能和其他同伴張開魔法護壁抵御爆炸,兩側樹木並不高,被人在前面的道路設了陷阱,周圍森林也不知道有沒有動過手腳,可以說占盡劣勢,但是己方人均魔導騎士基礎,是誰這麼不智,真的打算強攻嗎?
“來了”
護衛大喊,就見周圍和火雨一同衝來幾人,黑紗裹面,手持彎刀,用魔力紋路加持身體和裝備,強行提高自身實力。
八方來犯,眾騎士亮出劍盾,與眾賊拼殺,不一時竟然見紅。
突然在絲线陷阱上出現一人,手中彎刀泛起藍光,魔力斗篷飄忽,黑紗下漏出一雙藍色眸子,冰冷的看著這一切。
領隊剛剛砍翻對手,和對方四目相對,略一沉吟,突然眸中精光暴閃:“不好!!”
右手揚鞭一抖,叭的一聲,身下的馬匹便一聲嘶叫,馬身魔紋加持,徑直衝向前方敵人,眨眼便到身前,聖劍一斬,劈開攔路絲线,那人凌空避開這一擊,赤色彎刀在握,光芒由藍轉紅,閃耀血色光刃當空劈下,領隊見狀身邊無數光箭成型,迅速凝結成一把巨劍,正面對上這一擊,意圖空中截殺對方。
一聲炸響,周圍沙石飛濺,路面網狀裂痕四處擴散。
“沙漠諸神賜福的勇者”
領隊按捺心中情緒,眾神在[聖戰]之後廣播信徒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是受祝勇者居然去做打劫營生,未免笑死個人。
同一時間,隊伍後面也響起兵器碰撞之聲,隊伍中的勇者紛紛出手,遠程的搭弓拉箭,近程的舞刀弄槍,
領隊與對手幾度交錯,短短時間已經越戰越烈,自己手下雖然不是弱手,架不住敵人人多,何況對手有備而來,魔法師伺機而動專挑薄弱地帶。
第七线路在通往王城的距離算不上多近,主要是可以多觀察周圍村落和城市生活現狀的路线,距離軍團駐地也比較近,應該不會有山賊打擾,哪想到才行進了幾天就遇見這檔子事。
“這就是你的本事了嗎?”敵人聲音沙啞分不出男女,他的斗篷擁有飛行功能,一直飄離地面和領隊保持同樣高度交手。
“你們有什麼目的,要知道襲擊教會成員等於和教會宣戰。”
“我不信仰你們的神,宣戰也無妨,還有……”彎刀一擺,身形爆退“去你奶子的主神!”
“淦”
領隊正要追擊,卻感覺這是調虎離山,腳下突然閃耀紅光,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出現在身下,接著是龐大的重力魔法,全身都被重力壓制,要不是馬身上有魔法加持減弱了效果,也會被立刻按在地上。
對手閃身衝到馬車前,破開魔力屏障的手法十分嫻熟。
“也不過如此。”
在馬車門前,首領手中紅刃再度充滿魔力……
馬車門突然打開,正要動手的首領被一擊擊飛,飛行斗篷幾度反轉,試圖保持平衡,撞到一棵樹上,兩人合抱的大樹瞬間斷成兩截,首領胸中一滯,喉嚨腥暖液體直上喉嚨,一歪頭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無限之蛇的首領嗎?應該說是沙漠王朝災厄蛇神的勇者們。”
一身白鎧,右手持十字聖輝之劍,十字架為裝飾,魔力凝結的粉末從劍身像瀑布般流淌,左手持圓盾,腋下夾著頭盔,圓盾不過碗大,卻有魔力屏障護住左半身。
淡藍色長發波濤般披撒在後背,腿部原本由鎖子甲鏈接的地方直接用半透明絲綢覆蓋,那是特殊的魔法道具,柔韌性和防護性成正比。覆蓋式胸甲保護前胸,但是掩飾不了那種讓人見了都會咽唾沫的程度。
現在這個靚麗美人,正在用打招呼的態度對眾人揮手。
“螢裁騎士團最強騎士[弗雷德麗絲]”首領憤憤說道“不可能,怎麼可能請的動你?”
“真讓我好奇,你的聲音很年輕,不是亞坎先生?當初雅恩帝國一別,你們這麼快就換人了?”
首領面對她的提問只是一愣“亞坎已經不在了,我是他的孫子。”
“是嗎?我還以為可以敘敘舊然後就這樣離開呢。”
弗雷德麗絲把劍插在地上,聽見遠處一聲慘叫,領隊腳下的魔法陣瞬間被破壞,急忙去支援別人。
領見到這情況,著實捏了一把冷汗,她居然可以察覺施術者是誰,而且精准將他打斷。
不過他絲毫不慌,為了應付突發狀況,准備了好幾條副策,一道人影落在美人身旁,對方一看發現是隊伍中的斥候。
“大人,敵人的首領已經發……”
弗雷德麗絲一抬手,瞬間鮮血飛濺,斥候的頭顱滿臉不可思議,手中短刃鏘然落地。
“你們太大意了,這種拙劣的演技我會看不出來,如果有陷阱斥候該早點匯報才是,浪費這麼多時間也知道斥候遇害了,能殺死一名受祝勇者,看來你們的實力不單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別得意,我告訴你就算是威爾瑪麗娜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暗計被破,首領呼嘯一聲眾人趕忙退開,就連車隊後面也立刻撤退,拿出一個圓盤往空一拋,藍色閃電相互奔流,弗雷德麗絲眾人只感覺魔力流動受阻,見多識廣的他們認識到這可能是遠古的遺物。
首領帶人後撤用弓箭手掩護,沿路設置陷阱阻擋追擊人員。
“大人,現在怎麼辦?”領隊趕到弗雷德麗絲身邊詢問。
弗雷德麗絲並沒有回答,看著上空懸浮的圓盤,眼神一凜,一股龐大的魔力直衝圓盤,隨著她的心意將圓盤碾碎。
“阻止傳送魔法的東西嗎?命令隊伍原地休整,等待救援吧!”
“是”
圓盤的功效已經發動,短時間無法使用飛行魔法和遠距離魔法,傳送魔法自然也無法使用,而對方事先埋好的魔法炸雷因為在土壤下,受到影響甚小,還有其他的陷阱,同理敵人也只有用弓弩才能射進來,可是根據敵人撤退的范圍,完全超出射程,加上圓盤的原因,更是打了折扣,因此等待時間推移,效果失效後一口氣衝出去,才是最佳選擇。
值得玩味的一點,敵人似乎並不在意聖女,不圖財不圖命,單純只是想來襲擊,敵人到底想干什麼?
“弗雷德麗絲大人,大家受的傷怎麼樣了?”空靈清澈的聲音響起,白色的薄紗法袍緊緊貼合身體的曲线,教會聖十字的標識在胸前延伸,那是一名金發少女,十五歲上下,臉上未成熟的青澀卻有憐憫眾生的哀傷,這讓人心痛不已,如此小的年紀就擔負起總教一角的職責,是不是太重了些。
弗雷德麗絲看了眼聖女旁邊的男侍從,笑著點了點頭,那是個留著金色小辮的男孩,用留海遮住右眼,兩條金色小辮搭在身後,同樣年幼的朴素面容,只是他的禮儀行動能很好映襯聖女的存在。
“嗯!是受了不少損傷,安庫(斥候)生死未卜,多半是遇害了,其他的人……”看著眾人要對聖女施禮,弗雷德麗絲和聖女急忙攔住,這群人並不是第一次拜見聖女尊容,倒不如說聖女和他們同行時已經不止一次露面,平易近人的性格和小女孩的純真深深烙印在他們的心里。
“眾神為什麼要讓勇者們廝殺呢?我們大家都是人類,同胞應該在一起和睦的生活不是嗎?”
弗雷德麗絲讓眾人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地組建營地,救治傷員,面對聖女的提問,女騎士笑著回答
“所以才需要我們啊,一切阻攔同胞和諧生活的阻礙都是異端,那些神的勇者,他們是否為了同胞而戰,就有我們來判定……”
雖然是困獸猶斗的局面,但是他們除了包扎傷口,安放死者外也並沒有多少悲傷的情緒,死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斥候,另一個是不小心腦袋撞到火球的倒霉鬼,馬車有足夠的壓縮空間,就是在原地生活幾個月也沒問題,那個遺物的效果是相對的,炸雷陷阱保證他們無法逃走的同時也是他們的保護傘,現在只要一等效果消散,就立刻打開傳送門跑路。
*
“盧茜安,你們商量的怎麼樣了?”憂看見盧茜安和阿拉梅麗亞在會議結束後向他走來。
“憂你別心急,現在由我帶隊,按照你說的打開傳送門前往第七路线偵查。”阿拉梅麗亞集結騎士團成員,由一位大魔導師給眾人打開傳送門,前往憂感應到信標的地方。
憂並沒有暴露自己用魔法感應的事,只是對盧茜安說明第七线路的特點,如果有沒有經過南部都市過來那條路將會是首選,並且幾乎是央求的態度求盧茜安讓自己也加入搜索隊。
在傳送門打開後,眾人組成的小隊帶好魔法道具一起涌入。
郁郁蔥蔥的杉樹和柏樹構成這座森林。 因為天空被茂密的枝葉遮蔽,加上太陽落山的影響,森林里的光线似乎比外面昏暗許多。細長的道路和凹凸不平的路面更加煽動起不安的情緒。
“憂,待會兒遇見敵人,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沒關系的。”盧茜安在一旁對憂說道,或許是人多了,她不想表露出過多的偏愛。
“安心,我可沒有那麼不堪,或許還能幫到你不是嗎?”
周圍的人除了聖冰華還有一些其他的協助者,大多是手持量產[聖劍]的輔助軍,實力方面很有保證。
“盧茜安你就放心好了,今天憂在討伐時的表現你不是也看到了嗎?更何況就算大家打不過,況且只要通知威爾瑪麗娜大人任何敵人都是小意思……”阿拉梅麗亞降低速度來到兩人身邊“憂的品格肯定也會受到神明眷顧的,對吧?”
第一次討伐據點後,阿拉梅麗亞給那群死者進行祈禱,無論高低貴賤都會送上來世的祝福,站在指揮的位置後她的語言魅力更是讓那群不情願的輔助軍連成一心。
“嘁,我可不想讓憂依靠威爾瑪麗娜……”盧茜安小聲嘟囔著,那表情絲毫不想認輸。
“憂,你偶爾也要多考慮盧茜安的想法,男人依靠女人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味逞強會被人看不起的哦。”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阿拉梅麗亞繼續回到領隊的位置。
“你就是憂對吧!我是阿拉梅麗亞大人的從騎士”外表看著很可愛的金發小伙,背後背著阿拉梅麗亞的專屬火銃,對著憂狠狠的豎起大拇指,一副挺你哦的表情“加油!”
隨後在阿拉梅麗亞的呼喚下,催馬趕到她身邊,傻子也看得出後者嗔怪的表情更像打情罵俏。
“盧茜安,等事情結束後,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看著前面的兩人,故意讓馬靠近盧茜安,用開心的語氣對她說話。
“憂?”
盧茜安心髒怦怦直跳,心想這個榆木腦袋終於開竅了,今天說到底還是收獲頗豐,聖冰華向來戰無不勝,接下來只要把巴爾救回來,當著憂家人的面,還有朋友們的面前,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告白,這樣就可以甩威爾瑪麗娜幾十條街。
“不錯啊,小伙子能讓我們的盧茜安露出那種表情,加油好好干!”
“盧茜安,讓這小子平日多練練,可別配不上你……”
聽見同僚打趣,盧茜安揚起馬鞭挨個對著他們的坐騎就是一下,饒命聲此起彼伏,趕快帶著遭受無妄之災的愛馬跑回自己的位置。
聖冰華隊友們只是簡略的評論兩句,在他們看來任務是最優限的,對於同伴的戀愛祝賀需要等任務結束。
在這條夾在左右林木之間,細長簡陋的道路上,除了他們沒有別的人影,由於道路筆直,可以看到相當遠的地方。
坐騎經過魔法加持,就算一小時奔跑上百公里也沒問題,眾人奔行數十公里後看見道路遠處火光衝天,阿拉梅麗亞注意到後,就讓通信魔法師做好准備,一有異常立刻聯系其他人。比如從中央主干道開始巡查的威爾瑪麗娜,其他隊伍如果有異常,她會很方便進行支援。
“阿拉梅麗亞大人,前面!”地平线吞噬了最後一點光芒,大地陷入一片漆黑,此時對光明尤為敏感,從騎士指著前面耀眼的光柱對搭檔出言提醒。
坐騎有魔紋加持速度飛快,眨眼就到了目的地,在哪里是眾多教國士兵和黑衣人之間的廝殺。
“嗯!看來這條路我們找對了!”阿拉梅麗亞接過從騎士遞過來的火銃,是一杆步槍樣式,和波拉的手槍有很大區別,將細劍插在槍口卡扣,細劍上有魔力凝固,延伸出透明錐體,兩者合成一把長矛“我們是聖冰華騎士團,我是三槍手的阿拉梅麗亞。遵循神的指引,放下武器,停止無謂的抵抗!”
試探性問了一句,回應的是黑衣敵人的攻擊魔法和箭雨,是敵是友不用多言,一聲令下,全員加入戰斗,並且讓魔法師立刻通知其他隊伍。
阿拉梅麗亞搶先遇敵,長矛將一個敵人洞穿,帶著敵人頂出老遠,殺進敵陣救下一名士兵,並且有條不紊的指揮手下作戰。
“你們是誰的下屬?最高長官是誰?”
“我們是[耶諾]商會的護衛團,最高長官是我們的團長,好像正在和敵人的首領戰斗!”
順著士兵手指看去,中年男子全身精致盔甲,正在和一個手持赤紅彎刀的敵人戰在一起,只是實力不濟勉強應敵。
“請堅持一下,援軍馬上就來!”
阿拉梅麗亞知道哪位團長的實力,遠遠比不上作為勇者的她,而對手招來招往,刀法高絕。看他維持戰斗之勢難以長久,美人韁繩一拉縱馬上前助陣,挺槍突刺。
鐺的一聲脆響,阿拉梅麗亞長槍解體,細劍被彈飛半空,驚訝之聲脫口而出。
“啊?聖冰華你們不是在……”
“你的實力?”
女勇者立刻翻身下馬,長杆火銃使出長矛的路子,調轉槍口刺出,首領後退避過,但見黑漆漆的槍口對著自己“砰”的噴出火蛇,正中胸口,打得秘銀護心鏡鐺鐺作響。
將火銃附加魔法,槍口部分熾熱滾燙,專破防御加護,又因為火銃材質特殊,並不會影響魔彈發射,兩手轉換劈,掃,刺,挑,加上冷不丁噴出火蛇,打的首領節節敗退。
五秒,兩位勇者間的戰斗已經拼了十多招,自第一次交手阿拉梅麗亞就斷定此人實力不弱,妥妥的受祝勇者級別,和那個團長之間的戰斗更像玩鬧,不然後者能撐這麼長時間簡直可以稱作奇跡。
“可惡,你這個瘋女人!”
首領按照計劃和[耶諾]的團長對陣只用了三分力,哪料到突然殺出這個狠人,加上對方偷襲時毒辣狠絕,用力之猛意圖一擊斃命,匆忙應對那一招,擋開敵人兵器後,掌心虎口幾乎開裂。
此時美人正面對決使開短槍架勢,曼妙優美的身姿伴隨槍口的朱紅軌跡,一朵帶刺的戰場玫瑰凌然綻放。
又是砰的一槍,打中斗篷內的身體,這魔力斗篷是一件魔法道具,穿在身上可以迷惑敵人視线,被攻擊的部分都不是本體所在,雙方都是受祝勇者在基礎上都有非人提升,視覺上黑夜和白天無異,防御強悍,百毒不侵。
而這樣超人之間的對決,除去加護特性,魔法道具也是制勝因素,白天的戰斗就憑著這個道具占到不少優勢,可如今阿拉梅麗亞視此物無用,每一擊都能精准命中本體。
首領越戰越驚,刀法漸漸散亂,一聲怒喝,橫劈一刀,血色刀光橫掃,接著身形爆退,拼著讓對方獲得遠距離優勢也要讓自己退出戰圈,重整頹勢。
阿拉梅麗亞見狀,把火銃抄在手里,作出投擲的姿勢,粉臂一甩,對著首領擲了過去,接著低身避過紅芒向前猛衝。
後者堪堪避過投擲,心中一喜,暗道敵人居然舍棄武器,正好是反擊時刻。
哪想到背後龐然巨力,猶如鐵錘重擊,直接命中脊梁骨,身體不由向前踉蹌兩步,阿拉梅麗亞此時已經殺到,正對著面門就是一拳,打得對方兩眼冒星,滿口噴紅,碎齒四濺。
原來那火銃擲出後被阿拉梅麗亞操控開了一槍,強大的後坐力彈回槍身,加上敵人想要反擊阿拉梅麗亞,讓三者重新站回一條线,利用反推擊中敵人後方,再用本尊來個雙面夾擊。
瞬息之間敵人已經吃了大虧。
“就算勇者手中空無一物也不能大意……”阿拉梅麗亞見對方像擀面杖一樣滾向遠方,甩去手上汙血,轉身去找護衛團的團長詢問情況“我是聖冰華騎士團的阿拉梅麗亞,團長先生,這里情況怎麼樣了?”
“得救了!在哪里!哪里還有被困人員,看標志是教會的人,但是陷阱太多我們過不去……”
阿拉梅麗亞望向車隊,哪里的戰斗同樣是白熱化,弗雷德麗絲以一敵九,受祝勇者之間的互拼,凡人插不上手,而且察覺周圍沒辦法用遠程或者飛行魔法,要越過重重陷阱過去救援確實是一大難事。
“優先解決的是陷阱嗎?請站穩了!”把手一招,火銃從地面飛起落入手中,槍口指向車隊“神明啊!請庇護您的子民!”
眾多光芒匯聚,自身的魔力進行填充,數秒後一道閃亮的光束筆直射向車隊,光束直徑不斷擴大,三步距離擴展到兩米才停下,沿路設置的魔法炸雷被光束引爆,林海向兩邊分割,阿拉梅麗亞紋絲不動,身邊的團長用劍插入地面抵抗風壓,其余熟悉她這招的團員也都找到可以抵擋的位置。車隊那邊戰斗的人看見這龐大的能量波動一個個面如土色,弗雷德麗絲趁著敵人分神,聖劍橫斬,把四名對手攔腰斬斷,其余五名看見前者大展神威,他們本就不敵那還敢尋仇,都作鳥獸散,弗雷德麗絲立刻閃身來到光束前舉起盾牌,神聖光芒閃耀,一座透明城牆拔地而起,最為極致的防御魔法,試圖用這招擋下這一擊。
就在光束和城牆接觸的一刹那,光束瞬間消解無形,弗雷德麗絲和遠處的阿拉梅麗亞目光交接,前者尷尬一笑贊嘆後者把握力道之准,不虧雷斯卡特耶最精銳的勇者。
“趁現在撤出去!”弗雷德麗絲聖劍一揮,眾人順著光束破解的缺口迅速撤出。
剛剛釋放驚人一擊,阿拉梅麗亞有些虛脫,旁邊幾名山賊見有機可乘,拿著彎刀衝來,前者混不在意,負責保護的從騎士和護衛正要跟對方交手時,敵人還未接近十步范圍,就喝醉酒一樣紛紛倒地。
“阿拉梅麗亞跟波拉一個毛病,你們三槍手都喜歡這麼冒險的戰術嗎?不要把智慧裝在無用的贅肉里啊!那種歐派~”大概十三四歲的年紀,一頭醒目銀發,身穿花邊騎士裙,手持藍色神托聖劍,語氣相當囂張。
“帕爾謝以後也會有我們的身材哦,勇敢面對自己,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吧!”奧利維亞說著收起她的火銃,那把火銃比阿拉梅麗亞的更長,也更善於遠程狙擊敵人。
“哼!我可是天才,幸福什麼的,還不是手到擒來!”
從兩人身後的傳送門衝出無數支援的士兵,加入戰局後形勢一片大好。
*
巴爾你可不能有事啊!
回想起巴爾父母去世時的囑托,憂和眾人打倒一個又一個敵人,向感應到巴爾所在位置的地方跑去。
“憂!不要離隊伍太遠,敵人實力不明,援軍來之前保持陣型!”
“我知道,但是……巴爾他應該就在那個方向!”
“後面抓了幾個俘虜,你去問一下!”盧茜安招招勢大力沉,普通山賊沒有兩招就被斬殺,逼得對面不得已分出個強者過去攔路。
沒奈何憂正要回身前往俘虜的所在地,忽然聽見在感應的方向有吵鬧聲,夾雜著孩子的哭鬧。轉身望去,發現一伙山賊壓著孩子們,迫使他們也前往戰場。
“如果讓孩子們也進入混亂的戰場,對我們很不利!”憂對身邊的人說道。
“盡量不要傷到孩子們,從側面繞過去,隱秘機動的人員先行,采取解救人員第三陣勢,出其不意的把孩子們救下,速度要快!”
幾名手持聖劍的騎士也看到了這一場景,招呼幾名實力不俗的成員前往營救,憂也作為後衛一起跟過去。
那些山賊見到眾人向自己奔來,領頭的幾個忽然撤退,剩下幾個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md雇我們出來賺錢,現在錢沒見到,命也要搭在這了!”
“死一個是一個,落在他們手里還不如多殺幾個夠本!”
一人對著孩子們輪刀砍去,只是刀還沒觸及孩子頭頂,就覺得手臂劇痛,一支利箭已然把手臂洞穿,隨後就見暗處魔力箭矢連發,剩下幾人喉嚨,心口都被貫穿,數個呼吸均已喪命。
“巴爾!”
憂看見其中一個向自己揮手的孩子驚喜的叫出聲,催馬趕到他身邊。孩子的數量有二十多個,眾騎士把他們扶上馬,向傳送門的位置趕去。
“重逢劇過會兒再說,先護送孩子們穿過傳送門,等安全了再敘舊!”一名騎士注意到憂的情況,在後面出言提醒。
憂在馬上護住巴爾,調轉馬頭准備和眾人一起回到安全地帶,忽然巴爾在懷里用手抓住沒被皮甲保護的地方,疼痛讓憂一陣警覺,扭頭看向那群孩子,有一名士兵抱著孩子向自己跑來,黑夜對視线有影響,但是憂有著魔法師的底子,眼睛專心細看,發現那名士兵是用著佝僂的姿勢在小孩身後,倒不如說是前面小孩背著他跑來。
“喂!你的坐騎在那邊……”
士兵一頓,下身的小孩雙手撐住大人的肩膀向上一掀,這時憂才看清,雖然有小孩的身材,臉卻是中年男人的臉。
接著拿出一個小管,放在嘴邊一吹,明顯是吹針的暗器。
“沃日!”憂預測軌道,拔劍橫檔,金屬物體搭在寶劍發出脆響。“小心!敵人有殺手!”
那人一擊不中當場退入黑暗的樹林,這時幾人才發現敵人渾水摸魚,折損了好幾個士兵。
“能保護幾個是幾個,上馬的保護孩子先走,留幾個人和我在這里步行保護剩下的孩子離開!”
憂聽見隊長喊話,雖然想和他一起作戰,還是咬咬牙,護著巴爾和眾人逃離。
這時周圍空氣再次蠢蠢欲動。隱藏在枝葉和樹木陰影里的氣息動了起來。憂等人各自舉起武器,一邊移動一邊將注意力集中到可能出現敵人的方向。
數名暗殺者以駭人的速度迫近眾人,刺出了反手握住的短劍。刀刃上塗了毒,只是擦到皮膚就能輕而易舉地奪人性命。
“巴爾閉上眼睛!”
抱住巴爾的小腦袋,右手長劍注入魔力,運用家傳劍術揮出,風刃之舞縱橫交錯,那名暗殺者直接在空中解體,人體部件灑落一地。
“沒事了……”也不管自己的魔法有沒有暴露,憂抱著孩子只是感覺內心慶幸,但就在這時感覺背脊發冷,一股惡寒衝上腦門,急忙把巴爾壓在身下,數支箭矢從頭頂飛過,側頭看去,數名暗殺者正拿著弩對准自己。
雖然沒有弓箭方便,但是射程和威力都極為不俗。
身下坐騎一聲嘶鳴,揚起前蹄,把兩人摔了下來,然後憂看的分明,那匹馬身上插了四五支魔法箭,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後便再也一動不動。
而且不知為何襲擊自己的暗殺者比別人要多,尤其是在看見自己落馬後,有幾名暗殺者放任對手離開,對著自己這邊圍過來。
或許是單純想找樂子也說不定,畢竟喜歡襲擊落單人員的山賊自己也沒少見。
一人手持金弓向兩人走來,除去握手,弓的兩翼是金色刀刃,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巴爾別害怕,馬上就過去了……”憂把巴爾面相自己摟在懷里,說出安慰的話,並沒有注意他的表情。
“憂哥,我不怕……”原本應該稚嫩的童音,被生活經歷打磨,面對這般混亂困局居然沒有絲毫慌亂,甚至憂還在他的話里聽出一絲興奮。手掌把孩子面向自己,確認他不會看見接下來的血腥一幕,
憂護著孩子站起身,劍刃反射著冰冷的月光,秋天轉涼的氣候讓圍觀的暗殺者打了個寒戰。周遭掀起實質的魔力風刃,以二人為中心回旋,率先察覺的是那名拿弓刃的敵人,掀起的風割破防御魔法,之後身上的魔法斗篷開裂,身為受祝勇者在千鈞一發之間身體已經做出反應。
退!
周遭沒能退開的倒霉鬼被風刃刮的遍體鱗傷,這時他才看見那個小孩眼神中對他的得意和嘲笑。
*
“嘁,趁著剛才的混亂逃掉了……”阿拉梅麗亞在從騎士和護衛們的掩護下和奧利維亞等人會合,途中並沒有發現首領的身影“剛才那個首領如果不是猝不及防被我偷襲,正面戰斗估計要僵持一段時間。”
“嗯,這次情況有點特殊,還好盧茜安強烈要求排查第七线路,不然就糟糕了!”奧利維亞想起在作戰會議上,原本這條路是不會派人的,最起碼不是什麼強大的成員“他手下的人有很多都是強力勇者,實力非比尋常。”
“你先到後方休息吧,大家可不是什麼吃干飯的,聖女的隊伍已經逃出來了,在威爾瑪麗娜大人來這里之前最重要的是保證大家安全……”
“瞧你說的,我還能打……在戰場為大家而戰的時候,神明可不希望她的使徒退縮啊!”
就算阿拉梅麗亞再怎麼對神明虔誠,她還是有嬌柔的一面,勻稱的身材又往從騎士身上靠去。
“阿拉梅麗亞大人,你的魔力損耗過重,目前休息才是主要的!”兩人呼出的熱息幾乎是面對面,每次和搭檔對視都讓從騎士心跳加快“我,我剛才看見波拉大人去前线……”
“不能掉以輕心,今天的討伐任務異常太多,在調查清楚之前不可松懈!”話中有著責備,但是想讓從騎士接受教育的意圖很明顯,阿拉梅麗亞勉強讓雙手搭在從騎士肩頭,只是身體過於虛弱,只能徒勞的喘了兩口氣“看來今天的訓話是不成了……”
“奧利維亞,支援波拉的事就交給你了,我這次真的要休息一下……”阿拉梅麗亞看見遠處奮戰的盧茜安,嘴角微微一笑,腦中閃過一個鬼點子“奧利維亞,多照顧點盧茜安哦~”
友人想的無非是想拜托奧利維亞,在這場戰斗中給盧茜安的小情人表現機會,以後方便把這一對鴛鴦湊在一起。
奧利維亞噗呲笑出聲“我知道了,盧茜安的心情我很了解,我一定~她們一定會攜手並進的~”
“那就好……”
阿拉梅麗亞抬眼望去,一群帶著孩子的士兵急匆匆的趕回,正是她安排和憂在一起的人,這群人中並沒有憂的身影。
“阿拉梅麗亞,快給我再多派些人手,跟我一起衝回去,還有幾人和孩子落在後面!”
阿拉梅麗亞對身後的通信官吼道“通知波拉,北134的位置需要立刻支援!”
*
該死!該死!該死!
為什麼聖冰華會出現在這里?首領被阿拉梅麗亞一擊破相,上下門牙全數掉落,這也是他命大,要不是及時抬高頭部,這一拳打在鼻骨上直接就能要他的命。
今天連續碰上強大的對手,白天就已經受了暗傷,按平時早就逃命去了,接到的命令卻讓自己堅持到晚上,原以為看見那群商會的護衛可以一頓虐菜發泄不滿,結果又被告知只需敗不許勝,導致自己對這個命令怨念頗深,漫不經心的時候被女勇者偷襲吃了大虧。
秋風撫起,林中樹葉發出嘩嘩的響聲,正面戰場打斗聲不絕於耳,但是現在顧不了那些,要是聖冰華騎士團的團長,那個當今最強勇者威爾瑪麗娜來到戰場可就想走也走不了了。
淒厲慘嚎在前路響起,首領認得那聲音來源,就見一個人影摔倒在前面,正是族中的同胞,他此時渾身浴血,家傳寶弓早就不知所蹤,勉強支起身子看了自己一眼,拼命吼道“快逃,去找先生!”
突然出現的青年士兵三步搶上,用手中滿是缺口的寶劍用力一揮,一顆大好頭顱滾落塵埃,接著就聽見稚嫩童音喊道“憂哥!對面那個人就是敵人的首領!”
士兵和小孩正是憂和巴爾,聽見巴爾出聲,憂猛的抬頭和首領對視,首領到底是身經百戰,看出憂剛剛經歷大戰,魔力看破之下渾身僅有的一點魔力起伏不定,趁著對方立足未穩,首領搶先揮刀進攻。
“來的好!”
憂看見敵人衝來,危機本能呼叫神經警覺,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咆哮,運起家傳劍術[凡念六意]第二式[問天開途],劍舞引狂嵐,利刃綻飛花。
首領頓覺眼前白光繚亂,只身陷入嚴冬暴雪,把手中血色彎刀慌亂架去,一點紅芒宛若孤舟,漂泊在無邊無際的冰海之中,遭受周遭冰山撞擊,首領這才察覺不妙,猛然間新月逐星,首領渾身飆血,短短交手間,刀法被盡數破解。
就在新月壓頂之時,首領身上的斗篷迅速膨脹,接著瞬間爆開,震開奪命一擊,拉開二人距離。
不定型的斗篷變成平常布匹,顯露出首領的真容,褐膚圓臉,嘴唇被打爛,上下門牙不知去向,原本容貌還看得過去,只是如今怒目圓睜的駭人凶相把憂嚇了一跳。
原來是斗篷察覺主人危險,用暫時變回原型為代價,分開了對手。
仙法
霧之大陸早在舊魔王時代就和彌賽亞相交已久,武者文人,官僚使團跨海交流者不計其數,只是如今新魔王時代交替,兩方為了穩定各自秩序導致來往銳減。
所以憂的這一手武技首領已經看出端倪,知道是來自霧之大陸[仙法]的一種,和彌賽亞運用魔力的方式不同,[仙法]多講究調動[自然]的魔力為自己所用,這點倒像是彌賽亞女魔法師的用法,但他們根據環境不斷擴張自己能擁有的力量上限,再由自身魔力加以牽引,力量會根據環境不斷提升,所以經常看見他們的武者有著超過魔力上限的身體素質,本身卻沒有超過自身的魔力。
雖然一下吃了大虧,可自己是受到祝福的勇者,要是栽在一個凡人手里這輩子就白活了。
調轉刀頭抖擻精神,赤刃連出,刀刀斗狠,逼得憂練練後退,後者三番硬拼之下居然示弱,刀劍碰撞,青色的火花伴隨破損劍刃四濺開來,回旋的風漩渦般旋轉,枯葉塵埃被卷上天空。
再一接觸首領猛然反應了過來,察覺到青年武技只有招式,沒有魔力支撐,全憑肉體的力量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察覺到這個弱點,手中刀法如瘋如狂,打的青年連連後退。
不僅如此,他身為受祝勇者有著眾多傳奇武裝,手中的彎刀就是其中一件,從祖上傳承下來的家族名刀,這些道具們有兵器和裝飾的區別,無一例外都有自身特殊的性質,制造材料各式各樣,秘銀,龍鱗,甚至龍翔都有,加上匪夷所思的物理抗性,平常凡兵根本無法匹敵,除非給兵器足夠強的加護,讓它能短時間達到甚至超越等級。
這情況讓青年一時險象環生,首領見青年示弱,終於也緩了一口氣。
“初式·劍起蒼瀾……”
又一次硬拼結束,刀劍分開之際,那把鐵劍已經碎的不成樣子,趁著首領大意,憂松開右手,雙手握劍改成單手,右手屈指一彈,一塊指甲大小的斷刃殘片彈出,正中首領左眼,盡管生理反應讓他快速閉上眼皮,鋒利斷片還是深入瞳仁,紅清液體飈出,捂著左眼哀嚎後退。
憂乘勝追擊,只是力有不逮,胡亂一劍斬在對方肩頭,斗篷畢竟不是凡品臨時生成了防御魔法,把那把殘破不堪的長劍震成碎片。
“嘁,到極限了……”
意料之中的事,就算對普通鐵劍再怎麼進行加護,也不可能和真正的聖器一較高下,充其量也就是多撐一會兒。
“憂哥!你用的是風屬性加護,他們是沙漠神明的勇者,對風沙有抵抗力,你快換一種!”巴爾躲在樹叢里看見鐵劍粉碎,看出原因後出聲提醒。
空氣中的魔力迅速匯聚,加上水分轉換成一把冰劍,這次憂直接用水的加護,水汽在劍刃極速流淌起到切割的作用,就算不如土堅固,砍上去一樣會死人。
然而就這麼一瞬間,對方已經回過神,就地懶驢打滾躲開這一擊,使得冰劍只劈中衣角。
就像用刀切開奶酪,魔力加護之刃在地面劃出平整的溝壑,冰刃重量比鐵劍要輕,讓憂險些拿不准力道,直入地面劈到鞋邊才停下,要不是收的及時掛彩的就是自己。
“你個豬倌馬桶的尿跡!今天不宰了你,我賀坦就跟你的姓!”
嘴唇漏氣導致狠話多少有些不清,獨眼里全是真實的仇恨,可是作為對手的憂此刻沒有一絲恐懼,他內心出奇的平靜,只不過血液快速流動,他甚至能感受到正在跳動的血管……
賀坦,這個名字是前幾年在雷斯卡特耶北部地段出現的悍匪,起先只是襲擊沿路客商,據不完全統計死在他手里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後來膽子大了直接劫掠村落,讓當地民眾苦不堪言,最後因為劫掠了上繳大公的貢品,導致後者征召了萬人討伐隊,外加十幾名勇者自願參與,一番大戰後才讓他銷聲匿跡。
根據小道消息,賀坦連斬五名勇者,要不是手下被殺了個干淨,估計能反推討伐隊,事後他還放出狠話從容退去。
憂只知道和這人結下梁子後絕對留不得……
敵人雖然負傷,並未傷及根本,而且這次讓賀坦有了經驗,第一次交手用的劍術穩重,越戰越久摸索破綻,但是手指彈射斷刃又是另一種配合環境的招數。
賀坦翻身後猛的抬刀,這刀比以往先前更加凶猛,環繞的魔力也比以往更重,憂趕忙給冰劍注入魔力,瞬間膨脹成一面盾牌,可惜只是挨了一下就被對方魔力炸的稀爛。
憂也因為這個衝擊後仰摔倒在地上,冰屑碎了一地,賀坦正在緩步向他走來,憂右手肘撐地正對著賀坦,左手在身下用魔力凝聚了一把匕首,先示弱引誘敵人猛攻。
現在並沒有十足把握打倒眼前這人,要是身體完備應該沒問題,畢竟剛才拿弓的人和他差不多。
賀坦拿著彎刀,紅色的魔力發出妖艷的光芒,正要下殺手時,聽見前面破風聲傳來,那東西是一顆高速飛來的石子,在受祝勇者眼里那速度就跟靜止沒兩樣,要避開它相當容易,戲謔的用彎刀擋開,小石子應聲而碎,這舉動就像驅趕蟲子。
接著賀坦面前一把匕首飛來,急忙再次揮動彎刀擋開。
青年翻身站起意圖再戰。
“等下等下等下……”
就在這時,某種東西撕裂空氣飛馳而來的聲音傳到了三人的耳中。
聲音來自同一個人,天空俯衝下一道倩影,手中細劍直指賀坦頭部要害,速度奇快精准無比,賀坦不敢托大,彎刀全力橫削想要彈開這一擊,可是好死不不死,彈開之後麗人順著軌跡,身體轉了一圈細劍再出,冰冷殺意直逼賀坦腦門。
沒奈何,右腕一擺,彎刀橫過,用刀面擋住細劍尖端,正好擋下這一擊,只是一觸之下,賀坦驚覺來者力大無窮,連忙兩手撐住兩端發力,仍舊是腳下不穩連退數步,別說身體完好,就是再來兩個也比不過眼前這個女人。
“喝!”
長靴落地的同時大步邁進,直接把賀坦推離兩人身前,這時憂趁著月光,看清來人相貌,有著小麥色肌膚,眉宇間充斥活力,只是衣服束縛的兩個肉球太過醒目,加上大步邁進導致的晃動,甚至讓人擔憂會不會掉下來,此情此景憂和巴爾喉結蠕動,咽唾沫的聲音清晰的出現在耳邊。
波拉你多少注意點啊!
對面賀坦可沒閒工夫享受美景,他清晰的感受到彎刀的加護被破解,一點金色在朱紅刀身越變越大,心中大駭,就算加護被破解刀身的材質也不該如此不堪,難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差子,其實在剛才憂擲出的匕首已經破解彎刀上的加護,加上波拉的細劍[神托劍]雖然是量產,終究是聖器的一種,要是使用者夠強,擊破傳奇武裝也並非不可能。
賀坦此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卻無奈,波拉一只手就讓他焦頭爛額,要是加上另一只手……
賀坦目光右移,這才發現波拉左手剛剛拿出火銃對准自己,遠古遺物的滋味他已經在阿拉梅麗亞手中嘗過,此時正在角力關鍵,被這麼危險的東西指著,心中自然驚懼交加,一顆熱心跳動的幾乎爆裂。
“等下我認輸……”
“匪首賀坦!我以隆特美爾子嗣之名判你死刑!”
“啊?”
砰!
火銃噴出火蛇,在賀坦胸口炸裂,身體直接倒飛出去,秘銀護甲粉碎灑落一地。
波拉背對著兩人右手持劍左手拿著火銃,威風凜凜的站在那里。
“其他的孩子已經救回去了,看來不需要威爾瑪麗娜大人來這里也可以搞定!”
波拉並沒有選擇追擊,因為賀坦身邊出現一個山賊,也是手持“聖器”她沒把握在和對方的戰斗途中,保證憂和巴爾的安全,一個受祝勇者的臨死反撲,會造成多大危害自己也說不准。
山賊擋在賀坦前面,後者用刀支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能撐這麼久也是挺能干的~盧茜安能有你這樣的朋友,她肯定超~幸福~”波拉不斷用話給憂打氣,試圖用話語緩解憂的壓力。“說起來你這麼厲害,下次再見面咱們練練怎麼樣啊?”
嘴上說個不停,她的雙眼牢牢盯住敵人,對面一舉一動都盡在波拉的眼里,細劍和火銃組成對方不可卓越的牆壁,讓敵人不敢貿然進攻。
憂現在只感到渾身酸痛,全身上下的力氣都被自己抽干了,抱著從森林出來的巴爾退到她們身後。
盧茜安趕來和波拉站成一线,隨後支援的人也把憂拉到後方,不僅有聖冰華的人,還有一部分路過車隊的人也來支援,而敵人的同伴也一同到場,不過雙方並沒有當即開戰,而是選擇相互對持。
山賊一方高手眾多,卻都損傷不輕,這邊高手數量少,但是人數卻是占多數。
“賀坦,現在情況對我們不利,先生已經下令撤退了,快走吧!”
手下勸告賀坦撤退,後者短短思量過後只能咬牙點頭,如今的局面想要再施展手腳怕是不可能了,當即說道“退!”
“給大家找完麻煩就跑路是不可以的喲~”
一個不滿的少女聲音從他耳邊傳來,隨之,一個嬌小女孩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线之中。
“傷害了這麼多人的性命,是必須受到懲罰的哦~”
嬌小,第一眼的感覺是可以小到放在手中把玩的奇珍異寶,年齡大約十歲左右,粉色長發被獸耳樣的發結綁成單馬尾,全身紅白配色,從可愛胸部到大腿根部的露肩短裙,以及雙手護袖都可以看出女孩性格上的大膽。
憑著受祝勇者優秀的視力,賀坦把注意力從女孩的白絲移到上身,隨後不由得喉結蠕動。
那女孩圓圓小臉如同精心雕琢的寶石,清徹透明,楚楚動人,尤其是眉眼中透出的慧黠,更是讓人感激天工造物,絕非人力所能及。
手中耀金法杖一指,賀坦等人四肢灌鉛,趴在地上倒了一片,在昏迷前模糊聽見少女發出惹人憐愛的聲音。
“咪咪露的神奇魔法,[身體虛弱術][十倍重壓]~逗你的!只是簡單的肉體操作(笑)”
第五章司祭
“憂,前面就是安置傷員的地方,你和孩子先去哪里,我要回去支援他們了。”
騎士護送憂回到隊伍後方,交代完一些後事,就和其他人馬不停蹄的回奔前线,在戰場上他們的制度和執行力,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困死我了,但願明天在軍營別打瞌睡。”
憂微微一笑,隨即伸了個懶腰,帶著巴爾到人群中坐下。
在大部隊的援護之下,那伙山賊不斷敗退,打斗的聲音也逐漸平息,現在周圍的人不斷忙碌,牧師和魔法師都有學醫的相關知識,用魔法和草藥治療傷者。
“憂哥,我……”巴爾眼圈泛紅,他的同齡人還在遠處哭泣,他這個年紀沒在這時候哭,性格上已經算是相當成熟了。
“你呀!”青年依靠著路邊小樹,摸了摸巴爾的頭“想哭就哭吧,不過比起哭,我覺得你該給別人吹噓下今晚發生的事。”
被山賊綁架,身陷囹圄又奇跡的殺出重圍,最後一滴淚都沒掉,這點事情足夠小孩子拿來炫耀了,更別說自己還被教國第一騎士團[聖冰華]免費保護的事情。
巴爾聽完明顯憋不住淚,一頭撞進青年懷中還說著自己不會哭,可是那種啜泣聲已經暴露了他的脆弱。
“困了的話,就先睡吧,等醒來就差不多結束啦。”懷中孩子逐漸平穩,憂也松了一口氣。
此時已過午夜,聖冰華還真是財大氣粗,別的騎士用火把照明,而他們用的是魔石,發出的光和熱讓這里免受黑暗和寒風的侵襲。
“您需要幫助嗎?”一名侍從打扮的少年走到憂身邊“他怎麼了?”
“不用,他只是有點困。”
憂的目光落在少年胸前,那是教會侍從的服飾。
扭頭看向其他正在救助傷員的牧師,神父,在這個教國像他這種年紀的教會成員一般是貴族送去見習的子嗣,根本不會來第一线的戰場。
“你不是教國的人吧”
余光瞥見聖女和她的隨從們一個接一個的安慰傷患,給予受困孩子們食物和水,用言語安慰受傷的士兵,隨從們幫助醫師忙前忙後,那神情和潔白無瑕的法袍讓人安心不少,像這種親臨前线的大人物,在教國已經很少見了。
“嗯,我是聖女大人的隨從,叫我阿維斯塔就好。”
“我是憂……”憂直視少年金色的瞳仁“這里沒什麼事……”
“可不是沒事哦,對了,你是這孩子什麼人?”仿佛沒有聽見憂的回答,伊斯利詢問道。
“我是他的哥哥。”
“哦!但是感覺你們兩個很不一樣呢。”
憂苦笑,他跟孩子們可是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很好奇為什麼阿維斯塔在詢問自己,其他那些傷員明顯更需要幫助。
“感情這東西可不能用血緣衡量吧,比起這種事,這邊還不算安全,你們還是先撤離到安全地方比較好。”
“和主要人物在一起就是對安全最好的詮釋。”
“但你們要是受傷,可是會讓保護你們的人自責的”憂笑著說道,只是阿維斯塔聽了以後,微微一愣,在短暫的沉默中肯定的點點頭。
“有點意思了”阿維斯塔嘴角有了弧度,接著又說,
“其他的孩子還在哭鬧,他已經睡得這麼熟了,我該說是你教育的好,還是他膽子大呢?”
“誒?”憂警覺,眼前的少年是不是在自己這邊待的有點久了,而且那模樣並不像是過來幫助自己,倒像是確認某事的態度“什麼意思?”
說到這里,憂停了下來。他迅速地把右手伸向阿維斯塔的面前,抓住了一根從樹蔭里射來的箭。
這時破空聲才在耳邊響起,有些看著這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
箭上滿是倒刺,宛如荊棘,右手的虎口飈出鮮血,巴爾被忽然起身的憂掀倒在地,吃驚的看向青年,憂顧不得許多,另一只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匯聚魔力,變成一把長弓,挽弓搭箭將抓住的箭射回原來的方向。
箭矢消失的地方傳來沉悶的慘叫聲,藏在隱蔽處的敵兵撲通一聲倒下了。周圍還在地上的傷員這才反應過來,慌忙采取行動,並且呼喊支援。
“嘶……”
右手傳來了冰涼的觸感,憂看向自己的手掌,簡直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數道劃痕殘忍的割開皮肉,劃破的手指不住顫抖,看著深可見骨的傷口,疼痛如決堤洪流涌向腦門。
“不好!有毒!”
傷口上紫黑色紋路沿著靜脈血管攀向手臂,在貧民區得到的學識幫助了他,斷定這是帶有魔法性質的毒,一時讓他驚怒交加。
像長時間壓迫導致的血管凸起,可以感覺到黑色紋路不斷蠕動,擴張肌肉帶來撕裂感的疼痛,還可以看見手指末端有輕微的萎縮,可能跟破壞血液循環的蛇毒一樣功效,指尖已經失去知覺,只有蔓延到手肘的膨脹痛感還在警醒著自己遇到的危機。
時間來不及的話要截肢,電光火石之間,憂回想起學過的應對方法,在手臂上用魔法凝聚的針刺進幾處穴位,阻止血液和魔力的流動,黑紋上升之勢立刻緩解。
這時忽然伸過來一只手,抓住憂的手肘部分,接著繩索像蛇一樣纏住胳膊,勒緊皮肉,阻隔血液。
扭頭看去,正是聖女身邊的女性護衛,高高地舉起劍,作勢就要砍下去。
憂冷汗直流,又發覺掙脫不開,索性就著對方手臂發力跳起,兩腳作勢就要踹向對方臉頰,逼得對方撤手回檔。
啪!
兩人一擊分開,一個憤怒的身影橫叉進來對著女護衛就是一劍,咆哮的聲音怒吼道“你要干什麼!”
女護衛靈活的閃過,護在阿維斯塔前面“你們瘋了嗎!趕快把手腕砍下還有命可活。”
那身影是剛剛返回的盧茜安,恰巧看見女護衛動作,不明真相以為對方要行凶。
“憂你的手!”
“再等等,給我點時間……”豆大汗珠順著額頭流下,憂跪在地上抓著胳膊顫抖,希望能爭取一點時間。
不是憂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砍下手臂,在部隊里連保安都沒法當,在家成為拖累還不如現在就死了,那樣還可以拿到一份補償金。
在彌賽亞人類用魔法進行肢體再生需要准備大量材料,還得有大魔導師的級別的魔法使加入才能保證其成功,不然的話很難保證穩定性,一不留神,就會長出章魚觸手或者多出幾根畸形肢體。
在信仰主神教義的雷斯卡特耶,那種魔法會被認為是對神明賜予肉身的不尊重,雙方無論成功與否都會被送上火刑台。
魔力有很多不同叫法,都是生命力的象征,魔法則是對生命力不同的表現形式,只要對自身魔力大量注入,在毒液侵入主要器官之前,確實可能會得救。
好在那條繩子勒的夠緊,甚至有種把胳膊勒斷的錯覺,這也讓憂調動魔力對手臂進行治療帶來方便。
周圍牧師和魔法師們想要幫忙,但又有些手足無措,每個人的魔力性質都略有不同,往往受個人情感影響,一個不留神,施術者會死在患者前頭。
而且他們用魔力看破也發覺憂現在魔力匱乏,而對一個缺乏魔力的人建立魔力鏈接,運氣不好會導致魔力逆流,自身魔力被對方抽走的情況,會危及生命。
“發生什麼事了?都不要動!”士兵紛紛圍上來,只看見打斗的場景,很難不讓人產生誤解。
因此除了對射箭者產生行動的人,也對憂和盧茜安產生戒備。
阿維斯塔對遠處聖女使了個眼色,後者對士兵們解釋道“剛才這名士兵保護了我的隨從,大家要小心,可能還有敵人隱藏在暗處,請盡快安排傷員們轉移!”
隨後吩咐隨行的醫官對憂幫忙。
“哎呀哎呀!我就說嘛,大哥哥的本事上戰場就是送死,這下可好,吃虧了吧!”
粉紅身影過於嬌小,站在用魔法隆起的土堆上拍著憂的腦門。凡是知曉她身份的人,沒人會去干擾女孩的動作,她在戰場上給人帶來的安心感,僅次於威爾瑪麗娜。
啪!面對這[寵物]一樣的待遇,青年絲毫不肯示弱,松開手給了女孩一記手刀,惹得後者對青年呲牙。
“你怎麼又不帶護衛?敵人怎麼樣了?”
“好啦好啦,比起我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女孩吐舌,靈巧的跳下土堆,看著憂不斷滴血的傷口,拿起地上一根樹枝頑皮的戳著指尖壞死的部分。
那根繩索在女孩接觸青年時,就自動松開落在地上,不僅如此,毒性帶有的魔法性質也在同一時間解除,是女孩做的,她就是這麼強。
“嗯嗯,這就是那什麼霧之大陸的急救方法,好像挺有用的,再表演一下怎麼樣啊?把那支箭取來照胸口戳一下。”
“要不是受傷的是手現在我就涼了!”
對女孩說的話進行反擊,可他沒有干擾女孩的好奇心,剛剛女孩跟自己的接觸給自己注入足夠的魔力,現在只需要慢慢操作,就可以逼出毒素。
“我說,能不能先把盧茜安的定身術解除啊”看著在旁邊動不了的盧茜安,憂對女孩問道。
女孩還在拿樹枝撥弄傷口,只是稍微點點頭,盧茜安抬著的手臂就放松下來,整個人松了一口氣。她注意到女孩時剛打算采取動作,就被定身術定住,半點移動不開。女孩甚至都不用看她,兩者有著難以彌補的差距,
[咪咪露·米露提耶],十歲時就成為了受祝勇者,是最年輕紀錄的保持者,不僅如此還是教國前十的勇者,最能代表黑姿爾魔道魔道院勢力的招牌人物。
因此沒人敢對她此時的行為產生疑義。手上紫黑的血液已經流盡,黑色紋路也消失無蹤,只剩下指尖壞死的部分,還有手掌的傷口,殘留著剛才驚險的痕跡,
看著這傷口少女稚嫩眉間閃過一絲煩躁,正巧被憂發覺。
“怎麼了?”
“不,沒什麼,專心治你的傷,我去看看別人怎麼樣了。”
咪咪露起身離開,在這個公眾場合,不適宜給個體過多的偏愛,幫助他渡過殞命的危機已經是最大幫助,不然會引起其他士兵不滿,對雙方都有影響。
“憂哥你感覺怎麼樣了?”巴爾好像才緩過神,剛才發生的事情太快,讓他一時整理不出思緒。
“沒事,只是手指表皮壞掉了,過段時間就能恢復。”
盧茜安讓趕來的醫官給憂包扎傷口,也沒聊兩句就和其他指揮成員一起去指揮現場,經歷過剛才的事情,誰也不能接下來保證會發生什麼意外,先穩定局勢,其余的事情之後再說。
“聖女大人,請您和您的隨從先一步進入傳送門吧。”
幾位魔法師合力打開傳送門,門的另一邊燈火通明,王城衛隊和歡迎隊伍們列隊整齊,專注的盯著這里。
“我想讓傷員和我們同行,他們奮戰了很久需要幫助,我的隊伍會幫你們延長門的時間……”聖女溫柔的說道。
領頭的是個小胡子卷發的魔法師,飄了那些傷員一眼,潤滑地說道“聖女大人還請放心,傷員自有安排。”
*
“威爾瑪麗娜呢?怎麼還沒回來。”
霍林斯被十人一隊的修女圍繞,腳下猩紅地毯直通傳送門,周遭的魔石讓這里如同白晝,王城的屬於自己的勇者們都集結在此,排場是其他勢力的三倍有余。
聖女來這里的路线只有自己知道,她們遭受襲擊,完全就是丟面子的事,必須在其他方面補過,不然會讓威信受損。
“司祭大人,據說這次的敵人有很多來自沙漠,可能是他們的遺跡道具對通信產生影響,我已經派最好的斥候前去聯絡了,相信很快就能傳達。”
霍林斯到底是一方雄主,心中已經有了算計,這種窘境無非是有人故意安排,會是誰呢?
王城前列的貴族,以及排的上號的勇者們都到齊了,就連一直在貧民區的那位[聖修女]也給面子的離開了貧民區,諾絲庫里姆的威信,誰敢不從。
望見隊伍後方被強行從臥室拉出來的國君卡斯托魯,渾身抖得和小雞仔似的,量他也沒那個膽,更何況……
“司祭大人,我覺得聖女大人關心愛民,故此不願過來,不如多派些醫師後勤,讓她安心。”二五之年,花容之貌,長公主科倫娜一襲白色法袍,半點不染塵埃,站在司祭身旁,兩者宛如神使下凡。
“長公主所說不假,聖女憐憫之心讓人神往,我們的教國也不能認輸啊!”
霍林斯直言科倫娜為長公主,而非大公主的稱呼,更是把[我們的]加重語氣,卡斯托魯和其余人等當然聽見,臉色不變,心里早就打翻五味瓶。
皇後菲利希亞看見次女阿薩林站在教會一方,三女拂曉站在魔道院一方,明明近在眼前,卻感覺比天邊還要遙遠,而自己和丈夫卡斯托魯,四下竟然和孤島一樣,也不由得暗自神傷。
*
大樹
女仆
鼓勵
玩鬧
沉醉溫暖的懷抱。
品味甘甜的美食。
數道場景相互交替,現實與過往,疲憊的自己是否可以停歇,但是聽見那人鼓舞,卻能給自己帶來無窮的活力。
我要戰斗!為了家人,為了一切不公的人群!
心中一驚。
兩旁樹木不斷後退,自己騎著馬奔馳在寬大的主路上。
“……”
呢喃細語,鼻尖酸楚,一滴眼淚從臉頰滑下,心底涌出莫名悲傷。
“威爾瑪麗娜大人?”
貝爾摩多看見主君速度變緩,急忙上前詢問。
“沒事的”也不回頭,只是冷冰冰的說了一句“其他隊伍來消息了嗎?”
“沒有,需要進行聯絡嗎?”
“不用,才剛開始沒多久。”想到這里,威爾瑪麗娜抬手讓隊伍停下。
“怎麼了?大人。”
“月亮的位置不對!”威爾瑪麗娜,臻首微昂,任務開始時,明月不過剛剛出現,此時竟然已經高懸中央。
正思索間旁邊樹林窸窣之聲響起,有物體快速穿過。
“誰在哪里!”
綠影突破樹林上方,速度極快,樹葉被風壓帶起,圍繞旋轉著飄舞在空中,腳尖輕點,那樹葉構成的階梯,居然可以承受那人重量,被她數步騰挪,苗條身影已然落在地面。
“隸屬國土衛隊,普莉美拉·康德瑞秋,參見威爾瑪麗娜大人。”
單膝跪下,長弓放在身前,低頭閉目,綠色雙馬尾舒展在身後,尖長耳朵讓人意識到此人的不同。
王都唯一的非人勇者,半精靈……
“何事?”
“聖女大人已經尋得,歡迎隊伍在南門集結,諾絲庫里姆大人請您趕快回去。”
“我知道了,馬上回去。”
第六章升職
“哥幾個都精神著點,現在是特殊時期,遇見可疑人員一個都不許放過。”柯特一身板甲,站在王城大門前對著幾人說道。
已經過去一個禮拜,那天晚上南門站滿了人,不知來了多少大人物,當時幾人正在偷懶打盹,被衛隊總長發現後一頓臭罵,要不是顧及顏面早把這幾人掃地出門了。
進城帶貨的隊伍已經排的老長,放眼望去一條長蛇排的沒邊,基本上都是往城內運送物資,士兵把馬車上的東西翻得一團糟,零零散散的幾個行人也被士兵摸來摸去,無論男女一律脫的只剩單衣,檢查完了才肯放行。
開始的兩天全體衛隊在城門前來回穿梭,半個小時就是一隊巡查,毫不停歇,做生意買賣的人那見過這陣仗,按理說每次公主朝拜,往上交點供錢,門衛就會通融,那像這次褲子都要扒下看看有幾個卵子。
如今的情況還是熱度稍減,勉強有個放松時間。
“憂也真是有本事,這情況上面居然給他開了病假”柯特看著隊伍忙碌,這時候急缺人手,隊伍排的太長,
“嘿!柯特。”
一聲虎吼,柯特急忙轉身,只見總衛隊長雷恩騎著一匹黑馬,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隊長,這里一切正常!”
“我還沒問呢”雷恩脾氣火爆,看見這個有疏職記錄的青年就氣不打一處來!
“柯特,今天憂在不在。”
“隊長你忘了,他今天還在假期。”
“往常他就是假期也會過來加班,真該死,這個工作狂,今天真的歇了……”
“要不我找人去他家里問問?”
“用不著,我的馬快,這事兒急得慌,我得親自去一趟……”
雷恩狠狠兩句,頭上還有熱汗,馬首一撥,直接奔回城里。
柯特陪笑兩聲,見雷恩走得遠了,立馬變得嫌棄。
“喂!柯特……”女聲清朗,柯特當然熟悉這是誰。
“盧茜安?這是……”
兩匹白馬並駕齊驅,上面坐著盧茜安和不知名的女性。
“奧利維亞·阿瑪雷提亞”
“我的媽呀!三槍手?”柯特立馬站正行禮,阿瑪雷提亞也是教國有名的貴族,柯特自然知道這點。
“剛才怎麼回事?雷恩叔叔怎麼了?”
“哦,大人,總隊長好像是找憂的,咱也不知怎麼回事,總隊長好像挺急的。”柯特給兩人解釋“我覺得憂肯定有事兒,這時候請假跟他性情不搭啊!”
“前兩天討伐山賊的時候,臨時把他征召了,受了點傷,假還是我給他請的。”盧茜安笑道,仿佛在炫耀什麼事兒“你是不知道,他那晚表現不錯,估計是要給他升職呢!”
奧利維亞看著盧茜安高興的樣子,心中頗為羨慕,仿佛經歷過這種心情。
“是啊,看他那表現,估計是自己偷偷練的。”
“這事兒奧利維亞你們幾個不說我還不知道呢,笨蛋憂,居然藏的這麼深。”盧茜安在森林得知消息的時候,先是生氣,後來火氣一消總是家里長家里短的夸獎憂,恨不得長翅膀飛回來。
“這幾天簡直要把我累死,現在好不容易換班,走吧,奧利維亞,我們去看看憂,那晚上也沒和他細說,我可是有點放心不下了,到了那你給我助助威~”
“好啊,就讓我看看你們這一對兒進程怎麼樣。”
奧利維亞眼中充滿也是說不出的興奮,她是從心底祝福這一對兒,不過也是要確認憂身上的一些事情。
王城內,平民區
十幾米高的樓層並排延伸,紅色磚瓦在頂層點綴住所,樓閣之間以繩索相連。繩索上吊著的衣物沐浴在陽光之下。
街道間人們在石板互相拼接而成的地面上往來,談話的老人,追逐打鬧的頑童,還有些騎馬過市的士兵。
憂穿著一身還算體面的衣物,那是母親當初親手縫制的,用上了僅有的細麻,只在過生日或者過節才會去穿。
“沒想到,居然真的是王室的毒……”
回憶中小屋灰暗無光,只有一點燭火躍動,長相猥瑣的老人,雙目是泛白的眼球,上面只有血絲沒有瞳孔,任何人第一眼看見的都會被嚇到,此時他正用小木簽粘起一小塊破皮,湊在鼻尖輕嗅。
“沒錯,是[魘戮]……”
“肯定嗎?”
“王城地下河道有一種特殊礦石,藏在暗河深處,只有身配王室家傳聖劍的人才能取得,把它磨碎配上生長在皇宮的玫瑰,一點鼠婦干屍就可以配成這種劇毒,當然還有王室的魔力才行。”
老人接著說道“當年利福利特嫌棄歹毒,從來沒用過,要是當初他能拋棄婦人之仁,把這種毒多生產些,我們就不會輸了。”
“波特叔,你覺得這事兒會是誰干的。”
名叫波特的瞎眼老人,嘆了一口氣,說道“還能是誰,就卡斯托魯那膽子,把他全家當面殺了,他也沒三分火。”
波特當年是王室首席醫官,也是當年[血染皇宮]的親歷者,要不是顧及在北域的藥劑師委員會,他也得死在霍林斯手上,廢他一雙招子,流放貧民區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是別的遺孤們動手了嗎?”
波特沉默一會兒接著說道“可是他們誰進的了皇宮啊。”
“難不成是通過密道,那支箭上的毒明顯是新做的,估計這毒制作超不過三天。”憂對老人說道。
“有可能,但是知道密道入口也就那幾個,不過隨他們去吧,三個公主都是教會的人了,正統在她們那邊。”
“但是,這和當年的目標不同吧!”
“憂”波特無奈的說了一句“別被這種事影響了,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攢點錢,找個老婆,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市民……”
“謝謝你,波特叔”
打斷老人的話,憂鄭重的鞠躬,謝謝老人一直以來的教導,所有關於藥劑,醫療的知識,都是從波特身上學來的。
馬兒的嘶鳴把憂拉回現實,是奔跑的小孩讓它受驚了,剛從商行買了回來,渾身赤紅毛色,陽光下明亮的光澤,膘肥體壯,线條分明。
這來自北方特有的馬種,只會對騎士團特供,一般士兵騎的都是篩選過的劣馬,要不是憂在貧民區有點威望,那些從貧民出來的商人還不願意給他呢。
“乖~乖,我給你找的新主人可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哦!到了那里可要聽話。”
盡管給了自己優惠,買這匹馬還是花費了二十金幣,比自己一年看大門的積蓄都多。
閒走一陣,平民區的街市出現在眼前,跟外城貧民區有很大不同,水果店、蔬菜店、蛋糕店,五花八門的店鋪在街道兩側緊緊相鄰,干淨而整潔,據說在雷斯卡特耶建都之時,請的是當時最好的設計師,那些髒亂物品都會統一通過下水道排走。可以這麼說,汙穢之物和這里無緣。
“到了到了”
聞見麥香,甘甜的白面面包就出現在腦中,那味道讓憂肚子咕咕直叫,早上的麩皮面包根本就不能比。
望見眼前紅磚砌成的鋪子,憂心中忐忑,或許是這幾天巡查過多,隊伍容易揚起塵埃,把擺在外面的攤子都收回了鋪子里,窗口的五彩玻璃反射著五顏六色的光華,那還是自己上次運送物資得到的獎品,都送了盧茜安。
掛在外面的木質門牌被微風吹起,幾個鈴鐺發出悅耳的響聲。
薩烏斯麗烘焙?
直接拿得來的姓氏當名稱果然夠實在,在平民區的人都有姓氏,一個姓氏代表自己的家得到傳承,是這里生活的通行證,而在貧民區生活的人只有短短幾個字當名字,那些人去世之後只有一個土丘相伴,雜七雜八的埋在一起,跟荒墳無異。
邁起步子,興奮的牽著馬走到門前。
“請問薩烏斯麗在家嗎?”
沒有進去,而是在門前詢問,要是隨便進去估計又會惹店主人不開心。
“薩烏斯麗在家!”出來一個有些白發的中年男子,見到憂之後面色變得厭惡“怎麼是你?”
“尤倫斯叔叔……”憂微微躬身,臉上都是笑容。
“別叫我尤倫斯!”指著面前青年的鼻子,尤倫斯眼睛瞪得很大“叫我薩烏斯麗先生,你跟我沒那麼親!”
“是是是您說的對。”憂連連點頭“薩烏斯麗先生,我來這有點事兒……”
那句[好幾年不見]愣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能有什麼事,又來找茬嗎?趁著我女兒不在,趕緊滾,上次我就警告過你,再敢纏著我女兒,我就一刀劈了你。”
憂額頭冒出冷汗,回想幾年前盧茜安參軍的時候,尤倫斯還真拿刀追過他,從那以後真沒怎麼見過面。
“我不是說那個,尊敬的薩烏斯麗先生,盧茜……”憂念到盧茜安名字時,尤倫斯的眼神就跟殺豬的屠戶一樣“盧茜安……”
“你!”
拿起一旁火鉗,尤倫斯已經開始運氣,可以看見頭上[#]樣的血管凸起。
要是把留宿的事兒說出來,後面的話也就不用說了,憂省略了一大截,直奔主題。
“我弄壞了您女兒的一匹馬,這個是補償給她的,希望您收下!”
如果要問為什麼不直接給盧茜安,目前聖冰華暫住在王都,上等軍營明顯不夠,下等軍營也不可能去,那些在王都有家的會直接住在家了,以前軍事演練的時候經常這麼安排。
其實還是王城衛隊不歸諾絲庫里姆管轄,不想給聖冰華過多開支,那位司祭大人可是有名的獅子口,無底洞。
“就你這窮酸,居然敢弄壞我家的馬”口中飛沫像飛舞的蜜蟲,尤倫斯破口大罵“真是地溝的老鼠,午夜的蟑螂,天殺的,我女兒是何等人,她可是聖冰華,高高飛在天上,你一個啃地肉蟲,竟敢把她的馬弄壞了,還什麼賠!”
指著紅馬也罵道“我女兒就是一個唾沫都是顆金子,她起的馬是你這閹騾子能比的嗎!就是把你倆一起剁了也陪不了我女兒的馬錢!”
憂看著周圍行人開始關注這里,急忙對周遭賠不是。
“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好,我也知道賠一匹馬是不夠的,以後我會補……”
“你這偽姓,老婆子!”
尤倫斯喊了一聲,從樓梯上下來一個胖婦人,看見憂之後,抓起旁邊切面包的鋸刀就衝了過來。
在彌賽亞偽姓是對沒有姓氏卻強調自己有姓氏的別稱,也有諷刺冒名頂替的意思,憂的全名[王·憂·佩爾法斯]分為三段,只有貧民資格的話,只能稱呼其中一個。
父親家鄉有特殊習俗,必須保證姓氏的傳承,沒錯,憂是有姓的,那個佩爾法斯則是母親的名字,當初為了起個好名,父親翻開書鬧騰了一夜。
周圍的人開始為了過來,看著這店面的熱鬧,有些知道情形的人開始嘴碎。
“就是貧民區來的,一股臭味,真惡心……”
“瞧他的手裂成什麼樣了……”
“衣服還是舊的吧!”
“草鞋都看見窟窿了,人常說看鞋識人,這人活的一定邋遢……”
“太廢了吧,那匹馬一定是有毛病,牽到這,真髒!”
“要點臉!來這地方不睜眼看看,是你能來的嗎!還笑?傻乎乎的,腦子有病吧!”
這種情況在其他地方憂已經遇見過很多次了,起先還是會抗爭,發脾氣,可那樣只會造成更深的誤解,然而你要是不反擊他們就會覺得你好欺負,更加欺辱自己。
怎麼說呢?對尤倫斯,盧茜安的父親,自己要追求盧茜安,這個坎是一定要邁過去的,不過不能用強,該慫還是得慫。
所以就造成如今這個局面……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這匹馬還是請薩烏斯麗先生收下,您大人有大量,諸位……”憂環視圍過來的觀眾“是我不好,我馬上走,耽誤大家時間,真對不起……”
眾人看見憂不斷道歉,終於出了點不一樣的聲音,基本是說薩烏斯麗家境好,心態正的,人群也比剛開始松散。
不過這聲音在別有預謀的人眼里,是他們的添加劑,正如同兩條吵架的狗,你要是用繩子把它們拴著,它們只會叫的更凶。
“就這麼走了?知道耽誤我多少時間嗎!我告訴你小子,給……”
那句[給我磕頭]還真沒罵出來,想起當初憂他爹碰見佩爾法斯父親的時候,磕頭磕的頭都破了,還以此為榮,心中不免一陣干嘔。
“給我記住!不許你再纏著我女兒,我女兒以後要嫁的人,都是皇城的高貴大人,那都是和她相符的人……”
“父親!”
一聲怒喝,人群立刻分開一條路,諾絲庫里姆的聖冰華是什麼派頭,他們當然知道,能進去的最低都是一方豪紳,盧茜安作為這條街的居民,就是站在那里,他們也會覺得面上有光,仿佛是自己家的兒女。
“盧茜安還有奧利維亞?”
憂看見兩人下馬,盧茜安面色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別的什麼,至於奧利維亞有點蒼白,平常慵懶高貴的氣質也變得有些萎靡。
“你小子還敢叫她名!”
尤倫斯直接就是一鉗,憂慌忙躲開,不偏不倚打在馬身上,紅馬吃痛抬起前蹄踢打,人群也慌了,一時間四散逃離,這更激起馬的恐懼,後腳一蹬向人群衝去,眼看就要傷人。
盧茜安連走三步直奔過去,抓住馬的套嘴往下一拉,那馬兩腿彎曲直接跪在地上,一般三四人才拉動的駿馬,哪經歷過這個,這女子看似柔若無骨,結果眼神比屠夫還凶,當即嚇得不敢動彈。
“告訴我聖冰華騎士團的職責是干什麼!”盧茜安對著自己父親大吼,把尤倫斯嚇住了,這話原來是是對尤倫斯說的。
“我的好女兒你怎麼?”
“聖冰華和普通士兵沒有區別!巡檢兵怎麼了!門衛兵怎麼了!護衛兵又怎麼了!難道在你眼里,貧民士兵就是代表著愚昧、地下、無知、貧窮和懦弱?”盧茜安也不顧眼前的父親,惡狠狠地予以反擊。
尤倫斯這時也反應了過來,看著怒火滔天的女兒,他胸口也有一股氣,急待著爆發出來,都是這小子一家人搞的鬼,宣揚什麼霧之大陸[四靈]的言論,狗屁不通!
“那你也不看看這小子干了這麼多年,有個屁的出息!他一年還沒我一個月掙得多,一有個閒錢都攢不住。”
“憂!憂雖然現在掙得不多,可他掙的錢都是干淨的,都是他自己應得的!而且當初我當士兵時你就阻攔我,我現在怎麼樣你也看見了!現在不好不能代表以後……”
尤倫斯聽見女兒爭辯,周圍的人又在紛紛議論,他好不容易讓自己一家出了貧民區,得到姓氏,這女兒也不知道珍惜,反而對這小子處處維護,心中一惱,推開勸自己的老婆,對這個有出息的女兒罵道!
“你還真出息了!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以為容易啊!這小子別人對他一點好他就掏心窩子,以後你嫁給他,不,要是讓他進了門,我們不都得被他嚯嚯了!”
盧茜安剛才也是腦熱,見到父親擺明利弊,想到父母養育之恩,心中也有膽怯,以前遇見這事兒,都是罵道兩句,然後跑回聖冰華,兩天氣消之後,相互道歉就算完了。
哪像今天……
“我……我……”
周圍又開始熱鬧,如果讓父親丟了面子,那以後在平民區的生意就不好做了,更何況,那些知道盧茜安一家出身的人難免嘴碎,其中更有妒忌一家人生意,他們趁機在其中添油加醋,更有甚者[給人陪睡上位]的話層出不窮。
下等人人踩人果然不假。
“你也知道現在情況!你真心愛他,好,他爹不是說事事都講究門當戶對,他以前生活的怎麼樣,你該知道吧!”尤倫斯打出致命一擊。“就貧民區那破地方,你嫁給他,他帶著一堆孩子,好?”
繳稅的金額是按人數算的,孩子也不例外,家中七個人都是需要繳稅的,還有貧民區工作的多種限制,注定了憂以後面臨的負擔。
讓憂拋下孩子們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定要幾人擺脫貧民身份,但是那不僅要多到咋舌的金額,還需要一些額外助力。
想到這盧茜安視线轉移,看見奧利維亞捂著嘴的驚訝表情,盧茜安瞬間茫然了。作為平民的自己能進入聖冰華很特殊,既不是貴族,也不算太優秀的戰力,擁有的權利其實並不多。
父親說的在理,自己所求的感情不過是一場幻夢……
“盧茜安?”
“憂?”
憂的表情在盧茜安眼中看不出什麼感情,或許在他們各自的眼中,對方永遠都是那樣,只要看見就會覺得安心。
“對不起,我甚至……”
委屈的少女不敢表露自己內心,因為父母對自己的感情是真的,拋去偏見勇敢的去追逐自己的感情,哪有那麼容易。
憂和盧茜安不過是凡人而已。
“比起這樣爭吵下去,不如開個條件吧……”
“條件?”父女異口同聲的回應。
“當然啦,說那些孩子不是父母財產的話不是我的風格,一味逞口舌之利,不如給個條件,讓我可以放心追求盧茜安,你可不能反悔啊,薩烏斯麗先生。”
盧茜安看見憂傻乎乎的樣子恨不得揍他一頓,都什麼時候了,還用俗套的小說情節。
“好!我就斷了你的念頭!”尤倫斯看見憂的右手鮮血直流,心里也有退卻的想法,況且要是憂真的能辦到自己給的條件也不錯。
“首先,你得跟那群拖油瓶撇清關系……”
“不可能!”
“連這點要求都達不到你還敢說愛她。”
尤倫斯第一條就讓憂給拒了,而且提到孩子,憂一改先前軟弱,態度十分強硬。
“這兩個問題沒有關系!”
“關系大了,幾個孩子一窮二白,沒有勞動能力,你還要照顧著他們,早晚會把我女兒拖垮,要讓我女兒和你一起受罪我可受不了。”
憂咬咬牙,這個問題其實有緩和余地,可以先撇清關系,之後再用別的理由把孩子們收容過來,可這之間差了一個名分,是關系上的生疏。
“憂……”盧茜安抬頭,淚眼婆娑,她知道憂放不下,可父親就是提了這樣的條件。
在談判時,尋求條件的一方往往會被另一方牽著走,從一開始憂對尤倫斯的敬重,就把自己推入深淵,對方占據著談判的主導權。
“我會讓他們得到平民資格,也會讓他們得到資產,但是是作為家人,對不起,盧茜安,他們我無法讓步。”
盧茜安看向父親,那淚光終究是血濃於水,尤倫斯咬咬牙,憂提的答復也算滿足條件,不過就是更難了些。
原以為給他降低點難度,他努點力也許能成功,是他自己要加難度的。
“第二,十萬金幣的禮金,我不多要條件,在你湊夠這兩樣之前,不許再這樣接觸,你們倆都得同意。”
其實對於憂的人品,尤倫斯還是很放心的,尤其是信守承諾的部分。
“時間呢?”
“我要是要求時間,現在給我湊齊你做的到嗎?”
憂啞然,要是現在拿出那麼多錢他還真不行。
“我不要求時間是因為我相信你的人品,你不會在貨幣貶值的時候取巧,更何況十萬金幣就是貶值也能勉強達到要求。”
“我同意。”憂用左手撫摸盧茜安前額“盧茜安,到你了……”
“我……”
怎麼會不知道十萬金幣和平民身份代表什麼,盧茜安心中也有計劃,大不了找朋友們借錢,聖冰華的朋友們……
從男人胸口分開,和他並肩站在血親身前,認真的給出自己的回答。
“不許用我女兒的錢!”
“我知道,我會自己掙錢!”
“我……同……意……”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盧茜安因為詫異,只能搖晃憂的胳膊,她沒想到父親會提出這種附加條件,打破她想要取巧的想法。
“沒關系,我…閃開!”
啪!
一記耳光打在憂的臉上,被憂拉開的盧茜安怔怔看著這一切,是奧利維亞打得。
“不!我不是……我不要……”
奧利維亞是受祝勇者,力氣自然不用多說,這一下介於有意無意之間,人走路磕到膝蓋,吃飯咬到舌頭,那種力氣是很強的。
嘴唇直接破了個口子,鮮血飈了出來,憂左邊的臉腫起一大片,整個腦子嗡嗡作響。
“咋……回事?”
“奧利維亞!你干什麼!”盧茜安察覺剛才奧利維亞好像要打自己,她為什麼這麼做?
“不……錢……為什麼?你們都是這個想法!難道就不能……”奧利維亞退了回去,抓住自己馬兒的韁繩,翻身上去,跟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快速逃離現場。
“奧利維亞!”
事情還沒結束……
一陣馬蹄聲傳來,夾雜著人群哀嚎和男人的謾罵!
“都給老子滾!衛隊辦事,閒雜人等別過來找死!”
馬鞭一次次揮舞,一道道血痕烙印在看熱鬧的人群身上,是王城衛隊最不能惹的人物,總隊長雷恩。
尤倫斯護著妻子退回到門口,盧茜安和憂還站在那里分不清狀況。
“好小子,可讓我好找,從貧民區到商行繞了一大圈!”雷恩裂開大嘴,露出黃牙,表情相當興奮。
右手握著的馬鞭,滴答滴答向下滴血,在石板上綻放朵朵紅花,凶厲雙目左右環顧,剛才還指指點點的平民,都是對這雷恩點頭哈腰,哪敢多言。
“雷~en恩~總隊”左邊紅腫,也開始有點吐字不清,憂還是親切的和他打招呼,雷恩一向是暴脾氣,但他對自己人很不錯。
“你?聖冰華的盧茜安?嘁!”
表情煩躁,雷恩在馬上俯下身,蒲扇大手抓住憂的領子,也不顧他人反應,把憂放在坐騎前面,馬鞭一揮,就要揚塵而去。
“站住!”盧茜安厲聲說道,就要上前阻攔。
那知雷恩怒目圓睜,馬鞭朝後一甩,招數凶猛,正常長度的馬鞭忽然伸長一半,照著盧茜安胸口打來。
雷恩·加爾,中級貴族,王城衛隊總隊長,隸屬王國治安的勇者,對罪犯和百姓手段狠辣,據小道消息早年是貴族私下角斗場的連任冠軍,用殘酷手法折磨敗者,取悅貴族,深得貴族器重。
因此那些貴族就給了他一個維護治安的工作,讓他名正言順的對囚犯用刑,聽說在他拷問的時候經常會有大批貴族參觀。
盧茜安不敢怠慢,纖腰一扭,胯間重劍由後向前順勢橫過,一聲金屬脆響,那馬鞭打在重劍上,震得盧茜安兩手發麻,後退半步。
“好厲害!”
“我的人!我的事!你沒資格管!”馬蹄不斷,聽見雷恩聲音,盧茜安抬頭望去,雷恩已經穿過大街,轉彎走了。
盧茜安氣不打一處來,正要上馬去追,卻被尤倫斯攔住,女兒當然知道父親的意思,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約定已經算開始了。
*
阿瑪雷提亞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的呢?
奧利維亞給坐騎注入魔力,馬身魔紋閃耀,一束流光在外城疾馳。
還記得教國與雅恩帝國戰爭結束之後……
“霍林斯大人!這便是我的長女,奧利維亞,奧利維亞·阿瑪雷提亞!”害怕眼前霍林斯司祭沒能聽清,奧利維亞的父親,阿多斯再一次重復了她的名字。
“哦!”
面前男人菱角分明,歲月沉淀的韻味,凸顯一種無形的威壓,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對方緊繃的身體再度顫抖。
“令愛在的事跡確實略有耳聞,今天閣下突然帶她來訪這是為何?”
直接問到原因,阿多斯示意身後奧利維亞向前,她便輕輕踏出一步。
這一步已經是極限了,因為奧利維亞注意到霍林斯身後的女孩,年紀比自己要小,精雕玉琢已然是奧妙天成,容貌上力壓一切胭脂俗粉,更要命的是她失神雙眸讓人置身冰峰,稍有踏錯,就是萬劫不復。
她有這個實力……
“哪里哪里,霍林斯大人過謙了。”阿多斯似乎知道霍林斯有些誤解,連忙賠笑道“我這次來,是聽說您要組建一支新的騎士團,可有此事?”
“不錯,如今戰事雖然平息,分析原因還是當初教國勢弱,讓一些雜碎鑽了空子,我打算招收些強力勇者,以我女兒為首,保衛王室,護衛教國,改革百姓生活,讓教會美德的思想進入人民,鞏固我們的主權。”
“哎呀!”阿多斯一拍大腿,顯得相當興奮“霍林斯司祭真是深明大義,為了教國長遠發展,想到了這個地步。”
用手把奧利維亞向前推了些。
“我家奧利維亞在戰場上也算略有功績,不知可否為司祭大業出力!”
十六歲的奧利維亞張開魔法護盾,抵擋著雅恩士兵打來的無數詭異兵器,帶領隊伍衝入敵陣,斬敵三千,破機械魔像十體,這種功績已經足夠讓自己的家族再度揚名,甚至只要阿多斯再用點力,匹敵諾絲庫里姆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您只有令愛一個子嗣吧!進入騎士團後,必然事務繁多,恐怕……”
“不,為了教國,我和女兒已經做好犧牲准備,司祭不要再推脫了!”
“那好吧。”霍林斯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威爾瑪麗娜,和你未來的同伴打聲招呼吧。”
看見對方應允,阿多斯趕忙提醒奧利維亞。此時的後者也終於從壓力中解放出來……
“威爾瑪麗娜·諾絲庫里姆”
“奧利維亞·阿瑪雷提亞”
“為了教國的光明未來,人們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聖冰華歡迎你的加入!”
——什麼光明未來啊!——
發霉?干燥?肉體的腥臭?還有一絲難以忍受的下水道氣息。
“嘔!”
同一個地點同一個位置,奧利維亞扭過身嘔吐了起來,旁邊還有一灘汙跡,那是自己剛來的時候吐的。
鬼使神差的,奧利維亞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一次來到了貧民區。
破爛的房屋,衣不遮體的衣物,奧利維亞第二次來到貧民區,而且還是同一天。很害怕,她知道王都有這種地方,一直不敢過來看。
生怕就此擊碎心中對教國希冀未來的想象。
和平民區不同,完全就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老人們男女都有,三三兩兩的閒坐在一起,蓬頭垢面,臉上老年斑和汙跡覆蓋在一起,胳膊收進衣袖,雙目無神的看著奧利維亞。
在遠處幾個稍顯活力的孩童,在一團爛泥中不斷翻找,找到幾根骨頭、腐肉時無不高興的手舞足蹈,來的時候見過了,這些孩子會把找到的一切可食用的東西堆積起來,用一口鏽跡斑斑的鐵鍋煮成漿糊……
“招工啦!招工啦!斯洛家族招工啦!一個月十二銀幣,入伙的趕緊啦!”壯年工頭出現在貧民區街口放聲叫喊“搬磚的出力氣,懂園藝的出手藝,一份氣力一份價,要來的趕緊啦!”
聽見一聲聲吆喝,不少房屋內發出響聲,奧利維亞用盧茜安給的手絹捂住口鼻,又要開始了。
那些青中年的男人們魚貫而出,透過他們衣服的破洞,那些流膿的爛瘡傷口,散發陣陣異味,讓這個貧民區多添一份驚悚。
來的時候正是人群擁擠的現象,盧茜安還連聲道歉,這不怪她,是奧利維亞因為好奇一定要求要來的。
工頭看著涌過來的人們,拿起鞭子不斷揮舞,還罵著各種粗語,讓他們拍好隊伍。
“福林先生?”奧利維亞一眼就認出其中一人身份,是附庸家族的一個下級家仆。
福林也看見了奧利維亞,急忙跑過去向奧利維亞深鞠一躬,充滿敬畏的說道“大人這不是您該來的地方,請回吧!”
“就像幾年前那樣嗎?”
“啊這……”
出乎意料的強硬,讓福林撲通的跪下了,作為下仆最怕主人翻舊賬,連聲求道“大小姐,那件事我們這些下人做不了主,您就發發慈悲體諒下情況吧,給了他那麼多錢,也算對得起他啊!”
“可我和他是真心要在一起的”奧利維亞神情嚴肅。
“大小姐,聽老奴一言,身份相差太大的人沒有好結果,您就沒想過你們走了之後怎麼過日子嗎?沒有錢花,你們要怎麼生存?”
“嘁!我和他可以打工賺錢,生活上的困難總是可以過去的。”
福林搖頭道“大小姐,這里的人從白天干到晚上十二個小時以上的工作時間,一個月最多才十二銀幣,給不給還要看上面心情。不說別的,您的一頂帽子五百金幣,這其中相差多大您應該知道。”
奧利維亞知道福林的意思,可還是不服輸“他是平民,我也可以當平民。我們可以經商,開店,還有別的工作,只要溫飽就行。”
福林嘆氣“大小姐您還是不懂我的意思,這貧民是教國最底層,沒辦法再降,平民和貧民的差距就是一場債務的問題,疾病租房,稅收,早晚都會撐不住流落到這里,到那時再美好的生活也都會破裂。”
貴族和貧民是教國的兩個極端,這其中關節讓人唏噓。
奧利維亞也不管福林,徑直騎馬進入貧民區內部,遠遠就看見一座破爛的三層樓,樓前還有三個孩子守著一堆干草在編草繩。
“艾露姐姐,好像有人來了?”在輪椅上編草繩的阿拉喬伊看見奧利維亞開心地說道。
“是奧利維亞姐姐?”
奧利維亞看著幾人抓著小豬弄得滿手灰土,心里有些酸苦。
“奧利維亞姐姐,你怎麼又回來啦?找到憂哥哥了嗎?”
翻身下來,撫摸艾露那張小髒臉,這幾個孩子身上也有輕微異味,但奧利維亞絲毫不介意,畢竟盧茜安和她們接觸就跟沒事人一樣。
“找到啦,謝謝你們。”
“那我們就放心啦,今天找憂哥的人好多啊!雷恩叔叔那模樣好凶,是有什麼急事嗎?”阿拉喬伊向前推了推輪椅,奧利維亞也同樣撫摸這個六歲的男孩。
“沒有,沒有,我們只是想他了。”奧利維亞苦笑,居然隨口一句[我們]明明是盧茜安想他才對。
“想他?哦!難道,好討厭啊!憂哥也太受歡迎了,該怎麼辦~”艾露又開始抱著自己來回扭動了,那頭小豬趁機跑開,躲在屋內。
“姐姐,不要老是瞎想啊,管管你自己的嘴吧,奧利維亞姐姐和盧茜安不一樣的。”艾夫把姐姐了拉開,那個喜歡緋想的姐姐總是讓他頭疼。
“不一樣嗎?味道上奧利維亞姐姐確實比盧茜安更香啊!像朵花一樣好聞。”
“奧利維亞姐姐有什麼心事嗎?感覺姐姐和剛來的時候不一樣了。”阿拉喬伊一如既往地心細,直白地指出奧利維亞的心事。
“姐姐問你們個問題好嗎?”
“好啊好啊,姐姐問完我們問,你一定要回答啊。”孩子們來了興致,艾露更是給奧利維亞搬了個凳子,上面還鋪著手工縫制的軟墊。
“王·憂·佩爾法斯是個什麼樣的人?”
與其是在問憂,倒不如是奧利維亞再問一個失蹤了很久,一直了無音信的人。
奧利維亞的父親一直是教國的野心家,在雅恩帝國戰爭結束之後,看出國主已經失勢,為了向諾絲庫里姆展示忠心,就讓自己加入聖冰華。
打心里奧利維亞是不願意的。
所以在加入之前,自己詢問了一直陪伴她的青梅竹馬,希望可以離開這個束縛之地。
結果,那天是仆人在約定地點出現,告知她那人將事情給自己父親全盤托出,隨後拿著父親給予的獎勵離開了。
奧利維亞推斷應該是他的平民身份,和這個教國數一數二的貴族差距太大,歸根究底還是教國這種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讓他主動給她父親坦誠導致這種結果。
就如同現在的盧茜安和憂,只不過他們的差距比奧利維亞所經歷的差距更大。
十萬金幣,那是一個普通大公領主半年的收益,像奧利維亞這種家族大概是一個月吧。
很難想象憂這個一年二十左右金幣的人要掙多久才可以攢夠。
聽見盧茜安答應種種要求,心中真是怒火攻心,不是為別的,而是奧利維亞看到了以前相戀時的影子,盧茜安的態度不該那樣懦弱。
然而在憂替盧茜安挨打之後,她的心中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自己沒有經歷過那種生活,或許真的難以理解吧。
因此奧利維亞迫切想要知道,憂的真實想法是什麼?那天未曾來到的青梅竹馬,他的想法是什麼?
*
“我說,總隊”馬背上的憂已經用魔法消除臉腫,木質馬鞍來回顛簸隔的他胸口疼,用手撐起身子直面雷恩。
“怎麼啦?隔得你奶子疼啊?”雷恩還在打趣兒,態度倒是變得溫和。
“就算咱們衛隊和聖冰華不對付,你也不至於動手吧,要是盧茜安叫人怎麼辦?”
[血染王宮]事件諾絲庫里姆打的旗號就是保衛王室,剿滅逆黨,當時的衛隊隊長都被搞蒙了,不知霍林斯到底要干什麼,一來二去居然讓他成功衝進王宮,剿滅亂黨。
當時的衛隊在糾結是要保護正統王室,還是聚集過來的王室外戚,但不論當時衛隊立場如何,要是追究起來都是失職之罪。
還好當時的王宮護衛總管機靈,率先反應過來,兩方人馬在王都大戰,結果嘛,霍林斯得了個護駕有功,衛隊背後大牌貴族撐腰,也拿到了護衛王都的話頭,霍林斯不好去惹,雙方也就結下了梁子。
“你是擔心你的小情人吧。”
雷恩在一棟豪華莊園前停下馬,寬闊的前廣場,無以計數的盆景,栩栩如生的雕像。憂認得,這是雷恩的家。
“別提了,他爸讓我有十萬金幣,和孩子們的平民身份才能去提親……”
“我的天,要不讓老哥幫幫你,我剛好有五萬,至於平民身份我看別想了,這我真幫不了你。”
雷恩下馬把馬鞭教給侍從,隨後帶著憂進入家門。
“不用,我打算自己掙。”憂打起精神,他和雷恩還算有些交情,不至於畏首畏尾。
“你這笑話挺好玩啊!自己掙,幾輩子啊?原先你倆都在我手底下,覺得還有點希望,現在做夢去吧。”
雷恩用侍女遞來的水盆把手臉洗漱,在侍女的胸口摸了一把,又在果盤挑了一個大苹果丟給了憂,隨後又想到什麼,吩咐下人准備些果子送到貧民區。
“要我說啊,找幾個弟兄,去她老爹哪里鬧一鬧,保證讓他乖乖聽話。”雷恩在身上噴了點香水,又讓下人把憂稍微打扮一下,當然那身衣服還是那樣。
“怎麼回事?今天這麼隆重。”憂皺起眉頭,這算啥,給自己相親?
“我覺得香水就別噴了,衣服也別換,免得讓人看了違和。”雷恩在憂身邊轉了一圈,估計是覺得這樣才符合衛隊士兵的打扮。
“憂,我吩咐你個事兒,待會兒見到那人,你要想辦法拉攏他。”
“拉攏誰啊?”憂問道“不是,到時候我該說啥?”
雷恩想了一想說道“你就說點諾絲庫里姆的壞話,盡量說他們不聽教會命令,私下和教會對著干,人們越過越窮,信教會的人越來越少,還說他們妨礙教會在王室傳播就行,別的說太多容易漏嘴,你就記好這幾點就行了。”
“行吧,我盡量試試,反正這都是事實。”
憂把苹果吃完,吹了一口氣,已經是苹果味了,又對著一旁鏡子露出牙笑了笑,看得出這種事兒已經不是第一次干了。
作為衛隊來自貧民區的典型,從底層做起,三代服兵役為教國出力,給王城衛隊在民眾心里樹立了良好形象,不論是招兵,還是民眾的支持,像憂這種工具人,不“照顧”他可不行。
雷恩帶著憂在豪宅內穿行,里面房間並不多,從房門牆壁的間隔可以看出內部面積都很大,牆壁上那些懸掛的動物標本,武器,地面紅毯上還有各種植物盆景,里面的房間主要是各種私人居室,是雷恩和他妻室們的,從起居室到書房一應俱全,聽雷恩說還有容納好幾人的娛樂廳。
“憂,你聽我說,就算我教你的話沒說多少,你也一定要博得她的好感,讓她們對王城衛隊放下些戒心,明白了嗎?”雷恩給憂弄正領子,再一次提醒。
“嗯,我試試吧……”憂回了一句。
面前是一扇經過精細雕刻的門,這是雷恩最喜歡的會客室。
雷恩輕輕把門推開,里面有整整兩面牆的酒櫃,各色美酒琳琅滿目,在酒櫃的對面,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則是一圈兒皮質的沙發圍著一張紅木鑲金的長桌,桌子上放滿果品,以及一些名貴糕點。
按理說一般是該有一些煙草,可是憂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
“不愧是王室衛隊,加爾男爵的辦事效率讓人欽佩,夫人有福了。”見兩人進來,美少年對著面前調笑的婦人笑著說道。
“您過獎了,或許這是眾神在冥冥中指引。”
少年侍從打扮,用白金聖十字點綴。一條金色長辮垂在身後,正是那晚的教會侍從阿維斯塔。
對面婦人是雷恩的小妾之一,雖然姿色平平,可是其人極善言談,還挺雷恩炫耀過他這個小妾男女通吃。
“看來二位聊的正歡啊,不知今天的招待如何?”
雷恩禮貌的向他們打招呼,那表情跟執行公務的模樣反差極大。
“謝謝您,男爵,雷斯卡特耶果醬確實是北域一絕,承蒙款待。”阿維斯塔起身,向雷恩行禮。
“哪里哪里,這果醬還有很多樣式,正餐茶點都可以搭配,我已經吩咐人用保存魔法准備了一批,送往大人的住所略表心意,還望笑納。”
“我代聖女大人謝謝男爵,她一定會喜歡的……”
隨便寒暄幾句,雷恩向夫人使了眼色,找了個理由退了出去,房間內只剩下憂和阿維斯塔。
第七章升職2
“那天晚上的事情,真是謝謝你了”
雷恩兩人走後,在沙發上的阿維斯塔起身對憂鞠躬,憂沒料到他行這麼大禮,要是一般貴族的侍從,那個不是趾高氣揚,憂連忙擺手。
憂說道“也不用這樣吧,我覺得那情況是個人都會去做的。”
阿維斯塔一改那晚談話的態度,面帶微笑“話可不能這麼說,下意識去救一個不相干的人,那種事情是需要很大勇氣的,美好的品德永不掉價。”
“……”
阿維斯塔示意兩人坐下,有興致地接著說道。
“憂的相貌和彌賽亞的人差別很大,你應該是霧之大陸的人吧。”
“嗯,祖上是霧之大陸的商人護衛,來彌賽亞經商的時候,留在了這里。”父親聊起自身來歷的時候,經常會談起這些,把憂耳朵磨得都生繭了。
“我還是第一次和別的人種交流呢。”少年的態度欣喜和善“說起霧之大陸,據說那里的[四凶]提倡人類至上,和教會目的很相似呢。”
[四凶]是這個理念?這跟憂知道的完全不一樣,立刻出聲糾正“不不不,[四靈]是提倡人類為主,[四凶]是魔物統治的國家,兩個概念是相對的。”
聽父親說,兩者都是以一統世界為目標,[四靈]雖然以人類為尊,可還是在一定程度允許魔物存在。
“哦,原來如此,看來我回去還要細心閱讀館藏才行。”阿維斯塔眼睛微眯,對青年的辯駁加一肯定“你們的信仰很奇怪啊,是崇拜什麼樣的神明呢?”
憂想了想,有點尷尬的笑著說“我們並不怎麼拜神明”
少年問道“可我聽說在那片大陸也是有神明的啊,他們不要信徒嗎?”
憂扭頭看向窗外,透過玻璃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天際,嘆了口氣說道“那里的神明提倡拜天,拜地,拜父母。”
“……”
在彌賽亞教會教導的是主神創世,引領指導世人,人類應該感激,並且順著主神的意願走下去,少年對此抱有疑問並不稀奇。
“真是奇怪的信仰體系,沒有眾神的加護,對抗魔物很辛苦吧。”阿維斯塔看著憂的那只手“聽別人說哪里的人用的是[仙法],那天晚上你用的就是[仙法]了吧”
“我的那個還練不到家,本身也沒什麼天賦,只是會一點皮毛。”注意到少年的視线,憂解釋道。
“這可難說,魔法和仙法都是對魔力的不同運用,雙方體系不同,有時候高難度的魔法在霧之大陸隨處可見,在霧之大陸難用的仙法在彌賽亞使用卻又輕而易舉。”
這話倒不假,打比方比如彌賽亞的德魯伊變化動物就和喝水一樣簡單,而在霧之大陸往往需要學習特殊的仙法。
雙方的發展方向迷之又迷。
少年又說“我聽說[仙法]中有一種最基礎的法術,可以把自己的命過繼給別人,讓別人延年益壽,這可是最高位魔法師都不敢做的啊。”
憂說道“那個沒那麼邪乎,傳言不實,其實和這里把自身魔力傳導給別人差不多,而且也是看用法。”
少年恍然說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命運之神那樣修改未來,侵犯了神的領域,一旦落到邪惡之人的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霧之大陸的真實情形很難說清,祖上離開的時候哪里還在打仗,現在也不知道停了沒有。”憂看見少年沉思,出聲提醒。
“聽教會的人說戰爭已經停了。”
“停了?那太好了。”憂開心地說道,並且看見少年反應,成功把話題轉移,如果再深入的話,一旦話題說錯,被人當成異教徒放到火刑台就糟糕了。
“憂好像很感興趣啊,想不想知道那邊贏了?”
“不不不,聽父親說他們只是理念不同,我對輸贏並不在意。”
少年說道“你真是個熱愛和平的人”
憂回答“也不能完全愛好和平吧,該戰斗的時候就應該戰斗,我是王城衛隊,是軍人該為百姓,人民而戰。”
少年表現出吃驚的樣子“看來王城衛隊是個很有騎士精神的組織,我還以為和那些被貴族呼來喝去的人一樣呢。”
抱歉啊!你想的是真的。
用手掌掐著額頭,說謊的事兒自己果然干不來。
“其實,現在的國家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不是嗎?”憂還是沒辦法按照雷恩的話題往下說,只能委婉的告訴少年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哦,對了對了,說到身不由己。”少年拿出一沓紙張教給憂,邊角泛黃,還有些破舊,看見上面的內容,那分明是自己和孩子們的貧民身份契約。
“我的錢都在總教管轄的都市,要轉移過來很費功夫,所以就拜托人把你和你家人的身份改成平民了,真不容易啊,帶著六個孩子……額?你怎麼了?”
憂臉角抽搐,聽見阿維斯塔發問,忽然起身鞠躬“謝謝您,我不知該怎麼報答你,真的十分感謝。”
少年輕笑“比起你救我的恩情,我還覺的這點不夠呢……”
“夠了夠了,謝謝……”憂現在嘴里只剩下謝謝,事發突然,但對自己百利無一害,只是生怕眼前少年再提一點別的什麼要求,要是貴族的那種惡趣味就糟糕了。
這可是來之不易的喜事,不僅能省去一大筆稅務,還給自己省了不少麻煩,接下來只要攢夠十萬金幣就可以向盧茜安提親,不不不,要先買房,讓孩子們有個好的居所。
阿維斯塔笑著說“我還沒說完呢,我還在王宮給你找了個合適的工作,你也不用再去護送那些危險的工作,這里工薪很高的。”
“但是我覺得,我的本事並不強,萬一做不好……”憂放下契約,有點疑惑的說道。
少年有些訝異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詭秘,“呵呵,對自己有點信心吧,以眾神之名起誓,我絕對不會捉弄你,所做一切皆為善意。”
憂心想這天上掉的餡餅還真大,因為實在太缺錢了,讓他一時衝昏了頭,想想看現在的條件全都是好處,心中的疑惑越發濃郁,大腦才開始冷靜下來。
“……”
阿維斯塔笑道“原本這種事隨便找個人吩咐下去就行了,不過,有點事情需要我親自確認一下。”
“那可承蒙厚愛……”
在門前憂和雷恩目送阿維斯塔離開,對這個充滿謎團的少年,兩人都是一頭霧水。
“他是個女的吧”憂對雷恩說道。
“你怎麼看出來的?”
憂指了指脖頸“頸細背挺,眉鎖腰直,要說她是男人我是不信的,不僅如此看鎖骨,三分猶憐,五分英氣,剩下兩份似嬌似媚,如果要是女裝肯定也是個大美人。”
雷恩啐了一口,笑罵道“又是你老爸的那一套理論。”
雷恩也能認出來,全憑他自己見多識廣,大小貴族各式各樣,阿維斯塔短短幾個儀態就讓他起了疑心,再配上自己小妾和憂的判斷,更是確信了對方是女扮男裝。
又說道“我估計應該是聖女的替身,也可能是聖女本人,再不濟她常年和聖女接觸,也一定是個紅人,所以我才要你想辦法拉攏她。”雷恩盯著逐漸遠離的馬車對憂說道“對了,她讓你干什麼了嗎?”
“就把我一家的貧民身份改了,還給我找了個工作。”
“工作的事我知道,我都聯系好了,明天你不用上班,會有人帶你去新的工作地點,不過修改七個貧民身份的事兒,這個人果然不簡單啊。”
反正聖女的人去王城衛隊府邸的事情已經散播出去,只憑這一條消息王城衛隊已經在這事件中站有一席之地,以後交流的事情就好說了。
“那我還是衛隊的吧?”憂故作擔憂的問道。
“你小子,怎麼跟你爸一樣固執,在衛隊底層士兵當一輩子啊,怎麼不知道轉換下思維……外面海闊天空就應該出去走走,要是惦記,記得回來和兄弟們喝兩杯就行了。”
*
“干杯!”
木質酒杯相互碰撞,這里是軍營一處獨立的食堂,憂邀請了梅露塞和自己好友們一同慶祝。
“恭喜頭兒升職,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伙計們啊。”柯特帶頭,伙計們都在瞎起哄。
憂身份改了的事情沒和別人說,只是把升職的事情告訴其他人,順便把省下的一筆稅金拿出來和大家伙好好吃一頓。
“那可不,不過總隊給我打了啞謎,得等到明天才知道去哪兒?要是不順了,我沒准還要回來。”火辣麥酒流過食道,憂臉色微紅明顯有了醉意。
“總隊脾氣差了點,可待大家伙是不賴,看頭工作那麼賣力,肯定是個好工作。”一個伙計啃著豬蹄,滿嘴都是油性,也在那邊侃大山。
王城衛隊都是實打實干出來的,跟那些渾水摸魚的警隊不同,因此像憂這種遇見事情帶隊衝在前面的人極受歡迎。
今天的月亮偏藍色,在雷斯卡特耶象征美好與幸福,幾個孩子走在前面,憂攙扶著梅露塞在後面搖搖晃晃的走著,從軍營走出後,穿過銀匙大街,就會到梅露塞居住的城區。
吃飯的好事,憂從來不會忘記孩子們。
“行了行了,不用扶著我,我還能走。”梅露塞打著酒嗝,掙脫了憂的胳膊,獨眼閃爍,隨後略有深意的問了一句“你今天是不是藏了什麼。”
“咦?這都讓教官知道了,果然瞞不住你”憂無奈的說道。
“這是當然了,我多了解你,老實告訴我是什麼事?”
“我和孩子們不是貧民了……”
梅露塞把胳膊搭在憂的肩膀上,來了一記鎖喉,興奮的說道“行啊你,這才幾年,要不要在平民區買房,我借你錢,在我隔壁那家挺便宜……”
好不容易掙脫束縛,憂喘了口氣“不用了,謝謝你教官,我再掙一段時間應該就夠了。”
梅露塞哈哈大笑,豪邁的笑聲回蕩在銀匙大街上,來往的行人看見二人衛隊的服飾也不敢多問,滿身的酒氣,加上衛隊身份已經是最好的通行證。
“你還是那樣固執,跟幾年前一樣。”
憂聽見梅露塞提起舊事,臉上也分不清是酒的紅潤,還是害羞。
“只是覺得和孩子們在一起很開心,就像當初爸爸媽媽帶著我們一樣,那時候的日子跟現在相比……呵呵……一言難盡啊哈哈”
梅露塞聽了又把身子靠近許多,態度也變得額外親切,多添一絲柔和“真羨慕,你們一家不離不棄,今天你們都變成了平民,脫離農奴生活,也算是眾神注意到你們了。”
憂看向梅露塞的眼罩,那里是她不堪回首的往事。
“這也許就是幸福的感覺了吧?”梅露塞嘟囔著嘴,自言自語了一句。
“會的!”憂堅定的說道“教官也會有幸福的日子的……”
“呵呵,你想教育我還差個好幾年呢!”梅露塞抓住憂頭頂猛搓,像一個長輩那樣對憂進行摸頭殺。
梅露塞同情的說道“其實,你也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個人扛著……以後不用交那些雜七雜八的稅務,剩的錢應該可以找一個……”
“呼呼,梅露塞姐姐剛才的表情,和佩爾法斯媽媽好像啊!”艾露跑到兩人面前,她總是那麼活力無限。
梅露塞讓她這一句話搞得無語,連連苦笑起來,後面的話也沒說完。
“那個~教官,我有句話想對你說……”憂把艾露抱起,十二歲的嬌小身段,是那麼嬌嫩易折,捏著哥哥的臉,那雙生繭的小手讓憂心疼。
梅露塞說道“你要是對我說,搬到我家去住也可以哦,就用做飯打掃衛生補償。”
憂不得不佩服梅露塞在這方面的神經大條,也難怪伙計們說自己和她太親密。
“不是,我是想說不要把某人想的太好,就拿我來說,在家里睡覺的時候我會習慣性的摳腳,假期的時候不會疊被子,孩子們負責做飯的時候,我不會幫忙。總之就是一身別人不知道的缺點,處的太近,一個相處不好,那種討厭的情緒就會越來越多,到那時對雙方都不好。”
梅露塞又一次笑了起來“笨蛋,人不光有缺點,還有優點的,你也不想想,到底是你的優點吸引人還是缺點吸引人,而且……”
梅露塞在家門前停下腳步“又到家了,我就再等等吧,等你買了房,或許你的榆木腦袋能改改也說不定啊。”
“可我只是一個平庸的男人。”憂的這句話沒有得到回應。
今天梅露塞沒有說進來坐坐,而是在憂和孩子們的注視下關上了自己的家門。
銀匙大街不光通往軍營,它的另一端還通往貧民區,在哪里的道路被稱為金穗巷。
“憂哥你還看不出來嗎?梅露塞姐姐在向你示好。”
“是嗎?可我只喜歡盧茜安啊!”
手上的艾露換成了阿拉喬伊,他的年紀雖然更小,心思卻十分縝密,一眼就看出梅露塞想要和憂同居的想法。
“阿拉喬伊你把事情想的也太快了。”涅普走在憂的身邊給他辯解道。
和梅露塞分別以後,幾人開始往回走,在貧民區的小小房子,哪里才是他們的家。
“梅露塞?怎麼說好呢,她應該是把我想成一個理想的人了。”憂緩緩說道。
梅露塞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父親再婚以後,因為性格問題被繼母慢慢操控,在家中飽受虐待。
和梅露塞比較親密的憂因為一次意外成為了她的傾訴對象,知道這些私事。
憂看著孩子們,艾露坐著輪椅翹著二郎腿,巴爾和艾夫在後面慢慢推著她,法斯和涅普則走在自己身邊。
自從父母去世以後,自己就獨自拉扯這些孩子,或許是一個比較另類的父親形象。梅露塞羨慕的應該就是這一點,要是當初她的父親對她好一些,也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我不想成為別人想象中的模樣,你們也得記住,要讓人們知道你們真實的一面,不然背負的負擔會把你們壓垮。”憂用教導的語氣對孩子們說道。
“嘿嘿,憂哥就是不敢開後宮唄,撩了這個撩那個~渣男!”
“太傷我心了,居然說我是渣男!”憂假裝傷心地說道。
艾露在輪椅上張開雙臂,用贊美太陽的姿勢,明明輪椅是阿拉喬伊的,可她偏要霸占,還說體驗坐車的感覺。
艾夫說道“姐姐,你在說什麼啊!這是憂哥細心考慮過的,不應該過度曲解。”
艾露把身子扭過趴在輪椅扶手上“嘻嘻,我是知道的,那些戀愛小說上都說了,有些後宮主角他們對別人的愛一視同仁,這樣才可以保持家里的平衡,不然的話……”
用兩手擺出交叉的手勢,調皮的艾露又說道“後宮們會因為分配不均發生矛盾,舉個例子就比如某個被人柴刀的誠哥……”
巴爾尷尬的說“性質不同吧,那個是管不住下面,去愛每一個的時候就要做好背負別人感情的准備,不然的話猴子撿玉米,拿一個丟一個……”
法斯插口道“但是這個世上很多需要背負的東西都不太一樣,或多或少不得不背負的東西根本分不均。”
涅普學著憂的樣子給了弟弟一記手刀“笨蛋,憂哥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巴爾頭也不回慢慢說道“做人啊,在這世上看的太真實會很痛苦,太沉醉又會跟行屍走肉一樣,應該尋求一個平衡點。”
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來,這種話題偶爾談談還好,要是一直掛在嘴邊總有點不符合年齡段。
這讓憂想起一個總是裝自己很老成的小女孩,她一定很辛苦。
“……”
憂抱著阿拉喬伊環顧四周,視线掃視人影稀疏的小巷。
“憂哥,你怎麼了?”阿拉喬伊好奇的問道。
“總覺得好像有人看著我們。”
來往的行人遠沒有王都中心繁忙,偶爾兩三個人只是順著視线看了幾人一眼。
“嘻嘻”
艾露看著憂四處扭頭的樣子捂著嘴偷笑起來,其他人則是有點不滿的表情。
四周都看過了沒有異常,根據其他人的表情判斷,憂把頭抬起,果然發現目標。
吧唧!
一只白絲小腳正好踩在憂的臉上,名貴絲綢的觸感覆蓋臉頰,大拇指和小拇指一張一合觸碰眼皮。
“為兵者應該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像你這樣散漫,萬一被別人踩破了相,豈不難堪?”
全教國最天才的魔法使,咪咪露正浮在半空用她極品玉足踩踏青年。
“好過分,看招!”
憂忽然伸出左手抓住她另一只小腳,把她倒著提了起來。沒穿鞋的白絲腳裸,鮮嫩可人,碧玉嫩莖,配上結實大手,有一種春游采花的愉悅感。
咪咪露幼齒微露,使用的懸浮魔法,讓人根本感覺不到她的體重。
飛行魔法,原本在第一紀元之前是屬於種族天賦的特有力量,但是現如今僅僅人類所使用的飛行魔法就有近千種。
咪咪露今天是學生裝扮,還好懸浮魔法讓身體處於失重狀態,不然倒吊時迷你裙可就要走光了。
“咿呀呀!大哥哥你這樣對女孩子可是誘拐犯,要送監獄的哦~”
調笑,這妮子只要見面總少不了嘲諷,憂把左手一翻,咪咪露身子正過,臂彎攔住女孩美腿,幼肢就勢坐在胳膊上。
她和阿拉喬伊一左一右被憂抱在身前。
“是是,小咪咪露說的對,可是隨便踩別人是不禮貌的哦!你的行為在我之前,我只是還擊!”憂說道。
“但是剛才大哥哥的表情像是個受虐狂呢。”咪咪露的話讓除了艾露以外的孩子恨得牙癢癢。
“不是的啦!”另一邊的阿拉喬伊不淡定了“憂哥那是幸福的表情,阿不!親情!對!就是親情的感覺,你被哥哥當成親人,應該感到高興,知道點禮數啊喂!”
咪咪露沒有理他,而是把小手伸進憂的領口,兩手都被占住的憂沒辦法還擊,只能滑稽擺動身體任由她胡鬧。
“手好涼啊!”
“哦吼,找到啦!”
咪咪露從中拿出一塊用硬紙包裹的小禮盒,在艾露羨慕的目光下隨意打開,露出一塊散發花香的白色蛋糕,咪咪露也不客氣張嘴就咬,一邊品嘗還擺出炫耀的表情。
這下貪吃的艾露也抓狂了,她和咪咪露年齡相近,比她年長。周圍親人都在竭盡所能的成長時,這讓家里有“妹妹”稱號的她很不自在。
自從認識咪咪露以後,家里就默認咪咪露才是應該被稱為妹妹的人,這個姐姐對她想要盡到長輩的義務,一直對她關愛有佳。
“給我!給我!你這個妹妹不准獨占!”
“我就不!我就不!這是給我准備的!”
“額,每次軍營下班,你都會在這里截著我,不准備不行啊~”
艾露離開輪椅抓著憂的褲腿就要搶,要不是別的孩子把她拉住,憂就要失去平衡了。
片刻之後咪咪露還是把剩下的蛋糕分給了其他孩子,比起獨占蛋糕,她還是喜歡和其他孩子們的關系。
因為這群孩子並不知道[大魔導師]到底意味著什麼樣的名頭,在她們眼里咪咪露只是個比較毒舌的同齡人。
“咪咪露你今天好像不大高興呢,有什麼煩心的事嗎?可以找我傾訴哦!”熟悉女孩表情的憂說道。
“唔,魔道院的那群老頭真固執,我都把情況說清楚了,他們還不願意調查!”咪咪露抱胸,聽見憂的問話後露出小孩子斗氣的表情。
“是什麼事情?看咪咪露都生氣了。”憂和咪咪露對視,用安慰的語氣。
“就是那支箭啊!那支射你手的箭”咪咪露用小腳挑動憂的右手,此時憂已經放下阿拉喬伊,把纏著繃帶的右手抬到咪咪露身前。
絕色幼女接著說道“你知道那晚你經歷了什麼嗎?那可是劇毒啊,而且上面還含有一種特別的玫瑰,那玫瑰只生長在皇宮,我讓那群老頭子認真去查,結果都去忙著迎接聖女,底層傷亡的士兵他們甚至懶得搭理,太氣人了!”
咪咪露發泄一樣的說著,還揮動粉拳故作氣憤的打在憂的肩頭。
跟往常一樣從貧富差距聊到孤兒院形成,再轉一個大圈之後聊到上層的權利斗爭。
從她的嘴里總是會冒出各種驚人見解,很多東西她都有解決方案,但苦於沒人支持,只能停留在理論階段。
當然,全程憂一行人都在聽她講述,偶爾插進兩句略顯“無知”的話語被咪咪露吐槽。
“明天我就要去新的工作地點了。”即將分別時,憂在一旁買了很多糖果分給咪咪露。
“什麼?你不在軍營了嗎?”
嘴里的糖塊比起在家中的零食是劣質的,可咪咪露還是喜歡,不為別的,她就是莫名喜歡和孩子們在一起的感覺,跟他們爭搶僅有的糖果,那種喜悅的味道。
“嗯!新的工作地點還不知道,應該還在王城,等工作確定了我再通知你。”
不知怎麼,等咪咪露聽完後好像松了一口氣“那群貴族也真是的,打著給找工作的借口,淨拿你們當炮灰用,你倒好,被賣了還給他們數錢……”
“唔……”
貴族自打出生就有領地繼承權,跟咪咪露這種商人家族不對付,原因是商人進行的產業對領地的經濟影響很大,一個好領主如果沒有操控商人的能力,領地遲早會被商人算計。
憂還沒回應一旁的艾露就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咪咪露你怎麼能這麼說!今天一個貴族姐姐還幫我們洗衣服類!”
第八章相會
呼吸!快些呼吸!
床上的少女在心中狂吼,胸腔的心髒因為缺氧而快速跳動,又沉又悶,好像突破蛋殼的雛鳥。
屋內的月光並沒有帶來多少光明,反而加深了角落的黑暗,詭秘,孤寂,讓人心生畏懼。
“咳!咳!……”
久違的呼吸終於來臨,伴隨著喉嚨刀割的痛楚,幾次重咳讓少女扭頭吐出一口鮮血,然後大口呼吸著。
好難受……全身都好痛……
其實並不只有痛,而是一種穿著不合身衣服的感覺,全身皮膚都被緊緊繃住,繃住體內撕裂般的疼痛。
濃重的窒息、沉重的擠壓,像是萬千蟲蛇在身體內外攀爬纏繞,這些構成了少女貫徹全身的體感。
又是……夜晚嗎?
好痛苦,有誰?有誰能來幫幫我?
很想對那些侍女和仆人呼救,但是懦弱的性格卻讓自己膽怯的發不出聲音。
不如三個姐姐們優秀,所謂神的聲音是什麼自己根本不知道,幼年時還能帶自己移動的雙腿,此時早已萎靡,只能讓自己在床上等死。
真的沒有價值嗎?
病重的身體無法自如行走,不要說生育,就連聯姻下嫁給地方領主的價值都沒有。
甚至都沒人願意過來刺殺。
不被人需要,不被人注視。
若是能夠恢復一瞬的行走,雙眼雙手的一切都可以奉上,只要能夠從這王宮跳下去終結自己的生命。
口好渴,口好干,明明是公主,卻連呼喚傭人都要沉思許久……
好靜啊!干脆就這樣渴死也不錯,
胸口的疼痛恰到好處的沒有致命,真是太可惜了。
吱呀~房門裂開一道縫隙,從那道縫隙中照射的是走廊的燭光,和月光一起成為屋內僅有的光源。
“打擾了~我剛才聽見奇怪的聲音~”
是誰?是女仆還是醫生?他們發現自己在呻吟了嗎?明明每次一到夜晚就不會有人來。少女勉強看了過去……
“我的天哪!”
是個穿著宮廷騎士服的黑發青年,他發出驚慌的聲音,是少女的情況一時讓他有些手忙腳亂
“八脈有虧,十二經破損……”
青年抓耳撓腮,少女總覺得好像從哪里見過他,現在應該喊醫生過來治療才對,可是叫來了又能怎麼樣?少女已經治療過無數次,面對長久痛苦下去的結果,少女心中甚至希望青年不要呼喊。
就這樣痛死也不錯……
“請……離開吧,如果我死在你面前……會給你……造成困擾……請讓我……一個人……”
青年靠近了床榻,拿起少女的手……
“在那之前我都與你同在,所以也請你勇敢面對。”
幻覺嗎?少女感覺一陣暖流順著手臂穿進體內……
好開心,還有人願意和我在一起。
*
雷斯卡特耶新歷1505年。
清晨,屬於秋日的薄霧緩緩散去,那輪金日照亮[弗雷]內城的皇宮,白金色特殊魔力岩石使其熠熠生輝,象征繁榮和富饒。
一如數千年前建都時的模樣。
“就是在這里當侍衛”
寬敞悠長的走廊中,一名身穿傳統騎士裝的宮廷騎士對眼前的青年說道。
“遵命,我一定不辱使命,保衛王室安全。”
黑發青年微微低頭,將拳頭抵在心口行禮。
“那個,我還有個問題可以請教下嗎?”
“請講”
“這里廁所在哪?”
宮廷騎士一臉嫌棄,把廁所位置說給了青年,兩人現在所處的地方,在一座居住型塔樓下方有一片空地,簡單的幾個盆景,上面生長了一些雜草,顯然很少有人照料,再配上落灰的地面更顯冷清,讓人不適。
由四門守衛調動到王宮衛隊,這種人可不多,大都是一些貴族嫡系,用守衛的名頭當跳板,把他們安插進皇宮。
這個青年宮廷騎士認識,因為自己就是在他手下工作後進入的皇宮,對他的身份再清楚不過。
“憂,我勸你一句,在這皇宮可不是你那一畝三分地,這里的騎士們多少都和貴族有聯系,你現在只是個守衛,那一套和人近乎的習慣得改改,沒事別亂走,也別多問。萬一出了事,你後面的人沒准就把你扔了。”
那青年正是剛剛調任的憂,他一來這就和曾經的手下們套近乎,搞得對面十分尷尬,都對這個曾經的長官很是無語。
還好宮廷騎士長的態度也算不錯,安排一個熟悉的人給憂介紹工作地點。
不過介紹的工作范圍還是讓憂有點犯怵,因為憂發現自己看守的宮殿幾乎沒什麼人來,這里的主人足不出戶,女仆也只有端茶送飯的時候來幾趟,對工作也沒什麼特殊安排。
這里情況像極了霧之大陸所說的[冷宮],莫非這里住著的是一個失寵的妃子?
秋季的黃昏來得總是很快,大塊的火積雲占據了天空,絢爛的晚霞將周遭都渲染成橘黃,寬闊的護城河仿佛液體的黃玉,蕩漾著半透明的金色波紋。
憂望著逐漸落入城牆後的太陽,黑色的天幕出現在視野,最後那輪圓月爬上天空。
夜晚的王宮會有專屬巡邏隊,不需要自己在這里值夜班,實際上這個工作崗位根本沒必要設立,那為什麼還要讓自己來這里上班,難道只是為了讓自己有個高薪閒職。
不過就算自己再有疑問,那每月二十五金幣的薪酬都可以讓自己放棄思考。
現在有了平民身份,自己是可以經商的,已經計劃好用最初的啟動資金干什麼。
“該回去了,不然孩子們會不高興。”
孩子們知道憂今天要去皇宮工作,肯定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皇宮是什麼樣子,只是想想心中就有想要炫耀的情緒。
“咳!咳……”
青年咦了一聲,陣陣咳嗽的聲音從漆黑的宮殿傳來,原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那聲音讓自己有種熟悉的感覺。
說起來還沒有跟需要守衛的主人打聲招呼,跟其他宮殿的燈火通明不同,這里的主人應該是早早睡下了,遲遲沒有點燈。
聽人閒聊時也只是得知這座塔樓是一座凶宅,經常有人失蹤,已經閒置很久,那位住戶好像是這兩天才搬過來。
當值期間沒有多少女仆來過這里,或許自己該叫人過來看一下,然而叫誰過來看?
咳嗽聲並未停止,那種類似垂死小動物的嘶鳴撕扯著憂的內心。
我該進去看看!
憂邁步走進宮殿,里面很黑,也很冷,伸手不見五指,還好在階梯通往的二樓有著些許亮光。
咳嗽的聲音戛然而止,伴隨著異樣的呼吸聲……很微弱……
“打擾了~我剛才聽見奇怪的聲音~”推開虛掩的房門,趁著皎潔的月光,憂看見一只萎靡的手無力的垂在床邊。
順著視线上移,是一個女子的臉,大概十七八歲,臉頰枯瘦,眼窩凹陷,眼皮無力的眯著,似乎餓了很久,鎖骨凸顯,病態蒼白的皮膚十分駭人。這景象讓憂一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因為憂認識她。
在小時候和母親去哪家貴族打工時,和她見過,好像也是個去打工的女孩,不過那時她是男裝。
“我的天啊!”憂想起當初給女孩用霧之大陸的方法診斷出來的病症“八脈有虧,十二經破損……”
人體二十條經脈關乎生命力的運行,當初應該逐漸好轉才對,怎麼會變得這麼嚴重。
“請……離開吧,如果我死在你面前……會給你……造成困擾……請讓我……一個人……”
女孩幾乎是咬牙說出的這些話,她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怕給人添麻煩,憂急忙拉住她的手,緩緩說道“在那之前我都與你同在,所以也請你勇敢面對。”
憂的心中閃過很多想法,最佳方案是該呼喚醫官,最好是個魔法師,讓他們來施展治愈魔法,那樣見效很快。
此時用魔力看破可以看見女孩的生命力猶如風中殘燭,岌岌可危,這座宮殿四周罕有人至,要求救得跑到遠一點的宮殿。
在那之前,先想辦法穩住女孩情緒,萬一一個閃失女孩咽了氣就糟糕了。
往雙手內注入魔力,跟女孩構建魔力鏈接,優先護住她的內髒器官,只要延緩器官衰竭,就有極大幾率得救。跟他人構建魔力鏈接,本是十分危險的事情,跟那晚的咪咪露一樣,除非你是優秀的大魔導師,然而那種人物根本無需這麼麻煩,上萬種治愈魔法,那個級別的人至少會其中一千種,隨便一個魔法就可以達到一樣的結果。
治愈魔法憂確實知道該怎麼用,可惜憂可憐的魔力連發動它都做不到,只能用這種舍近求遠的方法,也還好天生的魔力不足,讓自己這方面也學會精打細算,咪咪露總結的經驗幫了大忙,比起其他人的宏觀魔法操作,憂的操作更加細致。
魔力一點一滴的注入女孩體內,女孩先前劇烈起伏的胸口也逐漸緩和。
“咦?糟糕!”
女孩忽然死死抓住憂的手腕,一陣鑽心疼痛順著手心侵入體內,接著從血管走遍全身。
魔力逆流。
人在最渴的時候喝水,會怎麼樣?當然是大口喝啦!可能是本能也可能是魔力流通的特性,女孩體內忽然產生一股吸力,就像一個水泵,用脈絡做成的管道瘋狂吸食憂的魔力。
——在這麼下去就要玩完啦!——
額頭冷汗直流,全身魔力被女孩吸走,渾身的痛處讓憂肌肉抽搐,渾身痙攣,半點使不出力氣。
女孩忽然弓起身子,抓著憂的手,挺著胸嘴中發出怪叫,憂想起今天的[凶宅]說法,莫非是遇到鬼了?可如今的魔物不應該是不會害人的類型嗎?
想再多也改不了馬上就要死掉的結局,大概會是干屍一樣的死法。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一瞬之間,又像是無盡歲月,沉寂的意識又有了清晰的感覺,疲憊的四肢也有了反應。
女孩松開手,把雙手挪到身前看了一會兒,憂則趴在床邊艱難的喘著氣。
“你……你還好吧?”憂能感覺到自己現在的黑眼圈肯定十分濃厚。
女孩聽了這話,好像意識到什麼,在憂震驚的眼神中翻開被子,跳下床,奔向不遠處的窗台。
那頭及臀紫色卷發滾滾翻涌,煞是好看,待她趴在陽台雙腳離地的時候,憂才意識到她要干什麼,還好兩者距離很近,憂餓虎撲食一樣拽住她的纖腰。
“好可怕!別攔著我!讓我死!讓我死!”
人的心是不挑食的土壤,良善種出燦爛的美、愛情種出潔白的花、忿恚種出狂氣的怒,悔恨種出自蒙欺人的逃避,可沒聽說救人之後要跳樓的。
“你!”
憂現在渾身虛脫,像是做了幾百個俯臥撐,魔力即是生命力,他全部的魔力都被女孩吸走,四肢本就無力,全憑一口氣支撐,堅持了沒一會兒,頭上豆大虛汗開始往下流。
女孩這邊其實也差不多,不過是銀槍蠟杆頭,鬧騰了一陣,後繼無力也開始泛虛。
哐當一聲,憂怕女孩再尋短見,索性用全身力氣後仰,兩人一起仰面栽倒。
啪嘰,女孩見掙脫無果,翻過身跨在青年身上,一巴掌扇了過去,臉上已經不再憔悴,只是有點蒼白,此刻她想起自己的身份,羞怒交加,蓋過了原本的膽怯,那指甲戳進皮肉,劃出深深的傷痕,她的雙眸像飄浮在滿室幽暗中的游火,充盈著狂氣的憤怒和異樣的情感。
“我草啊!太草了!”憂怒罵,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我救了你,你還打我……
啪!又是一巴掌,打斷了憂的發言,女孩騎乘在他的身軀上,大腿的肌肉繃得緊緊,紫發在月光下反射亮光,簡直是午夜的女王,那又能怎樣,剛才的兩下又猛又狠,也對,自己也經常教導妹妹們遇見不法之徒時給他們強力還擊……
想什麼來什麼!
女孩另一只手身在後面,粉拳,不,意識到什麼的憂只感覺那是沙包大的拳頭,高高舉起,一拳砸下。
“哎呦!我可憐的兄弟啊!”一聲慘嚎,憂抓著女孩睡裙下裸露的大腿,整個人V字翹起。
“你這可惡的賊,竟然說要操我!我可是公主!無禮之徒,我和你拼了!”
話語中悲傷和痛苦混雜,往日積累的情緒被一股腦傾倒出來,女孩在他的身上狂野地扭動著,彈力十足的腰肢仿佛有永遠使用不完的力氣,粉拳,巴掌一次次烙在青年臉上。
“想草我!來呀!我就在這里,你草啊!脫下褲子草啊!”
女孩的抗議聲尖厲刺耳,垂下的頭發把青年的臉遮住大半,這更讓她有三分火氣,是哪些女仆不願費心打理的緣故,導致頭發雜亂,實際上她整個人都沒多少人關心。
快生氣吧,越生氣越好,最好現在就把我殺了……
“你,n你不要!快豬手!”抓住女孩雙肩,終於回復一點力氣的憂努力把女孩翻過“呢~你看看~窩事誰~”
“鬼呀!”
女孩一看憂的臉更加尖叫起來,一浪超過一浪。
接著又是一擊[耗油跟]打中青年下巴,聯動頭骨的眩暈感,憂臉朝下趴到,隨後又被下面兩個肉球彈起,腦袋就跟下面的小兄弟一樣昂了起來。
這是什麼?媽媽的感覺。
“呀啊啊!”
女孩屈起膝蓋向上一頂,憂恨不得多買幾個雞蛋。
“色狼啊!變態!”趁著男人顧及兄弟,女孩雙手一推,竟然再次把男人壓倒,又是一輪亂拳。
難道要亂拳打死老師傅?
破舊地板在兩具翻滾肉體的碾榨下哐啷作響,灰塵四揚,給這場鬧劇畫下句點的是一句話……
“男~人好~色有什麼…錯~”
“這……這話是……”
女孩喘息著,熟悉的話終於勾起以前的回憶,她的眸子朦朧恍惚,感官世界涌現一絲清明,她曲著腰,臀部朝上抬,從喉腔低吟出絲絲呻吟,良久,才緩緩說道“難道是~悠~”
身下男人撩開面頰上的頭發,用那雙含著淚的眼睛直視女孩,氣若游絲地說道“粗了我~還有誰~”
“悠!真的是你!”
女孩努力撐起身體,認真端詳他被打成豬頭的臉,終於在月光下找到往日的痕跡。
“唔~現在是憂,不是悠啦~”左臉被打的紅腫,香腸嘴還在往下滴哈喇子,右邊還好,只是眼圈被打成青色。
這模樣說是鬼還不錯了。
“好久不見了,瀾夫”
瀾夫忽然捂著嘴發出一陣重咳倒在憂的懷里。
“瀾夫,你怎麼樣,別擔心,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正要起身的憂,忽然被瀾夫抓住肩頭,女孩努力地喘息著。
瀾夫用阻止的語氣說道“不要,沒用的,我~我的這病很久了,你知道的~”
憂感覺心里不舒服,仍然在努力站起,這時候才發現兩腿沒有力氣,只能緩慢移動,是魔力虧損嚴重導致的。
“那你也不能這樣!這麼多年了,你是怎麼熬過來的啊!”
女孩趴在男人的胸膛,努力用胳膊把他抱住,生怕他再次離開自己。
瀾夫說道“你還記得我,好開心,我好開心,好幾年了,我一直找不到你,你那天到底去哪了……”
憂撫摸女孩頭頂,像對待妹妹們那樣“嘿嘿~我就不告訴你~”
瀾夫抬頭,額頭就要夠到男人鼻尖,一記粉拳打在對方胸口,軟綿綿毫不受力“混蛋!這時候你還笑我!”
聽見女孩嗔怪,憂哈哈的笑了,調笑著說“瀾夫長大了,變化不小啊,比如~”
察覺男人看向自己胸部,瀾夫鼓起嘴抱怨的說了一句“你也變化不小啊,聲音也變粗了,我都認不出來~”
說完還伸出手摸了摸憂的下巴,哪里還有一點扎手的胡子根。
“長胡子了,喉嚨怎麼長了個疙瘩?”
憂無奈的回答“我都二十一了,怎麼能不長胡子,還有~那個是喉結,嘻嘻。”
瀾夫羞澀地說道“那你就不能扮那個了吧~”
憂想到什麼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不太像是臉腫的緣故,笑道“那個?你想的話,我明天借一身衣服去。”
瀾夫說道“不,你的這身也好看。”
夜與夢籠罩著大地,窗戶外漆黑一片,月亮周圍朦朧的光,將夜空燭成淡淡的銀灰色,點點月色,灑落下來,又被樹葉與窗櫺格子分割成一塊塊,瑣碎斑駁。
臥室里只有點點思念,借著微薄的光,能瞧見,男孩趴在床邊,給床上的女孩講述著一個又一個故事,那些奇妙的見聞讓女孩發笑,寒冷與疫病識趣的遠離,不願打擾二人的相逢。
第九章天才
魔力
據說那從創世之初就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根據第一紀元末期不知名文獻記載,魔力區分於固態或者氣態,也不是液態或者等離子態,超脫於一切現實物質,但是卻又和一切物質形態相伴而生,其中尤以生命體和一切有“意志”的物體為主。
這些[意志體]可以對魔力進行操控,將它們凝聚、擴散,構成一系列物質和物理操作,以及一些難以用科學解釋的現象。
這些被統一稱作[魔法],魔法有很多種啟動形式,用有規律或無規律的聲音,擺出各種奇妙的手勢和姿勢,又或者讓意識體將[咒文][紋路]刻畫在物體上。
不依靠外力僅憑自身發展純魔力深入研究的的被稱為[魔道]。
將魔紋雕刻在一切可用材料,或者依附其上的被稱為[魔導]。
凡此種種分類不一而足,而他們也有一個統稱[魔法師]。
不同的人可以用不同的形式表達出同樣的效果。但無一例外這都是可以僅憑借著想象,便能引起世界變化的能力。
包括和[神明]交流……
清晨的弗雷依舊一片金黃,王城在周圍的映襯下是那麼顯眼,暖洋洋的金色讓人心中舒緩。
“你知道嗎?昨天這里調過來一個侍衛,結果晚上就放了騎士長鴿子。”女仆推著餐車走在長廊之中。
“估計是知道侍奉的是芙蘭傑西卡公主提前跑路了吧,嘻嘻嘻”另一個女仆嘲笑著。
“哎呀!我們就沒這麼好運了,我估計他呀,應該是哪一個沒落家族的公子,再不然也是大家族的庶子,不然也不會從四門守衛調過來,現在啊,應該找家人訴苦去了吧……”
還沒說完,另一個拿著新被褥的女仆,雙手握拳抵在下巴,擺動著小腰,像條水蛇佯裝苦惱道“我不想侍奉四公主,爸爸、媽媽、讓我離開啊。哈哈哈”
“哪有你這樣的啊!剛才那樣說的是不是你啊!”女仆伸出手掐了她一下。
“唉”嘆了口氣,揉了揉被掐過的嫩肉,女仆悲傷地說道“要是我家里沒破產就好了,那樣就能夠侍奉殿下的三位姐姐之一,用不著受這個悶氣。”
接著又說道“[天幕]十五歲聽見神之聲成為受祝勇者,[天決]是羅德教宗欽定的下任大祭司,[天佑]雖然四處旅行,但是人家桃李滿天下,眾多知名冒險者公會都有她的足跡,這些殿下都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可四殿下呢,我估計指不定哪天就沒了……”
那女仆聽了嘆息道“這幾天公主殿下的病確實越來越重,近段時間昏迷了好幾次,不知道能撐幾天……”
另一個回答道“她也真能撐,從四歲開始的吧。算了,反正只要死的時候別牽連到我們就好,那樣我就可以去干別。”
明明這幾天除了送飯女仆連踏進寢宮都沒有過,分明是想讓那位殿下早點遭遇不測。
兩人在門前稍微整理下衣裝,接著推開房門。
“咦”
女仆們啞然,在她們眼中那個一直在床上昏迷,並且半只腳踏入鬼門關的殿下,此時正依靠在床頭看著她們,蒼白面龐的表情說不上多麼神采奕奕,但是比起以前實在紅潤不少。
“殿……殿下?”
女仆們額頭滴下冷汗,剛才在門外的談論她是不是聽見了?
就算這公主沒什麼權利,也不會有人關注,但是只要她下令掉兩顆人頭還是可以的。
“怎麼了?”那是充滿喜悅的聲音,跟病床上的她格格不入“不要在哪里站著,快請進來。”
女仆啞然,不由得面面相覷,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公主怎麼跟往常不一樣。
“殿下,今天是玫瑰糕還有蓮花粥……”
“跟往常一樣,請殿下洗……洗漱……”
慌亂應答,那是跟以前一樣的早點,不過今天還是要和以前一樣給她洗漱嗎?用濕毛巾隨便給她擦擦臉,換個床單被褥就算完事了,至於排泄物,她除了水還吃的下什麼?
“嗯,把枕頭換下,還有那邊的桌椅收拾就好了,昨天晚上弄了好多血……”
女仆們聽著這溫柔的話語,不由得冷汗淋漓,兩人把早點放下,一人去換被褥,一人去收拾打破的花瓶。
“為什麼這麼緊張呢?”芙蘭對著面前的女仆說道“太緊張對心髒不好哦。”
女仆點頭稱是,那沾血的枕巾拿在手中,就像是自己即將面對的命運。
“哎呀!你別脫我衣服!”
正在收拾花瓶的女仆驚呼,就看見女仆圍裙和女仆裝散落在地,只有潔白內襯還貼在身上。
她一扭頭,卻發現兩人一臉問號的看著她。
怎麼回事?撞鬼了?
“內衣很漂亮呢,身材也很棒,但是現在不是晚上吧……”
芙蘭面色微紅,平靜的稱贊女仆,對方不斷低頭。
兩個女仆拼命給對方使眼色,希望可以趕快擺脫這個窘境,要是讓別有用心的人知道,誤以為要在床上“襲擊”公主就糟糕了。
“公主殿下……那個,要是沒事,我們就……”磕磕巴巴,兩人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明明還缺少對殿下的洗漱工作,兩人卻想早點離開。
“我知道的,你們都有難處,請安心,只要是誤會終究有解開的一天。”溫柔的看著女仆,語氣相當平緩。
女仆這才慌忙離開,路上一句話都不敢說,在走廊可以聽見小鞋子奔跑的聲音。
“已經走了嗎?”
原來女仆位置後面的衣櫃打開一道縫隙,黑發青年對著床上的芙蘭說道。
“憂!”努起小嘴,芙蘭用孑然不同的態度對憂嗔怪道“剛才好危險,你差點就被發現了。”
憂從衣櫃中出來,坐在床邊說道“她們那樣子很好玩不是嗎?”
芙蘭抱胸,那樣子根本看不出昨晚的怯懦,反而相當開朗“用別人的失誤取笑別人,你可真可惡!要是在平時她們會喂完我再離開,這下都讓你嚇跑了。”
憂把手搭在女孩肩上,女孩沒有一點排外,任由身子傾斜靠在青年身上。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來喂你吧。”接著又說。
“哼,我可是堅持向騎士長報道的,她們居然誹謗我,哼”佯裝生氣,結果迎來女孩的掐肉攻擊“好痛~干嘛~”
“憂,我真的好害怕。”
“下次我會注意的啦”憂安慰道,以為是芙蘭在意在衣櫃中被發現的事情。
“不是剛才那個。”女孩再次摟住青年“我害怕你躲在衣櫃後再也不出來,像以前那樣把我拋棄。”
又說道“她已經成了勇者,跟以前變化好大,我害怕你也像她那樣,我真的一點事情都做不了嗎,憂,我好難過~”
憂對弟弟妹妹那樣的人沒有一點抵抗力,這個比自己小四歲的人可以說是天克自己。
“她呀!前些日子我見過了,變化是很大,呵呵”憂忽然笑了起來,他比起直白的說出變化,倒不如擅長引導,就像父親常談的變堵為疏。“芙蘭你應該高興才是。”
“高興?”
“因為她長大了啊~”
芙蘭更加疑惑,難道被時間加深的隔閡,就是所謂的成長?
“她為了大家拿起劍,保護了你和我,努力去承擔責任。”
“……”女孩無語,只是摟的更深,他的話一時不能讓自己聽懂,但他肯定和以前一樣是關心自己的。
“其實芙蘭也長大了啊。”
“什麼?我也長大了嗎,一直在床上躺著,什麼也干不了的我,哪怕下一刻,我就……”女孩說的是事實,她的病情下一刻殞命也並不奇怪。
“不要[妄自菲薄]哦!芙蘭一個人努力了十年,已經是常人很難達到的境界了!一點也不比她差。”
憂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捏住女孩臉頰,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芙蘭傑西卡可以說從孩提時代就和病魔作斗爭,在和憂分開後更是努力活了十年,可以用功利評價她自身的存在,但絕對不能貶低她活下去的精神。
人類能有幾個十年……
“好啦,不提那個傷心的,趕緊吃飯,看我把你喂得白白胖胖”
把糕點和粥拿了過來,憂還打算像以前那樣喂芙蘭,可他細瞧的時候不由瞪大了雙眼,美味確實不假,但這……
宮廷玫瑰都有相應時節常開的,全年不斷,再配上精細白面烘焙,可以說是最具特點的美食,三餐必備,然而今天的玫瑰有一部分只有王宮才會生長。
蓮花粥的蓮子是從南方一個國家運輸過來的,毫無疑問是精品,因為常規運輸會損害品質,所以只能打開傳送門運輸,表面看沒有問題,只是盛粥的碗讓憂心里涌現一股惡寒。
“芙蘭,我問你,你一直都是吃這些東西嗎?”
“嗯,憂,還是你吃吧,每次我犯病都會吐出來,只有粥可以勉強喝一點”芙蘭把粥挪到憂的面前,憂看著碗中的蓮子粥咬了咬牙,把芙蘭手中拿著還沒吃的玫瑰糕拿過來,緩緩說道“芙蘭,想不想吃我做的飯。”
女孩點頭,她眼中滿是欣喜,相當期待。
“稍等我一下,我馬上做一頓超好吃的飯,好嗎?”
在憂的再三勸導下芙蘭才勉強答應讓憂離開,憂端著食物離開後,立刻把食物丟進廁所。
憂在很久以前就很好奇,為什麼芙蘭小時候和自己在一起從未犯病,並且身體逐漸恢復,但是在分開之後病情就會加重。
那時芙蘭出來玩,為了省時間不喜歡吃早飯,會把它略過,在玩的時候吃憂做的食物。
犯人做的很精妙,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來,玫瑰暫且不論,那個瓷器在表面的表層被人特意做薄,可以讓內部的原料滲透進碗里,那種來自王宮地底的特殊礦石,加上玫瑰,還有芙蘭體內的王族魔力,三者合一就是自己前幾日剛剛經歷過的劇毒[魘戮]。
如果不是前幾日剛從生死關頭闖過,自己也不會注意到。
不過,還需要幾點確認一下,萬一這是[巧合]呢?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憂在食堂調查了很久,芙蘭的餐具是專用的,基本驗證了自己一部分想法,精美的瓷器之下居然暗藏殺機。
一日三餐相差無幾,在這十年間從未間斷。
服侍芙蘭吃著自己做的早飯時,憂的心思也在不斷盤算犯人到底是誰?按理說最大受益人是最有可能的,難道是那三位公主下的手?
“憂你怎麼了?”
在梳妝台前,憂給芙蘭整理頭發,那種生硬干渴的觸感,映襯著憂繁亂的內心,到底該不該把這事請告訴芙蘭。
“憂?”芙蘭又說了一聲,這時憂才反應過來。
“芙蘭,我……”欲言又止,剛要說出的話被憂自己壓下,轉而給少女揉肩“過會兒我來教你我的武技吧。”
芙蘭疑惑道“武技?就是以前你跳的舞嗎?”
憂尷尬的笑了笑,芙蘭在分別的時間里每一次想起他,總會在心中默默回想憂的每一個動作,包括那種跟著跳舞一樣的武技。
飯後,得到芙蘭允許的憂先把宮殿里里外外全部打掃一遍,整個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那兩個女仆居然離開後就沒回來,憂也當真不知該怎麼評價她們,看來芙蘭不受人尊重的事情真的太嚴重了。
院中芙蘭坐在椅子上,穿著比較整齊的藍白色花邊裙,看著院中的憂拿著禮儀用鐵劍不斷揮舞,在擺出各種動作時還在說明身體每個穴位,怎麼樣運氣,感知體內魔力流動。
沒有怎麼接觸過武技的芙蘭,仿佛受到牽引,神情相當專注,平時膽怯的性格幾乎蕩然無存,一有問題立馬就開口,憂也十分有耐心,每次都等芙蘭理解之後再練下一招。
那劍法開端劍勢磅礴,雄心壯志意圖一展頭腳,一劍劍劈出如猛虎呲牙,威風八面。
劍勢一轉,卻又轉腕回刺,步伐跟進像小鹿奔馳於山林田野,好不自由。
猛然間卻又沉腰弓步,熊羆百萬,深厚的根基讓欺弱者難敵泰山之威。執劍虛劈,右手轉左手,左手又還回右手,猿臂之勢可進可退。
最後收劍,一人一劍像仙鶴立於塵世,心境收發自如。
[凡念六意]的開端[劍起蒼瀾],主要作用是強身健體,強調修身和修心,用冷靜的內心觀察四周一切可取勝之道,再配上自身扎實的基礎,讓自己有資本踏入塵世。
殺敵致勝並非[劍起蒼瀾]的專長,但是修身養性它排在第一位,並且隨著練習的深入它的效果還會不斷增強。
只有基本功扎實,才有資格對其他人叫板。
再一點就是對毒的抗性,憂親測有效,這招武技真的可以增加對毒的抗性,雖然只是減緩一些弱毒的發作,讓身體把它們排出來,但只要能夠練到那種[先天]境界,一定可以和[神之加護]一樣。
說起加護,那是在彌賽亞人們對付毒的貫用方法,其中最有效的當屬[神之加護]。這個加護很特別,凡人無法真正意義上使用。泰拉上萬年的魔法研究無法完全解析,只能作出各種劣化版,即便這樣,施展劣化版所用的魔力量也是相當恐怖。
基本上受到這個加護之後,人立刻就變得百毒不侵,一般毒物已經很難起效,就連由藥劑師提取的,輕易融化鋼鐵的強酸,只要不進入眼睛、耳朵等器官很難對身體起效。像一些頂級勇者他們受到這個加護之後,甚至可以直接把強酸當水喝。
全程無CD的buff。
這還只是其中一個功效,神的禮物並不簡單,因此得到這個加護的人被統一稱作[受祝勇者]。
這也是為什麼憂會再次教授芙蘭的原因,取得[神之加護]太難了,而凡念六意是任何人都可以逐步修煉的。
憂出身平民,除了這套家傳武技,也就是其他貧民區的人教授的各種雜七雜八的技能,就連父親也只是把一整套武技傳授給自己之後就忙於生計,什麼也不管了,可以說沒有師傅,如今的功夫全憑自修。
硬要說比較幸運的一點就是,只要練習好凡念六意的初式,其他的武學都可以包容進去,說白了就是有教無類,[劍起蒼瀾]類似於內功心法,用它當基礎驅使別的殺招,就算不能快速制敵,自保卻是無礙。
芙蘭因為中毒的關系,原本是一直虛弱的躺在床上,然而在憂的努力下,兩人躲著女仆,只讓芙蘭吃自己做的飯,芙蘭居然在第三天就恢復了簡單的行動力,讓憂差點驚掉下巴,仔細想想小時候她不吃飯的第二天就可以跑步,這就正常了。
父親是起始勇者的後人,母親是教會高層祭祀,三個姐姐的戰績一個比一個驚人,如果她會是凡俗,任誰也不會信。
加上那晚把憂按在地上抽的時候,暴露出來的女王性格,或許那才是真實的她。
第十章天才2
“看好了!是儉攻守禮!”
極速靠近的的青年將手中木劍反握猛刺,左手暗中握拳,抱拳之禮暗含殺招,左右可攻可守。
在他面前相斗的紫發少女有三分羸弱之像,顯然是大病初愈,這一聲輕喝不為別的,就是提醒面前少女提防。
下一刻,青年手中長劍竟被少女挑飛出去,少女身段看似輕盈盈,軟綿綿,然而一舉一動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加上她所用的[良善決智]已經對青年劍法有了克制之功,自然事半功倍。
任你道貌岸然,彬彬有禮,凡是包藏禍心者,我自有大智慧決斷如神。
青年一式不成並未有任何頹勢,長久的實戰讓他瞬間已經有了反應,招式未老,新招已生。
“注意了!”
又是一聲提醒,左手殺拳變招,趁著二人錯身,少女追擊的瞬間。二指成劍點出,已經抵在少女肚臍上方肋骨之下。
兩人交鋒瞬間停滯,這種柔軟地帶要是被人擊中,不免重傷。而青年只是輕輕點住並沒有用力,表明點到為止。
“呵呵,芙蘭,要是我一旦有心,哪怕是一點魔力加持在手上,就可以把你開膛破肚,從里面把你的心髒掏出來。”
青年此時身子半俯,一只高舉的手抓著芙蘭皓腕,對方嫩手玉指所握的木劍半點降不下來,少女反擊招數已經作廢,而自己的另一只手已經直逼少女命門。
勝負已分。
“嗯,憂那個~”芙蘭臉紅的通透,像有些話卡在嘴邊。
憂又把手指在芙蘭肚皮輕輕戳了一下,壞笑道“就是把男女分別的話說出來,也改變不了現實哦,敵人可不講男女之情。”
接著忽然感覺不對,芙蘭的表情沒有敗者的不甘,反倒是胸有成竹的模樣。
看見憂疑惑,芙蘭右腳一動,青年表情登時精彩了起來。
無他,少女玉足貼在青年胯下,剛才那一翹讓兩顆寶貝輕輕揉動,憂感覺微微一麻,似冷似熱的感官直衝腦門,急忙撤手和少女分開,臉上滿是尷尬。
要是剛才少女順勢下坡,腳上用力自己肯定不好受,看腳貼的程度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恐怕是和自己殺招一同使出的。
“憂剛才使用的是[讓愛行信]對吧,你那時候常說的[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還沒有到死斗的地步,就不要得理不饒人,要學會[寬容]”芙蘭把木劍平面在手中拍打兩下,那樣子到像個教學的老師。
憂說道“其實[讓愛行信]也是把敵人小命抓在手里,敵人也認同你的觀點,讓雙方關系可以緩和才可以說的,要是沒有這個前提,敵人一反擊,那不就自己浪死了。”
芙蘭點頭回答“所以憂的那招被我的[恭謙尊義]破解了,用倫理道德,一切世俗約定加固的契約。”
又笑道“憂的這些武技真的好有意思,理論上即是相生又是相克,而且利用周圍環境自己發揮,不讓自己受到招數限制。”
在霧之大陸的武技主要分為三個境界[精][絕][化]。
[精]就是精熟,精通一門技藝,讓它達到熟能生巧的地步。而那個巧就是[絕]的過渡階段,到了[絕]就有意思了,所學武功練至爐火純青的巔峰境界,處在絕頂的位置。至於最後的[化]象征圓滿,超脫原版桎梏自成一派,不再受曾經的單一武學限制,一草一木皆可所用。
區區半月芙蘭已經把[劍起蒼瀾]練的通熟,摸到[絕]境。當初的憂用了五六個月才勉強達到這個地步,還是被父親和實戰在後面趕的情況。而且芙蘭此時的身體素質呈直线上漲,果然是壓抑太久導致的,如今掌握竅門,不用和憂明說,芙蘭也是拼命學習,一刻不想耽誤。
憂撓頭緩解尷尬,說道“額~不錯嘛~練了半個月,芙蘭已經變得這麼厲害了,接下來芙蘭想學什麼?”
少女身子一扭,忽然撲倒憂的懷里,不顧已經成了乳餅的胸部,身子緊貼在青年胸口,將他牢牢抱住。明明已經是碧玉年華,可那身材形似豆蔻之年,在病床上待的太久了。
“憂,我有點累了,教我一些不用費力的東西吧。”把俏臉埋在男人懷里,兩條小腿一個彎曲一個落下,如此反復,根本只是想撒嬌而已。
“那麼先教你魔法怎麼樣?先說好,我的魔力每天只能使用三個下級魔法,也就是我只能示范三次,其余就是理論知識嘍!”
輕輕把女孩和自己分開,清冷的月光鋪灑大地,二人此時身穿干練秋裝,一身騎士服處在王城郊外森林中。
據山賊事件已經半月有余,當初聖冰華精銳盡出,隸屬教會的騎士團相互輔助,從王城開始南部森林一到三級范圍內上千里整個排查了一遍。
數十萬人跟打仗似的,恨不得把整個森林都掀了。
據說逮捕了數千人,只有零星幾個據點有像樣的抵抗,然而在數千名勇者的浪潮下誰能頂得住。而且為了防止反撲,現在還有很多由勇者帶頭的巡邏隊撒網式巡查。
總之事件已經漸漸平息,百姓已經漸漸回到正軌,上層人物怎麼商量的憂並不清楚。
現在他在芙蘭恢復行動能力後,經常在晚上偷偷跑出去玩,因為芙蘭的深居簡出,一般下級士兵並不認識她,只當是一般士兵,加上憂和曾經的同事很熟,打個馬虎眼反正還在安全范圍內,出去的人和進來的人一樣,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況且就算碰上巡邏的軍士,兩人穿的騎士服也可以騰挪一番。
在例行訓練過後已經是入夜兩點,正是人體最困的時候,就算兩人再怎麼精神,也該考慮回去睡覺了,況且還要應付明天早上送飯的女仆。
“憂,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和她見面?我想早點把這個驚喜告訴她。”芙蘭用騎士服的兜帽遮臉,和憂兩人走在林間小路,開始返回城區。
“其實現在芙蘭也可以去找她,你現在身體健康對她來說已經是足夠的驚喜了。”目光中帶著笑意的盯著少女,憂牽著芙蘭磨出薄繭的手,少女的努力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評價道“我以為我們至少要過一年多才能達到現在這個地步,沒想到芙蘭只用[初式]便能達到隊長級,要是在保持一個月,芙蘭就能達到勇者的水准了,但是芙蘭可不要得意哦,真正的戰斗可要殘酷的多。”
頓了一頓又說道“她可是真的在戰場上搏殺出來的,人們只記得她的成名之戰,卻不知道在那之前她已經活躍了很久……就算沒有那把劍,她也能技壓群雄,至少不會比[劍聖]差。”
又在後面裝模做樣的加了一句“但是,芙蘭只要做好自己就行,現在的芙蘭已經做的超棒了。”
聞言芙蘭抱住憂的手臂,花朵樣小臉紅撲撲的,那表情既興奮又驕傲“唔,我不管怎樣,現在和憂在一起我就很高興了,不過,真的還想再進一步,科倫娜大姐十五歲成為受祝勇者,雖然晚了幾年,我相信我也能變得和她一樣強。”
憂說道“嗯,有上進心是好事哦,我們一起加油吧!”
憂對誠信求教的人一向是傾囊相授,全無猜忌,即便是對象超過了他,他也沒有一點妒忌,反而有很多欣慰的情感包含在內。
在他眼里,若沒有寬廣的胸襟如何進步,閉門造車永遠也別想突破自我,更何況這套武技如果沒有相應的心靈很難發揮真正威力。
*
當人專注於某一項事物時,時光總是流逝的非常快,是時光女神的惡作劇,還是命運女神的一致安排?
芙蘭的宮殿依然透露著孤寂的味道,院內鮮血般嫣紅的楓葉不斷被寒風吹落,帶著螺旋飄臨大地,樹枝上偶爾幾片紅葉也被裹上一層白霜。
正常來說應該讓傭人們來打掃才對,可是比起籍籍無名的她,那些站立在教國頂峰的三位公主才更應該傾注更多精力。
臥室內芙蘭身穿露肩睡裙,趴在床上,手中捧著一本《教國律法》。口中還嚼著幾粒蚝油炒成的豆子,發出“咯嘣咯嘣”的輕響,這種小食品只需撒上鹽或者胡椒就可以擁有不同的口味,是休閒打發時間的好東西。
實際上現在的少女愜意的不得了,不被人注意自然也不會有人過來探望,這種情況給少女帶來前所未有的自由時間。
昨晚壁爐內的魔石已經失去光芒,黑色光滑的表面也不再散發熱量,可少女並沒有絲毫冷意,任由裸露的白皙肌膚染滿紅霞,睡裙內毫無遮攔的雙腿也隨意踢踏著。
“唔,沒有土地就不是封主,但是由於我是父王的子嗣,不可以和平民在一起嗎?最少也得是個男爵什麼的?”
芙蘭緊盯著有關婚約的律條,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即是封主又是封臣,但是無一例外他們都是有土地的關系,也可以進行相互分封,只需要對分封給自己土地的人負責就行了。
雷斯卡特耶目前的制度和彌賽亞其它國家相差無幾,血脈權貴層層分封,國王分封諸侯國,諸侯國王分封上卿國主,上卿國主分封城邦國君……一國套一國,層層分級。
在這種制度下,可沒有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說法,諸侯乃至王爵領主對自己的領地有絕對的所有權,政教軍財四權混淆。
關鍵一點,這些封主可以隨意的處置自己的土地,比如交給子嗣、外戚,更有甚者一個和自己全不相干的人,只要他願意就可以把土地所有權交給他。
這個對象可以再度進行分封,甚至可以交給上級的上級。
一個公爵將土地分封給一個伯爵,伯爵再分給一個男爵,這個男爵需要給公爵負責嗎?答案是鳥都不鳥他。
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只需要一個小手段,比如某個下級將土地分封給歷經多代分封的上級,那這個上級的土地完全不用給國王負責。
皇權衰落已成必然。
教會看到這種情況後立刻對制度進行改正,比如推行的一夫一妻制,遏制情人數量,土地分封的頻率和數量。又或者進行同級婚約,繼承的土地相互合並,共同服從一個上級。還有下級對上級監督,一單上級違法越權,下級可以對上級的上級進行舉報,把上級大部分財產廢除,變成自己的。
種種條例實行開來才讓這種情況逐漸緩解。
芙蘭張開小嘴伸出舌頭,健康的粉紅色還冒著熱氣,無需動手一旁袋子自動飛出幾顆豆子落在舌面,香舌一卷,牙齒磨動,咸咸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唔,我放棄國王繼承權的話,就可以直接得到分封,應該可以得到一片土地吧,那樣就給憂分封土地,他也可以當貴族了,到時候……”
女孩又合上書本,如果和他結合的話,另一人怎麼辦?一夫一妻制的話三個人要在一起就得有一個人當情人,然而自己和她都不適合,如果讓憂當情人的話,盡管現在男女已經趨於平等,可下級對上級的監督,配上他自身的性格都讓這條路完美報廢。
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了,這種事還是見了他當面問問的好。
“算了,先看會兒騎士小說~”素手一抬,《教國律法》並沒有因為引力而墜地,而是在精准的魔力操控下飛起,只見梳妝台的抽屜自動打開,一本《戀愛聖騎士》和它交換,飛入主人手中。
雖然這操作對很多魔法師來說並不稀奇,然而僅僅數月芙蘭從一個在病床上苟延殘喘的虛弱少女,變成一個可以對魔力進行細致操作的魔法使,這變化的時間足以讓任何大魔導師咋舌。
“唔~嗯~”少女看到書中公主被騎士拯救時,發出開心的鼻音。
每當閱讀到書中這個情節時,芙蘭總會跟著情節激動。原本這些情節在貴族中往往會覺得幼稚,難登大雅之堂。然而對於從幼年開始臥病在床的芙蘭來說卻甘之如飴。
“結婚之後,他們會怎麼樣呢?”
翻到大團圓結局,公主和主角接吻的一幕,芙蘭舔了舔變干的嘴唇,肢體和高級絲綢接觸的感覺,讓少女想入非非,回想那晚把憂按在地上打的感覺,睡裙內部一絲不掛的酮體,跟青年接觸時總有種異樣感。
更別說那晚和他接觸的那只手,魔力的衝擊全身有種說不出的充盈,閱讀了很多青年帶來的典籍,少女也對那種行為也有了簡單的了解。
“只摸手的感覺~如果親嘴的話那感覺也會有嗎?”
人一閒下來自然就會想要找點事做,滿足衣食住行的溫飽之後,多少會想嘗試下新事物,不聞人事的少女自然而然的淪陷其中。
少女仰躺在床上,書本漂浮在半空,豐滿的胸部緩緩起伏,素手開始不老實的撫摸全身,抓住山巒的同時發覺那櫻桃已經變硬,細細捻動,因衣服的摩擦傳來一些酥麻與硬挺的細微快感。櫻唇已然張開發出聲聲嬌吟。
不自覺間,少女張開大腿,那睡裙被這舉動收到小腹,輕微的重量讓少女臉上浮現有點羞澀又有點難堪的笑容。
“好想……讓憂再來一次……”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真空,少女大膽撫慰私處,每一次的訓練結束總會像小時候那樣和憂接觸,用胸部貼近他的胸膛,看著憂害羞的表情,甚至還會用小腹偷偷和他摩擦,看著他和小時候不一樣的表現,總能讓少女心跳加速。
“快來啊~怎麼還不來~你今天怎麼遲到了~”少女不滿的發出嬌吟~
“~我這里~都變得奇怪了~怎麼辦~怎麼辦啊~”說是呼喚友人解答,倒不如說是發自本能的呼喚。
想看見他見到自己這樣是什麼表情,也有些擔憂,畢竟這種事實在有些難說出口。
“額!”
走廊里熟悉的靴子音響起,芙蘭猛的驚醒,正在高興的事情居然被自己硬生生截斷,心中略有不滿,低頭一看發出“哎呦”的驚呼,這才發覺自己的睡裙下腹居然濕透了,急忙兩手一招,衣櫃自動打開,身上的睡裙就勢脫下飛了進去。
聽聲音他才剛剛進來,還要走一小段時間,換個衣服剛剛好。
側目看著一人多高的鏡子,軀體雖說有些稚嫩,卻也堪稱世間少有,享受著及臀長發對玉背的撫摸,尤其是從臀溝到腰部,雖然那麼長的頭發是女仆怠慢自己的產物,不是自己本意,如今想來卻也不錯。
衣櫃中的衣服居然只有幾件,那些偷衣服的女仆也太過分了,就算沒人查也該遏制一下貪念啊。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接著那熟悉的男音隔著木門穿進屋內。
“芙蘭?沒事的話我進來嘍~”
還是幼年的稱呼,裸身的芙蘭嘴角上揚,那臉上充滿了惡作劇的笑容。
咻的鑽進被窩,盡量裝作在病床上的呻吟。
“~憂~”
接著“哐”的一聲,房門忽然被打開,青年焦急的臉出現在芙蘭視野,接著憂衝到她身前。
“芙蘭你怎麼了?哪里難受嗎?能撐多久?”
“我~我這里難受~”
“那?哪里?”
“就是……這里……被子壓得我好重,我不想起來~好想再睡一會兒~”
看著只露出俏臉的芙蘭,憂一陣無語,明明底氣充足,還要裝作大病在身的樣子,難道是想要小時候的惡作劇?
不過回想以前,在床上的應該是自己~
“你確定要再睡一會兒?”憂的表情明顯反應了過來。
“嗯~嗯,我還想再睡一會兒。”從脖頸的被子位置伸出手指,抓著被子邊把憋笑的小嘴蓋住。
“呼~”
偷懶是吧!憂扯住被子忽然掀開,天鵝絨的高級絲綢飛在半空,少女白嫩嬌滑的王族酮體被青年一覽無遺。
“臥槽!”
青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少女趁著他分身,張開雙臂,從床上躍起將他撲倒在地。
白玉一樣的女體跨坐在青年身上,用大腿夾著青年的腰,還用手按著他的胸口防止他起身。
“真讓人吃驚,芙蘭已經達到勇者級了……”遭到芙蘭逆推,憂摸了摸碰在地板的後腦,稍微露出苦笑。
現在的他在力氣上已經略輸芙蘭,明明只過了幾個月而已。
隨著潔白絲絨落在芙蘭身上,用玉手抓住兩角,交錯著覆蓋身體,此時的少女活像一位穿好婚紗靜待出嫁的女子,又或者正在祈禱的聖職修女。
“怎麼樣?像不像婚紗?”
芙蘭媚眼如絲,看的憂臉上羞紅,就算因為武學緣故一直保持平靜內心的他,也感到一陣邪火。
“像啊!是從小說里看到的吧。”憂笑道,隨後又說“你里面好像沒穿啊。”
明知故問啊!你都看光了。
“自信點,把[好像]去掉,我就是沒穿啊!”把身子俯下和青年對視,美瞳中有著王族對友人的驕傲,讓青年感覺難以直視。
“唔,憂今天身上好像有別的味道啊~嗅~嗅~好奇怪啊~又有點香~”少女趴在青年胸口,鼻尖觸碰青年脖頸肌膚,微涼的觸感讓青年毛孔微立。“有點難聞,又有點好聞~”
“是這個哦~”青年推開少女,從懷中拿出一塊被紙張包裹的東西。
“這是啥?”
芙蘭解開綁住的草繩,在紙張打開的一瞬間,屋子內彌漫著一陣異香,是蒸熟和未熟的蔥花香氣,以及用來調味的柑橘,一點點清酒混合,配上主體的肉香,當然還有最先聞到的,青年身上一點點的羊膻味。
“清蒸羊肝,如果再有一天時間把羊膻味去掉就好了~快吃吧。”
憂把羊肝交給少女,對方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口,張口大嚼發出贊嘆時還是滿臉幸福的表情。
芙蘭很聽話,女仆運來的早飯在憂的叮囑下一點沒動,一日三餐都是憂來負責。
“好吃就好~為了這只羊我可費了不少勁,好啦!快點讓我起來吧~”勉強撐起身子,看著身披被子半裸的少女說道。
“不嘛,再這樣坐一會兒~”芙蘭把羊肝遞出,想讓憂也品嘗,憂只是用門牙撕了一小塊,像哄孩子的父親那樣哄著芙蘭。
“不然我生氣嘍~還需要准備清茶,你不想喝嗎?”
“唔~那你把我抱到床上~嘻嘻”
少女公主湊近了男性,用懵懂的眼神和他對視,痴嗔的模樣讓憂輕輕哀嘆。
“真沒辦法,再這樣下去,我覺得我要把你慣壞了~”
芙蘭回答道“你都是我的貼身侍衛了,就應該要侍候我的衣食住行,這是你的職責哦!”
就在芙蘭身體剛剛好轉得幾天,芙蘭通過女仆給王妃傳達了一條訊息,希望可以將芙蘭的宮殿侍衛改成專屬侍衛。
聽女仆說稟告給菲利希亞王妃時,對方不耐煩的就答應了,甚至連整件事的來歷都沒怎麼詢問。
這態度真是讓人心寒,她就是沒有怎麼在乎過這個小女兒。
至於女仆?多一個人分擔這種雜物,高興還來不及,用那種[前輩]的態度吩咐憂包攬了所有雜事,至於一日三餐有幾次也是憂送的,不過對於[魘戮]的事情至今沒有異常和頭緒。
把少女抱到床上,並且用被子把少女裹好,拿出魔力結晶給魔石充能,最後走到衣櫃前,在芙蘭阻止的聲音下把它打開。
“天氣轉涼了,雖然你現在身體很棒,但還是穿點暖和點的吧,嘶~這件怎麼濕了?”憂好奇的看著那件濕了的睡裙,吐槽道“你尿床了嗎?”
你個死木頭!芙蘭一擊枕頭必殺,讓青年不得不選擇忘記。
青年從衣櫃中拿出內衣和睡裙,用手試試它們的彈性和大小,就直接甩給了在床上公主,完全沒有作為優雅男性該有的風度。
反正用這種小時候的對待方式芙蘭高興還來不及。
當然那時候是芙蘭把內褲甩到憂的臉上。
合上衣櫃,轉身時芙蘭已經穿上干淨睡裙,面色羞紅的用嘴叼著羊肝。走到憂的身邊。
少女把身子湊在憂的身邊,自上而下,薄紗睡衣露出雪白的肌膚,優美性感的鎖骨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你靠這麼近,我可沒辦法教你新的東西了。”
春筍一般稚嫩的筍尖,通過衣服的觸感傳達到內襯的肌膚,那種異樣觸感,讓青年直接意識到,這丫頭又沒穿文胸。
“嗯~你還說!”少女簡直是誘惑書生的狐狸,高貴的小嘴一張一合,吐出飽含春意的話語“都怪你那天做的事,還有這些日子的教導,都快把我教壞了~”
又羞惱的說道“我可是王女,雷斯卡特耶四公主[芙蘭傑西卡·米斯特魯·雷斯卡特耶]居然肆意玩弄我的身體,當時要是吸得再久一點,憑你那點魔力,直接就死翹翹了。”
一個合適的貴族不應該時刻把姓氏掛在嘴邊,不然會讓人失去敬畏心。
“要是我當時什麼都不做的話,就不會看見這麼健康的芙蘭了。”
芙蘭像只超凶的小貓,對憂嬌聲道“大笨蛋!”
陽光透過枝葉在陰影中照射點點光斑,秋天是困乏賦閒的季節,那些貴族富人們比起給農奴、勞工安排工作,更願意打著遮陽傘行在花漫爛的院子里散步,或者悠閒地在秋日的沐浴下品味著醇香的下午茶,
得益於這些就連那些終日勞作的農奴和貧民,也可以稍微放緩工作進程,思考下下班之後要找點什麼樂子消遣。
“憂,今天你怎麼這麼晚才過來,往常晚上不訓練,不都是凌晨四五點就過來嘛。”
芙蘭穿著睡裙,趴在皮質木椅的靠背上,軟軟的身子就像史萊姆。
而在她的身旁,一本《宏觀魔法紀實》正緩緩漂浮著,還有正在進行三體運動的三個基礎元素匯聚的魔力球,那也是書中對龐大魔法運行的微型推演。
“我去買羊了,在集市買好貨要趁早。”憂縫著一件布匹回答道。
“唔?集市?人很多吧……”
那個詞對少女還很陌生,畢竟曾經的她性格怕生,不願意去人多的地方,就算擁有力量的現在,她還是有些抗拒。
“人多,好貨也多啊,從天穹港運來的鮮海魚,南部都市的各種素菜,精細白面,北國的特色牛羊肉……”
少女插口“怎麼都是吃的?有沒有好玩的呢?”
青年補充道“西部群山開采的魔石,[嘶吼雄獅]做出的各種樂器,常燃的夜明燈,用珍木雕刻的工藝品,聽說還有用珍珠磨成的粉,用來給女孩子打扮的。”
少女新奇的聽著,睫毛輕顫,她喜歡聽這些沒見過的事情。
“呐,芙蘭,想不想白天去外面走一走,我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這段時間憂思考了很多,犯人要是想要影響王室,應該找最能動搖王室根基的,比如那三位公主或者國王,王妃。沒必要找最沒存在感的芙蘭。
要是單純的想要殺害,那也簡單,用其他的毒藥,或者買凶潛入,把目標一刀殺了,之後隨便安排下。完全沒必要在一件看來[無意義]的事情上耗費十三年。
要是嫁禍於人,基於以上兩點,那個犯人很可能是個傻子。
做這麼多事情完全就是費力不討好啊!
再一點,對於當年的事情,很多人都換了好幾輪,在王宮里完全找不到线索。
再一點一直在家窩著,對成長沒好處,也是該讓芙蘭增長見識和眼力,不然空有力量沒有見識,到了社會與人接觸可能會被人算計。
“白天出去的話,其他人,會不會感到意外?”
面對少女的擔憂,憂笑著回答道“我聽你的意願。”
少女發出“咕咕”聲,像是很難辦的樣子,因為熟讀教國律法和制度之後,結合童年的經歷,她不想讓青年為難。
喝了一口憂泡的茶,芙蘭扭捏地說道“可是我們出去干啥呢……”
憂解釋說“一個小小的生日聚會,就像我們當初在一起的那樣……”
要是一般人看見憂這情況,估計要懷疑憂拐賣無知少女了,值得一提的是在有的國家農奴之下還有一層奴隸階級,那個階級允許買賣人口。
那個行為在教國要判刑的。
經過芙蘭同意後,憂去和衛隊成員們打聲招呼,不過果然不出所料,在每晚偷跑的這一個月里,憂發現芙蘭不受人關注的現象真是讓人難以直視。
怎麼說呢?
王族還有這麼個人?
要出去啊?隨行隊伍?儀仗隊?護送隊?
不存在的。
就這樣兩人換成常穿的騎士服,如果坐車的話芙蘭肯定會把自己窩起來,所以兩人騎了兩匹老馬光明正大的出了皇宮。
要問為什麼是老馬?芙蘭的騎術只懂得皮毛,簡單駕馭沒問題,配上比較有經驗的老馬比較保險,再一點就是想騎好馬也沒有啊,那些馬都是給了[需要]的人准備的。
[弗雷]在內城有數條主路,兩人先經過東南方的聖索菲亞廣場,哪里文化底蘊深厚,人民也比較隨和,不會說什麼閒話,安靜的環境也能讓芙蘭稍微平靜下內心,慢慢適應。從哪里延伸出去,會有三條大街。
而在這三條大街中提爾大街舞刀弄劍,冒險者和傭兵,士兵嘈雜的環境充滿了男人們刺鼻的味道,可能會把這個公主嚇到。
巴德爾大街又是感官體驗的混雜地,各式各樣的大保健,情色馬殺雞,當初成為衛隊隊長時被部下坑了,差點失去自己的第一次。
至於那條銀匙大街,完美繼承了聖索菲亞廣場的特性,安靜祥和的人們在此定居,從貧民區出來的他們特別懂得生存的規矩。
秋涼的時節,小菜場上擺著攤子,叫賣著從鄰鎮運來的蔬菜。頑皮孩童相互打鬧,遠處擺起舞台,演員們抹著濃妝吸引台下觀眾駐足。
服裝店也拿出珍貴的鎮店之寶,擺在外面跟買客侃侃而談。
偶爾有一些摔碎瓷器的不和諧之音,稍微側耳,那是一些家庭中爭吵的聲音。
這一切的一切,都構成了世間百態的一角,五花八門、形形色色的人形成了一副繽紛多彩的畫卷,緩慢而平和的改變隔世公主的心。
這可是窩在屋子里,只看書本描繪體驗不到的感覺。因此當開始的畏懼怯懦,轉變成好奇與活潑時,公主被這一切深深地迷住了。
“憂,他們怎麼都那樣看著我們?”
兩匹馬緊緊挨著,周圍是圍過來的孩童們,他們用純真的大眼好奇的看著兩人,伸著手圍著馬匹轉圈,芙蘭對此很好奇,這是一路走來剛剛遇到的事情。
“是因為宮廷騎士服吧,他們以為我們是宮里的騎士”
在宮里任職的人員多少都是有點家業,一般平民多少都有點趕不上。
芙蘭用兜帽還有學到的隱藏魔法隱藏著自己,在外人眼里這也是一位騎士。
憂又說道“他們這樣子是想向你討賞哦。”
“討賞是什麼?”
憂默默地從兜里拿出一大把銅幣,其中還混雜著幾枚銀幣,對著孩子們當空一撒。
一下子,孩子們沸騰了。
芙蘭哪見過這場面,在皇宮的不涉塵世,讓她一時不知作何反應,無意識的在兜里左摸右摸。
憂看見她這個反應,從兜里拿出錢袋,打開後交給了芙蘭。
芙蘭激動的抓了一大把,這次撒出去的大部分都是銀幣,零星幾個閃著金光,明顯是金幣。這下子整條街都熱鬧起來,就算是屋內的成年人也跟出來哄搶。
芙蘭露出純真的表情,好像剛剛盛開的花苞,手中錢幣一把把撒出去,未染塵埃的心是那麼可愛,或許人生最可愛的時候便在那一撒手罷?
兩人並排著進入貧民區,芙蘭興致不減,看著周圍的人群開心的和他們打招呼。
“憂?”芙蘭看著憂沒有反應,她總是有數不清的問題“你怎麼了?”
“誒?”
這可真是最大的自嘲,對方心靈純潔如白紙,在她眼里大家都是人,哪有什麼差別。
不,或許自己真的正在和一個不得了的人交流。
“是我多心了。”憂又說道“你恐怕是第一個進入貧民區的公主。”
“嘻嘻……”
芙蘭看著周圍,髒是髒了點,可自己有時候躺在床上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嗎,而且他們的眼神和女仆們比起來要有精神的多,最起碼沒有過多厭惡自己。
“憂?你還有錢嗎?你看那些小孩……”這丫頭還想像平民區那樣得到孩子和大人的感激。
重復了上一次的動作,只是這次沒有一人來撿,就連孩子也是在遠處膽怯的看著兩人。
沒有見到預見的場景,這讓芙蘭像一只翅膀痙攣的離巢雛鳥,明明已經會飛了,可這次的翅膀讓鳥兒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會飛。
“你騎著別動,這次看我的。”憂翻身下馬,彎腰撿起一枚銀幣,接著走向另一枚,把銀幣和金幣全數撿了,那些銅幣則撿的不多。
之後那些孩子們才陸陸續續趕來,把那些銅板收進懷中,場面平靜有序,只是時不時地警戒著二人,看著二人臉色。
回到少女身邊騎上馬,憂慢慢給芙蘭解釋。
任何人在貧民區一個月開銷只有一金幣,圍欄和銀行都有自動計數魔法,查的一清二楚,而且從這里流入流出的物資也有專人進行檢查,確保萬無一失。
當然每月丟的錢只要不超過一銀幣,也是可以容忍的。
如果那群人過來撿走一銀幣,騎士是可以當場把他砍死,無論他什麼身份,都可以不用負責任。
就算騎士什麼也不做,撿錢的一家人也會遭到調查,然後用這個為理由肅清。
這就是理,只要適應了這個,你就是雷斯卡特耶的平民,受到教國律法的保護,任何人不得加害性命,也是貧民和平民的差別之一。
“好像很正確,但總有什麼不對?”芙蘭在馬上詢問道“這些法令好像把人們劃分開,一味地區別對待,這些人群沒有他們應有的權利,卻必須去盡到他人的義務。”
又說“如果違法就應該進行監獄的服刑,而不是用這種私刑的方式,人們不是隨意處理的物品,作為沒有報酬的義務勞動力,這是一種以善為名剝削。”
憂笑了笑“差不多吧,這里有不少人進來之前都認為是福報,無論是制定規則的,還是執行的,都是這樣不是嗎?”
貧民區的建立可不止如此。
芙蘭說道“這是不正確的,人們應該有著向往正確自由的權利,最起碼不應該被人蒙蔽,喪失尊嚴的活著。”
沒有黑暗的深邃,無法體現出光明的耀眼。
憂的家距離圍欄不遠,基本進入貧民區拐兩條街就能抵達。
“真是的!憂哥怎麼還不回來啊,羊肉串都穿完了!”艾露盯著眼前堆成小山的羊肉串流著口水“唔~叔叔阿姨們肯定都吃完了~唔~憂哥你快回來啊!”
“姐姐,在忍一忍,好不容易把日子湊在一起,就等等憂哥吧。”艾夫把一個苹果遞給艾露,先讓姐姐解饞。
“唉~都已經這個點了,憂哥恐怕回不來,我們先收拾東西去教堂吧,哪里還有很多孩子呢!”涅普拿著幾個籃子走了過來。
“巴爾你覺得呢?”法斯問了問弟弟,畢竟幾個節日中有一個主角是他。
“我什麼都好,先去教堂吧,以前不是這麼計劃好的嗎?”巴爾說著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修女姐姐還等著我們,這種時候就要干淨的下決斷,羊肉耽誤了時間可就不好吃了。”
巴爾的生日,成人禮,去貧民區教堂探望,還有一年一次和孩子們慶祝的日子合在一起才有了今天。
彌賽亞的教會並不忌葷,但是忌生肉,茹毛飲血的生活可是教會的大忌。
為了慶祝,早上憂就起了個大早,在集市買了一只活羊,和鄰居們一起分了它,現在的七人已經是平民,加上和鄰居們打掩護,完全可以進行這種程度的開銷。
“呼呼,小笨蛋們快出來迎接吧!”門外傳來青年調皮的怪叫。
有幾個孩子[噓]的鄙視,原本在家里無限憧憬的態度直接大轉,至於剩下的幾個態度不知是苦惱還是無奈。
男孩女孩,成年未成年,他們的表現就算在同一個年齡段也像四季的花朵一樣各有特色,但無一例外,大地把他們鏈接在一起,那里永遠是他們的家。
“咦?今天憂哥還帶別人了嗎?”
跟著憂最久的涅普已經察覺,巴爾忽然起身,手掌握拳又松開,接著又嘆了口氣。
法斯率先出去,對眾人說道“好像是個女孩,但是臉看不清。”
“哦!女孩女孩!我就說憂哥這幾天身上有個女孩子的氣味,你們還不信!什麼純情小鮮肉啊,明明是個大種馬!”艾露得意的說道,這次她可愛的老弟不再為哥哥辯解。
青年衝進屋內,後面還拉著一個女騎士,也不多說只讓大家等一等,之後會進行介紹,就大步前往二樓,不過一瞬間,青年就拿著一個盒子下來,帶著大家前往教堂。
教國,教國。弗雷作為教國雷斯卡特耶的首都怎麼能沒有教堂呢?無論是精雕細刻,讓尖塔直衝雲霄的哥特式教堂,還是眾多圓頂相互相映襯,規模威嚴的羅曼式教堂。
它們潔白大理石堆砌的外牆,鑲金戴銀的裝飾,名家心血謳歌的神像、壁畫,無不向外展示著教會的偉大,眾神對人類的慈愛。
而這其中有一個另類,她就是貧民區由劣質磚木構建和當今教會同名,也是雷斯卡特耶的第一座教堂。
[多米尼克]
在彌賽亞大陸的教會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凡是在一個國家傳教時,無論參拜的是眾神的哪一位,所建的第一所教堂必須稱作[多米尼克]。
跟當今教會同名,撇棄喧囂,在靜謐悠遠的環境中,雖然少了一份威嚴,卻能讓人感覺到自然的莊重和神聖。
那里就是她給人的第一印象。
“那不是基輔神父嗎?好像是在給什麼人行禮”牽著馬的芙蘭忽然說了一句,已經擁有勇者實力的她就算不用魔法也可以看見很遠的地方。
順著破爛房屋構成的街道末端,一輛停在教堂前的馬車旁邊,一身肅穆教袍的基輔神父正站在那里行教禮。
那是聖索菲亞大教堂的主教,指定二公主阿薩林接班司祭一職的數位紅衣之一,同時也是少有的能和霍林斯司祭齊肩的人物。
“芙蘭你認識他?”
“我以前病重時見過他,好像當時快死了,讓他准備的國葬……”
“額?抱歉。”
芙蘭淡然一笑,此時的她已經全然不在意了,平靜的說“但他為什麼來這里呢。”
憂這樣的底層士兵很少見到他外出,更別說他親臨上層人物也不會來的貧民區,這情況太少見了。
青年思索一陣解釋道“估計是為了阿薩林殿下的政策吧,給教會在教國樹立一個新的風向標,眾多教堂中[多米尼克]無疑是首選,只要負責的祭祀同意改建或者搬遷,就可以建造一個新的[多米尼克]……”
巴爾嘟囔了一句“說是為了鞏固威信,還不是故意洗錢……”
憂直接給了巴爾一記手刀“在明面上不可以這麼說啊!”
以建設新的建築物為由,動用國庫,或者別的資金進行報備,實際上每一次建設都用不了那麼多物資,虛報的財產自然進入一些人的腰包。
不過阿薩林提出的教國在教會問題上一部分改革確實很新穎,[把眾多教堂聯系起來,在一個場合內,下級教堂和上級教堂不分階級,沒有主教,樞機,祭祀的區別共同討論教義]
這確實是個傳播思想的好方法,如同假面舞會一樣的方式可以讓人們大膽的展現自我。
但對憂來說很不合適,無他,[儉攻守禮]的招式本身對自己的禮數有很大要求,加上小時候學習的禮儀,讓自己養成的習慣很難改正。
“啊!那個討厭的光頭要走了。”艾露扮著鬼臉的說了一句“憂哥快點啦,快把羊肉串給姐姐,不然過了時候烤著就不好吃了。”
“好好好……你個小饞嘴~”
馬車和幾人擦肩而過,一刻都沒有停頓,掀起的灰土塵埃蕩在空中,上層人們的時間無比金貴,他們深知這一點所以一分一刻都不想浪費在底層。
“大人,屬下不懂,為什麼我們要在莎夏身上浪費這麼多時間。”金發的侍童長相清秀,唇紅齒白,很符合這個象征純潔的年齡段。
少年看著眼前五旬過半,胸口佩戴著純銀十字架的老人,眉宇間透露著不解。
基鋪額間皺紋舒展,不緊不慢地說道“[多米尼克]只能由建立者的繼承人同意,其他教徒才可以進行改裝,這是一直制定的規矩。”
少年將衣衫輕輕揭開,露出一角,他居然只穿一件教袍,內部只有短褲、長襪。馬車輕輕震動,窗簾像小鹿樣不得安生,只是在魔法加持下不能完全掀開。少年顯露出的嫩白肌膚在窗口陽光的照射下,可以說像一個未曾開苞的處子般相當富有情調。
“那麼,把她用一貫的處理方式變成貧民怎麼樣?聽說平民區有幾個不錯的人選,我來找人安排下……”
基輔彎起嘴角,在蒼老的臉上笑了出來,那模樣簡直是鐵樹開花。
少年已經脫的只剩內褲長襪,張開兩腿跨在基輔身上,內褲鼓鼓,屬於男孩的那玩意兒被基輔輕輕撫摸。
基輔的另一只手拿著純銀十字架,那是從哈吉米多頓傳來的聖物,被許多紅衣主教加持過,同時也是基輔在雷斯卡特耶傳教的見證。
僵硬的默念兩句悼詞,用十字在少年身上輕點,仿佛在給他洗禮,少年露出妖冶的笑容,按照基輔的指引,握住對方滿是皺紋的手,用力刺在身體上,發出“嗯嗯”的舒爽聲。
“不可以。”
“嗯?”
“莎夏是教國第八的勇者,而且還有平民身份,是極不好對付的。”基輔把十字的一端戳在少年稚嫩乳頭,輕輕用力,粉紅鮮肉被他擰成小小漩渦,在少年開心的聲音下,基輔舔了舔舌頭“不過今天也算是給她下了最後通牒,該讓她知道二公主的手段了……”
少年紅色內褲之下已經變成嫩莖苞米,這讓基輔長久安定的心開始激動就在這時,基輔作為受祝勇者的戰斗神經激起了他的警覺心。
撩開窗簾,這個見證霍林斯走向金階頂端對國王進諫的老練教宗,神情有了一絲疑惑。
“那個是?公主大人?那兩個勇者護衛?沒見過啊……不過……要親自對莎夏動手嗎?”
干枯的手掌已經伸進少年衣物,撫摸堪比山峰的部位,得意的說道“看來不用你我動手,已經有公主看上這塊肥肉了……”
教宗一說完就撇開浪費時間的無聊思考,他可不想讓自己在這方面的事業落後於其他同僚,因此對這種事的時間格外珍惜。
*
修女代表的神聖,固然能讓邪惡者洗滌心靈,但依然無法讓人忽略她的美,神聖之美,宗教之美,優雅之美。
莎夏弗洛姆恩,她只需要穿著那件潔白法袍站在那里,就可以毫無保留的向人展示那種美。
“喂!莎夏姐,我們又來蹭飯了,我還帶著一個新的朋友!”隔著有一段距離,憂一反常態的大聲喊了出來。
“咦呀!憂哥完全變成孩子了,好羞恥!”艾露騎在馬上握著小拳揮舞,對自己老哥恨鐵不成鋼啊。
莎夏頓了一頓,輕抬素手和他們打招呼,眼眸中閃爍著看透人心的睿智,那絕對不是一個年紀輕輕的修女可以擁有的光采,這是一種看透世間凡俗種種,超然之後的徹悟。
“莎夏姐姐,你怎麼了?”
莎夏一旁髻年的小女孩看見姐姐的模樣,平時這位姐姐看見憂他們應該是鎮定中隱藏著欣喜,可這次居然有點排斥,更准確的說是在排斥那個陌生人。
“沒事的艾米爾,只是有點吃驚,早聽說公主們手段驚人,沒想到剛說完客氣話就采取行動,還是用這種方式……”
待眾人走近,莎夏才看清,憂一直拉著旁邊那人的手,對方的態度也很親密,不由得心中不耐。
“莎夏姐,這是芙蘭。”不避嫌的牽起莎夏的手,和另一人的手放在一起“芙蘭,這是莎夏。”
憂笑容燦爛,對著兩人說道“我和芙蘭分開後受了莎夏姐很多照顧,芙蘭~額~她的身份過會兒再說,都是朋友哦!芙蘭你也不要太見外……”
芙蘭感覺手上傳來堅硬觸感,和憂一樣也是一層薄繭,至於對方很恭敬的向自己行禮。
“憂哥哥,這次帶什麼好吃的?”教堂內的孩子們蜂擁而至,和憂的孩子們鬧作一團。
“是羊哦,有肉串,羊湯……”憂看向莎夏,對方有些嗔怪,畢竟修道士一般不吃肉,但為了給孩子們補充營養,莎夏默許了這種行為。
“好棒哦!今天要吃大餐了。”茶色頭發的小女孩抱在憂的腿上,那親密的樣子讓憂走不動道。
“喲!希莉婭真是越來越可愛了,但你這樣我可沒辦法做飯哦。”撫摸著希莉婭和艾米爾的頭,兩人就像小貓一樣粘人。
“這個是芙蘭姐姐,你們的新朋友要好好相處,明白了嗎?”憂把芙蘭拉過來當擋箭牌,後者在來時已經和涅普等人談的很開,女孩們年紀相差並不大,加上憂從中調解,很快就能找到話題。
“芙蘭,你先和孩子們玩一會兒好嗎?我得先做飯,放心吧!我就在這里哪里也不會去的。”
聞言,一旁莎夏眉頭微皺,感覺這二人已經相信到這種程度了,情況有些棘手。
“莎夏姐,還跟以前一樣吧!那個烤串拜托你了,我負責炒菜和做湯。”
一旁涅普說道“我們……”
“你們給我歇著去……”
莎夏是隸屬於教會,大魔導師級別的魔法師,領取的豐厚報酬完全可以在上流貴族區買下一出房產,就算不用報酬,也有很多勢力也會爭先恐後的邀請她加入,說是完全的人上人也不為過。
可她只提出了一個條件,就讓那群人打消了那個念頭。
改革貧民區,消除貧民的困苦。
這個條件一出,那群人都覺得十分荒唐……
“今天跟你來的那個人,她到底是誰?”一只手讓肉串懸浮,另一只手張開光幕,那些肉串在光幕炙烤下,發出[滋滋]聲,金黃色堪比松脂一樣的羊油滴落,那肉串使整個後廚都彌漫著肉香。
罕見的純光屬性魔法,最能使用無形的能量,熱能和光能被她任意驅使。
憂在一旁燉著羊骨湯,聽見莎夏發問,慢慢說道“姐姐,她是公主。”
“我知道,看那魔力就感覺的出來,我在問你她接近你沒和你說什麼嗎?比如這個教堂。”
當憂帶來一只羊的時候,莎夏的心中就有了不好的聯想,憂作為貧民他的開銷應該負擔不起,平時這個日子能帶超過五斤的羊肉就很稀奇了。
“沒有啊,她應該不會考慮這種事吧,今天是我請她來這里吃飯的。”
“你多少小心點的好,菲利希亞王妃當初就不是平庸之輩,和諾絲庫里姆夫人在聖索菲亞魔道院被人稱為三位一體,當初的山賊事件有太多疑點,各方面調查都不了了之,顯然是在釣一條大魚……”
“是嗎?”憂轉過身看向莎夏,後者的關心他當然知道,畢竟在底層士兵之間的八卦也很靈通“莎夏姐是怕我被二公主利用,威脅孩子們,強迫姐姐交出[多米尼克]教堂所有權,那樣孩子們不僅會失去容身之所,貧民區的心理支柱也會動搖,進而發生暴亂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
又說道“一旦發生暴亂,長公主就可以名正言順用軍權消除這個不安定因素,往大了說一旦開了這個頭其他主要城市的貧民區也會有同樣下場。”
雷斯卡特耶的貧民區中只有[弗雷]的貧民區有教堂,還是名分最大的那個。莎夏和她的母親在這里就是為了緩和階層之間的差距,讓階級之間緩慢過度,而且貧民區從十三年前變化極速加劇,莎夏的母親[克莉斯蒂娜]去世之後,重擔全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笨蛋,不要把結果擺在別人眼前,你還不知道我會不會做那種選擇,你和貧民區之間,我……”莎夏有些生氣,言語中對憂擅自作出的選擇感到疲憊。
經典的難題,救一人還是救多數。
憂不想考慮這個,但要是把這個難題擺在他眼前,恐怕他會先解決提出這個問題的人。
“不要那麼勉強自己,莎夏姐已經背負的夠多了。”
莎夏轉身和憂對視,復雜的嬌柔神情在憂眼里真的疲憊不堪。
“我知道了,這種事情,我很清楚……”
憂把對方上下打量一下,發出贊嘆聲“嗯嗯~”
修女察覺到欣賞的視线,臉上有了一絲紅潤“怎麼了?那種眼神。”
憂開心的說“莎夏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簡直是天使!”
貧民階層里誕生美女的幾率遠遠低於貴族階層和富裕階層,她們的食物,衣物,和所用的各種護膚品無時無刻都在加大這個差距,但是真正的美不需要粉飾,素顏的莎夏她的心靈和美貌成正比,完全碾壓那群用泥巴糊臉的母豬。
修女臉上有了紅潤輕聲斥責“那是對神明的不尊敬,像我這樣處在凡世的人,怎麼能和神明比較。”
青年撓頭“精神終於稍微回復了點……”
又說“真是沒辦法啊,莎夏姐還是那麼關心人,在我看來莎夏姐也不要這麼多想。”
把廚房的門打開一道縫隙,看著和孩子們一起玩的芙蘭,此時的她已經摘去兜帽,健康的笑顏充滿孩子氣。
“咦?她怎麼?四公主不是應該……”身後傳來莎夏疑惑吃驚的聲音“難道她一直隱藏著嗎?”
一個忍辱負重的公主,慢慢取回自己的權利?確實是個好劇本。
不怪莎夏多疑,是芙蘭三個姐姐的太過優秀,她們三個的手段不得不讓人甘拜下風,說白了就是忌憚。
憂把自己升職前後的事給莎夏解釋一遍,包括幼年和芙蘭的經歷,莎夏到感覺越聽越離奇,一個臥病在床的公主居然經歷了這麼多事情。
很多事情就是因為情報上的誤差導致了誤會,因此憂對自己的親人向來沒有半點隱瞞,無論是[魘戮]還是有人要加害芙蘭,根本沒必要和姐姐打啞謎。
“是什麼樣的人會在這種事上做了十年,真是惡劣之徒,願眾神降下責罰。”
修女轉過身對著門外和孩子們玩鬧的公主畫著十字,紗裙飄動下,修長的長腿,豐滿的乳峰,絕美的誘惑與聖潔的氣息渾然交融。
第十一章精神與信仰
“憂?莎夏她們在干什麼。”
芙蘭和憂並排坐在教堂的長椅上,看著祭壇十字架下面莎夏跪倒的樣子。
五彩斑斕的玻璃窗上,是神職者被天使授予神啟的畫,正午的陽光透過它照射進來,顯得莊嚴而神聖。即便這里有些簡陋,可是那副壁畫依舊能讓信徒們在教廷里禱告時,無不心生敬仰,虔誠懺悔。
“莎夏姐在做禱告,正好是禮拜日,這個禱告結束後,我們就開飯。”
芙蘭說道“原來如此,不過莎夏做禱告的樣子真好看。”
修女依然穿著白色寬大的修女袍,將她妙曼的身材完全遮掩起來,她的面容因為純潔的善意,閃耀著耀眼的白,配合著代表聖潔意味的修女袍,給人的感覺是神聖而不可玷汙。
陽光正好照在這美麗修女的身上,使她整個人仿佛都沐浴在燦爛的光芒里,完美如雕像的俏臉就如女神雕像一般,隱隱流動著晶瑩的光澤,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神聖感。
“嗯,現在專心的莎夏姐真的很美……”憂臉上一紅,把視线從修女玲瓏美背上移開,那曲线從臻首順暢流下,在豐滿臀部和下面露出的小鞋上做了完美收尾。
只是平常的姐姐而已,憂在心中如此感嘆。
“那我也可以去做禱告嗎?”芙蘭突然問道“穿上修女服的話,是不是跟莎夏一樣變成信徒了”
憂笑道“只要你夠虔誠哪怕是魔物也會是神的信徒,如果不虔誠就算是紅衣主教也不會得到神的青睞。”
這時艾露嬌小的身子走了過來,憂把身子往一旁挪了挪,給這丫頭騰個座。哪成想,小女孩一屁股坐在憂的腿上,身子往後一靠,結結實實躺在青年懷里。
“憂哥怎麼跟神棍一樣。”艾露抱著胳膊,把不高興寫在臉上。
“我只是尊重別人信仰,談不上神棍吧。”
芙蘭來了興致,問道“那怎麼才算虔誠呢?”
莎夏做完禮拜,剛好回頭看見眾人的討論,看見正在思索沒來得及回答的憂,給芙蘭解釋道“是神之聲,虔誠的人會聽見神明給他的回應。”
芙蘭又問“神之聲又有什麼用呢?”
莎夏笑道“聽見神之聲就意味著成為了受祝勇者,在生活中都會受到神的庇護,您的三位姐姐都是受祝勇者,她們如今的健康生活跟神之聲緊密相關。”
芙蘭紫發如瀑,撒在長椅上別有一番美感“身體健康就是受到神明庇護,她們原來這麼虔誠。”
莎夏正要贊賞芙蘭的理解能力時,芙蘭的下一句話讓莎夏很尷尬。
“可我身體好是憂幫我的,跟神之聲沒關系,那我虔誠嗎?”
二人背後的巴爾笑出聲,說道“這問題就跟全知全能的神能不能創造不能搬起的石頭一樣……”
接著艾露也插口道“莎夏姐姐這麼好的人,也能聽見神之聲,可姐姐的身體並不好,看來這個神~嗚嗚嗚~”
艾露嘴巴被憂捂住,小蛋糕一樣的身子來回扭動,試圖掙脫哥哥的束縛。
莎夏臉色復雜,似乎艾露的話在她心里掀起驚濤駭浪,只是被她壓制住了,一時不知怎麼接話。
就在這時,憂起身把艾露放在一旁,走到莎夏身旁,一旁的艾米爾和希莉婭從另一邊牽住他的衣角,似乎在對他尋求幫助。
看著巴爾,這個孩子總是喜歡投機取巧,逮住一點問題不放,先把他收拾了“能跟不能,這是我們人類擁有的邏輯思維,兩個極端,神言中明示[大衛既然稱彌賽亞為我主,那麼彌賽亞又為何是大衛的子孫呢?]”
孩子們都靜靜聽著,莎夏看著憂輕輕靠近了點。
巴爾說道“那是為了減少過多狂信者誕生的說法。”
憂笑道“看來你也知道,沒錯,就是狂信者,在他們眼中所經所歷之事皆為神之授意,所遇到的阻隔都是神之歷練,就如同你剛才的質疑,也是神的安排。
又說道“只需要一句[神已經超越了邏輯]或者[神不需要邏輯]就可以將你的話噎住對不對?”
當人在問全知全能能與不能時,無論回答是對的,還是錯的,接受了那個的回答,不接受那個的回答,那都是自身認知的矛盾和缺陷,然而總有人把自己帶到全知全能的位置,自己無法理解,就認為全知全能根本做不到,是可笑的,全知全能從來不是因質疑的想法而存在,不會因質疑而不存在,全知全能從來不是人類發明的,而只是人類發現了祂/他/她/它。
艾露說道“那他們也得是信仰堅定的人啊,不然走入歧途信了別的什麼玩意兒”
很好,小丫頭該輪到你了。
憂聞言遙指樹立在祭壇上方的十字架,在任何[多米尼克]教堂中只有十字作為神靈的神像,而不是雕像,畫像一類的。
“人們給神想象了一個完美的形象,那些眾神被人們用固定的形態展示出來,可我問問你們聖言中利未記 26:1寫了什麼?”
孩子們無一回答,莎夏想要回答時被憂攔住,笑著說“這不怪你們,要質疑一件事情,必須要先了解他,我來告訴你們吧[你們不可做什麼虛無的神像,不可立雕刻的偶像或是柱像,也不可在你們的地上安什麼鏨成的石像,向它跪拜]後面還有一句我就不說了。”
憂又說道“正如騎士們口中的[榮耀][正義]的八美德,實際上那是騎士們專屬的美德嗎?成為騎士就會有那些美德嗎?並不是。那些美德人人都可以擁有,並不單一在誰身上,他們只是樹立了一個准則而已。”
孩子們一臉茫然,芙蘭櫻唇微張,看著憂的時候感覺憂身上有了光芒。
“這個世界是復雜的,每人對信仰的看法也不同,但是,就像我很久以前說過的[舉頭三尺有神明],世間條條框框的存在,可以給你們日後的選擇,行事做一個簡單的基准。”
巴爾不合時宜的反駁到“可你依然改變不了現狀,我們在貧民區什麼也做不了,很多人都在忍飢挨餓,多少人因為一紙荒唐契約變成了貧民。”
這話十分扎耳,有些無力的語氣強撐著他,也對,長兄如父,憂長久的威嚴可是在哪里。
以前的憂也因為認識到曾經向往的騎士道偏離自己意願而迷茫過,但熟悉霧之大陸理念的他和快就清醒過來,結合兩家之長,走出自己的路。
我為什麼要因為其他想法而改變,我就是我自己。
“巴爾,還有大家,你們要記住不要因為自身渺小就畏懼黑暗,因為什麼都不做就會意味著什麼也改變不了,也許不是每一個我們幫助的人都真正受益,但總會有受益人的。也許我們做的事情並不總是對的,但總會有對的,不是嗎?如果人們都無法得到別人的幫助,我們又怎麼能希望他們去幫助別人呢?”憂牽起莎夏的手,他和莎夏在貧民區的所作所為就是最好的詮釋。
“天地君親師,傳承之道生生不息。”憂握著莎夏的手,後者顯出放松的神情,把頭靠在青年肩膀上,孩子們吃了一嘴狗糧。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並不是什麼那放下刀就可以成佛,而是教育人在危機時刻哪怕手無縛雞之力,也要有勇氣站在惡徒面前制止惡的行為。
“但是什麼都做也意味著沒有底线吧”這是艾露插進來的一句話。
憂沒有遲疑,堅定的說“行善者,福雖未至禍已遠離,行不善者,禍雖未至福已遠離。”
“哎呀,看來雷斯卡特耶的教會不讓你當神父真是屈才了。”
“憂哥哥真的變成神棍了~”
憂笑著說“咳咳,其實最簡單的說法就做好自己,珍惜當下……”
芙蘭撲進憂的懷里,把他都撞蒙了“我懂了,憂,無論他人怎樣,虔誠不虔誠的。我就是我,做好我自己。”
說著還用小臉不斷在憂的胸膛摩擦,手臂也將後者抱住,憂沒辦法只能撒開莎夏的手,兩手也不敢去接觸芙蘭,只能忍受著孩子們呲牙的視线在半空空握。
“芙蘭~”憂額頭都有了冷汗“也要保護好自己哦,畢竟傳承的知識也是為此存在……”
午後的陽光溫暖而愜意,照在多米尼克教堂里,像油畫中刻意渲染出來的色彩。
在彌賽亞大陸的第三紀元中,確實有過信仰戰爭,人類的勇者們因為對神言產生了疑問,在大陸中央哈吉米多頓山下爆發了長達數百年的戰爭。
終結它的是一位[多米尼克]的受祝勇者,自稱為[自由與正義的衛道者]。
他是第一位騎士,被教會冊封,和教會相依相伴組建了自己的王朝,獲名[克洛維一世]。
盡管歷經兩度王朝起落,現今那個曾經龐大的教會國家已然分裂成數個小國,可他的“高尚”的騎士精神依然傳承至今,他對信仰的虔誠史書可鑒。
教堂門前憂和芙蘭在對眾人告別,和在貧民區的孩子們不同,芙蘭畢竟住在皇宮,憂也需要到皇宮內報道,所以在下班前得先回去。
“憂!你今天講的真好。”芙蘭帶著兜帽抱著憂的手臂,兩人親昵的走在銀匙大街上。
“是嗎?”憂輕笑一聲“其實也是說了一大堆不相干的事情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芙蘭攤開自己的手掌,掌心除了幾處新繭別無一物,那是她所擁有的力量,輕笑一聲“可你還是把想法傳達給大家了啊,這樣的憂感覺很帥氣。”
又說道“如果我做我想做的事情,你會像在教堂幫助莎夏那樣幫助我嗎?”
憂笑著回答“只要是芙蘭仔細考慮過做出的決定,我都會幫你。”
芙蘭摟的更緊了,一對肉丸又軟又嫩,還有女性特有的體香,輕輕的說道“我會好好考慮要做的事情,不會讓憂為難的。”
“那就好……”
“嘿!頭,看這里,我可找到你了。”一個青年氣喘吁吁的向二人跑來“大家在巴德爾街遇到點麻煩,這次得靠你出馬才行!”
憂扶額,立刻就知道那個青年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人們總是享受著精神落差帶來的刺激,一場豪賭,往往可以瞬間給人帶來那種快感。巴德爾街邊都是可以增大人體感官的設施,其中不乏有著一擲千金的賭場,哪里可以一夜暴富或一貧如洗,有人痛哭有人狂喜。
“這里給人的感覺好奇怪,憂,我聽她們的聲音怪怪的。”芙蘭陪在憂的身旁,原本打算把芙蘭送回去再來,結果芙蘭硬是要求先辦完這里的事再回去。
憂知道的很清楚,剛剛走過的陰暗小巷里傳來陣陣的嬌喘,把情竇初開的芙蘭聽的心神激蕩。
在這里要是眼力好一點,可以看見暗處站街女郎正在工作,扭動著略粗的腰和臀,雖然不如艷舞女郎的誘惑,但也足夠光顧她的顧客銷魂,豪放的呻吟或者還會為她引來第二個顧客。
真是夠了!憂現在如坐針氈,生怕芙蘭就此學壞,趕緊把這事請辦完離開這里。
幾人在大街的一處賭場停下腳步,白色大理石堆砌的外牆,以及各種浮雕裝飾的拱形門,都能讓人察覺這里的不凡。把馬匹教給前來的奴仆,接著進入敞亮的大廳,和這里許多有名賭場一樣,廳堂內穿插的曲面和橢圓形空間,穹頂彩窗,天花板上,立壁屏風上,隨處可以看到色調雍容的油畫彩飾。
在這里的賭場還有一個規矩,那就是在賭場的植物裝飾內必須有一株[槲寄生]。
“憂?你快看,是人形的兔子。”芙蘭指著來回端著茶水甜點的兔女郎,長長的兔耳發卡,緊致的上身皮衣,以及和上身呼應的褲襪,還有性感的高跟。更有甚者,只有皮衣和兔兒,任由那些富客,貴族在身上上下其手。
“額,那個女仆。”
“可我見過的女仆不是那樣的,他們怎麼抱在一起”
“額……”
“憂?怎麼都是母兔子,沒有公的嗎?”
“……”
“哎呀!我看見了,有公兔子!”
“……”
“憂?那個男人怎麼和公兔子抱在一起……”
天哪!憂心里一萬匹羊駝飛馳而過……
雖然熟知內部路徑的憂盡力避開在中央穿著薄紗熱舞的舞女郎,但是一路上各種各類的賭博,棋牌,骰子,甚至還有飛鏢,許多人在面紅耳赤地挽著袖子高喊,讓賭場中人聲鼎沸,一個風度優雅的紳士只要在賭桌上投兩把,也就立刻變成了欲望的野獸。
賭場里流動著的是上流社會中窮奢極欲的浮華,高高在上的貴族,手掌大權的官員,坐擁千金的富商,沙龍聚會的紅人,受人追捧的名媛圍著一張張賭桌,或隨意,或緊張,或興奮,或期待地投下一把把讓人膽顫驚心的注碼。
盡管一路的見聞讓芙蘭也變成了一個只會問為什麼的兔子,不過她純真的眼神讓憂安下了心。
跟著人進了廂房,那是比較適合進行私下賭博的場地,也讓憂的心里念念嘀咕。
一張桌子周圍站滿了人,里面一側是銀白服裝的青壯年,外面一側都是自己在王城衛隊的熟人,雷恩坐在中間,額頭上有著一層細細汗珠,被頂上吊燈照耀甚至還有點反光。
至於對面,是個金色卷發年輕人,大概十七八歲,高鼻梁,藍眼睛,和同伙說著眾人聽不懂的話。
看見憂幾人進來,雷恩激動的起身,簡單交流了一下情況。
“看這架勢是三公主的人,領頭的叫洛泰爾,應該是拂曉殿下從大陸中央帶過來的。”雷恩在憂的耳邊輕聲說道。
那伙年輕人有著鮮明的日耳曼人外貌,騎士徽章上鮮明的十字和護盾,已經表明了他們隸屬三公主拂曉的騎士團。
“弟兄們輸得不明不白,魔力檢測器也顯示他們沒有使用魔法。”
抬頭看著吊燈依舊發著白色的光芒,如果在場內有人使用魔法,吊燈顏色會發生變化。
“那雷隊你們是怎麼跟他們纏上的?”
“額,這事兒挺邪乎的。”雷恩看了一眼芙蘭,憂示意對方別在意“這段時間不是有很多領主過來嗎,咱們一個弟兄聽著領主嘰哩咕嚕的說著好玩,就玩的時候冒了兩句,正好是對著他的方向,那人就衝過來要討個說法,結果那兄弟被嚇了一跳說的順口,又說了另一句,那人聽的急直接就爆了兄弟的卵子,還是館主過來才把這事兒平下來,找了個會說他們語言的荷官,設了這個賭局,要是再贏不了他,他就要給上面提要求,把弟兄們全扒下來。”
明白了,雷恩雖然沒有明說,憂也知道三公主是盯上了王城衛隊,要是把這里的人都換了,王都的警備肯定要下降一個檔次,而且王城背後的一些貴族難免要受到衝擊。
她這麼做是為啥?
“我知道了,可咱們要贏幾局啊?”
“不多,贏三局就夠了。”
“我盡力吧。”
*
“巴爾哥?憂哥給你送了什麼生日禮物”阿拉喬伊在巴爾身邊,後者拿著憂帶出的盒子怔怔出神。
“阿拉喬伊想知道嗎?”巴爾還是那麼鎮定,黑色頭發末端有著漂亮的紫色,他的瞳仁中倒映著[家人]的身影。
阿拉喬伊搖搖頭,憂從小就教育他們要尊重別人的想法,只不過這次憂送的禮物是單獨送出的,巴爾也沒有當眾打開的行為。
“我可以讓你看看”兩人在臥室內,四下也沒有別人,巴爾緩緩打開那個一尺多長的盒子。
一把精細短劍端放在金色綢緞的中央,通體銀白,唯獨劍柄被金色藤蔓纏繞,像一個被荊棘保護的睡美人一樣美麗。
巴爾眼神越發嚴肅,甚至呼吸也有些急促,明明在憂面前打開時,還裝作無知的模樣,顫抖的嘴角不知是憤怒還是悲傷,不知襲來的狂風會帶來傾盆暴雨,還是卷走雲煙換來朗朗晴日。
把短劍拿在手中,打開劍鞘鎖扣,睡美人遇見了王子,睜開了她的眼睛。看著寶劍上泛著的點點銀光,那些雕刻的盧恩文字象征著過去的榮光。
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可以找個合適的理由離開這個地方,徹底和這里斷開瓜葛,那樣的話無論自己怎麼胡鬧都不會給這里帶來麻煩。
就算給他帶來傷害又怎樣?父親教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再說他本來就是服侍父母侍衛的子嗣,在雷斯卡特耶貴族完全可以把他當做抹布用掉。
“阿拉喬伊,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壞人,憂哥會怎麼看我?”少年露出自己感性的一面,詢問著這個年齡最小的弟弟。
“那得看是什麼樣的壞人了。”阿拉喬伊接過巴爾遞過來的短劍,短劍立刻失去光芒,他沒有像不懂事的孩子一樣鬧別扭,而是恭敬的還給了哥哥。
“如果我害死了你,害死了涅普,法斯,艾露艾夫,還有教堂的大家,貧民區的鄰居們,讓整個王都陷入火海……”巴爾還是那樣理性,平靜的說出自己的想法,等待阿拉喬伊的回答。
窗外有人影閃動,暗影處也有蠕動的東西,一旦幼童做出過激反應,就立刻做出行動,即便那是這個年齡該有的行為。
“唔~憂哥的話,大概會給你做頓好吃的。”
“笨蛋樣的家伙!”
*
起先是骰子,兩個骰盅,每個骰盅兩個骰子,兩個人搖骰子比大小,然後其他人下注。
由於對戰的只有兩個人,因此不需要去過多的分莊家和下注方。
兩人直接賭。
——那個男人對金錢十分執著,你可以利用他的心思,先敗一局引誘他——
洛泰爾翹起嘴角,胸口一枚金色的錢幣正用心靈感應的方式和他對話,他很精明,最起碼他自認為很精明,耍了一點小手段就騙過了魔力檢測器,讓自己在賭場戰無不勝。
——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和拂曉殿下有同樣的氣息,可是兜帽把她的臉遮住了,在這個位置看的不太清——
洛泰爾微微點頭,那個女人已經解除了隱藏魔法,可是兜帽還是很好的遮蓋她的臉,難道是別的公主來到這里?
他知道三位公主理念不同,可都是為了能夠再度掌權,也在私下約定過,無論在王儲中誰贏都會尊重對方,全力輔佐。
為什麼要在攻略王城衛隊時,來摻和一腳。
第一局自然是憂的勝利,他身邊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接著洛泰爾稍微進入[認真]狀態,用家鄉的話給荷官吩咐,讓荷官進行翻譯。
“洛泰爾先生提議,這種平緩的賭博很難激起雙方的興致,建議增加點額外籌碼,客人您是否同意。”
“額?”憂對對方的行為感到疑惑,而雷恩等人常年混跡賭場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對方要開始翻盤了。
保險起見還是拒絕的好,只是怕對方會不會那這事兒要挾。
“洛泰爾先生說了,第二局是單方面加重籌碼,他加了五千金幣,贏了歸您,輸了也不需要您賠付。”
好家伙,這人怪大方的,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雷恩等人還是動搖了,憂雖然答應不過也提起了自己的警覺心。
第二局骰子賭大。
洛泰爾利索拿起骰子和骰盅,搖了起來,搖得十分用力。最後重重將骰盅砸在桌面上。
“開了!兩個六點,十二!”
雷恩一伙人都把心提了起來,這局明顯是輸了,勝利的機會變得渺茫,已經有人做好回家織布的准備了。
“荷官,我想問一下,這骰子是按面上顯示的點比大小的是吧!”憂面色不改,緊緊盯著對方骰子的十二點。
“不錯,是按開盅顯示的點算的……”荷官解釋道“只要開盅時骰子還在里面,能夠顯示上方完整的點數,就能作數。”
“那你能給洛泰爾先生解釋一遍嗎?”憂手掌平鋪,用請的手勢對著對方骰子。
——這小子好像有古怪,為什麼要讓荷官給我們解釋?難道他看出來了?——
洛泰爾聽得懂彌賽亞北部的語言,他故意用家鄉語,一是為了嘲諷對方,再一點對方是底層士兵也沒幾個人會這種語言,方便自己人交流。
衝突開始的起因和自己跟硬幣小聲交流時,已經確認對方不會自己的語言。
——別理他,難不成他還能搖出十二點以上的點數,先答應他,就算輸了,還有下一局,就算失敗了,我們還有別的機會——
洛泰爾交流完畢,也聽完荷官的解釋,也解釋說同意這種說法。
“給我找個堅固點的盅”憂拖去外衣,內襯包裹著結實的肌肉,芙蘭在身後專心致志的看著,就像正在學習的學生。
拿來的盅是秘銀所制,表面質朴無華,全賭場不過十個,單獨拿出來甚至可以買下平民區的一處小房產。
要不是憂背後的雷恩是這里的常客,荷官和經理知道他是中階貴族,不然也不可能拿出來用在這個賭桌上。
咔咔咔,憂活動手部關節,發出響聲,接著用侍者端在一旁的鎂粉塗在手上,這東西是被一位煉金術師發現的,原本是用來煉制賢者之石和增加食物的礦物質補充身體營養。
結果除了給物質脫水,或者過量參入造成中毒以外也沒別的收獲。
還好被一位商人發現了商機,發現它對摩擦力的影響,在賭場一些玩骰子的顧客會經常將它塗在手上方便拿盅。
開始了,憂晃動盅,搖了很久,那骰子發出的聲音就像源源不絕的河流,從山巔的源頭飛躍而下,中游和下游的不停歇的衝刷著頑石。
啪!
憂輕喘,搖的累嗎?其實並不累,如果對方是比小,那情況會簡單的多,最起碼不用自己和自己抬杠,未免用力過猛導致直接出局,五指接觸著秘銀盅,指紋泛白,還有些擠壓的痛感,虎口已經開始回血,掌紋紋路上已經都是紅色。
“開了……”荷官看見骰子一時不知該怎麼形容。
雷恩和芙蘭等人張著嘴瞪大眼睛,洛泰爾終於明白為什麼憂要確認骰子的顯示方式。
“一個骰子兩半,算……算……”
雷恩咆哮了一句“可別反悔啊,顯示十三點,憂勝了兩局了……”
一個半骰子六點朝上,還有半個朝上一點。
“不行,你損壞了骰子,這算你輸!”洛泰爾用他的語言驚叫道,不過接下來憂的話讓他傻了眼。
“很多時候,我們就和這位荷官一樣,我們操縱著游戲,卻無法把握結果。”這句話是用和洛泰爾同樣的語言說的,聲音不大,在嘈雜的賭桌前,低吟如在夜空中掠過的風。
如果說第二局還可以用骰子損壞糊弄過去,那憂的這一句話無疑是摧毀對方最後的幻想。
——倒運。這家伙會說古聖鳶尾語——
洛泰爾和硬幣再度交談,豈知在這時憂又說了一句。
“我希望賭桌上可以有公平的對局,而不是耍點小聰明,比如骰子內的東西,還有在你胸前的那位客人。”憂用聖鳶尾語說完這話,微笑著看了荷官一眼,對方正一頭霧水,荷官作為仆人技術是不錯,可惜他沒有魔法天賦,聽不見在心里像蚊子一樣的嗡嗡聲,更別提聽清楚後理解他的意思了。
這情況不由得對方不答應,要是憂追究起來,對方自然討不了好。
“還有一局……”憂坐在沙發上芙蘭靠近了過來,擦去他頭上的熱汗。
看見芙蘭給憂擦汗,洛泰爾好像被潑了一盆冷水,能讓一位公主擦汗自然是得到對方的恩寵,三公主的習慣自己是清楚的,眼前這人不是她。長公主科倫娜未來的的親王殿下是自己的表親,那麼眼前這人極有可能阿薩林,但她為什麼要和三公主對著干。
“接下來還是賭大小嗎?你可要想清楚……”憂抬起手握拳,他能不用魔法精准的把骰子弄成兩半,自然也能把其中一枚弄碎,換句話說無論是大是小他都可以控制。
如果排除外掛,讓力量保持平衡,那麼自然就是技術決定一切。
“紙牌!”洛泰爾也不裝了,直接用通用語說出下一局的賭博方式。
“好!”
兩波人走向賭場中央的一處賭桌,雷恩也算小有名氣,就算有的人不認識,旁邊的人也立刻提醒給他讓讓道。
“憂?這個怎麼玩呢?”芙蘭不顧他人目光挽著憂的胳膊,風鈴樣的女聲清脆不膩,跟周圍的燥熱形成對比,一陣微涼讓人心曠神怡。
趁著還有幾場賭局沒有結束,簡單解釋了一陣,全然不顧對面洛泰爾的感受。
似乎雙方的身份早在第一場對局就對調了。
憂確實很需要錢,他需要十萬金幣,但他又相當的理智,就算對方作弊也要光明正大的贏過對方。在暗處偷偷摸摸的小手段,憂不是不會,只是誰都有一顆站在台前的心,能贏的堂堂正正,何必玩陰謀。
“憂,我也想要玩,能讓我來嗎?”芙蘭笑著說。
“嘿嘿嘿,小姑娘,今天這次不合適,等事情結束哥幾個陪你玩,現在先讓憂辦正經事……”
雷恩看見兩者的態度,心里還以為這是憂藏起來的小九九,雖然暗罵憂對不起盧茜安,可他也清楚憂在底層的努力,獲得一些千金賞識也不是不可能。
“嗯~我不行嗎?”
聽見雷恩勸導,芙蘭沒有過多任性,她也知道自己剛才有點上頭,但是有許多事情,如果無法做出理智精准的選擇,不就意味著賭博嗎,就像剛剛詢問憂的問題。
憂很明白這一點,芙蘭已經接觸到那個范圍,如果在此時不加以引導,而是盲目進行斷絕,以後芙蘭必然會走進彎路,到那時再糾正過來可就難了。
更何況,洛泰爾此時的態度,已經變得十分難纏。
“芙蘭,你想賭也是可以的,但是我要告訴你[遵從自己的心,千萬不可被其他事情干擾,哪怕是肉體]……”
洛泰爾笑道“說的好聽,任何事物都有跨不過的界限,正如制造巴別塔的諾亞子孫,對不可能的妄想操勞一生,必然一事無成。”
那是第一紀元的殘缺故事,為了證實神明的存在,地上的一個國家傾盡舉國之力創造了通往天堂的階梯,這個行為被神明認為是對自己的懷疑,用神諭告訴它虔誠的信徒們,因為對信仰的懷疑將會賜予他們懲罰。
懲罰人們失去了名為[語言]的交流方式,無法交流的人們因為語言突然不通,一個人說一種話的程度,只有自己能夠理解,久而久之,語言不通的人們導致即將成功的它失敗了。
用當年的通天塔舉例,洛泰爾譏諷中也有幾分忐忑,此時的他心亂如麻,人在慌亂時自然會選擇遵從最開始的命令,洛泰爾也一樣,他還記得三公主拂曉的吩咐,並且毫不猶豫的執行著它。
憂笑道“難道不是那里的神說建好了塔就能見到我了,然後別的信徒過來攪局?算了,在我看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准,你不做怎麼知道事實呢?”
*
夜色漸濃,月亮似乎被雲層裹就,在高遠的夜空中若隱若現,連乳白清冷的光輝也變得朦朧不可捉摸。
在雷恩的護送下兩人回到皇宮時憂勉強沒有算遲到,但是遲到了又怎麼樣?人們或許只會記得他是遲到的士兵,而不是誘拐公主的犯人。
芙蘭一回到那個黑暗狹小的房間就高興的轉起了圈,旋轉的身子像一朵玫瑰,這可不像是一個貴族應有的派頭。
迎合少女逐漸開朗的內心,壁爐內的魔石緩緩發亮,一陣暖意充斥著整個屋子。
“瞧把你高興的,對賭博沉迷可不好……”
聽見男人的話,芙蘭直直站住,對他行了個站禮,調皮的說“嘻嘻,可是那個洛泰爾吃驚的樣子真的好好笑。”
一想起對方的籌碼被自己贏得精光,芙蘭就忍不住笑意。
二十一玩法,那是來自鳶尾的玩法,回歸原始賭博的簡單玩法,自己手中的牌不能大於二十一,相互之間比大小。
芙蘭居然一局都沒輸。
“憂~今天認識了好多人,以後訓練有空了還能去找他們嗎?”
芙蘭撲倒在床上,被單薄被褥隔開的僵硬床板吱吱作響,生硬的感覺擠壓前身,讓少女細頸染上紅霞。
“當然可以,不過你可別再說自己是什麼[羅帕],會嚇到人的。”
憂回想起離開時洛泰爾詢問芙蘭的名字,芙蘭直接就回了句[羅帕小姐],這可把憂嚇得不輕。
“為什麼?[羅帕]不好嗎?”
芙蘭的騎士外衣自動脫落,先是纏繞在胸口的領結像小蛇一樣游離,接著仿佛打開的花苞,一片片花瓣盛開,露出嬌嫩的花芯內核,在床上的少女輕輕抬起腳,看著騎士靴被一點點解開,然後脫離自己的小腿,踢開過膝長襪,露出珍珠樣的白皙小腳。
仿佛有無數大手在對女孩上下施展,而女孩全然不知。
不一時就只剩下內襯還包裹著上身,只要姑娘微微一動,就可以輕易看見白色底褲。
“羅帕是一種魔物,寄生在人身上的。”
憂臨時在屋內准備了一個大木桶,加入清水後清水放入魔石加熱,就可以讓人泡一次熱水澡。
這個宮殿沒有浴室,也沒有熱水,先前在這里居住的仆人,一直都是在公共浴池洗浴,讓公主去那地方,顯然不太合適。
雖然憂也想讓芙蘭到更好的地方洗浴,可是皇宮的浴場一律對芙蘭緊閉大門,切不提回來的三位公主,和公主親衛,那些居住在內城貴族大臣一直都是全天候包場,這也沒辦法啊。
至於王都其他地方,一旦芙蘭被人瞧見,立馬就會流言滿天飛。
一切的一切都和其他事情一樣表明,這里的人真的沒怎麼關注過芙蘭,就拿著洗澡來說一年中給芙蘭全身洗浴的次數屈指可數,真叫人難以直視。
“你脫的也太快了,我先出去,你洗好了叫我。”憂轉身就要離開,結果從背後被芙蘭一把抱住。
“唔~憂~像見面那兩天一樣給我擦一次嘛。”
“拜托,那天是因為你身上實在太臭了~哎呦!”
貝齒用力,在青年胸肌上狠狠咬下去,隨後麻利的把青年一腳踢了出去。
“姐姐給我起的外號居然是魔物的名字?[羅帕]?那究竟是什麼樣的魔物呢!”
芙蘭把整個人都浸泡在熱水中,看著木桶的邊緣,以前病重躺在床上,全身都無力動彈,唯有幾次泡澡時全身漂浮時有著短暫的自由。
而且泡在熱水里,那種暖洋洋的感覺,就連胸口冰涼的撕裂痛感都被緩和了。
她很喜歡那種感覺。
“唔~不管了啦~憂也真是,明明小時候都見過那麼多次了,那時候還在比誰尿的遠,現在果然他也有了變化嗎?”比起以前不好的回憶,芙蘭更珍視和友人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因為劣質魔石無法儲存魔力過長時間,所以一次性在木桶中加入很多,導致木桶升溫還在持續,時間一長讓人有些氣悶,感覺到臉上的汗珠細密流淌成线時,芙蘭從中站了起來,一线线水順著她光滑的皮膚流下,從木桶中翻出,換上憂給芙蘭縫制的毛絨拖鞋。
芙蘭隨意擦干淨身體,就換上睡裙,喊上憂,和他一起處理後續。
“憂,今天你在第二局比賽之後說了什麼啊?跟那個洛泰爾一樣嘰里咕嚕的,而且他聽了之後怎麼突然態度就變了。”芙蘭躺在床上,憂坐在床邊拿著針线縫著什麼東西。
“我說他嘴上有韭菜葉子……”
“沒有吧,我看的很仔細。”
青年扶額“我是想先講個笑話的……”
隨後說道“他說的是聖鳶尾語,在大陸內的語言,因為[克洛維一世]在教會內十分有名,基本上成了進入上層階級的特征吧,很多教會國家,尤其是有騎士制度的都會用這種語言炫耀自己的學問。”
姑娘忽然說道“你居然會說這種語言,好厲害,可以教教我嗎?”
不過她還有個疑問,既然這是上層階級的語言,憂是怎麼學會的?
“對了,憂,這話是誰教給你的啊?你和他說了啥?”
憂的眼神有點哀傷,但隨後又恢復了正常“當然是我媽媽教我的啊,其實我只懂簡單的幾句,至於我跟他說的話……”
頓了一頓,好像在猶豫是不是該告訴芙蘭真相“他作弊了”
少女很吃驚“騎士居然作弊……”
青年笑了一笑,騎士給自己定的規則如果能夠遵守,那他就不是騎士了“芙蘭我給你的書中,有對於聲音的傳導的事你看過了嗎?”
“好像聲音的傳導是需要媒介的對吧!”芙蘭不解,憂為什麼會問這個。
憂解釋說“他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斷震動,用聖鳶尾語跟他說話,提示他怎麼操作,至於骰子也是被那種微弱震動干擾的結果。”
姑娘說道“原來如此,所以你才選擇穩定性很高的秘銀”
憂點點頭,確認女孩的說辭。
芙蘭用手掌支起小臉“好像在最後那個騎士也會用通用語吧,也就是說他聽得懂衛隊士兵的道歉,不但用這事情要挾別人,還要用違背騎士准則的方式作弊,這都什麼人啊。”
憂緩緩說道“這沒什麼,我還見過一個說自己不打女人的騎士,轉手就去欺負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女,美其名曰[替天行道]”
回想起那些受到穿刺之刑的人們,憂在心口就有股說不出的怨氣,而且當自己一對一把那個騎士打翻在地的時候,被他的同伙一擁而上,打的自己兩個月下不了床,美其名曰[正義的群毆]。
真叫人倒胃口,那還是在騎士學院正在就讀的貴族學生,身受高等教育的他們做事居然比禽獸還惡心。
當你憤恨自己不勇敢的時候,怎麼辦呢?
憤恨沒有用,在人類所有的美德中,勇敢是最稀缺的。當命運之神,把你推向那勇敢的時刻,希望能夠像自己想象的那麼勇敢。
但是在這種絕對的差距下自己能干得了什麼?
無論是實習討伐異教徒,還是津津有味的看著奴隸相殘,這些讓憂奮起反抗的事情,在那些上層人物眼里全都不值一提。
也因此從騎士學院中被趕了出來,連帶著家里人也都喪失了平民資格,即便家人再怎麼安慰,明知是同樣的結果,毅力和不自量力有什麼區別?
宛如堂吉訶德一樣,當時的自己就是無謀和莽撞的集合體。
似乎看出青年心情的變化,姑娘有些愧疚地說道“憂,不高興的話,換個別的話題吧~”
“好吧,我們聊什麼?”
“我想聽聽那個叫[羅帕]的魔物……”
關於羅帕,現在很多學者都在研究它到底是植物型魔物還是動物型的,就跟著對真菌的模糊定義一樣,但無一例外羅帕大多是寄生型,寄生在生命體上繁衍後代的魔物。
而廣義上的寄生概念就是兩種甚至多種生物生活在一起,分為兩方一方受益一方受害,由受害的一方給受益的一方提供所需之物。
或許年幼的姑娘還以為是姐姐們對她的關愛,才給姑娘起了個[羅帕小姐]的稱呼。
“呼~終於結束啦~我也該下班了,明天再見吧。”憂伸了個懶腰,對躺在床上的芙蘭說道。
“唔~現在不是下班時間吧。”
“是啊,你給我加了三小時的班,要記得給我加班費哦。”
和往常一樣,此時已經臨近午夜,外面的天空已經黑透,也是該青年離開的時間了。
“唔~”
少女發出貓咪的咕咕聲,當貓咪發出這聲響時是因為愉悅,而在少女嘴中發出的意味則是有些不滿了。
“我開玩笑的,好好睡吧芙蘭,我明天還會照常上班的……”
停下了故事才發現在這里的夜是如此安靜,跟遠處宮殿的燈火通明簡直就是兩個世界,就連巡邏衛兵走動發出磨擦鎧甲的金屬聲也微乎其微。
凶宅配上殤名公主,真是絕配,真想不出還有誰會來這種地方。
因此當一陣轟隆隆如雷鳴的馬蹄聲從門口的方向傳來,憂和芙蘭立刻就警覺了起來,距離太近了,像是一匹馬,又像是千軍萬馬。
會是誰?聲音太過整齊,如果是馬隊,是不會發出如此整齊的馬蹄聲,每一個起落,都踏著獨特的節奏。
庭院的大門沒有起到防護的作用,馬蹄聲臨近時自動打開,任由馬兒們徑直進入庭院,何等的失禮,這可是四公主的寢宮。
憂起身隔著窗戶向下看去,下面亮閃閃一片,盔甲上反射的光线照的人難以直視。
眼神冷漠的純血馬,都足有六尺以上,馬頭上覆蓋著尖刺頭凱,鐵葉甲保護著馬腹,頸部,前胸等要害,馬腿上也有一層精致的鎖子護腿。
騎士們穿著作戰時的君士鎧甲,這種鎧甲曾被稱作鐵葉甲,上面精細的結構專注防護,只付出了一點點的機動損失,搭配上特殊魔紋能夠保護騎士即使被城防魔炮射中,也能留下一條命。
魔炮,是最強大的一種魔導武裝,射出用承載魔力的媒介物質,鍋碗瓢盆,火藥強酸,都可以放入其中,經過炮管內被魔法師精心雕刻的加速魔紋強化射出。
這種巨炮如果用最高規格配置的話,射出的魔力彈可以瞬間轟飛一座幾十萬人的都市。
目前最高規格配置,最高位魔導師的魔紋加最高位聖器熔煉的炮管,媒介是[源初聖劍:一切為你]。
而城防魔炮雖然和它天差地別,但也是名副其實的中位魔炮。
這種君士鎧甲的防御能力之強,由此可見。
“嘁”
憂一臉嚴肅,轉身就要走向門前,卻被芙蘭伸手拉住。
“憂你要干什麼?”
“芙蘭這可是你的宮殿,擅闖皇族寢宮應該鞭刑五十……”
作為侍衛應該下去為主人御敵,這是作為仆人的職責,而且未經允許擅闖,自己一方完全是有理由將對方驅逐出去的。
“但是超過規定下班的時間還在主人房間的奴仆你要怎麼解釋?”
盔甲聲已經進入走廊,而且步伐穩健,底氣十足,此時出去還有機會把對方趕走。
可是你的主人是一個臥病在床的公主,你這麼晚出去,難免會讓人有其他的想法。
推開的木門發出吱吱的聲音,一個男裝麗人當先一步進入屋內,背後銀甲騎士分列站立門外。
那人和芙蘭有五分像,齊眉垂肩的長直紫發,柔順和凌厲並行。
“咳咳?姐……拂曉姐姐?”病床上的芙蘭蓋著被子,喘著粗氣不斷咳嗽,隔著被子捂著胸口,兩腿在被褥內掙扎想要起身迎接。
來人正是三公主[拂曉·歐若拉·雷斯卡特耶]。
拂曉只是用手輕捂口鼻,沒有理會芙蘭,這件屋內有著秋季變化帶來的潮氣,或者說在拂曉眼里這是肮髒的霉味。
“姐姐?你這是?”
拂曉把手伸向門外,再拿回來時已經出現一沓衣物,一邊說著一邊走向衣櫥。
“好久不見了,皇妹”拂曉語氣平淡,作為在大陸中央歷練過的女強人,見過不少風浪“秋天到了,怕你著涼,姐姐送你幾件衣服,都是從浮空島[不列顛尼亞]的特制羊毛編制的……”
在芙蘭的注視猛的打開衣櫥,冷厲的碧綠瞳仁注視著衣櫥的任何一個角落,在芙蘭急促的呼吸聲伴奏下,把衣物一件件擺放在衣櫥里。
“咳咳咳,謝……謝……”
“最近身體怎麼樣?”微笑著接近自己的妹妹,拂曉路過沙發時輕輕撫摸皮質外表,魔石的光芒把沙發烤的有些發燙。
“還……還好……就是胸口……”勉強讓身體安定下來,只是把兩腿支起,痛苦的少女臉上白一陣紅一陣。
“我聽說你今天出去了,有這事情嗎?”把沙發放在窗前,拂曉坐姿端正,回應她的是少女不曾間斷的咳嗽,仿佛越來越重。
拂曉“哼”的笑出聲,更應該是冷笑“你的仆人呢?”
美人用足尖頂了一下芙蘭躺著的床,前進受阻,這才發現芙蘭躺著的與其是床,倒不如說是石頭堆砌的石板。
芙蘭捂著胸口勉強靠在床頭,艱難的說道“他……他下班了……”
拂曉說道“嗯?還有一個仆人嗎?”
“是我向母後要求的……”
拂曉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調皮啊,可別招一些不靠譜的奴仆。”
沒有追問,拂曉面色不改的盯著芙蘭,看著後者平靜下來。
“姐姐,我……”
“你不必說了,你的性格我知道,但你要注意以後出去玩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最近王城南邊的森林不太平,可能有魔物出現……”
又說道“你生性善良,我怕你被人利用,有些人總喜歡裝成質朴的老實人,披著一張純真的皮,其實一肚子壞水。你要小心了,就算他是真的善良,有種老實叫做不求上進,最容易欺騙你這種孩子心”
“……”
拂曉又說“在這世上你跟人接觸,也是要看人的,那種人沒有夢想,自甘墮落,一點小事就能讓那種人滿足,這很危險,保不齊他會因為別的事情離開你,背叛你……滿足當下一點點的成就,哼!那不過是上位人的施舍,沒有向上進取的功績無疑就是廢物”
芙蘭這時突然流利的說道“可是像我這種癱瘓在床的人怎麼求上進,連活著……咳咳……都很難……”
有些事情會將很多人一出生就按在地上,貧窮,階級,種族,這些天生的東西無一不是。
拂曉氣息一滯,眼眸中竟閃過一絲狠厲,仿佛沒料到這個妹妹會反駁自己。微微說道“你和那些豬玀是不同的,我們是王族,天生就要優於凡夫俗子,千萬不可自卑於人,那樣會讓你眼界變低,所以姐姐我才選擇外出游歷,只要眼界開闊,狹隘的事物就阻攔不住你。”
眼界低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會覺得自己配不上許多東西,過於自卑,不敢嘗試,長此以往就會造成性格的缺陷,做什麼都怕,逐漸失去進取心。
床上的姑娘扯了扯床單干咳兩聲“那我可以和姐姐一樣嗎?姐姐的東西我也能擁有嗎?”
拂曉起身,遮住了壁爐魔石的光芒,那黑影覆蓋了芙蘭全身,後者因為失去光芒而感到畏懼。
三公主拂曉畢業於聖索菲亞魔道院,雖不及長公主科倫娜十五歲的成就,可也是十七歲在教會資助下前往大陸中央冒險,創下赫赫威名的人物,而且她手中的聖器也是雷斯卡特耶王室家傳的聖物之一。
至於芙蘭,恐怕讓人唯一認識她的也就是身懷重病,苟延殘喘的詞匯而已,就連飯後雜談也覺得提起她十分晦氣。
有一種人,憑自己打拼天下之後在心底會有種傲氣,表面和普通人談天說地,親密無間,其實他只是在享受身份相差的優越感,一旦你觸碰到他心中的蛋糕,很容易就會撕破臉,並且用他得到的天地狠狠碾壓你,享受完最後一次身份懸殊帶來的刺激,作為廢抹布的普通人也就毫無價值了。
“芙蘭。”拂曉說道“你想得到我的什麼。你得到之後能達到我的成就嗎。”
芙蘭感覺一陣惡寒,抱緊了被子,可以看見身子在微微發抖。
是啊,一個在床上躺著不能動彈的人,就算有了無窮財富,無限權力。沒有眼界,沒有知識,沒有威嚴,連說話都不利索,移動身體都是天方夜譚,甚至不知何時殞命,只能憑借他人過活,這種人她能干得了啥?
更別提自己降服的十幾個傭兵團,領導的幾個冒險者公會,還有經由自己之手教導出的十幾個受祝勇者弟子。
只是想到這點拂曉就要笑出聲了。
“唔~唔~”芙蘭不由得用被子捂住半邊俏臉,在拂曉眼里害怕的芙蘭總會發出嗚嗚聲。
拂曉對這種孩子的表現,感覺相當惡心,自己在十三四歲的年紀已經在軍營中讓那些勇者都刮目相看的人,更別提在聖索菲亞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和自己共事的人說起自己來,都在為自己的成熟贊不絕口。
“罷了,我就當你還是個娃娃心”拂曉大度的原諒了芙蘭“以後你和人見面,要記得自己和那些人的不同,再見了那個下人不妨問問那種人,自己和他的差別。連夢想都沒有的人,聚集的再多,再有所謂的善良淳朴也改變不了什麼。”
“……”
“時間不早了,你先睡吧,過些日子就要進行王儲的選定,不要亂跑,安靜的待在王城,等決定完王儲,馬上就會進行加冕,結束以後會給你介紹一個好的丈夫。”
最後和芙蘭對視一眼,拂曉受不了繼續呆在這里的晦氣,轉身出了房間。
“大人,這是洛泰爾今晚說的事情?”跟在拂曉身後的銀甲騎士,看見主人出來後一臉的不耐,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的錯覺罷了,哼!管她到底是誰,都影響不了最終結局。”
聽到晚上洛泰爾所說的,和自己有著同樣氣息的神秘女性,自稱[羅帕小姐],拂曉第一時間就想起可能有人冒充,故意給自己的計劃添亂。
那個人很可能是自己的姐姐們,但轉念一想,三姐妹見面時互立協約,各憑本事爭王儲。
所以那個選項只能是自己唯一的妹妹,但是如今親自過來確認,魔力看破沒有預料的反應,屋子里的東西也都親自檢查過,衣櫥,沙發的溫度,這個女人還是幾年前離開的病重之軀。
那副身體也一樣,自己只是看著都覺得十分礙眼。剩下的自然是某些有心人士有意安排的,很有可能是利用芙蘭的王族身份,故意進行扶持,制造三姐妹的矛盾。
“我們需要派人過來看著她嗎?”
拂曉翻身上馬,瞥了芙蘭的住所一眼“不必,就算把廢物變強一千倍照樣也是廢物,而且讓廢物自己處理自己,豈不更好?”
馬隊轟隆隆的再度離開,荒涼庭院內只留下遍地蹄印,無數的踐踏,在他們眼里是理所應當的。
第十二章無心者無欲可求
“唔~嗚嗚!”
窗前因為反射的光芒晃動,隱約間氣喘聲急促,呢喃的呻吟,晃動著春情。
芙蘭寢宮內,剛才還在床上的的病弱少女,此時正抱著被子的隆起興奮的扭動。
仔細一看在被子內掙扎的條狀物,簡直是條在繭內的蠕蟲,被少女四肢牢牢抱住,從少女胸前一直到達床尾,比少女明顯要高,而且更加強壯。
糾纏在一起的身體,如門外藤蔓瘋狂纏繞的楓樹,在被碧綠藤蔓狠狠寄生的決心下,楓樹火熱的枝葉中被對方滲入自己的顏色。
少女一雙晶瑩藕臂把凸起牢牢鎖住,任由他發出悶聲。臉上有股少女不該有的媚態,尤其是臉貼在凸起上,還興奮的舔著嘴唇,他在被褥內不斷掙扎的身軀,正在肆意撥弄少女的玉體,讓少女春心激蕩,含羞帶怯的享受著男人帶給她的刺激。
“等等,她們還沒走遠~咿呀!”少女壓制不住蠕蟲破繭而出的勢頭,被蟲子突破被褥,露出一個人頭,面對面的和自己對視。
“早就走遠了吧……”憂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只是身下絕色少女的的臉龐已經快要和自己接觸,搞得他十分尷尬。
“唔~憂~你出來的太早了。”
芙蘭伸出潔白如玉的雙臂摟住男人的肩膀,還要把他往胸前拉去。
“等下,你要干啥!”憂想要起身卻被芙蘭阻止,遮擋二人的被褥因為二人的動作滑下,露出男人壓迫嬌弱少女身上的畫卷。
少女吐息如蘭,在二人心口有種異樣興奮感升騰而起。
上方的憂想要移開視线,不經意間視线從少女羊脂胸口下移,藍白單薄睡衣上,兩團足以讓普通男人垂涎迷醉的雪白巨乳,隨著呼吸起伏而不停晃動,蕩漾出誘惑眼前男性的迷人乳波雪乳,而在那飽滿胸脯上,兩粒未曾開發的乳頭敏感突起。
真叫人頭大,憂在心里哀嘆一聲,他的腰正被少女正用象牙般的修長玉腿死死夾著,而且很難說出口,少女的小腳已經穿過上衣縫隙,鑽進自己的褲子,撫摸著肌膚的同時,還在試圖褪下自己的腰帶。
“芙蘭?”忍受著少女蕩人心魄的酥麻嬌喘,憂勉強打起一絲精神“快放手吧,已經可以了……”
“不~行”
芙蘭看著青年頭上的一小塊紅腫,噗呲的笑出聲,在拂曉進來之前憂二話不說要鑽床底,結果撞了個頭昏腦漲,被自己一扯就進了被窩。
之後自己姐姐說啥,自己完全不想聽,因為被窩的這個人可不安生,不僅被他分開兩腿摸了個遍,自己還主動把他壓在胸口,外面是可怕的姐姐,里面是自己的禁臠,都是自己熟悉的人,這種反差下竟然有種些微羞的矛盾感覺。
不知何時,躺在下方的芙蘭跟憂直視,散發妖異的嫵媚笑容中,閃爍著惑人眼目的魔性魅力。
“憂,我有種奇怪的感覺~”
“我也是,不過明天給你帶兩本生物學的書,你就知道是什麼了。”
“唔~”少女一用力就掛在青年胸口,果然,力是相互的。
明明前段時間芙蘭還是有些干靡瘦小,現在已經截然不同了,光是豐腴的光潔膚質,就已經比她的姐姐們不逞多讓。
甚至因為眼中的嫵媚風情造成的極大反差略勝一籌。
憂現在趴在床上,身上還掛著芙蘭,起也不能,退也不是。更要命的是小伙計已經有了反應,頂在女孩胯間,被對方用豐滿大腿擠壓,一股股刺激讓他冷汗直冒。
“憂~我想和你……”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誒!”
芙蘭一怔,臉上情欲如潮水般褪去,心中想到某人的身影,此時要是再進一步,會不會對那個不知情的人不好。
憂察覺少女力道減弱,急忙抽出兩手,從對方腋下穿過,按住對方雙肩把她和自己分開,只是兩腿卻無能為力,用堪比蠍子求偶的態度鉗住。
“本來這種事情就已經過了[禮數]的限制……”
就算憂和芙蘭在幼年是玩伴,現在長大之後,也該盡到霧之大陸的禮數,尊卑有別,憂本身已經犯了大忌。
“但是這里是彌撒亞吧!憂也是教國的人,應該遵守的是這里的禮數。”
聽著芙蘭安慰,憂苦笑“但是這里的禮數,王室子女在結婚之前必須保證處子吧,而且一夫一妻制,像我這種人,芙蘭……”
自卑在言語中蔓延,自己吃了別人這麼多豆腐,已經是擾亂禮數,更何況自己心中已經有了人選,還在和別人搞曖昧。
而且兩人的身份相差本來就大,自己還一味的接近對方。
憂忽然一陣心痛,自己一直以來的行動,會不會有種利用少女的目的,自己辦不成的事情,影響別人讓別人來辦,是不是太虛偽。
心中安耐不住焦躁,手掌上微微用力。
“啊……”迷亂中的女人發出痛苦的呻吟,卻更增加了另類的誘人風情,眼眸幽怨地看著他“憂!果然沒有變呢!還是那麼為人找想,但是想的多了,總覺得,憂是在封閉自己……”
“呵呵,現在怎麼變成芙蘭在開導我了。”
“誰讓你一直是死腦筋,不過,迷茫的憂……”
迷茫沒有錯,任何人都會有迷茫的時候。
芙蘭忽然想起拂曉臨走時說的話,結合剛才憂明顯自卑的自述,緩緩問道“憂?你有夢想嗎?”
“有的,我想讓大家過上好日子,但我……”
“這樣就夠了,我跟憂沒什麼不同……”
深秋的時節,紅楓也察覺現實前進的歷程,把自己灼熱沸騰的朱紅邁進下一階段,耀人奪目的金黃淋漓全身,象征著自己已經完成這一年的任務,足夠有骨氣面對凌冽的寒風。
跟下定決心的紅楓不同,在[弗雷]南部的森林中,各式各樣的松柏還在跟苦苦勸說的秋風作斗爭,張開針一樣的葉子漫天揮舞,仿佛可以用它刺痛對方。
白樺樹,七葉樹,還有早早褪去清脆葉子觀戰的果樹們,饒有趣味的看著這倔強的一幕,一年又一年,這種場景上演了很多次,只是不知這次的寒冷冬日會如何演義。
復雜的森林環境,濃郁肥沃的土壤,幾乎可以讓任何樹種在此繁衍生息,當然,只要它們能頂得住象征久遠冰之國的寒冷冬季。
那是和雷斯卡特耶一樣古老的國家,政權無數次的變更,天空中飄揚的國旗升升降降,皇冠沾染的鮮血依然猩紅。
如今更夠見證它的,是和雷斯卡特耶合並一體的文化,倒不如說是在這個土地上兩個朝代的合並,它們在一起用數千年時光的積累,打造了一個與絕大多數國家迥異的特性。
就比如在教會逐漸鼎盛的今天,哪怕是教會再怎麼排斥名為[精靈]的生物,諷刺受到魔王影響的她們為魔物,在這個教國依舊允許[精靈]的存在。
甚至可以在儀式上賜予她們勇者的稱號。
清晨,憂跟芙蘭騎著駿馬漫步在林間,自從和雷恩打好關系後,雷恩就經常對二人偷跑提供幫助,就連坐騎都升級成了高大健壯的優秀軍馬。
其實這里的樹林里並沒有特意修建的車道,只有一條隱約可見車痕的小路,黑腐的落葉發出泥土般的味道。
地面上被秋風剝離水分的枯葉發出脆響,因為馬蹄的踩踏,割裂,粉碎,進而變成碎屑。
芙蘭沒有因為那晚而改變態度,反而比起以前更加精神了,在餓補幾日書籍之後,主動提出讓兩人的訓練場合從往日城外的小樹林轉進到南部的[暗精靈之森]。
雷斯卡特耶最大的森林[暗精靈之森],也是雷斯卡特耶特有松柏的唯一出產地,以類直角三角形坐落在東南國境,北部直角位置直至王城[弗雷],直角兩邊向東南不規則延伸,一直到達內陸海和一小段平地構成海岸國境线。
南部銳角剛好和三關之一的[嘆息之牆]鏈接,占地大的驚人,是天然的邊境线。
至於為什麼是這樣的構造,這還得問問建立暗精靈之森的精靈們了。
據說她們是雷斯卡特耶初代國主最堅實的盟友,同樣發源於冰之國,擁有極高的智慧,悠長於人類的壽命,雖然性格上略有瑕疵,但她們對世界大局觀還是有獨到見解。
不然高傲的她們也不會主動和人類合作一起對抗魔王。
“為什麼突然想要來這里的森林?”
“因為姐姐說在這里好像有好玩的東西。”
聞言,憂露出什麼都懂的表情,那天晚上他被肉團夾得很緊,受到壓迫的耳朵根本就聽不清,不過結合芙蘭前後表現,他也能知道的差不多。
“拂曉大人不會是說在這里的森林里有[羅帕]或者別的魔物吧。”
芙蘭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青年哈哈一笑“你讓我找的書都是有關魔物的,憑你的好奇心,你肯定想出來見識一下。”
其實還有可怕的一點,如果是拂曉故意說給芙蘭聽的呢?
罷了,惡意揣摩別人本來就是不對的,況且憂本身也有安排。
“嗯,憂你也真是的,我的想法都讓你猜的差不多了。”
話是如此,憂還是沒能全部想到芙蘭的想法,芙蘭對此十分得意。
即便每個季度都會組織隊伍對暗精靈之森進行討伐,暗精靈之森的邊緣還是會出現一些魔物,比如身體由魔力組成的[元素精靈型]的四元素精靈,處於實體和魔力分界點的[半液體型]的史萊姆,實體魔物應該是昆蟲型居多,其次是獸人型,植物型。
身體和魔力掛鈎的魔物都會受到魔力濃度影響,而且只要不是自身實力過強,魔力稀薄的地方魔物自身也不會太強。
“因為已經是秋天,昆蟲型基本都回到自己巢穴過冬,其實就算不過冬也不會來森林外部。”
憂又說道“植物型和獸人型就別想了,兩個也都不太可能在森林外部,因為大部分植物型都不能移動,不可能躲過討伐,加上魔力的緣故在魔力稀少的地方也很少見。至於獸人型,他們的智慧雖然簡單,但也知道危險,一般不會冒著喪命的風險來外部抓人。”
熟悉自己的往往是敵人,這點魔物和教會也一樣。每一次衝突和偶遇,無論勝敗,最重要的就是情報的傳遞,在如今沒有大規模衝突的冷戰時期,雙方都在努力的研究對方,企圖在下一次交鋒中取得優秀戰果。
在新魔王換代後,教會雖然明面上沒有對基層民眾宣布魔物產生的變化,但為了戰勝對方,還是組織學者們進行了大量研究,對它們的種族和習性進行了細致的劃分。
總結出的資料甚至比魔物自身的研究更加詳細,而這些機密資料一般都存放在防范嚴格的設施內,供那些進行討伐計劃的高層參閱。
而憂則是從小聽那些貧民區和部隊前輩們耳渲目染的經驗,才有一部分那種知識。
“但是要論危險性,你要千萬注意獸人中的狼人”憂嚴肅的說道“她們這種傳播性極強的魔物,不僅僅群體行動而且特別善於森林,平原活動。一旦被咬傷,抓傷,得不到及時救治你就會變成狼人。”
“總覺得好危險啊!我有點後悔任性讓憂來這里了。”芙蘭捏緊韁繩,她的目光四處游離,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她發現無論如何她的目光總會不自覺的回到憂的身上。
心中有的一點點遲疑,希望可以得到男人的回應。
“別那樣想啊!”憂看出芙蘭的猶豫,他總是對人那麼了解,一如既往地溫柔回答“我找了個很可靠的向導,但是你見了她可別有太大反應,而且她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別。”
正說著,憂在一片灌木叢停了下來,並且翻身下馬,走到一棵矮樹前,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憂?你在干什麼?”芙蘭也跟著到了樹下,看著憂蹲在樹枝上對自己笑。
在小時候他和芙蘭就是這麼相遇的,並且和另一人帶著她認識別的朋友時他也是這個表情。
“她在這里設了結界,不上這棵樹就進不了她的家門。”對著滿是荊棘的方向憂揮起了手,看得出他做這種事情很嫻熟了。
秋末的陽光並不傷人,只是有些微微的燥,連帶著樹林中的風也發泄著自己的不滿,每一次吹息總會在森林里帶走不多不少的水分,讓森林銘記自己撒嬌的行為。
一支半透明的箭,擦著憂的左臉頰直插進身後的樹干,哪怕樹干上已經布滿它密密麻麻的吻痕,它還是毫不猶豫的把自己鑲了上去。
芙蘭這才發出驚呼,已經晚了,就算有著勇者級別的實力,面對真正的勇者還是不夠格。
隨後一道倩影輕輕落在憂的面前,即便從下方也能看出,那是讓人羨慕的高挑身材。
“什麼啊,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啊,站的這麼顯眼”少女精致柔媚的臉頰上滿滿的不爽,不屑的語氣脫口而出“小心我手一抖把你射個透心涼。”
以綠色為主體的甲胄外衣和秋季有些不搭,但只屬於少女的嬌嫩肌膚卻是她最華麗的外衣。
尤其是裙擺下露出兩條豐滿的雪白玉腿,明顯優於人類的美麗姿色。
“是、是”憂輕松的笑著“但是普利的箭術比以前更好了,我超開心的!”
“超開心什麼的!這種客氣話我已經不想聽了!”女孩用手指給自己一側馬尾打著彎,用這種習慣行為掩蓋話里的欣喜“說點更實在的話……”
伸出手試圖拿去女孩頭上的枯葉,結果卻被對方用手打開,憂只能無奈的說“要是夸你漂亮,肯定會把我一腳踢下!哇!”
果然如憂所願,被那少女一擊踢中,背朝後掉在地上的枯葉堆里。
“真囉嗦啊你!沒什麼重要的事就不要轉移話題啊!”
少女的話出乎意料地冰冷,芙蘭因為她的動作驚呼,不過對她沒別的太大反應,只是趕緊衝進枯葉堆翻找,就像一只尋找堅果的松鼠。
對憂熟悉的兩人心里其實都沒有太過擔心,別說這兩米的矮樹,就是把憂從十米的樓上扔下來,腦袋著地也不見得破皮。
畢竟這種事小時候經常發生。
第十三章無謂者無識可知
氣憤!
少女啃著手里的半透明糖果,一種用霧之大陸的烹飪方式制作,被稱為[牛皮糖]的食品。
“氣死我了,我看你是故意氣我的!帶別的女人來這里,跟人出去玩?哪有這種任務啊!”
把手中的糖放在嘴里大嚼,名為普莉美拉·康秋瑞特的女孩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發著牢騷。
往常厭惡人類的自己,不會跟除了他以外的人接觸,因此教團的任務都由他來跟自己聯絡。
本來那晚由別人給自己發信息出去執行任務,這種事就已經足夠火大,沒想到一個多月居然只是跟自己用信件交流。
而今天居然一見面就帶了別的女孩子來這里……
“好過分!我看你是把那時候的事情全忘了!”又拆開一包包裹,那是男人這次送來的禮物,少女氣憤的拿出其中的餅干狼吞虎咽。
“唔!噎住……”
普莉美拉拿起一旁的水杯,臻首微揚,清水一股股的順著喉嚨流下去,垂腰長發擺動,露出尖長的耳朵,那不是人類應該有的外貌。
可以確定,盡管有著和人類相似的外貌,少女並非人類。
屋內幾束金色的陽光照射進來,滿是木制的家具給人一種融入自然的感覺,而在衣架上放置的盔甲、武器,都雕刻著一對聖翼裝點聖十字的徽章,那是標志少女屬於[雷斯卡特耶]勇者的一員。
能夠被[雷斯卡特耶]教國承認屬於勇者的非人生物,只有[精靈]。
這麼一來她的尖耳朵和明顯超脫俗世的美貌就能夠解釋的通了。
只是她此時有點心緒不寧,順通喉嚨之後,就開始對著窗外發呆。
在紫色眼眸中閃耀的是往日的時光。
還記得離開故鄉之後,聽說[雷斯卡特耶]允許精靈居住就來這里謀生,結果到了之後才發現這個國家已經接受教團教義,開始排斥非人生物。
明明同盟契約還在……
普莉美拉的父親是人類,她是人類和精靈的混血,半人類半精靈,即便在新時代精靈受到魔王影響,全部變成了雌性,可是她們和人類的受孕的第一胎有很大幾率產生這種擁有人類血脈的神奇造物。
這是對魔物魔力的抵抗,也是精靈對契約的堅持。
因此無論按照同盟契約的任何一條,她都是可以成為雷斯卡特耶的居民。
為了尋找母親不惜和族人反目也要喜歡父親的理由,普莉美拉·康德瑞秋在這個國家停下了腳步。
起先十年以為每個人類都會像父親那樣和藹,為了見到他們露出像父親哪樣的笑容,普莉美拉拼命工作,刷碗、打掃街道、搬運貨物,甚至處理一些別人不願意處理的髒東西,她都拼命地奉獻勞動力。
只是處在教國轉變中的[雷斯卡特耶]還給她的只有日漸冰冷的眼神。
用土牆拼湊的房屋,每一次強風都有可能把它吹倒。
但這又能怎麼樣?
精靈只要一杯水就可以十幾天不用進食,還可以穩定發揮超過人類的體力。有著一半血脈的普莉美拉雖然在這個方面打了折扣,也是一個窩窩頭干七八天的優秀勞動力。
其他方面也一樣,一件單衣就可以應付春夏秋冬,每天只休息一小時,其余的時間全部用來工作。
她只想努力在這里生活下去,哪怕只有一點也好,讓她找到自己想要的就行了。
然而一味的奉獻,只會讓更多人以為普莉美拉好欺負而已。
加上教團在教國的布道,居民們對教國教條的學習,人們漸漸認識到了這個女孩和自己的區別。
魔物,潛入這里別有用心的魔物,不然她為什麼只要那麼點工資,開銷那麼少,還那麼勤奮。
肯定有什麼陰謀。
少女體型的普莉美拉正因為日漸長大的身體而高興,因為這樣就可以更容易收拾欺負人的惡霸了。
盡管他人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少女還是堅持為別人服務,每當那些惡霸被她送進監牢,她的心里只幻想著母親和父親相遇的一幕。
看她打人的時候下手多狠!果然是魔物啊,萬一打在我們身上怎麼辦?
終於有一次普莉美拉抓住潛入自己家的盜賊,當時那個盜賊正因為家徒四壁暗罵晦氣,兩人扭打在一起,周圍居民並沒有幫助普莉美拉,而是抄起棍子打向了她。
“騎士大人怎麼會是小偷,肯定是發現魔物的陰謀!”
遵守八美德的騎士後代怎麼會做違法的勾當,普莉美拉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些為盜賊辯護的鄰居。
那一次自己被打的頭破血流,而且是自己第一次讓小偷從手中逃跑。
之後就算普莉美拉再怎麼努力工作,像往常一樣打倒惡霸,迎接她的也只有無數謾罵和排斥而已,比家鄉的冷戰還要過分。
好冷啊!普莉美拉隱約察覺到什麼,但她不敢去想,生怕會汙染自己的內心。
終於有一次自己再度和那個盜賊相遇,那時候他身穿甲胄,威風八面。
正騎在馬上用鞭子抽打一個小孩。
普莉美拉上前抗爭,輕易把他扯下馬,然而後者已經成長了不少,繼承了家族,羽翼已經豐滿,喊來了下屬們一起圍毆她。
“我!普莉美拉絕不低頭!”
自嘲的喊了出來,內心的堅持卻像泄了氣一樣。
又一次,普莉美拉將他們全部打倒,接下來,應該就是居民們的棍棒了,如果打過來,自己就把他們也像對待盜賊一樣打倒。
“這里沒人喜歡你!你這個魔物!”
衝過來的人大概有幾百個吧!想到最後普莉美拉還是沒下去手,因為害怕一下手,曾經的自己就回不來了,再說挨一頓打,當作在這個國家的餞別禮也不錯。
“我喜歡她!你們不要打她了!”
那是把自己壓在身下的孩子說的話,明明剛見面不到半天而已。
以為只要說[喜歡她]其他人就會停手了吧!身上骨頭幾乎斷盡的普莉美拉似乎知道為什麼母親對父親死心塌地的理由了!
啾啾啾!
一陣鳥鳴打斷了少女的思緒,是樹林常見的鳥兒,此時正在窗台上對著普莉美拉嘰嘰喳喳的叫著。
因為精靈的能力,普莉美拉可以和森林的物種有一定心靈上的交流,她經常用這種方式和森林溝通,因此當鳥兒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之後,普莉美拉有些慌了。
“在他們附近有魔物出現?”
急忙穿帶上盔甲,拿出自己制作的寶弓和各種刻有精靈符文的武器,在鳥兒的引領下衝出住所,直奔森林深處而去。
*
我不是帶來和平,而是帶來刀兵——聖言
森林中有很多廢棄哨站,曾經是戰爭遺留下的產物,隨著和平到來,不願花大價錢維護的它們,變成了斷壁殘垣,失去了價值,在風雪中淪為廢墟。
“果然,那個勇者所用的源初魔力並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被人強行制造,所以她不是王室也能夠用那把劍。”
蜷起四肢撐地,翹著小屁股的髻年女孩像小羊羔一樣在地上爬動,臉上還帶著一副覆蓋眉毛的特種眼鏡,顯然她在進行一樣特殊工作。
把地面塵土用小刷子刷開,露出地面一層白霜,用鋼錐輕戳,地面以下居然硬如磐石。
刷子是矮人工匠用特殊技藝打造,專門用來掃去碎石塵埃,查看雕刻寶石的特殊工具。
女孩一旁的長條形立方體很有金屬質感,青銅色的表面打開幾個暗匣,像蛇一樣伸出發光的金屬繩索,末端還有些閃著電光的金屬片,根據女孩的想法自動直接插在地面凍土上,而那個奇怪的立方體上面又彈開一些玻璃鏡片,詭異的文字在上面不斷閃爍。
“我得快一點,晚回去會讓庫洛發現的,一個人偷跑……”
女孩自言自語了一句,把眼鏡放入暗匣之中,立方體迅速變形,多余的東西收入進去,每一個面都變得像鏡面一樣光滑。
讓人吃驚的是,收進去的東西其實大於立方體自身原本的體積。
女孩起身把長方體背在背上,嬌小的身子配上金屬質感的裝備,給人一種野獸和美女的反差感。
粗布衣服上的塵土,還有臉上的汙跡都掩蓋不了她的美麗,這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精致而惹人憐愛的精致小臉、潤澤細膩的皮膚、清澈的大眼睛和柔軟紅潤的小嘴樣樣都堪稱完美。
很難讓人想象給人這種感覺的她,只是一個外表七八歲的女孩子而已。
“……後來,我和普莉美拉就被莎夏姐帶回去了,當時真的好險,腦袋一熱就衝過去了。”
是男性人類的聲音,女孩聽到後明顯嚇了一跳,環顧四周樹林,白樺樹長得很高,底下空間沒有多余事物並不適合藏匿。
而且有馬匹的響動,要跑的話,自己的小短腿肯定跑不過……
“原來普莉美拉和憂認識很久了……”
在女孩猶豫不決時,另一個聲音從那個方向傳了過來,她心中一喜,有女人就好辦了,從褲兜里拿出粉色藥瓶藏在身後。
那兩個人正是從普莉美拉住所出來的憂和芙蘭。
雖然向普莉美拉解釋了來龍去脈,希望能請她做二人的森林向導,結果還是被無情拒絕了。
這很正常,你讓一個對自己有點意思的女孩做電燈泡,這誰受得了?
芙蘭和普莉美拉很像,都是對拒絕和外界接觸的類型,憂很希望能夠讓她們能夠走出心里的陰影,重新振作。
“是啊!其實也只有七八年,她從那時開始好像就沒變過,無論是外貌還是外表。”
純種精靈每一個時間段壽命是逐次增長的,除了早期的幼兒到青少年變化明顯,在成年以後基本維持不變。
“既然和你認識那就沒辦法了,我們去第四哨站看看怎麼樣啊?”
“有點遠了啊,不過哪里也算是軍事駐地,芙蘭怎麼想去哪里?”
“只是想看看那些勇者而已。”芙蘭有些異樣的神情並沒有讓憂起疑“我聽說第四哨站的勇者們以前是屬於一個叫[落葉]軍團的,後來軍團沒落後統一改建,成為了駐扎在這里的警衛員對嗎?”
憂回答“他們中很多以前是王室的護衛團,結果十三年前被諾絲庫里姆打殘後就一直開始走下坡路,派遣到森林中當警衛隊,要不是軍團建制是在聖索菲亞大教堂宣誓過,估計早就被取締了。”
芙蘭繼續說道“為了向國民證明自己,一直都在執行風險度高,沒什麼回報的任務……”
憂點頭確認,正談話間,看見一個背著奇怪立方體的女孩站在路邊。
即便是路线附近,也不該有孩子在森林中游蕩,憂和芙蘭都注意到了她。
“好小……”芙蘭因為女孩的幼小而驚訝“是和隊伍走散的嗎?”
憂皺了皺眉,臉上依舊帶著微笑“也許吧,但要是把這麼可愛的孩子遺忘的話,那父母也太不稱職了。”
兩方人對視,那女孩外表怯生生的,還向後挪了一步。
“你好?我是芙蘭,這是憂,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芙蘭親切的打著招呼,不過憂有意無意夾在兩者之間,把她和小女孩隔開。
“莉莉……莉莉薇兒”
芙蘭在馬上有些興奮的拍手,她沒有下馬,只是突然轉向憂,問道“憂,你看見了嗎?她好可愛,你還有錢嗎?”
好家伙,自從那次撒幣的經歷之後,芙蘭只要出巡必然會撒幣。
憂勸解道“芙蘭,不是每個人被那種討賞對會很開心的。”
如果錢被人故意撒在地上,然後讓人去撿,那個人會開心嗎?還是說居高臨下看著那些人出賣自尊會很有優越感?
其實雙方根據場合,人物之間也各有不同,畢竟有時候尊嚴也是明碼標價的。
憂翻身下馬,慢慢走到女孩身邊問道“小妹妹,你是哪里人?”
芙蘭忽然開口道“憂?我記得你說過只要有動物特征的都是獸人型魔物吧?”
憂扭頭看去,疑問的說“怎麼忽然問這個。”
姑娘眉頭一挑“那樣的話就不用擔心魔物化的問題了啊,外表看上去和綿羊人一樣的獸人魔物應該沒多大威脅性吧。”
人類魔物化的常見類型,也就是魔力侵蝕,獸人型里也就狼屬的狼人傳染性最快,其余的如[灰熊][貓又][兔人]這種獸人型即便是被抓傷咬傷,也很難變成魔物。
而芙蘭所提到的綿羊人就是獸人型的常見類型,魔力侵蝕的傳染性很低,就算和她接觸也不會因此魔物化。
當然要是男性被抓住侵犯個十次八次,想不變都難。
莉莉薇兒緊盯著憂腰間的寶劍,兩人的對話她聽的很清楚,忽然插口道“才不是!很多魔物就算外表長的很像,她們的性質也是不同的,很多都可以說是趨同進化,好比阿拉克尼蟻和大螞蟻的區別,盡管長得很像但雖然都是節肢、但是一方是蛛形綱,一方是昆蟲,阿拉克尼蟻咬一口注入毒液很容易造成魔物化,大螞蟻雖然也有兵蟻但效果差很多,普通工蟻也要一起生活很久才能造成魔物化,根本就不一樣。”
滔滔大論,搞得對面兩人一愣一愣的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懂得好多……”
“什麼是蛛形綱?”
莉莉薇兒捂住嘴意識到自己走神了,扭頭就想跑。
“喂!你等下”憂抓住莉莉薇兒的手腕,只覺得對面的小胳膊像棉花一樣“自己在森林很危險的……”
“大哥哥放過我吧!我還小,禁不住你的大兄弟!”
“靠!你的語氣誤會大了!”
憂滿頭黑线,聽見芙蘭的偷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總之先告訴我你家在哪里,把你送回去。”
芙蘭也說道“是啊是啊,讓我看看你別的家人怎麼樣?”
女孩鬧得更凶,她是自己偷跑出來的,要是帶一伙人回去,事情恐怕會鬧的更大。
莉莉薇兒回首就拿出一個瓶子敲在憂的頭上,對方一時沒有防備,玻璃渣碎的滿頭都是。
“額?這?”憂用手指拿起玻璃碎片,輕輕一捏就變成了粉末“雖然聽說嘶吼雄獅有專門的假玻璃?難道這就是?”
假玻璃也有稱呼道具玻璃的,一般用來演戲,用特殊泥土燒制,易碎,而且碎裂後不會割傷人,也有人用來假裝打架,彼此用道具玻璃打的[頭破血流]。
“你不會是幸福感爆棚的人吧?”
莉莉薇兒看見憂一點反應都沒有,心里是又驚又喜,自己這麼多年終於碰見一個理論中存在的案例。
“你是學生吧?先吃這個冷靜一下”憂拿出兜里的糖果,一下塞到女孩嘴里。
女孩安靜了下來,嚼著糖發出嗚咽聲“嗚嗚,這下完了,吃了陌生人的東西,要被迷暈拐走了……”
“這不是那種小藥丸啊!”
又被人誤解,憂頗為無奈“你是學生吧?是黑姿爾,還是聖索菲亞?”
在[弗雷]能夠進行最全面魔物學教導的也就是[黑姿爾][聖索菲亞]兩所大型學院,女孩能准確的說出魔物方面知識,肯定就是學生了,而且也有可能是貴族,不然平民以下可不見得能有這樣程度的了解。
莉莉薇兒點頭之後又搖頭,憂見狀說道“那就是別的地方來的學生嘍,別擔心,別看我們穿成這樣,我們跟那些趁著人討賞砍人的騎士不一樣的。”
憂看見女孩一直盯著自己腰間的劍柄,以為對方在意的是騎士砍人的行為,不過自從她用瓶子砸自己之後脾氣就緩和了很多。
雖然是小孩子但畢竟是女人啊,脾氣就像貓一樣。
“真是的,憂你怎麼看誰都寵啊”芙蘭自始至終都沒下馬,還在馬上吐槽。
“老爸說[窮養兒富養女],對女兒要寵一點才好啊!”拉著莉莉薇兒的手早就已經放開了,只是這女孩睜著那雙大眼睛看了憂一圈又一圈。
“大哥哥,你身上好像沒什麼吸引人的方面啊”女孩安定下來是好事,只不過這話就跟著[你是處男嗎]對人有著同樣的殺傷力。
“這個啊!能不能吸引人,我說了不算,有道是[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憂又拿出所謂的[四靈]理論。
“千里馬我知道,伯樂是什麼馬?”芙蘭依舊坐在馬上,不過她的手可是放在劍柄上的。
“那不是馬……”憂扶額,正要解釋的時候,莉莉薇兒發話了。
“[四靈]的諺語吧,千里馬與伯樂,就是一雙慧眼識人才的故事。”
“果然懂得好多啊。”
憂有點高興了,除了那個阿維斯塔和自己在四靈方面探討過兩句,其他朋友聽的時候都表示自己聽的不懂,甚至當樂子看,完全不往心里去,因此有人和自己討論,別提多開心了。
“可是我想說的是,像大哥哥這種人不會引起魔物興趣的……”
*
雷斯卡特耶東面大海西有群山,本身地理位置特殊,形成獨有的季風氣候,沉積水分滋潤土地使其更加肥沃,初代勇者手持[源初]聖劍收復這片土地後,當即在此立國用來抵御魔物侵擾。
聚集的勇者們在這里休養生息,傳師受徒,因此產生了大量勇者。
在這勇者們創造的國家,所做作為也只是為了民眾平安生活而已,可惜有人的地方就有世俗,長期讓一族把持朝政終於滋養了腐敗。
原因自然是[聖戰]之後的長期和平,讓掌權者終於有閒暇時光思考別的事情。
先是把權利牢牢緊握,再用權利把那些不想聽的聲音全都驅逐出去,之後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享受生活,逗鳥弄魚好不快活。
原本魔物這種強大的外敵,其嗜殺殘忍的性格時刻威脅著掌權者們的內心,讓他們生怕一個做不好就掉了腦袋。可新時代不同,魔王換代後魔物的行事作風發生劇變,不再殺人吃人,甚至還會幫助人類發展。
雷斯卡特耶已經數百年未曾有過魔物入侵事件,反倒是周遭小國難抵魔物騷擾,紛紛向其求援,小弟有事大哥不能不幫,可是世俗中豈有吃白食的道理,而那些為民奮戰的勇者又怎麼會難為那些受苦大眾呢?
這時掌權者有了一個好點子,那些勇者選舉來監督國家的議會早就被其滲透,按自己想法加一改革成為了元老院,不論做什麼事只要推出[元老院]就可以表示這是大眾的想法。
[元老院]們想到了一個很好的目標,[教會]作為眾神信徒苦渡眾生,加上是民間勢力,正好可以給他們做一個很好的表率。
報酬,稅金,契約。金錢,權利,土地。
各種交易方式層出不窮,掌權者看到眾多收獲自然樂的開花。進入元老院的教會代表也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如今時過境遷,那種政策的果實已經結下,正靜靜蟄伏在王城[弗雷]之北,廣無人煙的荒蕪之地中。
巨大而潔白的岩石砌成的牆壁,是它的外圍。在神力的加持下,即便最惡劣的天氣,也無法在上面留下半點汙穢的痕跡。
內部是繁華的都市,繁榮程度絲毫不弱於王城,是眾多附庸家族為了取悅諾絲庫里姆誕生的權利舞台,中心內城被聖冰華騎士團重重庇護,獨屬於諾絲庫里姆家族的堡壘。
外部是數不盡的村莊,這里居民以居住在此為榮,作為居住於此的朝聖者只為每日見到聖冰華和眾多權力者而苦行。
“什麼是貴族?腳下不踩著幾十萬甚至更多的賤民,你憑什麼而貴?”
元老院三大勢力之首,教會總代表,碎口唾沫就能讓[弗雷]顫抖。
“聖女大人,有什麼事情可以在會議上提起,不必如此拐彎抹角。”
隱秘的會客室內,司祭霍林斯·諾絲庫里姆正和聖女進行秘密會議。
“這件事情當面說恐怕會讓司祭為難,所以要先詢問您的意見,如果您不同意這問題就不會當面問了。”
霍林斯眸子一閃,心想自己的什麼事情能讓聖女先考慮自己的想法?
也對,如今自己手握大權,女兒又是最強勇者,總教自然要優先考慮自己。
“如果是為了總教,我自然全力以赴,請聖女明說吧!”
聖女說道“總教收到神諭在中央大陸和巴利安七皇國正式開戰,希望司祭大人可以將威爾瑪麗娜調入總教麾下,征討七皇國。”
居然是[調入]而不是派遣一類的詞,內部調動,這擺明了是將威爾瑪麗娜一借不換了。
諾絲庫里姆是憑著大量勇者的底蘊,潛移默化影響王室和上層逐漸得到權利,原本打算是把威爾瑪麗娜打造成象征物驅使,等時機成熟作為家族附屬品拿下王室,只是沒想到她被源初聖劍選中,加上在戰場活躍的功績,加快了這一進程。
原本計劃成果有沒有她都無所謂,只是就像徐徐漸進的游戲玩家突然開掛一樣,無論任何事,只要把[最強勇者]往前一推,所求所需無往不利,毫不夸張的說已經超過當初成果的預計。
雖然這種架空國家主權的行為和總教默許有關,只是此時對方空手套白狼的操作……
“威爾瑪麗娜作為神的使徒,為總教出力自然義不容辭,我這就通知元老院進行公選,選出合適的勇者一起前往”
聖女聽了之後,司祭的意思她怎麼會不懂,要進行公選,就是投票表決唄!只要在投票上下點功夫,威爾瑪麗娜走不走還不是司祭說了算。
“這樣啊,我這邊正好也有些事需要去辦,等幾天後再看結果吧。”
“好,不過幾天後的舞會,聖女大人一定要出席啊。”霍林斯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聖女被法袍束縛的果實,臉上掛著標志性的笑容。
起身將聖女送出門,望著馬車遠行,霍林斯在門前駐步許久,心中心思幾度掂量,這個聖女居然沒有拿等量價值的資源來換取,就算拿不到等不到等量資源,讓自己名譽上擁有管理全北域教會的權利也是好的啊,對方竟然什麼也沒提。
“看來樞機的位置還得自己來。”
馬車內,弗雷德麗絲往外看了一眼,確認離開諾絲庫里姆住宅後,對聖女和一旁的阿維斯塔說道“已經脫離對方的感知范圍了,放松下吧。”
聞言,聖女食指交叉,皓腕反轉向上伸展,並不顧及讓法袍露出白皙肌膚,伸了個不重形象的懶腰,一旁的阿維斯塔伸出手,用拳頭錘了錘對方側背,緩解下因為長久坐姿導致僵硬的腰肉。
“抱歉了,麗塔,讓你繼續演下去。”
“沒關系,這也是為了安全嘛,不過還好諾絲庫里姆沒有讓我簽個什麼字據,簽了名就全都露餡了。”
契約分很多種形式,地契,收據,只要向神明祈禱獲得回應,就可以讓神明做見證,簽下證明雙方身份的證物,就可以讓契約生效。
這也是這個[聖女]害怕的情況,代替的簽署不能算數,還會引發虛假契約反噬的情況,要是平常人也就罷了,關鍵是讓人知道總教使者是個贗品,還堂而皇之進入神聖殿堂跟重要人物簽約,不論是總教的聲譽還是契約方,都是極大的損害。
“露餡?是白花花的肥肉餡?”
“死相!你才肥,要脫衣服你去脫!”麗塔撩開弗雷德麗絲的長裙,冰涼玉手伸向白花花的肥肉,讓後者手忙腳亂。
“別看那老家伙年紀不小,可身上的那股味我多遠都聞見了,也沒准是個床上能手,保准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哎呦!”
藍發美人阻攔不及,還是讓兩條泥鰍滑進內側,受驚的肌膚讓她耳邊染上櫻紅,只能夾緊雙腿對抗對方更進一步。
“真惡心透了,那種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怎麼還不變夜魔,讓我一刀劈了他。”麗塔收回變溫的雙手,厭惡地說道“如果霍林斯能夠聽話點這事情就好辦多了,也不想想紅衣主教都是教皇親自任命的,真以為憑著威爾瑪麗娜就可以為所欲為啊。”
“好啦,不鬧了,就知道霍林斯是這個態度,大家覺得該怎麼辦?”弗雷德麗絲露出溫和的笑容,右手隔著滑順絲綢撫摸左腿,長發綁成寬松及腰的麻花辮,曼妙身姿靠在座椅上也有一番傾城妖媚。
阿維斯塔說道“怎麼辦?涼拌啊,難道我們要綁著她回去。”
藍發美人聽了之後,嘆了口氣,充滿英氣的姣好絕色竟然有一絲無奈“不過她的實力確實擔得起第一勇者的稱號,在我見識過的人類中,只有護教四騎士能和她媲美”
“眼下還是先把這里教會的事情辦了吧,那三個公主都不是省油的燈,任何一個上位,都必然會拿教會開刀。”
“可是看那種腐敗程度還不如砍掉重來。”
“還得看看該怎麼砍了,如果留下個壞印象以前的努力都會白費。”
“所以我准備了一個狂信者……”
聞言,弗雷德麗絲和麗塔一臉疑問的看著阿維斯塔。
*
聽見莉莉薇兒的話,憂感覺並不奇怪,笑道“那不是很好嗎?魔物不就是會因為男性品格采取不同態度的嗎?”
魔物不會因為男人身體的優劣對其有貶低和贊美的想法,但是對那些擁有珍稀體質,或者大量元精的人多少還有些希冀的,希望成為那種人的妻子。
至於他們的品格,只要別是十惡不赦的渣男,在她們眼里都是可以改正過來,變成五好青年。
莉莉薇兒回答道“話是這麼說,大哥哥的內心也太過平淡了,既沒有野心,也沒有什麼遠大抱負,而且體內元精也不多……這也未免太少見了……”
此時小女孩的眼睛看向憂的時候充滿了好奇,接著說道“沒有任何瑕疵的完整素體,這樣的人類。”
“這樣的評價還是第一次。”憂起身,他人的評價對他而言,從來都只是參考的態度,只是從未聽過的評價讓他感覺新奇而已“好啦,接下來送你回家吧,我們該往哪里走?”
“唔~要是回去的話,你和芙蘭肯定會被別的姐妹們安排的。”小女孩嘟囔一句,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阻止二人,因為她的性格本來就軟弱,一時拿不定主意,再抬起頭時卻發現憂在一旁撫摸著地面。
“憂?”芙蘭也下了馬,走到憂身邊“怎麼了嗎?”
憂不言,只是默默抽出自己的佩劍,右手握著劍柄,左手五指輕輕撫摸劍面,對著地面猛的插了下去。
地面像化開的冰面一樣擴散出現圓桌大小的圓形,接著一層白霧散發著與季節相悖的冰冷氣息從地面襲來。
“哎呦”憂急忙帶著兩人跳開,回頭看時那把佩劍已經裹上一層白霜。
秋季的上午氣溫在太陽的照耀下應該正在緩緩提升,可是這片森林因為冰霜的出現,溫度驟然下降。
“好厲害的魔力量……”芙蘭已經找不出什麼話來形容了,魔力看破之下聖潔顏色的魔力正從地面噴涌而出。
憂說道“是大型魔法術式,是威爾瑪麗娜的。”
“過來了”眼看白霧不斷蔓延眨眼已經延伸到幾人腳邊。
“別擔心,那個結界更勝一籌,很快就會修復的。”憂剛剛說完,地面的開口就恢復如初,只剩下地面的霧氣,還有插在地面上的佩劍。
“這里是發生過戰斗嗎?”
芙蘭看向憂,她一直是和憂進行的戰斗訓練,並沒有直接接觸過生死搏殺的戰斗,但是多少也對其有點了解。
“是的,而且看這個程度,恐怕是她釋放了能把整個森林都冰封的魔法,但她為什麼沒有解除這個魔法?”
心中大感詫異,根據以往的經驗每次威爾瑪麗娜戰斗完之後都會解除自己的魔法,防止余波傷害到別人。
在王都可沒有聽說過附近有她跟人戰斗的消息。
看這結界應該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總感覺情況有點不妙,還是別離王都太遠,回去把事情上報才對。
“憂哥哥,你是怎麼做到的?”莉莉薇兒抓住憂,興奮的問道。她知道設下隱藏結界的是誰,要不是自己的工具被那人改造過,平常手段根本察覺不到。
“簡單的破解魔法啊,不過那劍是不能要了。”腳尖踢起一塊石子打在劍柄上,後者立刻像玻璃一樣碎裂,看來溫度還在。
“唔”芙蘭把眼睛看向莉莉薇兒,身子俯下去“你好像知道這個吧。”
“我?”小女孩連連擺手“我自己也不清楚,不過憂哥哥好厲害啊,可以告訴我你住在哪里嗎?”
“不行”芙蘭摟住憂的胳膊,態度親昵“你怎麼問這個問題,不是說憂沒有吸引魔物的方面嗎?”
莉莉薇兒啞然,然後帶點羞愧的回答“話是這麼說,當年的雷斯卡特耶還有如今魔王陛下的丈夫,都是根本不起眼的人類……”
“等等等等!”憂立刻擺出暫停的手勢“魔王的丈夫是人類?”
“嗯,對呀,怎麼了?”莉莉薇兒別過頭“王配陛下就是斬殺上一代魔王,擁有[傳奇]稱號的勇者。”
這可是大新聞,憂只知道魔物是因為魔王是魅魔的關系才變成魔物娘的,至於魔王丈夫他可是一點都不知情,畢竟很多人都說[傳奇]勇者是當年中計身亡的。
憂並不傻,聽莉莉薇兒談話內容,就已經猜到這女孩子不簡單,恐怕不止是學生的身份。
教會高層、貴族王侯、甚至是隱居學者的後代?
只聽小女孩繼續說了下去“人們都以為戰勝魔王的人必然是出身高貴,或者是什麼被神明選中的天選之子,但這是錯誤的,無論是雷斯卡特耶還是魔王的丈夫,他們的出身都是再平凡不過的人類……”
這倒不假,人們總喜歡以訛傳訛,三人成虎,把一件小事添油加醋,添加到事情的主人都不認得。
“所以……”
“所以憂是可以變強的對吧?”芙蘭忽然插口“他可以變得像威爾瑪麗娜一樣強嗎?我也能嗎?”
憂笑道“芙蘭你怎麼啦,突然這麼激動。”
只聽芙蘭回答道“如果憂或者我也可以變得和威爾瑪麗娜一樣強的話,就可以組建像聖冰華那樣的騎士團,到時候再拉上威爾瑪麗娜,我們三個在一起就沒人敢把我們分開。”
“……”
憂只是干笑,他可是見識過威爾瑪麗娜的實力,說句實在的就是把聖冰華除了威爾瑪麗娜的人集結起來也打不贏她一個,當年雅恩帝國無邊無際的軍隊,滿天掩空的魔偶巨人,被她一劍削平,還是一只手撐住防護罩轟炸的情況,只是駕臨戰場就奠定了勝利的戰局。
“理論上是可以的”莉莉薇兒說道。
就在這時幾人被陰影覆蓋,抬頭看去,天空居然出現一大片烏雲,而且速度極快,已經遮蔽了大半天空,而且冷風習習,這應該是夏天大雨將至的天氣。
可現在是秋天啊。
折返回普莉美拉的住所是不太現實了,幾人只能躲進沿路的哨站避雨。
很快烏雲飄到哨站上空,看見閃電揮霍著無窮無盡的能量,悶雷仿佛是巨人在耳邊的咆哮,優美的自然風情畫在光與寒冷中顫栗、褪色。
不一時滂沱大雨就將陰陰沉沉的愁慘世界帶落人間,風在窗戶磚縫間穿來穿去,冷的很快,還好哨站內囤積著不少干柴,幾人生起火,看著窗外風雲變幻的壯觀景象,給幾人增添別樣情調。
應該是剛才破開結界造成的魔力外泄,按經驗來說這種雨來的快去的更快,吃頓午飯的功夫就會停了。
拿出准備好的醃肉和干糧,放在火邊炙烤,還有一些准備好的豆子拿到兩匹馬身邊充當它們暫時的吃食。
畢竟在寒冷的環境中有熱氣的食物和溫暖的篝火,是比祈禱還有效的庇護。
憂遞給莉莉薇兒一些冒著熱氣的羊肉,放在手帕上細細切成小塊,便於小女孩咀嚼,後者嘗了一塊後,開心的吃了起來。
“咦?你吃肉沒關系嗎?那可是羊肉啊。”芙蘭見後者吃的津津有味,忽然開口問道。
莉莉薇兒舔掉嘴邊的肉屑,看了看手中的羊肉一臉疑惑,像犯了錯一樣怯生生的不敢回答“……”
“芙蘭,這肉是早上准備的,小孩子吃了沒問題。”拿出手絹擦了擦莉莉薇兒臉上的油漬“沒關系,餓了就多吃點,小孩要多吃點有營養的才能長大。”
接著又把自己的那份切成碎塊放到莉莉薇兒面前。
“不是啦,我是想說那些魔物是怎麼看待食物的,比如美人魚會吃魚類的肉嗎?灰熊會吃熊肉嗎?”芙蘭又開始問問題了。
新時代之後,魔物們最喜歡的是元精這種生命能量,似乎對人類的食物也會攝取,但對於那些外表形態相近的魔物和生物,它們是否會相互獵食,以及同種族獵食的情況,這點教會方面還停留在舊時代的研究上,也就[會的]。
“會的啊”莉莉薇兒又吃了一大口“魔物和動物其實已經算是不同的生物了”
“原來如此,但我看書上說魔物之間會相互獵食嗎?”
這次莉莉薇兒皺著眉頭,一副厭惡的表情,嘴里的肉沒有下咽,感覺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憂見狀輕輕撫摸莉莉薇兒的肩膀,感覺對方像一只在雨中濕透的麻雀,溫柔的說道“芙蘭,你知道三大欲求嗎?”
“[食欲][性欲]還有[求知欲]?”
芙蘭看見莉莉薇兒的反應也知道說錯了話,加上憂接過話頭,先給小女孩道歉,又詢問憂的問題。
莉莉薇兒直勾勾的看著芙蘭,讓對方渾身不自在,難道是答錯了?這時只聽憂說道“求知欲是一伙文人加上的,我認為應該是[食欲][性欲]和[睡眠欲]也有一說睡眠欲改成求生欲。”
天空顯得灰茫茫,砸在地面上泛起的水汽升騰到半空,仿佛在床上赤裸的美人披上性感薄紗,傾聽主人臨幸時的炫耀。
“無論如何三大欲求都是基於生理本能所產生的,換句話說就是生存所需,滿足這些生理的基本欲求之後,其余的心理需求就顯得不重要了。”
芙蘭搖搖頭“我不太懂。”
這牽扯到生產力和發展力的關系,生產力滿足基本生存之後,繁衍的族群就會因為各種理由向下一步發展,之後再一次循環,生理和心理的同時相互滿足,這是理想狀態,也是生命前進的螺旋。
至於所謂制度之流,無所謂先進,無所謂落後,都是因此而生。
然而在這個威權社會,上層牢牢把握資源,截取生產力中原本用於下一階段發展的資源,導致理想狀態進展幾乎為零。
“我今天掙了十個銀幣,但我只需要花五枚就夠了,剩下的我可以分給那些掙四枚銀幣的人,當然我也可以存起來,萬一那一天我的了重病需要很多很多錢,那我存下來的就可以幫助我。額,這說法有點不太對,我只需要滿足個人生活,剩余的資產可以囤積起來,用作下一次使用,如果有和我一樣職業的人們都像我這樣,大家一起存的錢可以用來建城堡,修房屋,買農具,引進先進技術,還有加強教育,把方法傳承下去,就可以幫助更多的人了。”
憂沒有直接回答芙蘭同類相食的問題,如果只為了回答問題而回答的話,還不如把那些[易子而食]的例子舉出來,那樣不是憂的風格,再說憂相信以芙蘭的思維不會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果然芙蘭一拍手,興奮的說道“我明白了,就像我們在貧民區看到的那樣,財富如果足夠滿足自身,那就根本沒必要冒著喪命的風險去撿那些錢幣,就算一些心里欲求不滿的人撿了那些錢幣,他的財富已經夠滿足自己,也根本沒必要再添加一筆,雙方的爭執也會隨著理由消失不見。”
莉莉薇兒聽了之後,感覺滿臉不可思議,她也感覺到眼前這個女人不簡單,理解的速度太快了,只聽芙蘭接著說道
“魔物們以前吃不吃同類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下的物資夠不夠生存所需,一樣食物可以讓魔物吃飽,滿足它的生理和心理需求,它也沒必要去吃自己的同類。”芙蘭又感慨地說“但是要真這樣執行下去真的很難啊,先不說目前貧民們處於生產力壓榨的狀態,和平民一起供給著王都,王都還會因為各種軍事派遣,損失大量年輕勞動力,要想成功實行這個政策,得讓上級帶動下級,相互改革,才能成功,要拉攏的方面太多了。況且就算真的成功了,也必須讓生產力合發展力成正比穩定增長……”
微風劃過耳邊,發出絲絲的聲響,滴滴答答的水珠沿著屋檐的引水弧落下。
雨线,雨絲,雨滴。外面的雨越下越小,璀璨陽光已經在遠處破開疑雲,似乎也在為心中的迷茫劃下終點。
“但在表露自己的想法之前,也要保護好自己哦!”
天籟之音不可尋覓,感覺忽遠忽近,似真似幻讓人難以捉摸,正如天上緘默的日和月,如果慈愛的她們有著嗓音,也必然是這般。
幾人扭過頭看向門檻,映入眼簾的是至高無瑕的白色,天鵝絨披風如流水般順著那人曲线玲瓏的身體流下,一雙誘人的黑色高跟若隱若現,直教人心癢不已。
從皚皚白雪中伸出黑曜月桂,輕輕解開披肩,透露著高貴的頸部,精雕玉琢的鎖骨,那是整個雷斯卡特耶的貴族都達不到的境地。
正如摩西分海,身邊的女仆們如護衛的神使般接過披風,儀態恭順的站在一旁。
裸肩黑裙鑲嵌上蕾絲,構成完整的連身裙,卻讓那蕾絲後隱約露出的白色雪肌更具有神秘的性感,虛實對比後的光彩充滿著性感的味道。
她的身體豐潤,卻同樣有著一種讓人想要攬入懷中憐惜的衝動,她的大腿修長,小腿緊致,還有紫色水晶的高跟長靴。
五官渾然天成,嘴角的笑容很淡,在顯示善意的同時保持著距離和威嚴,這是許多上位者掛在臉上的笑容。
感慨!感慨!
天使之所以不可名狀,是為了震懾魔鬼,魔鬼之所以美麗是為了誘惑世人。
這女人肯定是魔鬼中的魔鬼。
第十四章不安於現狀的公主
“貴安,惹人憐愛的同胞啊。”美人親切的和人打招呼“吾名[克勞緹婭·薩拉],稱呼克勞緹婭即可。”
“雨勢甚急可否來此暫避?”門外遮雨棚上再次發出聲音,克勞緹婭一行人只是站在門外避雨。
按理說不是該進屋再脫衣的嗎?心中雖然疑惑,但是一想到這哨站也算是無主之物,憂一方沒理由獨占。
坐在憂身旁的莉莉薇兒朝憂身邊挪了挪,抓著男人的的衣服對著克勞緹婭羞愧的低下頭。
有貓膩啊!看表情這倆人認識。
憂阻止芙蘭起身行禮,這是保護主人也是宣稱身份高低的一種方式“歡迎來到雷斯卡特耶,遠方來的公主殿下,這里還有空間請進來吧。”
在貴族的稱呼中[薩拉]也有公主的意思,不過沒聽人用這個當姓氏,那這個名字應該是假名,這段時間來的領主和小國國王不少,沒准就是其中的一位。
“芙蘭?”憂感覺小腿肚一陣刺痛,痛到他不得不出聲提醒芙蘭,掐得太緊了。
“你的公主殿下在這里。”芙蘭表情相當和善“要不要我幫你把眼珠子扣出來啊?”
“我……你不也是看的發直嗎?”
芙蘭聞言再次使勁,聽著對方哀嚎訕訕的說道“可我是女孩子啊!女孩子喜歡看女孩子有問題嗎?”
“那我是男人啊!男人不喜歡看女人才有問題好嘛”憂的年齡可比芙蘭大四歲,稱男人也不為過。
“氣抖冷,我們女孩子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
憂一陣無語,這情況是裝不下去了“我是憂,這是芙蘭。”
默認公主敬稱克勞緹婭帶著女仆們進來後,看著憂二人的介紹笑的花枝亂顫,不及一握地小蠻腰扭動著,臉上帶有三分成熟的嫵媚“不錯,不錯,這雷斯卡特耶還有這種光景,真讓人驚訝。”
微微傾斜身子,胸前聳起地兩團雪峰便似黑海浮冰般搖晃。對著莉莉薇兒說道“莉莉,一向內斂的你,是不是也被這位大哥哥迷住了?”
莉莉薇兒想要爭辯,可惜臉上升的櫻色讓她露出小牙咬著下唇。
“咳咳”一直沒有出聲的芙蘭發出輕咳打斷二人,時機把控的很好。
對方識趣的行禮,輕聲“得罪”
果然是見招拆招,你未經主人允許便拿對方下人開玩笑,這在貴族中是失禮的行為,更別說你的下人被我施恩,也相當於你的失職。盡管在這個時代下人們算不得多麼珍重,但那屬於自己的上下位關系,一旦進入他人的范圍就必須慎重對待。
女仆們行動迅捷,見到憂和芙蘭邀請,在哨站內用磚塊擺成簡單座椅,將絨毯鋪上,期間干淨利落,動作得體,對幾人的目光也充滿謙卑和尊敬。至於克勞緹婭則看不見一點貴族小姐的嬌蠻,回禮之後坐在幾人對面。
不得不說,之後克勞緹婭幾次談吐和禮節,真的太過優秀,比憂跟芙蘭見過的任何以為貴族都來的優雅和謙遜。
“目前這個時代很看中態度問題,治理領土也是,手中資金要花在實用的方面,過於注重聲色的奢侈品,不會讓人高看你一眼,只會讓人感覺你虛榮心強。”
“想要進行改革時要打好群眾的基礎,那些憤世妒俗的人無關富貴,都容易改變立場,他們散發的輿論很重要,也是一把雙刃劍……”
“大陸中央盛傳的城邦制民主選舉我認為會成為未來多數國家的不錯選擇,因為世界的生產力正在不斷改變……中低階層正在因為擁有魔力的人數不斷增加,正在擁有自己的發言權,低階魔法師雖然算不得什麼,可是對於改變糧食產量,預防氣候災害,加大信息傳承流通已經足夠了。只要把那些人團結在一起也是一股不錯的力量。哦,對了……”克勞緹婭那白皙而充滿擠壓感地溝壑旁點綴著蕾絲,更散發出一種可以稱為艷俗地誘惑。
把美眸瞧向依靠著憂的莉莉薇兒“還有一些對遠古遺物的開掘和應用……只要可以強國利民,在新技術方面是千萬不可以固步自封的。”
滔滔不絕的理論確實讓憂和芙蘭相信她是一位合格的上位者,只不過在談話間卻讓憂感到一絲異樣,眼前這個女人不僅有上位貴族的優雅氣度,同時也有他們可怕的一面。
一個單純的貴族,無法在榮耀與黑暗完美平衡的貴族世界中生活。
“好厲害~”芙蘭贊嘆著對方的理論,眼中相當羨慕,之後姑娘作為晚輩的態度誠懇的詢問了一句“克勞緹婭,您的見識比我要廣泛的多,我有個問題可以向你請教嗎?”
“千年傳承的公主殿下如此自謙,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克勞緹婭調笑一句,隨後示意芙蘭不必拘禮,剛才的芙蘭的態度有點自貶身份。
“呵呵,那我便問了”芙蘭停止了客套話“我該怎麼改變這個國家……”
*
魔力昏黑如墨,如洪流般洗禮著大地,滿天、掩地,形成跟秋日時節截然不同的雨。
魔力形成的烏雲是至高力量的象征,炸裂的閃光與聲響一浪高過一浪,試圖衝破這惡意的帷幕。
“普莉美拉是吧?北域七弓之三[幽林繁星]果然厲害,連我也不敢深入密林呢。”
懸浮在黑色魔力雲下,嬌小身形宛如美玉,僅有幾道魔力紋路構成衣物堪堪遮住三點,黑紅發色配上短小羊角,淡笑的表情淫邪與憐愛並存,那是清純可人為[巴風特]的背德造物。
話語一落,地下汪洋如海的密林爆出無數光點,接著箭雨升空,好似百萬精弓射手同時對准了她嬌小的身子,正如她剛才說的外號[幽林繁星]。
銀芒如沙濤,流螢匯星河。
“來的好”
背後黑紅色魔力迅速流轉,變成一把巨型鐮刀,刀刃大如門板。
巴風特微微一笑,揮舞手中那把長柄巨鐮,彎曲纖長的刀刃上,漆黑而又鮮紅的色澤幽幽發亮,讓人心驚膽戰!
兩者相交,爆炸聲不間斷地響起,神聖魔力和精靈的魔力相互混合,巨大的火球瞬間淹沒巴風特,並且把她死死裹住。
而在樹林中,箭雨的主人普莉美拉正死死盯著半空的火球。
原以為最多也就是個[半羊人]或者[綿羊人]之類的魔物,沒想到小鳥們只知道看外表,不認識[巴風特],盡管外表相似,但那可是深居在魔界可以擔當魔王軍統領的魔物。
——該死的,完全脫不開身,你可不能有事啊!——
擔心著某人,可是此時已經無暇他顧。
只一招,普莉美拉就意識到跟眼前魔物的實力差距,立刻躲進森林深處,利用[森之加護]配上自己拿手的技藝全力應敵。
並且戰斗時用還一些威力強大的炸裂魔法混淆視聽,把通信魔法摻加進去,期望附近軍團的人可以察覺森林的異樣,早點過來支援。
“要打敗你的話得先破開森之加護,不然連你的影子都找不到。”火球中巴風特稚嫩的聲音敘述著普莉美拉的戰斗方法“大型破解魔法需要時間准備,可是你的不間斷干擾會讓人空費不少魔力,如果帶人團隊作戰,確實是可以當我的肉盾,可惜在魔法破解之前肯定會損失慘重,總的來說還真是不錯的戰術……”
沉穩成熟的射手不會因為這點挑釁暴露自己的氣息,巴風特也不覺得可以以此建功,她只是在評價眼前這個姑娘而已。
耀斑侵蝕灼日,半空的火球被黑色鐮刀劈開,羊羔撫摸著誘人的小肚皮,上面的愛心標志,是被稱為淫紋的東西。
“但是很不巧我懂幾個偵測用的小魔法”巴風特高舉鐮刀“原本我還想繼續玩一玩……”
普莉美拉聽的一清二楚,甚至對方一直展現出的游刃有余也歷歷在目,手中寶弓緊握,正待敵人動作。
“咦?公主殿下?”
巴風特忽然停止動作,正在用通信魔法和人交談,也在第一時間地上射出一道強光,夾雜雷火直奔魔物,就連周圍樹林也被風壓吹開,更有甚者,幾棵一人抱的樹木被風壓攔腰折斷。
轟然巨響,強光硬生生被鐮刀打彎落在遠處樹林,巨大的爆炸衝破森之加護,數丈林地化作焦土。
至於巴風特,女孩稚嫩左肩變的紫紅一片,巨大鐮刀早就粉碎,臉上也沒有先前的從容,倒是十分狼狽。
“算你走運!有膽的來呀!”狠狠一句,巴風特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向西北方向逃遁。
*
“只要成為這個國家最有影響力的人物,要改變它不是輕而易舉。”
克勞緹婭的坐姿充滿貴族的玩味,裙擺被微風曳動,飄蕩出成熟嫵媚的風情,絲綢疊加蕾絲的雙腿輕輕翹起,讓人恨不得跪在她的面前,像蛆蠅匍匐在地,只為她一絲垂憐。
芙蘭聽了有些臉紅的低下頭,她當然知道這點,問題是該怎麼做到。
“克勞緹婭殿下……”
“我比你年長幾歲,稱呼我姐姐即可。”
“那我卓越了,克勞緹婭姐姐,我要怎麼才能成為最有影響力的人呢?”
克勞緹婭看著晚輩求知若渴的樣子,她能感覺到後者對於力量的渴望,她對自身處境的恐懼,想要用無力的雙臂保護現有的一切。
她的姐姐們給她的壓力難以想象,她們太優秀了,甚至優秀到可以隨意改變芙蘭的將來。
為此芙蘭很想得到能夠匹敵姐姐們的力量。
“想想你想要得到什麼?”克勞緹婭思考著利弊,循循善誘的問道。
芙蘭把頭輕輕別過,看向站立在窗台遙望遠方的憂,覺得從臉到脖子都在發燙,抓緊著衣角“我想要創造一個和他幸福生活的地方。”
“不錯哦!”克勞緹婭會意的點點頭,她微微眯著眼睛的笑容,就像是一只要做壞事,得意的小狐狸。“繼續說下去……”
“彌賽亞人類國家有200多個,奉行分封制的領主在北域有將近五十個,還在繼續增加……”
看著芙蘭神情有了變化,克勞緹婭催促她說下去,很快就要到重點了。
“女性的領主們僅占其中十分之一不到,還有不少是失去丈夫,父親得到領土的人,直接分封的幾乎沒有……”
芙蘭只是想過和憂在一起的平常生活,只是當初拂曉給她的那句話,嫁給其他領主什麼的讓她心生恐懼。
她一開始的想法只是期望父親可以給自己領地,這樣就會有分封主的身份。這樣她會有分封權,給憂合適的身份。只是翻看各種史書之後,才發現即便是女性地位上升的今天,女性領主的數量依舊少得可憐,而且大部分都是憑著各種緋聞變成的女領主,比如兄弟姐妹都不幸離世,僅剩獨女繼承大位,或者丈夫莫名離世,妻子繼承丈夫資產等等。
如果貿然分封領主,很有可能會被其他領主借口討伐,到那時候就必須拿起刀劍去保衛自己。
在北域最小的領主也有數名勇者級騎士,或者仆人。甚至有些領主本身就是本領高超,如果被父王分封,會有幾個人跟隨自己呢?如何保證自己不會被其他領主討伐。
芙蘭也曾想過依附其他領主祈求保護的方式,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沒人敢收留吧!無論表里王室盡管衰落,身份還在,被其他分封主保護就意味著被其他分封主利用。考慮到父王卡斯托爾內心的感受,依附他人這種事芙蘭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讓自己擁有足夠的資本,或者容貌,或者財富,最後踏入豪門,選擇一位可以依靠的丈夫,幾乎是這個時代每個女人的人生道路。單這明顯不適合芙蘭,芙蘭也不會選擇這條路。
“你是認為自己的影響力不能讓自己成為一個女性領主嗎?”
被克勞緹婭說出心事,芙蘭肯定的點點頭,喃喃道“馬上就是王儲大選,我的命運很快就會被姐姐們定格,想要在這段時間讓自己成為最有影響力的人,我毫無頭緒。”
“我想想?哦,對了,諾絲庫里姆他們家族不就是當今最有影響力的勢力嗎?只要霍林斯一句話,我覺得你很快就能如願。”
芙蘭欲言又止,她想說的是自己的大姐作為教國軍隊最高負責人,那種身份的階層人才有資格諾絲庫里姆相談,自己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螻蟻,早在幼年那些貴族們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況且去拜托別人不還是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嗎?
“你似乎誤解我的意思了。”克勞緹婭看見芙蘭的模樣,把身子靠近了她“我真正的意思是,諾絲庫里姆是怎麼上位的?”
早在十三年前,甚至更遠,霍林斯那時候還不是司祭,只是一個小小的侍童,在一次討伐異教徒時表現出色,以凡人之身打倒一名擁有受祝勇者實力的異教徒,因此一戰成名,之後得到教會器重,才有如今的事業。
克勞緹婭伸出戴著長絲手套的右手,在芙蘭面前輕輕握拳“這是什麼?芙蘭妹妹。”
“……”
“你那邊的那位沒教過你嗎?在遠方的霧之大陸有句話,[拳者權也]那是簡單粗暴的表達方式……”
“可是你的拳中空無一物,除了傷害別人,什麼也抓不到,單純的力量即是暴力,而暴力解決不了一切……”芙蘭看向憂,後者正在和那些女仆們聊著什麼。
“額!”可能是感覺話題中有點過於哲學了,克勞緹婭話題一轉“力量在威懾敵人的時候,是最能發揮其價值的時候,據我所知,威爾瑪麗娜是諾絲庫里姆對他人最大的威懾,你如果也有這樣的力量,不就可以像諾絲庫里姆一樣了嗎?”
“……”
“想一下北有魔界虎視眈眈,南有群國蠻夷紛爭不休,西部山外盜團伺機而動,就連東方海域也不太平,然而為什麼他們只敢在暗處搞小動作,而不是正面和教國對抗?完全就是不敢……”美人又說“諾絲庫里姆的影響力,無非就是權和勢。而沒有權還想擁有影響力那就只有勢,你想要的勢就在我剛才舉的例子中……”
燃燒時的柴火發出噼啪聲,附和著窗外的雨聲,憂和女仆們在窗邊談論著侍奉的技巧,跟屋內主人談論的話題並不相同。
“憂是專職仆從嗎?有幾年了?”
“菲兒,你問這個問題干啥,直奔主題啊!”
“是你讓我先鋪墊情調的啦,直接上的話你打得過他嗎?”
“那你問這個問題也太偏了吧!”
五名女仆都有著豐滿的身材,除了一直守護在克勞緹婭身邊擁有墨綠配色的女仆長[佩露]以外,都圍在憂的身邊,問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不經意間,這堵人牆像是要把憂和芙蘭二人隔開。
“只是斷斷續續做過幾年,也成不上什麼專職。”憂讓女仆們停止爭論,一個接著一個的回答她們的問題。
“不過真的好神奇,憂給人的感覺完全看不見欲望,怎麼做到的啊。”
“據說熱愛生活的人類都是這樣,可在雷斯卡特耶還有這種人真稀奇。”
“憂是霧之大陸的人嗎?臉型沒見過呢!”
憂苦笑,真是回答不完女仆們的問題。
“憂哥哥覺得我們好看嗎?”一直在憂旁邊的莉莉薇兒,忽然抬頭問了一句,女仆們也忽然停止提問,儀態含春的看著憂,靜待對方反應。
“好看啊!”
“那憂就沒有別的什麼想法嗎?比如那個……”得到理想的回答一名女仆摟住胸下,稍微向上托了托,透過領口可以看見其中有著黑色胸衣。
果然不出所料,憂好奇的看了兩眼說“借用在北域一部著名文學作品的話[如果我不是我,而是世界上最漂亮,最聰明,最完美的人,假如我有自由我會立刻跪下來向你求婚]……”
“好花心!”女孩們捂著臉,異口同聲說出這句話。
“可惜我是我。”
“沒想到憂哥哥還挺會討女孩子歡心的……”莉莉薇兒有些吃驚的看著男人。
“因為我是一個很爛的男人啊……”
第十五章虛憶之夢
“威爾瑪麗娜?那是啥?你的名字嗎?”
黑色的長發,頭戴花邊頭飾,中性的面龐,雖然圍著女仆的圍裙,但是依然能看出是來自霧之大陸的服裝。嘴邊還有從廚房拿的餅干。
“對,沒錯,那是我的名字。”
威爾瑪麗娜別過臉去,原本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是自己每次和家人鬧別扭,獨自發泄的地方,今天卻被這個一嘴餅干拿著水壺的女孩占住。
“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嗎?”
“沒什麼”威爾瑪麗娜轉身就要離開,生活在這個“尊貴”的家庭,每天都要接受嚴格的教育,讓自己變得和身份相符。
如果是適當的教育還好,但是把自己完全當做工具來安排,以至於每時每刻都按部就班,不留絲毫空隙的生活自己很討厭。
只是在近日父親終於當上了所謂的司祭,好像是什麼元老院派別的首領,這些和自己都沒關系,自己只是終於有了逃課的機會,那些講師們本來就是為了討好父親的人送來的,大多都有原來的工作,什麼騎士,魔導院的教師,如今一同被父親召集,每天都在盤算如何算計他人,自己終於可以在這小小的角落享受獨自的時光。
“這個是我媽媽做的,很好吃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多吃些,吃飽了就不胡思亂想了。”
拿出一盒各式各樣的糕點,種類很多,卻都是奇形怪狀,有些還是烤焦的,賣相相當不好。
說起來,今天的午飯吃的很少,要有淑女的禮儀,是被這樣教導的。
“嘗嘗嘛!要是丟掉怪可惜的,我恐怕吃不完啊,就當幫幫我。”
瑪麗娜環顧四周,在這個時間段大人們應該都在進行飯後的會議討論,傭人們應該在盡力服侍他們。
稍微吃一口,應該沒問題……
入口的糕點在口中散發清香,這味道,一直被家人要求適量就餐的規定,一直沒能痛快的品嘗家中的糕點師的作品。
等回過神來已經把正盒的糕點吃的一干二淨,那些烤焦的部分有些苦澀,但是和其他甜膩的食品配合,也有別的體驗。
“嗯!干的不錯,吃飽才有力氣干活,給你清茶!”
接過女孩給的茶杯,那女孩用一個優雅的姿勢給自己倒茶,給一開始粗俗的形象有很大反差。
眼前的女孩似乎剛來到這里,瑪麗娜並沒有表明身份,而是和女孩坐在一起品茶,談論也很簡單,無非是各種女孩子的小秘密,但是在聽說瑪麗娜經常逃課時,那女孩卻有些不高興,對瑪麗娜有些批評的語調,讓瑪麗娜很別扭。
“只要提前做好自己的工作,讓他人無話可說,不就有更多的時間了嗎?”那女孩看到瑪麗娜不高興,便向她解釋。
“事情就像面團,揉的力度越強,以後發酵的就越好。”女孩拍了拍胸脯“就像現在,晚上的面食我都准備好了,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空閒時間,這些都是自己爭取過來的。”
雖然可以用魔法揉面,或者直接變出面食,前者還好說有魔導師水平就行了,但是和面揉面的力道很難掌握好,為了做些吃的雇傭魔導師處理一日三餐根本不值。
至於後者,前者的條件都達不到更別提難度更高的後者,火焰,水,風,這些簡單的不固定事物還好,變出這種固體的人早就進了元老院了,不然土系魔法的人為什麼大多依靠大地。
那些話語瑪麗娜確實聽了進去,有些咒語,文化,禮儀,還有過早教授的劍術,平常一天才能學完的東西,往往只有半天就可以完成,而且完成的十分漂亮,導師們也不好意思繼續上課,只能任由對方名正言順的逃課。
幾天的接觸,也被女孩大大咧咧的性格帶出了那個小小的地方,瑪麗娜也通過她認識了很多傭人的孩子,有時候二人會在無人的廚房自給自足,有時候又會去河邊嬉鬧,有時候大家甚至還會一起幫助瑪麗娜逃課。
要說喜歡的話,還是和她在一起獨處才好。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瑪麗娜一直都是到特定地點去找女孩,分別時再告訴下一次相遇的地點。其余認識的小伙伴,也對這個女孩並不清楚,只是用形容詞來稱呼“她”
帶著瑪麗娜爬到一棵樹上,樹其實並不高,而且枝葉濃密,加上在憂的教導下,瑪麗娜驚人的學習天賦居然用在了爬樹上,而且十分熟練。
“憂”
“憂?很奇怪的名字,有什麼含義嗎?”
“聽老爸說這是霧之大陸古代的習俗,取名字時要取一個比較底下的名字,這樣可以和自己的人生相反。”
那女孩思索一陣,解釋自己隨意的性格可能是拜它所賜。
明明相識相知還不到一個月,憂和瑪麗娜結成了親密的好友。
直到後來……
“女裝癖的肮髒小鬼頭……”
“你們母子在這里有什麼陰謀!”
“可惡!居然敢誘惑我,你這個癔病的婊子!”
鞭子無情的鞭撻,那身女仆裝早就被抽打的稀爛,即便如此還是將一個女性護在身下。
瑪麗娜看到時,意識模糊的憂背上早就血痕累累。
不顧一切的上前勸阻,卻被告知那名廚師身上早就有了病症,他的兒子是來幫助母親做飯繼續工作。
要知道在這所住宅里,生病的傭人只有被開除一途,更何況還是地位比較低下的普通廚師。
應該是不想失去工作吧,她的生活很拮據嗎?
雖然他人不願告知,但是瑪麗娜根據得到的情報還是得出了事情的經過。
有那麼幾個傭人安耐不住自己的欲望,想要侵害這個比平常顯得弱勢的女子,在過程中不僅被憂妨礙,而且還發現女子得病的事實。
那孩子為什麼是女性的裝束,應該是為了更好混進來吧!畢竟男性傭人的名額已經滿了,只有女性的孩童幫工還有名額,那些不願意把自家女孩子送來的人,應該是害怕這種情況吧。
零散的幾個名額,如果沒有內部的人員照顧,是不會放心的送進來的。
找到管家提出要求,到最後找母親,找父親。
“瑪麗娜你是諾絲庫里姆的繼承人,應該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這在父親眼里顯得非常微不足道,很可怕,父親呵責的語氣讓瑪麗娜逃離。
除了和瑪麗娜的回憶之外他什麼都沒留下。
之後的日子,瑪麗娜只能在學習上瘋狂的發泄,因為這是他教過得,只要在這個事情上做得更好,做的更優秀,對他的囑托的思念才稍稍緩解。
短短一兩年瑪麗娜的劍術已經超過作為魔導騎士的老師,瑪麗娜在魔法知識上也讓數位講師贊不絕口,等回過神來威爾瑪麗娜已經得到勇者的封號,馳騁疆場。
雷斯卡特耶的名號令敵人聞風喪膽
諾絲庫里姆的部下讓子民鄉風慕義
聖冰華騎士團的出現使部隊戰無不勝
一個又一個幼年的伙伴加入瑪麗娜的騎士團,明明是瑪麗娜自己的騎士團,管事的卻是父親的人。
只能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好“勇者”這一角色,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甚至連和伙伴們聊天都做不到。
“勇者大人”“辛苦了”“恭喜您”“祝賀您”
陳詞濫調,無時無刻都在訴諸著瑪麗娜可悲的努力。
當瑪麗娜聽說有一個女孩一直不曾放棄努力練劍的時候,自己很想見見她,想知道沒有魔法天賦的她為何一直努力,不曾放棄,在哪個女孩的眼里好像看見和自己類似的東西。
是什麼呢?好像和瑪麗娜一樣一直扮演角色時忘記了。
就那樣把她留了下來和瑪麗娜一起尋找。
那天聽說遠征回來的她不顧一切衝出城門時,瑪麗娜很擔心。
那天……
那天瑪麗娜不斷對照他留下的署名,開心的整晚都抱著它睡覺。
其後調查了他很多,經歷,住址,當瑪麗娜查到他在上一次入團時放棄,氣的她差點撕掉檔案。
如果他沒有才能,即便是每次都能完成押送任務,來到騎士團也會被欺負,這勇者的身份必須一視同仁,自己不能絲毫偏袒,怎麼辦,必須提升他的實力,讓他能夠到達自己身邊,
不然的話……
“盧茜安,我喜歡你!”
黑發的男人單膝跪倒在盧茜安面前,拿著一枚小巧的戒指,跟彌賽亞人種有些差異的臉,勤勞,朴實,是個持家的好男人。
“真是的!憂,讓我等了好久啊!”盧茜安嗔怪,隨後欣喜的被男人抱起。
而自己則在遠處呆呆的看著這一切,這應該是屬於自己的才對!
……
“不要!”
威爾瑪麗娜驚叫一聲,忽然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是在做夢,自從剿滅山賊那晚開始,這種對於過去事物的夢境,就開始不斷侵擾自己,明明已經決定將它徹底忘卻。
穿著薄紗睡衣走到窗前,白嫩嫩的肌膚隨著衣角擺動若隱若現,要是觀察的仔細,在小腹哪里帶著可愛小兔的內褲已經有了大致輪廓。
雖然很想換一件保守的衣服,結果卻發現母親把所有的睡衣都換成這種款式,真叫人頭痛。
綿綿秋雨雖不如春雨名貴,也是少有的天氣,玻璃上因為濕氣有了點點水滴,在屋內魔石燈的照耀下反射著晶瑩的光亮,每一個似乎都如聖言中所言蘊含著一個世界。
明明只是打算小小午睡一下而已,結果一睡就到了傍晚,在貴族小姐們盛傳的觀點中,適當午休是保養肌膚的關鍵,威爾瑪麗娜原本對這種觀點嗤之以鼻,結果還是照做了。
在數年軍旅生涯中已經適應種種艱苦生活,但在回到領地之後父親缺又再度教導自己適應貴族們的禮儀,和那些種種繁亂的社交方式。
有心思在領地談天說地,還不如上前线搬兩箱魔石比較實在,這是威爾瑪麗娜對當今貴族們的看法。
不過起先見到那些貴族小姐們時,威爾瑪麗娜確實有些自愧不如,盡管外貌上眾人一直評論自己占上風,可誰也知道在皮膚保養,身材打扮之流,威爾瑪麗娜確實比不過對方。
“打扮那麼好有什麼用……”撫摸著玻璃窗,在鏡面上反射自己姣好的容顏,威爾瑪麗娜心中還是有些欣喜的。
“他現在在干什麼呢?”眺望著王都的方向,威爾瑪麗娜的心中有著小小的遺憾,在王儲大選結束後就是自己期待的聖冰華新兵入伍儀式,到那個時候就是自己迎接那人的時刻了。
她知道他是有資格進入自己的騎士團的,要在這方面稍微努力一點,威爾瑪麗娜自認可以做到,就像自己對待盧茜安一樣。
“嗯!”正沉浸在自己小小計劃中的威爾瑪麗娜忽然看見王都方向的幾束雷光“那個好像是大結界缺口的位置,還沒有修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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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她好強啊,你從哪里碰見的?”
憂用騎士劍架住巴風特巨大的鐮刀,隨後從耳根擦過一束銀芒把對方逼開。
“閉嘴啦!給我做好前衛!”手中長弓不止,光箭連珠,普莉美拉和憂一前一後對著巴風特夾攻過去。
“是是是”
第十七章習俗
弗雷又一次的傍晚時分,一盞盞白色的魔力路燈次第亮起,整座城市籠罩在金銀紅綠的璀璨燈火下。王城的夜生活就在喧嘩中正式拉開了序幕。
甘露大街,明夏大道,酒神廣場,在王城內外十八個著名景點,一百多條小巷中由眾多居民各自搭建起的小棚子,占滿了每一條可以購物的場地。
美食與華服,青年男女在這夜市中用他們僅有的零花錢游蕩,打磨各自的光陰和感情。
“夜晚的弗雷真美啊!讓人想起早些時候懵懂羞澀的感情。”
白金鐵飾包裹的馬車緩緩行進,一名有著紺藍色長發的貴婦人看著窗外景象贊嘆不已,她有著一張圓潤雅致的臉蛋,成熟的氣質已經沒有了少女的稚嫩,稍微有些慵懶魅惑,常年沉浸的上層教育,養成了這種自然獨到的韻味,束胸衣下起伏的豐滿雙峰擁擠出蠱惑的溝壑,一起一伏足以讓任何男性心跳加速。
“不是嗎?小姐們?”貴婦人對著眼前的三位少女說道。
“母親,您說的對……”同樣紺藍色頭發的少女回答。
“不行呢,威爾……”貴婦有些惋惜的打斷少女“這里都是自己人,你的同伴。不需要這麼拘謹要適當放松自己,在其他面前展現真實的想法。”
馬車內共有四人,貴婦同時也是威爾瑪麗娜生母的莉婭·諾絲庫里姆,近衛騎士貝爾摩多,三槍手之首奧利維亞。
其他人可能不熟悉,但是莉婭卻很明白,自己的女兒心中沉淀著無法表達的壓力,這讓她很難過。
長久下去會對女兒身體不好。
坐在身邊的威爾瑪麗娜對此沒有回應,她此時一身淡藍色束胸禮服,遭顯襯托的胸前美肉絲毫不弱於母親,甚至她的年輕秀麗更勝母親一籌,兩人坐在一起簡直是一對絕色母女花。
“莉婭大人,威爾瑪麗娜大人為了今晚的舞會特意養足了精神,還請您放心。”作為熟悉主君的近衛騎士,貝爾摩多熟練的給威爾瑪麗娜打下場。
“呵呵,貝爾摩多真是位盡職盡責的騎士呢,不過不要把心中的形象強加在她人身上,否則那個叫什麼來著[眾人拾柴火焰高]?”
“母親!那個是比喻人多力量大,是個贊美的詞”威爾瑪麗娜撥動胸口的藍寶石,有些無語的糾正母親。
“那應該叫什麼呢?”
威爾瑪麗娜心念轉動,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回想小時候得到的各種奇葩知識,回應道“蟻穴潰堤,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攬過女兒,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笑著說道“嗯,媽媽懂得也不多,只希望我的意思可以傳達給威爾,今後不可以太勉強自己哦。”
“……”
威爾瑪麗娜好不容易有了放松一點的表情,對面的奧利維亞卻好似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馬車內三人的對話她也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奧利維亞?”
高嶺之花這才回過神,向兩人致歉,說道夜景迷離,讓她一時分神。
那窗外正是銀匙大街,盡頭的黑暗之處正是金穗巷,繁華的盡頭,王城的黑暗。
威爾瑪麗娜看著那邊,回想起母親的話淡淡說了一句“懵懂的感情真是無奈,又讓人感到無力呢~”
奧利維亞隨口回了一句“也是最刻骨銘心的,那種青澀果實使人難忘~”
威爾瑪麗娜捂著胸口,不知是胸衣的束縛讓自己呼吸不暢,還是心口莫名的疼痛讓她難以適應。
她是主神的利刃,人民的護盾,不可以對世俗情感有些許依賴,哪怕它再怎麼甜美誘人,對這位至人來說,也不過是白駒過隙匆匆一閃罷了。
不多時外面的親衛們向主人通報已經抵達王宮。
貝爾摩多和眾多近衛引領母女前往迎客大廳。
“父親呢?”
威爾瑪麗娜回首,發覺父親並未從馬車上下來。那位霍林斯司祭此時還在和大公主科倫娜在車上議事,他總是這樣和一些人物討論的時候,往往會很長時間不出來。車身正有節奏的微微晃動,就連隔音魔法也無法完全隔絕激烈的爭吵聲,他和長公主為了教國真是操碎了心。
“別管他了”莉婭陰沉著臉,率先踏步進入大廳,威爾瑪麗娜無奈的跟在身後。
“啊啦啦,這不是菲利希亞嗎?有些日子沒見了,真羨慕呀,國王陛下的精力真好,第五皇女的洗禮儀式可一定要邀請我啊。”
一進門這位高貴的公爵夫人便和眼前教國第一尊貴的王妃菲利希亞對上了眼神。
那位擁有紫色魅惑長發的王妃,從慵懶神態中擠出僅有的幽默,淡笑著說“我當是誰呢,上次打牌是誰落荒而逃來著?”
“呵呵,我那是摸到一副好牌,想留個紀念。”
美婦們眼前有閃電互射,以此慰藉對方,曾經都是教會高層,當年的教會看准時機,讓兩位高階祭祀成為全教國最有掌權潛力男人的伴侶,只是時過境遷,兩人曾經為國為民的宏圖大願,已經落日昏黃,她們現在都無法干涉自家男人的關系,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同命相連。
“哦,還有這種事?”
霍林斯面色微紅,從馬車上下來的他從上到下散發著神清氣爽的感覺,旁邊旁邊仆人為他擦拭額頭的微汗,侍女為他整理稍微凌亂的衣領。
看見美婦們議論,他毫不避諱的橫插進來“牌局嘛,圖的就是消解,舒緩心情,若是王妃大人心中有壓力,我可盡力為您安排……”
誰不知道這是霍林斯司祭和貴族夫人們“約談”時慣用的伎倆,經常會從平常話題談論到勢力紛爭,再到最後的“深入”交流。
當一個人的權利達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他就會尋求刺激,因為異樣生理的需求是野心家無法完全滿足的。
霍林斯打量菲利希亞,這位高貴的王妃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強勢低下頭顱,反而高高的昂起,讓她美麗的頸部顯得更加修長,增添了幾分高貴的氣質。
一個為了丈夫不服輸的女人,跟她的女兒完全不同,霍林斯抿了抿干渴的嘴唇。
他知道,雷斯卡特耶王族有一個特點,他們繼承的起始勇者血脈,可以讓這個家族九成的人有能力成為勇者,而且沒什麼東西比血脈更有力將他們團結在一起。在外戚滅亡的今天,這位婦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增加王族數量,意圖恢復過往繁榮。
可笑的想法,你生一個我就將他拿走培養成自己的東西,看你生的多,還是我拿的快。
身後的科倫娜和母後見禮,幾人一同走進菲利希亞背後的大廳。
在莊嚴的大廳中有來自各個領地的知名貴族、軍團領袖、他們身穿華麗綢緞編制的禮服,口中談論著任何可以拿來當樂子的事情,比如這個教國經濟律法的流向,又或者作為上流的小小緋聞。
“科倫娜長公主殿下。霍林斯·諾絲庫里姆大公!莉婭·諾絲庫里姆夫人!威爾瑪麗娜·諾絲庫里姆大人!駕臨!”
隨著大廳外仆人的宣告,原本喧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音樂也一下停了。
分散各處的賓客們紛紛抬起頭來望向了幾人所在的方向。
這是主人來臨時才有的禮節,為何會用在諾絲庫里姆身上?但是沒人敢問,也沒人敢去質疑。
賓客們躬身向幾人行禮,有的是尊敬的,有的並不怎麼尊敬,有的甚至懷著某種敵意。
啊啊,又要開始了……貴族們習以為常的客套話,他們對此是那麼游刃有余。
作為全場的焦點人物,站立在金字塔頂端,一句“認識您,榮幸之至”便可讓那些不認得的人挺胸抬頭,仿佛夸獎別人的是自己一樣。
“借過!借過!”
一位黑發女仆突入人群,讓那些達官貴人很是不悅,甚至有人喊來自己的侍從意圖把女仆驅離。
“你是誰的仆從,沒看見這些大人物正在議事嗎,趕緊下去!”男侍制止了正在前進的女仆,圍觀的人想到,如果這女仆不是侍奉專屬人物的的,一定會迎來最嚴厲的責罰。
“無事,讓她過來”
威爾瑪麗娜說道,接著貝爾摩多伴隨在身旁接近了女仆。
“尊貴的大人,公主殿下有要事與您相商,還望占用您一點時間。”女仆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黑白配色的女仆裝把身子包的嚴實。
公主?雷斯卡特耶的三位公主都在大廳和政要談話,莫非是來自異國的千金,貴族們正疑惑間,威爾瑪麗娜美眸微眯,深藏在心底深處的映像如潮水般涌出,嬌軀一顫,整個大廳忽然冷了起來。
金發的女騎士貝爾摩多立刻閃身在主君面前,右手放在腰間劍柄,護盾魔法自然生成,只要一有異常便讓女仆人頭落地。
短短一瞬過去,大廳開始回暖,幾位宮廷魔法師只是略有察覺,或許只是供暖魔石出了點小問題而已。
“我明白了。”干練而果決,威爾瑪麗娜對周圍的大人們說道“諸位,我先失陪一下。”
面對女仆時,美人櫻唇微張遲疑一閃而過,開口說道“請您帶路。”
蓮步輕挪,嬌滴滴的美人已然出了圈子,白色禮服身後是貝爾摩多和奧利維亞。
“可否,可否告知是哪一位公主殿下……”
威爾瑪麗娜居然有些忐忑,無法完全冷靜,無法像應對那些貴族那樣去面對眼前的女仆,眼睛緊盯著女仆的背影,和一般女孩子不同,明顯較寬的肩,然而那細腰配合扭動到恰到好處的小翹臀,真的給人一種這是女孩子的第一印象。
“啊啦啦,威爾瑪麗娜大人可真是健忘,全雷斯卡特耶只有四位公主哦,前三位公主都有自己活動的圈子,忠於自己的事業,現在應該和大人物們聊的正歡吧。”女仆只是微微扭頭,右目側了一眼,接著緩緩說道“那可真是榮耀啊!拯救國家,救助人民,受萬民景仰,努力地做著光輝的事業。明明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拯救在陰影的家人……”
威爾瑪麗娜聽了之後,神情一凌,語氣中竟有些嚴肅的回答道“凡事皆有輕重緩急,為了偉大目標一些范圍內的犧牲是可以的,只要能夠讓更多人幸福,我們正在努力讓這個世界變好。”
又說道“如果執著眼前短視的缺陷而止步不前,我們怎麼對得起前人的犧牲,為了邁向光明的未來,我們必須背負那些正在受苦罹難人群的悲慟,神的旨意讓我們跨過去……跨過無數……那是讓這個世界更加……更加……我現在是勇者……”
女仆直視著威爾瑪麗娜,眼睛中的意志是被勇者威光折服,還是一種欣慰和感慨交織的混雜情感呢?
女仆帶著長手套的右手伸出,在後面兩位震驚的目光中,抹去勇者眼角的淚珠。
“你真的長大了呢……威爾……”女仆笑著說道,那輕松紅潤的表情,和威爾瑪麗娜泛白的臉頰形成鮮明對比。
“長大的我都有點認不出來了,不過逞強時落淚的毛病還是沒變。”
又說道“勇者不是職業,那是英雄的稱呼……”
笑著又說“拯救世界不是神的授意而是自己的意志。靠自己的行動達成的偉業被世人尊稱為勇者,對我來說更有英雄的感覺。”
“佩爾……法斯……”又是一瞬間的動搖,然而也僅僅只有一瞬,威爾瑪麗娜又恢復平時的她,說道“四公主殿下有何事要與我相商,如果是童年舊事,希望今後可以率先通知,我會進行安排,但眼下舞會馬上就要開始,時間很緊,還望諒解。”
嘟囔著,但又只想讓對方聽見“比我大幾歲啊!這麼囂張!笨蛋!變態!”
後面的奧利維亞有些疑惑,[佩爾法斯]據她所知道的知識,那個好像是憂的姓。一想到那個因為誤會被自己扇了一巴掌的青年,心中總有種奇妙的感覺,在國民管理局已經向上面申請過,恢復憂一家的平民身份,用自己的力量應該可以辦到,不過做完之後卻對那種做法產生了不自信感,那種做法真的對嗎?
他知道後,以他的性格會對自己產生什麼樣的想法?
盧茜安呢?盧茜安的想法,兩人的未來又會怎麼樣?
想到一連串的問題,奧利維亞感覺一陣腹痛,呼吸也有些急促,自己這是怎麼了?
“很快的,芙蘭……芙蘭傑西卡殿下耗費不了您多少時間……”
佩爾法斯打開門,屋內是一個簡易會客室,白熾魔石燈照亮四面牆壁。鮮明的黑與白,藍白色長裙與黑色的皮質沙發形成鮮明對比。
一個用手絹捂嘴輕咳的少女,看著門外的幾人。
“威爾……咳咳……咳咳咳!”因為激動帶來喘息,痛苦的表情讓人神傷。
芙蘭傑西卡,她此時已經成了無用的代名詞,疫病的悲慘產物。
“公主殿下”威爾瑪麗娜攙扶住柔弱的少女,就像童話中和公主相伴的騎士。
“哦吼~”佩爾法斯攔住想要進去幫忙的兩位金發騎士,在門前叉著小腰說道“兩位騎士大人,還請在外等候片刻……”
說罷就要把門關上,對面兩人沒有坐以待斃,她們用久經鍛煉的身體,各自伸出一手把門撐住。
佩爾法斯就算再怎麼用力,也不能讓門合上一點。
“無論什麼場合,近衛就該時跟在主君身邊,保證主君的安全。”貝爾摩多神情愈發堅毅,胸前包含銀盾的徽章表明她來自騎士家族,而騎士自然要保證效忠主人的安全。
奧利維亞有些無語,難道她是對這里的安全不放心?
“啊啦啦,莫非羅茲內爾小姐以為像我這樣柔弱的女仆會對威爾瑪麗娜大人造成威脅?”女仆佯裝垂淚,輕聲啜泣起來“好傷心,像我這樣出身平民的人,明明手無縛雞之力還要被大人這樣猜忌……”
“你要真是女的我就放心了”貝爾摩多又把手放在劍柄,用確定的語氣說道“哪有女人會把喉嚨遮住,而且聲音那麼細,你是閹人吧!”
張口就說對方是閹人,貝爾摩多嘴里可不客氣。
一般閹人都是一些沒有平民資格的男性農奴,長相秀麗,傾向女性。貴族們為了滿足自己的特殊癖好,往往會用他們來給教會打馬虎眼,由於牽扯范圍甚廣,上層也就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居然第一次見面就可以看穿我的偽裝,真不愧是威爾瑪麗娜的貼身侍衛。”佩爾法斯一臉震驚,沒有反駁。貝爾摩多則有些得意。
“憂你怎麼?盧茜安知道嗎?”奧利維亞盡管知道[閹仆]的事,可發生在自己身邊還是很震驚。
“奧利維亞,你們倆認識?”貝爾摩多被奧利維亞搞糊塗了,這都什麼情況。
夜風變得柔和,伴隨陸續進入的客人灌入大廳,吹起女仆服的花邊,遮住了奧利維亞的眼。
和女裝男人並排站在客室門外,奧利維亞把手繞到背後,剔除慵懶神采的姑娘額外精氣,身上吊帶禮服露出白皙雙肩,順著吊帶下去那對沉甸甸,白嫩嫩的極品果實,此時正隨著姑娘的呼吸微微晃動著。
“我……”剛張開嘴,卻聽見一旁的憂率先說話。
“孩子們的事情謝謝你!”
“誒?什麼事?”
“洗衣服的事情。”
兩者對視,迎接奧利維亞的是對方的微笑,基本上在家里每個三五天孩子們總會炫耀 有一位美麗知性的姐姐來家中陪著大家,偶爾是洗衣,偶爾是幫忙一起搓草繩,她還會對孩子們講述外面各種新奇有趣的故事。
這讓在外面工作的憂十分感激,但是伴隨他的還有對持家的一部分憂慮。
“稱不上謝謝,只是覺得那些孩子們很可愛。”奧利維亞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發現他女裝的打扮其實並不顯眼,仔細看一下立刻就能發現他是個男人。
“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去了……”
這話讓奧利維亞產生疑惑,她不明白自己對男人一家的幫助會有什麼問題。
“為什麼?”
“因為在你們看來是理所應當的事,對孩子們很不好,你是貴族,我們是平民,差距太大了。”
如果不是有嚴格規定在貧民區的消費,估計奧利維亞會砸進去大把大把的錢,原因是覺得孩子們可愛,或許在上層看來是體驗生活的事,在孩子們心中總會留下[我也行]的觀點,富人在一天內產生的財富,貧困人口可能一年甚至一輩子才能積攢起來,這很可怕因此即便是短暫的接觸,也可能讓那些孩子們染上虛榮的惡習,對未來的教育很不妙。
“你怎麼也是這種觀點”奧利維亞厲聲質問,原先還想給男人因為誤會道歉,現在她心中被勾起往事,有了些許火氣。
憂嘆了口氣,感覺他十分的無奈“孩子們都還小,不懂事,現在的他們還認不清在勤勞和懶惰之間的界限,他們只會感覺到和你生活的落差感,以後傾向懶惰生活會多一點,這跟溺愛沒有區別,甚至在以後會有好吃懶做的毛病。”
同樣有著四肢,盡管外貌不同,但通過語言交流,就知道對方也是自己的同類。
可惜就跟吃了禁果的亞當夏娃一樣,人們認識到差別的那一刻,觀點就會不同。也是因為那個時候不相信自己的一切,他們會掙扎會渴望,希望自己的未來可以過得和其他人一樣,你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有人打破過宿命和血統的牢籠嗎?有的,在森林中莉莉薇兒和克勞緹婭舉的很多例子確實很振奮人心。
但很可惜在人群中看見一人的成功,那其他人的失敗是否能看見呢?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即便有情感上帶來的動力,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障礙阻擋。擁有那些堅強意志的人,多數本來就會成功。沒有堅強意志的人,太早經歷失敗,就會導致早早死亡。
總會有人長大之後去干那些活,但是,在成年之前不要讓他們意識到這種和其他人的差距。
階級差距,天地之差。
“你是錯的!”姑娘轉身正對著男人“你在剝奪那些孩子們追尋更好生活的權利。”
“有夢想確實很好,可他們還是孩子啊。”憂怔怔說道“再說我是他們的家人沒人比我更有資格說吧。”
奧利維亞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眼熟,卻也很陌生,完全不像當初追求盧茜安那樣時給她好感。
當初他勇敢追求盧茜安時,很像以前她不顧阻攔和身份低微的仆從私奔的場景,或許在別人眼中那是一種少年的意氣用事吧。然而涉及到他家人的時候又變得很有控制欲,就像當初奧利維亞的父親那樣。
“那也不是理由,你應該支持他們,你聽我說,我申請了把你們變成平民的提案,這樣就不用被那些條框束縛,去自由生活在陽光下了。”
“自由?”男人嗤笑“我先前就說過不成熟的話,再多的自由只會讓他們肆意成長,最終走向彎路,他們經歷的事情太少了,很容易就會被人誤導。”
又說“有些人就喜歡和你親熱,然後腐化你的思想,用各種利益誘導你的選擇,等你自己跳下深淵又立刻和你撇清關系,榨干你最後的價值。”
產業的各種投資項目,如果領不清其中真假,被人誤導的投資很快就會賠光。
突然天降的財富必然有人覬覦,想傳有某位得到百萬遺產的私生子,被風月女子頻頻誘導,最終他一時衝動娶了這個女人之後,才發現這個女人是個淫婦,經常獨自光臨那些富家子弟的府邸造成各種緋聞。之後摩擦不斷最終忍受不了流言蜚語,快速結束婚姻,還被女人拿走一半財產。
“不是每一個人都沒有經過考慮”奧利維亞的頸子染上一點櫻紅,她很討厭這個話題,然而爭辯起來卻又希望可以參與進去,只為證明自己的觀點“那些成功在一起的人你又怎麼解釋?只看得見失敗和陰影會讓你遠離光芒和成功,人是要向前看的……”
憂說道“你知道輪盤的馬丁格勒玩法嗎?”
“我當然知道,可這有什麼關系?”
奧利維亞作為受祝勇者,在戰爭結束後的第一年就接觸到貴族們奢華成風的習性,對於輪盤的玩法雖然不能盡數掌握,卻也有大部分了解。
馬丁格勒玩法違背了以小博大的賭博本質,玩家投入很多本金才能贏得極少利潤。
“馬丁格勒玩法如果要贏,要麼是運氣極好,要麼是本家豐厚,你覺得孩子們符合那一點?”
正如草原上獵食羚羊的獵豹,我可以失敗數次,但你失敗一次就死定了。
“我希望能夠理解,我們只是平常的小市民,經不起您的折騰……”
女仆假發擺動,飄蕩在男人面前,月光造成的陰影,和男人陰沉的臉,就像那晚仆人聽見她決定和自己私奔消息的時候……
男人接著說“平民的事情謝謝你,在那天我們已經是平民了,所以……”
“那你和屋里那位的關系怎麼解釋?”
“……”
“你現在做的不就是和你口中誘導他人做的一樣嗎?”
“……”
“神學中,英雄身邊總會有一位引領他的神明共同前進,女武神,天使,你是想做那種[神]嗎?”迎面走來的貴婦人,月光親吻著她肩頭薄紗,紺藍色搭配白金的色彩基調,充滿誘人風情“如此堂而皇之對別人指手畫腳,必然是脫離同一階級,對自己[私有物]有占有欲的人,你們與其在這里談天說地,還不如考慮下一會兒該和誰跳舞比較實在……”
““莉婭大人””異口同聲的同樣稱呼,奧利維亞很好奇憂為什麼會認識足不出戶的莉婭夫人。
“免禮”貴婦人滿意的看著年輕男女“本想看看傻丫頭是不是有哪方面的癖好……”
久經貴族沙場的貴婦人會看不出眼前男人的女扮男裝?她只是好奇為什麼一向口頭應諾的女兒會舍去場面應酬,乖乖跟別人離開。
被人用把柄要挾是不可能的,對於那種事霍林斯會率先將其排除,再者說莉婭熟悉女兒的習慣,沒什麼事情能引起她的興趣。
剩下的只有女兒自願的事情了。
白貂皮披肩披在夫人肩膀,是北方特有的銀雪貂,相傳在一萬只中才有可能遇見,不知道狩獵隊要在寒冷冰雪中待上多少年才能得到。
貴婦人撫摸著貂皮,細細考量著。
威爾瑪麗娜拒絕了無數豪門子弟對她示愛,加上陰盛陽衰的騎士團,在貴族圈子里不免傳出些奇怪緋聞,高高在上,完美騎士的最強勇者是個喜歡磨豆腐的貴族小姐。
這顯然是一個能夠點燃貴婦小姐們無限熱情的話題。
盡管是自己的女兒,莉婭還是一頭扎進這個圈子,不僅替換了女兒的睡衣,還有意無意的傳授女兒哪方面的經驗。
可今天這場面……她有點憂慮了……
“芙蘭傑西卡殿下的仆從,你和我見過面嗎?”
“咦?”
“慚愧!幼年與大人有數面之緣”憂底下頭,跟奧利維亞的吃驚不同,他對莉婭很是恭敬。
“不必用禮數隱藏自己的自卑,和我平等對話即可,抬起頭來!”貂尾浮動,讓男人正視“有句話叫得小禮失大義,我看你還不到家!”
莉婭和威爾瑪麗娜很像,個子也相當,只是和女兒保守方面不同,打扮和神態更加成熟妖冶,渾身散發著一股女性荷爾蒙的味道。
或許只要她掀開裙角,弗雷的九成男性都會變成她忠心的狗。
似睜似閉的眼神里柔媚如絲,輕吟聲中貴婦忽然行動了,用她哀怯溫順的嗓音帶著祈憐和蕩意,讓聞者禁不住心中一動,卻讓身體的動作愈發激烈了。
“幼年?我怎麼會一點印象也沒有?”
把整個身子都湊了上去,用充滿幽香的身子把男人頂在牆面,胸前一對有著完美形狀的豐碩圓潤隨著她的動作貼住了他的胸膛,女仆胸前的填充物畢竟是假貨,怎麼能擋住這般浩然,只是接觸就被碾壓。
“哎呦,有貨!”貴婦驚喜一聲,膝蓋和大腿接觸到男人象征物,讓她不由得嗤笑。
憂能清晰感覺到充滿母性的風韻大腿正在自己胯下來回移動,壓迫胸口的美肉也讓他精神激蕩。
根據經驗推測出是四公主的仆從,莉婭便充滿了好奇,難不成是四公主臥薪嘗膽許多年終於要爆發了。
用手抵住男人下巴,用一個勾人的眼神和憂直視,莉婭粉紅色嘴唇發出迷離的聲音“你叫什麼來著?”
胸口的兩顆熱心仿佛交媾的兔子,不停跳動間發泄著開春的野望。
到底是有人利用了芙蘭公主,還是芙蘭操縱著眼前的男人,無論哪個都讓莉婭充滿興趣。
“佩爾法斯”
“佩?”呼吸浮動對方的發絲,美婦繼續靠近“我好像有點印象了~”
輕浮的動作卻沒有放蕩的感覺,最起碼憂感覺不到她的不貞,她跟威爾瑪麗娜一樣有著屬於受祝勇者的內斂光輝,讓憂不敢怠慢。
“是個還未享受過人間樂趣的嫩處,難怪搖擺不定,我來幫幫你好了~”樂趣即為欲望,欲望即為真實,陷入欲望才能知道世間真實的一面,莉婭的想法相當老道,但同時也充滿貴婦人尋找樂子的性格。
比克勞緹娜那些年輕小姐多了一分名為[惡]的產物,是給呆滯生活尋找著調味料的人。
“成為我的藏品吧,我會給你芙蘭傑西卡給不了的東西。”
果然是收購情人和物品的語調,憂估計她對所有人都會這麼說。
無論在她眼前的人是不是貴族,還是什麼重要的合作伙伴,沒人什麼人會在乎這句有些失禮的話。
“我身上沒什麼能吸引夫人的價值”如果有的話,憂一家當初就不會離開。
“是夫人還是大家?”夫人玩起了文字游戲,是一人少數的價值觀還是多人多數的價值觀,她發揮著以前祭祀的才能,引導著男人的想法“提問的是我,我說你有價值就有價值……”
莉婭瞥了一眼原地躊躇的奧利維亞,在這位貴族小姐眼前展現她最不願接觸的貴族作風,並且對方的職責還要求必須看完。
“這在我不在你……”藍絲手套在二人之間握拳,當著稚嫩丫頭的面調戲有好感的男人,而且對方無法反抗,還必須看完。真不愧是[正道的光]
貴族式的自信讓憂感覺背後的牆壁是多麼堅實,同時也讓他感覺冰冷僵硬。
沒有任何底牌支撐,只想過好自己生活的憂體會不到,這種牆壁的另一種意義,他也不想接觸。
對方是是情場老手,貿然出擊會被抓做把柄,貴族間一時心情不好,下人的命是可以隨便舍棄的,即便對方知道自己是芙蘭的人,可就算是芙蘭站在對方眼前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所以憂對莉婭的行為盡量不做反應。
“……”莉婭看著被她壓制的男人,也沒想到他膽子會這麼小,一般來說不是應該作為男人或者某種仆人尊嚴反擊的嗎?要相信自己有主角光環啊喂!“你看見那邊阿瑪雷提亞的長女了嗎?”
奧利維亞不解對方要干什麼,眼前這個跟威爾瑪麗娜八分像的美婦,可不比最強勇者,純真和稚嫩完全和她不搭邊,久經風月場,調戲過無數男性,據說自己的父親也曾經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你覺得她怎麼樣?給個評價吧!”
聞言憂閉上眼把臉側過一旁,美婦見他這樣眉角挑了挑,身形一轉離開了他,轉而來到奧利維亞身後。
把手放在奧利維亞雙肩,在後者微微顫抖的時候說道“你不願意說也沒關系,我來幫幫你……”
美婦將手指按在女孩潔白雪峰之上“這高峰象征著距離,只是看著就讓人望而生畏。然而晶瑩娟潔,宛如天鵝不曾揉亂的胸脯,懷著對春日的期待”
“莉婭大人!唔~”被美婦用五指溫柔按壓的姑娘,從脖頸升起櫻紅,後者似乎對自己很了解,直接命中能讓姑娘興奮的部位。
“嘻嘻~”印象中的壞笑,美婦揉著那對惹人妒忌的美胸,一邊說道“真是冬天不常有的白雲,沐浴陽光後,產生獨特的溫軟觸感,高規格的絲綿也比不上,極品啊!”
美婦媚眼如絲,她在姑娘身後的構圖就像北域神話中盤踞在世界樹上的毒龍,全身散發出一種不相符的妖艷而嬌媚的氣息,
“想要嗎?”
“誒?”姑娘和男人都是一驚,不敢去想美婦是什麼意思,心中隱隱不安。
*
戰爭是一個善良與殘忍並行的詞,兼具了優雅和丑陋的兩面,正如人性一樣矛盾,也是最難被壓抑的,也許人類本來就是一種很樂意在同類的鮮血中獲得快感的生物。
“在我看來戰爭也是外交方式的一種,只不過是最沒效率的那種,因此我需要讓我的國家盡量避免……”舞會上一位長相俊俏,齊耳金發的年輕人正在和周邊大臣侃侃而談。
“雨果陛下真是英雄少年,相信歐羅巴合眾國以後在您的指導下必然能恢復克洛維一世的榮光”標准的北域大胡子,財政大臣安格爾操著一口流利的聖鳶尾語,言談間對眼前少年額外尊敬。
雨果·卡佩·康拉德
當年克洛維的王朝鼎盛時,護衛教會風靡大陸,就連龍之國多拉捷、勇者之國雷斯卡特耶都要靠邊站,一度將當時的王魔界趕出彌賽亞。
可惜仿佛是玩笑,又或者宿命,這個古老的騎士之國也架不住歷史長河的鞭撻,幾經顛簸被分裂成眾多小國,正統勢微,皇權命懸,這個古老家族如今卻瀕臨無嗣可繼的局面。
眼看始祖騎士的正統血脈就要斷絕,這個少年橫空出世,統合了當年眾多分封的臣子,共同構成了在大陸中央雄霸一方的國度[歐羅巴合眾國]。
當年勇者測試的時候,白露宮之前聖光燦耀,他輕易駕馭六大元素,是魔法師中的極品,極高的勇者素質,僅次於當年克洛維。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居然聲稱不依靠魔法統合子民,要使用科學和人望恢復當年榮光。
當時他周圍的那些皇子勛貴都以為他瘋了,不理解他為什麼要舍近求遠。
目前彌賽亞的科學是事實與唯物進行辯證,而魔法是玄之又玄的唯心產物,更別說縹緲不可尋的神明了,兩方相互對立,各執一詞。
科學方不理解為什麼一個念頭就可以制造火球,煉成物質,這違背了很多第一、第二紀元流傳下來的物理法則。至於魔法則表示與其費力進行繁重的物理物質轉換,還不如幾道魔法憑空制造來的實在。
因此除了少數不被認可的魔導機關,很少有雙方交匯的地方。
“您過獎了,我只是選了最適合國家前進的路,換句話說這也是子民的選擇。”
雨果的身材完美而標准,並不十分寬厚的肩膀卻有著讓人心身寧靜的神奇力量,更重要的是他謹慎少言的性格在別人看來有著同齡人中少有的成熟。
“為子民著想的國王才是好的君主”安格爾拍了拍雨果的肩膀,這明顯是前輩對後輩的態度。
安格爾似乎對這個英年才俊相當欣賞,在眾多教國貴族中第一個跟他搭話,教國是憑著勇者這種依賴魔法的資源作為國家主力的,更別說當年他的母親以教團使者的身份來教國提親,並且還用騎士正統強壓教國,因此其他人對雨果這位領主沒多少好感。
“對了,聽聞陛下跟東瀛也有貿易往來,不知道那極東之地是什麼風光?”
聽見安格爾發問,雨果略一思量“很遺憾安格爾閣下,我對那里知之甚少,不過我的護衛團中有幾名勇者,哦不,用東瀛的話她們被稱為武士和忍者,我可以給您引薦,相信她們豐厚的海上經驗可以幫助您建立海上貿易路线……”
讓武夫去進行這方面的交流,能得到多少有關財經的信息呢?安格爾不好意思拒絕,據說雨果幼年就獨自在大陸游歷,處事經驗相當豐富,今天一見果然了得。
雨果心中也是暗自思量,安格爾是教國中立派的一員,不應該和自己如此積極,要知道中立派作為牆頭草在教國權斗中一直是龜縮戰術,官越大越是步步險棋,這麼親近真的是因為貿易嗎?
安格爾全不在意又跟雨果談論起大陸中央的各種風土人情,所謂張手不打笑臉人,加上沒有多少人前來搭話,雨果只能和安格爾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只不過在治理領土和技術共享方面他都盡量撇開,到了最後話題減少,安格爾居然還給他介紹起貴族緋聞來了。
“主公,有人找您議事。”一女子身著東瀛服飾,頭盤簡易發髻,神情莊重,對雨果態度十分尊敬。
“我知道了”雨果看了一眼,便對安格爾行了一禮,說聲失陪。
兩人前往會客室之後,有幾位貴族好友紛紛來到安格爾身邊。
“我的朋友,你這行為太冒險了,簡直是把銀行的隱秘投資放在法庭上充當證物。”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私下去找他談,這可是公眾場合你讓咱們的同僚怎麼想?”
“舞會結束後你還是趕緊跟其他人講清楚,不然有了誤會可不好辦……”
安格爾看著規勸自己的好友們,他們的擔憂不是沒由來的。是怕中立派有導向諾絲庫里姆的傾向,到時候反對派和中立派之間的平衡就要打破,必然會發生衝突,而中立派為了避免這情況發生很可能會把他踢掉。
*
道德品行和出生家庭的權力和地位是顯而易見的正相關的,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這樣,因為他們的道德觀建立至少是脫離了生存需求。對於適者生存主義最適用的最底層群體,可能一次在道德和私利之間的選擇選擇了道德,輕者失去了一生中都沒有幾次的機會重則直接人就沒了,憑什麼指望他們能有優秀的道德品質?人群中總是有與生俱來善良的人,如果他出生在世界前千分之一的家庭里,就可能永遠保持與世無爭儒雅隨和慈善博愛的品質一直到死那一天,如果是世界後千分之一,可能也是一樣的,就是死的早一點。
其實只要階級相差過大這套說辭適用於任何人類的情感。
莉婭半開玩笑地說道“現在她就是你的了……”
奧利維亞整個人都呆住了,一般來說這個情況自己已經變成了貴族間打交道的工具。
即便莉婭沒有提這個要求,她的父親遲早也會把她嫁到諾絲庫里姆一方,而且如今考慮到家族利益,憂這個被莉婭臨時選中的男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婚嫁雙方中弱勢的一方會被另一方操控,最優的選擇是對方弱勢,這樣即給了對面後台面子,又能在以後的日子給家族爭取有利條件。
只要莉婭給憂一個小封主的身份,不,其實只要任何一個貴族給他一個莊園他就立刻滿足了這個條件,因為誰都知道是諾絲庫里姆夫人給了他後台。
“胡鬧!”男人看了一眼奧利維亞,表情終於有了變化“我拒絕!”
“嗯哼?你拒絕也沒用的”
果然拒絕了,按理說這種一飛衝天的機會可不好找啊!這里是彌賽亞不是霧之大陸,那種禮讓三分的習俗在這里可不存在。
莉婭甚至敢跟人打賭,彌賽亞人之間贈送禮物一向是現開現拿,此時的情況應該是憂一口答應然後找個小屋生米煮成熟飯。
說罷把奧利維亞往前一推,後者忽然感覺全身無力,被對方推了一個踉蹌,心中詫異,沒想到分神間竟被對方用魔法干擾,[三位一體]即便退居二线也不能小覷。
奧利維亞眼前一黑,無法操縱身體的她撞入前方男人的懷里。
“抱歉!”男人抓住姑娘胳臂,把她和自己分開,接著就聽見他對莉婭說道“夫人,我也不知道您能從我的我的話中知曉幾分坦誠,或許認為我也在心中卑鄙的竊喜,但我不會為我說的話後悔,這件事請允許我拒絕,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這情況無論承認與否都會被認為是饞人身子吧!
鬼鬼,憂就算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不不不,我從你的表現中得到了愉悅,這就是你的價值啊!”
無論是抵抗還是順從,憂和奧利維亞這兩個玩具已經讓莉婭得到精神上的滿足。
“即便你是虛偽的人,表面謙謙有禮,內里酗酒、家暴、以後對阿瑪雷提亞家族產生負面影響也沒關系,或者你也可以往好的方面走,這對我來說都沒關系,這就叫及時行樂。”
話不是這樣用的吧!及時行樂是個很好的詞,可這並不是玩弄別人人生的理由,此時的莉婭正用欣賞的表情看著兩人。
奧利維亞姿色非常,天賦異稟,年紀輕輕已經是遠近聞名的[三槍手],如果把她嫁給了憂,這種畸形的婚姻對她以後的發展是極為不利。
這種被破壞的人生讓憂難以接受,況且憂自己認為他是真的不配,奧利維亞應該有更加光明的未來。
“像我這樣的人……”
“那找一個和你身份相符的女孩子就對了嗎?”莉婭不屑地說道“還是說你只是想找一個身份比你低,可以被你發泄欲望的對象而已。”
曾幾何時,憂自己也懷疑過的想法,如今被眼前這貴婦人毫不猶豫的說出,就像被人揭開了的傷疤。
“不去接觸不去奢望便不會失去,哦!你只是在害怕保護不了他們,等他們受傷,你失職的時候就可以撇開關系說[你和我無關]”莉婭的聲音充滿了嘲諷,不敢承擔責任的男人相當可恥,但如果承認又像自己虛偽。
跟在乎別人想法似的。
“您說的很對,我以前確實是那樣,認為在一個方面滿足別人就好像會得到夸獎,凸顯自己的存在感那確實是自我滿足的一種,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憂愧疚地說“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一味勉強只會給別人添麻煩,凸顯自己的無能,還不如過的自在點……”
不願否定自己無能的人,總會將厭惡的事情推給別人。
比如有喜歡的人,但那個人忽然因為一些事情喜歡上了別人,是繼續追還是放棄。
憂只想活的灑脫一點。
“真是超爛的男人啊!”
莉婭發出銀鈴的笑聲,看得出這個男人是真心說出這話的,原以為這個男人再不濟也會激烈和自己對抗,結果還是隨波逐流的哀求。
越是完美的事物越是能引起人的欲望,看著對方高高在上的完美姿態,人們希望可以和對方一樣,依附對方。人們見到鶴立雞群的高塔,率先想到的是在高塔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全然不知那印記正在侵蝕高塔,意圖摧毀它。
理性上是要求自己達到對方的要求,潛意識卻盼望著它趕快崩壞,變得和自己一樣弱小,歸於大眾。
“還請您……”
“莉婭夫人這件事我同意了,請您放心,我很滿意!”奧利維亞站到憂的面前擋住男人的視线,並且那眼神牢牢的盯著對方。
“女方先主動真是沒料到”莉婭看著女孩堅定的眼神,心中竊笑,不顧憂的反應,轉身就向舞會跑去。
“彼得你給我站住!”
姑娘厲聲叫喊,其實彼得這個名字就跟給小狗取名一樣常見,每十戶平民中就有三到四個和彼得有關。
憂的手拍在自己額頭,發出啪的聲音,僵硬的轉過身對著奧利維亞說道“什麼時候察覺的?”
奧利維亞忽然撲進男人懷里,用受祝勇者的力量把他摟住,確保他不會再次離開。
“你和盧茜安去營地的時候我就察覺了,後來才要和盧茜安一起去找你,再後來……”
和那時一樣他的胸膛和手臂強健有力,可以保護她。但她卻無可避免地被他身上的氣息包圍。那是一種並不濃烈,淡淡的,讓人安心的味道,仿佛當他的手臂張開時,那里就是一個獨屬於她的世界。
姑娘心中懷念著著過往的日子,等待男人再次張開他的臂膀,然而等待她的是男人冷漠的回復。
“快放手,我只是一個小丑……”
那時的他充滿陰沉,經常給她的公主夢澆冷水,但是和他交流時總有種充滿陽光積極向上的感覺。
那是明知道事情有極限,但看見他之後總有種能夠再努把力的想法。
“你在毀了你的將來!”
是什麼把你變成如今的模樣,跟那時差異太大了。
奧利維亞昂頭,淚眼婆娑的看著眼前這個自認[汙穢]的男人。
曾經他也有著堅持不懈的英雄夢。
“是誰,把你變成如今的樣子”
“為什麼?你不能像對待盧茜安那樣對我!”
“我那時候明明說了要和你在一起,你為什麼拋下我……”
憂還是想要掙脫她的束縛,但兩者實力天差地別,逃避已然絕無可能。
人在沉迷的時候,是瞎子。等清醒的那一刻,才覺得自己多好笑。
“回答我啊!為什麼那個時候要離開我!”姑娘厲聲質問“就為了那些錢!”
“抱歉”他只能這麼回答,又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恍惚中是當初的巴掌印開始隱隱作痛“我不能讓你胡來”
他認識奧利維亞的時間比盧茜安要短的多,認為對方的選擇只是一時衝動。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你總是那麼冷淡,那這件事也一樣嗎?還是說……”想起了盧茜安,姑娘感覺一陣撕心疼痛“你那時候就和盧茜安在一起了!”
“我沒有”那時的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盧茜安對自己的感情,他並不想對奧利維亞撒謊“那時候我還沒有察覺和盧茜安的關系。”
明明是我先來的,喜歡也好!表白也好!奧利維亞感覺頭發都綠了!
“察覺之後呢?”把頭頂在男人胸口,十指用力掐進男人脊背,那張委屈流淚的俏臉現在需要一個答復“你的心里真的想過我嗎!”
看見自己真心喜歡的人跟別人跑了,是個人都會有點生理反應的。
人是喜歡獨占的同時也希望被獨占的一方有著對自己貢獻的情緒。
我愛你有多深,你也要愛我多深。
這也是憂曾經害怕的地方,他不希望得到別人的愛,因為他害怕自己無法回應對方相當的愛,又或者……
“沒有,我對那時的你沒有一點[愛]的感覺”憂毫不猶豫的回答,狠狠斷絕姑娘的幻想“我的生活你也看見過了吧,我和孩子們生活在那樣的環境里,天生就是欺騙,卑劣的人,你也不過是被我騙了才那麼痴迷我,我就是為了錢才跟你接觸,打算要你家族的錢……”
“你騙人!”
“沒騙你,我就是那種玩完這個玩那個的渣男,跟女人接觸就是為了錢,等我玩夠了就離開你們,你看到我好的一面那都是我裝出來的,什麼堅定,什麼誠實,什麼友愛都是假的……”
憂仰望天花板,顫抖著臉皮,似悲似笑的說了一句“我天生就是要選擇的這條路,隨波逐流又雙標,天天只知道說什麼漂亮話,其實自己到現在什麼都干不了……什麼都沒干成……心智沒有半點成長還有著妄想症,高談闊論理想的可貴,其實還是自我為中心總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受挫後就該認清現實……結果沒有絲毫的懊悔和反思,反而還拖了一家子下水……”
終於在姑娘的哽咽和失望中掙脫了束縛,憂往後退了幾步,站在陰影中拉開了二人的距離,轉動的眼球不知道看哪里,搓動著手腳更是無處安放。
此時的奧利維亞需要一個擁抱來保護她,可此時的憂根本給不了她,也不會她。
“對不起”
我們從未開始過,何來結束。
“那時候才不過認識幾個月而已……不值得……”
姑娘低著頭,起伏的身子可以感覺對方在調整呼吸,憂已經做好被對方暴打一頓的准備。
“我知道!”聲音居然平靜如水,姑娘的反應沒有印象中的劇烈。
“我知道你是為了錢!我早該想到的!”奧利維亞抹去眼角的幾滴淚水,說道“你剛才的話沒有說謊是吧!”
憂點頭,就像當初二人相遇時那樣,他完全沒必要說謊。
“那就對了!”姑娘也點頭,不過眼睛一直看著對方“我就知道像你這種人根本就干不成什麼大事,也干不了大事!”
你的眼中都是未來和希望,我的眼里都是煙火和生活。
我們之間本來就有跨不過的身份。
“但是……”
那又能怎麼樣?
“我相信你的話”
本來就是被雇來的傭人,憂自然也是為了錢才會去阿瑪雷提亞,這並不奇怪。
“哦,那就好。”憂送了一口氣,心想這邊的鬧劇總算結束了,現在最主要的是把莉婭那邊解決,或許可以用換裝的方式糊弄過去。
“就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誒?”
都說的這麼明白了,怎麼就沒懂呢,還是說她也是狂信者,病嬌?扭曲男人的本意。
憂再次重申“你難道沒聽懂嗎?我們之間沒有可能的!”
“那種生活環境怎麼了?幾年前我在阿爾山戰役的時候是吃著同伴屍體活下來的。滿天風雪,無衣無糧,即將崩潰的士兵,那時候在心里支撐著我的,是希望再見你一面……”
憂怎麼會不記得,那是早期雅恩帝國和教國的戰爭,阿瑪雷提亞率眾迎敵,同僚領主隔岸觀火,坐視阿瑪雷提亞身陷囹圄,最後還是奧利維亞奇跡般殺出重圍。
“艱苦的生活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至於你說的什麼雙標,我見過那些年幼貴族們對別人指指點點,說別人是幼稚,說自己是成熟,自己努力成功了叫毅力,別人努力失敗了叫不自量力。”姑娘把手放在胸口,那白花花的一片十分晃眼,憂羞愧的低下頭“很多士兵和戰友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保衛祖國,他們面臨的壓力是我的十倍、百倍、千倍,結果在國內貴族還要對他們指指點點,說他們的眼神不純真。”
“怎麼說呢”姑娘端正姿態“憂確實很傻、很笨、現在也還是個平平無奇的男人,可我不想用功利的眼光看待你……迷茫不是罪過……相反,如果你迷茫的話我希望可以和你一起找出路,就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察覺時已經無法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了,奧利維亞的堅定給了憂一種陌生的熟悉感,她變了,那個曾經沉迷戀愛小說處處犯錯的女孩已經蕩然無存。
“可我還是喜歡盧茜安!”
無奈的伸出手,撫摸奧利維亞的臉頰,掌心溫熱,還有幾處老繭,蹭著細膩的臉蛋,有一種麻麻癢癢的感覺,讓奧利維亞不禁伸出手按住他的手背,跟以前一樣,這種感覺讓她很安心。
不覺間兩人的嘴角都有了溫柔的笑容,望著她那雙閃動著盈盈水光的眸子,憂害羞的把臉扭過一旁。
姑娘忽然向前,用微微干燥卻充滿女孩情愫的嘴唇在男人臉上烙下印記。
“喂!你……”
“不許擦”嘴唇散發著如同粉色玫瑰花瓣同樣的亮色,害羞的呢喃著“不知道盧茜安用了什麼法子,讓你這麼神魂顛倒,但這下就當追平了吧!”
臻首微微抬起,有些怯弱而期待地望著他,似乎在害怕拒絕,又在等待著他點頭後襲來的幸福。
“回答啦!快回答我!”催促著男人的回答,但是忽然發現男人目光呆滯的看著她的身後。
奧利維亞因為寒冷打了一個冷戰,剛才太過投入,忘了原本的職責。
如同當年見到父親仆人的一刹那,威爾瑪麗娜在她身後給了她同樣的感覺。
“奧利維亞你在干什麼”貝爾摩多持劍上前,她不敢置信,身為高貴的勇者居然會去接觸一個低下的閹人。
“你不會懂的!”奧利維亞素手一擺,握著一柄細劍橫架在對方面前。在別人看來為了不相識的人居然要對同僚刀劍相向。
“就算只有幾個月的感情,但我一直思念著你!就讓我們回應這段感情吧!”
聖冰華不會允許這種戀情的發展,必須讓其中一方消失,這是必然的結果。
她也是知道這個結果才會對對方彰顯武力。
如此激烈的反抗發生在眼前讓聖冰華之主眼前一黑,狂亂的心跳讓她產生了一種眩暈感。
捂著嘴,微微扭曲的俏臉抵擋腹痛產生的嘔吐感,一種夾雜著罪惡感以及被欲望糾纏墮落的愉悅直衝腦門。
但很快威爾瑪麗娜就會恢復了平靜。
“沒事的,都收起來吧。”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因為威爾瑪麗娜回想起了她的職責。
“士兵”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威爾瑪麗娜從口中說出無感情的命令“你,照顧好芙蘭傑西卡殿下,我,奧利維亞我們繼續參加舞會。”
轉身離去,不帶走一絲塵埃,仿佛她從未來過。
第十八章因果
當人們不知道某些事情為何發生、因而也無法控制這些事情的發生時,人們傾向於虛構對於這些事情的因果解釋,相信事實上並不存在的因果關聯。
“這個國家需要變革,長公主殿下,你看看周圍,教會干涉著內政,百姓攀升的失業率,他們就像一堆干柴只要一個火星就可以引燃。”
“這個建議你是以什麼角度提出的呢?國王還是臣子,又或者我的未婚夫?”
科倫娜看著對面英俊的年輕人,雨果在她眼前稱作孩子也不為過,可就是這樣的男人在大陸中央恢復了家族榮光,組建了自己的國度。
據傳他研發了一些利民產物,修改水利,改進鍛造技術,攢夠了錢立刻用來將他奇淫巧技的東西量產化,甚至組建工廠,隨後用資金進行良性循環,逐步完善技術的同時走上強國之路。
此時的歐羅巴合眾國已經統合古聖鳶尾的土地,國力蒸蒸日上,連曾經給他始祖冊封的總教也不放在眼里。
不過在他們對外宣稱的制度來說,雨果此時在國內除了國王還兼職擔任了國家元首一職,即是國王又是臣子,這難道就是他們所說的民主制?
雨果心中暗笑,長公主科倫娜也是個女強人,一切可以用來增強國力的事情她都會嘗試,所以這些事情她不可能不懂,只是在找台階下罷了。
“一個會對您有幫助的人都會這樣說”雨果整了整身子“相信我給您的那些科技產物足夠幫您省下很多勞動力,那些空余的百姓會有更多精力幫助您去做科技達不到的工作。”
“您說的不錯,這方面您無私的品質確實讓人刮目相看……”科倫娜嘴角微微勾起個嫵媚的弧度,一雙明眸仿佛籠著薄霧,蕩漾起撩人的媚意,“但您也知道,我如今的這個職位徒有其名,在各地領主眼中也並不服眾,我如果要進行改革甚至還需要看霍林斯的想法。”
國防部長、三軍司令這兩個名頭聽著好聽,其實除了王城和一部分軍隊之外想要調動其他領主的部隊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們只會做表面工作。
沒有實力誰會服你。
雨果在統合聖鳶尾的時候,三家子嗣擁兵自重都是分離不久的親戚,自己人還需要用武力打到對方屈服才能成功,更別說別人了。
“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雨果為難的說了一句,科倫娜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有些話還得科倫娜自己有個形式上的同意。
“陛下隨意……”
“無論何時您的父親依然是雷斯卡特耶的國王,他對領土有絕對的管轄權,只要他下令改革,那些領主是必須遵守的。”
這話不是什麼也沒說嗎?
不提國王卡斯托魯性子軟弱,加上皇室沒有實權,他根本就不可能下達改革的命令。
架空皇室的霍林斯希望看見的是雷斯卡特耶領主各自為政,紛爭不斷,這樣他就有理由派聖冰華進行傭兵活動,收取各路費用。
軍事上新時代魔物很少進行侵略,雷斯卡特耶跟其他國家和平交流的時候逐漸增多了,倒不如說是不得不增多。
以前的傭兵活動往往都是打完魔物就走平時聊不了幾句,這時候對象大多是人,或某一勢力,勇者們不好下手不說,有些時候甚至當著雇主的面和對象談生意,只要對方給的更多扭頭就會和雇主撕破臉。
至於百姓,民族認同感太差了,還是封主制度惹的禍,在人們眼里國王也就是個大點的領主,根本沒有忠誠心。
那些領主為了凸顯存在感,把自己領土的文字改了又改,傳承文化的意思全都變了,更是讓國家的集體意識下降很多。
科倫娜思量著說道“父王年紀確實大了,不適合在為國家操勞。但我們三姐妹也必須通過王儲大選,才能有繼任的資格……”
雨果打斷她說道“我會全力支持您的,這個國家恐怕沒有人比您更會治理。”
“王儲大選我只有諾絲庫里姆派系的選票,就算他派系的選票能讓我得到最高支持率,霍林斯那邊……”
男人笑道“剛才在舞會上,安格爾身為中立派的一員有意用貿易方面和我建交,我可以用那方面當做籌碼,爭取一部分中立派的支持。”
中立派奉行從不站隊,如果能讓他們支持確實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只聽男人又說道“無論安格爾是真是假,他一旦進行貿易交流,財政占比就容不得他了。至於霍林斯那邊……”
科倫娜感覺眼前的男人確實深不可測,他的那些科技產物可都是占著很大專利的,只要安格爾收下,就必須提供給對方租金,不然會被烙下口實,甚至還會爆發衝突,給歐羅巴合眾國做公證的總教和其他同盟國家是絕對不會站在雷斯卡特耶那邊,主動權完全在對方手里。
因為財政這點,中立派已經被他綁上戰車。
“霍林斯作為司祭表面上是教會的一員,受教會支持,以但究其本質還是憑著威爾瑪麗娜和聖冰華才能稱雄。”
雨果舔了下嘴唇,讓濕潤的它看著有健康的顏色“我以為來到這世界必然會和人外之力接觸,結果他們也就那樣。”
“人外之力?”科倫娜起先不解,但隨後忽然想起他們一直忽略的,在這世上的另一股力量“您是說魔物方面?”
“嗯”雨果輕蔑一笑,接著輕描淡寫的肯定了對方,話中有著勝券在握的得意感“新時代魔物的特性,長公主不會忘記吧。”
“不記她們淫亂本性的話,她們確實是好人中的好人了。”
新時代魔物們幾乎都是人善心美,對惡事絕不放縱,這點是可以放心的。
一頭霧水的科倫娜隱約猜到什麼。
歐羅巴合眾國對魔物有特殊政策,允許已婚魔物成為合眾國公民,並且還要對方簽訂不感染人類的保證書。用一定程度的男人資源得到部分魔物國家的妥協,在他建國時也有不少魔物國家支持他。
雨果雖然沒有正妻,但是據傳他有數位魔物情人。
莫非他要用魔物對威爾瑪麗娜進行干涉?
“如果魔物們看見教國發生點什麼,比如大規模損失男性資源會怎麼樣呢?”雨果稚嫩清秀的臉,在科倫娜看來狡詐無比“到那時候聖冰華必然會出擊,您只需要在那時候趁機整頓下[薩爾瓦里西恩]的政務問題就可以了。”
“可是人力損失的問題,該如何引發呢?”
少年輕嘆一聲“公主殿下,人總是有卑賤之分的,我給您的那些犁耙、車輛圖紙、甚至新型火銃槍,大炮,都可以幫您剩下多余的人力,能用一個人干的活何必用兩個人呢,那些窩在貧民區沒什麼貢獻的人……”
話不說完,自然是要打個啞謎,如果說的干淨未免會有種[你在教我做事]的感覺。
“我能有您這樣的未婚夫,真是我的幸運”
科倫娜贊嘆雨果的手段,她也很想對貧民區的那個髒地方下手,盡快把那塊毒瘤整個切除,那些農奴的勞作對王都的作用太雞肋了,如今有了雨果幫忙終於可以得償所願。
“只是我的二妹和三妹,在王儲大選的時候恐怕要和她們進行一輪交鋒了。”科倫娜悲傷地說道,似乎對姐妹未來的命運有些於心不忍。
起身恭送男人離開,科倫娜忽然輕聲笑了起來,那一對隨時可能擠破束胸衣呼之欲出的酥胸起伏不已,在空曠的屋內另一個女聲緩緩響起。
“看來姐姐預計的不錯,這雨果果然是想制造混亂,加大教會和國家的裂痕。”不輸於長公主的美貌,齊肩紫色短發,移步間白金色法袍凸顯著婀娜多姿的身材,由其是那對輕輕搖晃的翹臀緊致滾圓。
來人正是二公主[阿薩林]
“可他不也是對國家很有幫助不是嗎?再者說即便失敗霍林斯也怪罪不到我們的頭上,到時候還需要他消磨聖冰華的實力,那些槍炮火銃,炸藥劇毒,多少能給聖冰華造成一些損耗。”
晚風沿著窗台,攜動煙香,在屋內纏纏繞繞。
“姐姐,如果在這世上沒有[神之加護],而且會用魔法的人不到當今的千分之一,他的那些科技產物確實可以橫掃整個彌賽亞,成為當今千古一帝,你不會真的以為那種破玩意兒是現今聖冰華的對手吧。”
阿薩林大刺刺的側躺在皮質沙發上,臻首依靠著扶手,整個人像一團誘惑的軟泥。
修建水庫,改善農耕,發展工業。
他給的那些科技產物確實可以做到,但是他忘了最簡單的一點,在這個世界一個大魔導師級別的受祝勇者,他們都有著斗轉星移的力量。最簡單的來說挖一個數千平方千米的湖對他們來說不過一天時間。
如果是大地女神寵愛的受祝勇者,甚至只需要對女神祈禱一下就可以辦成。
這個世界魔法很輕易的就滿足人的生活所需,最直觀也最直接的可以讓人看見自己能力的提升和對世界的改造。
當一個群體占據絕對優勢的時候,將會不斷獲取更多資源,對其他群體產生明顯的壓制和強大。
所以有能力的人在魔法和科技面前很容易會選擇前者,魔法方面已經成了主要學習對象,這也就導致魔法泛濫,科技示弱的現象。
當然再一點……
聖器做成的劍可以輕易劈斷幾尺厚的精煉鋼鐵,只要注入魔力破壞力直接上升幾倍。這也是當初面對雅恩帝國時教國可以橫掃對面的原因。
“呵呵,我的妹妹啊!你忘了重要的原因了”科倫娜趴在妹妹上方,臉上泛著紅暈和寵溺,玉腿輕輕抵在妹妹小腹上滑動,給妹妹帶來異樣快感“既然他如此不堪,為什麼那些魔法大國也會聽他的話,乖乖和他組建合眾國呢?”
“難道?始祖,是始祖騎士?”
阿薩林自然是指當年的聖鳶尾的國主,第一位騎士[克洛維一世],如今的他已經被成為騎士之神,如果是他庇護著子嗣,充當著他的後台,那些國家不僅沒理由去找他的麻煩,還會有意的去抱他的大腿。
想一下神的正統子嗣,合眾國之主,這種正牌貴族的身份誰不眼饞,自然是想盡辦法和他攀關系了。
“難怪總教方面居然任由他發展……”
阿薩林看見姐姐搖頭,有些不解,崇尚神明的總教和否定神明的科學可是一直不對付,但若是神明允許科技又是另一回事,難道不是這個原因嗎?
“霍林斯司祭從聖女那邊打聽來的消息,總教正在積蓄力量打算和七皇國正式開戰根本沒空管他。”科倫娜給自己的妹妹解釋,並且露出擔憂神情“這也是我擔心的,我怕總教發力,你應付不來。”
撫摸妹妹溫暖的臉頰,科倫娜作為姐姐關懷著妹妹們。
“請姐姐放心”阿薩林嘴角微翹又快速平緩,淡定的安慰姐姐。
屋外地面上一段影子快速蠕動離開了待客室附近。
走廊盡頭是載歌載舞的人群,舞會的入口前雨果的身影依靠在牆角隱匿在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那份冷峻的氣質讓人心生敬畏,不會輕易來打擾他。
“主公”陰影中一女性人單膝跪下,夜行衣緊貼在身上,幾處網紋露著潔白肌膚,說不清的嫵媚妖嬈。
“看來話就是不能說全啊!”
雨果伸出手撫摸著女性頭頂,對方神色迷離,顯然相當享受和順從。
雨果不懂嗎?他本身就是有著極高魔法素質的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弊,當中宣稱鍾愛科技也只是掩人耳目,讓那些以為他愚蠢的人掉以輕心而已。
至於他的方案,國王是不能公開對抗旗下的領主,頒布影響國家的政策,地方領主肯定會陽奉陰違,這個國家只是看起來變好了。
底層百姓會因為地方領主不服管制產生矛盾,別有用心的人會自發形成組織,這些人和領主不同的是,他們其中一部分是真正代表雷斯卡特耶教國百姓的意願,而這個組織不同領主的陽奉陰違,他們會真正采取措施,最開始溫和的游行往往會變成有目的的襲擊,無他,因為這更能讓領主和國王重視。
至於威爾瑪麗娜,他則更加清楚。
那是兩位公主都不曾猜測到的方案。
始祖騎士的正統繼承人,歐羅巴合眾國和鳶尾共同的的國王陛下,合眾國元首,還有那些或大或小的繼任者、在任者的名頭都讓他有了眾多妻子候選。加入合眾國的國王們巴不得自己變成女人投入他的懷抱和他誕下子嗣。
還有那些魔物直接就把他列入首選名單,這讓他的心中自然有股睥睨天下的傲氣。
“主公,根據您的命令,我們查閱了整個王城的士兵名冊,並沒有發現叫[艾爾特]的男人,就連諧音也沒有發現。”女性舔著雨果的手指,像小狗一樣討著主人歡心,並且挺起那對傲人胸部,透過胸前漁網裝盡量接觸主人。
就算他存在又怎麼樣,不過是底層社會一事無成的廢物罷了,沒什麼頑強意志力,得過且過的爛到極點的老好人品行。真不知走了幾輩子的狗屎運這種軟蛋會被女人看上,更何況根據研究那些女人對他的感情根本上升不到戀愛的程度,最多也就是有點好感被魔物們強行放大而已。
“哼”雨果態度相當不屑,畢竟像他這樣的成功人士是看不起那種底層廢物的“那另一件事辦的怎麼樣?”
“托主公洪福,離開諾絲庫里姆的男性傭人都已經被姐妹們處理掉了,那些有婦之夫他們的妻子也變成了魔物,估計現在正和她們的丈夫享受夫妻生活呢。”
“做得好,今晚我會額外賞賜你!”雨果勾起女人下巴,欣賞著她痴迷的樣子。
顯赫的出身,能利用的金錢,國家的法律,周邊的人脈,不同的勢力,保證安全武力,明辨清明的見聞,以往壞的選擇帶來的經驗,自己的心境,他人的弱點,以及情報的差異。
這些都是力量的體現,掌握這些即便自己什麼都不做也會無比強大。
而雨果不僅全都擁有,他還要更進一步,他以自己努力的性格而自豪,沒有對力量報以貪戀想法的人在他看來跟睡在下水道過著失敗人生的雜魚沒有區別,而且憑什麼要去理解那種雜魚的生活,那種人屬於他一輩子都不會看一眼的東西,根本沒必要去理解雜魚的生平。
別說什麼生活苦,爬不上去,這在雨果看來只不過是他們不努力而已,而且他們那群人根本沒資格擁有和自己一樣力量,雜魚就要有雜魚的自知之明。
大廳中舞會已經開始,國王卡斯托魯發表了一段精彩的開場白,精彩到發表的人像一個滑稽的小丑。
用做好榜樣的理由換上了朴素的衣著,掩蓋已經貧瘠的家當,底下大臣們表面恭順,實際全無敬意,在暗處無底线的對他指指點點。
當今教國的政治體制,是不同利益集團間互相搏斗的游戲。國力尚強,各方實力相當,還能坐下來好好談;國力衰弱了,各方的矛盾便會激化,就演變成互相拆台、互相要掐死對方的惡性搏斗。
國家不可能長期處於巔峰狀態。事實上,它被稱為峰值狀態,因為有趨勢和跡象下降,現今雷斯卡特耶的情況無疑是處在下降的情況。
威爾瑪麗娜已經回到了舞會大廳,親切的和眾多權臣打著招呼,撇開身份,以及特定家族的聯姻需要,光是女性魅力對貴族的吸引力,這位受祝勇者已經公認被排在教國婚姻榜的第一位。
她無論何時總是那麼文靜典雅,她的笑容,顯示她的迷人風采,那些追隨者們一個個死心塌地為她折服。
聖冰華騎士團中的男性勇者,有很多便是貴族子弟,他們甘願拋棄父輩溫室的生活,自願選擇加入。隨著聖冰華四處奔波,過上那些貴族小姐認為粗魯無聊的生活。
在渴望熱血的青年眼中那些貴族小姐,除了聚在一起聊聊貴族圈里的是非,她們還能做什麼呢?還不如和仰慕的人一同揮劍,共創佳績。
“貴安,威爾瑪麗娜”三公主拂曉穿著一身金色禮服,整個人就像清晨光輝一樣出眾。此時她緩步靠近,親切的和威爾瑪麗娜打招呼。
“嗯?”姑娘神情有一瞬的呆滯,立刻回答道“三公主殿下您今日的打扮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和您本身一樣讓人過目難忘。”
周圍也夸獎連連,只有拂曉對這稱贊感到疑惑,威爾瑪麗娜的表情更像在掩飾剛才神情的呆滯。
拂曉環顧周圍的那些貴族,無非是來跟威爾瑪麗娜拉近關系,希望自己的子嗣可以得到威爾瑪麗娜的臨幸,讓這個姑娘開逆後宮。
“您似乎有什麼心事,不如和我單獨談談?”
威爾瑪麗娜的身體忽然顫抖了起來,她剛剛和相似之人談過,而且那人的言行給了她極大的衝擊,用充滿疑惑和質疑的語氣自顧自的問了起來。
“公主殿下您覺得當今教國子民需要什麼樣的生活?”
一旁聽著的貴族都驚了,這種事以前和威爾瑪麗娜交談時從未有過,和威爾瑪麗娜的談話也從沒有涉及到百姓生活,談論這種事可不像端莊貴族著想的事。
拂曉呵呵笑道“聖冰華之主也開始思考這種問題了嗎?”
威爾瑪麗娜啞然,立刻對周圍人群表達歉意,在這充滿上層韻味的場合提及這種底下事宜,確實有傷風度。
“無事”拂曉看著周圍人的阿諛隨口而出“子民們自然是需要過上富足的生活,這是一個國家子民應有的權利,也是我們的職責。”
周圍人紛紛為這專業官話喝彩,這話涵蓋范圍相當全面。
這時威爾瑪麗娜又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沒錯,這是他們的權利,但是怎麼給他們呢?”
“當然是我們給啦。”一名貴族回答道“是我們讓他們過上的好日子”
“嗯!公爵說得好,只有我們這樣的精英才能賜予他們利益,給他們想要的生活”
“我們給他們工作的崗位,他們對我們效忠作為我們的財產,聽從我們的安排,這是天經地義的。”
拂曉眉頭一緊,這該死的貴族,類似的話題在大陸中央也有過,那些上層領主脫離子民需求的觀念,最終會導致對下層無底线的壓榨,進而遭到反噬。
但是拂曉並不在乎貴族的說辭,含蓄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精英可以為民眾爭取利益,但不可以把權力全部交給人民。現實往往說明,大部分民眾只會選擇自己喜歡的和有利於自身的,根本不會認真考慮對整個國家的利弊。”
又說道“這其中牽涉很多物質需求,比如一個在底層乞討的乞丐也想過上貴族的生活,他有這個權利,但他能做到嗎?”
“我同意你的說辭,拂曉殿下”聲音堅實,雨果也加入了談論“不過有一句話我相當喜歡[事情的失敗都是當事人能力不足造成的]”
雨果想當然的繼續說道“這世上本就信奉弱肉強食的真理,如果我們因為一時的善念,讓本應掌權的人失去他的權利,那意味著什麼?”
男人對著拂曉邪魅一笑,後者臉上染上緋紅,回應男人的疑問“意味著不該掌權的人掌權!”
雨果接著說道“不錯!那些身有殘缺,意志不堅的人根本就沒必要專注他們,我們生來就是要走在他們前面,而他們正是那群不該掌權的人,就是那樣的階級,每天過著怨天尤人的生活,憤恨自己的出身……”
“而我們只能感嘆他們太過可憐了啊!”
多麼好的說辭,只是在雨果說來相當刺耳。讓威爾瑪麗娜心情不悅。
“我說的如何,威爾瑪麗娜大人”
聖冰華之主臉色有了片刻的憂郁,平緩,鎮定的說出“不對,乍一聽好像是有這麼些道理,但人之所以是人在於其不完美,努力是有上限的,普通人很難做到突破極限,同時也缺乏了方向指導,更何況還會被諸多利益弊害牽扯從而迷失自我,所以人無完人。”
眾人啞然,尤其是雨果,這女孩沒有預料中[幼稚]的想法,她的結論相當成熟,然而就在他打算予以還擊的時候,威爾瑪麗娜接著說出“那些因為局限無法施展能力的人,我們不應該用高高在上的視角看待他們,那是神明的席位,而我們不是神。”
又說道“也正因為我們站在高處,我們有能力去改變,只是在看著什麼也不會改變的。”
在威爾瑪麗娜眼里,雨果不是教國的人,他說那些旁觀的話很正常。
眼前景象模糊,仿佛回到了那個陰暗的會客室,一個希望廢除貴族特權,把全部封地回收進行集權政策的少女,那是當下不可能辦成的事,她希望得到自己的支持,而自己不可能支持她。
“大家明明都知道這樣可以變好,但大家為什麼不做呢?”
領主們為什麼不聽國王的話呢,明明知道團結在一起,把權力歸結到核心會做好更多的事。
如果人人都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利益,表面的團結只會變成一個笑話。
在那個灰暗的待客室自己無情的拒絕了摯友的請求,恐怕長久的生活也讓自己變得和那些貴族一樣。
——我真該幫幫她——
想到這里威爾瑪麗娜在心中驀然垂淚,明明看見那兩人應該十分高興的才對,結果心理柔弱的已經成長到了對立面,至於另一個……
第十九章因果2
優秀的德育教導會讓人發現任何哲學真理和規律都有其局限性,只能適用在一定的范圍內,就想當初經典物理學成就了牛頓的輝煌卻也成了後世宏觀物理學發展的一大阻礙,這世上沒有絕對,當一句話成為了無上真理時,往往會被悖論給推翻,因為任何時期的思想都與其身處的時代和背景有關,這也是人的思維的局限性。
“要不再哭一會兒?”
門外古典的舞樂已經逐漸停息,在陰暗的會客室內,憂抱著芙蘭,一如小時候不知輕重的開著玩笑。
“我已經哭夠了”
芙蘭紅腫的眼皮,獨身在迷霧中行進,四周荊棘叢生,看著男人的目光中有著小女孩的膽怯,也有堅強的意志。美人落淚,我見猶憐。
被威爾瑪麗娜拒絕協助,就意味著以後前進路途中威爾瑪麗娜也會攔在她的身前,還未開始前進就被人打斷了腿,那個還是自己一直希冀的人。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了吧,從那天開始就變得怪怪的,買那麼多信紙干什麼?”
淚盈盈的女孩努起嘴“才不要”
“真拿你沒辦法,不過只要你別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都會支持你。”
自從見了克勞緹娜之後芙蘭就學會了寫信,還要求憂不允許看寄出去的地址,應該是和對方成了筆友關系。
說起克勞緹娜,無論怎麼看她都是位名媛望族,是她主動提出如何處理巴風特的後續,現在王都並沒有什麼大的風浪,好像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也算印證了她的諾言,不用暴露二人當時的行為真是太好了。
憂給芙蘭抹去眼淚,姑娘臉蛋的觸感像熟透的蛋清,有些燙。
兩人出了房間,出乎意料,芙蘭沒有選擇回到自己的寢宮,牽著憂的手來到了舞會邊緣。
大廳中樂師們奏著古典音樂,一對又一對的人們相互依偎,貴族小姐們被心愛情郎攬住腰肢,百褶托擺裙在螺旋軌跡中舞出各種花式裙浪。
估計是大陸中央來的客人很多,舞池中是的瑪祖爾卡舞,那是由男性舞者引導,選擇舞步的花樣、動作,變換著舞步速度,女舞者則以優美的身姿,被男舞伴領著,舞步輕盈好似花間蝴蝶。
小時候和伙伴經常模仿這些大人的舞蹈,期盼著自己快些長大,好正正當當的踏入舞池。
“聖女大人,您光臨教國我們本應該好好招待,只是這段時間公務繁忙,陛下一直沒能抽出身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菲利希亞選了一身藍白色百褶裙,看著眼前一身教袍的聖女,態度恭敬的同時還一個勁的給丈夫使眼色。
即便拉攏無望,禮數也必須盡到。
“殿下言重了,主神降下的試煉總是那麼突然,吾等只有做好准備迎接。”
聖女雙手在胸口用教會禮儀畫了十字,菲利希亞已經還俗,但作為當年教會的頭號人物 她還是保持著敬重。
“慚愧……如果西境候韋絲娜能早日平息西部劣賊,王儲大選也不至於延期……”菲利希亞陪笑,王儲大選需要王室直系冊封的諸侯全部到場當做見證才可以進行選舉。
只是如今西部山賊流寇作亂,恰好在韋絲娜大公的境內,眾多臣子遭受牽連,並且五年一次的寒冷季節還要地方山上的冰雪女王,讓她不得不先處理境內事物,一來二去竟被拖住。
“韋絲娜大公是總教公認的聖徒,也是教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既然她一時來不了,那這肯定會是一場關於教國的試煉,我們還是靜待佳音比較好……”聖女淡淡一笑,安慰著菲利希亞,對於在教國耽擱時間的問題毫不在意,甚至言語之間還想多呆一會兒。
“試煉嗎?”
不是對韋絲娜不滿,皇妃對她也是十分了解,只是覺得一向守時的友人不該錯過團聚的時間,畢竟她最近面臨的煩惱越來越多了。
不自覺的撫摸小腹,在哪里是孕育了四個姑娘的花房,原以為嫁入皇室可以為子民們一展才學,結果久居深宮之時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幼稚。
切不提四下領主,就連皇室內部之間的明爭暗斗也讓她傷透了腦筋,外戚一直想入駐正統,各大勢力周旋之時,居然沒一個真正為百姓著想的。
昨日因今日果,外戚失去本身應負的責任,他們應該輔助正統,而不是想著奪權,結果一時不慎,被人殺了干淨。
王室也是如此,君不君臣不臣,當時的享樂,外戚和臣子疏於管理,造成了衰微的局面。
自己的三個女兒也都有著小心思,當年外戚覆滅,長女忽然得勢,她怎麼不會知道其中關節。至於二女,三女也各有奇遇。
她們今日建功立業,早就脫離自己預想,應該為她們感到欣慰,但硬要說遺憾的話,她們如今有如此功績,怎麼就忘了可憐的末妹。
只要她們中任意一人出力,治好她的病還不是輕而易舉。
悲切切,如今自己的力量只夠吊著她的一口殘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
初次經歷一件事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新奇的感覺,無論事情本身的喜悅和愁苦,都會催生解決事態的行為。
然而經常經歷同一件事時,人們會逐漸喪失這種感情,漸漸失去動力,事情成為了習慣,當習慣了這種麻木,最終的下場就是成為一個毫無感情的工具。
沒錯,現在的菲利希亞已經變成了工具,看著女兒們自己畸形生長,無法改變事態的工具。
“只有經過風雨洗禮,才能綻放美麗的花朵,同樣闖過主神試煉的人子,才有資格成為聖徒。”聖女雙手合十,眼神提示菲利希亞看向舞會“看啊!她的出現必然也在主神的意料之內,要多加珍惜,這個國家將會因為她的出現,走入新的時代。”
舞池中姑娘一襲藍白長裙,氣質端莊典雅,對著眼前的女仆伸出手,而女仆則像一位貴公子接住了她。
翩翩起舞間,姑娘裙子纖細緊束地腰帶襯托出她靈活柔軟的腰肢,披散如瀑的紫發隨意地流淌在身後垂在腰臀之間,隨著身形移動,那翹臀若隱若現更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芙蘭,你這樣也太大膽了。”一邊引領芙蘭,憂低聲說道。
“沒關系,克勞緹娜說她會支持我,而且你和我不是聯手打敗了巴風特嗎?在這教國只要我和你在一起,沒幾個人敢把我們怎麼樣。”
還在提森林遭遇巴風特的事情,從那件事中芙蘭得到不少自信,雖然是五人協力,要真估算起來,主要出力的是她和普莉美拉,兩人合力恐怕只比莎夏稍弱。
教國雖然不愁勇者的資源,可也不是隨便浪費的主,出現一個強力勇者必然會重視,不會貿然讓其損害。
此時煥發自信的芙蘭就好像一顆寶石一樣,在這呆滯的舞會上放射著璀璨的光芒。至於憂,人們早已忘記他穿著的女仆裝,一眸一笑,偶爾的踏步也像君子一樣風度翩翩。
外人看來女仆人和女主子之間的舞蹈,僅存在私下傳授舞蹈之時,又或者充滿百合花香的臥榻,兩具懵懂的肉體共同迎接初次未明的體驗。
把自己愛好搬上台面,這位王室成員還真是標新立異。
一朵紫羅蘭,一只黑蝴蝶,兩人變換著姿勢,花香引誘蝴蝶過去采補,蝴蝶對稚嫩花朵的戀戀不舍,是生理上被花朵引誘的本能,也是對花朵自身的認可。
優美的舞技,配上觀眾好奇的心理,讓他們徹底成為舞會的主角,連樂師都情不自禁地為他們改換樂曲的節拍。
一直過著苟且生活的憂甚至有些痴迷這種感覺。
“我覺得這個舞會是個很好的機會?”
“什麼?”
“跟克勞緹娜談過以後,我想出現在人前,用我公主的身份改變教國,給大家更好的生活。”
男人聽了這話跟喝醉酒一樣,腳下步伐仿佛失了主宰,周圍觀眾無不大呼可惜,眼看女仆踉蹌著就要栽倒,芙蘭輕展玉臂,使勁一拉,讓女仆在用回旋中重新調整姿態,兩人回旋舞動,女仆的舞姿已經由男變女,受到公主牽引。
由弱變強,剛才還依偎在懷中的公主忽然變成騎士,較小的身影在眾人眼里已經變得獨擋一面。
“你認真的?”
被芙蘭用男士動作摟住腰,男人的話中隱隱有些不安。
芙蘭恐怕是在利用這次的舞會出現在公眾視野,向他人證明自己有選擇人生的權利。
憂無意掌控別人的人生,那種專制的性格跟他並不搭。
然而在貧民區那些流浪的孤兒,大多都是父母管生不管養的結果,給孩子一個健全的身體,卻沒給孩子合適的引導,見慣了這一情況讓憂十分糾結。
希望讓他人走上正軌,又怕過度干涉會讓對方產生不幸。
憂心中暗叫慚愧,對生活得過且過的日子讓他優柔寡斷起來,一般到這時候不都是該放手時就放手嗎?
“我思考了很多,當今教國的時局,你的……孩子們的經歷,貧民區的現狀”女孩忽然羞怯“這都是我們王室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是我們的失職之罪。我身為王室成員,有必要為子民著想,為他們建設一個更好的未來。”
話是很好聽,這話誰都會說,憂做夢都能編出一套詞。
對家人的前途憂一向謹慎,所以他的內心並不太支持芙蘭這次的作為,但是他受到的教育,他的內心也都不允許自己前去阻攔。
“我准備了點存款,已經通過銀行轉到你的名下了,舞會結束之後你跟我就不要再繼續往來了。”芙蘭美眸蘊含無限柔情,然而她的話中卻充滿決絕。
讓男人穿女仆裝芙蘭其實有兩個打算,舊友用熟悉的打扮出現在眼前,威爾瑪麗娜就是再怎麼鐵石心腸,多少也會有好感的吧,以此加大她導向自己的幾率,大家歡歡樂樂來一場團圓劇,可惜計劃失敗,只能用另一點隱藏男人身份方便男人脫身。
換句話說就是現在的憂被開除了。
芙蘭有考慮過失敗的後果是什麼,她不想讓憂跟在自己身邊犯險,今天的舞會也是為了道別。
“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助,我會勇敢承擔這次的後果,我已經長大了……”
威爾瑪麗娜的拒絕,多少讓芙蘭明白這個世界不會讓人稱心如意,即使被譽為[最強]勇者,威爾瑪麗娜依舊被雷斯卡特耶的[理]所束縛,而自己正是要對抗[理]。
“你要行走的可能是一條不會被人贊許,也看不見未來的泥濘之路。”話中只有冷靜,客觀,很符合憂一向的性格“如果失敗你可能會失去一切,被所有人唾棄,即使成功在以後的日子里你也可能得不到他人的褒獎”
聖人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世人皆濁,何不淈其泥而揚其波?眾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歠其醨?何故深思高舉,自令放為?
“你還願意繼續走下去嗎?”
舞曲緩緩演奏,面對男人的話,姑娘沒有一絲遲疑,表情堅定的回應“我願意”
有時候血脈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明明只是構成人體的物質而已,它卻真的可以影響人的一生。
作為源初勇者的後人,芙蘭真的很像她的祖先一樣。
“或許這在別人眼里是一時之勇,我見識少,也很愚笨,但我相信此時的心不會說謊,我的心中有榮譽和正義,還有思念,這些無形的誓言組成了我的信仰,我要堅定的走下去,相信我的心將它們通通實現。”
我靠!看來這丫頭是真的不打算回頭了,這次幾天啊?你才經歷多少事情就有這個打算,騎士小說是不是看多了,憂不禁感到頭大。
攤上這趟渾水是憂這輩子最愚蠢的決定,以前的自己沒有決定人生的力量,當初的不可抗力讓自己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很害怕像當初的那種力量再來干涉,然而自己接觸過的女孩盧茜安,奧利維亞,還有現在的芙蘭傑西卡,她們內心的堅強都比自己猶有過之。
“愚笨的讓人發笑,簡直就是孩子的狂言”憂嘆了口氣,忽然站直身子用男士動作牽引姑娘“就讓我用余生來回報你的愚笨吧!”
“憂?你?”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真正來臨之時卻又那麼讓人激動不已。
“別說那個了,你打算怎麼做,光說空話可不行。”
要發展自己的勢力,資金和人力必不可少,而且還要保證部下對自己的信任和依賴。
哪知道芙蘭頑皮一笑“耶諾商會的多利希爾給我了一筆錢,我打算用它來當啟動資金”
多利希爾公爵憂知道,她是耶諾商會的八位議會長之一,主管賭場劇院等娛樂設施,但她怎麼會借錢呢?
“我偷偷去賭場贏了不少錢,然後就認識了她。”
姑娘又說道“她說我那三個姐姐想要減少賭場數量,如果她不干就把她旗下的國家劇院賣掉,那樣的話劇團的人就會四處流浪,她希望我上台後記得她的恩情,讓賭場繼續開下去,她還說她和礦場魔石的貝利關系要好也可以一起支持我,”
鬼鬼,這不是都安排好了嗎?完全不需要憂幫忙不是嗎?
其實仔細想一下前段時間,落葉軍團,普莉美拉,憂和芙蘭去過很多地方,甚至還去了一些偏遠小鎮。當初就該想到,這些在教國很冷門的人,芙蘭是故意和他們接觸的。
會不會經驗太少了點,而且不可控因素太多,要改變當下時局可不是簡單幾筆交易可以達成的。
更重要的是人心,很多人習慣使然,可不會因為短暫交流就舍棄長久以來的交情,哪怕是敵對雙方,也有可能在忽然加入的第三者面前結成同盟。
“忽然感覺我好像幫不上忙啊,怪不好意思的~”
“憂願意在我身邊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舞曲終於停止,看著圍過來的人群,芙蘭和憂手牽手快速在人群中穿梭,他們可不想摻和進這群人的環境。
得益於平時的訓練,而且大廳內的護衛也完全沒必要阻攔,兩人成功的逃離了現場,馬不停蹄的來到一處僻靜小院。
“等等,咱們怎麼跑啦?你不是打算出名嗎?”
憂一直被芙蘭扯著,充滿不解,芙蘭不是打算要出名嗎?剛才在舞廳也算一鳴驚人,會有很多貴族想要和她交流,那可是很好的機會啊。
“嘻嘻~憂你聽說過仙德瑞拉的故事嗎?”芙蘭捏著藍白裙角原地轉了一圈,確認庭園沒人跟過來。
仙德瑞拉也有稱呼仙蒂公主,是灰姑娘的故事,難不成芙蘭是打算留給眾人一個神秘的印象。
人們從小到大都有一種對新穎事物的占有欲,給一個沒有出現過的東西烙下自己的印記,所以事物越神秘,越得不到,就越會引起人的征服欲。
在目前弗雷貴族階層中,恐怕沒什麼比充滿神秘色彩的女性更能吸引男人了。
姑娘捻起裙角,露出里面的精致小鞋“哎呀糟糕,忘了把鞋丟在路上。”
哪有真的按童話故事來,芙蘭也只是舉個例子讓男人放松心情。
特殊蠶絲編制的白色絲襪薄如蟬翼而又充滿彈性,緊貼在腿部肌膚上,女孩腿部线條充滿誘人的暗示,尤其是芙蘭還把腳裸在憂面前顯擺,這個動作可是貴族女性在邀請情人共赴巫山啊!
憂假裝看不見,推笑著說“現在還沒到午夜,你這個公主就跑出來了,是想讓南瓜馬車加班嗎?”
姑娘看見男人的反應,放下裙擺,怦怦跳著的心有些氣餒,在書信中克勞緹娜可沒少教給她勾引男人的方法,對付憂這種略帶書酸氣的男人,她想用文雅一點的方式。
“你真是不懂情調,我這麼早出來是給我的王子節省時間,要不然卡著點下班沒空干別的了。”
那你也不能上班怠工啊,憂可是相當有原則滴!哦!忘了,你是老板。
“算了,我也只能給你提提意見。”用打工人的態度回應,身居何位,便思其職,這是憂的考量。
“在工作的時候安分守己固然重要,也要利用空余時間精進自己,那樣才是正途。對吧!”姑娘說著自己的想法“我跟克勞緹娜商量了一下,成立了一個公社,讓商人和民眾進行選舉,選舉出的代表組成公社核心,根據底層人民的需求,再進行政策的實行,你覺得怎麼樣?”
公社?據說中央大陸很流行這個詞,芙蘭也是從克勞緹娜那邊了解到,相當於一個微縮的政權,這個組織一般由商人和中產階級組成,公社仍承認封建主的某些權利,繼續按規定繳納賦稅,承擔勞役,各封建主也不得不承認公社的自治權。(出自《話說西方中世紀的故事》)
也可以說是君主立憲制的前身吧,不過這個政權更加民主,而且很容易在資產主義上升的階段出現。
正如克勞緹娜所言,底層不斷增加的生產力遲早會取得自己的權利,這是必然的結果。
“你的這個是工會還是公會,還是別的什麼?”
工會是指被雇傭的人的聯合組織,其目的是保護被雇傭人員的合法權益,其成員是個人,強調雇傭,被雇傭關系。公會主要是同一個行業的商界企業界的機構或者個人維護自身利益,協調同業利益的聯合組織,其成員是個人,也可以是機構。
芙蘭沉思一會兒,自言自語地說道“克勞緹娜說我們不是雇傭和被雇傭的關系,那樣的話,是協會嗎?”
協會是強調同業者的集合,芙蘭這麼說其實也不差。
“說的是不錯,但是你這個團體應該是違法的吧?”有點擔心了,畢竟冒險者組織,傭兵團,還有其他的協會,在一定程度上它們的管理和運行方式都是需要向國家匯報,獲得國家認可。
不然萬一組織了一個邪教那還得了。
“多利希爾已經向耶諾商會提交議案了,她說總行長同意就可以向上提交執行。”因為男人的轉移話題,芙蘭有些惱火,這個男人怎麼一考慮到這個事情就停不下來。
“不對啊芙蘭,你組織這個團體的意義是什麼?”
憂從其中聽出門道,這說了半天還是耶諾商會的組織,對官僚管理還是一點影響也沒有,那芙蘭到底要干啥。
即是選出代表,又是同業合作,總覺得像短暫的同盟關系,沒有牢靠的統一意識,一點風浪就會把它們變回原樣。
“你聽我說啊,先由耶諾商會提供工業、工廠方面,積攢資本,讓生產力產生余富,接著我在王儲選定的時候取得一部分政治資本,把那些貧民代表的過剩生產力收入囊中,讓他們變成平民取得政治權利,他們監督我們的決策實施,發展社會生產力來保護政治上的成就。這不就行啦!”
這丫頭該怎麼說她的好,說她天真,該有的一樣不少,甚至理論上還有以弱搏強。說她聰明,難道沒感覺到耶諾商會把她當成工具人嗎?
況且在執行途中,那些貧民會變得相當不穩定,基本也是工具的待遇,既然是工具你能用別人更能用。
“你難道沒考慮過那個多利希爾會臨時倒戈嗎?”
輕易得來的力量也可能輕易失去,也並非憂多疑,多利希爾只是一個記得[恩情]的理由就讓憂很擔心,這跟著無條件幫助很像,不得不防。
姑娘聽了之後氣鼓鼓的解釋說“我考慮過啊,很慎重的……”
芙蘭說了半天還是歸結到財政上,那些賭場貧民也可以去哪里賭錢,那種以小博大,一夜暴富的機遇人人都想遇到,所以一旦有這個機會誰都沒理由放過。
貧民區的很多人其實是被流放的,那群人有不錯的生財技術,很多就體現在賭桌上。
上層人物在賭場栽跟頭的時候,不僅僅是財產的流逝,丟了面子或別的什麼,就會變成自家的丑聞,貴族之間很看重聲譽,那些貧民很多就利用這一點,把自己變回平民,東山再起。
三位公主所在的階層不喜歡看見貧民的復仇劇,畢竟她們都喜歡痛打落水狗,留他們一命也只是因為制度問題。
再一點賭場這個地方讓人又愛又恨,財政對貴族階層起伏比較大,很多小貴族因為賭場一貧如洗,更有甚者挪用國庫,三位公主早就想把那里管制起來。
這就有了矛盾點。
貧民區一大部分受中立派管轄,把錢看的很重。賭場又是一大生財場所,能掙錢那管你貧民貴族,在商人眼里根本沒理由放棄。
其實通俗點講,就是三位公主想要賭場的收益,中立派不給。
至於國家劇院那邊,那里的情況屬於中立派代由國家管轄,雖然屬於中立派但是所有權歸國家。
這是三位公主可以拿來主動進攻的地方,國家劇院在藝術界的特殊性幾乎是中立派立足的標杆,很多大型歌劇,招待外國賓客都會在哪里舉行,在平時很多貴族也都會在哪里社交。其中演出劇團,服務人員都是中立派安排。
你可以不在乎中立派掙了多少錢,但一定要關注中立派為人民娛樂做了多少貢獻。
因此三位公主一旦決定賣掉國家劇院,中立派對哪里一直以來的投資可就全沒了,而且那些文人雅士沒了這麼有名的社交場合,也會覺得自身掉價,遷怒中立派。
錢沒了可以掙,聲譽沒了可就是一大汙點啊!
“王儲大選的時候,就算我落榜,我只要取得一定票數也可以在國家任職,到時候我就可以發布我的政策了”
說的不假,能在領導階層中取得支持,也是自身實力的體現,所以只要不是票數過低,芙蘭也可以進入領導階層。
聽了姑娘的考慮,憂真是覺得自愧不如。
“不過,我聽多利希爾說在幾年前也有一個人給商會建議同樣的政策,把手工業,商業從業人員組織起來……”
憂眉頭一皺,芙蘭居然已經了解到這個地方了,對這件事肯定是下足了研究。
“但他失敗了……因為他發現最後商會不僅不受他控制,而且幾乎變成了一個更加專制的武裝組織,私自提價,無薪加班,要不是國家及早發現這一點,用強大武力將它抹除,不然會出大亂子。”
男人忽然停頓,一臉尷尬,姑娘問道“你怎麼這麼了解?快給我說說,是不是你干的。”
知道這個話題不可避免,憂緩緩說道“在幾年前我得了一筆小錢,原本是用來救媽媽的,結果沒用上,就自己狠了一把,結果玩脫了。”
“是佩爾法斯阿姨?”
回想那個臉上淺淺雀斑的農家婦女,談不上漂亮,可她質朴勤勞的內心是她最好的閃光點。
一輩子安安穩穩的過下去也不錯,可惜這麼善良的人最後痛苦的死在病床上。
“算了,不提傷心事,武力方面你打算怎麼做,得保證不受商會和貴族們的影響。”
這是芙蘭把那張俏麗小臉湊近,整個人開始向憂移動,自言自語的說“不要老是抓著話語權啊!也要顧慮下我的感受……”
在月光下仔細看看這個男人,跟彌賽亞人不同的長相,臉蛋偏向圓潤,但是成長的環境又讓他有著彌賽亞男性的氣質。更別提從小接觸的教育,讓他結合霧之大陸和彌賽亞兩種不同思想,細細琢磨之下,熟悉他的人總感覺有種特殊魅力。
芙蘭脖頸染上櫻紅,回想克勞緹娜所說的事情,對於讓這個男人變強的方法。
小腹隱隱升起的異樣觸感,更要命的是乳尖摩擦胸衣,讓芙蘭滴滴嬌吟,從喉管呼出的氣息相當滾燙,直衝腦門。
*
“終於要辦正經事了,我還以為能力不管用了呢”大殿之上,克勞緹娜端坐主位,看著眼前用來傳播影像的魔導具屏幕說道。
此時的她已經變了模樣,頭上有犄角身後有尾巴,腰間還有一對白色骨翼,毫無疑問她是魔物,而且正是魔王女兒的特征。
“大哥哥,嗚嗚嗚~”庫洛背上的傷還沒好,嬌小的身子趴在副座,淚盈盈的發泄不滿“我還打算把他介紹給蘿普洛特呢~”
莉莉薇兒同樣是巴風特的模樣,看著屏幕上的二人默然不語。
從那次分別之後,克勞緹娜就認識到二人的特殊性,加上芙蘭對她的推心置腹,克勞緹娜漸漸萌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如果這個國家真的可以自我改革,自己何必冒著犧牲姐妹性命的風險進行干預呢?
“公主殿下,我有一事不解。”佩露戴著那副圓圓的眼鏡,站立在克勞緹娜身旁。
她此時還是人形,不過頭上長著一對不對稱的犄角,身後還有一條巨大的尾巴,尾巴末端是一個恐怖的蛇頭,豎目猩紅,全身上下也是充斥著非人感覺,
“是有關這個男人嗎?”克勞緹娜一伸手就把佩露攬在懷里,那雙大手上下游走像撫摸小貓一樣。
“殿下,那個爆炸頭還在睡覺,今天是我!”
“有什麼不一樣嘛?小羊羔也不錯啊。”逗弄著女仆的下巴,克勞緹娜對這個嚴謹傲嬌的友人一樣施與憐愛。
雖然當初是演戲,五個人合圍庫洛的時候佩露也感覺到那種奇異的感覺。
來自霧之大陸的[仙法],只要待在那個男人身邊就會感覺十分平靜。
情緒的積累會產生壓力,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這些人間的苦惱,正是生理在心理上的體現,人們無法拒絕,只能通過滿足三大欲求緩解這一現象,而魔物的欲望是三大欲求融合產生的,純正的生理反應,任何人多少都會受到影響。
魔物化正是利用這一點腐蝕人類,讓他們的欲望由繁化簡,更加無法拒絕。
除了極個別意志堅定,或者受神庇護的人類這種手段無往不利,然而那時候卻對這個男人卻影響甚微,要知道他的意志並不能說堅定,自身體質也只是一般人水平。
這種人不該有如此作為,他的存在引起幾人極大的興趣。加上克勞緹娜原本的計劃,長久以來對芙蘭的教導都暗中引導著這一切。
那個小院是提前准備好的,四周有著防護結界,內部也有放大欲望的足夠魔力。
剩下的就看這小兩口會不會成功打開欲望之門,在那之後是會沉淪還是繼續保持自我?
“霧之大陸是稱呼叫五行的,讓魔力在髒腑為代表的器官進行相生相克,流轉不歇,這跟著現今魔物媾和時產生魔力的現象很相似。”
克勞緹娜看著男人身上的魔力緩緩解釋,她從父親那邊得來的見聞十分淵博,畢竟父親也是閱讀過哈吉米多頓館藏的。
“可他也不像是擁有不同魔力的人啊”回想起男人在森林對陣時用的三個魔法,很明顯的魔力單一性,卻在使用魔法時產生了不同元素。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以人體為爐,靈魂為碳,煅燒自身這在我們眼里本身就很離譜,彌賽亞沒有這種修煉方式。”
人體是一個絕對平衡的個體,它陰陽平衡,五行平衡,無論是金木水火土哪一樣失衡,人體都會生病,乃至身死。 所以這個平衡不能打破,但卻可以推動。
憂所用的[劍起蒼瀾]就是那個推動點,在這個世上魔力是唯心的代表,以心血為起點遍布全身,人體激動時的腎上腺素,勾起情欲時的荷爾蒙,眾多內分泌被這種唯心力量調和。
一部分上漲時牽動其他器官,組成新的平衡,但能量不是憑空產生的,庫洛給憂注入魔力之後,其他器官居然相互跟進,依然讓憂保持平靜的身體。
這跟著如今魔物的魔力膨脹很相似。
疑點雖多,但也能解釋芙蘭為什麼解除魘戮對她的影響後直接一飛衝天。因為芙蘭已經默默修煉了十年。
但是源初魔力又是怎麼回事?芙蘭領悟出[風花雪月]後和憂一起發出的攻擊。
那名字還是芙蘭起的[華皚凝然封萬里],居然和威爾瑪麗娜源初魔力的性質分毫不差。
“哦哦哦!親上了!”
觀望的惡魔們驚呼,甚至都拿出了小本本,有畫畫的,有文字記述的,簡直跟動物園看動物啪啪一樣。
現場直播,真是刺激!
“要到正戲了,不要分心,研究員們要記好每一個細節,用的姿勢動作,消耗的卡路里,欲望的增值額度,更重要的是雙方的心理變化!”
幾個魔女和魔寵聽著庫洛的命令,有條不紊的用設備記錄著這一切,估計以後還會編入教材,半點都不能馬虎。
“把那兩個人的束縛等級調高,可不能讓她們破壞了這個好事……”
第二十章撒!嗨起來
反常是建立在大多數為正常的事情基礎上體現出價值的。大部分人遵守秩序,因為這樣做是他們能接受的方式,同時也是能從中獲益的。少部分聰明人則會想,在大多數人都遵守秩序的前提下,自己破壞部分秩序能獲得更大的好處。這就是規則和潛規則的演變。強調道德規范,制定法律,都只是約束方式,都沒法讓所有人遵守規則行動。
為人處世更是如此,憂自認是個遵循常理的人,安安穩穩過日子一直是他最喜歡的。
可惜啊!他接觸的人,都不怎麼喜歡循規蹈矩的生活。
憂發覺不對時已經晚了,芙蘭迅速將自己濕潤的嘴唇,與憂毫無防備的嘴唇重合在一起。
太快了,真是完美的奇襲。
你選擇一種最差勁的方式表達自己,憂的心里如此想到。
男人剛才還想把話題往信息上轉移,比如群眾觀點和支持率上面,那里很重要,當初就是因為這個翻的車……
“唔~舔~”
笨拙,少女的舌技爛的可以,幾乎只是把舌頭伸進憂的嘴里亂攪,舌尖在瓷白牙齒間輕輕磕碰著,出嗚嗚的酥軟呻吟。
幼年就對書中情人結合的故事產生好奇,一直向往著情節真相的秘密,如今經歷已經得知那是女人得到歡樂跟愉悅的時刻(克勞緹娜:-D),
她的肌體在期待中一寸寸地緊繃著,熾熱而又不安定的熱心在胸腔熱舞,比當初在病床上更加激烈,只是此時讓她整個人輕飄飄,軟綿綿,難以再思考什麼,思念之人就在眼前,自己也付諸了行動,何必在幻覺中惺惺作態。
同理!既然在他面前,又在貪圖什麼?
“好熱~又來了~那種感覺~”
微張著小嘴,色澤柔和的唇邊濕潤的舌尖微微翹起,上面的液體泛著晶瑩的光芒,有他的也有她的,正肆無忌憚的從口腔溢出,欲痴成狂的模樣讓她的表情來有些夸張。
憂的身體晃了一晃,靠!處~處~處處聞啼鳥……
頭一低,好家伙!小鳥真的啼起來了!是不是要來[夜來風雨聲]啊!
不對!是初吻沒了!
怎麼辦!盧茜安知道了肯定會殺了我,要不先找奧利維亞,她比較溫柔應該好商量。
青年居然像個小女孩一樣優柔寡斷起來,他最開始對女孩的評價無疑是最理智的思考,可是親吻之後思想上忽然大轉,跟在森林中被巴風特騎在身下時如出一轍,心理變化相當反常。
憂抿了抿嘴,女孩的液體還在嘴里,沒事!用內功逼出來就好了。可看著芙蘭用舌頭在嘴唇舔來舔去的模樣,不由得喉結蠕動,試圖緩解壓力,這一下過後,正如後勁大的烈酒,只有品味過後才能發覺。男人忽然感覺嘴里的液體有點甜~,沒有預料中得倒胃口,相反他開始留戀那根丁香小舌在口中的感覺,還想再來一次。
“嘿嘿,憂的這樣子,好想欺負你!”妖冶魅惑,原本靦腆純潔的少女逐漸隱去,恰如第一次魔力鏈接之時。
未來的女王櫻唇微張“克勞緹娜告訴我了哦,建立魔力鏈接可以增長人的實力,不同魔力的聚變和裂變……”
說的這些憂還真不大清楚,魔道院的教科書可沒寫啊!
魔力這種唯心能量體,可以無限大也可以無限小,種類在籠統和細微差別之間,無一例外都會受自身的影響,由於每個人的魔力都是獨一無二,自然可以以一定單位進行不同能量交融。
理論上行得通,可很多人類無法自主掌控魔力鏈接,不能隨心開啟或關閉,失敗率幾乎百分之百,即使成功也是收益甚微,不能持久。所以是危險事項之一。
“難道你剛剛……”男人察覺體內多出的一點魔力,驚了一頭冷汗,芙蘭是怎麼做到的。
“不告訴你~”
女孩兩手放在潔白的北半球,手指有意分開那條溝壑,讓男人看得清楚點。
少女美眸隱有紅色光暈,切不論起始勇者的血脈,她的母親菲利希亞也是萬中無一的御神體(聖徒)級別,在這世上只要有勇者潛力的,被魔物化之後無一不是上級魔物。
早在第三紀元記載中被魔物化後成為魔王的勇者數不勝數。
大殿上的克勞緹娜暗笑,如果這女孩像她姐姐們那樣早一步踏入世間歷練,認清善惡真知。自己要像如今這樣影響她可不容易。
男人見了女孩如此作為,差點一頭栽進深溝,然而體內魔力被異物侵擾,[劍起蒼瀾]構成的內識像滾油遇水,一陣氣血翻涌,心神激蕩下不由口乾舌燥,連忙低下頭去。
怪了,以前被注入魔力咋沒有這感覺,除去芙蘭跟自己建立過魔力鏈接的其實就倆人,一個是咪咪露,再一個就是魔物巴風特[庫洛]。
咪咪露天賦異稟,她的一切操作看似輕浮,實則細致入微,注入雙方肉體的時間,肉體的排異反應,量多量少都在咪咪露考慮范圍之內,根本不是這種半吊子可比。
至於庫洛,她就不是人。
劍起蒼瀾的初級階段是分化體內魔力演練五行,五行之間又相互凝練,逐漸深入,體內魔力表面自成循環,久而久之練的宛如一體,不受外力侵擾,所以憂一直能夠固本培元。然而這幾次咪咪露手法精妙,見縫插針,庫洛力勁霸道,一力降十會。
到了芙蘭,只能怪憂不懂門道,不光丹田元神之類的一概不知,而且對示好的人亂開心防,芙蘭也罷了,當初在樹林對毫不相識的庫洛也全無防備,要不是芙蘭自身大成,劍起蒼瀾已經練成[太素]階段,及時拉他一把,恐怕他已經被魔物侵蝕,和魔女們墮入溫柔鄉了。
“再來一次……”
芙蘭媚氣橫生,當真是風情萬種,剛才的接觸讓她欲火高漲,並且成功激發了她的天生媚骨。
左右素手一分,禮服滑下香肩,一對嫩乳在束胸衣物下更顯高聳,白嫩嫩的北半球,蠻腰款擺,屁股圓潤,鏤空雕花黑色內褲最得男人喜愛。
“淡定啊!”
面對如狼似虎的芙蘭,憂感覺自己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這時候要是兩人接觸真的就要憋不住了。
給芙蘭醍醐灌頂的是憂,而且雙方你情我願,自然牽一發而動全身。
芙蘭可管不了這個,自身也好外力也好,雙重作用下她不可能讓心愛的男人跑掉,搶先一步衝到男人身前,絲足踮起,只覺唇上一軟,濕濕糯糥,唇間一條小蛇,調皮的游來游去。小蛇一用力,頂開牙齒,刁鑽一探,跟男人舌頭再度攪纏在一起。
大殿的觀眾們“哦哦哦!芙蘭公主斯巴拉西,二次kiss已經這麼熟練了,如此主動方顯雌性本色!”
草叢被束縛一號“靠!怎麼變成活春宮了”
草叢被束縛二號“氣抖冷,剛剛不見面你就給我刷綠漆。”
暗處觀戰的眾人各有心思,比起她們,戰團中央的兩位主角懵懵懂懂,一個不知所措,一個全憑本能,真看的叫人捉急。
再度分離時,憂已經被芙蘭抱住的姿勢,二人四目相對,芙蘭因為二人的鏈接神情舒爽,只感覺體內魔力充盈,比起在森林時居然隱有提升。
[太始]比起[太素]在境界上更高,可惜憂自身有限,加上境界雖高沒有本錢支撐只能算是虛妄,還因為境界太高導致心神遭受影響過重,是以本人過於迂腐不知變通。
“爽~”
芙蘭不知道怎麼形容此時的感覺,一手抓著男人不讓他逃脫,另一只手解開女仆服拋在地面。
男人女仆裝下是一套簡易男服,也被芙蘭三兩下褪去外衣,要不是憂抓住姑娘素手,阻止她再進一步,不然會被她扒個精光。
“爽什麼啊!你現在不對勁,趕緊清醒過來……”
“王·憂·佩爾法斯,我喜歡你”
男人愣住了,面對女孩的告白,他試想過最有可能從盧茜安口中聽到,那是自己最關注的女孩,又或者梅露塞,她在日常中和自己相處最久,又或者今天剛知道的奧利維亞。
唯獨沒想過眼前這人。
“請不要拒絕我好嗎?”芙蘭用臉在男人胸口亂蹭“小時候你的那段歌詞[你情我願,你來我往,何等有幸配成雙]還是說你要我想那個巴風特那樣你才滿意?”
俏臉早已緋紅一片,眼神更是迷離陶醉,如果男人要再拒絕,估計還真的要用強了。
憂回想那天光著身子甩大屌跟人打架的情景,一想起來就讓人羞憤欲絕,當時真的不是對蘿莉有感覺,而是被魔物注入魔力後,體內魔力混亂不止,心理上莫名產生了巨大的羞恥感,精神上受到難以抵抗的刺激。
如今被芙蘭注入魔力,情景不盡相同,盡管努力的平息,可丹田內太始真力已經攪成一團,心理上也開始有了後勁,屏氣忍了寥寥幾個呼吸,下身早已硬硬的頂在少女股間。
“芙蘭,我有喜歡的人……”
“我知道!但這阻止不了我喜歡你。”
素手伸向男人股間,解開褲帶,頓時那根陽剛之物掙開束縛,昂首挺胸直視姑娘。
芙蘭看的分明,跟當初森林初見相同,巨物粗得好比酒瓶,尖端甚至越過襯衣到達肚臍,秋月照耀下傘狀龜冠大如嬰拳,皮膚緊繃,棒身青筋賁張。看的她兩腿發軟,心肝發顫,一時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算了吧~”
聽見男人說話,芙蘭一惱,褲子都脫了你給我說這?
想她從小久臥病床,開始時人們的噓寒問暖,再到無人過問,最後人人摒棄乃至鄙視咒罵,好不容易有個男人對自己不離不棄,不僅讓自己脫離苦海,還冒著風險幫助自己,少女難以自拔,不由得深陷其中。
咬咬牙,想起森林中巴風特用手擺成O型,在嘴邊來回擺動的誘人模樣,芙蘭[撲通]的給憂跪下了,緊張下素手成爪,一把[薅]住雄根……
“哎呦!你輕點,蛋子都要給你捏爆了!”憂吃痛,差點就要跳起來,剛開始不知道,還以為芙蘭要給他拜年。
“抱歉~抱歉~”芙蘭也尷尬的笑了笑,手心上兩個彈藥差點被她揉在一起,心里五味雜陳“我還是第一次啊!男人的內個~”
姑奶奶,我也是第一次啊!心中想著,這一劫是怎麼也逃不掉了,剛才猶豫如果逃掉那絕對稱不上是男人作風,現在要跑,估計得做太監了。
“我要動了……”芙蘭像個孩子一樣,五指芊芊,順著莖身上下擼動,還評價道“跟小時候變化好大,那個豆芽菜一樣的,居然能變這麼大~”
豆芽菜個鬼啊!
“那是當然的吧~荷爾蒙激素導致的生理反應,海綿體充血~”
男人說著魔道院教科書的內容,試圖保持冷靜,結果惹得女孩不悅又是一個用力,原地嗷嗷亂叫。
“這個姿勢是什麼?”
看著男人狼狽,芙蘭說不出的愉悅,忽然想起憂在森林中,嬌小巴風特擺一個姿勢,憂就能准確說出姿勢的名稱以及由來,心中不免好奇。
“不就是站立的手交嘛~沒什麼好聽的名字~”
“咦?不是那個口,口那個嗎?為什麼巴風特的姿勢都有好名字~這有什麼區別嗎?”
芙蘭天真的樣子加深了憂的罪惡感,那種[游龍戲鳳][愛的湯匙][策馬奔騰][飄飄欲仙][兩步登橋]可不是這種純潔少女該知道的吧,該怎麼給她解釋啊。
只聽憂顫顫巍巍地說道“她~巴風特那是用嘴……”
還未說完,芙蘭兩唇一抿,[波]的親了馬眼一口“是這樣?”
對對對,就是這樣,啊!更加大條了!
克勞緹娜合眾魔物笑得手舞足蹈,早在兩者在信里,她就給這個少女科普不知多少姿勢,此時的天真不過是她裝的。
草叢一號“快來人救我啊啊啊”
草叢二號“不許你用那根肮髒的肉條舔憂的命根子”
只見一根猙獰的肉棒豎在少女嬌容之前,粉舌嬉戲,說不出的香艷,男人立時完全崩潰,本能占據上風,行事更加主動,雄腰連擺,姑娘只覺手中的棍狀之物堅硬而火燙,宛如一根燒熱的鐵棍,在魔力的侵蝕作用下,將一波又一波催人情欲的溫度不斷熨燙著她柔嫩纖巧的掌心!
“舒服嗎?”
“舒~舒服~”
能不舒服嗎,這可是絕色公主大人在給自己口交啊,一臉色氣,讓人難以抑制。
失敗經歷的太多了,憂一直以為像他這種人,每天就應該過著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生活,穩定的工作,攢點小錢,娶個媳婦,要是以後有機會去旅個游什麼的,弑親家恨、人間疾苦都跟他無關,瑣事只會讓他覺得吵鬧。
結果如今情形,高貴女孩全身心侍奉,這種被人毫無保留的愛著,靈肉交融的奇異滋味,生平從未嘗過,眼角甚至想要掉淚。
正所謂,多情總被無情誤,無情終被多情傷!
“咸~這就是先走汁嗎~包皮~那個巴風特剝開的~越舔越覺得~”
丁香小舌上下起舞,好似深海魷章捕獵,幾乎化成數條對雄根連番猛攻,從馬眼上流出的可恥液體早被美少女連吸帶舔,一滴不剩,紫紅龜頭上口涎香騰騰,陰囊鼓鼓也被女孩如視珍寶,在貝齒之間數次騰挪。
男人體質平庸,能夠抵擋這天生媚骨全憑太始心境保持真陽穩固,不然早在龜頭初吻之際,便會泄盡真陽大有性命之憂。
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交合便被這種媚骨泄盡元精,極大可能會讓元精受損,心理影響更是巨大,日後如果再被魔力侵入,最有可能會變成[愛普露(No47)]。
也虧的憂抵擋住第一次,其後兩者魔力鏈接逐漸穩定,體質上也被少女逐漸拔高,心境上返本歸元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嘶……你的手……芙蘭~你真棒……能在用點力就好了……”
“憂~瞧瞧你,叫的比我還淫蕩……”略一沉吟,嫩白的手兒握住肉棒,又是輕輕撫套幾下,美的青年腰間一顫。
“是時候了呢”
芙蘭心中有數,輕輕“啊”了一聲,偌大龜頭稍作抵抗,被這天生淫蕩胚子張口吞下,青年哪里經歷過這種快感?只覺被少女吞下的三分之一,口腔內嬌舌瓷牙軟硬皆施,快感如驚濤駭浪,猛衝精關。
又覺少女拿住青年手掌撫摸臻首,紫發濤濤,傾灑在地面潔白的禮服上情景美輪美奐,發絲質感如絮如棉更是舒心。
“含不住……粗暴點……幫幫我……”
斷斷續續如同重錘猛擊心房,憂手臂青筋暴起,抓住美人秀發,一入到底,芙蘭也不覺得反胃,口腔內心悅受之,更是有股莫名吸力,怕不是就等著男人粗暴。
[噗呲][噗呲]男人毫無憐惜,抓著芙蘭臻首來回移動,精囊甩開連打少女下巴,打的後者兩眼翻白,嘴里哼聲不絕,三分喜悅三分自虐,更有四分得意。
“我……我不行了……”
男人眼角余光瞥見芙蘭下身跪倒的禮服,一輪圓月如白玉瓷盤放在女孩胯下,上方甘霖連綿不絕,他此時雖然心思遲鈍也知曉這女孩幾次變換態度反常,沒去過幾次,濕不成這樣。
一想之下精關松動,龜首增大幾分,頂的女孩喉嚨哀羞,媚目更是淫惑。
不過這處男顯然因為快感清醒了點,心中升起憐惜之意,抓著女孩臻首意圖分開。
後者感覺愛人即將爆發,心中愛意綿綿那會就此放手,雙臂環住男人臀部,不要命的把陰莖送往喉嚨深處,
霧之大陸的修煉講究的是自身扎實沉穩,肉體和心靈共修,到達巔峰之後機緣一到自然水到渠成,若未行到此處強行拔高,只會反損自身。
芙蘭體內的[太素]飽吸[太始],憂的體質也得到芙蘭提攜,境界共進之下,兩者互補生理和心理更是契合。
此時正是機緣來臨,憂隱隱覺得身前的酮體突然變得媚意四散,肌膚接觸之處分外軟庾,連皮膚似乎也有了快感,那小嘴兒更是死死的裹住龜頭軟肉,吸個沒完沒了。
體內快感雖然濤涌不絕,可自己卻精神異常,快感刺激的一絲一毫都能清晰體會,更是爽的沒邊。
“芙蘭對不住了!”
小嘴兒嫩壁一陣蠕動含吮,精關怎麼鎖也鎖不住,男人放棄掙扎,雄腰一突,大手也抓著女人發絲拉向胯下。
“呃啊啊啊~射了射了~艹操肏”
快感之下由不得細想,馬眼不斷噴射白濁,自喉管一步到胃,好似冬日姜湯,女孩只覺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受用無比,絲絲縷縷的元精由內向外遍布四肢百骸。
小腹內子宮陣痛,催促快些,連番快感均被芙蘭壓在心底,表面平靜的同時內里早已似顛似狂,若非處於對克勞緹娜的敬重,怕不是第一發就要享受破瓜。
隨著甘甜的白漿不斷“咕嘟咕嘟”量大勁足,轉瞬間居然填滿芙蘭胃部,接著勢頭不減,居然從食道硬生生頂了出去。
“唔……波……”
濃烈如白膏的精液從姑娘口中溢出,還連帶吹了個泡泡,肉棒還直愣愣的激了一股白漿,熱熱的飆在芙蘭酥胸上。
芙蘭盡力吞咽,只是男人出奇量大,填滿之後從口中反饋而出,本應有些反胃的情景,可芙蘭卻感覺失去什麼重要之物,媚骨食髓知味,品著口內白膏意猶未盡。
爭取下次努力,一滴不剩的全部吞下。
“克勞緹娜……嗯嗯……說了,第一次很有紀念意義……白色都要成塊了……雖然底蘊足……口爆的話印象深刻……記得也清楚……”
克勞緹娜!克勞緹娜!怎麼老是提她,憂心中微惱,這丫頭居然給自己科普起來。
“那家伙不會圖謀不軌吧。”
聽著男人不悅,芙蘭幾乎澆下一盆冷水,滿臉歉意,侍奉的更加細心,頷首伏胸,兩手扶住堅挺高聳的豐乳,身子一起,把肉棒輕輕夾住,粗長的杵身頓時隱沒於雪白溝壑,那馬眼因為少女擼動,精管內殘余陽精也受引導,逐漸從馬眼溢出防曬膏一樣布滿美人嬌乳。
“對不起……我覺得克勞緹娜其實是個很好的姐姐,對我的方案也有很多幫助……”
看著紫亮的龜頭在雪膚山巒中一進一出,忽隱忽現,那小舌還換著花樣哀求,頓時軟肉來回摩擦著軟腴嬌嫩,快感迭起,憂頓時口干舌燥,“咕咚”咽了唾沫,其實也沒太生氣,當下也就原諒了她。
“稍等下……第一次的要吃干淨,之後就是主菜……”
芙蘭灼熱的五指圈住杵根猛的一緊,另一手環著乳肉向上一撫一擠,肉棒一陣勃勃跳動,「噗嗤噗嗤」白漿一股接著一股的怒射出來,精液躥出擦起的快感,憂眉頭皺起,爽的腰肢顫抖,每次射意稍弱,那要命的小手兒只需輕輕一個撫套,小指與無名指擠壓卵丸,快感刻骨,肉棒就又激射不停,鋼牙緊咬,拼命想鎖緊精關,在那嫩手刁責下,總是力有不逮,射了一股又一股,激爽的憂腰打擺子,尾椎顫抖,覺得怕不是就這樣搾死自己時,龜頭一顫射出最後殘精,芙蘭纖指一松,終於放開肉棒,轉而用手撈住黃白之物當做珍肴。
說來奇怪原本尋常男子射過一發之後,需要待個三五分鍾才能硬第二次,可在芙蘭侍奉下,頓時剛軟的陽具蠢蠢欲動,緊接著又是一柱擎天。
精囊儲量不減,甚至猶有勝之。
“主菜……”
“對呀”
女孩起身伸展腰肢,白瑩瑩的身子在月光洗禮下恍若天使下凡,白嫩身體以端莊嫻靜地站姿展現著起伏而有節奏的曲线,很少能有一個少女像她這樣有著自然的豐滿,柔媚的額前淺帶著聖潔的純淨,這般絕色包涵了典雅與聖潔,好一個清純處子,只不過……
女孩兩手放在黑色內褲之前,拇指相觸擺了個心樣,接著十指剝開,讓憂一睹本心真容,在極度高潮的洗禮下,她的私處已經糊爛發燙,淫氣陣陣,陰穴處的黏膜充血發紅,腫脹外翻,涌出濃濃的晶亮愛液。
那種妖媚的誘惑,仿佛是盛放在潔白圓瓷盤上的美食,等待著看到這一切的男人去品嘗。
指尖把淫穴微微撐開,淫肉跳動,顫巍巍的嫩肉又是一股淫水噴出“討厭~從剛才就停不下來~不是說第一次高潮……第二次會更加持久嗎?”
不用提這肯定也是克勞緹娜傳授的知識,很明顯芙蘭又被坑了。
憂一手環住她的腰肢,讓她緊緊地貼住自己,緩緩低下頭去,四片唇在了一起,他緩慢地品著她柔軟的唇瓣,在濕潤的貝齒後尋著了那條嬌嫩香滑的丁香軟舌,輕輕地允著,糾纏著。
如此動情的使勁親去,胸口上壓的對方乳峰復扁,肌膚廝磨,美的芙蘭嬌嗯一聲,同時芙蘭也吐出了自己粉嫩的小香舌,調皮地在他的口中攪動著,一絲透明的銀液從兩人嘴唇之間慢慢的流下,讓芙蘭的臉上滿是淫靡氣息。
男人猛然主動,芙蘭也開始縱情享受。
“終於想通了嗎?”芙蘭心中雀躍,看著男人淫性大發的表情,欣喜的問道。
“嗯!想通啦,就算之後被人通過千萬刀我也不會後悔”是啊,沒准已經有人磨刀霍霍向豬羊了。
眾魔物“記筆記,記筆記,這都是上好的情話題材~”
草叢一號“真惡心死我了~”
草叢二號“憂你快住手啊~不要啊啊啊,我要殺了你!啊啊啊”
憂感覺著她胸前起伏的曲线,在那里撩撥出如雲如雨纏綿的呻吟,稍稍觸碰,敏感的芙蘭就已經完全不堪,閉著眼睛等著他的寵信。
此時是站立位,憂用兩手撫摸芙蘭翹臀,滾圓淫肉被他輕輕抓起,那根猙獰肉柱抵在蜜穴蛤口,在二人期待矚目之下“波”的飛濺出幾滴殷紅。
猙獰肉棒這一下插入早就泥濘不堪的蜜穴,兩人同時“啊”的一叫。憂本錢不小,粗大的陽具撐開層巒疊嶂,刮的龜頭快美難言,芙蘭腰肢沉下將整個肉棒都吞沒進去,只覺一路漲酸,花心一撞,又是“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撐住青年胸口。
女孩因為快感昂過身,女人動情的神態,對於男人來說是一種難以抗拒的邀請,芙蘭分開雙腿,藕臂抱住了憂的脖子,雙腿緊緊地夾著他的腰肢,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抱住男人。
此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快美之意紛至沓來,令她遍體酥麻,舒爽不已,蜜穴深處,愛液更是不斷涌出,貝齒緊咬,快感和痛楚疊加交替,臉上的神情羞不堪,卻又流露出幾分難以忍受的情動。
“唔~唔……唔”女孩沒忍住一口咬在男人肩頭,這疼痛預料之中,卻在情理之外。
克勞緹娜只說跟蚊子叮一樣,哪料到在姑娘專心專注下,疼痛在心中何止增幅一倍,故此又被自己坑了。
“疼嗎?”
男人聲音玩味,有意逗弄女孩,哪料到女孩淚眼婆娑,努著小嘴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不疼,我爽得很!”
還敢逞強,明明渾身肌膚都在顫抖,憂雄腰一抖,聯動其上媚肉,臀波陣陣,那肉棒在女孩體內大力開墾,花徑嫩肉開始如螺旋肉環一般層層排布,千百顆滑嫩褶皺如無數張小嘴,相互裹挾龍柱,傘狀龜首遭此吸啜,大發凶性對著花房連連撞擊。
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夾我,敢不敢開門啊!快點開門!
按常理來說,女孩子宮受襲本會異樣痛感,可芙蘭天賦異稟,又受魔力保護,這般交媾只能給二人帶來快感。
憂情到深處,又是對女孩主動出擊,嘴上一觸水嫩,四唇相接,舌頭探去,一條丁香咻的伸進口來,攪纏一起,兩條白絲長腿搭在腰間,纖細小腿交叉在屁後一扣,緊緊鎖住男人腰肢。
這一吻如痴如醉,難舍難分,丁香小舌肆意攪纏來去,香津渡的男人口中一片甜膩,呼出的氣息被那小嘴兒一絲不漏的全部吸納過去,好似無底洞般索個沒完沒了。
啪啪啪,那汁液居然摩擦起沫,點點撒在地面,二人這般站立交合,場景過於浪蕩,芙蘭把目光瞥向草叢,鳳目戲謔,似是有意炫耀。
“憂~你累不累?”
美人雖然讓快感催的神情意亂,好歹還有三分理智,心知這種交合因不安定體位,女孩肉體懸空,在引力作用下受男人操弄,一起一伏間不能自已,全身心依靠男人,這般契合下自然插得深,可長久下去體力損耗未免生乏,反而不美。
此時憂感受著從未有過的快感,肉棒被強迫著在窄洞里進進出出,那濕熱的壓榨翻來覆去,綿綿不絕,眼前一對嫩乳上下跳動,女孩角色容顏更是賞心悅目,聽的女孩提醒,忍著紛至沓來的快感停下動作,抱著後者緩緩躺在先前禮服上,正常的體位,果然別樣安心。
憂在芙蘭身上愛撫一陣,穩定後者破瓜之痛,後者發揮女兒本性,整個人如膠似漆,還有意對身上男人搔首弄姿。
身上的憂看女孩又騷又浪,便急不可耐的像打樁機一樣快速地動著下體,那根勃然巨物的陰莖不斷地操進芙蘭的小穴里,用力頂一下花心,然後再整根抽出,只剩龜頭留在小穴里,然後猛地屁股一沉,整根一下子全沒入進去。
這體位表面緩慢,實際上女孩有大地依靠,被男人由上而下撞擊,整個人就是打樁機下的軟泥,強力擠壓下體內快感更勝一籌。
因此整個場景不但淫糜,而且有著一股凶猛的氛圍,就像兩頭野獸在交合一般。芙蘭一對渾圓修長的玉腿向兩邊打開了更大的角度,纖腰一抬,仍在落紅的處子蜜屄便迎湊而上。
“好厲害呀~憂~再來~再來~狠狠地干我~肏我呀呀呀……”
芙蘭都要瘋了,淫水噗噗噴出,陰蒂充血直愣愣的翹起,一時難以自制,美甲在男人後背留下數到抓痕。
猛然間憂將雞巴往上一挑,紫紅的馬眼就貼在了芙蘭的子宮小嘴上。還在高潮余韻中的芙蘭被這麼一刺激,爽得身體後仰翻白眼,小舌也吐了出來,唾液沿著嘴角流在了衣服上。這時芙蘭的子宮口也降了下來,花蕊微微大口,然後啜住了憂龜頭上的馬眼,接著一套連那節紅紫發黑的龜頭也不放過,用力吮吸了起來。
“來了來了,芙蘭!我……”
“更多……更多……進來吧……”
芙蘭已經被憂抽插得腦子快要變成一團漿糊,整個人都已經變成一條發情母狗,挺著腰肢上迎讓徹底打開的子宮口親吻男人大棒。
龜頭突入去的一瞬間,精關一開,濃已經呈果凍狀的精液一股股地從馬眼里噴射出來,打在少女粉嫩的子宮壁里,打得她身體一波又一波地顫抖著。
那漿糊一般的精液直接就黏在了子宮壁上,然後整個子宮都被糊住,撐大了半圈。
“額……呀……”此時此刻此地芙蘭銷魂了,終於在她的體內嘗受到[愉悅][愛欲][欣悅]得多重感情,全部都是由自己[愛]的男人賦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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