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傾世仙顏(下)
在蕭狂雲捏手捻訣之下,其身旁狂風呼嘯、獵獵作響,風元素的氣息密集而狂暴,蕭門弟子紛紛駭然後退,蕭門各大長老也都大為驚駭。
門主蕭雲海驚呼:“這是……蕭宗的獨有玄功‘御風訣’?”
蕭玉龍疑惑道:“這‘御風訣’難道是蕭宗最為厲害的玄功嗎?”
蕭雲海搖搖頭:“為父也不知,蕭宗有無數的玄功玄技,或許有比這‘御風訣’更為厲害的,但它最具盛名!據說若是運轉該玄功,就能御風而行、隨風而動,使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靈活。我原以為這‘御風訣’召喚的風非常之輕,但現在看蕭公子所為,這‘御風訣’或許還具有極強的攻擊性。”
御風訣運轉完畢,蕭狂雲嘴角咧起,盡顯狂傲:“這里是我的風之主場,傾月仙子你如何比得過?盡管出招吧!”
夏傾月默不作聲,此時她的腳下玄光閃現。
眾人眼前一花,她的身形已然向前飄然移動,隨著她的前行瞬移,她經過的軌跡留下道道殘影。
“嘿!原來傾月仙子修習身法玄技,身法玄技相比戰斗玄技的確稀有得多;不過它在戰斗中僅僅起到輔助的作用,沒有足夠的實力完全就是妄談。”隨著夏傾月的靠近,蕭狂雲不急不緩地向後閃退。
蕭狂雲並沒有使用什麼身法玄技,卻能在夏傾月的不斷逼近之下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他愜意地道:“傾月仙子,我距離靈玄境只有咫尺之遙,而從你身上的玄力氣息能看得出來,你才踏入真玄境十級沒多久吧?同一玄力等級之中都有巨大差距,你如何和我斗?”
夏傾月不聞不問,她的手中,一道玄氣緩緩浮現。
蕭狂雲哈哈一笑:“傾月仙子,因你是女子,在下就讓你幾分,我只憑雙手和你對決,你可以使用任何你所持有的武器。”
蕭狂雲的話著實狂妄,但沒有人覺得不妥,因為他背倚著底蘊極強的蕭宗。而且眾人都認為,即使蕭狂雲兩手空空,他也能擊敗夏傾月,只因他是蕭宗宗主之子!
夏傾月聞言,手中玄氣逸散。
旋即,她停止身形,只見其手里現出一把細長的精鐵劍。夏傾月漠然將它舉起,刺向蕭狂雲。
蕭狂雲亦是放棄了一味地後退,他手掌張開,擺出抵御姿勢,迎向夏傾月之劍。
“鐺!”
夏傾月的劍正好刺在蕭狂雲的掌心,但無論她如何發力,鐵劍紋絲不動,絲毫未進。
蕭狂雲微微頷首:“看來,這就是傾月仙子的全部實力了,既然如此,那也沒有比下去的必要了。傾月仙子以為呢?”
面對蕭狂雲的“一錘定音”,夏傾月依舊充耳不聞,她直接放棄鐵劍,身法玄技再次發動。但與上一次不同,夏傾月素手輕抬,其掌心玄光爆閃,一道極其密集的玄氣光束,以超越她高速移動的身形的速度射向蕭狂雲。
蕭狂雲運轉御風訣,由於御風訣給予他的速度加持,他身體輕閃,輕輕松松地避開光束。夏傾月接連發射玄氣光束,也都被蕭狂雲一一躲過。
此時,不要說圍觀的眾人,就連目力最差的蕭澈都能看出夏傾月處在最為糟糕的局勢。夏傾月和他僅僅成婚一旬時光之久,明明她只要選擇順從,就能永享榮華富貴。可是……
她卻為了毫無玄力的他,從而將自己推向了蕭狂雲、甚至整個蕭宗的對立面。
想到這兒,蕭澈覺得更加對不起她,都是因為自己,她、還有整個夏家才受到了牽連。他的眼眶逐漸酸楚,但其眼神卻是冷靜無比。
以夏傾月和蕭狂雲的實力,他們之間的對抗無論是何結果,他都無法干預與插手。蕭澈趁其他人注意力都在戰局之上時,意識緩緩沉下,進入天毒珠內部。
茫茫草原,已經縮小至如他一般身形大小的紅衣小女孩依舊沉睡著,始終沒有睜眼的趨勢。蕭澈目光僵硬地瞪著她,喊出他有史以來最為響亮的聲音:“小妹妹!你快點兒醒過來啊!”
雖然蕭澈知道,眼前的這位將可能會是改變他一生的重要人物,但此時此刻他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只是在盡自己的努力將她強行喚醒。以她之前的身體大小來看的話,若是能得到她的幫助,那麼眼前的危機將很容易解決!
可是總是事與願違,直到他嗓子都快啞了,小女孩仍然沒有絲毫蘇醒跡象。蕭澈咳嗽幾聲後,頹然地轉過身去,意識退出了內部世界。
就在他退出的那一刹那,小女孩靜靜漂浮著的身軀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蕭澈意識返回現實之後,他的周圍響起陣陣驚呼,他連忙望向戰局。
蕭狂雲在接連躲避夏傾月的玄力光束射擊之後,他終於開始化守為攻。在眾人的注視下,蕭狂雲周邊狂風大作,高度密集的風元素配合他身上爆發的玄氣,在空中形成十數把飄逸著風之氣息的小型匕首。
蕭狂雲雙臂展開,這些由玄氣以及風元素凝成的匕首安靜地漂浮在他雙臂之上。他望向夏傾月,目光逐漸變得銳利起來:“已經陪傾月仙子玩耍很久了,接下來在下就不再作陪了!”
他雙手一招,這些匕首立即展開攻勢,它們在空中高速飛舞,衝向夏傾月。
夏傾月顯然對此措手不及,她匆忙防御,但蕭狂雲的玄力本就比她雄厚,外加前者實戰經驗也不是夏傾月所能比及。雖然他有意收力,盡量避開夏傾月的要害,但其攻勢之猛烈,夏傾月完全招架不住,才僅僅是第一輪攻擊就險象環生。
眾人大都嘆息不已,蕭烈更是內疚無比。
蕭澈再也忍不住了,個子最為渺小的他在人群之中穿行,好不容易來戰場前方,他衝著夏傾月喊道:“傾月,他要殺的是我!你又何必如此……不要管我!你就退讓一步吧,之後的事情我自己來處理!”
夏傾月毫不理會。或者……她目前的狀況也顧不上理會。
聽得蕭澈的聲音,蕭狂雲眯起眼睛,卻沒有看向他,而是目視夏傾月,輕呵一聲:“傾月仙子聽到了嗎?就連與你成婚的這個小雜種都如此明智。你又為何執迷不悟?”
蕭狂雲口中的“小雜種”指的顯然是蕭澈,但“小雜種”這三個字落在夏傾月的耳朵里,終於第一次、真正地激起她的怒火。她面對匕首的攻勢,身上玄氣前所未有的爆發。在其一聲輕喝之下,玄氣竟將攻向她的數把匕首悉數震開。
夏傾月口中默念,她的手里儼然現出一柄呈現冰藍之色的玉質細劍,其材質與韌度都非先前那把鐵劍所能媲美。而這柄劍的出現,引得眾人驚呼連連、議論紛紛。
蕭玉龍有些疑惑:“奇怪,夏家雖然世代經商,但以他們的財富和地位,怎麼可能會擁有這麼一把上等玄劍?”
蕭雲海緩緩言道:“你暫時無須多問,你只需要知道,夏家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而且……”他凝視著夏傾月手中的冰藍玉劍,“這還是一把靈玄劍,只是以夏傾月目前的實力,這應該並非她所能駕馭得了吧?”
夏傾月手持冰藍玉劍,眸光深寒無比。她揮舞著冰藍玉劍,將再次飛來的匕首全部切斷成兩半,失去靈性的匕首無力地墜落下地面,並化為虛無。
此時,蕭狂雲駕馭著風玄力,從遠處“嗖”地飛向夏傾月。他曲手成拳,大笑一聲:“傾月仙子,接我一拳!”
夏傾月秀眉微凝,她最終還是放棄完全防御,改為舉起玉劍,刺向蕭狂雲的肩膀。
“呲——”
“咚——”
夏傾月的劍和蕭狂雲的拳同時擊中了對方的肩膀。
“嗯哼……”
夏傾月一聲輕哼,很明顯受了傷。然而蕭狂雲受了夏傾月一劍卻若無其事,他身位後移,輕松地抖了抖肩膀:
“你剛剛那一劍頗具威勢,要是換做其他和我同級的玄者說不定真不敢硬接。可惜,我身上穿著父親給予我的護身寶甲呢,論防御你當然不是對手。雖然有點勝之不武,但是——”
蕭狂雲身邊,狂風再一次猛烈呼嘯,他的手中逐漸凝起一股更為強勁的風旋:“是時候該結束這場游戲了,傾月仙子,請記住,規則都是強者制定的!雖然我無意傷你,但你極力袒護那個廢物,只好委屈你了!”
說罷,他將風旋甩出。
夏傾月受傷不假,但她的玄力並未消耗殆盡。她迅速凝聚玄力,護住全身。
風旋在呼嘯之中快速衝擊著夏傾月的護身玄力,自身亦在消耗中不斷縮小。蕭狂雲的玄力終究遠勝夏傾月,夏傾月的護身玄力依然被風旋消磨殆盡。
“呼!”
夏傾月被遠遠擊飛,隨著她一聲悶哼,她的面紗徐徐飄落,其真顏亦緩緩展露。
就在夏傾月玉顏顯現時,天地間好似因之而更加明亮。如玉般光滑的仙顏之上,兩條柳葉月眉高高垂掛、雙瞳如剪水一般好似能蕩起陣陣清漣、兩片朱紅唇瓣光滑勝玉、其中,精致瑤鼻佁然挺立;這幾樣本就最為完美之物拼湊在一起,仿佛上天賜予,不……縱然是老天爺也絕對無法勾勒出如此精妙絕倫的作品!這一抹絕美,不啻真仙下凡。
霎時,鴉雀無聲,所有人完全屏息。
一陣微風輕拂,悄悄帶起夏傾月的衣袖和裙擺,瑩白雪肌之晶瑩,宛如明月一般皎潔,卻又如春日般溫暖,生生震撼著人們的心魂。
蕭狂雲神情瞬間定格,他雙目死死瞪大,無比呆滯地望著夏傾月,原本衝向夏傾月的身形亦不由自主地逐漸放緩、直至停止。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話到嘴邊,仿佛卡在喉嚨里一般,什麼都說不出來。
蕭狂雲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人。各個蕭門弟子均是張大嘴巴,因為他們偏居流雲一隅,從未見過如此為世間所傾倒的絕美仙顏。夏傾月的仙顏首次當眾顯露,對男子來說無疑是頗具衝擊力的。
蕭玉龍暗自咽了咽唾沫,他的目光逐漸狂熱,但想到夏傾月隱藏的真實玄力以及蕭狂雲對她的垂涎之後,他的目光又黯淡了下來。
此時,夏傾月才是全場唯一的主角,她的光芒如此耀麗奪目,任何人都無法比擬。
蕭澈默默注視著場中的少女,雖然此前已經見過她的真顏,但就在那麼一刹那間,他的心神又一次不住地震蕩,他的眼神瞬間恍惚。
蕭狂雲畢竟是蕭宗宗主之子,定力非尋常蕭門弟子可比。他愣神了好一會兒,硬生生地讓自己眼神恢復清明,他再一次轉向夏傾月,面露微笑:“沒想到傾月仙子竟有如此仙姿,剛才真是失態了。”
隨著蕭狂雲的出聲,一眾蕭門之人也都紛紛回神。
“但現在看來,戰況已經十分明顯了,傾月仙子你應該是無法讓我接受你的條件。”蕭狂雲一字一頓地陳述著事實,“不過——”
他話鋒一轉,“適才一觀仙子真容後,本少主意改了,人我可以不殺,畢竟本少也不是什麼心胸狹窄之士,但你們的婚書必須撕毀。除非你還想負隅頑抗,那就別怪本少不客氣了。”
夏傾月面無表情,她雪手一拂,面紗重新覆上,令人神魂顛倒的容顏亦被遮蓋住。她目視蕭狂雲:“我現在實力的確遠不如你,我認輸,但……有一件事情。”
在蕭狂雲饒有興趣的目光中,她舉起手中的冰藍玉劍,反問道:“適才和蕭公子比試過程中,蕭公子識得此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