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華君一覺醒來時已安穩地睡在了被子里,林冽倚在床頭,閒閒翻著手中書頁,岳華君爬起身,只覺宿醉未醒頭痛欲裂,頗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林冽見狀起身從旁拿了碗與他:“這是晏先生給你熬的醒酒湯,喝了吧。”\r
岳華君接過來喝下,方才覺得爽利一些。他四下一瞧,見晏慈坐在窗下院子里發呆,自己也匆匆忙忙起了身前去尋他。\r
晏慈抱著一邊膝蓋,手中樹枝在地上隨意劃拉著,他前夜休息地不算好,臉色有些蒼白,又因著哭過,兩眼泛著赤色,左手的傷口倒是包扎過,看上去卻甚是潦草。晏慈注意到岳華君在瞧,偏過頭將手縮進了袖子里。\r
岳華君還從未被晏慈這樣冷落過,尷尬地站在一旁,半晌自個兒厚著臉皮坐到了晏慈身邊。兩人坐了許久,岳華君實在耐不住,試探道:“你的手…怎麼樣了?”\r
晏慈動作一滯,過會兒慢慢轉過頭來對岳華君低聲道:“對不起…”他忽然傾身湊過來在他耳邊小聲問道:“師父真的這麼想走?”卻又不等岳華君回答,徑自坐回了原處。他說完這話似乎打起了些精神,朝岳華君笑了一笑,卻因雙眼通紅,看得岳華君難過不已。他抬起手來,似是想摸摸岳華君的臉頰,猶豫半晌又放下,垂在自己膝上。\r
晏慈如此,倒像是要放自己離開,岳華君心里狂跳不止,狂喜之外又不免惴惴,此舉阿克蘇等人必是不會同意,若是敗露,不知會否牽連了晏慈。思及此處喜悅之情淡了,反是不安更多些,正想再同晏慈說點什麼,那人卻起身離開了。\r
岳華君心里空落落的,一連幾天都是滿腹心事,還未等他找到機會再細問晏慈,卻又發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r
許放到長安來找他了。\r
岳華君一點消息也未得到,是以晏慈將許放帶來林冽住處時,岳華君嚇得不知如何是好。許放是知道岳華君住處的,自然對岳華君與林冽同住一事滿腹狐疑,這一日恰好趕上其余三人都在,林冽便謊稱幾人一道參加名劍大會,為了方便切磋探討,是以五個人都住在一起。\r
許放是個精明人物,自然不會買他的賬,但他面上不動聲色,私下里又尋到機會問了岳華君一次。岳華君倒是犯了難,他不想讓許放知道自己竟被四個人強迫了,可一時又想不出合適的借口解釋,支吾半晌也說不出什麼。許放笑笑,不再追問了。\r
這一日起為了配合林冽的謊言,余下三人竟真的都偷偷搬了過來,阿克蘇甚至將他的白貓也抱了來,岳華君出入再無阻礙,只不過身邊總有一人伴著,也尋不到機會走脫。\r
林冽的院子里忽然多了人氣,每日出來進去,真像是尋常人家過日子一般。這樣平和的時光令岳華君舉棋不定,他不願被強留在此處,卻更不願同林冽等人爭得兩敗俱傷,想自己二十余年何曾如此優柔寡斷,心中煩躁不已。\r
許放就落腳在城內的客棧里,岳華君每日打睜眼便去找他,自從他被擄來就被養著,又不許出去揭榜,整日清閒得很,簡直無聊透頂,許放來到長安才算解救了他。許放有段日子不曾來過西京,岳華君自然要帶他四處轉轉,城中不少林冽安插的眼线,岳華君也懶得搭理,照舊同師兄兩人喝酒游玩,常常累得一回住處便倒頭就睡。四個人還忌憚著許放,也不纏著他胡鬧,甚至得了空閒,還與他一道去名劍大會舒展筋骨,這日子簡直稱得上愜意,岳華君心情舒暢,連帶看林冽等人都順眼了幾分。\r
一天夜里他作別許放回到住處,見屋內燈火通明,似是四人都在,正商議什麼。岳華君躬身沿著牆根溜到窗下,聽見里頭葉勘懶洋洋道:“岳將軍的書信也只有你來經手,如今卻來問我們,豈非笑話。”那廂晏慈冷冷道:“我若想引師伯來,何須在信上動手腳。”竟是幾人因為許放的來由起了爭執。\r
此事岳華君也問過許放,許放道是沒有收到岳華君給他的回信,是以前來看看。許放的信岳華君是收到的,都是晏慈看著回過再由他親自寄出,只是不知何故卻沒能到了許放手上,此事實在蹊蹺,岳華君還沒能理出頭緒,里面葉勘忽然曖昧地嗤笑道:“當初可是說好了的,莫非如今有些人反悔,想要獨吞了?”\r
屋內一時寂寂無聲,只聽葉勘緩慢的聲音:“岳將軍如今對誰青眼有加,大家有目共睹…”他話沒說完,忽然噤聲,岳華君湊近了也聽不見什麼,這才意識到多半是偷聽被發現了。現在進去太過尷尬,岳華君見幾人也沒有出來揭穿自己的意思,索性又沿著牆根溜了出去。\r
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找許放問得清楚些,便又折回城里。他來到許放門口正待敲門,聽見里頭有悉悉索索的奇怪響動。許放這間在二層回廊最角落上,不引人注意,岳華君四下一顧,不見有人往來,一時鬼迷心竅,湊近了附耳去聽。\r
里頭聲音含混,岳華君努力聽了半天才聽出是有人小聲喘息,那曖昧的聲響攪得他心慌意亂,不由紅了臉。那人的呻吟聲漸漸大了起來,隱隱聽得出是許放的聲音,似有似無的低啞調子撩撥著岳華君的心思。\r
岳華君心里滿是罪惡感,腳下卻像生了根,尤其想象著許放自瀆的情態,幾乎忍不住要捅開窗紙去看一看。里面忽然一聲驚喘,聲音陡然拔高,已是顫抖著帶了哭腔:“阿肆,不要了…”\r
岳華君如遭棒喝,踉蹌著退開兩步,轉身便跑,慌不擇路地撞進一個人懷里,那人抓著他胳膊,將他拖進空房推在榻上。岳華君見是林冽,已顧不得許多,他下面濡濕了一塊,陽物硬邦邦地繃在褲子里,林冽一將他放開他便迫不及待地褪下褲子握住了自己的分身。\r
林冽只是落了門閂的功夫,回身便看見岳華君躬身伏在榻上,露著小半挺翹臀峰,正渾然忘我地撫慰自己。林冽哪見過他這種騷浪樣子,一時又惱又妒,又愛又恨,下腹燒起一叢欲火,卻忍而不發,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岳華君發浪。\r
岳華君摸了半晌仍未能出得了精,起初的衝動略略消退,腦子也清醒了一些,只是許放模糊的哭喘猶在耳邊,自己竟是想著師兄動情的樣子自瀆,一想到這里岳華君羞得雙眼泛紅,連動作也遲緩下來。\r
林冽已默不作聲地站了許久,岳華君著實尷尬,側過頭偷偷看他。他雙眼里盛滿了不自知的欲望和風情,林冽呼吸一滯,坐在他身後合手將他手和陽物一道握在手里。\r
岳華君抖了抖,喘息更加急促,林冽與他十指相交,帶了他掌心在那里滑動,指尖摳弄著頂端小孔,又用另一手溫熱的掌心撫摸下頭囊袋。岳華君無力地伏在榻上,閉了眼低聲呻吟,林冽的愛撫帶來如潮快感,他陽物流出的淫液很快沾濕了林冽雙手,不多時終於忍不住在那人手中用力抽插了兩下,弓身射了出來。\r
釋放過後岳華君軟綿綿地倒了下去,林冽濕熱的指尖探向他後方,十余下按壓揉弄後那里已乖順地張開一絲,柔軟的穴口緩緩將林冽指尖吞了進去。\r
“別…”岳華君哼了哼,搖晃著屁股想要躲開,卻更像是求歡一般。林冽被那白花花的臀肉晃得起火,用手掌抓住了使力揉弄,瑟縮的穴口被粗暴地撐開,被指尖來回掏挖。又痛又爽的感覺點燃了剛剛平息的欲望,岳華君仰著頭大口喘息,自己上下搖晃著腰,令林冽的手指在後頭進出。\r
岳華君臀上細滑的皮肉被林冽掐得盡是青紫指印,穴口流出的清夜沾得股縫里一片濕滑,林冽並攏三指深深插了幾記,換上自己性器猛地捅了進去。岳華君被他撞得向前一撲,又被頂得哀哀叫喚起來。\r
他搖搖晃晃地跪不穩當,林冽便提了他腰讓他將臀撅得更高,自己跪直身子,調整姿勢不緊不慢地肏干。岳華君半張臉埋在被褥中,雙眼迷蒙地呻吟著,滾燙肉穴隨著林冽每次深入不住地收縮絞緊。\r
林冽玩弄了一陣,覺得這姿勢令岳華君的聲音悶在被子里聽得不甚清楚,便將他抱了起來。岳華君正是渾身燥熱難耐,林冽性器一下滑進深處,頂得他發出十分甜膩的一聲,林冽聽得痛快,反復將他提起再按下,岳華君叫得又像啜泣又像呻吟,汗涔涔的後背貼在林冽胸口胡亂扭動,側首將臉埋在他頸窩小聲叫到:“林冽…”\r
見他還知道肏他的人是自己,林冽心情好了許多,抬手將他胸口兩個肉粒都捏住了揉搓,岳華君身子猛地一弓,反手抱了他脖子“嗯嗯啊啊”地叫喚,兩腿緊緊繃著,後頭更是連連收縮,像是要將林冽榨干。\r
林冽握了他下巴,往他耳中淺淺舔弄,岳華君一面搖頭一面在他身上磨蹭,沒過多久便射了出來,林冽環著他腰腹和胸口,又插了他好一陣才釋放,岳華君闔眼靠在他懷里,半晌才緩過神,自己掙出他臂彎,起身讓林冽疲軟的陽物滑了出去。\r
岳華君的雙丘正對著林冽,腿根的淤青和後背細密的汗珠一覽無遺,濕熱緊致的甬道一路裹著那物,里頭沒了東西堵著,射在深處的精液失禁般從他艷紅穴口淌了下來,如此情景太過淫靡,看得林冽呼吸粗重幾分,又將手指捅進那滑膩去處,調笑道:“騷成這樣,還想著要去肏別人?”\r
他話一出口也覺自己說得過火,再看岳華君面上紅潮盡退,驟然一片慘淡,更是懊悔,正想抱著他哄上幾句,岳華君卻猛地將他推開,胡亂套上褲子,抓起外衣跑了出去。\r
跑到樓梯口,偏巧撞上唐肆,那人手中提了個油紙包,春風滿面,一看便知心情極好的。兩人皆是一愣,岳華君想到自己狼狽樣子,更覺面上繃不住,唐肆被他泫然欲泣的樣子唬得心虛,他方才注意到岳華君躲在門外,便是故意折騰許放給他聽的,誰知轉眼再見岳華君,他倒像是讓人肏過了的可憐模樣,唐肆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神色,側身讓開一條路。\r
岳華君立刻低著頭跑下了樓。兩人心思雖都是百轉千回,一進一退卻不過幾息功夫,還不待唐肆回過味來,上頭又追來一人,竟也是認識的。唐肆過去常出入惡人谷,與林冽算得上點頭之交,偶爾也會攀談幾句,不過自從他纏上許放,就不願再招惹陣營恩怨,林冽也是很久不曾見過了。\r
他稍一打量林冽神態衣著,便猜到是追著岳華君來的,說不定兩人先前在房里也是滾做一處,但岳華君那神色,又不像是自願。他雖然不喜歡岳華君那點心思,對他本人卻沒什麼不滿,而且許放一心都在自己身上,岳華君雖然喜歡許放,到底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來,倒算是自己欺負了他,更何況岳華君是許放的寶貝師弟,自己怎麼也不能眼看著他受了委屈,如此一想,眨眼間已擋在了林冽跟前。\r
林冽未曾想會遭人攔路,又見攔他的是唐肆,難免露出些詫異之色,拱手道:“唐兄弟許久不見。”\r
唐肆有心阻他,是以不疾不徐地點了點頭,卻不作聲,林冽此刻也難沉得住氣,不住地朝他身後張望,一邊道:“今日在下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了。”作勢便要從他身旁下樓。這樓梯供兩人並行上下也不難,唐肆後退一步,一晃身又擋了林冽去路,林冽這才知唐肆是存心要攔自己,也不再同他客氣,冷冷問道:“唐兄弟這是何意?”\r
唐肆第一次見到林冽這樣不假辭色的樣子,面上一哂,嬉笑道:“林道長,你追著那小子也算我家兄弟,既然如此,若有人罔顧他的意願,強令他行他不願之事,可要先問過我手中的千機匣。”\r
林冽微一昂首,反倒冷靜下來,他雖不知唐肆和岳華君有何淵源,但唐肆隱退江湖前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角色,林冽也沒有十足把握勝得了他,看他這樣子還不太了解情況,也並非下定決心管到底的,更沒有必要開罪了他,令他在此事上橫插一腳,於是笑道:“唐兄弟何出此言,貧道傾慕華君已久,怎會舍得他委屈,只是眼下形勢不容人,此事並非‘我’,而是‘我們’,在下怕也是有心無力…”\r
唐肆倒有些詫異了,岳華君平素看起來又乖又木的,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多一人又何妨,他一樣不放在眼里,當即冷哼一聲:“既是如此,我替林道長除了可好,姓甚名誰,家住何處。”\r
林冽溫和一笑:“多謝唐兄弟美意,一是藏劍山莊的葉勘葉公子,一是久不涉足江湖事的明教殺手阿克蘇,最後一個嘛…是華君的寶貝徒弟晏先生。”他看唐肆面上掩不住的驚詫之色,便知他多半不會再插手此事了,於是施施然從他身邊踱了下去,行至半途不忘回首笑道:“恭候唐兄弟佳音,貧道在此先謝過了。”說罷足尖一點,翩然而去。\r
唐肆站在台階上,臉上像打翻了雜貨鋪子,且不提晏慈和阿克蘇,單說葉勘,那也是惡人谷中說得上話的人物,這幾個人聚在一起,單憑他自己又哪里能得了手,不由恨恨地舉起手里油紙包,才要扔出去,想到這是買給許放的,又收回來護在懷里,衝著林冽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老子日你們個仙人板板兒!”\r
那廂岳華君出了客棧,運起輕功一路飛馳,一直到了護城河邊才停下腳步,他垂首望著河里的倒影,那人神色倉皇衣著凌亂,看起來可悲又可憐。岳華君慢慢坐在了地上,他跑得太過匆忙,此刻還是赤足,路上的沙石在他腳上劃出細小的傷口,秋末的長安寒意襲人,冷氣從他腳底直躥上來,岳華君打了個寒顫,盤起腿抓著自己的腳踝發呆。\r
情欲褪去後更覺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早知道許放有了意中人,雖然今夜頭一遭撞破,難過總還是有的,卻並非無法忍受。正是如此反倒令他惶恐,他知道自己方才並沒有全然念著許放,滿腦子都是駭人的快意,莫非真如林冽所言,是自己天性淫蕩,即便尊嚴被人踏在腳下,即便被人淫辱也能毫不在意?\r
他抬起頭,看見夜色下雄偉壯麗的長安城,那些輝煌離自己分外遙遠,他獨自坐在枝葉枯朽的樹林里,忽地聽見衣袂翻動,有人凌空一踏,落在自己身後。\r
寬大道袍兜頭罩下,那人從後頭將他慢慢環住,低聲道:“對不起。”\r
岳華君目光微動,林冽抱了他一會兒,探身到他跟前,神情很是小心翼翼。岳華君低頭錯開了目光,林冽卻忽然抓住他腳踝拉向自己,岳華君險些摔倒在地,咬牙道:“你…!”他沒能掙開林冽,雙腳已被那人揣在懷中,林冽溫暖的掌心握著他,岳華君忽然一陣羞赧,不知如何是好。\r
林冽湊上前來,岳華君頭上的道袍遮住他眉目,兩人離得極近,已是呼吸相拂,林冽蹭了蹭他鼻尖,懇求道:“留下來吧。”這一聲太過深情,岳華君竟沒能立刻拒絕,雙唇抖了抖,終是沒能說出一個字來。林冽卻不等他答復,轉而用指腹摩挲著他腳心,溫柔道:“該回去了。”\r
岳華君癢得受不住,被他這樣一鬧,心里好過一些,林冽起身蹲在他跟前,是要背他回去的意思,岳華君不動,板了臉道:“我自己能走。”\r
林冽也不肯讓步,甚至反手抓住他兩腿,岳華君動彈不得,僵持半晌敗下陣來,伸手環住那人脖子。林冽背起他,慢悠悠地往住處走去。\r
四周萬籟俱寂,偶爾有風卷起枯枝脆葉的聲音和寒鴉淒惶的嘶鳴,林冽走得很穩,岳華君許久不曾依賴別人,此刻裹著他的道袍,伏在他溫暖寬厚的脊背上,心里竟涌起一絲難言的委屈。林冽走著走著忽然感到岳華君收緊了雙臂,而自己頸窩泛起濕熱,他停下腳步,卻不知怎樣做才好,站在原地猶豫半晌,卻只是將岳華君向上拖了拖,又重新邁開了步子。\r
這一夜,唐肆、林冽與岳華君都注定難以入眠,然而夜不能寐的又何止他們,自林冽住處不歡而散後,晏慈獨自回了自己的宅子。他一直以來感到陰謀逼近,卻又毫無頭緒,此番許放來到長安,不知究竟是巧合還是有心之人刻意為之,又所圖為何。\r
書信一事也不知是誰所為,葉勘與林冽都難逃干系,而阿克蘇,也難保他不是為避人耳目才繞了這麼個彎子,葉勘曾說過“獨吞”,晏慈暗自苦笑,為了得到岳華君而建立起的聯盟如今搖搖欲墜,只要那人稍有動作,這脆弱的默契恐怕都會頃刻瓦解吧。\r
他低頭看著自己為岳華君收拾的行囊,感到心如刀絞,此刻他仿佛身在一團濃霧之中,辯不清方向,更不知何去何從,不由長嘆一聲,將包袱藏回暗處。\r
身後忽然有人出聲道:“晏慈。”晏慈猛地回身,指尖便要打出一道氣勁,卻見是阿克蘇攀著窗框踩在上頭,當下做了個收勢,另一手卻暗暗捏緊了袖中的鬼門銀針。他面上一派鎮定,心中卻惦記著那包袱,阿克蘇來得神不知鬼不覺,也不知看了多少去。阿克蘇也不進來,只對他道:“我要走一趟昆侖,你照顧好華君。”\r
“昆侖…”晏慈喃喃地重復了一遍,心中料想到阿克蘇多半也是察覺了不妥,若是如此,阿克蘇也許是可信的,而他既然將岳華君托付給自己,想必也是相信自己,卻不知葉勘和林冽,他懷疑哪個了。\r
阿克蘇又道:“若是萬不得已,可同林冽商量,另外我此行,不要讓他二人知道。”\r
見晏慈點頭,阿克蘇便縱身躍進了夜色中。晏慈坐回床上,心想阿克蘇多半是懷疑葉勘了,若單就林冽和葉勘而言,自己也是懷疑葉勘更多些,但若只提防葉勘而被旁人鑽了空子,那才是大大的不妙。不過說葉勘有所圖謀也有些牽強,畢竟他與幾人都沒有什麼瓜葛,晏慈頭痛欲裂,倒在床上長嘆了一聲。\r
而眨眼間已成眾矢之的的葉勘,此刻正坐在窗邊,他借著燭光審視一遍自己的信箋,才抓過一旁信鴿,將字條塞進它腳爪上的竹筒里。他抓著那信鴿戲謔道:“好好飛吧,估計等你飛到,就是桌上的一盤菜了。”說罷兩手一送,那鴿子撲棱棱振翅飛走,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