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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貓與鼠【1】【2】【3】(M/M)

貓與鼠 Responctor 3386 2023-11-20 10:51

  【1】

  

   晴空,海浪,水鳥的鳴叫聲。

  

   這里是駛向萊佛頓港的「皇家和平」號郵輪。

  

   甲板的一側,有一個赤著腳的少年,伏在欄杆上,慵懶地任憑海風吹亂自己的頭發。

  

   這個少年有著一頭黑色短發,幼小而清冽的灰藍色雙瞳,如玻璃鏡面一般忠實地映襯著大海。

  

   少年身著干淨整潔的學生裝,上身是白襯衫,下身則是吊帶短褲,胸口還系著淺藍色的領帶。然而,原本應該穿在腳上的長襪與皮鞋卻不見蹤影,令少年的一雙赤腳就這麼裸露在外面。

  

   比起同齡人,少年顯得有些許發育不良。瘦削的身材,骨骼线條突出的手臂與小腿,以及過於蒼白的皮膚,是只有經歷過艱苦生活的孩子才會留下的痕跡。

  

   不遠處,幾個與少年同齡的男孩子,正在吵吵嚷嚷地從父母那里討取面包與餅干,想要用來喂海鷗。

  

   突然,少年身後傳來腳步聲——“終於找到你了,小老鼠。”低沉的男聲在少年耳邊輕輕說道,“下次不許到處亂跑了。”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少年就被對方抱起,不容反抗地擁入懷中。

  

   “……放開我啦!”被親昵地稱呼作小老鼠的少年,不滿的抱怨道,“快點把我放下來啦!……喂,等等,啊哈哈,別,別撓……啊哈哈哈!”

  

   少年發出一陣笑聲,身體本能地蜷縮起來——因為將他抱起的那位先生正在給少年呵癢。

  

   無視少年的求饒,男人抬起了他的腳,朝那裸露的腳心上搔了起來。“嗚嗚……別,別撓腳心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少年試圖掙扎,然而酥酥癢癢的感覺卻仿佛抽走了他的力氣一般。

  

   “小老鼠,你的鞋子呢,嗯?你的鞋子跑到哪里去了啊?”那位先生故意加重了搔癢的力道。

  

   “……誰,誰知道呢。”少年賭氣地咬住嘴唇,小腦袋朝男人的懷里拼命蹭著,想要以此忍住腳底板上傳來的癢癢,“……我,我討厭穿鞋……嗚嗚……癢……”

  

   “膽子真大啊,小老鼠,還沒到家呢,就把主人特意給你買的鞋子給丟了?怎麼,就這麼想挨罰嗎?”

  

   男人特意俯下身。溫熱的呼吸,帶著熟悉的苜蓿花香,危險地逼近了少年泛起紅暈的臉頰——少年閉上眼睛,緊張地蜷縮成一團,等待男人的懲罰。

  

   只不過,少年等來的,是額頭上的一個吻。

  

   “哈哈,小老鼠也太可愛了吧?”那位先生抱起少年,愉快地撫摸著他的頭頂。

  

   而男孩則喜滋滋地咬著嘴唇,倔強地把已經紅透了的臉頰藏進男人懷抱更深處。

  

   “……哼,可恨的人類。”

  

  

  

   【2】

  

   刻印在額頭上的吻,仿佛一首溫柔而綿長的旋律。

  

   這令少年回憶起,數天前,他與那位先生第一次相遇,是在雨夜下錯綜復雜的巷路中。

  

   那位先生毫不費力地就將少年逼入了死路。

  

   光腳浸泡在冰涼的積水中,赤裸的脊背被風雨抽打,面前是即將追獵而來的男人與他的野貓群,背後是一堵磚牆,少年就這樣陷入了無路可走的絕境中。

  

   即便如此,少年依舊試圖反抗。他從手心召喚出數只小灰鼠——末梢,感官的延伸,是少年使役的使魔們——想要找到能夠得以逃跑的路徑。

  

   然而,為時已晚,幾只野貓從陰影中出現,干淨利落地將小灰鼠們全部擊殺殆盡。尖利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少年甚至來不及將召喚的末梢們收回手心,自己就已經被野貓們團團圍住了。

  

   “……可恨,可恨的人類!”少年被凍得口齒哆嗦,半裸的軀干在雨夜中瑟瑟發抖。

  

   忽然,一只野貓踩著少年的肩膀,躍上少年的腦袋——觸覺傳來,那是野貓在輕舔自己的額頭,溫熱而柔和,仿佛被某個溫柔的人親昵地來回撫摸一般——很快,睡意與安全感就無法抑制從額頭被舔的地方涌流而出,瞬間灌滿了少年的四肢。

  

   是催眠的巫術!少年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卻沒時間加以抵抗了。即使心有不甘,少年也只能眼睜睜放任自己喪失意識,跌倒在地。

  

   “晚安,小老鼠。”最後一刻,少年聽見了那位先生的聲音,“做個好夢吧。”

  

  

  

   【3】

  

   ——這是稍早些時候,位於某工廠中的一幕。

  

   阿爾戈=羅斯海爾推開了臥室的門。床榻上,身著睡衣的病人則向來訪者致以軍禮。

  

   來訪者,阿爾戈,有著一雙溫和的琥珀色眼睛,多余褐色頭發在腦後綁成馬尾。方格呢絨外套,白襯衫,熨燙筆直的長褲,以及淡淡的苜蓿花香水味——整潔精神的風貌是軍隊生活留下的痕跡。

  

   “不必了,杜伯,畢竟我已經不再為軍隊效力了。”來訪者禮貌地糾正了對方。

  

   阿爾戈=羅斯海爾中校——准確的說,是原中校——自從布列托列亞王國的戰爭結束後,便立刻離開了軍隊,定居在萊佛頓,經營起了一家民間顧問事務所。

  

   長達十年的漫長戰爭即將結束,自戰時遺留下的諸多繁雜而瑣碎的事務,為處理這些瑣事而焦頭爛額的人們,便會向阿爾戈這樣的從業者尋求協助。

  

   然而,有傳聞說,阿爾戈=羅斯海爾並不僅僅是一個普通而單純的民間顧問。

  

   巫術,詛咒,怪物,非常理的存在,民間顧問事務所會向被這些東西所糾纏的人們提供協助。換言之,阿爾戈=羅斯海爾,是一名驅魔人。

  

   正因如此,阿爾戈才會受到同樣離開軍隊,打算經營起自己的事業的昔日戰友,原杜伯=希金斯少校的委托,前往這座位於王國北方的軍工廠,協助解決希金斯先生陷入重病的事件。

  

   “——是詛咒,你被「遺留物」詛咒了。”

  

   還沒等希金斯先生交代具體情況,阿爾戈就已經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

  

   “你身上纏繞著的惡意的味道太濃厚了,這是典型的詛咒。醫生肯定什麼病都沒診斷出來吧,很正常,詛咒造成的影響是沒辦法從生理上找到根源的。”

  

   阿爾戈啜飲起他人送來的咖啡。

  

   “果然是魔物的手段嗎。”希金斯嘆氣道。“再這樣下去,在年底前改造完工廠的目標就沒辦法做到了……真頭疼,我還給自己的兒子夸下海口,說下次新年時就能吃到爸爸工廠做出來的糖果來著……”

  

   “不用擔心。”阿爾戈用微笑安慰對方,“這不是什麼根深蒂固的詛咒,很容易驅除的。”

  

   驅魔人顧問拉開窗簾一角,視线不經意地向軍工廠大門口處探去,又回到了委托人身上。

  

   “「遺留物」,也就是魔物,他們使用的詛咒,本質無非是惡意的延伸罷了。只要保持心情愉快,就能讓這團纏繞的惡意自行退散——雖然在這個戰爭即將徹底結束的時間,為各種瑣事叨擾,想要保持好心情也不是說起來那麼容易做到的就是了。”

  

   “……就這麼簡單?”希金斯詫異地反問道。

  

   “如果是根植於整個家族的詛咒還另當別論,但詛咒你的「遺留物」明顯還是個不成熟的小妖精。”

  

   阿爾戈倚靠在牆邊,用輕松的語氣說道。

  

   “——放心好了,沒問題。而且比起驅除詛咒,我更好奇那位「遺留物」為什麼要詛咒你。”

  

   “能弄清楚對方的動機嗎?”

  

   “只要把對方抓起來,親口詢問一下就能明白了。也許會借用到這個軍工廠的地下牢房——不用擔心,我很快就能抓住那只小老鼠,在那之後交給我審訊就行了。”

  

   阿爾戈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嗯,審訊啊,這可是我的長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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