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題\r
——213.アクシデント/意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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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台 程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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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無際的海洋如同將整個陸地吞噬了一樣，完全看不到盡頭。海天一色之間，放眼望去只有一艘船在深淺不一的藍色里上下波動，用看似緩慢實則已經很快的速度前進著。\r
遠遠看去這艘船似乎是無人操縱，卻依舊能准確的判定方向，按著既定路线前進。若是湊近了查看，便能發現倒也不是沒人，而是船太大了，進出的人員稀少，看起來仿若空船一般。尤其是此刻，縱然是正在走動的人，看起來神色也大多不好。\r
這便是程鈞他們出海的那艘船，如今正在微海上前進。只不過這海上乘風破浪前進的路子總有些意外。就好比在原本程鈞和老魔收集的資料里頭，死海、微海這種地方，慣常都是風平浪靜的，莫說什麼暴風雨，連帶著一些海上旋風之類的都很少見。但少見不表示沒有，偏偏他們就碰上了。\r
一場暴風雨趕著他們前進，又正好碰上亂流漩渦，一行人為了避免沉船費盡了心思，程鈞原本試圖利用仙術來抵抗海浪，結果被老魔罵著自不量力打了回去，又動用了全部白骨獸的力量，才把船從亂流里頭拖了出來。\r
就這麼一番折騰，已經在風雨襲擊中過了整整三天，人都憔悴了不說，還出現了一個極大的後遺症，船上的不少人，出現了暈船。\r
一開始是女眷里頭有人歇下了起不來，程鈞他們覺得正常，畢竟是累了三天。之後是男修們開始神色不對了，又隔了一天白萬象都倒下了，這才讓人驚覺不是普通的累著了。只好托原本就有些體力不支的陸令萱給所有倒下的人診查了一遍，才曉得原來修士也會有暈船這檔子事情的。\r
至於為何先前大風大雨的時候反而沒事，現在少許平靜下來了反倒發作起來了，這就有些說不准了。一說是累了之後容易倒下，另一說則是因為身體沒有適應這兩種風浪之間的落差導致，總之是尋不出確切原因的。不過因為不是什麼大事，眾人送了一口氣之後，便讓船只自行前進，也算是稍作休整。另外又讓陸丹閣翻尋了一些可用的草藥，帶著景樞一起配了些方子，煎煮了送於眾人，好讓人快些好起來。\r
當然，這暈船的事情，有人嚴重自然也有毫無症狀的，比如老魔，因為是器靈自然不受影響；比如琴劍二老，都是元神出竅似乎也無大礙；還比如程鈞，雖說是第一次出海也看不出什麼異常。另一方面，程錚程鈺都暈的睡在哪里起不來，還需要馮宜真來照顧他們，九雁山的幾個，尹雲生一直都懶洋洋的此刻看起來也一如既往，白萬象這種平日里看起來極為強悍的，倒是第一個倒下去的；對了，除了人之外，雲淵也病怏怏的化作原型，趴在船艙之內不肯動彈，顯然也是暈了。\r
老魔笑著下了結論道：但凡有平日里有方向感的都倒下了，如今沒倒下的都是這方面不行的或者腦子不對頭的。\r
這話當然沒人愛聽，但旁人都不敢得罪他，畢竟這船載著大家的性命如今都在這老魔手上。但程鈞不管這套，聽完之後冷笑一聲，直接把他踢去給陸令萱生爐子了，倒也換來一個耳邊清淨。\r
程鈞在甲板上晃了一圈，如今風平浪靜之下倒也沒什麼異常，他也尋不出什麼事情，耳邊清淨就順著上下層的樓梯到處走走，不知不覺就走了船艙里頭，眼前那扇門半掩著，顯然里頭的人並未休息。程鈞想了想，還是伸手推開了門。\r
這是張清麓的房間，與他的房間隔著不遠，不過兩個房間的主人倒是正好相反，程鈞有多精神，張清麓就有多萎靡。\r
“今日可好些？”\r
程鈞見他半倚在床榻之上，手上拿著書卷，神色有幾分倦倦的，眉頭就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怎麼不歇著？”\r
“哪里不歇著了？”張清麓見他進來也不驚奇，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只是挪著身子坐起來，靠在床柱上道了句：“原本就躺著沒事了，還要怎麼歇了。”\r
言下之意倒是覺得程鈞關心過了。\r
不過這話在程鈞這里是過不了關的，他眉頭一挑就將張清麓手中的書抽了出來：“神思不寧還看什麼，費心費神的，回頭又要暈了。”\r
可不是，張清麓這人尤為注重面子，這暈船的事情旁人都不掩飾，唯獨他一開始遮掩得極好，程鈞也當他是沒這方面的問題。哪知道這人只是表面撐著，說著話呢就倒下了，把當時正在和他清談的程鈞嚇得一緊張，還當這人是不是出事了或受傷了，直到把人抱回船艙了才確定也是一個暈船了的病患。\r
“睡多了反倒頭暈，還不如看些書。”\r
張清麓喜歡凡人的一些雜書，隨身總是有一些翻不完的東西，程鈞也曉得他。此刻見他也不伸手將書冊拿回，便順勢擱在一旁桌案上，又探手將他脈象查了一番，確實好了許多，這才放心。\r
程鈞又從袖袋里掏出幾個小瓷瓶子遞與他：“聽景樞說你這幾日都不曾用餐，也未見起身，應當還未恢復。這些丹藥比之前的湯藥多了些調養元氣的，你先用上吧。”\r
“有勞程兄費心了，”張清麓也不推辭，收下後又道：“陸丹閣的方劑已經頗有成效了，只是一時不習慣，再過個一兩日想必也好了，不用浪費這麼多。”\r
“用得到的東西算什麼浪費？”\r
程鈞頗有幾分不悅，語氣上就更嚴厲了些。張清麓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翹起，算是應下了，便揭過了此事。\r
程鈞見他精神尚可，怕一回頭他又捧著個書浪費精神，索性拖著張清麓東拉西扯了一陣子，見他真的倦了，才告退一聲，幫他掩了門，回自己房里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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