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孟雨森視角]

　　 大家好、嗯，我的名字叫做孟雨森。你們可以叫我小森、或者雨森，都可以。

　　 我現在是一名小學生啦。今年春天剛過了10周歲的生日。但是呢、我又不是一名普通的小學生。因為我鋼琴彈得很棒，最近是剛剛過了業余8級。雖然是聽家里人說鋼琴考級並沒有什麼用，可是我還是很開心。

　　 今年暑假，我被學校派過去參加一個小學生的鋼琴大賽，聽說那里有很多厲害的角色。

　　 不過我身邊也有挺厲害的人的。那就是我們學校六年級的大姐姐。她彈琴也很好，會的曲目也比我多，不過真要比起來我覺得不會比她差。這次比賽她也會去參加。

　　 帶隊老師是我們的音樂老師郝老師。他是我們學校為數不多的男老師，而且很年輕，在學校里我們都當他是大哥哥，他也特別開朗，總是喜歡和我們玩兒。真可惜，他不是我的班主任。郝老師他看見我的時候也總是笑眯眯的，還喜歡摸我的頭。聽別的同學說他好像特別喜歡我的樣子。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會昂起頭，驕傲地對他們說：“那當然啦，我鋼琴彈得好嘛！”而他鋼琴彈得也是特別好。他平時也會時不時教我一些鋼琴的技巧，每到那個時候我總是聽的特別認真。

　　 比賽地點不遠，就在市里面。我和那個姐姐到那天是會坐郝老師的車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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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是個大晴天。因為是暑假，所以顯得異常地熱。由於場次是安排在下午遲些時候開始比賽，所以郝老師是說會在下午兩點的時候來學校接我。我剛出家門沒走幾步路就出了一身的汗，好熱啊，還好比賽場地有空調，要不這還沒彈呢就得先熱死了。

　　 在學校我遇到了那個姐姐，她也很熱的樣子。還沒有聊上幾句話，郝老師的車就到了。剛上車、一陣冷氣就撲面而來，舒服得我真想就呆在車里不出去了。

　　 “雨森、張馨，感覺怎麼樣啊？准備好了沒有？”郝老師邊開車邊問我們。

　　 “嗯、准備好了。”大姐姐回答。

　　 “雨森呢？”郝老師問。

　　 “嗯，”我點了點頭，“就是太熱了……熱死我了。”

　　 “哈哈，這鬼天氣，好得很呐！”郝老師笑著說，“喏，給你倆一人一瓶飲料，覺得口渴的話就喝一點。”

　　 我接過郝老師的水。哇！是冰的！好涼快哦！大姐姐則是不太高興，她的那瓶是常溫的。

　　 “為什麼小雨森的是冰的我的不是呢？”大姐姐問。

　　 “啊……因為……這個嘛，因為老師只冰了一瓶，張馨，你是大孩子了，讓著點雨森。”

　　 我衝著大姐姐做了個鬼臉：“看吧，老師更喜歡我一點哦~”

　　 大姐姐也沒說什麼，翻了個白眼給我，仿佛在說：不和小孩子計較。

　　 我有點犯困，因為這里到市中心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我就歪在車子靠椅上閉上了眼睛。等我被大姐姐喊醒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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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車之後又是鋪天蓋地的熱氣。我走在太陽下面，不由地多喝了幾口飲料，冰冰涼涼的，好舒服，不知不覺就喝光了。

　　 彈鋼琴的時候是要穿特定的衣服的。男生的話里面是白色襯衫打底，外面是黑色的背帶褲。郝老師帶我到了換衣間幫我換衣服，大姐姐則是去隔壁自己換衣服。

　　 郝老師讓我坐在椅子上，自己卻拿著衣服愣在原地。我很奇怪，“老師？”我叫他。

　　 “雨森，你、我、我給你的那瓶水你都喝光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嗯！因為太好喝了所以一不小心就喝光了！”

　　 他不笑了，蹲著看著我。

　　 “雨森……你去上個廁所吧。到時候換了衣服了就不方便了。”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那種背帶褲要脫下來的話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要上廁所的話就會很麻煩了。果然還是老師想的周到。正好確實我也有些想上廁所。我和老師打了聲招呼，就去了趟廁所。

　　 回來之後老師幫我換上了服裝。但是我卻發現他表情有點凝重，也不像平常一樣笑了。

　　 我用手戳了一下蹲在我面前的老師的鼻子。他抬頭看著我。我笑了，說：“老師！你別擔心我哦~我會好好發揮的。”

　　 老師微微地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拍了拍我的背。

　　 換好衣服的我走到門邊。接下來就是只有參賽選手才能進入的等候室了。我和老師招了招手，他也笑著朝我揮了揮手。他笑著，我就安心了。感覺他的笑容總是能給我莫大的鼓舞。

　　 我走進了等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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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進去我就打了個寒顫。好冷啊，這里的冷氣想必是開了十足十的量吧。這里要比老師的車上冷多了。

　　 “嘿，雨森！”

　　 我轉過頭，是大姐姐啊。哇塞，大姐姐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好漂亮~

　　 她見我一直傻傻地盯著她，自己也笑了：“這身衣服真好看。你也很可愛哦小雨森！”

　　 我感覺臉上有點發燙，低下了頭：“哪有……還可以啦……”

　　 這時候，一個身著制服的大姐姐過來問我們是哪個學校的。我和大姐姐報上學校之後，大姐姐就帶我們去了一個座位上，讓我們聽著點廣播，我們倆的比賽時間大約是5點鍾的樣子。

　　 我坐在座位上環顧四周。身邊全是和我同齡的孩子們。他們無一例外地都在低頭思考著，基本上都是一臉嚴肅的樣子。大姐姐碰了碰我，意思讓我不要亂動了，她要回憶一下譜子。

　　 我也不看了，這幾天我在家里已經把譜子背得滾瓜爛熟了，並不需要再重復了，可是既然大家都在復習，那我也再過一遍吧，我閉上眼睛准備回憶一下彈奏的曲目。

　　 突然、我像是被微弱的電流擊中了一樣，忽然就打了個寒顫。什麼東西忽然掠過我的腦袋。我睜大了閉著的眼睛，手不由自主地摸向大腿之間。

　　 我……我好像、有點想要上廁所……

　　 不會啊！

　　 我甩了甩頭。剛剛在換衣服之前明明已經上過廁所了吧。不可能會再來的。我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應該是緊張所致……

　　 我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著。雨森啊雨森，快快、快去趁現在回顧一下譜子，就要上台了，老師可是看著呢，一定要彈好，一定要！

　　 可是……嗚嗚……我是、真的想去……

　　 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頭了。這不太像是緊張所致的尿意。我摸了摸小肚子，感覺膀胱正在一點一點地滿起來、脹起來，很難受。我根本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了。

　　 我把手放在股間，看了看周圍，想找個老師告訴他我的需求，看能不能去上廁所。

　　 大姐姐又戳了戳我：“喂……雨森，你別亂看啦，安生一點行不行啊小搗蛋鬼。”

　　 我看著大姐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對她說：“姐姐……我、我想上廁所……”

　　 “啊”大姐姐很吃驚的樣子，小聲對我說，“你換衣服之前沒去過嗎？”

　　 “我去了，”我點了點頭，“可是我現在還想去……可能是飲料喝多了……”

　　 大姐姐一臉的擔憂：“可是、我剛才聽那里的人說，進了等候室就不能出去了。出去的要被取消資格的。”

　　 啊？！

　　 這對我來說真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退賽？

　　 我死都不會做。這次比賽雖然不是什麼大賽，可是學校很看重這次比賽的結果。更重要的是，老師，我、我不能讓老師失望的，絕對不能。

　　 那、硬著頭皮上吧……只能這樣了……

　　 我一言不發，兩腿絞在一起並攏。我強迫自己回憶著譜子。忽然感覺記得也沒有剛才那麼牢固了。心也忽然砰砰地跳起來。雨森、雨森、集中、集中注意力……

　　 大姐姐看我這樣雖然擔心，可是也是一籌莫展，“雨森，你、你稍微、注意點哦……”說完，她閉上了眼睛，開始過曲子。

　　 啊……啊……

　　 怎麼就讓我遇到這樣倒霉的事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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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似乎就要到我了。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還有10分鍾就要到5點了。還有10分鍾就要上台了。

　　 可是我忽然感覺前所未有的緊張。這是我之前考級的時候都沒有的。我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心髒跳的飛快，身子也不住地顫抖起來。最關鍵的是……嗚嗚……尿快要忍不住了……

　　 非常奇怪。我感覺和剛才相比，尿意簡直是又上了一個層次一樣。我摸了摸小肚子，結果差點要尿出來。憋得那麼狠，我之前從來都沒有過，一次也沒有……我只好把手夾在兩腿之間抑制尿意。

　　 堅持住、堅持住，雨森，你要堅持住。我自己給自己算了一筆賬，5點上台，我的曲目大約是有5分鍾的樣子。然後是換衣服，大概也要幾分鍾。然後就可以去廁所了。我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精神完全無法集中。

　　 大姐姐似乎是完成了回顧的工作。她轉頭來看了看我，我也轉過頭去看了看她。我知道我現在的表情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她抿著嘴搖了搖頭，說：“可憐的雨森……很難受吧……”

　　 我也抿著嘴，身子微微搖晃著，“嗯”了一聲。

　　 她又看了我一會兒，似乎想說些什麼，然而一個人忽然拍了拍她。

　　 “琅琊路小學，六(1)班，張馨是吧？”

　　 大姐姐仰起頭，看著那個人，點了點頭。

　　 “好了，來吧，下一個就是你了。”那人面無表情，轉過頭去讀著手上的花名冊，“還有琅琊路小學，四(4)班，孟雨森，你是再下一個，也一起跟過來吧。”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快步地走了。

　　 大姐姐看了看我，我示意讓她先走，我一個人沒事。隨後她便緊跟著那人進了一扇門。

　　 我也吃力地站起來。坐了那麼長時間，又是憋尿一直夾著雙腿，腿忽然就麻了起來。我差點一下子沒站穩摔在地上。我感覺眼淚在我的眼眶里打轉。不能哭、不能哭、雨森，你要堅持住。然而我已經被強烈的尿意所襲擊，只好夾著雙腿邁著小碎步緩緩地走過去。我耳邊聽見有不少人正在議論著我，可是我現在沒空管這些。我通過了那扇門。門後面就是舞台的幕簾後面，大姐姐已經走到舞台中央的鋼琴旁邊開始彈奏了。

　　 前面有一個男人招手讓我過去。我艱難地捂著褲襠走過去，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因為我的動作吃了一驚，然而也僅僅是皺了皺眉頭，然後轉過頭去不再看我。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卻是徒勞無功。緊張加上尿意瘋狂地撕扯著我。我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動都不動，大腦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在大姐姐彈奏的這幾分鍾我是怎麼度過的，我似乎失去了這一段的記憶。直到那個男人拍了拍我，告訴我該上場了，我才回過神來。

　　 我把手從褲襠處移開，放在大腿上。抿著嘴，咬了咬牙，閉了閉眼，就這樣快步地走上了台。這段距離不遠，我是平安地坐在了鋼琴椅上。

　　 可是當我坐下來的時候，我徹底懵了。我兩腿夾得緊緊的，手也緊緊捂著褲襠，我甚至不能把手抽出來放在琴鍵上。我滿腦子的全部都是廁所、廁所、廁所……要不就是憋不住了、憋不住了、憋不住了……我、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就連一個音符也想不起來。這里是哪里？我不要在這兒……我要上廁所……我要上廁所！

　　 我愣在那里，全身開始發抖。尿開始逐漸漏出，我能感覺到褲襠濕熱的感覺，尿沾濕了內褲。我、我真的……真的不行了……不行、了……

　　 “雨森！”

　　 忽然，一個聲音讓我瞬間從天上回到了地面上。我猛地繃緊身子，猛地忍住了即將洶涌而出的尿。這聲音，仿佛一道閃電劈在了我身上，讓我忽然回過神來。我順著聲音望過去……

　　 老師，是老師！老師他站著，瞪大雙眼看著我，那一瞬間，時間似乎停止。我的手慢慢從兩腿之間抽出，眼睛卻沒有離開老師分毫……

　　 “dang~”

　　 第一個音符出現。

　　 “dang、dang……”第二個、第三個……我眼神慢慢地離開了老師，回到了鋼琴上。大腦似乎並沒有在思考，音符、動作，都是僅僅如程序般的，順理成章地進行下去。我還能感覺到尿意，可是手卻像是被控制了一樣，在琴鍵上跳動起來，怎麼也控制不住。

　　 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彈完了最後一個音符。台下是一片掌聲……

　　 啊……啊……？我、我……彈完了？我看向舞台另一側，大姐姐對我豎著大拇指。我轉過頭看著觀眾，老師也在為我鼓掌。我、真的做到了？

　　 “啊！”

　　 在我回過神的瞬間，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尿意襲來。我迅速把手從琴鍵上抽出，捏住褲襠，咬緊牙關。台下傳來一陣友善的哄笑聲。

　　 隨後，是老師。我只聽到“咚咚咚”幾聲皮鞋的聲音。老師竟然是一個箭步衝到台上去，不由分說地就把我攔腰抱起來。我受到驚嚇，尿液呼之欲出。我連忙用手死死捏住出水口。我在老師懷里，我能感覺得到老師的心的跳動節奏。我忽然感到無比的安心，仿佛什麼事情也不怕了。尿也不像剛剛上台的時候那麼急了。

　　 結束了嗎？是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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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上我自己的衣服，老師拉著我的手走出了廁所。不、准確的說，應該是我緊緊地抓著老師的手臂走出了廁所。直到我看到大姐姐在廁所門口等著我們，我才松開。

　　 我低著頭，不好意思看她。她則是笑嘻嘻地摟著我夸我彈得好。我看了一眼老師。老師也對我微笑著。

　　 我也笑了。我長呼了一口氣。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然後低著頭對老師說：

　　 “老師……我……對不起……給你丟人了……”

　　 “哦？哈哈~”老師笑開了，“雨森，你表現的很棒哦！真的很棒，比以前發揮的都要出色。”

　　 我還是低著頭，小聲地嘀咕著：“反正……反正比完了……我……”

　　 “反正比完了！”老師笑著說，“那就去肯德基慶祝一下吧？”

　　 誒？肯、肯德基……？

　　 啊~好啊好啊！我要吃肯德基！

　　 老師朝外面走去，我和大姐姐也跟上去。之後就是愉快的大快朵頤了。

　　 至於比賽的結果嘛……嘿嘿~我是個低調的孩子，就不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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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郝智博視角]

　　 我叫郝智博，我是一名教師。

　　 前年、我剛由曉莊師范的“音樂教育”專業畢業。與老師這個職業相對的就業困難相比，音樂老師要好很多。因為當初成績不錯，所以畢業之後父母有朋友也推薦了琴行的老師這個工作來給我做，不過稍微考慮了之後我還是選擇了來到小學來任教。

　　 也有朋友問我為什麼不選擇相對輕松的琴行而是去小學當音樂教室。一般我都說是因為小學老師的工作比較穩定。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為的到底是什麼。

　　 從我發現我自己是一個正太控開始，我就下定了決心要當一名小學老師了。我是正太控，但是我並不是gay，我有我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雖然現在不在一起了)，我只是單純的喜歡正太，僅此而已。

　　 當我真正走進久違的小學校園，看著身邊那一個個純潔天真的小小身影的時候，我發現我真的很快樂。

　　 而我最喜歡的學生叫做孟雨森。

　　 我喜歡叫他雨森。我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我簡直就是愣在原地。不同於爛大街的蘑菇頭和平頭的清爽而又可愛的小碎發，還有不是特別大卻有神的眼睛，還有他那笑起來如小天使一般的笑容。不知道是否真的天意如此，雨森他竟然也在學鋼琴。這下，我更有機會可以手把手地教他了。

　　 然而，今年暑假我卻做了糊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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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因是這樣的。那一天我去會議室開會。聽校長說有事情要找我們音樂組的老師。會議室在教學樓的頂樓，我順著走廊走到樓梯口，剛准備上樓，忽然一個小孩就不知怎的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撞到了我身上。我倒是沒什麼只是後退了半步，他倒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我定睛看去，嘿~竟然是雨森！我趕忙蹲下查看他的狀況。

　　 他明顯有點懵，直說對不起對不起。

　　 “雨森，是我啦，郝老師。”我說。

　　 “啊？是郝老師？！老師好！”雨森笑著和我說。

　　 “啊哈哈你好。這麼著急干嘛去啊？”我問他。

　　 “啊！差點忘記了！”他噌地站起來，臉紅紅的，兩手緊緊地捂著褲襠，“老師老師，我先走了，我要上廁所。快忍不住了！拜拜！”

　　 雨森朝著廁所的方向一路狂奔。而我則是呆在原地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剛、剛才那個動作，怎麼這麼萌！剛才小雨森那略顯羞恥的動作再加上紅撲撲的小臉，還有萌死人的台詞，真的是狠很地戳了戳我的萌點，讓我接近神魂顛倒……哇哇哇，好想、好想再看一遍那種動作……一定……誒？怎麼感覺有人在拍我？

　　 “郝老師！”校長嚴肅的聲音忽然打斷了我的思緒。

　　 “啊啊！是！”我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在開會。可是一般開會都是找音樂組組長商量事情，我通常也就是過去打打醬油啥的，今天怎麼校長叫我？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啊……校長、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有個精彩的球賽，所以我……”

　　 “咳咳……”奇怪的是校長也沒有追究什麼，“怎麼樣，郝老師啊，意下如何啊？”

　　 “啊？我……”我一頭霧水，轉眼忽然瞄到了幻燈片上的字——“市級小學生鋼琴大會”。

　　 “啊！”我對校長笑了笑，“這個啊！包在我身上啦！哈哈、哈哈、哈……”

　　 …………

　　 回家之後，我認真思考了一下參賽名額的問題。一共就兩個名額，其實也沒什麼可以選的。學校里會彈鋼琴的除了六年級的那個叫張馨的女生，也只有雨森了。我在參賽表格上填上了他倆的名字……

　　 忽然，一個念頭劃過我的大腦。這是一個異常邪惡的念頭，我甚至不敢相信這是我想出來的——我要趁這個機會，讓雨森再憋一次尿，再看一遍那樣的動作。雖然理性在不停地告訴我這樣做是完全錯誤的行為，可是我像是著了迷一樣，偏要試這一次才肯罷手。

　　 於是我在網上訂了所謂的利尿劑，我還特意查了有關兒童的用量，我准備到那一天之後給雨森喝下，然後在車子上欣賞雨森憋尿的樣子。我甚至計算好了車行的時間。一切看似准備完美妥當之後，我就耐心地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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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中午，我拿出我早就放在冰箱里准備好的那一瓶“特殊”的飲料出了家門。那一天很熱，我想這麼熱的天，雨森待會兒上車之後一定會很渴，這肯定會對我的計劃有利。我忽然想起那個女生，萬一她喝了就不好了。於是我在路上又買了一瓶。

　　 我到車庫把車開到學校。在那我看到兩個孩子在校門口聊天，我按了按喇叭，他倆就像小兔子一樣衝進我的車里。然後大聲地說著“太舒服了、好涼快啊”之類的話。我問他們有沒有准備好。他們說都沒問題，雨森還和我抱怨天太熱的事情……

　　 我從座位旁邊拿起兩杯飲料，因為冰和不冰的關系所以很好區分。我把不冰的水遞給了張馨，而把那瓶被我動過手腳的冰冰涼的水給了雨森。遞過去的時候，我覺得我的手在拼命顫抖，甚至有過想要放棄的念頭，可是雨森一下子接過了水，貼在臉上，說：“哇哇是冰的誒！好誒好誒~”

　　 張馨在跟我抱怨她的水為什麼不冰，我只好搪塞過去。我邊開著車，邊從後視鏡里觀察著雨森。我期待他趕快喝下去，然後在路上尿急……

　　 然而事情並沒有我想象的順利。雨森僅僅喝了幾口水，就靠在座椅上睡著了。我有點失望，如果雨森沒有喝下那瓶水，那麼我的計劃就會完全泡湯。可是我真的開始動搖了，我開始思考這樣做對雨森會怎麼樣，以及我對那種利尿劑藥效的不了解可能會導致結果出乎我的預想。想著想著，我決定還是算了吧，等雨森醒了，我就把飲料拿回來，然後倒掉。

　　 之後一直到目的地，我都在專心開車，而雨森也一直沒有醒，大概是昨天練習到了很晚吧。一路上，除了一輛自行車碰巧是擦了一下我的車之外，其他一切順利。到了停車場，我打開門讓他們下來。我則是去查看了一下剛才被碰擦的地方。好家伙，有好大的劃痕，這下又要破費了。我這麼想著，竟然全然忘記了要把飲料回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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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我帶著他倆到了換衣服的地方。我幫雨森拿了參賽的服裝，待會兒幫他換上。我想著那個計劃沒有實現也不錯，這種衝動的事情，我也不想在想第二次了。我拿著衣服走向雨森……

　　 忽然，我像是被子彈擊中一樣，愣在了原地。這感覺，和我第一次錢包掉了的時候一模一樣，不，應該說是還要緊張。我忘記了回收飲料，那飲料呢？是在我的車上，還是……接下來的事情我都不敢想。

　　 “雨森，你、我、我給你的那瓶水你都喝光了？”我試探性地問了問。我希望我得到的是“哎呀不小心丟了！”或者“啊……我放在車子上了，沒怎麼喝呢！”之類的話。然而……

　　 雨森他是露出笑容點了點頭：“嗯！因為太好喝了所以一不小心就喝光了！”

　　 仿佛晴天霹靂。我呆站在原地，心髒跳的老快，這、這該如何是好。雨森喝了那瓶飲料，還是剛剛才喝的。他現在沒有想去廁所說明藥性還沒有開始有效，待會兒如果進了等待室可是不能出來上廁所的呀！那樣雨森會如何，我想都不敢想。

　　 “雨森……你去上個廁所吧。到時候換了衣服了就不方便了。”

　　 “啊……？嗯！好，那老師你等我一會兒哦~”雨森跑著去了廁所。

　　 我愣在原地，思考著如何能解決現在的情況。然而任憑我想破腦袋也沒有任何可供實施的計劃。我只好替上完廁所的雨森換上了演出服，然後蹲著給他換了鞋子，系了鞋帶。

　　 “老師！你別擔心我哦~我會好好發揮的。”

　　 我抬頭，又是雨森那天使般的笑容。我用盡全力克制住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來，然後又用盡全力擠出一點點笑容，拍了拍雨森的背。雨森跑向通往等候室的門，和我招了招手，然後就進去了……

　　 雨森……老、老師……對不起你……我這樣壞心腸的人，我寧願是我代替雨森去受折磨。我祈禱著，雨森，你實在不行退賽也沒有關系，千萬不要強憋著啊！

　　 我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去了觀眾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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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坐在觀眾席上，心情真是沮喪透了。我聽了幾首曲子，發現雨森彈得比他們都好多了。雨森、他若是僅僅因為我的緣故丟了這個獎項倒是小事。我最害怕的還是他因為這件事情以後留下什麼心理陰影，那我真的是會後悔一輩子啊！縱使把自己千刀萬剮我也不能原諒自己。現在，我只好期待著雨森自己退賽出去上廁所。這樣會好一點。

　　 時間也匆匆過去。按照節目單上，雨森是要在5點的時候出場。越接近時間點，我越覺得不安。雨森如果退賽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過來找到我了，然而現在還沒有看到雨森的身影……

　　 我一看表，已經5點了。

　　 台上，主持人正在報接下來的出場名單，……張馨——《土耳其進行曲》。還有……孟雨森——《菊次郎的夏天》……

　　 聽到雨森的名字的時候，我一下子癱坐在座位上。這小子！從剛才開始真的就一直憋著尿，一直到現在？

　　 張馨上台了。她發揮的很穩定，《土耳其進行曲》對她來說難度不大。我現在擔心的是後面出場的雨森。張馨彈完了，朝著台下鞠了一躬，然後走出舞台。我的心跳的飛快，我還在安慰自己。說不定、說不定是雨森騙了我，其實他沒喝那飲料；又或者，因為特殊的原因，那瓶飲料里的藥不能發揮作用。然後一切平安，雨森也正常發揮……

　　 然而我看到雨森出現在舞台上的時候，我簡直是要昏死在座位上。雨森他，雖然竭力地掩飾，可是，夾緊的雙腿，放在大腿上的手，跌跌撞撞的走路姿勢，還有不知所措的表情。這一切都說明我之前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台下也開始議論紛紛，甚至有人發出了笑聲。

　　 雨森他好不容易到了鋼琴前。我看他慢慢地坐下來，剛一坐下，手就立刻伸進了兩腿之間夾緊，垂著頭，眼淚在眼眶里就要落下，完全是一副接近失禁的狀態。等了許久，雨森仍然沒有開始彈奏的跡象。台下開始哄鬧起來。雨森……你是傻子嗎！？尿憋成這樣還上台做什麼？！簡直就是、怎麼、這麼死腦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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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老師，你說我參賽選什麼曲目比較好？”雨森抬起頭問我。

　　 “你啊，[[rb:上去彈彈 > 小星星]]得了。”我開玩笑說。

　　 “啊？！老師你別逗我了……”他微微地撅起嘴。

　　 “那隨你嘍。你喜歡那一首曲子就彈哪一首好了。”

　　 “呐，老師，《菊次郎的夏天》怎麼樣？”他把手放在琴鍵上，隨手就彈了一個前奏。

　　 “挺好，”我說，“但是你為什麼會想到這首曲子呢？”

　　 “不知道。因為、我彈得比較多吧。”說著，雨森開始彈奏。

　　 音符響起。這首曲子我聽過了無數遍了，因為也算是必學的曲目之一吧，之前聽起來除了覺得節奏比較歡快也沒覺得什麼。然而這次聽雨森彈起來，卻忽然覺得令人覺得無比安詳。雨森邊彈著身子邊跟著節奏搖動著。我忽然覺得，這個開朗、天真、調皮的孩子隨著音樂仿佛在我眼前起舞一般。這首曲子，真的就像是雨森一樣，那麼歡樂、純潔。

　　 等雨森彈完，我就和他說，就定這首了……

　　 是的，我真的、對不起雨森。他原是個那麼可愛的孩子……我咬著牙，氣的快要暈倒。我大腦也是一片空白，忽然就不受控制地站起來，大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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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森！”

　　 台上那不知所措的男孩猛地一顫。轉頭瞪大雙眼看著我。我也盯著他看。他看著我，慢慢地、咬緊了牙齒，眼神也變得堅毅起來。雙手慢慢地放上去，竟然彈出了第一個音符。然後是第二個，然後、一首完整的曲子，就這樣呈現了出來。男孩咬著牙，甚至到後來是低著頭閉著雙眼在彈奏。雙腿仍然是糾纏在一塊兒，甚至於連踏板的踩動都顯得那麼勉強，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這讓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其他觀眾們和其他學校的老師也都議論紛紛。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結束。台下是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我看見雨森換換地轉過頭來，我也給他報以最熱烈的掌聲。

　　 但是，雨森卻像是忽然從夢中醒來一樣，突然地捂住了褲襠。臉也扭曲在了一塊兒。眼淚也滑落。我意識到情況不妙，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動力，忽然就從座位上彈起，幾個箭步就衝上了舞台。我把雨森攔腰抱起，他仍然死死地捂著褲襠，臉上的表情是要多痛苦有多痛苦。我又飛也似地衝下舞台，朝著廁所一路狂奔。身邊的人也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們，但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懷抱中的男孩一直在哼哼唧唧地、哭個不停。

　　 “雨森，你再堅持一會兒哦，馬上就到了。”我對雨森說。

　　 “嗚……嗚嗚……我……忍、不住了……”雨森只勉強擠出幾個字。

　　 我抱著雨森跑進廁所的一個隔間里。這才發現雨森的衣服比較難弄。背帶褲得解開。我把雨森放下來，他甚至站都站不穩，全靠手死死堵住才勉強強忍住。我幫他把背後的拉鏈拉開，他就把頭埋在我懷里，不停地啜泣。我又把他的手從襠部拿開，把他的褲子完全褪下。他甚至沒有力氣再去用手扶著那小東西，我只好幫他扶住。小東西因為被捏的太久，已經是半充血的狀態，紅紅的，都能看到血絲。終於，隨著雨森“啊”的一聲喊叫，尿液從那里噴出，拍擊在便池上。大概是忍了太久的緣故，這個過程中雨森一直在不停地哼哼。這個過程也持續了很長時間……

　　 在這之後，我摸了摸雨森的內褲。已經濕了有很大一部分了。我讓他把內褲脫下。他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眼睛一直是空洞著的。我搖了搖頭，自己去更衣室找到了他的衣物。回來的時候他才好像清醒過來，臉紅的像是大熟的苹果，低著頭也不敢看我。

　　 我把衣服給他，讓他自己換上，我出了隔間。啊……事情能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吧。我也是松了一口氣。幾分鍾之後，他出來了。

　　 我迎上去，他還是低著頭。我這才想起剛才我扶著他那里尿尿的事情，他肯定是害羞得不行。我半蹲著，看著他說：

　　 “雨森，剛才老師那樣……你、別怪老師啊……”

　　 他拼命地搖了搖頭，說：“……沒啦，我干嘛要怪你，我、謝謝你還、來不及、呢……”

　　 我笑了，摸著他的頭說：“那答應老師，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不可以再強憋著了啊。”

　　 他抬起了頭：“可是、我不想讓老師失望……”

　　 我把手放在他的背上，抬起頭，忍住淚水。然後說：

　　 “走吧？”

　　 他反手摟過我的手。

　　 “嗯……”

　　 我領著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