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題
——337.「シアワセ」はどこにある/\"幸福\"之路
[上天台 程張]
[上天台 程張]
（現架AU）
夕陽從落地窗里灑落進來，木地板上盛著淺淺的一泓金光。扯在一旁紗簾隨風擺蕩，搖搖晃晃在金色的斜暉中留下色彩淡薄的影子。
窗外是一望無垠的山，山谷之中雲海已經泛了上來，漸漸化作夜霧，融入山色之中。夕陽在山的背面投射在雲海之上只有少少的光照，將雲霧染得波瀾壯闊，金色的褶皺一層層鋪展在群山環抱之中，山頂的雪峰也沾染了余暉的色澤，折射出淺淺的金色來。
推開窗便能看到的景致，仿若不在人間一般的完美。近處有水流聲，繞過房舍的屋檐，淅淅瀝瀝如小雨連綿，落在管渠里，匯聚成流，落入蓄水池里，又從那白色大理石雕琢的豹子大張的口中流淌下來，聚成一池溫泉。過於清澈的泉水凝出天空般的淺碧色，也映照著落日的光芒，水面波光粼粼，仿佛遠處的雲海搬運了過來，交相輝映。
“不起來？”
程鈞就站在窗口，看著這一處美景，還有那躲在水里頗有幾分樂不思蜀的人。
背肌瑩白，看起來略有些纖瘦但肌肉結實有力，程鈞知道那身體抱在手里的感覺，看著久了又有些按耐不住。
“你把眼神收拾一下，”那人懶洋洋的靠在池子邊，趴在白色的圍欄上，手臂只比那石頭多了些帶溫度的血色，他聲音帶著慵懶，回道：“你這樣子，我怎麼敢上來？”
“或者我下來？”
程鈞抱著厚實的浴巾站在池子邊上，問道：“親自伺候清麓出水？”
“閉嘴。”張清麓閉了閉眼，隔了會兒才問道：“有事？”
“泡久了會暈的。”
程鈞張開蹲下，張開浴巾，笑嘻嘻的看著他，道：“晚上能看月出雲海，再來泡。”
他們所在之處，乃是這一片山頂別墅最高的位置，位置好，視野好，房舍結構也異常精彩。
這個小溫泉就直接在臥室外頭，泉水和融雪融匯成小溪，被分出一股，沿著房屋周圍的管渠，順流而下進入池子盡頭的加熱器恒溫，再匯入小溫泉。穿過落地窗就站在池邊，往外一點鋪出一塊隔水區木地板，當做小陽台和休息區。更妙的是這棟房子乃是依山而建，這陽台和溫泉池子正好衍生出去，腳下騰空，頗有幾分凌空而立的感覺。而地板下又處處裝著地暖，就算是海拔近千米的高度，冬末的季節也感不到寒意。
程鈞只是覺得此地頗有意境，提前將靠近山崖的這一片房子都包了下來，想著可以躲清淨又有情趣，卻不想張清麓比他預料的還喜歡此地，幾乎是尋了空閒就去泡著溫泉看風景。
“還有什麼安排？”張清麓被他摟著，一邊由著程鈞將他擦干淨一邊問道：“擺譜這麼久，該揭秘了。”
“沒什麼，”程鈞幫他擦著頭發順便偷了個吻，道：“找個沒人的地方過節而已。”
“元宵節？”張清麓明知故問，“傳統團圓佳節跑外頭來過，不合適吧？”
“情人節。”程鈞趁他不備將他抗在肩上帶回臥室，往床上一丟，笑道：“就算是元宵節，也是傳統情人節。”
“咳……”張清麓猝不及防，摔在床墊上笑得嗆了一下，隔了好一會兒才道：“好吧，這里也住了三四天了，然後今天的節目呢？”
“沒節目。”程鈞重復了一遍。
“當真？”張清麓將信將疑，看了他一眼，道：“你連招呼都沒打直接綁了我就飛這里，現在跟我說沒節目？”
“嗯。”
容貌俊美的青年蹲在他身前，目光如水盯著他看。
張清麓閉了閉眼，聚精會神得用意念抗拒程鈞的忽悠。
“先吃飯，然後出去走走。”發現老伎倆沒什麼用，程鈞只好坦言，“這里晚上會有個情人節的巡游活動。”
張清麓掙扎著起來，從另一頭的衣帽間里面翻了幾件衣服出來，見程鈞還看著他，疑惑道：“你怎麼還在？”
“你想我去哪里？”程鈞奇道。
“難道作為補償你不該親自下廚嗎？”
張清麓嘴角帶笑，問道：“反正別墅有個大廚房啊。”
“我請了管家和廚師的。”
出門來躲清閒的程大董事，第一次感受到了搬石頭砸自己腳的痛苦。
“吃不慣。”張清麓一臉嚴肅，“你不覺得瑞士菜挺乏味麼？”
很想說不覺得的程鈞，在對方的目光下，乖乖轉身出去做飯。
最後的結局果然如此。程鈞動作快，一桌子菜也沒費多少時間。只是那看著主人親自下廚動手後的廚子面上是不是好看，就要另說了。
長桌上金色的蠟燭嗶啵，晚餐如流水般一道道端上桌子。張清麓不遺余力贊美了一番程鈞的手藝，最後總結道：“回去也干脆讓方嬸休息一陣子吧，反正你也比她手藝好。”
“我錯了。”
默念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程大董事表示非常不想改行做廚子，誠懇道：“我只是想准備一個驚喜而已。”
“嗯。”張清麓點點頭，“挺驚喜的。”
又道：“牛排不錯，明天繼續。”
“真的就一個巡游，”程鈞繼續解釋，“算是當地傳統特色。”
“這倒挺好，確實值得去看看。”張清麓狀若聽得認真，晃了晃酒杯道：“這個年份我不喜歡，單寧太厚，偏酸。”
“有熱氣球。”
“哦。”張清麓笑著看了他一眼，才道：“然後呢？”
“真的沒了。”程鈞苦笑著搖搖頭，道：“都說完了就沒意思了。”
“我不覺得被人打包帶走是個有意思的事情啊。”張清麓聳聳肩。
“可你明明看到了電腦里的預定信息。”
“這不是理由。”
程鈞嘆了口氣，承認確實如此。
兩個算計過多的人，有時候真不能以常理度之。
“走吧。”張清麓突然道。
“哪里？”
“不是有巡游嗎？”
張清麓轉頭看了看客廳的窗外，山腳下燈火通明，顯然熱鬧非常。
山下小鎮的傳統節日，帶著古老的氣息。不知名的樂器吹奏著異鄉的曲調，帶著歡慶和喜悅。程鈞握著張清麓的手，遮掩在袖子里，隨著不怎麼多的人流，從小鎮的一頭往廣場那邊行去。
說是巡游，不過是傳統服飾和歌舞表演。小鎮中心廣場上燃燒著篝火，碩大的火堆燃燒著堆得高高的松木，空氣中彌散著木料的香氣和焦炭的味道。
“這里的情人節據說是一年一度的未婚人士可以強行求婚的日子。”程鈞貼著張清麓的耳朵，躲在人群後面看著前頭熱鬧的舞會，笑道：“說是即便看不上，但是在這一天可以搶人，搶回去的就是你的。”
張清麓懶洋洋的靠著他，聽他說得興起，問道：“要真的不喜歡怎麼辦？”
“可以拒絕，”程鈞側著腦袋，笑道：“打贏了就行。”
“暴力美學啊。”張清麓搖搖頭，顯然不喜歡，“現在呢？”
“現在似乎是不行了啊，”程鈞學著他動作搖搖頭，“可惜可惜。”
“嗯，這句我信。”
“信什麼？”
“可惜。”張清麓嘲他，“程董心里是真覺得可惜的。”
“我到不覺得。”程鈞認真反駁。
“哦？”張清麓挑眉。
那前頭的舞會越發吵鬧，人來人往尖聲喊叫，仿佛和他們隔了一個世界，又似乎是一層屏障包裹著他們。
他聽見程鈞聲音有些小，道：“因為我想要的，已經在身邊了。”
意料之中的身邊人並無反應。
意料之外的，有人站在他跟前遞過來一支玫瑰花。
“你真漂亮，”金發少女說著不太標准的英文，對著程鈞雙眼發光，“要做我男朋友嗎？”
“看來傳統到底是傳統啊。”張清麓笑出聲來，問道：“這也是驚喜？”
“不，”程鈞面上顯出尷尬，道：“我覺得是驚嚇。”
“你是不是應該慶賀現在廢除了古老的傳統？”張清麓看著他，“否則你就要對女孩子下手了。”
“我忘了說了，有心上人的可以免責的。”
程鈞突然抓著他下巴，湊過去吻了他的唇。趁著張清麓尚未反應過來，才轉頭對那少女說道：“你看，我有戀人了。”
那姑娘睜大眼睛看著兩人，瞧瞧程鈞又看看張清麓道：“可惜了。”
隨後又將那花塞給程鈞，笑道：“祝福！”
程鈞笑著接過道了聲謝，又將花塞給張清麓，道：“走吧。”
熱氣球在小鎮外隨著夜幕中綻放的禮花一同升空，兩人站在高處，遠處的火花仿佛鋪展在天幕之上的道路，展現出迷人的風景來。
同行，便是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