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題\r

　　 ——178.歯\r

　　 [上天台 程張]\r

　　 （現架A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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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事情比沒胃口更令人沮喪的，如果說一定要有，那就是牙痛。\r

　　 那種微妙的痛從三天前開始，起初是微弱的，仿若針刺一般的神經痛，細微而銳利，一閃即過；隨後變得顯著起來，以至於牙床有了腫脹的痛感；再後便是食不下咽，無法咀嚼；而今已經是牽連著頭痛，連說話都變得毫無氣力。\r

　　 張清麓捧著個下巴，腦袋靠在沙發上，皺著眉頭。牙痛已經從一種顯而易見的痛變成了慢性的持續性的鈍痛，說不得具體在哪里，唯獨那痛感彌散了半張臉，讓他連睜眼的興趣都沒了。\r

　　 “水？”\r

　　 程鈞端著溫水過來，貼著他臉頰，問道：“真不去看？”\r

　　 “不去。”\r

　　 果斷又任性的兩個字。\r

　　 張清麓甚至連水杯都不肯接過，只是湊過去，借著程鈞的手，少許綴了一口，隨即便扭過臉去，皺著眉頭拒絕再用。\r

　　 “讓我看看。”\r

　　 程鈞嘆了口氣，將杯子放在一邊，又將人的腦袋掰過來，試圖讓他張嘴。\r

　　 “不要。”\r

　　 張清麓脾氣上來的時候也是非常糟糕的性子，整個人完全不講道理也沒有邏輯，拒絕了程鈞的要求，他索性往下一撲，整個埋在程鈞懷里，再也不肯抬頭。\r

　　 “你該不是蛀牙吧？”\r

　　 程鈞想了想，以這位對美食的喜好，若是真蛀牙了也不是不可能。\r

　　 “我有正常清潔和定期檢查。”\r

　　 張清麓的聲音悶悶的，貼著程鈞的胸口，滿是不樂意：“不可能。”\r

　　 確實不可能，畢竟有潔癖。但是，蛀牙的原因和口腔清潔並非完全相關，也有別的因素的。\r

　　 只是程鈞這話沒法說，要知道無論他現在說什麼，都沒用。\r

　　 “給我止痛片。”\r

　　 隔了會兒，張清麓用力抓了把程鈞，道：“快點。”\r

　　 從幾天前他就開始依賴止痛片的效果，程鈞看不下去，將藥收了起來，又替他約了牙醫，結果誰想他居然拒絕了。\r

　　 “不能吃，”程鈞皺了皺眉頭，忍著腰上被他掐著的痛，道：“吃多了有依賴性不說，而且又沒用。”\r

　　 治標不治本，還不如去看看，找出原因就好。\r

　　 “不要。”\r

　　 任性到難以置信的程度，連程鈞都覺得張清麓的反應有些過激。\r

　　 “為什麼？”\r

　　 “……………………”\r

　　 懷里的人半天沒有回答。\r

　　 “怕痛？”程鈞想了想，以張清麓的狠勁也未必怕痛，於是又猜測：“你怕牙醫？”\r

　　 腰上傳來劇痛。\r

　　 好吧，看來是猜對了。\r

　　 程鈞心道原來還有這一茬，嘴上苦口婆心道：“去看看啊，未必是蛀牙。”\r

　　 “我討厭那個鑽頭。”\r

　　 張清麓憋了半天，終於給了個解釋。\r

　　 “所以說，未必是蛀牙啊。”程鈞說：“要不你讓我看看？”\r

　　 “不行。”\r

　　 一個問題解決了，這個問題還存在，為什麼連看都不給看？\r

　　 “…………撒嬌也是很沒形象的……”\r

　　 程鈞有一個猜測，於是用了另一種方法去證實。\r

　　 果然，懷里的人立刻彈了起來，坐直身體，仿佛方才整個人撲在程鈞懷里的不是他一般。\r

　　 張清麓狠狠瞪了程鈞一眼，理了理頭發，冷漠道：“有什麼好看的，你又不是牙醫，看了也白看。”\r

　　 “嗯，”程鈞又不惱他，依舊笑嘻嘻的，“所以去看牙醫啊，我都和醫生說好了。”\r

　　 “不去。”\r

　　 張清麓果斷拒絕，正想直接倒下去，又想到程鈞方才的話，人就有些僵硬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在生悶氣。\r

　　 程鈞看著好笑，又不能當真笑出來，便忍著笑意，伸手將他攬了過來，重新摟在懷里，問道：“昨天一天沒吃東西，今天有沒有胃口？”\r

　　 “不想吃……”大概是換了話題的關系，張清麓的語氣緩和了許多，又放松了身體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沒胃口。”\r

　　 疼痛一直牽連著神經，帶著整個腦袋都脹痛著，自然是沒什麼胃口。\r

　　 “吃點燉蛋？”程鈞試探性問道：“吃幾口，稍微補充點。”\r

　　 熱的，又不需要牙，又不至於太刺激，相對比較適合病人。\r

　　 “………………嗯……”\r

　　 隔了老大一會兒，那鬧脾氣的人才勉強點頭，應了句：“少點。”\r

　　 “好，”程鈞將他打橫塞在沙發上，又扯了條薄毯過來，披在他身上，道了句：“等一會兒。”\r

　　 張清麓這才不情不願放開人，問了句：“方嬸呢？”\r

　　 燉蛋而已，哪里需要程鈞親自去做？雖然他挑食，但也不至於這點事情都非要程鈞親手下廚。\r

　　 “出去買東西了，”程鈞卷了袖子，“反正挺快，等我一會兒。”\r

　　 程鈞所言的很快，確實非常快。\r

　　 十來分鍾，張清麓眯著眼睛養神的時候，他便回來了。\r

　　 習慣性換了位置又蹭了過去，張清麓睜開眼，見程鈞看著自己，又裝模作樣閉目睡過去。大約又等了十來分鍾，熱騰騰的小碗中黃澄澄的燉蛋便放在張清麓面前。稍稍晃動著的蛋面彈性十足，香氣中帶著鮮味，到底是引動了他的食欲。\r

　　 “太燙了……”\r

　　 下意識挑完毛病，張清麓又覺得有些理虧，看了眼程鈞，見他確實不在意，便慢慢吃了幾口。\r

　　 “放了什麼？”他嘗了嘗，“海鮮？”\r

　　 “海參釀的醬油，提鮮而已，不至於太搶占味覺。”\r

　　 程鈞解釋了一句，又道：“有胃口就多吃一點。”\r

　　 不得不說，程鈞的手藝確實不錯。\r

　　 饒是張清麓當真頭痛到沒什麼食欲，也不知不覺吃了大半。只是那熱量讓牙床的痛楚又一次清晰起來，腫痛遇熱更為鮮明。他捂著嘴角，用手指悄無聲息的按壓著腫脹的牙床，道了聲“夠了”便推開了碗。\r

　　 程鈞伸手拍了拍他腦袋，又扯過墊子塞在他身後，毯子繼續蓋了回去，道：“躺一會兒，回頭去房間睡。”\r

　　 大約是食物放松了心情，張清麓方才的脾氣也好了許多，此刻聞言倒也不曾拒絕，往後躺著，果真閉目休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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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他再醒來，天色已經暗了。\r

　　 窗外華燈初上，隔著遙遠的距離看得到鬧市區的燈紅酒綠。頭痛的跡象好了許多，牙痛似乎也退下去許多。\r

　　 張清麓坐在床上，呆愣了許久，又摸了摸臉頰，牙床依舊有些腫，卻沒有那麼鮮明了。反倒是原先不怎麼明確的牙齒的痛楚，此刻位置非常清晰，舌尖輕觸便痛的撕心裂肺的。\r

　　 “程鈞……？”\r

　　 他試探性叫了一聲，卻沒人反應。張清麓摸索著身邊，床鋪是冷的，並沒有人。\r

　　 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干脆睡過去還是起來找人之間，房門突然開了。\r

　　 “醒了？”進門的人也有些意外，看他坐在床上發呆，走過去摸了摸他額頭，又問：“還痛嗎？”\r

　　 “嗯。”\r

　　 “頭痛呢？”\r

　　 “好些了。”\r

　　 “嗯，醫生說過幾天牙就會好了。”\r

　　 “醫生？”\r

　　 張清麓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拽住程鈞的襯衣，皺眉：“你……給我下藥？！”\r

　　 “談不上，只是讓你睡得好些而已。”程鈞笑道：“你自己行李里帶回來的。”\r

　　 張清麓一貫淺眠，確實有備安眠藥的習慣。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會被程鈞用在自己身上然後丟去看牙醫。\r

　　 “出去！”\r

　　 脾氣上來的張大少爺終於冒出火來，指著門口：“不許進來。”\r

　　 “這是我房間。”\r

　　 程鈞笑嘻嘻得將他手壓回被子上。\r

　　 “……”\r

　　 張清麓一言不發，掀被子就想走人。程鈞趕忙將他推了回去，又塞回被子里。\r

　　 “智齒而已，開一刀，長出來就好了。”程鈞壓著他，“醫生也給你用了止痛藥了，不會再痛了。”\r

　　 張清麓依舊不看他。\r

　　 “你就當不知道？”\r

　　 張清麓對他怒目而視。\r

　　 程鈞笑著將他壓回枕頭上，又趁其不備去吻他。\r

　　 舌頭熟練地挑開牙齒，結果被張清麓狠狠咬了一口。大約是血腥氣讓他難受，忍不住松開了力氣，最後還是由著程鈞肆意妄為。\r

　　 “不生氣了？”\r

　　 漂亮面孔的青年就這麼趴在他身上，將張清麓整個環在臂彎里，笑容依舊。\r

　　 “……哼……”\r

　　 雖然很想發火，但確實痛覺減輕之後，唯有疲倦纏繞在身，張清麓覺得懶洋洋的，也提不起怒起來，悶了會兒，才道：“餓了。”\r

　　 “我去拿。”\r

　　 程鈞討好他，動作利索。\r

　　 “你去做。”張清麓隱藏在陰影中不為察覺的扁了扁嘴，道：“不要燉蛋。”\r

　　 程鈞道了聲好，心中暗道別是吃出來心理陰影，又默默反省了一回，這才起身，親自下廚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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