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戰士給予他勇氣,保護他披荊斬棘。鐵匠會給予他力量,幫他肩負重任……”貝勒大聖堂內,七神總主教站在階梯頂上高舉王冠為新國王加冕。
君臨城內的貴族們分列兩側,在沉寂的肅穆中各懷鬼胎。
“……老嫗,知道所有人的命運,會為他指引方向,引領他走出前方的無盡黑暗。在七神的光輝之下,我宣布拜拉席恩家族的托曼一世,為安達爾人和先民的王,七大王國的主人!”
說完,主教將鑲嵌有大顆寶石的鹿角王冠戴在身穿暗紅綢衣的托曼·拜拉席恩頭上。
“願他統治長久!”主教退到國王身後高呼一聲。
“願他統治長久!”場上的眾人也跟著齊聲大叫,隨後便是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泰溫公爵一如既往地嚴肅,以一種威嚴的頻率鼓著掌。
提利昂作為蘭尼斯特的一員同樣站在人群的前端,他看著天真軟弱的外甥加冕為新的國王而面露擔憂。
一身黑色喪服的太後瑟曦站在泰溫身邊,她抱垂著雙手,靜靜地看著唯一僅存的兒子,一絲欣慰勉強衝淡了失去長子的悲痛。
生性溫順的托曼站在眾人前,面對眾人的擁戴顯得有些局促,直到他看了眼站在人群隊列最前端的瑪格麗·提利爾。
瑪格麗正如最溫柔貼心的姐姐般朝他微笑著鼓掌,那微卷的棕色長發滿是成熟的風情,泛著暖紅的臉頰和淺淺的嬌美笑容更是融化了這位少年國王的心。
托曼對著台下的瑪格麗露出了戀愛般的笑容,隨後收斂表情轉頭繼續接受眾人恭賀。
夜晚,提利昂·蘭尼斯特坐在窗邊飲酒,一個富有磁性的男人聲音從旁邊傳來。
“你喝的可是多恩紅酒?”
提利昂看了眼奧柏倫親王,放下酒杯道:“青亭島的。”
“紅毒蛇”奧伯倫親王大喇喇地坐下,不屑地說道:“摻顏料的水。你認識凱撒斯嗎?”
提利昂端起酒杯,眨了眨眼睛,道:“有些交情,以前和他比試過“劍術”,他胯下的“劍”和手上的劍一樣厲害。”
奧伯倫哈哈大笑:“確實如此。天下侏儒莫非都跟你一般風趣嗎?好吧,不管怎樣,我也渴了,就嘗點雷德溫大人的果汁吧。”
“好。”提利昂為對方滿上一杯。
奧伯倫吮了一口,在嘴里漱漱,最後方才咽下去。
“勉勉強強。明天我送你幾瓶夠勁的多恩葡萄酒。”奧伯倫又喝下一口說道,“金發妞兒讓我動心了。”
“你找到莎塔雅的地方了?”
提利昂以為奧伯倫指的是君臨里的一家高檔妓院,由來自盛夏群島的莎塔雅經營,君臨的貴族老爺們都愛去那里找樂子。
“在莎塔雅那兒我睡黑皮膚的姑娘,叫什麼愛拉雅雅,長得很美,只是背上有些傷痕。但我剛才指的是你老姐。”奧伯倫毫不在意地說。
“她找你出軌嗎?”提利昂亦毫不吃驚地問。
奧柏倫縱聲長笑:“還沒有,不過只要我出得起價,那是遲早的問題。她甚至暗示過婚姻的事,沒錯,太後她需要一個丈夫,有誰能比多恩領親王更般配呢?艾拉莉亞認為我該接受,想起能和我共享瑟曦她就濕了——真是個淫蕩的婊子。再說,你老姐的價碼不高,她只要一個頭,一個黑頭發的漂亮腦袋。”
此時,位於東部大陸厄斯索斯之北、維斯特洛北境之東的顫抖海上,一支堅韌的船隊在風暴中強行突進。
凱撒斯·龍裔·塔納托斯一手拽著纜繩,呼喊著指揮船隊前進,任由雨水海水打落,黑發在狂風中亂舞,他英俊的臉上滿是堅毅和自信。
“呼……哈……呼……哈……呼……哈……”無數支船槳在同時擺動,拜龍教士兵們整齊統一的呼吸聲在船隊間產生著共鳴,似有無形的氣流在裹挾著船隊在風暴中前進。
轟!
一個巨浪從前方打來,勢不可擋。
凱撒斯大步踏前,沉胸提氣,“力量”“平衡”“推動”三個字眼在腦中浮現,奇異的氣息在胸喉凝聚,如雷鳴怒吼般的龍之吐目噴吐而出。
“Fus……Ro- Dah!!!”
激蕩的氣流衝開巨浪,以不卸之力強行破出一條海道,船隊向著極北的海域繼續前進。
長城以北的卡斯特堡壘,守夜人的叛徒們大肆地享用著卡斯特的糧食和女人們。
布蘭登·史塔克和黎德姐弟試圖營救落入陷阱的冰原狼“夏天”,卻不慎被守夜人叛徒們發現並俘虜,包括高大壯碩卻智力低下的馬僮阿多也被一起關在了堡壘西邊的棚屋里。
在剛被俘虜的時候,殺死傑奧·莫爾蒙的畸足卡爾看出了布蘭登身上的衣服是由優質料子制成,猜測他應該是個有地位的貴族,而不是流浪的野人。
起初布蘭登默不作聲,但在黎德姐弟的性命威脅下,布蘭登還是被迫吐露了自己真實的身份。
臨冬城的史塔克,而且是瓊恩·雪諾的弟弟,卡爾得意地命令手下將他們暫時關了起來。
棚外下著雪,布蘭登四人被綁在棚屋內默不作聲。
布蘭登突然轉頭看向棚外,只有一只掛燈在咯吱咯吱地晃動,棚屋邊的雪地上有著幾個新鮮的足印。
布蘭登懷疑有人在勘察這里的情況,當他想要觀察更多的线索時,玖健·黎德的咳嗽聲將他的注意力拉回了棚屋內。
“你需要水。”被綁在玖健·黎德對面的梅拉說道。
“沒關系。”
“這當然有關系。”梅拉認真地說道。
玖健·黎德干著嘴唇,眼神里滿是堅定和倔強,他喘著粗氣對布蘭登說道:“你不能讓任何事阻礙你。”
布蘭登抬了抬被捆住的雙手消極道:“他們已經阻礙我了。”
“不。”玖健·黎德沉默了一陣,他眼神開始飄忽,似在眺望遠方般說道,“你不在這。”
布蘭登有些詫異地和梅拉對視了一眼。
玖健則眼神更加堅定且充滿使命感:“你在離這很遠的地方。”
“這是什麼意思?”梅拉不能理解弟弟的神奇,卻依然願意相信。
在玖健的視野里,棚屋內的景象已經變成了預言的幻想,猶如身臨其境一般,他描述著:“在山丘下,有棵巨大的魚梁木,一個白衣女人抱著嬰兒站在旁邊。”
“你也看見了。”布蘭登有些驚喜。
“梅拉和我,甚至是阿多,”玖健用虛弱而堅定的語氣說道,“我們只是來指引你的。”
“他在等你。”鴉群隱叫,幻象中的太陽漸漸落下,幻象褪去,“我們必須找到它。”
“你必須找到他。”
布蘭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們會的。”
“這……這還不是終點,不是你的終點。”玖健似在喃喃般說著,“還沒到。”
“怎麼……知道哪是終點?”梅拉有些顫抖地逐字問道。
玖健盯著他的右手手掌入神,良久才喃喃道:“會知道的。”
恐怖堡內,巴隆·葛雷喬伊僅存的兒子席恩·葛雷喬伊已經被折磨得面目全非。
席恩幾根腳趾和手指上的皮被剝除並最終在極其痛苦難忍下得到了“恩賜”——從關節處將整個指節砍掉。
他曾經是個出色的弓箭手,如今他甚至無法握穩弓箭。
昔日玩世不恭而聞名的笑容也因為牙齒被打斷而被摧毀,以致於吃飯都要經受巨大的痛苦。
在日夜不停的折磨下,他最引以為傲的寶貝也遭到閹割。
這一切殘酷折磨的源頭都是拉姆斯·雪諾。
這個北境的私生子是盧斯·波頓強奸某位磨坊主妻子的產物,他殘酷,野蠻,不受管教,以折磨他人為樂。
拉姆斯·雪諾作為盧斯·波頓僅存的子嗣,常常以恐怖堡波頓家族正統繼承人自居。
在席恩·葛雷喬伊成功突襲臨冬城並試圖固守時,拉姆斯·雪諾帶領著恐怖堡的軍隊包圍了僅有二十人防守的臨冬城。
堅持不願放棄臨冬城的席恩被手下的鐵民擊暈,導致他淪為拉姆斯的俘虜。
拉姆斯迅速占領了臨冬城並大肆劫掠,冷血的殺害了很多其中的居民,殲滅了逃走的鐵民,將席恩·葛雷喬伊作為俘虜帶回恐怖堡。
在酷刑的痛苦折磨中,席恩·葛雷喬伊被強迫忘卻了自己原有的身份,成為了拉姆斯的仆人“臭佬”。
而對於拉姆斯的行徑,盧斯·波頓是感到不滿的。
在五王之戰期間,巴隆·葛雷喬伊拒絕了羅柏·史塔克結盟的建議,反而派遣席恩等人騷擾擾磐石海岸以吸引留守的北境領主注意,派遣維克塔利昂·葛雷喬伊偷襲了出入北境的咽喉——卡林灣。
卡林灣可以說是進入北境或者北境南下的必經之路,是防衛北境的關鍵。
如今卡林灣被鐵民占據,“血色婚禮”和臨冬城陷落後史塔克家族明面上已消亡殆盡,河間地的紛爭已經沒有意義,盧斯·波頓准備用席恩交換自己北返的必經之路,盡快替代史塔克家族成為北境守護。
因此席恩·葛雷喬伊在現在的形勢下是重要的交易籌碼。
對於拉姆斯的變態行徑,盧斯·波頓是知道的,他只擔心席恩·葛雷喬伊會被拉姆斯不小心“玩壞”。
當從席恩口中得知布蘭登·史塔克和瑞肯·史塔克尚在人世,盧斯·波頓立即派遣手下洛克追殺二人。
然後他命令拉姆斯帶著成為“臭佬”的席恩去奪取卡林灣,並承諾成功後將正式接納他為波頓家族的合法繼承人。
如今懷有羅柏·史塔克子嗣的泰麗莎·梅葛亞被泰溫·蘭尼斯特囚禁在君臨城。
即使她生出男嗣,波頓家族站穩跟腳後還可以質疑其血統的真實性以維持北境守護的位置,畢竟泰麗莎·梅葛亞來自瓦蘭提斯,且一直被囚禁在君臨。
而布蘭登和瑞肯是切切實實的艾德·史塔克之子,是最正統的史塔克。只要他們還存於世,北境的家族都會一直擁戴史塔克家族。
此時盧斯·波頓派遣的殺手洛克已經混入守夜人中,並在巧合下在卡斯特堡壘發現失蹤多時的布蘭登·史塔克。
洛克知道瓊恩·雪諾是布蘭登和瑞肯的私生子哥哥,當臨冬城陷落,他們唯一的依靠就是在絕境長城當守夜人的瓊恩·雪諾。
為了得到瓊恩·雪諾的信任,洛克自願加入剿滅守夜人叛徒的隊伍。
在卡斯特堡壘的守夜人叛徒有11人,終日酗酒玩樂,而且沒有安排守衛巡邏,瓊恩·雪諾指揮團隊在日落時發起進攻。
當日落時分,卡爾·坦納帶著兩個跟班走向關押著布蘭登等人的棚屋。
“我一直喜歡卷發妞,手感好。”卡爾扶著匕首興匆匆地邊走邊說道,“我搞完就歸你們。”
梅拉·黎德是個矮而苗條的女孩,長相是個典型的澤地人。有著一對綠眼睛和一頭棕色的長卷發,年僅十六卻已經是一個技藝精湛的獵手。
她性格開朗,對史塔克保持著絕對的忠誠。雖然胸脯平坦,但有著一定的吸引力,在這段日子的相處中,布蘭登甚至已經對她暗生情愫。
看著愛慕的女孩即將被侵犯,布蘭登極力阻止卻無能為力——他不過是個雙腿殘廢的少年。
梅拉被捆綁著雙手掛在鈎子上,卡爾已經在她的臉上撫摸起來。
而就在這時,瓊恩·雪諾帶領的守夜人小隊對叛徒發起了進攻。
卡斯特堡壘混亂不堪,曾經的守夜人兄弟戰作一團。洛克乘機來到棚屋內試圖將布蘭登·史塔克帶去偏僻處滅口。
情急之下,布蘭登運用控制冰原狼“夏天”的狼靈能力,進入馬僮阿多的視野,控制阿多追上洛克並將之殺死。
火光中,布蘭登看著正在與人廝殺的私生子哥哥瓊恩·雪諾,在玖健·黎德的勸說下放棄相認的機會,繼續北上尋找夢中的三眼烏鴉。
而瓊恩·雪諾在受難女人的幫助下,成功殺死最難纏的畸足卡爾,他曾是君臨城跳蚤窩的頂級雇傭殺手。
剿滅了守夜人的叛徒後,瓊恩帶領的守夜人小隊燒掉了卡斯特的堡壘和死者的屍體,然後返回黑城堡。
野人大軍的入侵在即,沒有時間供他們緬懷。面對十萬野人大軍,守夜人軍團目前只剩下一百零二個人。
在野人部落中生活過一段時間的瓊恩·雪諾見過只在老奶奶故事里出現的巨人和猛獁象,他知道長城的隧道根本無法阻擋巨人,即使大門上的鐵柵有三寸之粗,且由精鋼打造。
瓊恩在守夜人會議上試圖說服其余守夜人封鎖隧道,用石頭和冰塊堵上,淹入大水並冰凍起來。
但成為代理總司令的艾里沙·索恩一向討厭瓊恩,以守夜人需要北去偵察的職責為理由,嘲諷著否決了瓊恩這一提議。
大戰將起,愈加糟糕的情況讓瓊恩·雪諾感到憂心忡忡,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的冰原狼“白靈”在卡斯特堡壘掙脫束縛回到了他的身邊。
在野人大軍不斷逼近的同時,好幾支先遣翻越長城的野人小隊也在長城以南燒殺搶掠,試圖吸引黑城堡的守夜人南下出擊以減少黑城堡的駐軍。
先前瓊恩在野人部落中聲稱守夜人有1000守軍才使野人們有所顧忌,了解自身虛實的守夜人們更加不會輕易出擊,保存僅有的兵力守衛長城。
沒有守夜人的反擊,野人的戰斗分隊在長城以南的贈地更加肆無忌憚,距離長城僅有半里格的鼴鼠村也遭到了野人小隊的屠殺,而守夜人漢子們依舊堅守不出。
面對十萬人的野人大軍,每一個守夜人都是守衛長城的重要力量。
千百年來,守夜人生存至今,在於他們發誓不偏不倚,不介入境內任何紛爭。
即使有個別總司令或者指揮官背棄了誓言,野心作祟,也能被臨冬城的史塔克家族輕易撲滅,因為守夜人各要塞南面毫無防守,甚至沒有圍牆。
守夜人軍團唯一的敵人在北方,而北面擁有絕境長城。
現在,敵人越過長城,從南方殺來,七國的領主和國王們再次陷入紛爭自顧不暇,早已將守夜人忘卻,黑城堡根本難以抵擋南面的襲擊。
嗚~嗚~
長城上吹響了兩聲壓抑的號角,沉靜的長城頓時響起了指揮官的呼喊聲,守夜人漢子們開始快速行動部署。
曼斯的野人大軍終於開始進攻了!
“准備好!”“守住門!”“每個人准備好!”“快點!”“預備!”“上長城!”“快點!上去上去!”
長城北面的樹林燃起大火,濃煙滾滾遮天蔽日,火光將天空映紅,亮得足以讓人隔著絕境長城看到。
絕大多數的守夜人都登上了長城,無數支火把被燃起,滾油,武器,箭矢,守城器械統統被運上長城。
長城下黑城堡的物資幾乎被搬空,大門用木樁死死頂住,僅留下不到二十人抵御隨時可能從南邊發動進攻的野人。
壓抑的號角響個不停,北面未被焚燒的樹林里人影攢動,無數穿著雜亂獸皮衣,手里拿著骨制或木制簡陋武器的野人們叫喊著向長城靠近,甚至還有一個將近十二英尺(約3。6米)的巨人騎著猛獁象出現在守夜人們的視线中。
這出乎想象的場景讓很多守夜人都愣住了,城牆上的弓箭手還沒聽到口令就開始茫然地拉弓,慌亂間還有一桶油不慎掉落城牆。
好不容易在指揮官的鼓舞下恢復士氣,長城下又傳來了低沉的號角聲。
映上天空的火焰就是進攻的信號,這支翻越絕境長城的精英掠襲者足有兩百多人,他們從南邊出現,配合正面的野人大軍奇襲黑城堡。
“拉弓!燒死他們!”長城下的守夜人呼喊著。
面對毫無遮掩的野人小隊,守夜人們發射燃燒著的箭矢,試圖阻擋野人們的衝鋒。
如今的守夜人早已不復當年,大部分成員都是由農民,還不起債務的人,偷獵者,強奸犯,小偷以及私生子組成,面對彪悍的野人,部分沒經歷過戰斗的守夜人甚至多次無法命中敵人。
在野人衝鋒的隊伍中,一個有著火紅蓬發的女人異常靈活。
她挺腰躲過一支箭矢,撿起射到地上的另一支箭矢,架起短彎弓,崩緊一張圓臉,小手一松,就有一個守夜人倒下。
轉眼間,野人小隊已經衝到了黑城堡的南門前,守夜人們只能用弩箭和石頭抵御。
沒能堅持多久,南方的野人已經突破了黑城堡薄弱的南門並攻了進去,正好與從城牆上下來增援的守夜人碰撞在一起,雙方再次爆發了一輪廝殺。
長城以外,野人大軍發起了第一波試探性的進攻。
雖然守夜人們人手不足,但是依靠絕境長城高達700英尺的高度,能夠以極少的守軍阻擋對方龐大的軍隊。
野人的箭矢根本無法觸碰到長城上的守軍,只有巨人的箭矢能夠射到長城之上。
野人們攻入長城的方法只有通過強行攀爬或者攻破沒有防備妥當的隧道大門。
兩個巨人和一小隊野人衝到了隧道外門,將猛獁象身上的繩索鐵勾扣在了隧道外門上,試圖合力拉開精鋼鑄造的外門。
在非人的巨力面前,堅固的隧道外門很快就開始松動,預計阻擋不了多久。
幾個點燃的油桶從城牆上滾落,落在隧道外門處發生爆炸,幾個野人慘叫著被點燃的熱油燒死。
猛獁象也受驚逃走,將身旁的幾個野人踩碎,還有一個野人被猛獁象身上的繩子纏住一路拖行。
一個巨人見狀急忙轉身追趕,沒走出幾步就被城牆上的一架巨弩射穿了胸膛。
另一個巨人目睹同伴死去,發出了一聲非人的怒吼,轉身抓住精鋼鑄造的外門底部用力抬起,試圖通過蠻力強行打開外門。
剛剛派人去防守內門防止隧道被突破的瓊恩·雪諾卻得知長城下的黑城堡即將失守,前去支援的代理總司令艾里沙·索恩爵士已經倒下,下面更需要指揮和支援。
瓊恩·雪諾不得不將城牆上的指揮交給“憂郁的”艾迪,帶著上來求援的山姆威爾·塔利和部分守夜人兄弟下去支援。
長城之下,守夜人們正和野人們在城堡內混戰,眼見守夜人勢危,瓊恩沒等升降梯完全落下就打開鐵柵門跳了出去,一個瀟灑的翻滾後提起“長爪”就劈倒了一個野人。
“長爪”本是莫爾蒙家族祖傳的瓦雷利亞鋼大劍,屬於前任守夜人總司令傑奧·莫爾蒙。
在一次屍鬼的襲擊中瓊恩解救了傑奧·莫爾蒙,因此“長爪”被傑奧·莫爾蒙贈送給了瓊恩。
瓊恩雖然是私生子身份,但他早年在臨冬城受羅德利克爵士教導劍術,加上在守夜人期間的歷練,他的劍術已經相當不俗,接連砍翻了好幾個野人,不過他的出現很快引起了瑟恩人斯迪的注意。
斯迪是瑟恩族的馬格拿,是一名野人領袖。
早在瓊恩假意加入野人期間,斯迪就已經相當敵視曾經是“烏鴉”的瓊恩了,現在見到瓊恩更是讓他嗜血地衝了過來。
瑟恩人都是善戰的狂暴戰士,斯迪比瓊恩高出一個頭,手持一把雙刃戰斧和瓊恩劈砍在一起。
在一處高台上,有著一頭火紅蓬發的耶哥蕊特不斷搭箭射殺“烏鴉”,她注意到了那個讓她愛恨交加的男人。
她跳下高台,射殺了幾個守夜人,卻始終下意識地沒有指向瓊恩。
而瓊恩在一輪猛攻後,長劍被斯迪的斧刃架住,對方用力一扯,“長爪”脫手掉落在地,瓊恩挨了斯迪一拳後慌忙躲避接下來的致命劈砍。
耶哥蕊特又是抬頭猛一拉弓,卻看見瓊恩出現在她的視野正中間,看著危急的瓊恩,她遲疑了,漸漸放下弓箭。
破損的城堡南門,一隊人馬從黑暗中趕來,幾個野人剛衝上去就被幾支短箭射殺。
為首的人從侍從抱著的劍鞘里抽出一把大得夸張的巨劍。
巨劍身寬過掌,劍刃暗如黑煙,在火光下隱隱能看到歷經千錘百煉所留下的深邃波紋。
錚~
帶著低鳴的金屬顫音,那人徑直走入最混亂的校場。
正當瓊恩摸到一串鐵鏈和斯迪纏斗時,一個高大的人影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過來,利落地揮舞起巨劍,鋒芒一遇光线,立即熠熠發光。
斯迪只來得及格擋一下就被那人一個利落的旋身將整個腦袋砍了下來。
“父親……”看著救下自己的身影和熟悉的“寒冰”巨劍,瓊恩在一瞬間以為是自己的父親艾德·史塔克。
但轉瞬便想起父親已死的事實,瓊恩這才愣愣地看清來人的長相。
黑色的頭發,比詹姆·蘭尼斯特還要英俊的面孔,火光映著血紅的雙眼正俯視著摔倒在地的他。
還未等瓊恩開口,那個男人就突然轉身發出了一個怪異的音節。
“Fus!”
隨著男人的聲音發出,一道強勁的氣流朝著他面向的方向衝去。
一支射向他的箭被擊飛,而射出箭矢的紅發野人也被氣流震飛倒撞在牆上,然後跌落地面,一堆雜物掉落將她埋在底下。
“耶哥……”瓊恩認出了那個紅發野人,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住了。
他看著曾經屬於父親,屬於史塔克的“寒冰”持在陌生人手中,他很想詢問,但在這個時刻,他必須首先履行守夜人的職責。
“小伙子,隧道在哪?我們要來看看長城外的風景。(雙關守夜人的“守望”一詞)”男人咧著嘴笑道。
瓊恩撿起掉落在地的“長爪”,看了看周圍,入侵的野人已經全部被和男人一同前來的古怪士兵清理掉了。他喘著氣,說道:“跟我來。”
隧道內,幾個守夜人被瓊恩指派來這里守衛內門。
眼見那個可怕的巨人居然能憑借蠻力抬起沉重的外門,幾個守夜人雖然驚恐,但在長久的磨練中也堅定了守夜人的神聖誓言,即使戰死也要堅守命令,保衛長城,阻擋敵人入侵。
突然身後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幾個守夜人還以為是黑城堡失守,野人從後方殺了進來,直到他們看到了瓊恩·雪諾。
“瓊恩,他們是……”
“援軍。”瓊恩回答道。
“居然真的是巨人,”那個手持“寒冰”的黑發男人眯著眼看了看即將打開外門的巨人,他扶著內門,說道,“打開門。”
“什麼?”瓊恩不知道這個男人想要干什麼。
“打開門。”那個男人笑了笑,“我還沒和巨人打過呢。”
“龍主……”還沒等瓊恩說話,一直跟在男人身後一個面帶烏木面具的人卻先開口了。
“沒關系,這是必要的。”那個男人看了眼瓊恩這幾個守夜人,然後再次說道,“打開門。”
說話間,巨人已經抬起外門擠了進來,沉重的外門再次重重砸下,巨人看著前方眾人憤怒地衝了過去。
內門根本抵擋不住巨人,索性也緩緩打開。
瓊恩等人緊張地看著這個男人只身提著“寒冰”衝向巨人,身後他帶來的士兵則紛紛舉起雙曲弓嚴陣以待,預防不測。
“Fus!”“Fus- Ro!”“Fus!”
奇異的吼叫在隧道內激蕩,金屬劃過皮肉的聲音,飛濺的血液將隧道染紅,在場的守夜人全都被眼前的一幕幕震驚了。
當絕境長城隧道的外門打開,一個男人提著巨劍走了出來,身後是巨人血肉模糊的屍體。
一個戴著骨質面具的士兵牽來一匹馬並遞來一雙新的鼴鼠皮手套,男人脫掉滿是鮮血的手套戴上新手套,然後提劍上馬,他的身後是無數頭戴骨質面具,身穿輕皮甲的精銳士兵。
瓊恩·雪諾眯起眼睛勉強抬頭,對騎在馬上的男人問道:“你到底是誰?”
“凱撒斯·塔納托斯。”說罷,男人帶著身後的大隊騎兵衝向了野人大軍。
翌日清晨,野人大軍已經撤退,凱撒斯帶領的部分拜龍軍將野人大軍逼退入森林便不再追擊。
正當“塞外之王”曼斯·雷德打算聚集野人聯軍開始反擊時,戰爭號角突然響起,數百高舉火焰雄鹿旗幟的重裝騎士結陣攻入樹林。
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部隊!
曼斯·雷德試圖派遣部隊抵擋,但兩隊整齊的重騎兵突然出現,和凱撒斯的部隊從三個方向發動衝鋒。
從東邊趕來的重騎兵在野人大軍側翼三路合圍,除了中間的隊伍被衝散,另兩路則像鉗子一樣夾攏。
凱撒斯的騎兵速度更快,繞至野人大軍西側,阻擋野人逃離。
野人大軍在突如其來的夾擊下崩潰,上千名野人被殺,曼斯·雷德被俘,意味著這場野人對黑城堡的圍攻結束。
暴雪中,四個人和一只冰原狼在艱難前行。
馬僮阿多用擔架拉著雙腿殘廢的布蘭登·史塔克走在最前面,梅拉·黎德一邊走一邊攙扶著弟弟玖健·黎德。
看著虛弱的玖健,梅拉請求停下來休息一下也被玖健倔強地拒絕。
“找到三眼烏鴉再休息。”玖健·黎德雖然動作孱弱,但語氣卻格外堅定沉著。
當玖健再次摔倒在雪地里,梅拉已經感到沒有希望找到所謂的“三眼烏鴉”時,玖健沉默了一陣卻說道:“我們已經到了。”
果然,布蘭登四人剛爬上雪坡,就看到了幻象中的心樹,那是一棵巨大的似泛著光輝的魚梁木,實實在在地出現在面前。
隨著一步步靠近那顆心樹,布蘭登難掩心中的喜悅。
自從嚴重的摔傷導致雙腿的殘疾,布蘭登無時無刻不渴望能夠重新站起來,能夠自由地行走,他希望神奇的“三眼烏鴉”能夠幫助到他。
然而當心樹就在眼前時,走在最後的玖健突然猛地摔倒。
梅拉回頭一看才發現從冰層底下探出一只骨爪抓住了玖健的腳,正在把他冰層下拖拽,梅拉立即不顧一切地回身拉住玖健。
當布蘭登叫喊著讓遲鈍的阿多去幫忙時,已經有更多化為骷髏的屍鬼從冰雪中鑽了出來襲向眾人。
它們有的穿黑袍,有的衣不蔽體,有的干脆什麼都沒穿,手持鏽蝕的短斧,長劍,或者匕首,動作敏捷魯莽。
即使布蘭登用狼靈的能力進入阿多視野,加上矯捷的梅拉和冰原狼“夏天”,也依然難以抵擋眾多的屍鬼進攻。
當梅拉用斧頭劈開一具屍鬼時,一具被劈倒在玖健身旁的屍鬼緩緩抽出了匕首。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
在梅拉回頭的一瞬間,她看到僅剩一副軀干的屍鬼將匕首不斷捅入玖健的胸膛。
梅拉大腦陷入一瞬間的空白,即使她悲怒地將那具殘存的屍鬼劈成碎片,玖健也已經不可挽回。
但是已經沒有時間讓她繼續悲傷,又有兩只屍鬼從冰層下爬出來,提著生鏽的長劍衝向進入狼靈狀態的布蘭。
而梅拉和阿多,甚至冰原狼“夏天”和布蘭登的距離都不足以在屍鬼殺死布蘭登前趕到。
“阿多!”
絕境長城之下的黑城堡內,守夜人部分高級軍官戰死,同時也需要選出新的總司令。
擁有千人以上重騎兵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暫時坐鎮長城,擁有數百精銳教軍的凱撒斯·塔納托斯也暫時留下休整。
雖然守夜人一貫在政治上保持中立,但在沒有總司令決斷和一千多南方精銳士兵虎視眈眈的情況下,很多事情不得不做出讓步。
“你就是石龍主?”史坦尼斯穿著不屬於北方的輕甲,坐在桌子對面問道。
凱撒斯反問道:“你就是史坦尼斯?”
“國王!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國王!”站在一旁的戴佛斯·席渥斯糾正道,“七國唯一的真王。”
凱撒斯聳聳肩,笑道:“我們現在可不在七國之內,而且七國內就有好幾個自稱國王的家伙。”
“你知道如果不是梅麗珊卓女士再三要求,我現在就會把你直接吊死。”
史坦尼斯鄙夷地看著凱撒斯說道,“在我眼里,你不過是個投機取巧的小人,靠著招搖撞騙拉來些海盜逃犯為你賣命……”
“靠嘴皮子可打不贏仗,黑水河的火還沒有把你的毛燒干淨嗎?”凱撒斯譏諷道。
黑水河戰役觸及史坦尼斯痛處,加上凱撒斯就是在那場戰役中擁護喬佛里的一員,史坦尼斯眉頭緊皺就要發怒。
“吾王,是何等黑暗遮擋了您的雙眼,願光之王為你掃清陰霾。”
紅袍女梅麗珊卓從門外走了進來,她將纖細的雙手輕輕按在史坦尼斯肩上,用她悅耳的嗓音說道,“暫時的挫折只是拉赫洛的考驗,唯有淬火的鋼鐵才能鑄就光明使者。”
“你覺得對嗎?凱撒斯大人。”梅麗珊卓抬頭看著凱撒斯嫵媚地微笑道。
“哦~ 再沒有更精辟的道理了。”凱撒斯笑著說道,“梅麗珊卓……女士~ ”
梅麗珊卓喉間的大紅寶石愈加鮮艷,她的笑容愈加優雅嫵媚。
“嗯哼,我想我們應該討論一下關於這批野人俘虜的話題,陛下。”戴佛斯·席渥斯咳嗽一聲說道。
凱撒斯收斂了表情,嚴肅道:“我只要一萬野人,女人小孩都可以,我會讓他們在我的領地安居樂業,作為回報,我會在你下一次戰役中加入你的陣營。”
“這是很公平的價碼,我們的戰士,以一當十。”凱撒斯自信地補充道。
……
直到談判會議結束,凱撒斯和手下的護衛從屋里走了出來,迎面撞上一個嬌小的女孩。
她有著一雙憂郁的藍色眼眸,圓臉蛋,耳朵顯得有些大,不算漂亮,但給人乖巧的感覺。
可惜她的左臉和大部分的脖子都被灰褐色的死皮覆蓋,應該是灰鱗病造成的畸形,讓人看了既憐惜又心痛。
小女孩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好幾個頭的凱撒斯,絲毫不露怯的同時禮貌得體。
“我的名字叫希琳,您就是“戰狂”凱撒斯大人嗎?我在書里讀到過你的事跡。”小女孩認真地說道。
凱撒斯難得露出發自真心的笑容,他蹲下來比希琳略低,柔聲道:“我是凱撒斯。一個南方的小女孩為什麼會在這里呢?”
能出現在黑城堡里的小女孩肯定不是什麼普通女孩,凱撒斯猜測著她的身份。
“我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女兒,我來找我的父親。”小希琳回答道。
凱撒斯一愣,隨即笑了笑,摸摸小希琳的頭,起身讓開道路,身後的護衛也跟著讓開了道路。
“凱撒斯大人,再見。”小希琳擺擺手走了。
凱撒斯深深看了眼小希琳離開的背影,輕嘆一口氣。
半夢半醒中,布蘭登·史塔克緩緩恢復知覺,他感覺自己躺在松針鋪成的床上,四周都是漆黑的岩石和盤繞著白色的粗壯根莖。
朦朧中,一個干澀的蒼老聲音似在呼喚似在嘆惋,亦幻亦真。
那個聲音說道:“他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