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逃學篇3
我突然有一種明悟,姐似乎很欣賞我的慘叫…難道說女主都有這種愛好?看男孩子痛哭流涕的求饒?
不待我多想,第二下第三下接踵而至。
我痛的“花枝亂顫”…撲通一下躺在了床上。真的坐不住了,我死命的想要把腳抽回來,姐的動作很快,抓不住兩只腳,那就抓一只好了。
在我躺下的瞬間就抓牢了左腳,同時用小臂壓住右腳。我雖然很痛,但終究沒失去理智。但凡強行抽回,都會不可避免的誤傷到我姐,所以我折騰了一陣無果後,就放棄了掙扎。
姐歪頭思考了一下,估計也是沒想到我這麼怕痛,於是對我說道:“十下,坐好,報數。”
我強撐起身子,點了點頭。不說話是為了保留體力,什麼體力?當然是哭喊了…
我再次緊張的望向姐手中的木尺,眼睜睜的看著揮動的軌跡…
啪!
“4”,這一下比之前三下的力氣還要重,姐絕對是要用十下打哭我…我哆哆嗦嗦的報出了數字,還好,只有六下了,堅持住,我內心自我安慰著。
姐回過頭對我笑了笑,姐的笑容似乎有一種魔力,能安撫我躁動的心,受到姐微笑感染的我,正要回饋一笑,卻看到姐輕張櫻桃小口說道:“1”。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問號?巧了,我也是!
我顧不得屁股的傷勢,身體做出體前屈的動作,左手使勁兒的向姐的方向抓去,委屈的求饒道:“姐你耍賴,不能這麼算嗚嗚嗚嗚”。
姐故作沉思狀,沉吟幾息後說道:“那咱們重頭計數吧”。我腦門升起好多問號…
“別別別別,姐,1挺好的,挺好的…”
姐輕哼了一聲兒,隨即舉起木尺,眼神兒瞄了我一下。
啪!
“啊2”,我就像得了帕金森似的,身體不斷抽搐著。
或許是這個姿勢讓姐不太舒服,她要低著頭。於是姐干脆抓住我的左腳踝,提到了胸口的位置。
啪!第三下打在了前腳掌的位置。
“3”
啪!第四下回到了涌泉穴,也就是腳心。
“4”,我的腳就像被火燒了一樣兒,沒有癢的感覺,只有火辣辣的痛。
姐稍稍停頓了一會兒,戲謔的用木尺輕輕的刮著腳心。我本身並不是很怕癢,能感覺到,也能挺住。
但是經過擊打後,觸感就會放大好多倍。所以我也不太能經受住,腳趾在不斷的蜷縮,又不敢笑,憋的漲紅了臉。
“啊!5”突如其來的責打讓我毫無防備,吃痛之下讓我不受控制的抽回了左腳。
“嗚嗚嗚,姐你欺負人…”我干嚎了幾嗓子,試圖擠出幾滴眼淚,獲取姐的心軟。我失算了…
姐就靜靜的看著我演戲,沒有任何動作。這讓我很尷尬,靜悄悄的過了幾秒,我硬著頭皮將腳伸了過去。
姐蔑視的掃了我一眼,隨即抓起右腳。
“姐,你輕點兒好不好…”我委屈巴巴的說道。
“嗯”,姐點了點頭。
下一秒,啪啪啪啪啪。轉瞬即逝的五下打的我心神俱崩…魔鬼!這就是魔鬼!說好的輕點兒呢!
干嚎不出的眼淚被這五連打了出來,我把雙腳貼在床單上,試圖用磨蹭降低痛感。沒等我做出全部動作,姐輕飄飄的一句話送了過來,“下地站好”。
我不敢磨蹭,只能在心里吐槽幾句。身體很從心的從床上翻滾下去。由於是寒冬,地板終究是涼的,腳心貼地的瞬間,冰涼的溫度讓我火燒般的腳有了一絲舒適。我輕輕的用腳勾向拖鞋。
“誰讓你穿鞋的?”
“啊?”,我愣了一下,回首看見姐冷酷的神情,委屈的喔了一聲兒,赤著雙腳站到了姐的面前。
“請假理由怎麼說的?”姐開始訓話。
“我爹沒了…”
“誰給你膽量這麼說的?”
“…”,我低頭沉默不語。
“那是你父親,找什麼理由也不能這麼說話!”
“我不認他。”我犟了一句嘴。
“你說什麼?”姐的語氣出現了波動,這是生氣的前兆。
“你再給我重復一遍。”
我還是沉默,誠然我這話是賭氣,但我心里怨念真的很深。平日里不怎麼管我,覺得給予我物質上的需求就足夠了,難得回家一次,回來就訓我,訓不過就打,我真的很討厭這種生活方式,這種為人父的狀態。
“***,我警告你,有些話不可以亂說,父母是你最大的依仗。”姐苦口婆心的對我勸說。我最煩別人給我講這些,每個人都喜歡對我說這些,可是有誰真正了解過我?無非看過幾本書,見識過幾個人,就站在道德制高點對我指指點點。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我聽的實在是窩火,蹭的抬起頭,一字一句的對姐說道:“我說,我!不!認!他!”
被打斷的姐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一巴掌扇了過來。我沒有躲,雙眼緊緊盯著姐。
呼,巴掌到我耳邊停下來了。姐收回巴掌,目光與我相撞。
這是第一次我和姐理念不同的交鋒,姐有姐的道理,我有我的苦衷。
我並非不認同姐講述的道理,我也知道她講的是正確的。我只是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極度厭惡這種方式。
我只希望有人可以理解我,而不是用那丑陋的正義感來脅迫我承認她的觀點。在我心里,這種方式與那趙高指鹿為馬有何分別?
我和姐互相注視了幾分鍾,我沒有絲毫的退縮,梁靜茹給的勇氣。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頭離開了臥室。
剩下我獨自站著…
冰冷的地板讓我打了個冷顫,我站了多久?好像沒多久,又好像很久。我的思緒飄到何處?
短暫的冷靜期讓我上頭的大腦恢復了平靜,我剛剛說了什麼?我…我好像對姐吼了,理智回歸的我開始意識到問題。
前文說過,我是比較省心的孩子。這一點在此刻體現出來,冷靜下來的我會反思。犟歸犟,錯是錯,我分的很清。
憑心而論,姐與我相處這麼久,無論我犯多大的錯誤,姐也從來沒有大聲呵斥過我,每次都會認真的訴說道理。
即便我上頭,也不能這麼對姐說話,更何況上頭不是理由。我的性格不用再多說,性如烈火,脾氣大的很。現在不用回溯,我都可以想象到剛才對姐怒吼的表情。
姐會寒心的吧。不,是一定會寒心,我就像養不熟的白眼狼,對目前唯一願意關心我的人亮出了獠牙,盡管這並非我意願。
我低頭快步走出了臥室,腳心傳來的刺痛感被我忽略不計。
姐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我的目光被茶幾上兩團紙球吸引,不難看出紙球邊緣還有些濕潤。
那時年少的我不懂,只是很難過。時至今日,我已不再年少。雖然是姐姐,可實際上也只是剛畢業的學生,25歲的一個女孩子。姐沒有那麼多教育學生的經歷,二十多年大多都是讀書,我是她第一個弟弟,也是她帶的第一屆學生。她會迷茫,也會難過,也會哭泣。
我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又向前挪動了幾步,間隔一米左右,小聲兒的喊道:“姐?”
姐低頭看著手機沒有理我。我一下子語塞了起來,想道歉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囁嚅了許久才說道:“姐姐,我…我不是有意那樣兒沒禮貌講話的,我沒控制住,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姐放下了手機,抬起頭,瞳孔中不帶有一絲神情的看著我。
這樣兒的眼神兒再一次刺痛了我的心,眼角又一次流出了淚水。我顧不得去擦,繼續說道:“姐姐,我心里真的完完全全把你當做我親姐姐。我不找理由,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應該對你吼,不應該那麼衝動。你打我吧姐,打我屁股。我認罰,我不要看到你對我失望。我怕你丟下我,我怕失去姐。”
在我說完這些話後,姐的目光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冷漠的看著我。我的內心逐漸變得絕望起來,就像等待行刑的死刑犯,等著姐最後對我的宣判。
又過了許久,姐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對我說道:“轉過去。”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但沒有絲毫遲疑的轉了過去。
緊接著,我聽到了姐在沙發上摸索的聲音。由於是背對著,我也不清楚姐在做什麼,但下意識的開始緊張。
嗖…啪!
我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感受到觸及靈魂的痛。
我的大腦先是一片空白,沒有余地去想其他的問題。緊接著腦海中就開始想這是什麼工具?同時我張開了嘴,本來呼痛的聲音到了嘴邊兒卻演變成了鼻嘴互通的嘶嘶聲兒。
是的,我痛到說不出話來。這到底是是什麼工具?數據线麼?不,數據线不可能這麼痛,那到底是什麼…
我來不及猜測工具,第二下已經降臨。
啪!這一下打的我向前走了幾步。這和木尺的感覺不同,我現在覺得屁股已經裂開了,不止是屁股,還有腰,先是如同被咬了一口的痛,其次就是火辣辣痛,一波接一波的侵蝕我的感官。
“啊啊…啊啊啊!”經歷了短暫的空白,沉寂了一會兒的慘叫聲終於發了出來。我鼻涕眼淚一瞬間都流了出來,誰料到在我出口呼痛的時候兒,姐的第三下直接抽了過來。
撲通!
我站不住了,雙膝一軟跌倒在地上。右手的腫痕還未消失,我卻什麼都顧不得了,雙手向後伸出抱住屁股,哭的撕心裂肺,痛,太痛了,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姐把工具扔到了地上,可我卻無暇顧及,因為我的屁股裂開了,我似乎感受到了雙腿上有莫名液體滴落。
踏踏的腳步聲兒,是姐。
“跪直”
我強行壓制住身體的不適,已最快的速度起身跪好。
“胳膊抬起來”
我又一次疑惑,但是屁股傳來的刺痛提醒我,目前不是疑惑的時候兒。我順從的抬起了胳膊,姐蹲下掀起我的上衣,我能感受到姐在看我的傷。
下一刻,姐抓住我的上衣,從我抬起的胳膊處脫了下去。第一次全果…
“放下來吧”
已經被脫去衣服的我,還是傻傻的舉著胳膊,聽聞姐發話,我把有些發酸的胳膊放了下來。
突然,我的視线被右手心的一抹鮮紅牢牢吸引住。
血…是血…我手上哪里來的血?我的呼吸隨之一滯,屁股破了…
“讓你跪直!”姐帶著怒氣訓斥我道。
我心里一驚,想到姐還在生氣,趕緊放下手,老老實實的跪著。姐拿著我的衣服去了衛生間,隨後回到了臥室,沒有再管我。
說實話,如果按照正確跪姿,現在的我根本堅持不了一分鍾。即便姐不在,我依然試圖以完美的跪姿要求自己…
我失敗了…,屁股傳來的疼痛讓我的神經變得高度集中,別說一分鍾了,半分鍾我都做不到。尤其是第一次被姐打到流血,我整個人變得極度恐慌,以前也有過破皮,也不好意思稱之為破皮,肉眼都很難看清的那種,就是摸著有些刺激的感覺。
但這次不同,是真的流血了,我還能感受到鮮血的溫熱。姐到底用的什麼工具?三下就讓我痛不欲生。
一念及此,我才想到還沒有看工具。耳朵仔細聽了聽,臥室沒有動靜。於是我快速轉頭看向了地板,這一看,我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我買抽陀螺的鞭子!!!造孽啊!!!我要是知道這玩意兒打人這麼痛這麼狠,打死我都不會買…
這算不算我自作自受?算吧…我就像失去靈魂似的,僵硬的把頭轉了回來。
咔擦,臥室門推開了。姐緩慢的走了過來,把枕頭扔給了我。我沒敢抬頭去看,不用看都知道,姐的臉色絕對好不到哪里去,強忍著疼痛跪了上去。
“姐…”,我看到姐扔完枕頭就走,急忙扭頭出聲兒叫住了她。姐的步子一頓,回答我道:“什麼事兒?”
“我…我要跪多久啊姐…屁股痛…”,明顯察覺到姐情緒軟了下去的我,重新發揮上杆爬的特色。
姐看了一眼可憐巴巴的我,就簡單的吐出兩個字兒:“天亮。”說罷轉身回到了臥室。
???
我扭頭看了一眼鍾表,九點多…到天亮?冬季天亮怎麼說也要七點多,我要跪十個小時?
不能不能,姐是騙我的…是氣話…我不斷的給自己打氣。
啪~姐臥室的燈關了…
我…好吧我信了…姐是真的罰我跪到天亮…我像個受氣包似的,頭抵住牆壁,嗚嗚的哭了出來。
“安靜”,姐出了臥室,皺著眉對我說道。
“姐…”
啪,好嘛,客廳的燈姐也關了…
關了燈我就看不到時間了,手機還在姐的臥室里…
北方天寒地凍,就會讓人產生睡眠的欲望。然而我卻睡不著,屁股的疼痛、地板的寒冷,體力的殆盡,讓我愈加的楚楚可憐。
於是…
我睡著了…跪坐在枕頭上,頭靠著牆…
………我做夢了,姐在抱我,在輕輕的給我擦拭身體和受傷的部位,姐為我心痛的掉下了眼淚。
第二天一早,我趴著從睡夢中醒來,嘴里嘟囔了一句:“姐姐真好~”
嗯…嗯?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