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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濤聲依舊的時光把吾拽進了七月。
仍然是個混沌的工作日。一早起來就覺得一股燥熱直衝腦門,腦漿和大腦一整個凝結成一個核,在腦殼中各處亂竄。沒辦法,因為影片銷路欠佳,那些高個白皮人類給的血漿和「道勒」(美元)明顯少了許多,而且對於吾愈來愈刻薄,動作難度也愈來愈大。含著襪子汪汪叫什麼的,吾已經無力再做這種動作了。因為疲累也有些力不從心,出錯率增加,就被用「一條鞭法」鞭策,屁股上的傷痕被不自覺流出的尿液刺激變得更疼了。收入減少了,只能搬到熱島效應嚴重的老城區。
吾無法再以此謀生。若一個月內無任何血漿進賬,等待吾的就是消失。
這天吾出神地看著遠處的天空。感覺對比度都變高了不少。偶爾有風吹過把短褲的褲腿向上吹起一些,膝蓋也不自主的動了動。十三歲的腳丫在白襪里,偶爾有一點點草莓冰激凌的奶油滴到皮鞋前面的地面上,很快成為有些甜膩的痕跡。
哈,痕跡?腦子中從前關於小男孩的各種幻想都從抽象概念變成了具象概念。芒豆在吾的腦中留下的痕跡無法抹除。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手中這個蛋卷冰激凌的蛋卷,經緯質地分明,就像吾可以感受到小男孩兒的兒童內褲的質地、摩擦在吾身上的感覺;奶油一樣,一如他的身子與講話方式,舌尖的每一次顫動、送氣,都如同奶油一樣細膩。
吾的世界是一元的。吾的世界隨其喜而喜其悲而悲。正如亨伯特對於洛的感情一樣,只是吾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轉換成了一個小男孩子。吾有充足的想法和目的性、功利心接近他。就如同總是在一堆可樂當中精准地找到「可口可樂」一樣,讓人印象深刻且動作固化。
所有的改變來自於一場夢境。
那天晚上吾在熱的睡不著的時候,覺得四周環境有些改變。
不再是老舊的房間,不再是放著長耳狗的床墊,而是那個七月的大學樹叢。吾朝思暮想的Bonita靠在吾的肩頭,吾的手靠在他的背上。好摸的童裝布料。匆忙之間提上的藍色短褲,褲腰那兒露出了一大截粉藍色,那是紙尿褲的腰部。像一只小動物,小巧與毛茸茸並存。吾嘗試用巧克力色的卷發去蹭他的小臉。
平常的那些或猥瑣或親密無間的構想一到這兒就徹底被衝垮了,就好像吾得了失語症。吾還能像以前那樣,什麼也不做任憑事情從高潮自由落體式走向結局?
小男孩哼唧了兩聲。拖鞋被蹬掉了,光潔粉嫩的小腳在吾的肩頭游走。紙尿褲因為摩擦發出的咔咔聲讓小蝙蝠俠臉頰有點燙燙的。蓮藕一樣的小腿蛙泳那樣一伸一張。可以感覺在強勁且悶熱的夏季背景風當中男孩的呼吸聲變得急促,巨大心理創傷和尿急帶來的嗚咽雖然不大聲但足夠來震撼我,就像波蘭騎兵第一回遇見坦克。
沒關系,沒關系好孩子,想尿就尿吧。
芒豆好像聽從了吾內心的呼喚,放松了自己。他的小東西隔著外褲和紙尿褲倚在吾的身上。為了讓他舒服,把短褲扯掉了。吾很難想象一個屹耳那樣沉靜敏感的小男孩居然穿著活潑的跳跳虎。吾只是出於固定他的目的而非任何猥瑣行為摸著他的小屁股。
開始尿尿了。好暖和啊。幾乎是從內心從胸膛升起的這種感覺。隨著紙尿褲的逐漸擴大吾可以明白清楚地感受到男孩子的呼吸帶上了一些興奮。吾捏了一下吸收體,直到它再也捏不動,成為一塊死板了無生氣的固體。可是我的男孩又何嘗了無生氣呢。
防漏側邊沒辦法承受住小男孩的傾瀉,而是從旁邊漏了出來,沒有短褲的保護所以潑濺到了吾的身上。吾開始想干一點點邪惡的事情,隨著弟弟的排泄也開始弄髒自己,盡管自己並沒有也不配擁有紙尿褲的保護。誰會收留一個十三歲又壞事做絕的小吸血鬼做弟弟,簡直人神共憤。
幾乎是控制不住地,吾也尿了,只是似乎沒有小男孩那樣大泡、順暢、悠長,而是艱澀不通甚至黏糊糊,就像枯水期的黃河,水質不好缺乏衝垮一切征服一切的力量。
「不要……嗚……吾不要像弟弟一樣,這麼不受控制地尿出來……嗚……」
手放在雞雞上面。用全力掐住鈴口。直到陰莖疼痛。到最後還是沒辦法阻止「尿液」溢出,改成用手掌,拳頭。虎口,或者手指關節處戳著小東西,疼是疼但是一點也沒有用。
等到吾半夜三點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發現並沒有以往的水漫金山,而是內褲里的黏黏糊糊。
吾遺精了。在廁所扶牆站著,一縷長發遮住吾的眼睛。一根手指輕輕抵住鏡面,鏡子啪的一聲碎了。
小東西和那些奇妙而且不可名狀的東西混在一起讓人覺得不可理喻。在廁所扶著同樣光滑且泛著紅腫的陰莖把剩下的尿液排干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已經結束了小男孩時代,但是卻沒有立刻停止;吾的生活仍然留存著很多男孩特征。比如遺精以後滑黏如同泥鰍的小雞雞四處噴尿,吾找到了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身體的那種、專屬於沒有成長起來的男孩的無力。
所以吾只是想要復刻並且照搬芒豆的生活。穿紙尿褲,端著奶瓶,把校服領帶當作安撫奶嘴。有沒有哥哥無所謂,只要在生命即將燃燒殆盡的為數不多幾周當中舍棄吸血鬼殺人如麻的形象,回歸至小男孩的樣子。從模糊的形象再到扭曲的身型最後再到瘋狂地想要得到他的一切,就像抓癢,酥麻的快感以後說不出口的癢感仍舊卷土重來。
要是穿紙尿褲……就可以……遺在上面……了吧?尿尿也可以留在上面蓋過前成年時代的痕跡了吧……?
話雖然這麼說但終究還要付出行動。那天早上吾沉迷於暖和並且幼稚的幻想,在一家販賣嬰兒用品的商鋪前面駐足許久。買了一個甜筒假裝是路人,遠距離盯著店里的一切。里面沒有什麼客人,感覺並不會有什麼人注意到吾,大概是個下手的好機會。只有兩三個年輕媽媽推著嬰兒車在那兒忘我地交談——吾裝作跑腿的大概不會注意到吾吧?
咽下最後一塊蛋卷,吾走進了店里。雖沒有跑動而不自然地氣喘吁吁,雖沒有偷竊而內心慌張。吾盡量把神色放得更加自然,就像是個老客戶。一個男孩在下午走進嬰兒用品店實在是100%異常的事情。
要是吸血鬼有隱身的能力就好了啊。吾穿過嬰兒車、奶嘴的區域時這麼想著。那些都是真正的小孩用的。可是穿紙尿褲並且尿在里面,明明就比不受控制地弄髒自己的內褲、衣服、褲子好一百倍好不好。哼唧。
隔著皮鞋已經可以感覺自己的腳趾在摳著地面。明明這里是最喜歡的地方,拿上東西就可以走人,可還是扭扭捏捏不敢往前一步。幫弟弟跑腿的少年形象畢竟是捏造出來的,一戳就破啊。這、這麼多也太難選了吧……
快做決定啊科爾!
做不到……或許就像芒豆那樣的跳跳虎,可以嗎?
拿起來反復看看,隔著一大包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拉拉褲軟軟的觸感。
拿到就可以了,趕緊去前台付錢走人吧!
為什麼不能更男孩子氣一點……畢竟、畢竟也曾經作惡多端……
吾在反復端詳手上的拉拉褲和看著貨架上鋼鐵俠圖案的好奇時,在無數多初中生寫的生澀DL作品中出現的好事店員出現了。
「是想買尿布嗎弟弟?」
吾只是想復刻芒豆的生活……吾沒有搭理她,而是盯著那個「XXL」看,自閉症小孩一樣半天不做聲。
「是幫弟弟帶紙尿褲嗎?這個moony蠻可愛的,也在做活動的……」
如果說是幫弟弟帶的話,你也對。因為對象是自己內心的那一位弟弟。廣義來說的確如此。
吾把手指放在嘴邊吸了一下。這種幼稚並且見不得人的性癖只適合一個人偷偷進行,而不適合拿借口來偽裝並且把它偽裝得正大光明。吾確實想要說,「沒錯,請幫吾裝起來」之類的語句,但是做不到。這一下、吾似乎失去了撒謊的能力。
荒誕——你可以想象曾經作惡多端撒謊成性的吸血鬼,兩句話就暴露原型了?
白色並且青筋暴露的手腕有些顫抖。像是以前培訓的時候因為沒有完成作業而瑟瑟發抖的小鬼。
只能以一種最為狼狽的姿態脫身而去。
「抱歉,是吾自己用。」
發生了什麼吾根本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個女士嘴變成了O型。你可以想象一個大概十二歲的小孩,操著奶音,拿著一包拉拉褲——自己用?
到底是幼稚鬼還是低能兒?可能對於他們來說這個畫面近乎玄幻小說。因為這是現實,而不是DL小說。
吾可以想象他們對此的驚訝與詫異。對於怎麼紅著臉出了門吾已經完全不記得了。吾只能想到第一次穿著自己買來的紙尿褲的場面。
在過去五小時以內喝下的,可樂,茶,冰激淋化成水都變成了尿。現在在的是棲身的屋子,也可以想象成上海那個久違的地鐵車廂。
床墊松松軟軟。吾一絲不掛,巧克力色的頭發遮住耳朵。什麼腹肌,什麼長腿,此刻都變成了刻板化的符號。尾巴在床墊上。吾只是一個小孩而已。並非一千三百歲,而是十歲。
「毛豆對不起,吾不應該尿了褲子還躺在你的肩膀上……」
粉藍色的拉拉褲套上腳踝。骨頭顯露之處或許會有些泛紅。白色的內部一看就很舒適,柔軟……讓人安心。
因為不熟練還要看看包裝袋上面的使用說明。逐字逐句。
「啊啊、沒關系的毛豆……做你的弟弟?嗯嗯、完全可以喔……吾真的當照顧者太多次了啦……只要自己被照顧就不會有痛苦了哦?」
白淨並且沒有毛的小腿。膝蓋。大腿。小屁股像芒豆那樣小巧可愛嗎?
「什……?大孩子穿紙尿褲真的大丈夫啦……尿床之類的偶爾一兩次意外也沒什麼的……你的小恐龍真的超級可愛的!」
吾勃起了。對著正在聚會的維尼和跳跳虎。藍色的日語標記從來沒有這麼清晰且耀眼過。吾躺倒了,不再像大孩子那樣試圖憋尿,而是全部放出來。到現在,下午三點還沒有排泄過。這都是吾的故意。吾可以很清晰很清晰地感覺到正在卸下一切的防備,幾乎沒有第一次躺在床上尿床的生澀和生硬。
一點一點。鈴口碰上柔軟的表面,開始不很習慣,後來尿尿幾乎出來的爭先恐後。可以想象到藍色的尿顯和本來就是粉藍色的拉拉褲渾然一體。下身變得好重好重,以至於到了抬腿都沒辦法的地步。本來還想像小朋友那樣尿尿完蹬個腿,但是這樣的淘氣吾目前似乎沒有辦法做到。
吾相信吾的維尼小熊受不了這種壓迫了。防漏側邊徹底受不了了。尿尿開始擠占大耳狗的地盤,一路嘩啦啦流向了地板,像1938年的花園口那樣。滴滴答答地,地板上都是水漬。
本來地板上要有血漬的。夜夜搖晃著裝滿血液的玻璃杯,大笑著和後輩述說自己的事跡。
本來可以給自己換上新尿布的。但是吾被抽干了起不來。身陷於溫暖的處境當中無力做出任何改變。
這下不再是誰的照顧者了呢。
沒有指標 沒有血漿 沒有生存的壓力。
我凶狠不起來了。
只是沒有人和自己分享這種感覺罷了。
四下里是無法用任何修辭手法描寫出來的氣氛,只留下空調外機運行的嗡嗡聲。制服和參考書遍布一地,小主人疲倦而滿足地待在床上。
再來兩周吧。
兩百年以後或許吾會轉生成葉安衡那樣的正常小孩吧。
「我可以不像失去厄爾那樣失去你嗎——」
時間過的真快,一晃六月了。
如果用一個詞來描述吾在最近發生的情況——那大概是——退化。七月的頭疼在這個月更加嚴重了,洗頭的時候滿地都是吾曾經引以為傲的巧克力色長發。在一段時間以內會感到眼前模糊的很,行動遲緩——就像吸大了一樣啦。記憶力也很差,會把醬油當作沙拉醬。
今天是在越丘的吸血鬼們聯誼的日子。大概就是一群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圍坐著吹牛匯報工作。不去會被除名——提早消失。笑死,像吾這種業績不佳的小孩早點消失才好呢。
從地鐵車廂出來的時候,已經感覺非常不舒服了。藤原生物的商標在眼前幾乎是炸開一樣,遠處越丘日報大廈頂端的天线感覺搖搖欲墜就好像要砸到我一樣。我在街上左躲右躲也不知道在躲什麼,大家都在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觀察吾。等到在長椅上休息了很久,等到眼前花花綠綠的景象徹底恢復正常以後才拉開Issac的門。
里外兩個世界。傍晚七點的酒吧還不是很擁擠。吧台里面只有一個白發赤瞳的獸人在調酒,旁邊還有一條叼著盤子的類似薩摩耶的生物。DJ台上面還沒有人,電子琴和吉他落寞地擺放在那兒。播放器小聲播放著來自上個十年的一首電子舞曲。倒是和現在較為安靜的氛圍並不很適應。幾個客人坐在吧台附近吞雲吐霧。
b-e-h-a-v-e, better arrest us
小爺不拘章法,最好來抓爺呀
italiana mobster, looking so precious
意大利小太妹,實在太迷人啦
遠處的卡座里,我的「朋友們」到了一半,正在玩uno。散亂的紙牌旁邊是吃了一半的意大利面和熱狗。作為一名落敗者,我打算盡可能和他們減少接觸。
我費了一點力氣跨上了吧台旁邊的座位。獸人掛上了職業般的微笑,他正了領帶,放下玻璃杯,「您好,喝些什麼?」
吾盯著他的大狐狸尾巴和寫有「祁桐言」的名牌。他看上去跟吾一般高,大概也是出來打工的學生。
好目標。同輩們往往對吾缺乏防備。
「給我一玻璃杯的冰塊,我喝藍莓奶啤就好。」吾口齒不清地拋下這句話,打量著他的側臉。倒也不能用「可愛」來形容……只是多了一些成熟。青筋……白手臂……骨節分明……如此種種讓吾想起了以前的吸血經歷。這樣一個獸人……只要把他放倒就可以了。看上去笨手笨腳的似乎也不會抵抗的樣子。
血……血……!!
感覺好像阿Q腦中想的「女……」一樣,占據了吾早就萎縮的腦殼。不如把他當作今晚的犧牲品,然後吾就能夠以健康且不知飢餓的軀體和芒豆生活在一起。就像普通的BL文那樣。
「您好……?」獸人把狐狸爪朝我揮揮,擺在吾面前的是一大杯冰塊。奶啤倒在里面呈現的是或白或藍的好看顏色。
我朝遠處的「朋友們」再一次看了看。所幸沒有人注意到遠處的還有一個作為旁觀者的我。他們擁有的是血,作為吸血鬼的榮耀……而至於我自己……
下身的紙尿褲發出與藍色短褲摩擦的聲音。
***
晚上九點半。
這時候的Issac已經比兩個半小時以前熱鬧很多了。台上的DJ正在混音一首Citypop舞曲,氣氛拉上去不少。有一種酒醉金迷的不真實感。
好像在這一段時間里面做了一個大概基於幾百年前的夢,內容是下克上,吸血的方式殺掉了某個華沙公國的貴族。剛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還在想有沒有說什麼過於中二的夢話(不過綜合旁人的反應似乎沒有),後來才想起來更重要的是下身的致命弱點(好像是干的,小東西可以感覺到的干燥)。唯一的遺憾就是口水流了一大泡弄髒了手臂,以及臉上留下的並不雅觀的紅印子。
啊,科爾今天沒有尿床……啊嘿嘿,科爾好厲害……
實際上吾忍著沒有說出這句話。因為醒來時有個長著和吾一樣獠牙的男孩對吾擠眉弄眼。
「諾瑟·布隆諾姆?」殘缺不全的記憶提示吾,這是個狠角色,是克盧日城邦崛起的新貴。
「哎呀,這不是科爾·渥倫斯基先生嘛?怎麼,不屑於和我們玩?自己一個人坐在這里喝酒嘛?」
「倒不是……」
「來玩嘛。來玩兒牌呀,monopoly,昆特牌都成。」
「吾有些難受……」目光游離之中看見他猴子一樣的臉加上輕佻的語氣,實際上難受的原因也該是這個。吾搖搖頭,摳著桌上的啤酒瓶,感覺罐子要被抓得漏氣了。
諾瑟又灌了一口龍舌蘭。蹲下來。細細觀賞。「科爾老師……您今年高壽啊?怎麼還穿這樣的男童涼鞋嘞?」說著還玩我的涼鞋,把魔術貼揭開又貼回去,再打開,刺啦刺啦的聲音仿佛提示大家這兒有個心智沒有成熟的小孩子,根本和Issac的氣氛不符。「不過就算是小朋友的話也應該工於吸血吧?諾瑟哥哥抱你去我們的座位上傳授一下經驗吧?」
「吾不……」
「呐。這是現代社會了呀,跟我說,我!」
吾其實非常害怕他嬉皮笑臉地拍我屁股。那就都完蛋了。「不用了,吾……我自己會走。」
「這不是會用『我』字嗎!記住啊,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時代了噢,我們的科爾小朋友先在人稱上與時俱進一點吧。」他刻意把「與時俱進」四個字說的非常大聲,想特意讓他們聽到這些,那麼哄笑什麼的也就是意料之中的效果了啊。
諾瑟左手揮著酒瓶,右手拍了吾的肩膀,「朋友們,看看吾帶來了誰!科爾老師!十四到十九世紀最強的吸血鬼!」
只好順從。除了我以外的吸血鬼不好惹。更何況是喝酒過量的。
左右腳一齊「咚」地撞在地上。我覺得自己像個拙劣的芭蕾舞演員,路也走不好了。面對眼前喝著酒談著不久前吸光壯漢血的軼事的男孩子們,我沒有和他們同行與交談的資本。
我是個上個時代的人。屬於科爾·渥倫斯基的時代已經落幕。
我無力為已經逝去的時代招魂。吾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局促不安地坐在沙發上,不敢喝一口酒,吃一口香腸,看著其他小吸血鬼們一個個比吾成功得多張牙舞爪地盜版著自己的經驗。自己已不是前輩,無力傳授經驗。如果沒有諾瑟這小子……大概也就是個旁觀者吧。但是我成為了大家的談資。大家的笑柄。
「科爾老師,大家沒見過他,很久了吧?他首創的三步式吸血法,到現在還是廣為……」
-「可是步入現代社會,吾要是延續以前的方式早就要引起社會恐慌了;」
-實際上我的方法早就過時了。
「讓我們問問他他的靈感從哪兒來吧……」
-「還是更喜歡小男孩的血,因為這樣更加可愛,他們本身也很可愛。」
-沒有本事。根本不敢接近那些血液資源豐富的壯漢。只能欺負小孩。我是個……變態。
「喂,科爾,既然我們在越丘相見,那還是交流交流經驗吧……」
-「四十年來沒有業績的餓肚子吸血鬼」
-我只是於心不忍而已。接近了,脖子已經碰上了,還是不敢。
之前不應該喝那麼多奶啤的。該死的。我虛弱地靠在沙發上,那些人的冷嘲熱諷完全聽不進去。眼前好像萬花筒一樣炸開,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藍莓味的飲料已經充滿了我的膀胱,好想……好想尿尿。
「不說話麼?啊?那麼科爾老師,不,小朋友到底在過去的這段時間放倒了幾個呢?」
本來憋尿什麼的也有個過程。但是這次可能是睡的太久以至於根本沒有察覺到尿液形成的過程,而是已經在衝擊小小的我了。拳頭……硬了。比起夾腿、或者把手摁向雞雞什麼的,或許不斷變硬的拳頭會讓我更加男子力一點。
「哦?沒有嘛?看來科爾老師的辦法似乎有些——經典呐——」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個爪子特別鋒利的男孩爆出一陣大笑,而旁邊干部模樣的小男孩則笨驢似的發出「哈、哈、哈」單調且重復的笑聲。我理解。所謂經典就是老掉牙的意思。
我的臉僵硬得就像某個悲劇性事件的紀念碑。
諾瑟——你舌不知恥!你舌不知恥!!!
臉又紅又燙,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我的無能還是想要尿尿的急迫。要是放一些到紙尿褲里面的話就真的完了啊。記得有誰說過,酒吧的廁所是絕對不可以碰的,里面或許有酒鬼嘔吐物。
「都別笑了。」我小聲嘟囔了一句。
四周仍然在狂笑。
「都別——別笑了!」(更加大聲)
這一下四周雖然有零零星星的笑聲但畢竟柔和多了。他們笑的花枝亂顫,桌上大富翁的紙鈔似乎也受了震動撒了滿地。我的左肩又被拍了一下。
「科老師,你看,那邊那個吧台里的小狐狸,嗯?你看他調酒調得多麼認真啊——你今天干票大的,吸吮他的血,如何?」諾瑟把龍舌蘭一飲而盡,「那這樣的話大家對你的尊重就又上了個等級耶。」
我盡量避免以夾腿的方式來忍住尿意。而是換成把大拇指和食指繞成一個環放在嘴邊,分散注意力。看了看吧台里的可憐小狐狸,再想想之前立下的、關於犧牲他來換取自己與芒豆美好生活的豪言壯語——
只是一次平常的捕獵而已啊。等到用三分鍾把他放倒,那不是可以想怎麼尿怎麼尿嗎——想到這兒,我站起來的姿勢似乎也沒有那麼扭扭捏捏了,反而多了一些理直氣壯,就好像已經把尿尿排干淨了那樣(實際上還是漏了一些在拉拉褲里面)。
「各位……呃……我會去捕食那位狐狸酒保……」長長的指甲指向吧台的時候有些因為沒有底氣而帶來的顫抖。
「說到要做到啊,老師。」諾瑟把手中的龍舌蘭酒瓶隨地一放,把舌頭伸出來繞著上嘴唇舔了一圈。也不知道這個一看就很輕佻的動作是對我的鼓勁還是諷刺。
我盡量不去在意後面那些或嘲諷或期待的眼光。而是強撐著又回到了吧台旁邊。望著正在忙活著的狐狸,忽然內心生出一些憐憫,但是很快就被想要內心中想要尿尿的急迫給衝散了。我的腿扭成倒著的「M」型,開口,「那個,小哥——」
「客人喝些什麼?」
「莫斯科……莫斯科騾子。」我看了看他旁邊的犬類生物,似乎不是薩摩耶而是一只雪白的狐狸。看上去很溫順——會不會突然變得很凶呢?
唔嗯……尿尿……我開始顫抖了。好像被放到正處風暴中心的渡船上左搖右晃以管住小東西不讓它噴出精液或是尿液一類的東西。
那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吧。趁著狐狸在啤酒杯里倒姜汁啤酒的功夫,我開始盤算著吸血的方法。獸人的弱點……獸人的……弱……
幻覺又來了。大腦像是提示我不要接近那個獸人一樣開始自動生成並且播放可能出現的結果。狐狸已經調好了伏特加和姜汁啤酒的比例,在切柳橙。
驀地一下忘記了自己編撰的方法,就連曾經嗤之以鼻的教科書內容都盡數忘記。這就盲目地上場:撲上去抓住了狐狸的背,但是不知道下一步是該攻擊他的脖子還是手腕。
旁邊不是狐狸,而是薩摩耶犬,但是不像平常那樣溫和而是擁有著藏獒那樣的個性。它察覺到主人正在危險當中,朝我狂吠。
它的主人翻過身。抓出櫃台下藏匿的用來防身的火槍,念了句咒語朝我開炮——火焰灼燒著小小的我。我怕火但是他不怕。狐狸的高幫皮靴踹進我的嘴里。鮮血流出好像在舔十列伊硬幣——旁邊的惡犬撕咬著我——
預知未來的能力大概不合時宜地出現了。我完全呆住,失去了靈魂,同樣括約肌也管不住尿液,徹底失禁,不僅把紙尿褲尿滿了還滴滴答答地流到了地上。
像是午夜十二點以後的灰姑娘,我逃出了Iss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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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