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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明藏花羊x策]軍爺來打五五啊13-14

軍爺來打五五啊 ash 8848 2023-11-20 10:47

  許放在長安停留短短數日便辭去了,他來時孤身一人,回去時卻多了個唐肆,岳華君一直送他出了長安城,仍是不舍,只要師兄在,他總可以任性一些,不必面對世事紛擾。\r

   許放從他手里接過韁繩,柔聲問道:“真的不同我一道回去?”岳華君咬牙點了點頭,他這幾日想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雖然他也想早日離開,但此事終歸應該由他自己來和林冽等人做個了斷。\r

   許放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唐肆抱著胳膊站在一旁,他面無表情,心里卻像煮開了水的鍋子,眼看許放就要和岳華君作別,終於按捺不住,趁著許放走開的功夫迎了上去。\r

   岳華君一見他,立刻尷尬起來,許放那里沒有動靜,說明那天夜里唐肆撞見的事是不曾說給許放聽的,岳華君以為唐肆這便是要幫自己保守秘密了,卻不知如今唐肆又要做什麼。\r

   唐肆也是心中煩悶,他與岳華君一向不甚親密,這事又不是輕易說得出口的,兀自糾結半晌,掏出塊令牌與了岳華君:“若有事可將此物送到長安城里翎玥坊,那的人自會知道如何找到我。”\r

   岳華君接過那令牌,心道唐肆不曾點破,卻是要暗中襄助了,一時百感交集,訥訥道:“多謝…唐大哥。”\r

   唐肆也是為人兄長的,只不過唐枚兒生性跳脫爛漫,更不把他這個哥哥放在眼里,岳華君這樣一叫,倒讓他生出些微妙的自豪感來,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返身上了許放的馬。\r

   岳華君朝他二人揮了揮手,依依不舍地看著許放載了唐肆策馬而去。許放路上還頗稀奇問唐肆道:“你們兩個何時如此要好,還有悄悄話可說。”\r

   唐肆摟了他腰,貼在他後背嬉笑道:“這不是聽了你的話,要同華君好好相處麼。”心中卻暗暗叫苦,以後可要看緊了許放,不能叫他發現自己早知道了岳華君的事,否則怕是跪釘板也不能叫他對自己心軟了。\r

   這廂岳華君回到林冽住處,見他神色凝重地站在回廊下聽下屬回稟,時而低聲交代兩句,時而蹙眉沉思。林冽注意到岳華君回來,笑著朝他招了招手,岳華君瞧了他一眼,自己進了屋子。\r

   過會林冽也跟了進來,岳華君正在倒茶,見他盯著自己手中的杯子,便遞了過去,林冽似是受寵若驚,將那杯子把玩了好一陣才喝下,又盯著岳華君,眉宇間有些沉重,低聲道:“華君,我要回惡人谷一趟,近來谷中人馬有些異動,我想回去看一看。”\r

   這樣交待行蹤,仿佛兩人是什麼親密關系一般,岳華君有些尷尬,悶悶道:“與我有什麼關系。”\r

   林冽看他窘迫模樣甚是喜歡,心中也輕松許多,笑道:“好好好,與你無關。”\r

   岳華君更加尷尬,轉身走開了,林冽在他身後默默地看了一會,道:“那我走了。”然而他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華君。”\r

   岳華君回過頭來,見林冽收起戲謔神色,竟是嚴肅非常,自己也不由認真起來。林冽道:“我這幾日心里總有些不踏實,你答應我,至少在我回來前,乖乖留在這里,好不好?”\r

   瞧他架勢,自己若是不應,甚至不肯走的,便隨口答應了,林冽見他點頭,露出個十分溫柔的笑容,終於離開了。岳華君怔怔地站在原地,少了林冽這樣一個攔路虎,他脫身更加容易,怎肯放過這樣一個機會,自己必然是要食言的,然而想到林冽那笑容,心中竟有幾分愧疚,連忙搖搖頭,不再去想了。\r

   阿克蘇與林冽一走,便只剩下葉勘和晏慈,宅子里卻仍是五個人居住的痕跡,甚至阿克蘇的白貓還留在這里,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夜里醒了出去玩,好不自在,看得岳華君極為羨慕。一日中午岳華君見它在院中石桌上睡得香,一時興起抱了它回屋子,那貓懶得出奇,任由他擺弄,岳華君撫著它光滑皮毛,看著葉勘在院中練劍的身影發呆,過了會眼皮越來越重,岳華君覺得奇怪,他甩了甩頭,卻抵擋不住席卷而來的倦意,很快倒了下去。\r

   直到日暮西沉岳華君才再次醒來,院子里空無一人,懷里的貓不知何時也已跑掉,連門口家丁都不見了蹤影,岳華君有些恍惚,腦中昏昏沉沉,險些以為自己還在做夢。他站在院里被風一吹,霎時有些清醒,慌忙跑出了院子。\r

   然而他出了門又有些犯難,葉勘等人必會料到他要逃回天策府,然而除了天策,自己竟無處可去,往日可依靠的阿克蘇和晏慈,如今都已不能再見了,岳華君心中一陣刺痛,思量再三,終是踏上了往東的小路。\r

   岳華君一路在矮丘和灌木間穿行,生怕被林冽的眼线發現,然而這一路幾乎沒有人煙,岳華君一直走到天擦黑,才見遠處許多人打著火把攔在路中。他伏在暗處觀察許久,沒見到眼熟的面孔,這一行人很有規矩,聽了當中一個領頭似的人物的吩咐,立刻沿著大路兩兩散開。\r

   岳華君心中不安,不敢貿然露面,悄悄退回幾步,正待轉身遁走,身後忽然一陣火光,傳來有人踩斷枯枝的聲音,岳華君猛一回頭,與身後搜尋的兩人目光撞在一處,他心中一驚,其中一人已大喊起來:“找到了,在這里!”\r

   岳華君立刻飛身而出,趁著外頭幾人還在發愣的功夫衝了過去。這十余人竟都是練家子,先後追了上來。岳華君甩不脫他們,又是內力被封氣力不濟,漸漸被追上,忽然破空之聲襲來,岳華君肩上劇痛,疾行之中猝不及防,被這力道一搡,摔倒在地。\r

   已有腳程快的趕到他跟前,岳華君避無可避,危急中忽聽駿馬嘶鳴,一人駕了馬疾馳而至。\r

   馬兒仰起前蹄橫在兩人中間,前頭那人被嚇退幾步不得上前,岳華君見馬上那人是晏慈,立刻握住他伸來的手翻身上馬,兩人絕塵而去。\r

   岳華君坐在馬背上,過了一陣覺得頭暈目眩,幸好晏慈及時拉住他,將他雙臂環在自己腰上扣住。跑了一會兒,又看前方大路上火光閃動,似乎對方人數眾多,晏慈見岳華君臉色蒼白,不敢硬闖,兩人將馬藏進樹林,潛行到近前,見確是一波人沿著大路和附近樹叢搜索,只得退了回去,尋一處山洞暫避。\r

   岳華君那也不是尋常箭傷,此時已精神恍惚,就要歪倒下去,晏慈扒開他衣服,拔出箭頭,貼上去吸他傷口。好在毒性不烈,過會兒吸出的血已是尋常顏色,晏慈又喂他吃些解毒解封的藥,岳華君內息流轉過一個周天,便沒甚麼大礙了。\r

   但晏慈心中仍舊輕松不起來,不知這伙人是何來路,竟對岳華君下此毒手,若是岳華君落入他們手中,後果不堪設想,然此刻兩人孤立無援,對方的包圍圈越縮越緊,要不了多久便會發現他們藏身之處,到時才真的是走投無路。\r

   他心生一計,神色復雜地看了看岳華君,忽然出手封住他幾處大穴,將他衣服脫了下來,岳華君動彈不得,驚疑之下脫口道:“晏慈?!”\r

   晏慈將他衣物扔到一邊,又脫下自己的袍子將他裹住,壓在他胸口小聲道:“師父,我本想送你離開,如今看卻是不能成了…”他替岳華君穿上外袍,一邊道:“你莫怕,這穴道過會兒便會自行解開…到時你便去昆侖尋阿克蘇……他…他不會害你的…”\r

   晏慈將頭抵在岳華君肩上,幾乎說不下去,他心中痛苦萬分,更痛恨自己無力,這種時候竟只能將心愛之人推向他人。岳華君隱約明白了他打算,不論晏慈曾如何對待自己,自己卻是不能狠心令晏慈代自己涉險的,慌忙道:“晏慈,你莫要如此…”\r

   晏慈抬起手撫摸他側臉,眼中深情岳華君又怎會瞧不出,他一直故意忽視的晏慈的真心,竟在這種情況下剖開了擺在他面前,令他無法再逃避。岳華君感到似有千斤壓在自己心上,令他喘不過氣來,哽咽道:“晏慈…”\r

   晏慈緩緩扯下他發帶將自己頭發束起,俯首在他唇上輕觸一下,囈語似的喃喃道:“華君…”外頭人聲漸響,晏慈理好了衣服,毅然起身離去。\r

   岳華君無法衝開穴道,甚至顧不上會被發現,朝他大喊:“晏慈,你別去!”\r

   晏慈頓了頓,終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又快步離開了。很快聽得外頭有人大喝一聲:“在那!抓住他!”一陣嘈雜後附近又安靜下來。\r

   且說晏慈引開追兵向東而去,馬在半途被射傷,只得使出輕功狂奔,很快被前方聞訊而來的人圍堵,他為求拖住眾人令岳華君脫身,此刻也顧不得暴露身份,隨手折了短枝,百花拂穴的功夫一出,立刻逼的幾人節節後退。\r

   不料人群中有一人攜凌厲劍勢襲來,晏慈欲以氣勁擊傷他心脈,卻被那人以渾厚內力抵擋,這一劍雷霆萬鈞,晏慈手中短枝雖灌注內力,卻不能與金鐵相抗,立刻應聲而裂,那人劍鋒停在他頸側,堪堪留下一道血痕。\r

   待他站進火光照亮之處,晏慈立刻怒吼道:“是你!”\r

   “噓…”那人面帶笑意,悠然道:“不是‘你’,而是阿克蘇。”\r

   “殺了你,擄走岳華君的,都是阿克蘇。”\r

   晏慈怒極,反而冷靜下來,陰沉道:“你想嫁禍他人、撇清關系,怕是沒那麼容易吧。”\r

   那人笑道:“等到林冽與阿克蘇發現時也早已拼得兩敗俱傷,又能奈我何?至於你那師父…廢了手足,留在身邊玩膩了再處置也不遲…呵,而我,早已權勢在手,不過,你恐怕沒有得見那一日的榮幸了…”\r

   晏慈冷冷道:“你若敢動我師父一根寒毛,我定不會放過你。”\r

   那人湊到他面前嘲弄道:“晏先生…不如還是先擔心自己吧?”他身後眾人見他要走,立刻恭敬地閃開一條通路,若是他出手,怕是連岳華君也要著了道,晏慈忍無可忍,朝著他背影大吼道:“葉勘!!”\r

   那廂岳華君躺了約一炷香的功夫才終於能動,山洞中還扔著晏慈為他准備的包袱和長槍,岳華君緩緩撫過槍身,將它縛在背上,出去便運起輕功躍上樹梢,朝著晏慈引開眾人的方向而去。\r

   然而他到達時只遠遠見下頭舉著火把的人圍在一圈又慢慢成列,也瞧不清晏慈是否在當中,不過見此情形,晏慈想必已被他們擒住了。\r

   岳華君見那伙人開始往這方向走來,怕被他們發現,立刻提氣先行一步。如今想憑他一己之力救出晏慈簡直難如登天,唯有相求於葉勘,便躍下枝頭朝長安城而去。\r

   然而他跑出幾步又慢下了腳步。 為何自己出逃至今,既不見林冽的眼线,也不見有人來捉自己回去,反倒是有人立刻得了消息連夜前來,幾乎要了自己的命?\r

   是誰准確地知道他給許放回信的時間,每次都截下信使引來許放令幾人相互猜疑?\r

   自己與晏慈、阿克蘇和林冽皆算是相識多年,為何一直以來相安無事,偏偏近日這幾人開始聯手對付自己?\r

   而在一切的開端,又是誰,提議林冽來尋自己一道參加名劍大會?\r

   岳華君打了個寒顫,他摸了摸自己懷中唐肆那塊令牌,又有了旁的打算,正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一人撥開樹叢,帶了戲謔的聲音低低響起:“華君?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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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華君一轉身,見葉勘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立刻戒備起來,卻是道:“晏慈被捉走了,你可否助我救他回來?”\r

   葉勘道:“哦?竟有這等事,那我們先回城中召集人馬,可不能讓歹人得手。”然而他雖如此說,卻是早看出了岳華君的懷疑,是以懶洋洋地站在原地,連裝作驚訝也懶得了。岳華君功力雖恢復大半,眼下仍不足以與葉勘匹敵,卻又不能貿然將後背暴露出來失了先機。葉勘忽然長劍一翻,岳華君立刻一招迎風回浪,轉身以槍尖破開黑夜中凝滯的空氣,急速向前掠去。他身後濺來葉勘一劍激起的碎石,岳華君足尖輕點,已是高高躍出將葉勘甩在身後。\r

   然而他左腿劇痛,身形不穩,落下來灰頭土臉地在地上滾過一圈,葉勘已緊隨而至,岳華君出槍格擋,奈何腿上被暗器所傷難以借力,一直被葉勘的劍法所壓制。兩人往來數回合,葉勘忽然看准時機在他肩上傷處用力一捏,岳華君霎時汗如雨下,葉勘雙臂一扭,便將痛得幾乎脫力的岳華君抱進了懷中。\r

   岳華君只聽到葉勘貼著他耳邊笑道:“華君,你還想跑到哪里去?”緊接著後頸一痛,再沒了知覺。\r

   醒來時他已身處顛簸的馬車里,葉勘坐在他兩腿間,捉了他膝彎搭在肩上。岳華君下身赤裸,腿間疲軟的東西竟正被葉勘握在手中把玩。\r

   岳華君見狀氣得渾身發抖,張口欲罵他個狗血淋頭,卻先咳了半晌,葉勘見他如此激動,甚是得意,動作更加放肆。岳華君心中厭煩,惡狠狠道:“別碰我!”\r

   葉勘笑意更深:“你不讓我碰,我卻偏要碰。”他說著埋首在岳華君胯間,伸出舌頭自他腿根那凹陷處起,一直舔到他腿上的傷口,大腿內側敏感的地方被如此對待,岳華君下意識地掙了掙,他雙手被縛在車壁上,那鐵鏈被他拉扯得錚錚作響,葉勘故意要他難堪,雙眼緊盯著他不放,滿是挑釁意味,見他如此精神,便在他傷口重重舔過,引得岳華君倒抽一口冷氣。\r

   葉勘這才滿意,取了傷藥來慢悠悠地替他塗上。岳華君緩了口氣,立刻質問道:“晏慈在哪?!”\r

   葉勘目光在他大敞的腿間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華君若勤快些,伺候得我舒坦,我或可告訴你。”\r

   岳華君朝他啐道:“做夢!”\r

   葉勘慢慢欺近他身前,十分得意地看到岳華君左右閃躲,幾乎將側臉貼在了車廂地下。葉勘咬他耳廓,往他耳中呵氣,又在他緊抿的唇上舔吻半晌,偏偏不伸舌頭,岳華君縮著脖子,平白被他親了一記。\r

   葉勘低聲笑道:“華君上面這張嘴硬,下面的小嘴卻又軟又聽話…”說著竟將手指淺淺刺進了那處。岳華君厭惡至極,猛地抬頭在葉勘額上撞了個狠的。\r

   葉勘捂著頭嘶了一聲,有些惱羞成怒,正要發作,外頭卻有人道:“少爺,接應的人來了。”\r

   葉勘的神色立刻冷冽幾分,收拾起車廂里的藥匣,又替岳華君穿好衣裳。岳華君心中疑惑,忍不住道:“葉勘,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究竟想做什麼!”\r

   “你我確實無冤無仇,你有話,見了蘇懷卿再去問罷。”\r

   岳華君聽見這名字雙眼一凜,恨恨道:“蘇懷卿……”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恨不得將這人食肉寢皮。他得知葉勘與蘇懷卿有牽連,看葉勘的目光里便帶了三分鄙夷,冷冷道:“原來是蘇懷卿養的一條狗。”\r

   葉勘雙眉一挑,也是十分不屑:“那姓蘇的不過靠陽奉陰違、賣友求榮的功夫爬到如今位置,莫要將他與我相提並論。這等小人,我葉勘還不放在眼里,待此間事了了,我也要除了他。”說罷掀開簾子,回頭看了岳華君一眼,下車去了。\r

   過一會兒便有人上車來拿他,岳華君被他們押著來到一個載了狹小木籠的馬車前,見車隊浩蕩,似是來了不少人馬,算上葉勘帶的一些侍從,人數實在不是個小數目。岳華君聽見葉勘冷冷道:“這是什麼。”\r

   跟前像是那車隊管事的人恭敬道:“回大人話,這是蘇大人的意思,為保一路押解穩妥才想出的法子。”他見葉勘沒有作聲,便視作默許,向岳華君身後那幾人使了個眼色。\r

   葉勘鐵青著臉色看著岳華君被那幾人塞進狹小的牢籠里,那籠子裝岳華君這樣身量的男子幾乎不可能,岳華君只得蜷成一團,一時半刻還好,若是呆得久了,必然不會好過。葉勘不知怎得,就覺心中十分不痛快,岳華君竟不向他求助,這委屈也算是他自找,葉勘冷哼一聲,拂袖上了自己馬車。\r

   他的人馬先行開路,押解岳華君的車走在中間,葉勘靠著車窗,再沒有了捉住岳華君時的好心情。\r

   一直到晚上車隊開飯時,葉勘仍未能靜下心來,他每時每刻都想要作弄岳華君,卻不喜歡看他在別人手中吃了虧,如今算是撕破了臉面,即使岳華君對他的厭惡不足以動搖他借機騙取蘇懷卿信任的計劃,卻仍舊叫他心煩意亂,只好對岳華君避而不見。\r

   這廂岳華君更加難熬,他手腳俱是伸展不開,窩得酸痛,給的飯食難以下咽,饅頭冷硬得幾乎掰不開,而今處處受制,唯有保存體力靜待良機才是上策,岳華君將它一點點捏碎了泡在水里,這才勉強喝了。\r

   入夜時分天氣寒涼,夜風刺骨,呼嘯風聲吹得葉勘坐臥不安,更令岳華君飢寒交迫,他即便蜷縮著身子也絲毫不覺暖意,四下是三五成群圍坐篝火的人馬,唯有他這里昏暗冰冷,後肩傷處抵在牢籠上,早痛得麻木,他迷糊中想到晏慈,不知他如今身在何處,有沒有被人欺負;又想到許放、想到蘇懷卿,想到葉勘…\r

   蘇懷卿是他師兄,岳華君與他並不算親厚,他入師門時,蘇懷卿已自請調任到長安去了。過去師父最寵的便是蘇懷卿,即使他與師門眾人聚少離多,也始終是師父最為疼愛的弟子,再後來…師父遇襲,不敵身死,師娘和師妹也不見了…而蘇懷卿叛入惡人…從此杳無音信。據說蘇懷卿身世淒慘,岳華君恨他,也可憐他,正像對葉勘一樣…\r

   他過去也覺得葉勘是個可憐人,自己從小被師父師娘關懷教導,又有師兄百般疼愛,因此有時葉勘任性作弄,他也覺得葉勘本性不壞,卻未曾想到葉勘為了自己的目的,竟與蘇懷卿這等人聯手…岳華君胡思亂想著,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r

   這一晚岳華君夢到許多舊事。夢中蘇懷卿滿身血汙地倒在地上,而許放長槍直指他咽喉,宛若一頭暴怒的野獸,厲聲嘶吼道:“你再說一遍!”\r

   蘇懷卿神色囂張,一面大笑,一面不斷咳出血來,淒厲地朝許放大吼:“你要聽幾遍都行!是我殺了高漸!是我!!也是我將你們奇襲的計劃告訴馬賊!”\r

   許放高聲喝道:“畜生!”\r

   岳華君勉力撐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不致倒下,心中卻像有一把火在燒灼,自己的師兄弑師叛府,而自己手下的精兵因此被馬匪圍困荒漠之中前路未卜,他從未想過有一日在戰場上,不是死在敵人刀槍之下,卻是死在自己兄弟手中。\r

   蘇懷卿笑出了眼淚,仿佛許放的狂怒是一出滑稽的把戲,他掙扎著爬起來去抓許放的長槍,聲嘶力竭地吼著:“你殺了我!!殺了我啊!!!!”\r

   許放的槍用盡全力刺下,擦著蘇懷卿的耳畔扎進黃沙中,他喘著粗氣,聲音已沙啞得聽不大清楚:“滾………”\r

   蘇懷卿看著他,流著淚重復著:“師兄,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說著掙扎起身,又看了看許放與岳華君,那身姿仿佛變了個人,眼中狠厲之色令岳華君心驚肉跳,他踉蹌著腳步轉身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漫漫荒漠中。\r

   岳華君勉強向前幾步,撐住了險些跪倒的許放。許放臉色慘白,似是精疲力盡,岳華君知道他與蘇懷卿亦是情同手足,出手重創蘇懷卿,又得知晴天霹靂,許放的心情,岳華君不敢去想,然而許放撫著他後頸,與他額頭相貼,像是小時安慰他那般輕聲哄道:“沒事的,華君不要怕…”\r

   岳華君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他抱著許放,反復喃喃著:“師兄…”\r

   第二日醒來岳華君覺得格外恍惚,也許因為蘇懷卿這個許久不曾提及的名字又忽然闖入,引起許多或痛或快的回憶,岳華君一連數日都心緒紛亂。車隊如此行了三五天,一日清晨葉勘的心腹來到他車窗下低聲稟道:“少爺,將軍他…不太好。”\r

   葉勘聽聞是有關岳華君的事,立刻有些緊張,卻是按捺住了冷聲問道:“如何不好?”\r

   那人猶豫了一下,只說:“您還是親自去瞧瞧吧。”\r

   葉勘定了定神,下車朝後面走去。他這幾日每每掀開車簾偷看,也只見隨行人馬,看不到岳華君如何,蘇懷卿的人馬名為接應,實則監視,一來他不方便與岳華君走得太近,二來岳華君竟敢罵他是蘇懷卿的一條狗,叫他吃點苦頭也是好的,是以瞧不見,也有借口說服自己不去在意。然而當他來到籠前,卻感到怒火直衝心頭,里頭岳華君面容憔悴,又發著高熱,已燒得人事不知,而看守竟無一人來通報,葉勘立即遣人喚來車隊管事,叫他打開牢門。\r

   那管事一副為難樣子:“葉大人,這是蘇大人的意思,小人實在不敢…”\r

   他話未說完,已被葉勘冷冷打斷:“我說,把門打開。”\r

   那管事仍磨蹭著:“可是……”\r

   葉勘壓抑著怒火,冷笑不已:“還要我說第三遍嗎?”\r

   管事迫於威壓,終於掏出鑰匙,葉勘手下已有人搶步上前,奪過來飛快打開牢門。葉勘將岳華君抱在懷中,那人全身滾燙,卻冷得微微發抖,葉勘又是心疼又是惱怒,不再理會那管事絮叨勸阻,快步返回了自己馬車中。\r

   他囑咐下人燒了熱水,又用厚衣物將岳華君裹了嚴實,很快傳喚的大夫也來了,老者為岳華君診過脈,喂下藥,岳華君雖未見轉醒,卻是呼吸漸緩,眉頭也終於不再緊蹙。\r

   葉勘探了探他溫度,仍是燙手,不由狐疑道:“這算是好了?”\r

   那老者道:“回少爺,岳將軍這是憂心勞力,又休養欠妥,飲食不佳,是以大病一場,眼下只是退了熱,要想法子發了汗,再吃幾副藥,好生調養,這才能痊愈。”他乃是葉勘所請,常年在他家中為葉勘及其家仆治病的,與葉勘相識數年,關系甚篤,深得葉勘敬重,又最見不得有人不愛惜身子,折騰病了再來尋自己醫治,因此又道:“不過若是醫好了仍舊不與飯食、風雪加身,那也不必醫了,自生自滅去罷。”說完扔下葉勘,徑自提了東西下車去了。\r

   葉勘知道他這是在教訓自己,也不敢發作,只是有些犯難,自言自語道:“發汗?說得倒輕巧,難不成裹成個棉團,每日放在暖爐邊烤著麼?”\r

   車窗外頭那下屬聽了,附耳道:“少爺,小的倒知道前頭山中有一處溫泉,不知可否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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