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為架空故事,所提到的國家、宗教與習俗均為虛構,切勿與現實對號入座。
月考結束的日子緊接著周末,往往在這樣的考試之後學校也不會安排什麼作業,所以周六一大早,陳子默就如約帶著一套舊版《三昧童子》的動畫片DVD來到了吳曉炎家里。而吳曉剛的學校這個周六還要補課,他在給兩個孩子做好了早飯,准備好了一些水果和零食後就出門了。
“午飯我也給你們倆准備好了,中午記得熱一下,別光顧著吃零食,”出門前吳曉剛叮囑道:“我下午就回來,你們倆就在家里好好待著,別到處亂跑。”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吳曉剛的目光掃過了吳曉炎臉上和脖子上的幾塊創可貼。
“知道了,哥哥。”吳曉炎心里有些打鼓,他並沒有告訴哥哥昨天又遇到高煜文和杜楓明的事情,對於自己沾血的校服和臉上身上的擦傷,他只是說自己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了跤,臉還撞在了路邊的馬路牙子上。吳曉剛見狀先是給弟弟洗了澡,然後又親自給他的傷口上了藥,貼上藥膏。不過除了稍微責怪了吳曉炎幾句走路太不小心以外,吳曉剛也沒多說些什麼。
放在以前,吳曉炎一定會覺得自己肯定瞞住了哥哥,他還記得第一次和小石頭偷偷跑去街機廳玩的那天,在回家的路上,盡管小石頭繼續沒心沒肺地寬慰著吳曉炎,說絕不會有事,但吳曉炎心中還是惴惴不安。
“你要是怕耽誤學習,回頭就麻煩子默多輔導輔導咱們,有他盯著我才不信你成績能比我還差呢……”
“不光是這種事情啦,我主要是怕我哥知道。”吳曉炎說道。
“這樣啊……”小石頭若有所思,“要我說,你就是太把你哥當大人了。”
“哈?”吳曉炎聽到小石頭的話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你啥意思?”
“本來嘛,我早就看出來了,平常你跟我和子默在一起的時候咋咋呼呼的,一副誰都不服的樣子,可一回到你哥身邊,馬上就慫了,變得跟個小綿羊一樣,別的孩子都是回到大人身邊時才是那副模樣。”
“你說誰慫啊?”吳曉炎伸出手想去拽小石頭的耳朵,結果小石頭反過來一把抓住吳曉炎的胳膊,把他拉到身邊,一把用力摟住他的脖子。
“而且本來嘛,一直都是你哥在照顧你對不對,又是送你上學放學,又是照顧你吃飯起居什麼的,這些本來都該是大人該做的事情嘛。”
“放開,我喘不過氣了……”吳曉炎用力從小石頭的胳膊里掙脫出來,“你到底想說什麼啊,要是只是想提醒我家里沒有大人管我……”
“當然不是這意思啦!你當我是什麼人?!”小石頭皺了皺眉,對吳曉炎會這麼想感到很不開心,“我是說,因為平常你哥把大人該做的事兒都做了,所以你不由自主地把也你哥當大人了嘛。”
“這樣嗎?”吳曉炎想了想,“好像是那麼回事……但是……”
“可是啊,你想想,”小石頭自顧自地往下說著,“你哥他今年才上初中,也就比我們大三歲而已嘛,我記得好像兩個月前他說話都還沒變聲呢,要是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眼里,他和我們這些小孩子也沒啥區別。”
“你說這些和我們現在偷偷去街機廳有啥關系啊?”
“我的意思是,你哥既然本質上只是比我們大不了幾歲的小孩子,那他也沒有你想的那麼聰明,所以你也不用擔心輕易地就被他發現我們去街機廳玩啊。”
“真的假的?”
“而且啊……不止這一件事情知道嗎?”小石頭稍微收斂了一點嬉皮笑臉的表情,“即便在平時你也得記得,別總拿你哥當大人,這樣一來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你哥來說都更好。”
吳曉炎聽得雲山霧繞,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又好像壓根沒明白,他思考了半天最後才嘟囔了一句:“聽著怎麼感覺你是在教我學壞……”
“喂!你個沒良心的!分明是你主動說想跟我出去玩好嗎?”小石頭反過來錘了一下吳曉炎的後背,“再這樣就不帶你去了!”
“那我就把這事兒告訴子默!”
“靠,你有病吧!”小石頭一聽這話終於急了,“這事兒告訴你哥也不能告訴子默知道不?對了對了,這事兒一定得瞞住子默,他可沒有你哥好糊弄……”
“我才不管,”吳曉炎看到小石頭有些著急,反而有點得意起來,忍不住“嚇唬”起了小石頭,“不管他們倆誰先發現了我們倆去街機廳,我哥都得收拾我,可要是光是我哥知道了,可就沒人收拾你。我才不吃這個虧呢,到時候就讓子默收拾你好了,我猜他肯定會又給你買幾本練習冊,到時候你……”
“你這個家伙真是太沒義氣了!”小石頭頓時變得面紅耳赤,他撲上來一把勒住吳曉炎的脖子,“虧我找到好玩的地方還想著你,結果你還跟我打這種算盤……我看你就應該陪著子默一起當小和尚去,正好直接把你這管不住的大嘴巴封上,看你還到處告密。”
吳曉炎被勒的有點喘不過氣,但還是被小石頭破防的樣子逗得笑個不停,想忍都忍不住,甚至連小石頭拿日後出家這種他一直很抵觸的事情來說事兒都顧不上了。
事實上,吳曉炎那一段時間確實相信了小石頭“哥哥還是小孩子”的言論,因為一直以來吳曉剛確實一直沒有過問吳曉炎偷偷和小石頭去街機廳玩的事情,吳曉炎一直權當著哥哥不知道,倒是陳子默後來確實發現了,但是在吳曉炎和小石頭的軟磨硬泡之下才沒有告訴吳曉剛。直到小石頭被懲戒中心帶走之後,他才跟哥哥承認了這事兒。但是也是從那次承認錯誤之後與哥哥的談話中,吳曉炎知道了哥哥早就察覺到了他平時在背著他做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只是因為他學習成績一直還過得去才沒有深究。所以如今吳曉炎再也不敢相信哥哥會完全不知道自己對他隱瞞了什麼事情。
等吳曉剛離開後,吳曉炎便和陳子默一起看舊版的《三昧童子》動畫片,就像陳子默之前說的,相比新版來說這部動畫片的畫風更加寫實,三昧童子的形象似乎更像是個武藝高強的少年武僧,所以雖然故事與新版動畫的差別不大,但是吳曉炎很快就被動畫里拳拳到肉的精彩打斗場面吸引了。
當然,吳曉炎之所以格外關注動畫中的武打情節,和昨天他最後立下誓言要好好教訓高煜文與杜楓明兩個人這件事有著直接關系。
“這武打動作看著太爽了,現實中也會有這麼厲害的武僧嗎?”當看到三昧童子手持羅漢棍單憑武藝便能以一敵百橫掃一群包圍上來的妖怪時,吳曉炎忍不住驚嘆了起來,這段情節新版動畫里並沒有,吳曉炎猜是因為新版動畫更側重於將三昧童子塑造成一個法力高強的法師。
“應該會有吧,”陳子默緊挨著他坐在沙發上,一邊說著一邊往嘴里送了兩顆花生,雖然吳曉炎懷疑他可能已經看過這部動畫片不知道多少遍了,他今天陪著吳曉炎一起看的時候依然是興致勃勃的,“我記得這部動畫在制作的時候邀請了很多小武僧當做武術指導,動畫制作組把他們表演的武術動作都記錄了下來當做參考,所以動畫里三昧童子的拳腳功夫可都是現實中存在的哦。”
“哇……這麼厲害……”吳曉炎驚嘆道。也就是從這一刻起,對於下半年即將開始的出家修行的日子,吳曉炎終於有了一絲絲他並不會承認的期待。
還有一段新版動畫中完全沒有的情節令吳曉炎十分地在意,這段情節發生在三昧童子收服神火童子的故事的結尾。老實說,吳曉炎不太喜歡舊版動畫中的神火童子,他長得就像是一副邪惡的熊孩子小妖怪的嘴臉,尖嘴猴腮的,看上去又狡猾又邪惡,完全比不上新版的動畫中的模樣可愛。不過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在故事的結尾,雖然神火童子被三昧童子制服,整個腦袋都被白色的全包頭套包裹封印了起來,雙手也被白布包裹成了拳頭的形狀,但是三昧童子並沒有直接將其收服到座下,相反,看著依然不斷掙扎著,發出像野獸嘶吼一樣的嗚咽聲的神火童子,三昧童子心知他劣根未除,於是便手持羅漢棍敲了敲地面,神火童子的頭套便順著他脖子緊貼著他的皮膚蔓延了下去,開始包住他的脖子、肩膀和胸口,而包裹著他的兩只小拳頭的白布也一樣順著胳膊向上蔓延,和蔓延下來的頭套融為了一體,最後,神火童子的整個身體都被不停蔓延的白布包裹起來,最後變成了類似國外動畫片里的超級英雄穿的緊身衣一樣,全身密不透風的一點空隙都沒有,以至於神火童子看上去就像個沒有五官的白色布娃娃一樣。
包裹全身之後,三昧童子又施法強迫神火童子直挺挺地站在原地,雙腿並攏,雙拳下垂著放在身體兩邊,變出了一大塊白布將神火童子的身體包裹起來,又用白色的寬布條緊緊綁在神火童子的身體上。最後直接將被包裹的像個白色的繭一樣的神火童子傳送進了一片虛無的異次元中,在這里被剝奪全部感官的神火童子將會孤身一人地漂浮在空中,什麼也感受不到,所有的掙扎嗚咽也得不到回應。三昧童子只打算將神火童子困在異次元中一個月,然而置身於這片時空邏輯完全扭曲的空間中,神火童子的主觀感受也是混亂的,一個月的時間在他的感受中仿佛是過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足夠將他的劣根與心魔盡數平息鏟除。果然,在三集之後,三昧童子將神火童子從異次元釋放出來之後,他已經大徹大悟,成為了三昧童子的得力助手,更重要的是,後面的故事里神火童子的全身一直都被包裹著,完全看不出原本的肉身了。
“這造型好奇怪啊……”吳曉炎指著動畫中的神火童子說道,“一點都不可愛。”
“在原本的神話里神火童子就差不多是這種造型,”陳子默解釋道,“包括三昧童子把他困在異次元里也是根據原本神話里類似的情節改的,我倒是很奇怪為什麼新版動畫把這段刪了。”
“肯定是因為無聊唄,”吳曉炎說道,“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空間有什麼意思啊,不如繼續多拍點武打戲。”
“不過這段傳說也是小師父們平日里冥想修行的來源哦。”
“冥想修行?那是什麼?”
“就是小師父們平日里的一種修行的方式之一啦,”陳子默解釋道,“那些終身修行的小師父們只是被封印了部分感官,在做冥想修行的時候他們會將剩余的感官也一同封印起來,並且自願束縛自己的肢體,以徹底排除來自外界的干擾。然後他們就會在這樣完全斷絕與外界一切聯系的情況下冥想參禪。”
“還有這種事情……”吳曉炎有點無語,他本來想跟陳子默吐槽這不就是主動找罪受,但是轉念一想,聖教中本來就有很多在他看來就是主動找罪受的習俗,便也沒有這麼說,只是問了陳子默:“那沙彌也會參與這種什麼……冥想嗎?”
“應該會吧,畢竟寺廟應該會安排每個孩子都體驗一下小師父的日常修行生活,像我這樣准備正式出家的孩子也要提前適應一下。”陳子默講起即將開始的出家生活,再次變得有些興奮,“不過肯定不會像小師父他們那麼嚴格就是了,只是淺淺的體驗一下,不會讓你很難受的。”
“好吧……”知道自己也躲不過這種奇怪的修行,吳曉炎心情有點不好,然後他又看了看電視上那個被永久被封住全部五官的神火童子,馬上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子默,那……僧奴們也會經常這樣修行嗎?”
陳子默興奮的表情僵了一下,仿佛是斟酌了一下後才說:“這個嘛……應該……應該不會吧……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畢竟他們平常就……就都被封印著五官,那……那其實就和時刻在冥想差不多吧,不用再去刻意地冥想吧……”
吳曉炎見他如此小心翼翼地說話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畢竟他也不想看到陳子默這樣,恰巧此時這一集的光盤已經播完了,吳曉炎立刻指著影碟機說道:“嗯,那……那我們接著看吧……你看……需要換碟了……”
於是陳子默立刻走到影碟機前,把剛剛播完的光盤取了出來,又把下一集的光盤換了進去,兩個人一起繼續往下看,只不過吳曉炎雖然一直盯著電視屏幕,心思卻早就飛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直到三昧童子又開始揮舞著羅漢棍痛揍那些妖魔鬼怪時,他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動畫片上。
時間退回到當天的凌晨,小石頭實際上正在體驗著陳子默認為僧奴們並不會體驗的冥想修行。
實際上。差不多在聽力被屏蔽後的三四個小時(或許更長)之後,小僧奴們就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半夜時分,小石頭感覺十分困倦,但是被站立著束縛的狀態又讓他難以入睡,在睡意和被束縛帶來的不適的反復拉扯下,小石頭昏昏沉沉的,意識甚至有點模糊。在半夜的某一刻,突然回過神的小石頭甚至有點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睡著了沒,如果睡著了的話他現在依然感覺疲憊不已,而如果是沒睡著的話,他現在根本記不起來十幾秒之前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仿佛自己的意識已經憑空消失了一樣。如果他也看過舊版的《三昧童子》動畫片,說不定此時他也會回想起那個被三昧童子囚禁在了異次元中的神火童子。
“嗚嗚嗚……嗚嗚嗚嗚……”小石頭那沉悶的呻吟聲透過白口罩滲出來,那些束縛他五官的“菩提果”、膠布與口罩經過這麼多天的固化,已經徹底與他的臉融合在了一起,融化了的“菩提果”將他的口腔里的空隙完全填充,把他的舌頭固定在了口腔里無法動彈,他的下顎還有一點點的活動空間,但牙關也已經被“菩提果”粘在了一起,下頜骨小幅度的移動根本沒有辦法將咬合在一起的上下牙分開,也就是把牙關之間富有彈性的填充物稍微拉長一點而已。而在膠布和口罩的封鎖下,小石頭的嘴唇仿佛長在了一起一樣沒有半點能夠分開的機會。雙眼也是一樣地無法睜開。而堵住他雙耳的蠟塊和耳機更是徹底地與耳朵融為了一體。現在的小石頭以及其他的僧奴們本質上就和完全沒有五官的孩子沒有任何區別,他們的面部特征再也不是原本五官所組成的容貌,而是頭套、口罩與膠布。小石頭也知道他已經永遠無法開口說話,但是他此時發出呻吟聲本來也不是想說話,他只是希望弄出點聲音,因為四周一片黑暗與死寂實在是讓他太煩躁了,現在的他願意聽見任何聲音,哪怕只是耳機中已經厭煩了的誦經聲,哪怕只是耳機中那個讓他一直很不爽的神秘少年的提示話語,哪怕是其他僧奴發出來的完全無法理解的嗚咽聲都行,可是回應他的依然只有一陣死寂。雖然就在不遠處其他僧奴們也時不時發出悲戚的嗚咽聲,但是被徹底剝奪走的聽覺讓他們完全無法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到底過去多久了啊……”
被困在這樣的狀態久了,小僧奴們幾乎沒有不胡思亂想的,失去了時間概念後,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孩子開始疑神疑鬼,哪怕剛剛只是過了幾個小時,他們還是懷疑是不是早就過了約定的懲罰時限,胡紹軍和祁陽斌這兩個惹出事端的“罪魁禍首”此刻是最心虛的,胡紹軍感覺到周圍的死寂,一度懷疑其他的僧奴是不是早就被悄悄帶走了,留他一個人獨自受罪。
“媽的,這幫混蛋……”胡紹軍在心中忿忿地念叨著,經歷了這麼多天單方面的折磨,胡紹軍的怒氣早已經無以復加,伴隨而來的還有極大的屈辱。他憤恨地回想著這些天的經歷,從被帶走時他那個混蛋繼父臉上得意的笑容,到被懲戒中心的小武僧反復打暈,甚至沒有機會在清醒的狀態下做好永久失去所有感官的心理准備,再到成為僧奴後反復的成為了被針對的對象,自己的牛子在淋浴的時候被刻意玩弄到反復射精,事後還莫名其妙地用奇怪的方式束縛了起來,即便他看不見,但是光是想象一下他現在一片平坦的胯下,他便忍不住怒火中燒
“操!簡直跟個娘們兒一樣了……”胡紹軍感覺自己渾身都在顫抖,他分不清到這底是長時間踮腳帶來的疲勞導致的,還是因為自己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放在往常,以他那有仇必報、直來直去的性格,他肯定早就不顧一切的去收拾那些惹惱了他的人。可此刻的他頭上和身上都被束縛著,那些憤怒和屈辱仿佛也被那些束縛物困在了他的身體內,完全沒法宣泄出來。他用盡全力掙扎、叫罵,到頭來也只是發出了幾聲只有自己能聽見的模糊的嗚咽聲。而原本就已經很疲勞的雙腿已經越來越酸,繼續掙扎也只是白白消耗體力而已。沒過多久,胡紹軍也只能不甘地承認,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禱四十八個小時的冥想時間趕快結束。而當他失去了時間感之後,不確定感給他帶來了懷疑,還有恐懼。
盡管不想承認,但被這樣固定著進行“冥想”的時間越長,胡紹軍心中的恐懼就越發膨脹,他漸漸感覺自己並不是被束縛在了懲戒中心的大殿中,而是一個空無一物的黑暗空間里——畢竟對於失去一切感知能力的胡紹軍來說,現在無論置身何處,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他感覺到這個黑暗的空間是如此空曠,恍惚的意識中他甚至覺得自己的雙腳已經徹底離開了地面,在一片黑暗的虛無中漫無目的,身不由己的漂浮著,仿佛是要被黑洞吞噬一樣。現在他發瘋一般的想要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哪怕是白天時其他的僧童來到他面前玩弄羞辱他也好,只要是任何能夠讓他確定自己還在現實世界的事情就行。只不過,他也從來沒看過舊版《三昧童子》的動畫,不然此刻他一定會意識到自己正在經歷的這一切和傳說中的神火童子所經歷過的一切有多麼相似。
不只是胡紹軍,不管在白天被那些圍觀的僧童們嘲弄時有多難為情,此刻的僧奴們都寧願再次聽見他們的聲音,或者感受到他們在自己頭上身上的指指點點。伴隨著這種想法,小僧奴們終究還是抵不過肉身的疲勞,昏昏沉沉地步入了並不香甜的睡眠中。只是他們不知道,即便天亮後,事情也不能夠如他們所願:就在他們睡著的時候,他們面前的地板上立起來了一道鋼化玻璃屏障,一直上延伸著直到與天花板連在一起。這道玻璃屏障完全隔音,讓本來就無法感知周圍一切的小僧奴們更進一步杜絕了外界的影響,那些僧童們也無法再靠近他們。於是當第二天,小僧奴們醒來的時候依然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空虛的死寂之中,依然是慌亂的掙扎嗚咽個不停。當早課結束後,一些暫時沒有事情要做的僧童們留在大殿里,隔著玻璃看著那些僧奴們,仿佛是在欣賞商店櫥窗里的玩具娃娃一樣。而昨天來圍觀過他們的小豪和小傑也在其中。
“嗚嗚嗚……嗯嗯嗚嗚嗚嗚……嗚嗚嗚嗯嗯嗯嗚嗚嗚嗚嗚……”
(“可惜啊,昨天應該多待一會兒的,為什麼只有第一次冥想的時候才允許我們靠近啊?多好玩啊。”)小豪用手語比劃著,今天的他戴上了一個雪白色的單孔頭套,把他的整個腦袋連帶著封住口鼻的綁帶口罩都緊緊包裹起來,如果仔細看的話還會看到頭套外面隱隱約約透露出綁帶口罩形狀的輪廓,只有兩只眼睛正從頭套上唯一的長條狀眼洞里,饒有興趣地看著玻璃後面那些不安的小僧奴們。
(“冥想又不是為了好玩,”)小傑白了小豪一眼,用手語回答著,(“第一次冥想時之所以允許我們與他們接觸來是為了幫助他們快速斷絕無謂的邪念,放棄多余的抵抗。過了這個階段之後他們和我們冥想時一樣,要徹底一切外界的干擾才能排除雜念。”)
“嗚嗚嗚……嗚嗚……嗚嗚嗯嗯嗯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這道理我當然知道啊,你當我還是沙彌嗎?我們不也已經做過很多次冥想訓練了嗎,”)小豪回應著小傑,(“真是的,嘴巴都張不開了你卻還是這麼嘮叨。”)
(“你還好意思說我?要不要回去問問阿凱咱們倆原來還是沙彌的時候到底誰更嘮叨,”)小傑的手語動作快的就像要給小豪來一掌一樣,實際上他也確實伸出手戳了一下小豪的腦袋,(“何況就你的那點兒冥想訓練也敢拿出來吹,你還說要去當武僧教練呢,我可不是沒提醒過你哦陳宇豪,現在離考核可就剩兩個月的時間了,要是你還總是貪玩去踢球的話,到時候累計的冥想修行時長不夠你今年連接受考核的資格都沒有。”)
“嗯嗯……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我知道我知道,”)陳宇豪用求饒一般的目光看著小傑,跟他比劃了個收聲的手勢,雖然小傑用手語和他交談時從來不發出任何聲音,他以前就很害怕小傑突然用全名稱呼自己,哪怕現在只是用手語去稱呼也足夠讓他下意識地頭疼,因為緊接著的肯定是一番出於好意但是一定會讓他開始緊張煩躁的嚴格叮囑,放在以前還能開口說話的時候,陳宇豪也會用稱呼全名去回敬小傑,這往往能讓他的底氣足一些,不過在只能用手語的時候,陳宇豪感覺這個辦法就不那麼有效了.
(“別再嘮叨啦張昊傑,不是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嘛,足夠我搞定了。”)
“說”完這些,陳宇豪馬上轉過頭,不想再看向張昊傑,而是繼續“欣賞著”玻璃後的僧奴們。冥想中的僧奴被禁錮了全身,只有臉部的肌肉還能在極有限的范圍內勉強活動著,所以當看到包裹在他們原本嘴巴位置的口罩、頭套或者膠布在面部肌肉的蠕動下被輕輕擠壓、拉扯著,扭曲出不同形狀的褶皺,陳宇豪便能明白那些僧奴一定在不停地發出十分動聽的嗚咽聲。想到這些,小豪也隱隱覺得有些興奮,心底涌起了一份衝動。不過對於出家已經有幾年的陳宇豪來說,這種感覺他早已經習以為常。所以他又看向了張昊傑。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嗯嗯嗚嗚……嗚嗚嗚……嗚嗚……”
(“小傑,說起來,咱們倆也有段時間沒有淨心自省過了吧?我看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張昊傑依然沒有把頭轉向陳宇豪,只是斜眼瞥了他一眼,目光中帶上了一點狡黠。
(“沒必要吧,我怎麼覺得上次做完到現在根本沒過多久,”)張昊傑回答道,(“是你心里邪念這麼快就又控制不住了嗎?要不然一會兒你也去配他們怎麼樣。”)
張昊傑指了指玻璃後面的僧奴。
“嗯嗚嗚!嗚嗚嗯嗯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嗯嗯嗯……”
(“什麼啊,裝什麼傻,誰像你那樣喜歡沒事就主動去冥想啊……而且師父明明也跟我們說過,淨心自省也是修行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你這樣拒絕搭檔的修行邀請真的好嗎?”)陳宇豪一邊對張昊傑投來了十分無奈的目光,一邊繼續故作著一本正經的用手語回答著張昊傑,嘴巴依然像往常忍不住嗚咽著,這是作為一個曾經的小話癆永遠改不掉的肌肉記憶。也因為如此陳宇豪的頭套上嘴巴的位置在面部肌肉的移動下不斷來回拉抻擠壓著,時不時拉扯出形狀各異的褶皺,就和玻璃後面掙扎著的僧奴臉上的口罩、面罩的狀態一模一樣。
一直一聲不吭的張昊傑見此情景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因為嘴巴被封著,所以聽上去也不過是很輕的“嗚嗚”兩聲。然後用手語回答道:
(“好吧好吧聽你的,今天晚上我們就一起進行自省的淨心修行,不過我可說好了,過段時間我也要進行縛師導師的考核,所以今晚即便是和你一起修行也不能耽誤我的時間。所以一同修行時我也要同時練習束縛之法。”)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嗯嗯嗯……嗚嗚嗚嗚……嗚嗚嗚……”
(“行啦行啦哪來那麼多的高大上理由,你不就是想趁機繼續綁我嘛,隨便啦,”)陳宇豪轉眼之間就忘了自己剛才明明也是一本正經地找借口勸張昊傑晚上與他一同修行。
(“那你到時候可別後悔,”)張昊傑的雙眼里再次浮現出狡黠的笑意,(“不然把你綁好了就直接送你去做冥想修行,不然我還真有點擔心考核開始之前你沒有拿到考試資格。”)
“嗚嗚!!”
陳宇豪沒有打任何手語,而是朝著張昊傑揮舞了一下拳頭,那一瞬間他忘了自己的嘴巴早就已經被封住好多年了,只是下意識地想喊出“你敢”這兩個字而已,面罩下本來就塞得鼓鼓的腮幫子甚至因為這一生被悶在嘴里的吼叫而又輕微膨脹了一下,隨後意識到不對的陳宇豪才有點不知所措的放下拳頭,目光迷離的四處望了望。張昊傑看見陳宇豪的這副窘態,一只手捂著面罩上原本是嘴巴的位置,又發出了幾聲輕微的“嗚嗚”笑聲。
“嗚嗚嗚……嗯嗯……嗚嗚嗚嗚……”
(“說起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申請認領私奴啊?”)在又看了幾眼玻璃後的僧奴們後,陳宇豪向張昊傑詢問道。
(“怎麼也得等我們這次考核都通過了才行,而且估計也不會立刻有機會申請吧。”)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規矩還真多……”)陳宇豪一邊抱怨著一邊望著玻璃後的小石頭等人,(“干脆直接從他們里選一個領走算了。”)
(“想什麼呢,怎麼可以這麼草率,”)張昊傑都不清楚自己今天是第幾次對陳宇豪翻白眼,(“到時候能供我們選擇的一定都是經受過嚴格地修行訓練,表現得非常好的僧奴,這些孩子回頭要學的還多著呢。”)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知道啦,我不就是開個玩笑。”)這次輪到陳宇豪的雙眼里涌現出笑意,甚至還有點得意,(“反正等我當上武僧教練,肯定有機會給咱們選個不錯的私奴。”)
(“你先能當上再說吧。”)
陳宇豪與張昊傑一邊說一邊離開了大殿,兩個人一會兒都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而完全不知道這一切的小石頭和其他僧奴們,他們還要繼續留在這里一直等待著冥想時間的結束。
“快放我下來吧……還有多久啊……快點結束吧……”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晚上和一個上午,四十八小時的冥想時間總算是熬過去了,當玻璃屏障移走的時候,小石頭感覺到周身的空氣很明顯地流動了起來,他頓時明白自己終於可以從這空虛死寂的氛圍里解脫了——雖然只是暫時的。耳機中沉默了許久的少年也終於開始與他們講話:
“阿彌陀佛,本次的冥想修行已經結束,不知各位罪奴在這兩天內有沒有好好反思自己的行為,希望在接下來的修行中你們能夠約束自己,斷絕邪念。如果你們之中有人依然冥頑不化,那麼冥想修行也將會是幫助你找回本心的有效手段,而且每次我們都會安排你的室友陪同你一同進行冥想修行,希望你們謹記。接下來會有人將你們送回休息室,在充分的休息之後,你們將接受屬於僧奴的專屬課程。”
就在耳機中的少年說話的時候,已經有好幾位僧童來到了僧奴們的面前,他們兩人一組,一起將僧奴們從金屬支架上扶了下來,幫助他們坐在了輪椅上,然後又用鐵鏈將他們手腕、腳腕上的環與輪椅連在一起,防止他們逃跑——雖然這麼做似乎是多余的,被扶下來的時候,小石頭感覺自己的腿都軟了,哪怕已經坐在了輪椅上,他還是能感覺到腿肚子在不受控制的打戰,除此之外,他感覺自己的全身也都已經癱軟了,坐在輪椅上的時候身體幾乎歪到了一邊,還是靠著身邊的僧童扶著他他才勉強坐正。。其他的僧奴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哪怕是最不服管的胡紹軍此刻也已經累得像一灘爛泥一樣,完全虛脫了。這會兒哪怕他們之中真的有人試圖反抗僧童對他們的擺布,也完全沒辦法讓身體聽從自己的使喚。
回到床上後,小石頭仰面躺著,通過背部觸覺感覺到床單都已經換洗過了。一陣清爽的感覺讓他心里稍微舒服了點,在被迫進行了四十八小時的冥想修行之後,現在任何從外界感知到的反饋都足以讓他欣喜若狂,哪怕是這會兒僧童們再次前來抽插他陽具內的尿道塞,他也不會為了疼痛而恐懼。不過他終究還是太累了,和其他的僧奴一樣,躺下沒多久之後,他就沉沉地睡去了。自從被送到懲戒中心以來,這可能是他睡的最安穩的一次。
(PS:連載不易,各位老板如果覺得鄙人作品尚可可以選擇打賞,不強迫,看各位心情,謝謝老板,以下是收款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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