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題\r
——125.飲む/喝\r
[上天台 程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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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凡梗-後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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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魔找上門來的時候，程鈞和張清麓倒是都不吃驚，兩相對比之下，反倒是老魔更驚訝一點。\r
“你們知道我會來？”\r
一身黑袍的少年，落在庭院里的時候，眼前兩個人正在埋頭研究著什麼，眼看他來了，只有張清麓抬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程鈞一門心思在搗著杵，藥臼里到底擺弄得什麼，老魔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被他直接往張清麓手里一放，邀功似的問道：“這樣如何？”\r
“差不多了。”\r
張清麓點點頭，正要說話。程鈞回了他一個了然的眼神，這才回頭對著老魔道：“你倒也有空跑得出來？蓬萊不管了？”\r
“你居然還好意思說蓬萊？”\r
老魔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如今更是怒火中燒，一根白骨杖憑空出現，對著程鈞當頭就是一棒。也不見對方怎麼處理的，白骨杖落到程鈞頭頂的瞬間，突然失去所有法力一般，如廢棄的碎骨一般滾落在地。\r
老魔頓時尷尬了一分，本以為就算對程鈞沒什麼威脅也應該讓他出手阻擋一下，沒想到居然如此輕松就揭過了一番。還是一旁的張清麓放下藥臼，伸手一招，將那白骨杖拿在手中，另一手則在骨杖上微微一抹，老魔頓時覺得方才一瞬間和自己失去聯系的白骨杖又一次恢復了感應。\r
矮小的少年接過張清麓遞還來的白骨杖，故意忽略張清麓丟給程鈞的一個略帶譴責的眼神，和對方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扯過院子里一個凳子，也一屁股坐下，一派興師問罪的表情：“修為長進了不少啊？”\r
他雖說是問話，但語氣很是肯定。程鈞和張清麓離開蓬萊的時候一個不過是地仙後期，一個是跨入地仙沒多久。老魔雖說也是剛剛地仙，但也能查探出這兩人修為的深淺。\r
而如今再看這兩位，仿若無極海一般，無邊無際無根無底，簡直無法查探——只不過區區幾十年人間生活，居然可以讓這兩人的境界同時提高這麼多，不得不說，程鈞確實受天道眷顧，連帶著與他合籍雙修的張清麓都進步神速。\r
“嗯，還好吧，也不過快要跨入小天位了而已。”程鈞假意謙虛了一下，張清麓手指敲了敲桌面，程鈞這才收拾起耍人的心態，道了句：“劫數一過自然境界就上去了，清麓如今也差不多地仙巔峰了。”\r
老魔表示沒眼看了，默默的心中悶了一口血，半天才道：“你們這修為是吃了十全大補丹了不成？怎麼人間幾十年比蓬萊幾百年都來的神速？這麼好的事情我也要走一趟。”\r
“凡人壽數有限，人間區區幾十年，經歷的人事變化、朝代更替、生老病死、勾心斗角、爭權奪利，這些事情遠比在修道界多得多。”張清麓一邊從藥臼里舀出一些茶粉一邊解釋道：“更甚者，凡人因為沒有法力修為，全靠智謀來換取權勢和利益，這里頭用的心思比修士多了幾十倍不止。若說磨練心境，確實沒有比凡間更合適的了。”\r
“如此說來，倒也有幾分道理。”老魔接過他遞來的茶杯抿了一口，道：“好茶，雖說沒什麼靈氣，不過口感清爽又帶著特殊的香氣。想不到凡間也有如此特別的好物。”\r
“便宜你了，”程鈞也從張清麓手中接過一杯，一邊喝一邊吐槽：“真不愧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清麓剛研制出來的特殊的茶粉配比，就讓你輪上了。”\r
“切，這麼點凡人的東西都能讓你這麼小氣。”老魔毫不客氣的一口飲盡，伸手又問張清麓討了一杯。\r
“牛飲。”程鈞在凡間朝廷混了一陣子，又被張清麓按著腦袋讀書考過進士，如今偶爾也會出口掉掉書袋子，嘲笑一下老魔。\r
“少來這套，”老魔一點都不吃他這種，冷笑道：“你跟我有什麼區別？”\r
確實，程鈞的講究也不過是高階修士里頭眼界養刁了之後的一些習慣，對比張清麓這種從來都對吃穿住行極為考究的金枝玉葉來說，確實跟老魔沒什麼區別。\r
“說起來你怎麼找來的？”\r
說了許多話，程鈞終於想起來問這麼一句了。\r
老魔回了他一個白眼道：“前一陣子感覺到凡間有極大的法力波動，加上天外天這些年的動靜我們也不是不知道，自然要來查探一番。但是先前你們兩個法力都封印著也確實找不到，虧得這次變化之後，秦越他們尋了查探你們的方法，就讓我過來看看咯。”\r
“那蓬萊呢？”\r
“喲，你也知道擔心啊？”老魔又要了杯茶：“有小艾他們看著，還有張七時不時過來，景樞和你弟妹兩個都能做得了主，有什麼擔心的。”\r
程鈞想了想也確實如此，對比蓬萊瀛洲的安全，反倒是出來尋找他們兩個的人來的更危險一些，也只有老魔這種精於世故並且有人間行走經驗加之修為也足夠的人，才比較合適。\r
“好了，不要多廢話了，”老魔終於喝完了第四杯茶，放下杯子，道：“你們兩個若是沒事了就先回去吧，且不說蓬萊道統之內入境紛爭也算不小，蓬萊仙宗想要保持正統的名號不難，但是若無你等在門內坐鎮，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更何況，我看天外天那頭和昆侖那頭尚未死心，前幾次暗地里挑事的時候有聯手的跡象了。”\r
“天外天那頭我確實不能放過，傷了清麓這件事情總是要好好算賬的。”\r
程鈞臉色略冷了幾分，一旁張清麓反倒無妨事一般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用放心上。老魔本想打聽詳細的，見他們兩個這般動作，就曉得這里頭有些不好說的話，便未追問。\r
“那就走吧。”\r
“姑且等個幾天。”程鈞搖搖頭，“還有個東西我要取走，不過時機未到，我答應等下個望月之日的。”\r
“那還有大半個月呢。”老魔算了算日子，這是下個月中的事情了，自己也不想在此等太久，便將蓬萊令往桌上一丟：“秦越讓我帶來的，說是你要不收就砸了。”\r
“他倒是越來越有架子了，脾氣見長也不知道修為長了沒。”程鈞笑了一句便將蓬萊令丟給張清麓，又道：“你先回去吧，我取了東西便回。再說蓬萊令在我這里，蓬萊若是有什麼事情我也能知曉，必然不會耽誤什麼。”\r
“也好，”老魔聞言也不耽誤，猛地一下站起，正要告辭，突然不知為何往後倒了下去。\r
那院子原本鋪著青石板條，此刻被他滿地打滾，還抓那石條縫隙間的雜草和枯葉。\r
程鈞和張清麓一時間被老魔這般行徑嚇了一跳，程鈞神念放出，查探了一番方圓百里之內的情況，確認老魔並非受到外界控制導致，這才悻悻得問張清麓：“這……他這是怎麼了……”\r
張清麓也是一臉驚嚇得看著程鈞：“……你都不知道我怎麼……啊！”\r
他話說了一半突然愣住了，趕緊回頭看那藥臼里頭的東西，翻了翻，捻起一株尚未完全搗碎的植物，對著程鈞道：“看來是這個了。”\r
“什麼？”對於凡間草藥程鈞本就一知半解，何況是張清麓用於茶葉里頭調味的，哪里分得出這麼多。\r
“荊芥。”張清麓搖搖頭，“只是有些清涼的味道，夏日飲用可以去暑氣。”\r
“那他這樣子和這個有關？”\r
程鈞湊過來聞了聞那有些破碎的葉子，“很普通啊。”\r
“對人而言確實沒有什麼用處，但對貓而言似乎有興奮的作用，貓兒們都挺喜歡這味道……”\r
張清麓話沒說完，程鈞也明白了。老魔如今的身體帶著上古猞猁的血統，只怕也是逃不過這“貓喜歡”的效果了。\r
“有空白玉符麼？”程鈞突然道。\r
“……別鬧……”張清麓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忍笑道：“你想老魔前輩醒來之後拆了蓬萊麼？還記錄呢，當心他撓你一臉。”\r
“好吧好吧。”程鈞被他戳破也不生氣，問道：“那如今該如何？”\r
“裝作不知道，將他送回蓬萊吧。”張清麓撫了撫額頭，“這荊芥的作用時間不長，你可要抓緊。”\r
“還好他把蓬萊令還來了。”程鈞從張清麓手中接過碧玉令牌，手中法力輸入，通過蓬萊十三島的影像圖，定位到摩島：“去。”\r
白光一閃而過，那仍在地上打滾的老魔便隨之消失。\r
“不知道老魔前輩醒來之後會不會發怒。”張清麓還是有幾分擔心的。\r
“隨他去吧，”程鈞想了想：“要不我們還是先躲一陣子？”\r
“出息啊出息，程大掌門的出息就這麼點了。”\r
“沒關系，反正蓬萊如今你撐門面，我只要旁邊看著就行。”\r
沒了旁人，這兩個更是毫不顧忌互相黏糊起來，倒也真的就把老魔這件事情，丟與腦後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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