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這個故事和之前的故事一樣，基本上是套皮舟游的一些人設進行的二創，和舟游的劇情沒有任何聯系，純粹是作者自己隨性而起的杜撰。不過這篇相對以前那些較為扭曲的故事，口味要相對輕一點，究其原因，可能是因為故事的主角其實是……黃毛……吧……

　　 這是個關於“路口”的故事，人們被命運推著走向了一個個的路口，或者是自己選擇了一個個的路口。他們在不同的路口分別，走過不同的路程、經歷了不同的人生，然後在某一個路口，忽然再次相逢。那麼，在下一個路口到來前，是選擇繼續隨波逐流，還是選擇分道揚鑣，還是選擇相伴一程？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答案。

　　 故事采用了第一人稱視角，和赫默一文一樣，使用了大量“口述性行為過程”的方式來敘述情愛部分。不過這次是女主口述自己的初次經歷，而且這段描述，經過了幾位女性朋友的細致評審……作者認為是很有含金量的素材。

　　 排版采納了之前讀者的建議，兩萬多字沒有分頁，一氣呵成。話說，真的不覺得一直往下翻太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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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標題有點想叫做【花房姑娘】啊……但是崔健什麼的，讓人感覺有點老氣，而且可能會影響發情……所以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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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來到羅德島的時候，我對這個機構其實並不怎麼了解，只是把它當做一個從事醫藥行業的類似制藥廠的地方。島上發生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聽別人所說，我自己從沒有親見，因為我對這些事情並不感興趣。可能是因為我這個人本來就是個沒有什麼追求的乏味的人……這並非自謙之詞，我的人生幾乎就是“普通人”這一概念的代名詞——在不窮不富的普通家庭里出生，普通地參加學習、普通地畢業，然後普通地去應聘，結果得到了一份普通的工作。

　　 我出生在龍門，成長在龍門，學習的地方也是在龍門。我所學的是語言專業——商用維語，但可笑的是我也沒有去過維多利亞。畢業之後，看到了羅德島的招牌啟示：招募維多利亞語翻譯兩名。我投了簡歷，然後被招了過去：不是因為我有多麼優秀，因為投上簡歷的只有我一個人……他們想要兩個翻譯，但最後招到的，也只有我一人。

　　 來到羅德島後，我才明白其中的原委。擠破頭想要進入羅德島的，不外乎兩種人：得了礦石病的人和能治礦石病的人，總之必然是一些和礦石病有關的人。至於醫藥公司的維多利亞語翻譯？呵呵，這里可不是龍門的商務交流中心。確實非常幽默，這是一個有必要存在，但不一定會被需要的職業。

　　 而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我在翻譯處，一個人干的是兩個人的活，但兩個人的活加起來也沒有一個醫療部干員的一半多。維多利亞語是羅德島使用的外交語言之一，但實際上他們打交道的地區，多是講龍門語和烏薩斯語的。龍門語幾乎人人都會，而烏薩斯人的文件上也是龍門和烏薩斯雙語，只有在可能會引起歧義的詞匯上，要用一些維多利亞語注釋。就這樣注解文件的工作，我做了差不多半年。而半年之後，商用合同基本上都形成了固定的模板，所以真正需要我做的工作也幾乎絕跡了。於是，自然而然地，我被派到了其他部門去打雜。

　　 我去的第一個打雜處是財務部。羅德島有完善的財務體系，但我不懂財務，於是只能幫他們整理一下混亂的財務報表……根據編號整理好，然後歸檔，再做成電子檔案。這樣的工作我做了兩個月，財務部已經變得井然有序，不需要我去整理了。於是我又被派到了更奇怪的地方，一個叫做“溫室”的部門。

　　 而就在那里，我認識了萊娜。

　　 萊娜的干員代號是“調香師”，她也是醫療部的干員，但是因為職業原因很少參加戰斗，而是負責草藥和一些醫用材料的制作。萊娜出生在米諾斯，是沃爾珀族人，但和我見過的那些耳朵尖尖的沃爾珀人不同，有著一雙圓而略長的耳朵，顯得非常可愛。當然，萊娜並不只是顯得可愛，她的確是一個可愛而溫柔的人。

　　 萊娜熱愛自然，喜歡植物，特別是那些會開出芬芳花朵的植物，那些植物在她的溫室里被培育得枝繁葉茂。但實話實說，我並不是一個擅長照料植物的人，也從來沒有養過植物。植物對我來說，只是一種在適當的環境下自己就能生長繁育的生物，它們的感受和需求，我幾乎一無所知。但就是這樣一個笨拙的人，也得到了萊娜的許多鼓勵。我跟著萊娜學習何種植物喜歡怎樣的光照、溫度和濕度，如何將會影響生長的雜葉剪除，以及通過觀察植物的外表來判斷它們是不是營養不良，或者得了病。我每做對一次，萊娜就會毫不吝惜溢美之詞地夸耀我，“太好了，就是那樣”、“真棒，你是個天才”是我最多聽到的話。我當然這樣的贊賞是萊娜在鼓勵我，因為我越是了解這份工作，就越是明白自己所做的和萊娜的水平，差之甚遠。

　　 不過，我在溫室的工作也並非一無是處。雖然我不太擅長對付植物，但作為男性，我也有點萊娜不具備的優勢，那就是在使用電子設備和維修機械工具方面。萊娜作為富有人家出身的小姐，很不擅長使用電子設備，溫室里唯一的一台電腦總是故障頻發，經常因為死機而丟失數據，無奈之下萊娜幾乎已經完全使用紙張來記錄植物的生長情況了。而經過了財務部工作洗禮的我，對這種東西早已經得心應手，只用了一個小時就讓它恢復了最佳的工作狀態，然後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我把所有植物的生長、灌溉和光照數據全部整理成了精細的圖表。這讓萊娜驚喜不已，因為她現在可以很方便地管理所有植物了，打開電腦就能夠立即查閱到所有植物的概況，而不必去翻她厚厚的記事本。而另一方面，我也接手了溫室里所有園藝工具，特別是噴灌管道的維修保養。以前溫室里的灌溉系統一旦出現問題，總是要等工程部的人來修，而那些大忙人又一時半會兒來不了，於是萊娜就只好自己提著噴壺走來走去地澆水。而我現在每天都會巡視給水泵、閥門、管道和噴頭，一旦有毛病立即就能排除。運轉良好的計算機和灌溉系統，讓萊娜節省了差不多一半的精力，對此，萊娜自然是大加贊賞：

　　 “你可真棒，艾迪菲，你怎麼這麼能干？”

　　 “真好啊。不愧是男生，真是太可靠了！”

　　 “哎呀，要是你不在，我可真不知道這東西該怎麼弄了……”

　　 對我的贊譽，又多了許多諸如此類的句子，仿佛讓這個溫室生機盎然都是我的功勞一樣，夸得我自己都感到臉紅。

　　 “我只是發揮了自己擅長的東西。”我只能這麼說，“能幫上忙，我感到很高興。”

　　 “那我要向你學習這些技術時，可要請你多多指教了。”萊娜笑了笑，俏皮地說。

　　 “一定傾囊相授。”

　　 我在羅德島的集體宿舍有自己的床位，平時結束工作之後我都會回宿舍休息，但因為有些植物的花朵是夜間開放的，偶爾需要上夜班。萊娜的宿舍就在溫室旁邊，她很熱情地告訴我，需要休息的時候直接用她的宿舍就好……但是那顯然是不可能的。我們都是單身的男女，而且我們之間的關系也只是同事關系，我不能隨意呆在她的房間，這一點自覺性我還是有的。所以，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溫室的器材室，在里面放了一張折疊床和一些私人物品，算作一個簡單的宿舍。

　　 一天晚上，一朵輕歌花快要開放了，我們守在溫室里，等著收集它的花粉。輕歌花就是一種夜間開放的花朵，花粉有著極佳的藥用價值，而且它開花的時間很短，只持續十幾分鍾，所以花粉非常珍貴。我們原以為在日落的時候它差不多就該開花了，但事與願違，那膨脹的花苞卻遲遲不開。我和萊娜只好目不轉睛地盯著它，一直到快要午夜，花才終於開了。當我們收集並裝好了花粉，時間已經是凌晨，因為從入夜開始就一動不動地等著開花，所以兩個人都還沒吃飯，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終於干完啦——啊，現在才感覺全身都好累啊。”萊娜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胳膊，“多虧了有你，艾爾菲。要是讓我一個人在這里盯著這家伙，那可一定難受死了。”

　　 “是多虧了你才對。”我說，“要不是你一直跟我講你的故事，我肯定坐在這里睡著，到天亮才醒了。”

　　 “不啊，你也說了很多你的事情嘛。”

　　 “啊，我那乏善可陳的經歷，一般人聽了都會馬上喊停的。”

　　 “嘻嘻，你別這麼說，我覺得很有意思呢。”

　　 我們靠的是相互交流自己早年的經歷，來打發這段煎熬的時光。萊娜在家鄉和羅德島的經歷，讓我聽得出了神，但當她問我過去的時光的時候，我簡直不知道該講點什麼。父母都是些老實而有些古板的人，我自己也是，從上學就混得毫不起眼，成績只能算是還可以。可惜一直到畢業，也沒有和一個姑娘談過戀愛——不是沒有喜歡的人，但我知道自己實在是太普通了，沒人會注意到這樣一個隨處可見的人。我只能講講我在運動會上的表現，以及打發業余時間讀過的書，但萊娜一直在豎著耳朵傾聽，仿佛我講的是什麼激動人心的故事一樣。

　　 不得不承認，她這種教養十足的溫柔，實在是讓我感動至深。

　　 “晚飯還沒吃呢，有點餓了。”我說，“要吃點東西嗎？還是說，睡一覺明天早上再說？”

　　 “你這麼一說，我也餓了。可是吃點什麼呢，啊，好想吃烤肉啊……”

　　 “呃，烤肉嗎。”萊娜的話然我有點吃驚，“我還以為萊娜小姐是喜歡吃素食的類型，沒想到是肉食派啊。”

　　 “我是……！平時確實主要是素食，但偶爾……”萊娜的臉紅了，聲音也變小了，好像發現自己說了暴露本性的話，“今天工作到這麼晚，也該犒勞一下自己嘛。不過，這時候恐怕沒有烤肉吃了……”

　　 萊娜說著，竟然還咽了咽口水，樣子可愛極了。

　　 “你的廚房里有火爐吧。我去搞點肉來。”我說。

　　 “有嗎？”聽到我的話，萊娜的眼神亮了起來，“這種時間了，食堂早下班了吧？”

　　 “我有辦法，包在我身上。”

　　 食堂關門了，但還有後半夜才營業的酒吧，只要肯給錢，買一些肉類自然不成問題。但萊娜似乎根本不知道還有夜里不打烊的店。

　　 酒吧離溫室不算太遠，我跑著過去，沒多久就到了。酒吧里氣氛非常熱鬧，坐滿了酒客，但我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我。我向酒保要了一些生瘤獸肉，他用“這是什麼怪胎”的眼神看著我，但終究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了貨。

　　 我回到溫室，萊娜正在門前翹首以待，見我回來，臉上露出了微笑。看來她真的是很期待這頓宵夜。

　　 萊娜接過我手里的肉，用堅硬的枝條穿了起來，然後放在了爐火上。不一會兒，瘤獸肉就發出了滋滋的聲音，微微冒出了煙。萊娜又捏起一撮調料，仔細地灑在肉上面，落入爐火的調料燒了起來，散發出一陣陣香氣。

　　 “怎麼樣，是不是等不及了？”萊娜一邊翻烤著肉串，一邊笑著說。

　　 “說真的確實有點迫不及待了。”我點了點頭。

　　 “馬上就好——來了，萊娜小姐的秘制烤肉串！”

　　 萊娜把肉串遞過來，我接過馬上嘗了一口，結果被燙得直流淚。

　　 “哈哈，看你急的。小心點，別燙了嘴！”

　　 “好燙……但是，好吃……唔……”

　　 我顧不得那麼多了，也許是因為太餓了，只覺得那烤肉香得攝人心魄。萊娜的手藝是在是太好了，但如果平時有人告訴我這位“調香師”還是個烤肉大師，那就算打死我都不信。這麼溫柔而恬靜的萊娜，怎麼想也是個只會吃甜葉菊餅的女孩。

　　 “啊——真的好好吃。”萊娜也吃了一口烤肉，感嘆道，“今天說到底，還是多虧了你了啊。要不然，我就只能吃甜葉菊餅了……”

　　 不會吧，真是的甜葉菊餅啊，我心想。

　　 “你的手藝可真不錯呢，這個烤肉。”我說道。

　　 “千萬別告訴別人。”萊娜小聲說，“連餐具都不用，就拿紅柳枝穿著肉烤著吃，可絕對不是淑女的行為。”

　　 “啊……那倒也是。”

　　 要是萊娜不說的話，我還真一時間沒想到這頓夜宵到底哪里違和。但萊娜的飯量確實很淑女，烤了五串烤肉，她只吃了一串就吃不下了，剩下的全部被我消滅。然後，萊娜又泡了一壺中和油膩的蒲公英茶，我喝了一大杯。

　　 茶足肉飽，困意也漸漸襲來，看看外面，天幾乎快要亮了，也該休息了。

　　 “我就在器材室里睡一會啦。”我說。

　　 “好的。我也回宿舍了。”萊娜笑著說，“今晚一定能睡得很好，因為不僅偷偷吃了好吃的，外面還有可靠的男生為我守衛呢。說不定還會做個好夢，呵呵。”

　　 “啊……做夢太累，我就算了。希望你做個好夢。”

　　 這樣輕松愜意的時光，過了大概有多半年。不知道是因為羅德島不再需要維多利亞語翻譯，又或者是人事部干脆把我給忘了，總之我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沒有再接到去別處幫忙的通知。對我來說這倒不錯，我在萊娜的溫室里挺好，我們之間已經很熟悉了，工作也變得輕車熟路……如果再換個地方，不僅是工作又要重頭開始，我恐怕還要為了不知怎樣才能和新同事搞好關系而苦惱了。而且每天都能看到萊娜的身影，本身就是一件愜意的事情，春去秋來，不知不覺我已經開始習慣並期待這樣的生活。

　　 在夏天即將過去，秋天還沒有開始的一天早上，我如平時那樣走進了溫室，但卻沒有看到萊娜忙碌的身影。我在溫室里走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她，就在我納悶的時候，萊娜忽然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她看到我，樣子有些吃驚，因為她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已經到了工作時間。而我則在她臉上看到了一絲倦意，似乎前一天晚上沒有休息好。

　　 “啊，這幅樣子，不會是剛剛睡醒吧？”我揶揄道。隨著關系的熟絡，我們之間說話已經不像最初那麼拘謹了。

　　 “嗯……確實，這幾天來自家里的事情有點多，休息都不太好。”萊娜用手掩著嘴輕輕打了個哈欠。

　　 “哦，家里出了什麼事嗎？”我奇怪地說道。雖然已經從日常的閒聊中知道了萊娜的家庭大概情況，但近況我還是沒什麼了解。

　　 “是有點事……我最近要回去一趟，可能要過一陣子才能回來，所以這段時間溫室就要拜托你照料了。”萊娜忽然低下了頭，臉上露出了一點羞澀的神情，“因為……我就要，結婚啦。”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里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一時間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結婚”？這種事情……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突然了，衝擊性地出乎了我的意料。最近萊娜每個周末都會回家，我並都沒有去想會不會有什麼事，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她回家去，一定是去見她那位要結為伴侶的青年。

　　 然而，這關我什麼事呢，我問自己。萊娜的事情，我是根本不了解的，萊娜和我只是同事關系，一直不都是這樣的嗎。可是為什麼，我竟然會在心里感到，一絲苦澀？

　　 我勉強掩飾了自己的失落，擠出一個笑容，萊娜並沒有發覺我的異樣。

　　 “你怎麼現在才說啊。早點說，我還能早點為你慶祝呢。”我虛偽地說道。

　　 “啊……其實，因為是私事，並不打算公開的，所以只告訴了你。”萊娜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這可是大事啊。可喜可賀，恭喜、恭喜。”

　　 “哎，也沒什麼。挺不好意思的……”

　　 “那位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學者，父母都是教授。我父親覺得他人很好，就讓我去見一見。我們見面後，我也覺得他人還不錯，所以就……”

　　 “那不是很好嗎。是知書達理的人，而且和你門戶也很當對。”

　　 “呵呵，哪里。都是普通的人……而已。”

　　 對於自己表現出來的鎮定，我自己都感到吃驚。那一天我們依然如常地工作著，但後來都沒有再談萊娜結婚的事情。

　　 工作結束的時候，萊娜只是說“我明天就不來了，這里就拜托你了。注意保持溫度和灌溉就行，草藥我回來再收”，我們就告別了。第二天，萊娜果然沒有來。她把公寓的鑰匙交給了我，我進門看了一眼，完全是之前的樣子，就好像馬上會回來一樣。我將她的床鋪和衣物卷了起來，以防長時間不用而落塵，然後鎖上了她的門。我問了人事部，得到的回答是萊娜請了一個月的假期，包含了准備婚禮的時間，以及之後去汐斯塔的蜜月。

　　 萊娜離開了，雖然歸期不遠，但我的心里感覺已經空了一塊。她舉行了怎樣的婚禮，我不得而知，這件事本來和我也沒有關系；我一直把她當做同事，到現在也是，她結婚之後依然是我的同事。什麼事都沒有改變……但不知為何，我的心里卻感到了空寂。

　　 難道我喜歡上了萊娜，希望她能夠和我約定終身？不，我很確定，我沒有這樣的想法。我確實喜歡她，但那是和其他人一樣的那種喜歡，我並沒有期待她會和我有什麼特殊的結局。我大概只是因為，身邊的人結婚了，我還連個有好感的人都沒有而感到自悲。而當這個結婚的人，是我唯一有些好感的女孩時，這種悲痛就更明顯了。

　　 萊娜離開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里我依然按部就班地照料著那些花草。根據我統籌規劃出來的時間表，我精確地除草、施肥、調溫、澆水，沒有一絲紕漏，植物們也生長得欣欣向榮。而我的內心的最深處，卻莫名地感到，有塊地方出現了荒蕪。

　　 萊娜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雖然晚了幾天，但和她請假的日期差不多。那天上午，我按照時間表養護了一遍花草——是的，我把這稱之為“養護”，因為這些植物在我眼中始終是一些和設備類似的東西，我始終對它們醞釀不出感情——萊娜提著一包行李走了進來。

　　 “我回來啦，艾迪菲！呵呵，這段時間怎麼樣？”

　　 她站在門口，溫柔地笑著開口說道，語氣輕松得仿佛只是出門買了一趟菜。我抬頭看向她，看到她的原本白皙的皮膚變成了小麥色，顯然是在汐斯塔曬了不少太陽；頭發有些細碎的曲折，估計是燙過之後又恢復了原狀。萊娜的外貌略有不同，但也不算很大改變，但我卻莫名地感覺她的氣質……或者是一些讓人說不清的地方，不那麼一樣了。

　　 “一切如故。”我隨意地敷衍著，這里的一切確實沒什麼改變。

　　 萊娜的改變，也許是身份變得不同了的原因吧，我自嘲地想著。但我知道那都是心理作用罷了。

　　 “哎呀，我的屋子你替我收拾過了呀。謝謝、謝謝！你真是太貼心了。”萊娜走進自己的房間，放下行李說道。我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花畦也整理得這麼整齊！比我之前做的好多了。你也漸漸變成了園藝大師了呢。”在溫室里走了一圈，萊娜再次說道。我依然沒有說話。

　　 萊娜依然熱情洋溢地夸贊著我，這樣的贊許平時都會讓我如沐春風，但此刻我卻沒有了那樣的感覺。花畦不該是井然有序的，因為園藝是一種應該帶來美感的東西，而不是簡單的排列整齊。但只懂得歸納整理的我，也只會這麼做而已。

　　 在那之後，萊娜哼著歌，開始了她的工作，這一個月里發生的事情，我們也沒有談論，誰都沒有提起。

　　 我們的崗位職責再次恢復了往常，好像什麼都麼有發生過一樣，唯一不同的是萊娜回家的頻率明顯變高了，晚上很少在她的宿舍過夜。

　　 一個月後，天氣變得有些寒冷了，雖然溫室里的溫度一直都很溫暖，但早上出門和晚上回去的時候，已經能夠明顯感到手腳發冷了。我拿了一個保溫的水瓶裝水喝，並且在水里摻了一些土豆酒來活躍血液循環。這是一個烏薩斯的室友教給我的“驅寒特飲”，在他們那片寒冷的國土上，冬天都會用這個方法保證手腳不會凍僵。

　　 那一天我在溫室里度過了如常的一天，到了下午天色有些發暗的時候，萊娜對我說，今天晚上她不回去了。

　　 “今天晚上我要給虎斑蘭授粉。”萊娜說道。

　　 這種叫虎斑蘭的植物，來自炎熱干旱的薩爾貢沙地，也是夜晚開花的。虎斑蘭的莖塊埋在沙子里就能成活，是一種很好養的植物，人們以前一度以為它不會開花。但萊娜知道這種植物在充足的濕度下也會開花，它的花朵經不起沙地干熱的日風，所以只有在晚上才會開放。它授粉後也會結出種子，而種子榨出的油脂，是一種很好的安定劑。通過授粉繁殖的虎斑蘭後代會變得更容易開花，所以最近萊娜在培育一種高產種子的虎斑蘭品種。

　　 “需要我幫忙嗎？”我問萊娜。

　　 “啊……是的，請來幫忙吧。”萊娜說。虎斑蘭的花和輕歌花不同，一直開到黎明才會凋零，所以一個人也是完全能夠完成授粉的。但萊娜還是請求我來幫忙，也許是因為忽然要度過一個人的夜晚，心里難免感到孤獨……畢竟她和我不同，已經不再是一個會自己躺在床上就能睡到天亮的人了。

　　 我躺在單身宿舍的床上的時候，你又在做著什麼呢……萊娜？我心里忽然涌起了這樣的念頭，但我很快就把這不合時宜的想法驅走了。

　　 晚上，幾株虎斑蘭都很賞臉，沒有像輕歌話一樣讓我們等到凌晨，很早就都開花了。萊娜用糖水浸過的棉簽沾著雄蕊上的花粉，在雌蕊上塗抹著，溫柔而仔細，仿佛仔細呵護嬰兒的母親。

　　 “這幾株虎斑蘭，可能都是近親。不過我們還是異花授粉的好，這樣能夠提高它們產出更好的品種的幾率。”萊娜一邊做，一邊說著，“植物呀，其實和動物也是相似的，不同的基因相互雜交，從中選出更好的品種。這樣的行為，和動物間繁育進化的道理是一樣的。只不過植物多半沒有腿腳，也不會挑選心儀的配偶，所以就讓我們來為它們配對吧，哼哼~”

　　 這里的事情，完全不用我來操作，我在這里唯一要做的就是陪著萊娜。我站在萊娜身後，看著她輕薄的衣衫之下（溫室里的溫度很高而且潮濕，雖然是深秋，但我們也穿著夏裝），纖細的後頸上依然殘留著陽光下泳裝留下的痕跡。萊娜穿著泳裝的樣子，是怎樣的呢，我不禁在心里想入非非。估計我永遠不會看到吧。不過，卻有別人看到過了。

　　 而且他看過的東西，絕不止是萊娜的泳裝。

　　 我看著萊娜為那幾株虎斑蘭授粉，想著她傳授給我的植物知識，忽然感到她的話里有著微妙的意味。植物的繁育嗎……

　　 你是不是也是這樣，讓那個人將他的“雄蕊”探進你的“花柱”，然後在你的“子房”里留下了他的“花粉”、為他孕育這“種子”呢。想到這里，我的渾身感到一陣燥熱，下身也起了生理反應。我意識到我已經無法抑制自己對萊娜的下流的幻想了。

　　 “感覺有點熱，我出去透透氣。”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我拿起水杯向外走去。萊娜有些不解地看了我一眼，因為她感覺我穿的衣服很薄，而且早就應該適應了溫室里的濕熱了。但萊娜並沒有懷疑什麼。

　　 “好的，去吧。我這里馬上就好了。”

　　 走出溫室，干冷的空氣立刻讓我的渾身發涼，我裹緊了身上的大衣，下身的生理反應也消失了。我喝了一大口我的“驅寒特飲”，心里想著自己該離開了，再呆在這里，只會產生更多猥瑣的想法。但在我悄悄溜掉之前，萊娜忽然走了出來。

　　 “艾迪菲。傳粉……好了。謝謝。”萊娜輕聲說。

　　 “啊，謝什麼啊。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我尷尬地說道。

　　 “不是哦。你陪著我，讓我感覺好多了。最近我越來越不習慣一個人了。也許是因為……”

　　 萊娜沒有說為什麼，我猜不出來，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一起吃點東西吧。我從汐斯塔帶來了特產的鱗干。”仿佛整理好了情緒一樣，萊娜再次露出了她那溫柔的笑容，“很久沒有一起吃晚飯了呢。還有，也很久沒有聊聊天了。去我的屋里吧？”

　　 我沒有理由拒絕——室外太冷、溫室太熱，器材室則沒有第二個人立足的空間。而且，我確實很久沒有和萊娜暢所欲言地聊天了。

　　 走進萊娜的宿舍，屋里還是如往常一樣簡單而整潔的擺設：一張床、一個寫字台、一把轉椅、一台衣櫃，和一個衣架。因為只有一個椅子，萊娜坐在了床前，讓我坐在了寫字台旁。她拆開了一個包裝精美的袋子，里面是鱗肉干——汐斯塔的特產，都是內地沒有見過的種類，但是說實話，經過鹽漬之後，除了咸，也沒什麼特別的滋味了。

　　 萊娜滔滔不絕地向我說著她不在羅德島的時候經歷的事情，籌備婚禮的細節、手忙腳亂的現場，以及把賓客送走後已經累得恨不得癱倒在地。

　　 “婚禮結束後的當天晚上，我們就啟程去了汐斯塔，一直到第二天黎明才抵達。汐斯塔真是個好地方呢！不過抵達汐斯塔的第一天，我們什麼都沒做，因為前一天實在是累得動都不想動了，於是就睡了整整一白天，一直到太陽快落山才起來。哈哈。”

　　 萊娜眉飛色舞地說著，我一邊聽、一邊在臉上陪著虛假的笑容。什麼都沒做嗎，我心想。但在那之後，終究還是什麼都做了吧。

　　 一邊這樣想著，我一邊喝了一大口杯子里的水。雖然屋里還沒供暖，但我感到全身發熱、已經冒汗了。這個杯子里的“水”是摻了一半烈性的土豆酒的，以我的酒量，一杯全喝完准得醉倒。

　　 “你喝的是什麼？”萊娜好奇地問道。

　　 “驅寒的……飲料。”我說，“一個烏薩斯朋友教我做的，但是不能喝太多，不然可能會頭暈。”

　　 “讓我也嘗嘗。”

　　 “啊……這里面摻了酒，女孩子喝了不好吧。”

　　 “沒關系，喝一點不會有事的，正好我也覺得有點冷呢。來。”

　　 萊娜說著，把自己的杯子遞了過來，我給她倒了多半杯。萊娜喝了一口，臉上露出了相當有趣的表情。

　　 “這東西……味道，好怪啊。”她精致的五官擰在了一起，“不過喝了之後，嗯，真的感覺有點發熱呢。”

　　 “肯定的，酒精會加快血液循環嘛。”我說。

　　 “唔，我知道。我說……艾迪菲啊。”不知為何，萊娜忽然叫了我的名字。

　　 “嗯？”

　　 “你是不是，有點不開心？”

　　 “啊……沒有啊。”我意識到萊娜可能注意到了我的心不在焉，趕緊說道。

　　 “我知道，因為我一直在說自己的事情，一定讓你聽得很無趣吧。你也說說你這些天在做什麼？”

　　 “我……和以前一樣，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完全沒有任何改變，沒什麼好說的啊。”我撓了撓頭說。

　　 “嘻嘻，羅德島漂亮姑娘這麼多，沒有物色一個心儀的去交往？”萊娜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神情。

　　 “哈，我這樣乏味無趣的人，哪能入得了那些姑娘的眼啊。只會給別人添麻煩吧。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怎麼這樣說呢。艾迪菲明明是個很好的人啊。勤奮、手也很巧，而且還很有紳士風度。那些姑娘如果了解你，一定會對你有不同的看法的。”

　　 “可是我這個人，實在不擅長和別人交朋友啊。去了解別人的想法、迎合別人的愛好，對我來說真的是非常棘手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想去自討沒趣。”我無奈地說。

　　 “感覺你，有點變了呢。”萊娜輕聲說。

　　 “畢竟一段時間沒見了嘛。”我說。

　　 “不，我不是說那種潛移默化的改變。”萊娜說，“你以前從來不會說自己做不了某事的。你總是說’我來試試‘，然後就能把事情做得很好。我忽然覺得現在的你有點陌生。”

　　 那是因為我是在為你做事，才會想辦法去完成的啊，我心想。而且說到陌生，你對我來說，可以說現在你已經和過去不是同一個人了。

　　 但我只是沉默著，什麼都沒說。

　　 “是因為我結婚了嗎？”萊娜說。

　　 “啊？”我被這句話問的猝不及防，險些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沒錯，就是因為你結婚了啊。

　　 “我明白的。”萊娜笑了笑，“女人結婚之後呢，就會漸漸失去自己的過去，然後被歸納到丈夫的圈子里。我回到羅德島的第一天，下班後別人還以為我是回自己以前的家，但並不是。我已經很久沒有回我的父母那里去了。我的家，從此以後，已經是一個新的地方了。呵呵。此後別人看我的眼光也會變得不同吧，朋友們也會給我貼上’某某人的夫人‘的標簽。我覺得你已經是這樣了。”

　　 “我……”萊娜的話讓我無言以對，因為她說的完全正確，幾乎已經把我的想法說透了。

　　 “我知道你會這想，我並不是在抱怨。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是什麼，讓我們一夜之間就變得陌生起來的呢？”

　　 “你看……萊娜。”我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我就連和女孩子交往的經驗都沒有，可你卻已經結婚了。我們之間，有些方面……我是說，在身份、位置，或者說責任和……總之在許多地方，我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已經不對等了。了解不同，觀點也就不同，交流也就會出現問題。就像是在談論的話題方面……”

　　 “我明白。呵呵。”萊娜笑著說道，“是呀，我和你談論婚禮，但婚禮對你來說，也許覺得是非常遙遠的東西，所以你不感興趣。但其實，這只是表面的。你的沉默，是因為我已經是個女人了，不再是個少女。我了解了男人，但你卻對女人一無所知，所以才會在我的面前感到無所適從。是不是？”

　　 我感覺，萊娜也許是有點喝醉了。雖然她的舉止沒有任何異樣，但以前的她是不會這樣直接忽略掉含蓄的美德的。但我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對的。

　　 “也有一些那方面的原因吧。”我說。

　　 “那，要聽聽我初夜的事情嗎。”萊娜說。

　　 “……什麼？”我沒有聽清，或者說是以為自己沒有聽清萊娜的話。

　　 “要不要聽我講一講，我親自經歷的，第一次男女之事的感受？”再一次地，萊娜清晰明確、不留懷疑空間地解釋了自己的話。

　　 “你……在說什麼啊。”

　　 萊娜的話讓我震驚。這是淑女會說出來的話嗎？那種情景，我就連想都不敢想……不，也許確實想過，不過我也只敢想一想了。可萊娜卻毫不掩飾地對我說著這種極度私密的話題。就算是就已婚女士而言，這也太過露骨了。

　　 “你一定在想我到底是哪里不對了。也許吧。”萊娜依然在笑著，但笑容里卻透著一絲莫名的落寞，“我也想和你分享許多心情，很奇怪，對別人說不出口的事情，我覺得都可以說給你聽。我為什麼會這麼信任你？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如果是你的話，告訴你也不要緊……所以，你願意聽嗎？”

　　 我感覺口干舌燥，下意識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卻感到更加口干了。

　　 “嗯。你……說吧。”我咽了咽口水說道。

　　 “那是，我們舉行過婚禮後的第二天。我剛才說了吧，我們婚禮當天晚上就去了汐斯塔，第二天黎明才到達。之後，因為太累了，幾乎昏睡了一整天。”萊娜輕輕地說著，“那天下午，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而他已經醒了。他穿著整潔的西褲和襯衫，站在陽台眺望著遠處的海面。我想那邊的景色一定很美，因為他就連自己的新娘都沒有注意到。但我那時候，卻只感到口干舌燥、而且全身都是酸澀 ，只想趕緊洗個澡清爽一下。於是我獨自來到了浴室。

　　 “淋浴噴出來的水溫度剛剛好，稍微有點熱，但並不燙。我把全身淋濕，按照平時的習慣用泡沫洗過全身，但當我清洗到……私密的地方的時候，我忽然有了一種和平時不同的感覺。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有點敏感。按理說人是不會對自己的觸摸產生反應的。我心里一個模糊的念頭，正在變得具體起來……那就是，我知道，這可能是我對自己這具處子的身體的最後一瞥了。很快，也許就在一小會兒之後，這具身體就會變成一個男人的所有物了。這件事，我當然是有過心理准備的，但事到臨頭，我還是感到一陣緊張，甚至是害怕。他會……怎樣對我呢。會很溫柔嗎？如果他也沒有經驗，會不會，讓我感到很痛？我聽別人說，女孩子的第一次都是很痛的。雖然是人生必經的一關，但我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但同時也感到一點期待，因為我也很好奇……兩性的事，所有沒有經驗的人，都會感到好奇的。就在這樣惴惴不安的心情里，我清洗著自己的身體，清洗著自己的……那些地方。這是我的第一次，我會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交給一個男人，即便會有痛苦，也我會將它准備得完美……這樣的念頭，忽然在我的腦海里變得清晰起來。

　　 “洗完了澡，我將浴巾裹在身上，走出了浴室。我想著陽台看了一眼，看到他也在看著我，但他並沒有走過來，只是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准備好，他希望我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把我展現給他，所以他不吝給我一直等待的耐心。我走進更衣室，坐在梳妝台前。我仔細地梳理著自己的頭發，然後塗抹上少許護發素，讓它柔順而自然。在挑選衣服的時候，我犯了難，我該穿怎樣的內衣呢？是該穿深色的、有著魅惑意味的蕾絲邊的嗎？還是穿紅色給人充滿熱情的感覺的？又或者是，放縱大膽到極致一次，索性不穿內衣真空出場？我糾結了好久，最後決定，穿上純白的棉質內褲和文胸。我要將自然的自己展示給他，同時希望他明白，我的純潔是最寶貴的東西。然後，我穿上了一件兼顧了可愛和優雅的碎花素色連衣裙，走出了更衣室。

　　 “他依然站在陽台，看到我走出來，再次笑了笑。他的笑容很溫暖，眼睛里也放出了光彩，我知道我的魅力吸引了他。我走了過去，看向他一直在看的方向。那邊是黃昏里的海面，泛著粼粼水波反射著夕陽的光芒，就一大片被剪碎的金箔漂浮在水面上，美得讓人感到不真實。我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來著，只是呆呆地看著大海。但很快，我就發覺他沒有在看大海，而是在看我。看來，我比大海更，能吸引他的目光呢，我這樣想著，心里不由得有點小小的驕傲。我抬起頭，和他的眼睛對上了目光，我看到那雙眼睛里的目光充滿了情欲和愛意，熾熱得讓人身上發燙。我從來沒有那樣和一個男人對視過，但這一次，我沒有避開。我一開始還在胡思亂想著，男女之事該怎樣開始呢，但那一刻我明白了，不需要什麼邀請和暗示，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我的發辮，於是我閉上了眼睛。我的嘴唇感到他的嘴唇貼了上來，輕輕地蹭著，然後他的舌頭……探進了我的嘴唇。我有點窒息，呵呵，一是因為緊張，二是因為不知道這時候該不該呼吸……但我很快就發現這些思考是沒有必要的，只要順從自己的本能就好。我打開了牙關，將他正在舔舐我的齒縫的舌頭放了進來……那是一個深深的吻，我的第一個吻。我們相互吮吸著彼此，用舌頭感受另一個人的舌頭，真是一種非常奇妙、語言難以描述的感受……哎呀，因為沒有一種感觸和這樣的事情感覺類似。我感覺全身僵硬，手不知該放在哪里，他似乎也是，於是我們下意識地牽住了手，然後擁抱了起來。我們親吻了有5分鍾，也許10分鍾？分開嘴唇時，我依然感到意猶未盡。他緊緊摟著我，呼吸急促而火熱，我把額頭抵在他的胸前，一邊努力平復著呼吸，一邊回味著剛才的感受。我感覺臉上發燙，心跳得特別快，因為那可是第一次的感受……感覺很害羞，以為體驗了前所未有的事情呢，呵呵。但是，因為只有我們兩個，所以雖然害羞，也還是努力讓自己放開一些……

　　 “正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子一輕，我被抱了起來。男生的力氣可真大呀。他把我抱到了床前，然後輕輕放在床上。我仰面朝上，緊張得不敢看他的眼睛，因為我知道他要做什麼……他想要我，僅僅從他撲通撲通的心跳里，我就能清楚地感覺的到。他的手很熱，全身都在散發出強烈的雄性荷爾蒙，他呼吸的氣息讓我有些迷亂。但是他會怎樣做？就直接剝下我的衣服，然後……直接，插進我的身體里嗎？我又開始緊張了，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但是他沒有那樣做。他用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我睜開了眼，看到他的眼睛里充滿了愛憐。我忍不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到我的笑容，他的喉頭動了一下，然後再次把臉貼了過來，親吻著我……嘴唇和舌頭交纏了片刻後，他的嘴唇來到了我的脖子上，親吻和舔舐著。我感到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所親吻的地方，感覺是那麼的清晰而敏感，就像是電流一樣一陣陣地流過全身……我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好厚實，我第一次清晰地感到男性身軀和女性的區別。

　　 “他的嘴唇，沿著我的脖子緩緩向下，當我正沉醉在那種酥麻的感覺中時，他忽然停下了，因為我的領口擋住了他。他摸索著我的肩膀，然後到手臂，又到領口……我一開始不太明白他是在向我傳達什麼信息，然後我忽然明白，他想脫掉這件礙事的衣服，但不知道怎麼脫。我睜開眼，看到他那急切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那模樣真的有點可愛。我伸手解開了腰間的束帶，然後又拉開了肩膀上的隱蔽拉鎖，敞開領口後上半身就能從領口鑽出來了……我覺得他考慮過直接從下面掀起來，但那樣做實在顯得太粗暴，所以才沒有那麼做。釋放了領口之後，他開始親吻著我的前胸……從鎖骨，到胸前的皮膚，仿佛要吻遍我的全身一樣……我心里感到激動又忐忑，因為他就要來到我的胸前，我能感到他火熱的鼻息掃過我的皮膚……終於，他用手捏住我文胸的肩帶拉向了兩邊，然後向下……

　　 “我閉上了眼睛，因為實在是太害羞了。胸前傳來的微涼溫度，讓我知道自己的胸前已經沒有任何遮蔽物了。被他看到了……我那樣想著。他會對我的胸部滿意嗎，尺寸什麼的……他喜歡大的，還是小的？但之後卻是一陣沉默。我微微睜開眼，看到他正在直直地盯著我的胸部。我不由得下意識地用胳膊交叉在胸前，擋住了那個部位。被這樣盯著看，實在是……可他卻輕輕握住我的手腕，拉開了我的胳膊。‘好美啊，萊娜，你真美’，他那樣說著。可我已經害羞得全身發燙，因為，從來沒有被男人這樣看著過，而且還是這麼近的距離，不能遮蔽地裸露著……然後我感到胸前傳來了一陣溫熱，他用手掌握住了我……的胸部。被他摸到了……我簡直想要哭出來了。這算是新婚之夜吧，被做了這種事情，也是理所應當的吧？但是那時候，建立在我所受過的一切教育之上的羞恥感，都爆發了……

　　 “‘我喜歡你，萊娜，好喜歡’，他這樣說著，揉摸著我的胸部。很奇妙，我心中的緊張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心的感覺。男人的手掌，很大、很溫暖，撫摸我的皮膚的時候，感覺很舒服……我想要發出嗚咽聲，但因為那樣做實在是太羞恥了，所以我忍住了。但下一刻，我還是沒能守住自己的矜持，因為他抓住我的肩膀，把臉貼在我的胸前，然後……含住了……那個，我的……乳頭。我……輕聲叫了出來，他在不斷地突破我的羞恥的極限。不是只有小寶寶才會這樣做的嗎？可是，一個成年的男人……就像是在哺乳一樣，將我的乳頭含在嘴里，溫柔地不斷吮吸著，用舌頭舔弄著……讓人又羞恥，又舒服……但實在是太害羞了，我忍不住摟住了他的頭，揪住了他的頭發。我對他說，‘不要……吸那里……’說出來的確是走樣的聲音。他把臉埋在我的胸前，仿佛享用美妙的食物一樣，用嘴唇和舌頭把兩邊的胸部和……敏感的地方，都品嘗了一遍，這才離開了我的胸部。

　　 “我感覺全身都像是燒起來一樣，心跳快得無法控制。我感覺小腹里面在發熱，有一種微微灼痛的感覺，在極度渴望著什麼東西。可是是什麼呢？我自己也不明白。他的嘴唇離開我的胸前後，又開始向下游走，親吻著我的肋骨、胃部、肚臍……然後又到了小腹。他停在了我的小腹，然後用手捏起了我的內褲邊緣。我知道他要脫去我身上最後的一件遮蔽物了。我好緊張，我一時間不知應該怎麼辦？但想到這個問題時，答案卻是早已經確定的，無論是緊張還是害羞，我都要毫無保留地向他獻上自己的……這具身體，也許不只是身體。明白了這一點之後，我微微……抬起了屁股。他緩慢地脫下了我的內褲，仿佛那是一場神聖的儀式的一部分。這讓我感到一絲感動，因為我感到他在心中是珍惜我的，那條純白的內褲，就是我給他的告白書。

　　 “我的身體因為害羞而忍不住微微扭動著，因為他在看著我，我知道他在看著我。這一絲不掛的處子之身，他要盡收眼底……因為，這已經是他的東西了。呵呵，雖然還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事實上，我已經是他的東西了呢，我心里這樣想著。既然是那樣，索性就快點開始吧。他看了一陣，然後伸出手指輕輕摩挲著我的小腹，然後向下，撫摸著那里的毛發，然後……來到了我的兩腿之間。他在我的腿縫里輕輕撫摸，我知道，那是請求我打開雙腿的意思。我的最後一道防线……也要被打開了。最私密的、從來沒有人看過的，就連我自己都不曾仔細看過的地方，就這樣，毫無遮掩地展示給一個男人……？我……不知道為什麼，又想哭了。我咬著嘴唇，下定了決心，然後松開了緊閉的雙腿。

　　 “我緊緊閉著眼睛，緊張和害羞得全身發抖。我感覺他再不做點什麼，我馬上就要跳起來逃走了。就在這個時候，我感到一陣溫暖……那個地方，感到一陣奇異的觸感，仿佛被什麼東西摩挲著，觸感滑膩又有一點粗糙，但卻是很舒服的感覺。那是……？因為好奇，我不由得睜開了一點眼睛，看到他的臉正埋在我的雙腿之間。我感覺自己簡直要窒息了，我的，那個地方……正被他用嘴唇和舌頭，親吻、舔吮……品嘗著。我心中的感受已經說不清是羞恥還是驚異，我不知道……連想都沒有想過，會被人做這樣的事情。雖然仔細地清洗過，但畢竟是靠近排泄的地方，會不會有什麼異味？如此接近的距離，他……會怎樣看待我的，那里呢，會不會覺得很難看？我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但卻被他抓住了手。我能夠感到他的舌尖在我的……陰道口，向里鑽探著，兩片小唇被他含在嘴里吮吸著、又被舌頭從中間剝開。酥麻的感覺漸漸向上，停在了某個地方……

　　 “我的身體忽然弓了起來，雙腿也夾緊了他的臉頰，但我那一瞬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強烈的刺激，未曾感受過的感覺，從我雙腿間的某個核心位置，像電流一樣，沿著尾椎、脊柱，流進了大腦……接著，那種感覺被放大了，像是潮水一樣，不可阻擋地涌進我的腦海，讓我無法去思考發生了什麼。片刻之後，我才知道那是快感……身體上某個……我自己都不了解的地方，傳來的強烈快感。我想要逃離，卻躲不開，因為他抓住了我的手。我能感到他的舌頭，在那個地方輕柔而不斷地撥弄著，讓我的身體無法抑制地扭動、喉嚨里發出陣陣哽咽。有那麼一小會兒，我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飄忽……里面除了快感之外，什麼都沒有了。但我的意識慢慢恢復了，因為身體會漸漸適應異樣的感覺。他對我的反應很喜歡……在離開我的雙腿之間後，又親吻著我的大腿內側、然後是小腿，然後是腳背，腳趾……但因為經歷了過於強烈的刺激，加上身體的不斷痙攣，我的全身感到一陣乏力，他在撫摸我的雙腿時，我幾乎已經感覺不到了。

　　 “當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恢復一些力氣的時候，他已經脫下了整齊的衣服，身上只剩下一條短褲。在那短褲下面，是膨脹的凸起……那是什麼東西，我心里是明白的。雖然沒有親眼看過男性的器官，但是男性的生理反應，我是懂的。所以我知道，我們要進行最後的步驟了。他坐在我的身邊，拉起我的手，讓我撫摸著他的那里。我摸到粗硬的手感，但是隔著衣服，觸感不太清楚。這時候他對我說道，‘要幫我脫下來嗎’。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麼，但想了想，我認為這和他脫去我的內褲時一樣……為對方脫去衣服，是相互信任的表現。雖然感到害羞，但我也懷著極大的好奇，而且我不想顯得自己過於怯懦。所以我點了點頭。我用雙手抓住他內褲的兩邊，然後向下拉去……那個東西，以一種……呵呵，像是在彈跳般的姿態，展現在我的面前。

　　 “說真的，看到它的那一刻，我吃驚極了，那真是衝擊性的畫面。蜷曲的毛發間，探出的粗大而……奇怪的東西，上面還有賁張的靜脈……嗯，那就是我的第一印象。但我知道男人的器官大概就是那樣，我只是因為沒見過而感到吃驚。我強迫自己直視著它，不讓自己因為羞恥和驚異而移開目光……因為那樣的話，就顯得我對他很不尊重了。他拉起我的手，將我的手放在上面。好奇終於戰勝了我的羞恥，我握著它，感到火熱的有彈性的觸感，而且還在微微顫抖著。稍稍鎮定下來之後，我感覺那個器官也不是一開始看到的時候……那樣嚇人了。我輕輕地揉捏著它柔軟的頂端，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捧著我的臉，在我耳邊輕聲說道，‘萊娜……我已經忍不住了。我想，進入你的身體里面’。

　　 “我這才意識到手里的這個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恐懼再一次涌進了我的心里。因為它……實在是太大了。它不可能進來的，被這樣的東西插進來，那絕對會很痛苦，我都不敢去想會是怎樣的感覺。但是理智告訴我，它是可以進來的，人體的構造就是為了這樣的事情而設計的，這種行為是進化的產物，幾百萬年里，人就是這樣繁衍生息的。於是我吸了一口氣，對他說……‘好的’。得到了我的允許，他俯下身，趴在我的身上，將腰肢潛入到我的雙腿之間。我分開雙腿，向他打開來了我的身體，我能夠感到一個滾燙的、微微跳動著的物體頂在我的那個地方……我知道，是時候和自己的少女時代告別了。

　　 “‘會有點疼，但我會溫柔地做的，相信我’，他安慰著我，這樣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心中感到既緊張又感動，他的胸膛溫暖而寬厚，讓我感到安心，而我也知道經歷這樣的痛苦，就是自己人生不可逃避的一部分。於是我也對他說，‘嗯，我相信你。把我變成……你的女人吧……”一瞬間，我感到他把我抱緊了。然後，下面傳來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呵呵，真的很疼呢，除了疼，我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我咬著嘴唇，但還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因為實在是太疼了。他緊緊地抱著我，吮吸著我眼角的淚水，我感到他的身體也在顫抖。當那疼痛漸漸消退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女人了。因為我能夠感覺到，他的一部分被包容在了我的身體里。我以為這樣就算結束了，於是睜開了眼睛。

　　 “‘好了嗎’，我問道。他似乎不明白我在問什麼。‘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我再次問道，他這才明白過來。‘才剛剛開始呢’，他笑著回答，‘還疼嗎？’我說有點，但是疼得不厲害了。於是他開始緩慢地挪動起了腰身，慢慢地抽動著，不斷地出去、又進來。我那時候才懂得，男女之事，不是簡單地插進去就算結束的……他要用他敏感的器官，好好感受女人身體里的觸感。我的身體里，因為疼痛而依然有些麻痹，但他卻似乎感到很舒服。他在我的身體里，一邊溫柔地抽插著，一邊發出了輕聲的呻吟。‘萊娜……好舒服……’他喃喃地說道。一想到自己正在和男人交合，我依然感到難忍的羞恥；但看到他沉醉的樣子，想到自己的身體竟然讓他這麼舒服，我又感到有點開心。我的身體里傳來陣陣被攪動的感覺，讓我全身發熱，小腹里的灼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占有、被填滿的感覺……一種難言的滿足感，隨著他的每一次深入，像水滴一樣，漸漸在我的心里積聚起來。那種感覺越是積聚，就越是明顯、越是然人感到渴望……漸漸地，我已經適應了這種感覺，疼痛已經變得非常輕微。他抱著我的肩膀，而我摟著他的腰肢，我們的身體完全地連接著、貼合著，他運動的節奏稍稍加快了，我的感覺也更加強烈。我知道我們在做什麼，男女之間的交合，就是生殖行為，這個行為的最後結果，就是生殖細胞的融合……會讓我，懷上他的孩子。我在昨天的這個時候，還對這件事憂心忡忡，不知道自己能否擔負這樣的重任……但當他進入我身體的那一刻，這個問題已經不復存在，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著繁殖後代，我們是合法的配偶，我唯一所期待著的事情……就是，得到他的受精。終於，我感到自己身體里的快感，已經積聚到了極限，我用力摟著他的腰肢，忍不住地嗚咽著……雖然很羞恥，但我無法抑制那種生理現象……而他也對我的呻吟發出了回饋，我感到他緊緊抱住了我……簡直讓我感到窒息。我聽到他說，‘萊娜，我忍不住了，我要射在你的里面……’，然後，他的身軀猛然一挺，我的里面被他完全地填滿了。他的全身陣陣痙攣，我感到身體里，涌入了一陣熱流……我知道，他射精了——在我毫無防備的，初次接納男性生殖器的陰道里，釋放著飽含生殖細胞的體液。這些體液將會涌進我的子宮，在那里和卵子結合……雖然不是百分之百會受孕，但這就是兩個異性，完整的交配過程。”

　　 萊娜拿起杯子，把里面剩余的一口水一飲而盡，完全不在意里面酒精的味道。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她顯然有些口渴了。但我卻還在看著她，遲遲回不過神。

　　 就像是聽了一個非常色情的情愛故事，又像是在聽一份學術性的報告。但唯一不像的，是萊娜自己的親身經歷。

　　 “做完之後，我們就相互摟抱著睡著了……他都沒有從我的身體里出來，是萎縮之後被擠出來的。”萊娜說，“流出來的體液混著我的落紅，把床單都弄髒了一大片。然後……第二天，我的下面疼得不行，連路都走不了，於是在酒店里休息了一整天，呵呵。”

　　 萊娜說完還笑了一聲，讓我忍不住也想跟著笑一聲，但我笑不出來。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心里一片空白。萊娜說的那些事情，我都記住了，大概一字都不落地記住了，但我就像一台接受了文件的電腦，把那個文件塞進了某個不太常打開的文件夾。

　　 “我說完了呢。”萊娜說，“這就是萊娜小姐的初夜……第一次，和男人的交合的經歷。”

　　 “啊……。”我木然回答道。

　　 “所以說，你都了解了嗎？”

　　 “了解了。”

　　 “但臉上還是一副迷茫的神色，看來了解得不是很好呢。”

　　 “已經了解得十分清楚了。”

　　 “艾迪菲。”

　　 “嗯？”

　　 “來真正地弄懂這件事吧。”

　　 “……什麼意思？”

　　 萊娜看著我，依然溫柔地微笑著。

　　 “我來和你做吧。”她說，“讓你真正地了解女人、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漠然答道。

　　 在聆聽了萊娜的故事後，她再提出怎樣的建議，我都不會感到吃驚了。但這並不代表我會認同她此刻讓人費解的想法。

　　 “我已經是女人了，但我還是想了解你。我想知道你是怎的男人。“萊娜說。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會知道我不會同意這種荒唐的事情。”我說。

　　 “就因為我是個已婚女人？”萊娜說。

　　 “就因為你是個已婚女人。”我說。

　　 聽了我的話，萊娜依然微笑著，但卻嘆了口氣。

　　 “那天晚上，我們一起采集輕歌花花粉的那天。你睡在器材室，我睡在宿舍。那天，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向一個人表白，但是卻被拒絕了呢。”萊娜說道。

　　 “是哪個人這麼有眼無珠？”我說。

　　 “是你呢。”萊娜說。

　　 我啞然失笑。但我說不出自己為什麼要笑……也許可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我在和我的丈夫做那種事的時候，心里也有著你的影子。雖然我知道，你一定會拒絕。”萊娜說，“如果我對你表白，你會拒絕的吧？”

　　 “……我不會。”沉默了一陣，我終於說道。

　　 “你會的。”

　　 “我不會！”

　　 “可你不是，已經拒絕了嗎……”

　　 我看向萊娜，看到她依然在溫柔地笑著。可她那張微笑的面容上，已經滿是淚水。

　　 那一刻，我感到我已經無法再堅持了。

　　 “萊娜。”我看著她說道。

　　 “嗯。”她輕聲回應。

　　 “萊娜……！”我抓著她的肩膀，然後把她按倒在了床上。

　　 “嗯，呵呵……”

　　 萊娜依然笑著，沒有反抗。她的笑容仿佛已經凝固在臉上，變成了一個符號。

　　 “你要吻我嗎？”她躺倒在床上，看著我說道，“這兩片嘴唇，可是已經被別動男人吻過的喲。而且還說過‘射在里面’和‘讓我懷孕吧’這樣不知羞恥的話。甚至還給別的男人口交過……含過其他男人那里的嘴，你也要吻嗎？”

　　 我不明白萊娜在說什麼。她說的那些事情，我一點都不了解。我只是毫不猶豫地貼上了她那輕歌花瓣一樣柔嫩的嘴唇。我們的舌頭絞纏在一起，用力地吮吸著、品嘗著彼此的味道。萊娜說得沒錯，我不知道如何用語言來描述那樣的感覺，她的舌頭小巧而滑膩、津夜像花蜜一樣甘甜。我一邊親吻著她，一邊脫去了她的大衣，然後是毛衣。毛衣下面，萊娜就連文胸都沒有穿，只有一層薄若蟬翼的吊帶衫，胸前明顯可見兩個小小的凸起。但我不滿足於僅僅是隔著布料觀賞，又剝下了她的吊帶衫。幾乎沒有一絲瑕疵的光滑皮膚上，依然殘留著泳裝的痕跡，但我已經無暇去猜測那是什麼樣的款式，因為萊娜那兩團嬌俏的美乳，已經在我面前一覽無余。她的胸部並不算大，但是有著圓圓的、可愛的形狀；頂端的兩顆乳尖是月季般的嫣紅，猶如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靜靜挺立。

　　 “你會對這對乳房感興趣嗎？”萊娜笑著說道，“它們可是已經被其他男人盡情揉捏、品嘗過了。說不定，以後還要哺育別人的……啊……”

　　 我沒有等萊娜說完，就把臉埋在了她的胸前。那些事情我一點都不感興趣，也和我沒有關系。我唯一所在意的，只有面前這對藝術品等級的胸部的觸感……還有，萊娜被我愛撫時發出的聲音。

　　 “嗯……輕一點……乳頭，啊……很敏感的……”

　　 萊娜胸部的那兩團脂肪，猶如面團一樣溫暖柔軟。我吮吸著頂端兩顆彈性和觸感猶如膠質般的小小肉球，萊娜一邊摩挲著我的面頰、一邊發出了輕輕的呻吟聲。她說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感受時，心中非常羞恥呢，但現在已經習慣了吧，甚至會感到快感。你已經從那個人那里，學到了很多了呢，萊娜。我心想。那麼，你為什麼還要和我做這種事呢？只是同情我，想要讓我也感受一次女人的溫柔嗎。

　　 呵，你可真是個善良的……女人呢，萊娜。那我也就，不必再推辭了吧？

　　 享受夠了萊娜胸前的溫柔，我來到了她的腹部。平坦的小腹上，肚臍猶如一條小小的細縫。這可愛的地方，也已經被別人開發過了嗎。我用舌尖輕輕地掃過那條細縫，萊娜的身體立刻發出了一陣顫抖。

　　 “別……好癢……”萊娜輕輕地推著我的頭頂，但我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我雙手抓著她纖細的腰肢，把臉貼在她的肚子上，將舌尖向她的肚臍里鑽去。

　　 “停……！好癢，嘻嘻……別再舔那里了……！”

　　 她全身發抖，雙手揪著我的耳朵，肚子向里收了回去來躲避我。

　　 無奈，我只好停下了對她肚臍的進攻，轉而繼續向下。我試著脫下萊娜下身的衣服，她配合著我的動作抬起了臀部，我的眼前忽然閃過了萊娜像我描述的，那個男人第一次脫下她內褲的畫面。我不想效仿前人，所以我將她的褲子連同內褲一起拉了下來——萊娜的漂亮的雙腿皮膚光滑得像陶瓷一樣，衣服滑過的時候，我幾乎沒有感到任何阻力。

　　 我越過她光滑的小腹，來到她的恥丘，那個微微凸起的地方，生長著稀疏而柔軟的棕色毛發。我將鼻子抵在她的毛發間，俯下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沐浴露的淡淡香氣，夾雜著一股微微的腥澀氣息。我知道，那是健康的女性生殖器官分泌出來的保護性液體的氣味，是雌性荷爾蒙的氣息。這氣息刺激著我全身的神經系統，血液全部都集中到了我身體中央的某處……我感到自己雙腿間的那個東西，已經膨脹得快要爆開了。

　　 “不要，聞啊……”萊娜用細若蚊呐的聲音說著。她是已經情動，還是終於開始害羞了呢？

　　 “怎麼了。莫非這里難道還是處女地？”我學著萊娜說道，“這里不也一樣，被別的男人別的男人盡情地觀看、玩弄過了嗎？你是想起了什麼，忽然覺得這個地方比其他地方更值得在意呢？”

　　 “是的呢。這個地方，不僅被別的男人看過，而且還被別的男人用陰莖插進去過哦。”萊娜說，“他用龜頭粗暴地撕破了處女膜，然後把陰道里的每一寸粘膜，不斷地摩擦了幾百次，最後還把精液射在了里面……說不定，子宮里現在就已經懷著別人的孩子了。這樣的女人，你不覺得髒嗎？”

　　 “我沒有把你當做什麼，‘這樣的女人’。”我說，“對我來說，你就是萊娜……只是萊娜。”

　　 “呵呵……你真好，艾迪菲。你為什麼這麼溫柔？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在你眼里都是那個萊娜小姐嗎？”萊娜依然笑著，“那就，請把。萊娜現在，正等著你呢……”

　　 說完，萊娜張開了她的雙腿，將她最私密的地方展示在我的面前。細密的毛發之間，是一條緊閉的縫隙，縫隙里微微露出兩片若隱若現的小唇。這就是，萊娜的……我呆呆地看著那個地方，目光已經完全無法移開。

　　 “好看嗎？”萊娜輕聲說道。

　　 “太美了，”我怔怔地說道，“就像是，風鈴花的花苞，裹在花莢里。”

　　 “呵呵，你可真會說話。”萊娜笑了，“把這麼丑陋的東西，用那樣美麗的花來比喻……”

　　 “你身上沒有丑陋的地方。特別是這里，真的很美，就像待放的花蕾。”我說。

　　 “不要被它的外表騙了，這可是成熟的花朵喲。”萊娜說著，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撥開了那團花瓣，“里面早已經滿是花蜜，會吸引許多傳粉的飛蟲呢……要來，嘗一嘗嗎……”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抹美麗的粉紅色，而且被愛液濡濕了一片，反射著水亮的光澤；嬌嫩的唇瓣被手指分開，露出了下面指尖大小的孔穴，隨著急促的呼吸微微顫抖、開合著。這幅艷麗的畫面，衝擊著我的大腦，讓我幾乎要窒息。我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再思考什麼了，只是憑著下意識的本能，低頭靠近萊娜的雙腿之間，然後用嘴唇覆蓋了那團嬌艷。

　　 “啊……艾迪菲……”

　　 萊娜發出一聲嬌喘。她的俏臀微微擺動，手放在我的頭上揉搓著我的頭發，但雙腿卻沒有合攏，而是順從地敞開著，任由我品嘗她雙腿間的柔嫩。雖然我沒有這樣的經驗，但剛才萊娜已經教給我了，“像享用美味的食物一樣”，不是嗎。我的舌頭在她的小唇間穿行著，從她的陰道口，到尿道口，又掠過她頂端敏感的核心。我每一次走過那不過一指長短、自上而下的路程，萊娜的身體就會發出一陣顫抖。

　　 “艾迪菲……嗯……艾迪……菲……啊……”

　　 萊娜一邊揉搓著我的頭發，一邊輕輕呢喃著我的名字。我知道，她感覺很舒服……我的愛撫，讓她感到舒服的快感。我面前的萊娜，已經不是那個純潔得向白紙一樣的少女，而是個懂得享受性愛帶來的快感的女人了。但她對我來說就是萊娜……只是萊娜。

　　 “……萊娜。”

　　 “嗯。”

　　 當我貼上她的身體時，她伸出了雙臂，兩只精致的小手仿佛迎接一樣環繞著我的肩膀。她漂亮的胸部、腹部，都在我的面前，沒有一絲掩飾；而她的雙腿，也已經全部敞開，容納了我的腰身。我們就要做那件，最後的事情了。

　　 “我……我想……”

　　 我該提出這種無恥的要求嗎，我在心中疑問。我想要得到她，想得簡直要發瘋，但我並沒有忘記，在我面前的是別人的新婚妻子。道德，在我的私欲面前，真的已經毫不存在了嗎。

　　 “進來吧。”萊娜卻笑著點了點頭，沒有一絲介懷，“這是我給你帶回來的禮物哦……從汐斯塔的旅行，帶給你的禮物……”

　　 沒有任何防護措施，我們都知道這樣的交合意味著什麼。但萊娜的話，擰斷了我腦海里繃著的最後一根弦。我將腰肢向前推進，在她靈巧的手指的牽引下，終於探入了她那蜜汁滿溢的花房——

　　 “啊……”

　　 我們幾乎是同時發出了一聲呻吟。溫暖、柔軟、滑膩而緊致的包裹感，但萬千詞匯也不足以形容我的感觸……不足以形容初次的體驗、和自己喜歡的姑娘交融在一起的感覺。那激烈的快感，內心滿溢的滿足感，讓我感到自己馬上就要射精了。

　　 “疼嗎？”我勉強壓抑著想要粗暴地蹂躪萊娜身體的欲望，輕聲問道。因為我看到萊娜的眼眶里，正微微含著淚水。

　　 “不疼。只是……”萊娜說著，卻沒有說下去。

　　 只是什麼呢。只是，為什麼是你？只是，為什麼不是你？也許所有的問題，我們已經全都在心里有了答案，只是明白得太晚，所以才只能以這種方式結束問答。

　　 “我可以，動嗎？”

　　 “可以……按照你覺得舒服的方式動吧，怎樣都可以……”

　　 我勉強壓抑著射精的欲望，笨拙地扭動著腰身，伴隨著我的每一次抽插，萊娜都會發出 一聲小聲的嗚咽。我知道我做得肯定不好，因為就在幾分鍾之前，我還是個處男。對萊娜這樣已經學習過性愛技巧的女人而言，我的動作一定顯得很蠢……萊娜不可能會有快感，她發出的呻吟只是給我的禮貌性的鼓勵。但我顧不上那些，“想要努力給萊娜留下一個好印象”之類的想法，一直以來的這種幼稚的自尊，早已被我拋到九霄雲外。此刻，我只想得到她、占有她，哪怕僅僅是本能驅動下的片刻的歡愉，至少我也曾經，和萊娜，沒有任何阻隔地連接在一起。

　　 “萊娜……我……”我口齒不清地說道。下腹傳來的刺激越來越強，我感覺自己快要忍不住了。

　　 “嗯……我知道，啊……”萊娜呻吟著，輕聲說道。

　　 “你知道什麼？”我不解地說道。

　　 “我知道……你……喜歡我……”萊娜說。

　　 哈哈，這句話真是太妙了，絕對正確、讓人無法反駁。我的確喜歡她——從何時開始、又會到何時結束，也許尚無定論；但這個時候，我肯定是喜歡她的。我們的身體正連接在一起、我的陰莖正在她的陰道里，肆意攫取著她的溫柔，我難道能說出“我不喜歡你”嗎？

　　 “是的，萊娜……我喜歡你……”我說。

　　 “你早就……嗯……喜歡我了……”

　　 “是的，早就……”當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以後，也會，啊，一直、永遠……喜歡我……”

　　 “我……”

　　 “呵呵呵……開玩笑的喲……”一邊和我交合著，萊娜居然一邊笑了起來，“你喜歡過我，就足夠了。只要在這一瞬間，哈啊……在我身體里的時候……你是喜歡我的，對我來說，就全都足夠了……”

　　 “萊娜……我……！”

　　 我喜歡你，想要一直、永遠喜歡你。這對我來說並不難，但對你來說，又意味著什麼呢。我們難道能一而再地做這種事嗎。難道你不知道，你已經是有夫之婦……難道我不知道，自己正在玷汙別人的妻子？就算我永遠喜歡你，我們難道能夠有一個，永遠的結局嗎？

　　 但這些沉重的問題，此刻已經不再重要。道德算是什麼，律法算是什麼？我的人生已經是這樣，現實無法回溯和變改。比起我喜歡、卻永遠得不到的姑娘，這一切自我施加的束縛，算個屁啊。

　　 不想了，沒有意義。萊娜被別人做的事情、萊娜被我做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無法撤銷。我所想要的，只有順從本能……至於結果？管他呢。

　　 於是我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我將萊娜嬌小的身軀緊緊摟在胸前，前身的皮膚沒有縫隙地緊貼，在她的身體里快速而猛烈地抽插著。兩個人相連的地方，發出一陣淫靡的、液體攪動的輕微啪啪聲，我感到萊娜柔嫩的通道里也在陣陣收緊，仿佛在對我做出回應。

　　 “萊娜，我已經……快要……”

　　 “可以哦……隨時都可以……”萊娜呢喃著，不知是已經意亂情迷，還是在期待這一刻，“射在我的身體里吧……給我，你的種子……”

　　 “萊娜……萊娜……！哈啊……！！”

　　 隨著意識里一瞬間短暫的空白，我激烈地爆發了，那是我第一次感受那樣強烈的快感，就像是要把全身的體液都排空一樣。射流從我的管道里洶涌而出，注入了萊娜的體內……不是自己用手解決，而是在真正的，沒有任何防護的女性的陰道里。而萊娜的身體也劇烈地痙攣著，雙腿盤踞在我的腰間，全身幾乎縮成了一團，我許久之後才知道那是女性的高潮反應。我們久久相擁著，一直沒有分開，直到最後我在萊娜體內的部分漸漸縮小，然後滑了出去。

　　 這就是“被擠出來”的涵義啊，我心想，確實很形象。而萊娜最後似乎說了一句：“這算是，雜交育種吧……呵呵。”

　　 我想萊娜確實了解了我，在我了解自己之前。因為她知道，男人都是無法拒絕這種邀請的，所以才會那麼從容，而我卻身在她的掌心而渾然不知。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是如何離開萊娜的房間了，我只記得，在高潮之後，心里那強烈到讓人作嘔的罪惡感。我大概是連衣服都沒有穿整齊，就慌亂地離開了還在床上蜷縮著、在高潮的余韻里微微喘息的萊娜。

　　 第二天，我躊躇著是去溫室工作，還是索性請上一天假，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萊娜。但當我下定決心走出房門去見萊娜、把自己的心情向她講清楚的時候，忽然收到了人事部的信息：即日起，調離溫室，返回財務部。請立即報道。

　　 我懷著茫然的心情，走向了財務部。而據說接替我在溫室的位置的，是一個叫“波登可”的沒見過的小姑娘。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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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雖然待續，但不妨先來個未完的故事的後記：

　　 閒著無聊的時候，我時常會翻閱P站的R18文學，但看得多了，就會漸漸感到有些枯燥。因為所有的故事都有些似曾相識。

　　 不乏有些朋友寫得很好，但他們的故事都有一個通病……嗯，也許把這個現象稱之為“病”，也不太對？他們的故事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對性愛的描寫欠缺真實的感覺。即使故事性還不錯，即使開頭的鋪墊和結尾的留白都讓人印象深刻，也難以掩蓋其中的肉段子是杜撰出來的事實。

　　 男性總是能無限精力地變換花樣大戰三百回合，女性總是一被插進去就淫水橫流、節操盡失地嗷嗷亂叫……男主鬼畜、女主淫蕩，已經成了許多人對色情文學的刻板印象。而我期待的卻是一些真實的東西。無論是情感也好，性愛也好，以真實為基礎，讓有過經驗的人看到會產生共鳴的東西……而不只是供人意淫、宣泄色欲的模板。我希望能夠這樣構建故事，雖然那種模板會受到更多人的歡迎，但我想寫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

　　 這個故事就是我所喜歡的故事，喜歡程度，僅次於“舒華茲小姐的春天”一文。它的故事，源自我以及我身邊的人的真實經歷，其中有關性愛的片段，也是來自真實人物的親身感受。這個故事我很快就寫完了，因為它有現實為基礎，因此水到渠成。我不知道該不該給它歸類到NTR，因為劇作的人物內心世界之復雜，已經超越了苦主黃毛的簡單概念（而且要真是歸類為NTR，那麼被牛的恐怕只有女主的丈夫這個可憐的人……

　　 它是一個在生命中，隨著時間的推移，人人都可能會遇到的故事，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是發生在你所知道的某個人身上。我覺得大家在很多年以後茶余飯後的閒聊中，說道某個人某件事的時候，也許會忽然想起有過這樣一個故事。

　　 希望大家在想起這個故事的時候，會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個更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