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哈比的奇妙冒險》第一卷第三章
鏡頭轉回哈比這邊。
作為博穆爾領地內唯一的二等甲級學校,菲爾特學院在整個城區的占地面積相當大,光是教學樓區就有兩千多畝地的面積——據說這是初代伯爵為了體現學校“包羅萬象,博納四海”的宏大目標親自批下的建築規劃,事實證明,這確實很有效果:
至少,它已經宏大到讓小小的哈比背著威爾在里面亂走了十多分鍾才找到通向校醫室的路。
六月份的驕陽並不毒辣,但是背著個人在如此寬闊又陌生的地方亂走,火神來了也得喊聲“熱死了”——果不其然,哈比那赤裸的身體已經如上過蒸屜般濕了遍,汗水涔涔地從鎖骨窩一路流到肚臍眼里,像個小水窪一樣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結合他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銅環和金屬裝飾物,現在他整個人都卜靈卜靈的,十分耀眼。
尤其在是胯下,伴隨著唧唧甩動而搖晃起來摩擦著大腿根部的兩顆蛋蛋,現在蛋皮蹭的又薄又熱又發亮,遠遠看去就像是兩顆大李子一樣誘人奪目。
所幸一路上幾乎完全沒有什麼人,而哈比也在小心地躲閃著那些可能有人聚集的地方,不然憑他現在這副模樣,肯定又是一場不小的騷動。
哈比已經能想象到被素不相識的學生看到後,第二天學院布告欄上的頭條新聞是什麼了:
【震驚!不知名小男孩在校園裸奔,竟然是為了他...】
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情,恐怕自己會羞恥到原地爆炸吧...
哈比在心里如此想到,滿臉羞紅地搖了搖腦袋,把這些糟糕的想法拋之腦後了,他現在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把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威爾,這個無可救藥的變態足控給搞定了才是!
『不過...這家伙,可真沉啊!』
此時哈比的雙臂開始涌上發酸的無力感,大喘了幾口氣之後才勉強地騰出手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後,隨後又用一種極其苦悶的眼神瞥了一眼背上的小孩兒——他似乎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由於自己並未出力氣,陽光曬在他肥嘟嘟的臉蛋和肚皮上只有溫暖,整個人就好像在曬移動的日光浴一般愜意的很。
『算了,還是趕快去校醫室把他放下再說吧。』
哈比看見威爾這樣倍感無語,只好在嘆了口氣後就低著頭繼續向前走了。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自己的腳底從大禮堂出來之後就好像不聽使喚般突然變得輕飄飄的,好像不是踩在土地而是踩在棉花上一樣,叫他感受不到一絲走動帶來的疲憊。
『莫非是剛才他做了些什麼?』
哈比聯想起之前被威爾騎在身上舔腳的經歷,不由得懷疑起來——但是光想起那番羞恥的回憶片段就讓他感覺頭皮發麻,所以還是算了,也許只是自己的錯覺吧,畢竟太久不像現在這樣負重前行過,對自己腳力的估算出現差錯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把這個麻煩的小家伙安置好,再趕緊去和哥哥匯合。
想到這里,哈比眼前浮現出哈爾因為找不到自己而焦急的身影,於是猛地甩了甩頭,繃緊眉梢,用慣勁將背上的威爾向上摜了摜調整好位置後,就加快了步伐繼續前行了。
然而,在哈比跑動時胸前叮叮噹噹的鈴鐺聲中,一抹不為他所察覺的詭異微笑慢慢地從他的背後爬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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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校醫務室並沒有人在,偌大個前台上只留有一個小小的便條,上面寫到:
“暫停問診很快回來!如有情況請在問診室外等候!”
哈比當然不知道,為了解決臨時取消開學典禮導致的學生安置問題,人手不足的校方連閒置在校醫院內的醫護老師們都給緊急征用到維護各班級秩序的工作上了,這里自然是沒有人在的。
就在哈比以為自己白跑一趟時,忽然一個聲音從問診室內傳來:
“這位同學,請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是說沒有人嗎?』哈比抱著這樣的疑惑抬起頭來看向磨砂玻璃後面那個模糊的身影——似乎有點熟悉?
哈比開始不斷思索起這聲音和身形究竟是哪位認識的朋友,而後,一個叫他緩緩睜大眼睛驚掉下巴的答案出現在他眼前——
『該,該不會是...』
“哦,忘了做自我介紹了,我是風紀委員會的副會長卡爾·休斯頓,你也可以叫我卡爾大人。”
果不其然,隨著那份略帶傲氣的自我介紹之後,一個梳著短發、戴著捏銀絲眼鏡,身著一襲象征子爵的鈷藍色燕尾服和名貴皮鞋的男孩兒從問診室大步走出,伸出手指來居高臨下地擺著一副不可一世的姿勢,站在了哈比的面前。
“那麼,讓我看看是誰有幸接受本大人的問診呢...嗯?”
一臉自信的卡爾緩緩睜開眯起來的雙眼,打算看看被自己這份帥氣動作迷住的崇拜者的表情——結果一瞬間,嘴角那份得意的微笑便凝固在了空氣當中。
“怎,怎麼是你啊!”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雖然幾經波折,但莫名其妙的緣分又將兩個新學期的“朋友”送到了一起——不過,看起來雙方並不太喜歡再一次這樣的見面啊...
被認出後,哈比只好站在原地一邊不知所措地抓撓著腮邊,一邊尷尬地笑著。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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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中暑的那個放在那里!”
卡爾沒好氣地指著問診室內的一張木床說道,而哈比點了點頭便跟隨指示將背上的威爾小心地從身上放下,挪到了這張木床上面。
“真是的,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又遇到你啊...”
卡爾倚在門框邊上抱怨著,摘下自己的眼鏡從胸前的袖袋里抽出一張干淨的白絹開始擦拭起來,仿佛看到了什麼晦氣的東西一樣——大概是覺得哈比渾身赤裸有失貴族體面吧。
嗯,一定是的,絕對不是因為什麼其他原因——嘟起嘴的卡爾在心里篤定道,同時偷偷瞟了一眼坐在床邊撫摸威爾額頭檢查狀況的哈比,緊接著視线下移,然後就看到了他胯下那精致裝束起來的小吉吉。
“噗!”
感受到鼻腔內一股熱流噴涌,卡爾慌忙地用手捂住口鼻,滿臉透紅的把視线從哈比那里移開,潔白的手絹上一抹紅暈逐漸從指縫處渲染開來。
『好,好大!』
卡爾的眼睛開始泛起星星——是因為摘下眼鏡看不清了嗎,應該是吧...可是——卡爾感受到自己的體溫在逐漸上升,好像有些變得燥熱,他也摸了摸額頭,懷疑自己是不是也中暑了之類的事情。
而哈比回頭望向門口神經兮兮的卡爾,心里卻犯起了難——
雖然剛才用“威爾中暑了”這個借口把自己打暈他這件事情搪塞了過去,可是現在又該怎麼解釋自己卻沒中暑這件事情呢?
『只能希望他沒有發現吧...』
哈比咽了口唾沫,又看了看身後酣睡的不像話的威爾,心里只想著趕緊在還沒有露餡之前從這里出去。
而正當他打算從床上下來邁開步子走出問診室時,突然一陣不知從何處出來的風旋襲來,直接在接觸地面之前把毫無防備的哈比連人帶腳整個掀翻,向後四腳朝天地仰倒在木床上,腦袋重重的磕在了牆角鼓起來了一個大包,疼的他叫出了聲。
“哎呦!誰啊!干嘛啊!”
隨後哈比在木床上爬坐起來,摸著自己後腦殼上腫起的大包對著卡爾幽怨地說道——然後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卡爾干的——之前就從哥哥口中得知了卡爾是風系的魔法賜福者,會毫不忌諱的使用風系魔法,而現在四下無人,這陣怪風毫無疑問肯定是他干的了!
雖然不明白情況,但是被如此粗魯地對待,即使自己脾氣再好也很難說的過去好吧?!
『可惡!』
揉了揉胳膊的傷痛處,一股無名之火從哈比的心中燃起,讓他握緊了拳頭正打算下去和卡爾干一架時,只聽卡爾極其嚴肅的說了一聲:“不要亂動。”
隨後便大跨步的走上前屈膝半跪在床邊,重新戴上眼鏡,捧起哈比的一只腳仔細端詳起來——就好像從來沒有見過的稀罕物品一樣。
“嗯?!”
哈比被他這下舉動嚇得吃了一驚,立刻全身上下都僵住了,連蛋蛋都嚇得向上縮了一圈,心中想:怎麼連他也對自己的腳這麼感興趣啊!
『外面的世界也太危險了吧,哥哥!』
哈比簡直是有苦說不出——誰能想到短短的一天之內,叫讓他遇到了兩個變態足控呢?難道說這個世界其實是足控世界?哦天哪。
而正當他陷入無限的胡思亂想之中時,卡爾的眼鏡上浮光一閃,露出了鏡片後面一雙碧藍的眸子——瞳孔之中,盡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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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其實早在他們兩個進來之前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們——畢竟那份巨大而明顯的土之魔力,就好像一雙巨人的腳踐踏著土地一樣直奔他而來,令對魔力感知極其敏感的他不由自主地就開始警覺了。
畢竟就在半小時前自己就是被某個魔力水平堪稱怪物的人襲擊後給抬到這里的,現在大腦靠近右太陽穴的地方還隱隱作痛。
『可惡,竟然敢襲擊身為風紀委員會副會長的我...』
雖然相當的憤恨與不爽,但是卡爾回想起那個人操縱魔力的恐怖水平以及悄無聲息的動作,還是下意識的冒出了冷汗來——這學院里真的有那樣的魔法賜福者嗎?為什麼自己會不知道啊!
不僅完全沒有反應時間和反抗能力,甚至連魔力的屬性都還沒有搞清就被其擊倒,說實話,自己真的不想再次遇到同樣的家伙了...
不過還好,那股魔力從哈比進入醫護室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而隔著玻璃使用魔眼感知,眼前的這個小家伙居然一絲的魔力都沒有——頓時,原本想要趁著對方不注意逃走的想法就全部打消了,屬於風紀委員會副會長的自信又回到了卡爾的身上。
這才有了一開始的那一幕。
但是就在剛才,那股詭異的土屬性魔力居然再次出現在了,而且近在咫尺——近到卡爾的汗毛都戰栗起來,立刻轉頭看向了直覺指向的位置——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看起來毫無魔力可言的男孩哈比!
『怎麼會?!難道他一直在隱藏自己的魔力嗎?』
卡爾不敢相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那個男孩的腳掌下正涌動著十分驚人的土之魔力,而且隨著他下床的動作越發強烈起來。
卡爾心里一驚,下半眼輪的肌肉開始狂跳——很不妙啊那個力量!絕對不能讓他踩在地上!
瞬間,伴隨著自己手上風之魔法的發動,對方直接“哎喲”一聲被掀翻在了床上,而自己也趕緊湊上去檢查——
“不要亂動。”
卡爾如是說道,然後捧起哈比的一只腳仔細端詳起來。
說實話,比預想的還要糟糕——
“喂,你是怎麼...”
正當卡爾皺緊眉頭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打算盤問哈比怎麼會附著有這種魔法時,一抬頭,忽地有什麼東西跳動著彈射到了他的眼前:
那是一根小小的、軟軟的、光滑柔嫩的柱狀物,頭部頂著個漲紅的球蓋,下面拴著的銀環不停滴答著某種絲狀的液體——
“呃...呃,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對不起!”
那東西的輪廓逐漸清晰後,兩人幾乎同時叫出了聲來。
隨後,在哈比胯下的卡爾在驚呼之中向後仰倒而去,連滾了三圈才狼狽地爬到一旁。
他驚魂未定地站起來迅速躲在角落,呼吸也不知不覺變得非常急促,臉上也因為這劇烈的情感波動而一片潮紅。
“呼哧呼哧——”
他把小手放在胸前,只聽“撲通撲通”地——他的心正如小鹿亂撞般在里面跳動著,久久無法平復。
『搞...搞什麼啊,那個家伙!』
在心中暗暗地抱怨道,然後心情復雜的他又氣惱地探出頭瞟了一眼,只見床上的哈比背對著他,同樣地好像在安撫著自己的心情。
『......』
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總之...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卡爾心中如此想著,而與沒有任何動作的哈比就這樣持續地保持著微妙又尷尬的處境。
但他不知道,其實背地里有第三雙眼睛更早地在偷偷盯著他們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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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比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里遇到卡爾,不過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吧——起碼他是學校的什麼什麼副會長,對於醫務室的配置還算比較了解,不然自己就要白跑一趟了。
其實仔細想想,哥哥把他從禮堂弄走之後,下人們還能把昏迷的他送到哪里呢?肯定也是和自己一樣的想法。
畢竟這是在人多眼雜的學院里,隨便把昏迷的家伙處置掉,很可能會在後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萬幸中的不幸就是,卡爾他居然也是個腳控——這讓哈比就受不了了。望著自己兩腿之間,正在把所有注意力放在自己腳上的卡爾,哈比在心中暗叫不妙。
卡爾的動作很輕,但是他就像一個熟練的玉石匠人一樣,不僅透過那鏡片將視力匯聚到哈比的那只腳上,那雙纖細的手更是極為准確的按揉到了腳掌上不易察覺到的每一個敏感點上——明明自己的腳長有粗糲的繭子和厚厚的腳皮,可是此刻卻全然無物一般,任憑卡爾探索了。
“嗯?”
卡爾忽然發現了什麼一樣,在哈比顫抖的注視下用四指捏住腳背,大拇指如同劃火柴般,沿著他的腳掌、腳心上的軸线抵過,一路直達腳跟上一條的溝壑,指甲蓋在那里撥弄了一下。
瞬間一陣莫名的刺激感便由腳跟涌上了哈比心頭,叫頭頂頭發都站了起來——他從未像今天這樣被人揉搓按摩過腳,帶給他的感受就像是自己無論穿上幾層衣物也會被人看的徹徹底底的感覺,這份被人攻破防護然後摸得一清二楚的感覺,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了。
“哈!嗚嗚——!”
如果不是感知到即將到來的不妙用小手迅速把嘴捂住,他差點就被這一下的挑撥搞到毫無底线的叫了出來——當然哈比胸前的鈴鐺也想發出聲響,不過在捂住嘴後哈比也立刻注意到了它的變化,用另一只手把它也捂住了。
但是這樣一來,被堵死出路的內勁就找不到宣泄的地方了——於是這份刺激的反饋原路返回,重新跑到了下半個身體去了。
『不...不好!』
哈比感受到了更加糟糕的事情——但出手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喂,你是怎麼...”
於是正當卡爾把弄玩自己的腳准備抬頭問自己些什麼時,一抬頭,忽地有什麼東西跳動著彈射到了他的眼前:
自己的唧唧應答著神經傳遞來的刺激,猛然勃起,不偏不倚正好伸到了卡爾的眼前。
“呃...呃,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對不起!”
隨後,兩人幾乎同時叫出了聲,在哈比胯下的卡爾在驚呼之中向後仰倒而去,一番折騰後躲了起來,而他自己也手忙腳亂地翻過身去,急忙復原有松動跡象的裝置,並且不敢回頭去看。
“哈啊...哈啊...”
他呼吸也不知不覺變得非常急促,臉上也因為這劇烈的情感波動而一片潮紅。
“呼哧呼哧——”
他把小手放在胸前,只聽“撲通撲通”地——他的心正如小鹿亂撞般在里面跳動著,久久無法平復。
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哈比用手捂住自己的兩只小腳弓著背蜷縮在床上不敢動彈,心中胡思亂想著。
而就在哈比的理智因此陷入錯亂之中時,床頭,一直沉睡的威爾偷偷的露出一絲笑在嘴角邊上,隨後不為察覺的用手指在床板上畫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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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風吹過,薄薄的雲層在天邊彌散成紗,鍾樓頂的箭標在空氣的擾動下開始緩緩旋轉,最終指向了禮堂的一角。
透過外面的窗戶望去,只見在禮堂之中,身為工作人員的馬丁此刻雙腿全部都跪在地上,汗流浹背,似乎異常緊張。
“對...對不起!哈爾少爺,我把哈比少爺看丟了!”
他愧疚地低下頭,對著面前身著白色繡袍的少年承認了自己的失職行為,而哈爾面無表情看著他,連一絲失望也不願意坦露便轉過了身,只留下背影籠罩著馬丁。
“那邊的鄉下人,你知不知道你弟弟的位置?”
一根手杖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哈爾的身邊出現,此刻正被他舉起,用杖尖指向一旁的立柱後面。
很明顯,躲藏已經完全被識破了。
“回...回稟大人,小人不知道愚弟現在身處何處,目前也正在尋找...”
比爾慌張地跑到台前來,跪伏在客廳的瓷磚地上,回答著哈爾的提問。
而此刻的他,不僅心跳在劇烈的加速,並且同另一邊的馬丁一樣,汗水從後背流下,順著寬大的衣襟流淌到了腰間,在那里染濕了一大片。
他不敢抬起頭來,因為本能的感覺告訴他——眼前這個沒有表現出絲毫情緒波動的貴族少年,即使窗戶和大門的陽光已經照耀在了他的身上,其周圍的溫度也仿佛叫人置身冰窖一般,叫人難以接近。
他平和的外表之下,一定潛伏著令人難以想象的寒意...
就這樣,令人窒息又壓抑的氣氛持續了片刻,突然好像收斂了一般伴隨著哈爾的一聲長長地嘆息,驟然消散了。
“罷了...都站起來吧。馬丁,你現在去和羅蘭教授那里講,今天我下午不會繼續參加學院的活動了,請批一下假條...”
哈爾有條不紊的說著自己的安排,隨後意識到什麼一樣,頓了頓嘴,繼續說道,
“連帶哈比的也一起。”
“遵,遵命!哈爾少爺!”
馬丁聽罷,迅速地站起身來,忙亂地甩去身上的冷汗,對著哈爾行禮接受指示。
“速速去辦!”“是,是!”
於是馬丁在哈爾頭也不轉一下的吩咐聲後,迅速跑開了。
而在柱子前,仍然跪伏在地上的比爾低著頭,等待發落。
說實話,即使聽到他的命令叫自己站起身來,自己也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太可怕了...』
雖然比爾不是什麼膽小之輩,但是面對這樣的情況,嚇軟了雙腿也是自然之理——當然,他還是更傾向於相信自己是因為在尊貴的伯爵長子面前不能失了禮數,所以才一直跪著的。
“快起來吧...”
然而就在他低頭沉浸在緊張的情緒之中時,有如春風一般的聲音從他的耳邊拂過,叫他不禁抬起頭來——然後被眼前的一切所吸引了心神。
只見陽光之下,一位金黃卷發、碧眼藍瞳的天使正在對他投以微笑,似乎之前的種種只是幻覺。
“我記得你是叫做比爾吧,弟弟突然消失不見的感覺我很理解,咱們接下來一起尋找吧...說不定,他們此刻都在同一個地方呢?”
“...遵命。”
禮堂外,天空中的浮雲漸漸匯聚,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將他們聚攏在一起,而絲毫不漏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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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切回醫護室這里,哈比此刻仍然背對著卡爾,不敢回頭看他。
而卡爾也只能尷尬地咳嗽幾聲,掩飾自己剛才有失貴族禮儀的冒失舉動。
兩人就這樣,你背對著我,我不想見到你,僵持了好一會情況才有所好轉。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自覺做錯了事情的哈比,他捻著腳趾,以一種極其愧疚的語氣背對著卡爾說道:
“對,對不起...剛才的事情,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會說出去的...”
然後他悄悄地抬起頭來,扭過身去,看向了卡爾正在躲藏的那面牆壁。
“......”
卡爾默不作聲,隨後輕嘆了一口氣。
“真是拿你沒辦法...”
在似乎是牢騷的呢喃聲中,躲起來的卡爾終於重現在赤裸的少年的面前。
“既然你不會說出去,那本大人也就勉強原諒你一次吧,下不為例。”
於是兩個孩子就這樣和解了,不得不說小孩子之間的矛盾過節,只要一方敢於接受過失就非常容易解決——但是這需要全看那個孩子的品性夠不夠純良。
哈比聽到卡爾的回應,臉上重新展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掰著小腳如同一尊木像一樣,保持著盤坐的姿勢撴著屁股就轉回了身面向卡爾。
而再次打量起這個身上幾乎什麼都沒有穿的小男孩,卡爾的心里對他的印象有了些許的改觀。
『倒是意外的單純可愛...』
不過他看著哈比身上的那些銅環和鎖鏈,卻又不禁皺起眉頭來,
『他身上怎麼這麼多古怪的東西?他們家里人是怎麼想的...』
卡爾很早就注意到了哈比身上的異常,但是一直沒有像現在這樣仔細查看,沒想到他的身上居然帶有如此多散發不詳氣息的魔法道具,這下可真是麻煩大了。
『嗯...也許是因為這些魔法道具才招致他中了那個土系的詛咒?得小心處理才是。』
他心中盤算著,思索著下一步的計劃,將視线掃向屋內的其他角落。
『對了!就是那個可以用!』
只見卡爾拍了下手,打了個響指,將視线投向了東南角的一把翠綠的椅子上。
這是附帶了木系安神魔法的治療道具,擁有在一定程度上緩解患者精神壓力的能力,同時對於土系魔法造成的創傷也非常有效,剛好適合用來給哈比祓除他身上的詛咒。
“哈比...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叫這個名字對吧?”
卡爾回想起之前他那個哥哥是這麼叫他的,於是試探著也用這個名字對哈比叫道。
“啊?是的,謝謝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哈比有些驚訝,明明只有一面之緣卻這麼輕易就記住了自己的名字,面前這個叫卡爾的貴族少年,看來也有不像外在顯露出的那般細心呢。
而聽到這話的卡爾馬上用手捂住嘴咳了咳——顯然哈比的恭維讓他的心里有那麼一丟丟的小歡喜,隨後他擺出一副資深醫師的態度(當然並不是),指了指一旁的木椅對他說:
“這沒什麼,不過接下來我要為你解除土系的詛咒,希望你做好准備。”
“誒?解,解除詛咒?”
哈比聽到這話當時就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來自這個世界的詛咒,究竟是什麼時候被下中的呢...
正在他摸不到頭緒的時候,卡爾卻緊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十,念念有詞的吟誦起了什麼,只見周圍安靜了下來,隨後——
微風涌起,魔力從四面八方而來,在卡爾身邊匯聚,漸成氣旋。
這是哈比第一次看到別人完整的使用吟唱類別的魔法,感管上帶來的震撼遠遠不及心里。
『這,就是元素魔法嗎?』
哈比回想著哥哥那動動手指就能發動的近乎神技的光之魔法,再看向魔力圍繞卡爾周圍形成的旋渦,一個念想逐漸在心中扎下。
他想,自己是不是以後也能學會這樣的魔法呢?如果能的話...
他的思緒就這樣漸漸飄遠了。
當然,在他們倆個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解除詛咒的准備工作上時,名為威爾的小男孩已經悄悄地翻過身去,在他的手中逐漸地浮現出另外的元素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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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和比爾站在寬敞的石磚路前,迎面而來的人群正一股一股的從一旁的教學樓內擁簇而出,有說有笑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兩人愁眉不展的掃視著他們。
『不在教學樓里嗎...』
哈爾單手拄著手杖,用另一只手擋住上方的陽光,放開視线仔細尋找著哈比是否夾雜在這些學生之中——但是連花名冊上屬於自己班級的人都走出來了,也沒有見到弟弟的身影。
他的眼角低垂下來,眼神相當失落,在瞳孔深處掩飾不住的焦急已經完全轉變為了擔心與憂傷。
“嗯?請問是哈爾•菲爾特同學嗎?”
忽地,一個身著蔓青色長裙的成年女性在看到哈爾之後,穿著繡花小鞋的腳便改變了原本的前進路线,轉而走向了他們。
哈爾把手放了下來,重振精神仔細打量起來者,隨後努力擺出微笑,將手擺在胸前行禮道:
“阿爾謝老師,很高興見到你。”
這是他們本學期被分配的所在班級三年一班的班主任的姓氏,來者的身份很明顯了。
“沒關系...剛才在教室里並沒有看到你在,還以為出什麼事情了,沒事就好。”
雅兒·阿爾謝,博穆爾領內唯一的木系治療魔法賜福者,作為學院內最被尊敬的老師,心地善良,喜愛孩子。不過可能由於年輕而沒有經驗,經常出現一些小狀況——哈爾回憶起之前在入學信中看到過的人事記錄,低著頭搓著下巴聽她說道。
“對了,哈比同學在哪里?剛才在教室里也沒有看見他的身影,你知道他去哪里嗎?”
“嗯?我弟弟他也沒在教室嗎?!”
聽到雅兒的疑惑,哈爾眼前一亮,猛地將手杖戳向了地面,砸出了一個小坑。
“唔...”雅兒老師被哈爾這一杵嚇了一下,不過為了表現出師表還是沒有過多失態。
“啊...抱歉老師,我有些情緒激動了。”
哈爾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失控,連忙再行禮對著雅兒·阿爾謝道歉道。
“沒關系,沒關系...”
雅兒連忙表示沒事,隨後把手伸到腰間挎著的絲綢布袋里,取出兩張卡片一樣的東西遞到哈爾的手里說道:
“這是你和你弟弟的學生卡,你們沒來領所以我一直帶在身上,現在就交給你吧。”
“有勞雅兒老師了,學生替愚弟一齊向您表示感謝。”
哈爾接過卡片後再次對她鞠了一躬,隨後起身露出溫柔的微笑。
“好了比爾,我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吧...”
哈爾轉身,剛想對著比爾說這里沒有弟弟們的蹤跡,可是回頭卻發現對方早已不見了蹤影。
『人呢?不好!』
他趕緊四處張望進行尋找,卻意外地發現遠處某個地方,魔力正以極快的速度進行匯集,好像要發動什麼強大的魔法一樣。
“那是什麼?”他指著異常的地方對身後的老師喊道。
而雅兒·阿爾謝在看到哈爾所指的地方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那,那是我的醫療室!怎麼會...”
眼前的一切令她感到震驚,只有哈爾仍然保持鎮定凝望著遠處。
他開始回想起之前在水晶球里看到的最後一幕——
一個可怕的怪物般的身影用鎖鏈緊緊勒住哈比的四肢,令他動彈不得。
『這麼快就應驗了嗎?預言水晶球!』
他忿忿地握緊拳頭,心中只留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立刻趕到弟弟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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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卡,卡爾,你確定這樣真的有用嗎...”
醫護室內,哈比光溜溜地躺坐在那把翠綠的椅子上,雙腳離地,露出厚實的腳掌正對著卡爾。
從剛才遵照他的指示倒立著“走”到這把椅子上,再到現在如此敞開雙腿露出腳底給他看,哈比的心里已經不由得懷疑起卡爾所說的到底是否屬實了...感覺,像是在戲弄他一樣。
當然,見識到卡爾的魔力水平後自己恐怕也沒有什麼辦法拒絕他的要求...不管對面是什麼居心,現在的自己都只能乖乖聽話任其指揮了。
『但願哥哥能找到這...』
哈比在心里默念道,自己的哥哥對魔力的探知不亞於卡爾,剛才他聚集那麼多的魔力肯定會吸引到哥哥的注意的。
不過為什麼卡爾會這麼明顯大膽地使用元素魔力呢?是有恃無恐還是說...
“唔!!!咻呃——什麼東西啊!”
忽然,正陷入思索神經緊繃的他毫無防備地被身後某個扭動的物體觸動了一下,一絲冰涼的寒意透過後背肌膚傳達到了全身,頓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看著哈比方寸大亂,弄得整個屋子都是他鈴鐺聲響的場面,卡爾嫌棄地撇了撇嘴,走上前去雙手用力把他按下,隨後捏住他的嘴說道:
“別叫了,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這叫木靈椅,是被附加了藤蔓魔法的治療工具,你可別再亂動它弄壞了,聽到了嗎?”
“唔唔唔...!”
哈比的小臉被捏的像雞蛋一樣,嘴巴自然也是合不上說不清話——所以在呣呣幾聲後只好點頭答應下來,卡爾也隨即松開了手。
“咳咳...”
哈比錘了錘胸口干咳了幾聲,隨後把視线轉向背後,果然,一條明顯不是實體的透明綠色藤蔓正蜿蜒爬行在椅背上,不停扭動著。
看著這條散發光輝的魔法造物,哈比雖說不再擔驚受怕,但是心里多少還是有點毛毛的,並且看久了之後他甚至覺得這條藤蔓似乎也在盯著他一樣。
『怎...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東西充當治療道具啊!』
哈比內心無力地吐槽著,回想起曾經在家里和哥哥討論這個世界魔法相關的事情來:
這個世界的屬性魔法有很多,不僅存在操控難度,也具備相生相克的關系,雖然說幾乎所有魔法之間都存在轉化關系,但是每一種只與最多其他兩種直接相關,如果魔力量不夠,不按照直接關系去轉化屬性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
比如說風系就和木系不存在直接轉化聯系,然而卡爾卻輕松就做到了轉化自己的風屬性魔力激活了這把椅子,他的魔力顯然超乎常人的水平。
想到這里,哈比咂了咂嘴,記起了之前在大禮堂哥哥對卡爾的判斷——果然十分准確呢。
『不過相比哥哥的水平,感覺他還是差了許多...』
畢竟雖然說是激活了椅子,但很明顯這條慵懶的藤蔓身上的魔力只能說是勉強讓它發動能力的水平。
如果是哥哥來的話,這條藤蔓說不定會炸掉的吧...
正當哈比在心中想象畫面時,忽然間一股微風從他的四肢拂過,還沒等他表示疑惑,瞬間好像繩套一樣,立馬把給綁在了椅子上動彈不得。
“你!你這是在干什麼?!”
哈比傻眼了,他沒想到卡爾居然給他來這麼一招,這下自己動不了恐怕要任人宰割了——他隱隱約約地開始感覺到有什麼不妙的事情要發生了。
“瞧你那副緊張的樣子!我不是說過了嗎,要用這把木屬性的椅子幫你解除身上的土屬性詛咒,你這麼愛亂動,一會把祓除儀式搞砸了可就不好了...”
說罷,卡爾沒好氣的松了松手腕,看起來發動魔法太多讓手臂負擔很重的樣子。
“這...這樣啊,哈,哈哈...”
聽到回答,哈比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心里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還好,他不是想干一些別的什麼事情...』
想起過去的經歷,一些不太好的體驗重新浮現到眼前來,隨即搖了搖頭,長舒一口氣馬上忘掉它們。
這時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原本松散在椅子背後的藤蔓猛的從後面竄出,伸出一端到了哈比頭頂上,如同貘的舌頭一般開始細細舔舐著上面的汗珠。
“誒?這是?”
哈比剛想著自己的手動不了了沒法擦汗,這藤蔓居然會讀他的心思樣幫他做到了。
“木系的植物喜歡水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卡爾嗤之以鼻,像看待鄉巴佬一樣看著哈比,隨後俯身低下頭去,仔細盯著他那兩只粗糲厚實的大腳,重新開始尋找上面的魔法回路。
“嗯,是在這里了...你做好心理准備,老實躺好,我要開始祓除儀式了!”
卡爾戴著手套細致地揉捏著哈比腳底的每一處地方,終於又找到了之前檢查到的那條傷疤長成的繭,凹凸不平的質感令他皺了一下眉頭——顯然他並不喜歡觸摸這種東西,不過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騰出手准備捏訣念咒,然而,意外卻出現了:
“嘿嘿,好癢啊……哈哈哈……”
只見剛放松全身戒備的哈比,因為忽地腳心被手套上的布紋反復地摩擦,一下便沒忍不住,不禁笑出了聲來。
這並不奇怪,他已經很久沒穿過類似布料做的鞋子了,縱使腳底再粗糙皮厚,敏感的神經也會被那些毛毛的线絨重新煥醒。
而他因為癢癢,渾身上下不自覺地這麼往回一縮,腳腳的四趾跟著向內窩起,卡爾便又很在腳掌上面找到那條魔法回路的出發點了,這無疑讓本就因為魔法消耗太多而精力疲乏的他,一下搞失敗了襏除魔法。
他不由得煩躁起來。
“唉……真麻煩!”
失敗了笫一次的卡爾摘下手套,站起身來看著躺在木椅上亂動的哈比,臉色很不好看,正打算上前再次捏上哈比的嘴巴時,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咧嘴一笑,打了個響指,瞬間便有一股微風化作精純的魔力注入到了盤桓在哈比頭頂的藤蔓上,而那藤條就好像接受了指令一般,立刻拉長了身形,然後——
“哈哈哈嗝!唔唔……”
只見上一秒還在眼角泛珠笑個不停的哈比,忽地不出聲了——原來那藤條已經變成一條韌帶勒在他的囗中,叫他說不出話來了。
『這,這是什麼!』
哈比感受著口中勒得他合不上下巴的藤條,驚恐地瞪大眼睛掙扎著向下望去,然而頭顱被這藤條壓得死死動彈不得。
“哎,這樣就清淨多了,然後就是...”
終於在使勁掙扎下,他得以堪堪瞧見自己下半身的情況,然而在卡爾說出一段意味深長的話後,只見它伸出手來正朝著他的胯下摸過去。
『天哪!他該不會要!』
哈比心里一涼,他太了解現在對他進行的這一系列操作是干什麼用的了——密室、木驢、鎖鏈...只不過沒有罷了,其他都一個樣!
“唔!唔唔!!!”
哈比這下更加惶恐了,他奮力的掙扎,在木椅上折騰個不停,然而幾乎同一時間,藤條纏繞到了他的四肢上加固了原有的束縛,叫他的動作除了讓木椅微微顫抖之外沒能發揮任何作用。
“哼哼...”
聽到卡爾那仿佛得逞了一般的冷哼聲,整個人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的他開始不斷懊悔自己實在是太過好騙,以至於連這種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陷阱都上當了。
就這樣,哈比在絕望而無助的注視下,一邊眼睜睜看著卡爾那只手向自己的唧唧抓去,一邊在心中不停祈禱至少不要搞龜頭責那樣的事——那是他自從戴上鎖精環後比較怕的“懲罰”之一,隨後閉上了眼睛。
而那只手不斷地接近、接近,再接近...終於——
“啪!”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哈比卻意外地沒感覺到什麼抓握的感觸,反倒身上的緊張感在快速地消散。
『誒誒誒?』
哈比感受著來自身體各處的輕松感,驚奇地睜開眼睛向下看去,只見卡爾戴著手套捏著自己鎖精環上的卡扣,已經將它再次合好並且重置了。
“唔...你....?”
他發出嗚咽的疑問聲,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驚訝表情,而卡爾卻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果然啊,你這個也是詛咒道具吧?雖然我完全沒有辦法判斷出它的屬性,但是明顯能感知到你身上的異常應該都是這個奇怪的機關控制的,現在已經幫你復原了...”
他苦著臉,用另一只手搓著下巴思索著什麼,似乎為自己沒能完全弄清楚哈比身上的詛咒而感到郁悶,但是在視线瞟到哈比那副驚訝的小眼神,再看看自己另一只手正在提起的物體,頓時,一片臊紅便從他的脖子根一直頂到了額頭上,令兩只耳朵嗡嗡地作響——他趕緊松開了手,慌張地退到一旁解釋道:
“啊啊啊!對不起,我只是想搞清楚怎麼回事而已,抱歉動了你那里...”
卡爾捂著臉不敢見人的樣子,但是看到自己用的是剛才摸過哈比弟弟的那只手,又忽地更加慌亂地揮起手來用另一手遮住臉——這讓目睹一切的哈比感到十分地滑稽可笑。
而從剛才就一直擔心的事,終於徹徹底底地拋諸腦後了。
『嘛,雖然有些時候讓人感覺很討厭,但總歸不是壞人呢...』
哈比歪著腦袋,笑眯眯的看著卡爾,給這個讓他一直警惕著的貴族男孩在心中排到了“朋友”的位子。
看來已經沒什麼問題了,接下來等他安定情緒繼續為自己解除詛咒就是了——在那之後要好好感謝他。
只不過...
哈比感受著腳底傳來的躁熱溫度,以及一直因為緊張而忽視了的唧唧——此刻它正傲然挺立在下面——明明卡扣在之前躺上木椅前特意調整過了,為什麼會自己解開呢?
他有些不能理解,而毫無魔力的他當然不會知道——就在剛剛卡爾發動魔法轉化的時候,藤蔓上接受到的,並不只有那一個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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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在鵝卵石鋪成的大路上拼命地奔跑著,大氣粗喘,熱汗淋淋。
盡管與那位不辭而別是大為失禮的舉動,可是事到如今也顧不得什麼了,因為說不定最糟糕的事情已經在發生了——心中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再想起之前從教學樓就看到的熟悉場面,他不禁破口大罵起來:
“威爾!你這混球,給我等著!我今天非扒了你的褲子抽死你不可!”
他的拳頭緊握,額頭青筋暴起,狠狠地一咬牙,騰地一下就猛然加起速來,兩只草履啪地斷裂,像是斷线的風箏一般被無力地甩在聲後——就這樣赤腳狂奔著,一路朝向校醫院的方向衝去。
幾分鍾後,一襲白色身影趕到——正是因為比爾獨自跑開而疑心追來的哈爾,他在這雙掉落在道旁草叢中的鞋子前駐足觀察,神色凝重。
『是比爾的草履,看樣子是用力過猛跑斷了鞋筋,可是為什麼他會那麼著急?』
聯想到之前在校醫院上空看到的詭異魔力波動,他的心中漸漸把所有的线索聯絡起來。
“弟弟,失蹤的威爾,預言的怪物...不好!”
哈爾幾乎片刻之後就頓悟了一切,心中暗叫一聲不妙,隨後迅速在手中凝聚起魔力,並且念起一段極其繁瑣的咒語——這是第一位階里排名第一的傳送魔法的咒語,只能通過消耗人自身的魔力發動,通常要五位高級元素魔法師合力施展才能成功。因此雖然哈爾對所有基礎魔法的發動自恃有些把握,可唯獨這份對魔力和體力消耗極大而且單人施法非常不穩定的傳送魔法,可眼下也沒有多余的時間留給他思考了。
他必須趕快抵達到弟弟的身邊!
“咳...以此位面創世神明之名為誓,『胥』·棱鏡穿梭之門!”
瞬間,一道光門憑空在他的眼前出現,綻放出無比耀眼的聖潔光芒,而其上星星點點的光塵散在哈爾的身上,快速抽取他身上魔力的同時也在將他籠罩其中把他拉入門內,隨之哈爾的腦海里立即浮現出自己曾經到過的地點,而後他選取了校醫院的路牌前。
“等著我,哈比!哥哥馬上就到你...咳咳,傳送!”
頓時在哈爾完全進入光門後,門扉上的光芒便如銀瓶炸裂般破碎消散,整道光門化為一縷流光從原地消失了,隨後在遠處的校醫院前,緩緩出現了一道一模一樣的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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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任憑誰都無法想象,事情居然會在短短幾分鍾內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只見原本櫃上的各種藥劑和形形色色不知名的道具全都打翻在地上,令校醫院的問診室里一片狼藉。
而在角落里,被逼到無處可退的卡爾癱坐在地上,他的臉色慘白,用驚恐地眼神看向面前的“怪物”,手指顫抖著指著他喊道:
“你……你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就用魔法攻擊了!”
只見被狂暴魔力充斥的房間內,混亂的塵土和凌亂的氣旋里,一個泛著幽綠的赤裸人影在數根鐵鏈般物體的支撐下詭異地懸浮在空中,眼放紅光盯著卡爾。
這居然是哈比!他怎麼變成了這樣?
一切都要從十幾分鍾前說起...
“誒嘿嘿...好癢啊!哈哈哈...”
干淨整潔的問診室里,躺在綠椅上的哈比被藤蔓束縛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笑得幾乎要斷氣了。
而造成他這樣悲慘現狀的,正是卡爾所施展的祓除魔法——只見祓除儀式召喚而來的四根【淨化之羽】圍繞著哈比的腳丫來回拂動著,一邊進行著淨化詛咒,一邊挑動著哈比腳上最柔弱敏感的那根神經,令他感到奇癢無比。
“哈哈哈哈...不,不要啊,快停下來啊...”
哈比的表情痛苦無比,可是來自腳底的奇癢仍然讓他合不上嘴巴,狂笑個不停。
『怎麼會這樣?儀式明明已經正常發動了,怎麼詛咒的氣息還盤旋在他的腳上?』
站在一旁的卡爾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底里十分地驚訝——他自從學會這個魔法以來從來沒有遇到現在這種情況。
第一位階基礎魔法【祓除淨化】允許使用者利用不同元素魔力創造出特定的魔法具象體,而卡爾作為風系魔法的佼佼者,使用的自然是針對土系詛咒較強的【淨化之羽】來為哈比解除腳上的詛咒,而現在魔法成功發動了,但是詛咒卻不見絲毫減弱,這是什麼情況?
“是魔力不夠嗎?我再多注入一些試試...”
卡爾作為一位實打實的貴族,心態畢竟還是要比一般人高傲的,他仍然不信邪,認為區區一個低級詛咒竟能難倒他不成?
一定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祓除儀式不夠強而已,再加強一些力量肯定會有效果的!
篤定主意後,立刻將之前從周圍抽取出的魔力的剩余部分全都轉化到了【淨化之羽】上,很快隨著這份力量的注入,幾根【淨化之羽】光芒大作,明顯比剛才的氣息強上了幾分,拂動的頻率開始加大。
“喔呼呼!!!”
哈比虎軀一震,整個嬌嫩的身體瞬間就繃直了,如果不是椅子上有束縛拽著他,他恐怕是要一下子跳到天花板上去。
隨後一陣電刺激般的感覺從身下傳到了頭皮上,一份比剛剛還要猛烈的撓癢癢攻勢瞬間就淹沒了他那本就雪白一片的腦海——他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刺激,失去了意識。
於是可憐的哈比終於是不用再笑了,可他看上去要比剛才還要慘上許多——他的眼角已經因為笑的太猛而流下了兩道干涸的淚痕,嘴角也因為笑的太多而半張著抽搐個不停,亮晶晶的津液從舌膛股股流出,已經是一副完全不受大腦控制的樣子。
“嗯?哈比?哈比?”
卡爾忽地聽不到哈比的哀嚎聲了,感到疑惑不解的他呼喚了兩聲,見沒有反應,他這才決定收手,站起身走到一旁看看哈比的情況。
“啊這...”
只見赤裸的少年一動不動地躺在綠椅上,兩只失神的眸子睜得老大,正好與卡爾四目對視著——這不禁叫卡爾心里發毛,不太敢湊上前檢查了。
“呃啊啊...”
忽然間,哈比像喪屍一般猛地抬起手臂來,用顫抖的聲帶衝著卡爾幽怨地說道:
“別...在...繼...續...了...”
“噫!!!!!好...好的!你先別動了,我馬上去解除魔法!”
卡爾著實被哈比這一出給嚇了一大跳,連忙點頭答應下來,隨後迅速撤回了原地,心有余悸地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轉過頭來看向哈比的腳丫,頓時臉上赤紅一片——
別說是詛咒了,就連羽毛掃的魔法具象體都蒙上了一層灰土一般的魔力,事到如今這祓除儀式看來是完全失敗了。
“沒想到加大了魔力的輸出量還是失敗了,可惡...”
卡爾憤憤地攥著擦汗的手帕,心里是又氣又惱——明明作為子爵的自己都已經全力出手了,這小小的詛咒怎麼就擺不平了呢?
他在心底暗暗罵著給哈比施展詛咒的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家伙,開始倒念起咒語來——這是取消祓除儀式的必要流程——隨後閉上眼睛進行調息,准備在儀式取消前恢復一些魔力好再做其他的治療方案。
“...世創面位此以,咦?怎麼回事?!”
卡爾在吟唱到一半時,忽地睜開雙眼露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只見綠椅上,哈比腳丫周圍的羽毛不僅沒有消失,魔力顏色也從淨化的亮藍變得土黃,並且順著卡爾與整個儀式之間的聯系傳導了過來,如巨岩一般壓在卡爾的心頭,瞬間就讓他不堪重負匍匐在了地板上。
“咕!這,這是!”
卡爾勉強的用胳膊支撐著,抬起上半身來,挺起腦袋順著魔力來源的方向看去——而後一副如同見了鬼般的表情從他的臉上出現。
“嘿嘿,被發現了捏...不過我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讓我來接手你的這場游戲吧...嘻嘻嘻!”
說著這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一直“中暑昏迷”的威爾!
現在的他不知什麼時候從床上下來,趁著卡爾不注意,坐在哈比的小腹上,兩只小腳耷拉在綠椅上蕩漾著,一邊用手托著那幾根已經完全變了性質的魔力羽毛,一邊握住了哈比的唧唧,正居高臨下對著半跪在地上的卡爾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
又一出好戲,即將上演了...
[本章完,下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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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