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題\r
——53.石/石頭\r
[上天台 泊七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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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之上雲氣繚繞，險峰料峭隱於煙雲。\r
縱然極目遠眺也只能看見一個若有若無的輪廓，不得一窺究竟。不過縱然看不見，這燕雲之中也是人人知曉，那處乃是神仙府邸，道祖仙宮。\r
尤其以上清宮上下，都以這燕山最高峰為仰止，求得便是如道祖一般，不死不滅，與道共存。\r
只不過地位更高一些的人才知道，這宮中的道祖早已換了一人。\r
也是那般神仙風骨，依舊是那樣高高在上，與下層無關，卻讓這上清宮，已經換了一邊血。就算談不上因果盡了，也是前塵後事清算一空。\r
只不過，這些事情，對於下層道宮而言，並沒有太大關系。甚至對於上清宮的下層而言，那些真人也好元師也罷，道祖都是無法企及的存在，至於到底是誰，並無關系。\r
如今在這雲煙遮掩的山巔，冷清的寢宮之內，卻有一人站在那空曠之處，眼神不知游離於何處，過來許久之後才傳出一聲極輕微的嘆息，回蕩在寬廣空寂的大殿之中。\r
“為何好端端的又要嘆息？”\r
一個聲音突兀的打破了這種令人壓抑的沉寂，那聲音顯然不是道祖，卻有著旁人不會有的親近和輕松，似乎他所對話的那人並非道祖，而是自己的一個朋友甚至晚輩。\r
“旭兒過些日子就要回來了。”\r
“你怕他發現了我，不好交代？”\r
那聲音透著輕快的笑意，帶著幾許調侃：“七兒，你這模樣倒是與往日大相徑庭。若是不安，便將我魂魄打散了可好？”\r
“泊夜……”\r
張七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衣袖無風而動，眼前晃過一道淡淡的弧光，那大殿之中便出現了一塊石碑。\r
黑色的石碑透著蒼茫的意味，似乎有著無盡的歲月停留在上面。“同心同德”的四個大字，在暗沉的底色上顯得尤為凸顯。這原本就是泊夜寢宮最大的裝飾，如今倒成了泊夜臨時的魂魄住所，倒也算物盡其用。\r
“你在這石碑中鎮不了多久了，”張七神念在其中微微一掃，“若是那無上道體的重塑之法不能成功，你也就是個魂飛魄散的結局罷了，不用著急。”\r
“你還當真相信那所謂的仙骨論？”\r
泊夜對於自己是否能繼續活下去似乎並不在意，只是覺得能讓張七深信不疑的理論倒也稀少。\r
“那仙骨論雖說奇特，但我也不是未曾做過實驗，更何況還有絕佳的例子擺在眼前。”\r
“你是說那程鈞？”\r
石碑中的聲音突然笑了起來，短暫的笑聲急促而過，隨後又稍稍恢復了往日的口氣：“旭兒到底和你是父子，連這喜好也都相近。”\r
“哼！”\r
合道帝君的威壓在大殿中鋪展開，莫說這方天地，就連整個燕山上下都籠罩了一層難以言喻的壓力。\r
“是了是了，”隔了片刻泊夜的聲音才重新響起，卻顯得萎靡了一些：“七兒莫怪，是我失言。旭兒若是喜歡，倒也是個不錯的托福。”\r
“哼！”\r
張七依舊是一聲冷哼，卻收起了法力壓迫。如今泊夜在這鎮石之中，雖說有自己的鎮壓之法和石碑養魂，但畢竟受不得太多的外界壓力，少許教訓一下，也就罷了。\r
“你可是信不過我這辦法？”\r
隔了許久，張七才問了這麼一聲。\r
“七兒，我自然是信得過的。”泊夜回答的很快。\r
“那便是信不過這辦法。”張七點點頭，畢竟是前所未聞的法門，又是魔道的法子，到底有些陰損。他又問道：“你若怕了，我便尋一個先天道體，讓你奪舍可好？”\r
“怕自然是怕的，但這奪舍之事還是算了，已經損了不少陰德了，如今都了了一層因果了，還是莫要再沾染了。”\r
“難道你還有這種心思。”\r
“那是自然的，”泊夜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笑道：“七兒，我還想見見你呢。”\r
“…………”\r
張七這一次卻沒有回答，只是手指往那石碑上一點，光芒閃過，這鎮石便在原地消失了。\r
“休去休去，莫再提。”\r
卻不知，這話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泊夜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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