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題——\r

　　 228.穴/洞府\r

　　 [西游同人 藕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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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南海往北行百余里後折轉往東，茫茫海上碧波滾滾，白浪翻涌，風卷著海浪的飛沫撲在臉上，帶著一點腥咸的味道。但見晴空無雲，近處的天空明艷清淺，稍遠些又由淡轉濃，延展到了遠處海天一线，融入那深邃的湛藍里頭去。腳下看的分明的浪花，卷著水波一層層往周圍推搡著，走得遠了，又看不見那深深淺淺的藍白交織的顏色了，只剩下墨藍一片，昭示著四海的深邃無底。\r

　　 紅孩兒往後看了眼，出了海後，那紫竹林就看不分明，遠遠近近之間只見迷霧蒙蒙一片，籠罩在那海上，隔著層層阻隔，方能穿過迷障，拜見菩薩真容。自然這都是尋常凡人的事情，如他們這等入了佛門的、進了仙道的、修了神途的，大多是只需一般的拜見，便能得以進入。\r

　　 當然，那里頭還有個黑熊羆子，頗為壞事。\r

　　 紅孩兒一開始不知道為何這佛門淨地會有個黑妖怪山大王的存在，居然還是個看門守山的。後來聽說是孫猴子那頭尋來的，便大約有了點猜測。結果上一次說漏嘴，被那半大小子說了句“你也不是一樣”，鬧了個不開心之後，那黑熊羆子已經被自己尋了幾次晦氣了。如今看到自己也是個夾著尾巴做妖怪的。對了對了，前提是這黑熊精還要能夾著他尾巴的能力。\r

　　 “善財師弟，”一個溫厚的聲音打斷了紅孩兒的胡思亂想，問道：“可有不妥？”\r

　　 紅孩兒心中一個激靈，面子上卻絲毫不顯，抬頭問道：“惠安師兄何出此言？”\r

　　 “我見師弟頻頻回首相望，可是有事掛心？”\r

　　 站在碩大的葫蘆頭上的惠安行者面孔逆光，看不清表情，不過紅孩兒想得出來，那個五官和某人有些相似的臉上，想必是帶著笑意和關懷的。\r

　　 “無事，惠安師兄多慮了，我不過是在想，菩薩為何要特意著我等去請那猴子。”\r

　　 “善財師弟，”惠安的語氣中帶著一點責備，“不得無禮。”\r

　　 “是。”\r

　　 紅孩兒從善如流。其實他當面這般叫那猴子，對方也未必能翻臉，反倒是這幫子燒香拜佛的禿子，賊多規矩。\r

　　 他這般腹誹的時候，倒也是忘了，自己已經是這禿驢隊伍里頭的一員了。\r

　　 惠安見他語氣沉穩、儀姿端正，這才點點頭解釋道：“菩薩自有深意。”\r

　　 說了等於沒說。\r

　　 紅孩兒在心里呸了一聲，當真不痛快，然後又想到另一個令他不痛快的，免不了就更有些不愉快了。\r

　　 好在惠安並未發現，依舊是踩著葫蘆在海上前行。紅孩兒無所事事，看著前頭的背影覺得有些無聊，抬頭便去打探那頭上的藍天。凡人都知道天上有神仙，他們曉得的更清楚些，不僅有神仙還有那仙庭，拘著些要面子的要權勢的在里頭替那玉帝老兒打工，繁雜的很。\r

　　 他正在胡思亂想，卻看到天際遠處有淡淡的一縷煙雲滾過，拖著長長的雲氣，橫過天際，在明藍色的天空上拉出一道白色的隔斷來。\r

　　 這是南天門里有人出巡了嗎？陣仗不大動靜倒是不小，想來也是當差的，需要個排場。\r

　　 “善財師弟，”那惠安又一次打算了他的思慮，在前頭說道：“我只能送你到此處了，此地往前一千余里，便是東勝神洲，想來你便認識了。”\r

　　 “惠安師兄放心，我認得路。”\r

　　 紅孩兒合十行禮，那金箍兒垂在他雙腕上，隨著動作互相敲擊，叮叮當當的頗為好聽。惠安點點頭，手一招，那葫蘆便騰空而起，調轉了個方向。紅孩兒也隨之立足半空，腳下一朵紅雲，又有那煙霞纏繞，隨著他足上的金箍晃動，將他整個人托起在海面上。\r

　　 他又對著惠安行了一禮，轉而繼續往東。\r

　　 那東海與南海風景相差不大，只是海面更加寬闊，海水呈近乎墨黑的藍色，暗黝黝的在他腳下，連帶著浪花的白色都深了幾分。正如方才惠安所言，在往東直行千里左右，便是那東勝神洲的地界。神州之上有一處喚作傲來國，其境內有一處洞天福地，喚作花果山水簾洞。本不彰顯，但數百年前成了那猴子的居所之後，反倒有了名氣。日子久了，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猴子窩了。\r

　　 紅孩兒費不多時，便到了花果山外。本以他的風格，直接闖進去便是了，此刻卻想到身上帶著那觀世音的吩咐，乃是另有目的來的，只好端正了態度，以那使者的模樣，腳踩紅雲，趨勢煙煞，滾滾而行，落在那花果山外。\r

　　 只見不遠處一道瀑布飛流而下，在山間掛上一道白匹，又有那猴子，在白練中進進出出，帶著水花翻涌，彩霞如虹；周圍繁花似錦，層層疊疊，果物累累，掛滿枝頭，一派風光霽月，世外桃源之態。\r

　　 他眼力好，看得到那白練之後洞府門上隱約兩行字，正是“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r

　　 正是好地方，紅孩兒心中暗道，給這猴子占了大便宜了。每每看到，都覺得頗有幾分羨慕。\r

　　 他站不多時，尚在打量周圍，便有一年長馬猴從那水簾洞中出來，越過虹橋，翻身過了溪澗，落在他跟前，問道：“來者何人？所為何事？”\r

　　 “南海觀世音門下善財，得菩薩吩咐，來拜見斗戰勝佛，遞交菩薩手書，還望通報一聲。”\r

　　 那老猴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認得確實是菩薩門下，這才客客氣氣道：“童子見諒，我家大聖不在洞中。”\r

　　 紅孩兒想到過此行不成功的可能，卻沒想到猴子不在山門的這種情況，一時間愣在當下，道：“可我有菩薩吩咐的手書必要轉交給佛爺，不知可否告知佛爺去了何處？”\r

　　 “這……”馬猴眼珠子轉悠了一圈，最後道：“我家大聖交際廣泛，友人遍及天下，實在不知去了何處，還望童子見諒。”\r

　　 紅孩兒聽他說的有理，但又不想就這麼簡單的轉回去，畢竟難得出來一次，正在考慮要怎麼開口繼續糾纏一番，卻見水簾洞中又出來一猴子，乃是那四大將中的通臂猿猴，亦是孫悟空身邊的親信。上來扯過那馬猴，貼著耳朵嘰咕了幾句。見那馬猴不信，還辯解了一番，最後達成協商。便見那馬猴上來行了一禮，道：“童子，我家大聖在外訪友，已經著人去尋了，童子若是不急著復命，便請在洞府中等待一番如何？”\r

　　 紅孩兒覺得意外，但這決定正好合他心意，便也不推辭，隨著那馬猴和通臂猿猴一同越過瀑布，去了水簾洞中。\r

　　 待他入得那石洞之中，才意識到為何兩個老猿會將他引了進來。\r

　　 “你怎麼在這里？”\r

　　 石桌之後正有一少年，頭扎雙鬏，紅纓纏身，頸項上套著個紅光隱隱的乾坤圈，腳下一對風火輪，正是那托塔李天王家三太子哪吒。\r

　　 “我尋大聖來的，”哪吒見他入內倒也不算驚訝，只是好奇道：“倒是你怎麼來了？”\r

　　 “菩薩讓我來找猴子的。”\r

　　 紅孩兒一時嘴快，惹得對方一個白眼，見周圍幾個猴子倒也不甚介意，才算放下心來。\r

　　 “怎麼還是這般口無遮攔，”三太子招呼他坐下，又道：“菩薩可有急事？”\r

　　 “正所謂童言無忌，我可以不遮攔，你就不行啦。”\r

　　 紅孩兒似乎是故意挑釁，只是說了半天也不見哪吒有個反應，才悻悻道：“你可知一月後的盂蘭盆會？”\r

　　 “原來如此，中元法會。”哪吒點點頭，似乎已經了然：“我來此亦是為了此事。”\r

　　 他這話一說，紅孩兒就來的興致，拖著那石凳往前一湊，問道：“怎麼？還帶搶人的？”\r

　　 “中元法會和盂蘭盆會本質相似，乃是天庭和佛界之間的比較，每年都要來這麼一次，”哪吒知道他想問什麼，便解釋道：“去了佛會的人自然不會去法會，說到底，乃是道佛之爭。”\r

　　 “切，無趣。”紅孩兒本為妖怪，被觀世音以金箍騙了才入了佛門之中，此刻聽到這種說辭，半點沒佛門中人的自覺，反倒覺得索然無味。\r

　　 “你自然不懂。”\r

　　 哪吒見他興趣缺缺也懶得多解釋，只是說了一句。不想紅孩兒聽了這話反而被激起了性子，怒道：“誰說的？！不就是孫猴子如今占了兩邊的名額，要搶了他的出席做個立場嘛？說白了，只怕玉皇老兒覺得如今天庭的戰斗力不足了吧？”\r

　　 “喲？！哪個這麼說話直白啊？孫爺爺我喜歡！”\r

　　 紅孩兒說完，還未見哪吒分辨，便聽背後有聲音插嘴，他猛然跳起來，轉過身指著來人道：“呸！你這猴子，怎麼偷聽人說話呢？”\r

　　 “小娃娃，這分明是我水簾洞府中，哪里算的上偷聽？爺爺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聽。”\r

　　 孫悟空不以為然，越過門前，又寬撫了來應他的小猴子們，才一跳落在那石桌上，墊著紅孩兒的腦門道：“半大小子，還是這麼說話不中聽，觀音菩薩看來也不怎麼會教人啊。”\r

　　 他說笑著，紅孩兒卻憋紅了臉，顯然是被戳到了痛腳。一旁哪吒見狀，打斷他道：“見過大聖。”\r

　　 “三太子好久不見。”猴子給他拱了拱手問道：“怎麼你們一同來了？”\r

　　 “大聖莫要尋我們開心，”哪吒笑道：“想來大聖應當已經知道了。”\r

　　 “三太子當真是越發沉穩了。”\r

　　 孫悟空抓了抓臉，似乎不怎麼想開口，想了想道：“老頭兒怎麼說？”\r

　　 “是老君尋了我父親來說的此事，父親想我和大聖交好，所以便托我來叨擾了。”\r

　　 “玉皇老頭還是這麼油滑，有事也不只說。”\r

　　 “猴子你要去哪頭呢？”\r

　　 紅孩兒見他們兩個說的仿若打啞謎，心中不耐煩，問道：“說個結果我還要回去復命呢。”\r

　　 “童兒如今頗為上心啊，”孫猴子笑道：“你覺得我該去哪頭？”\r

　　 “我怎麼知道？”紅孩兒說了一半，突然愣了愣，才道：“我出來的時候菩薩說了，若是猴頭耍詐那便隨他。”\r

　　 “原來如此，菩薩果然是知道了，”孫悟空大聲笑了一番，才道：“你會去回稟菩薩，就說三太子先到了一步。”\r

　　 “多謝大聖賞臉。”\r

　　 紅孩兒尚未說話，哪吒已經在那頭謝過，想來這事情就算有了結果。\r

　　 他想了想道：“也罷，反正菩薩也沒打算讓你真去。”\r

　　 隨後又忍不住問道：“到底為何是天庭那頭？”\r

　　 “這個嘛，”孫猴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紅孩兒，又指了指哪吒道：“反正你們關系不錯，能不能問出來，就看你自己了。”\r

　　 “這事情了了，佛爺我就繼續去和朋友喝酒了，”孫悟空掃了他們一眼，道：“三太子和童兒都隨意吧，我這洞府別的不多，就地方寬敞，想來留幾日也耽誤不了功夫。”\r

　　 方才那情面雖說是賣給了哪吒，不過這人情倒是可以轉給紅孩兒。孫猴子見這兩個小的有趣，也樂得給他們丟一處去，自個兒又尋了由頭，一個跟頭不知去了何處。\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