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學篇2
跪姿其實非常難,和罰站不同。罰站整體的重量可以由雙腳承擔,而人類本身就是直立行走。罰跪靠的是兩塊膝蓋骨來承受膝蓋以上的重量,短時間無礙,時間越久越痛苦。
我感受著時間的流逝,面前沒有鍾表,不確定跪了多久,只能根據窗外的夜幕降臨推測大概一個多小時了。
北方冬季大概五點多已經黑天了,南方的小伙伴是完全體會不到五點天黑的概念。
姐沒有計較我的姿勢是否標准,也沒有計較我不斷晃動的身體,因為她根本沒看我。
可是我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松,強迫自己以最完美的姿勢接受懲罰。有過長時間罰跪經歷的人知道,跪久了不僅是膝蓋痛,還有腰酸,還會出汗。
我聽著鍾表發出的嘀嗒聲兒,伴隨著身體再一次的抽動,我已經開始恍惚了。
嘎吱~,是椅子抽動的聲音。是姐!
我連忙從恍惚狀態中退出來,努力調整姿勢。很快,姐的拖鞋出現在我的瞳孔,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姐略過了我,絲毫沒有停頓的從我身旁走過,來到門口,換鞋取包,開門關門,就這樣兒走了。
我熱起來的心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透心涼。姐對我的態度讓我無比悔恨,沒有什麼比漠視更痛苦。寧可姐狂風暴雨般揍我一頓,我也不想要這種被忽略的感覺。就像我在家里一樣兒,他們平時能看我幾眼,一旦有工作或其他事兒,隨時都會拋下我。
本來止住的淚水再度流了出來,我後悔了,我為什麼要去逃學,我為什麼要撒謊,明知道這是姐極為重視的原則性問題。
打10年相遇到12年的元旦,相識一年多,這是我第一次逃學,無盡的悔恨填滿了我的胸膛。
一時之間悲從心來,由默默的哭泣轉變為嚎啕大哭,傷心,特別傷心。我一想到姐那失望的神情,心里一定千瘡百孔,我跪不住了,跪坐在腿上,雙手捂臉,內心的悲恨順著淚水不斷發泄著。
咔噠,門打開了,姐回來了。此時的我就像走丟了的孩子一樣兒,憑借感覺望向姐所在的位置。為什麼說憑感覺,因為姐的一巴掌打掉了我的眼鏡,我又哭了這麼久,視线已經極為模糊。
當我感受到熟悉的人影離我越來越近時,按耐不住恐懼的心情,主動開口道“姐,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別不要我。”
姐沒有接我的話,走到我面前,只說了兩個字兒,“起來”。
我搖了搖頭說道:“姐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
姐轉身回到了餐桌,坐下後對我說:“不聽我的話,那你現在就走,我不喜歡。”
我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決定站起來。雙手撐住地面,艱難的轉身坐在地上。我沒有辦法直接從跪姿轉為站姿,真的站不起來。
坐在地上又緩了一會兒,感受膝蓋從麻木到腫痛,咬著牙緩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隨即跌跌撞撞的走到姐的面前。
“選一個”姐靠在椅子上,仰著脖問我。
此時的我才注意到,餐桌上放了一盒烤肉飯和一個飯包。我猶豫了一下,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指向了烤肉飯。
“吃飯”,姐直接拿起飯包吃了起來。
我站在餐桌前,把盒飯捧在左手上,右手拿起勺子,緩慢的吃著。
“坐下吃”,姐瞄了我一眼,說道。
我輕輕搖了搖頭,繼續保持著站姿。姐見狀沒再說什麼,這頓飯吃的很寂靜。
姐吃的很快,吃完就靠坐在椅子上看著我。其實我根本吃不下去,盒飯一共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余光看見姐吃完,我也把盒飯放回到餐桌。
姐用左手輕輕的敲擊著餐桌,沉默了一會兒對我說道:“去臥室等我。”
聽見這句話,我的眼里終於有了光。姐沒有放棄我!我張嘴說了一聲兒好,轉身走向臥室。姐在我身後開始收拾餐桌。
進了臥室,我主動脫掉了褲子,只想給姐留個好印象。環顧一下四周,最後發現還是跪在床前比較合適。於是我從書桌上拿起木尺,雙手托舉著跪在床前。
也就幾分鍾的功夫兒,姐進來了,步子停頓住,應該是看到了我主動請罰的態度。隨即姐走到床前,朝我扔下了一個枕頭。
我太懂這是什麼意思了,姐還是在乎我的,我抬起頭想對姐笑,emmmm,陰沉的臉色…我尷尬的又把頭低了下去,同時撿起枕頭放在了膝蓋下面。
姐走過來坐在床上,把手伸到了我臉旁。我身體瑟縮了一下,姐輕輕挪動我的頭,看向被打過的臉。
指印兒我估計是沒有了,但是臉頰一定還是紅的。姐端詳了一會兒,從我的手中拿起了木尺。此時此刻,我的心反而輕松了許多。
“右手”
我馬上把左手收了回來,右手保持不動,手掌伸展開。
啪。沒有任何預料的第一下就來了。即便經常被打手心,我也習慣不了這種痛。尤其是,這種充滿懲戒意義的力度。
“1”第一下就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帶著顫音的1,代表我所感受到的痛。
啪啪啪啪啪啪啪…
木尺如疾風暴雨般的砸在了我的手心,每一下都帶著姐對我的失望及怒氣。
“2.3.4.5啊,姐,啊啊姐,疼疼”,我只能數出前面的幾下,後面的我實在是數不動了。這也是迄今為止,姐第一次這麼打我,不計數量,不計力度,只為了懲罰我。
我的求饒沒有任何效果,迎接我的只有不斷拍下的木尺。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想要把手抽回來。姐的動作更快,抓住了我的指尖,遏制了我的動作。
木尺還在繼續拍打,我的求饒聲兒也越來越尖銳。
“姐我錯了,我錯了,啊啊啊,別打了姐”我一邊哭一邊嘶啞的喊道。原本心里的輕松也早就化作了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這和被拋棄不同,這是對預測自己命運且無力反抗的恐懼。
大概抽了二十下左右,姐松開了我的手。我猛地抽了回來,放在小腹處,右手壓在了左手上,整個身體蜷縮著,同時還伴隨著我的哀嚎。
姐沒有安慰我,只是靜靜的等待我恢復平靜。也就過了幾分鍾,姐看到我已經轉為抽噎的狀態,便立刻命令我伸手。
我一邊抽噎著一邊慢慢的伸出手,剛才一直在哭,這也是剛看到挨打過的手是什麼樣兒的。
原來手心是真的可以紅腫到發亮,或許是對著燈光的緣故,我可以清晰的看到腫起來的手心表面的紫色血點,後來我才知道這叫星空紫。
腫起來的手心特別敏感,姐完全沒有憐惜的抓了過來,用手指對手心腫起來的地方戳了戳,痛的我齜牙咧嘴。
我看到姐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姐站起來,示意我上床。重頭戲來了…該打的部位是逃不了的。
我想站起來,但是終究跪了太久,即使有枕頭保護,我的膝蓋還是疼痛不已,身體一個打晃就要栽倒。
下意識的我就要伸出右手抓住床沿,剛做出動作就被大腦提示所打斷。撲通一聲兒,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姐噗嗤一聲兒笑了出來,我尷尬的撓了撓頭,努力的重新站起來,趴到床上。
姐待我趴好,轉身去衛生間拿了潤膚乳,擠在手心里,緩慢且均勻的塗抹在我的屁股上。
姐很少這麼做,她嫌麻煩,只有在她准備狠狠收拾我一頓的時候兒才會這麼做。這一步的意義在於,我極有可能要被打到破皮,提前做好准備。
很快,木尺橫放在了屁股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准備迎接這頓懲罰。
姐側過頭問道:“規矩都沒忘吧?”
“沒忘沒忘,規矩是報數。不許躲,躲了重新來。不許擋,手擋打手,腳擋打腳。”我連珠炮似的復述了一遍,希望姐能看在我這麼乖的份兒上對我從輕發落。
姐嗯了一聲兒,沒有再說話,轉頭拿起木尺對准屁股就是狠狠一下。
啪!這個木尺的聲音好清脆啊!如果沒有我的慘叫,那一定是最悅耳的聲音。
“1!啊…”
啪!
“2”,我是真的很不理解,我姐是怎麼用木尺打出藤條的感覺。木尺砸在屁股上的一瞬間,就像被咬了一口,隨之而來的炸裂般的疼痛,痛感四溢。
啪啪啪!熟悉的三連來了。
“3!4!啊5!”一下接一下打的我失聲叫了出來。
其實我很少被揍,距離上一次被打差不多有幾個月了。之前有讀者問過我,一共實踐多少次,兩年多也就十幾次。總的來說我確實很乖很省心,但架不住會犯些錯誤嘛。
僅僅五下,我就敢肯定一定腫了。姐下手很講分寸,一般都是幾十下,腫了就停手。根據此次力度對比,真打完幾十下,破皮的可能性很大…
以往這個時候,我都想辦法撒嬌求饒,只要姐沒提規矩。但這次不行,姐是真的動了怒火,求饒只會被打的更慘。所以我閉上了張開的嘴,集中注意力接受懲罰。
啪啪啪……
姐的木尺不斷的揮下,我也用盡全身力氣去報數。未被打的左手緊緊攥住床單,後背已經出了一層汗水。
我深刻的知曉,若想讓姐消氣,只能等她打完這一波。可是盛怒之下的姐,打的我真的好痛好痛,我快堅持不住了…
啪!
“19”
我現在才懂得,未知是最大的恐懼。如果姐規定了數目,我好歹有個盼頭。很遺憾,沒有。我不清楚姐究竟要打多少下,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我活該。
此時我已經分辨不出疼痛的准確部位,由於姐是一連串的拍打,根本沒有個准頭,從腰靠後的位置一直到臀腿相接上方,沒有一處是不痛的。甚至可以說是痛到發麻的程度,不再是火辣辣的痛感,而是骨子里散發的麻。
可怕的第二十下遲遲未落,我正疑惑時,突如其來的一下打斷了我腦海中的思考。
啪!
大腿,是大腿!准確的說,第二十下打的是臀腿相接的位置。那里是最軟的嫩肉,最嬌嫩的地方。
“嗷”,我發出的不是啊,而是嗷,這一下就把我的眼淚打了出來。
“姐,疼,疼,我錯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左手猛地捂住那塊嫩肉,身體弓成蝦狀。
實在是顧不得規矩了,姐這一頓猛揍是真的把我打慫了,我甚至開始懷疑姐是不是要打死我這個逆子。
有句老話說的好,長姐如母。
即使我和她沒有血緣關系,但是我心底認可了她。這種感覺很奇妙,尤其是處於青春期的我。青春期我不好說究竟是什麼,但我知道這種狀態,沒有人能管的住我,天老大我老二。
當我認可姐姐的那一刻起,我很驕傲,驕傲我有這麼好的姐姐。打心里我想讓她以我為傲,我最怕的就是她對我失望。
所以我一個特別厭惡扇耳光的人,尤其是以後因為被數學老師扇了一耳光,抄起板凳就砸過去的我,被我姐扇了後,我的第一印象是,我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把姐氣到這種地步。
姐估計也沒想到我反應會這麼大,很突兀的愣了一下。我趁機連滾帶爬的衝了過去,抱住姐的腰開始哭天抹淚。
“姐你別打死我啊,嗚嗚嗚嗚”我把臉貼在姐的衣服上,使勁兒的蹭來蹭去,邊蹭邊說道:“我真的認識到錯誤了,不該逃學,更不應該撒謊。我以後絕不會再犯了,我發誓!”
很明顯,我的這一頓操作起了效果。姐頓了一下,隨後開始對我說話。只要說話就好辦,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確定認識到了?”姐冷清的聲音從我頭頂上方傳了過來。
“嗯嗯,認識了認識了。”我開始發揮順杆爬的長處,不停的點頭。
姐雙手稍微用力的把我推開,嫌棄的看了看衣服上的淚痕。之後看向我,對我說道:“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吧?”
“撒謊…”我眼神瞥向了別處,實在是不敢正對著姐說。
“我當初怎麼說的?”
“唔…打…打七…天?”我越說越慌,不會真的要打七天吧…如果真的打七天,那麼第十四天就是我的頭七!想到這兒,我差點兒又被嚇哭了。
姐沒有回答,轉而問我道:“逃學感覺怎麼樣兒?舒服死了吧?嗯?”
我該怎麼回答?舒服?這還用她說,肯定舒服啊!可我不傻,這麼回答我多半要廢…於是我哽咽了一下回答道:“不太舒服…沒有上課好。”
“喔?那這麼說,我幫你舒服舒服。坐好。”
我瞪大了雙眼,懷疑我的耳朵聽錯了,坐坐坐…坐好?我的屁股已經快開花了,讓我坐好?
姐的表情絲毫不像開玩笑,是真的讓我坐好。我極度為難的看著姐,張口道:“姐,我坐…”
我話還沒說完,姐那邊兒就開始了倒計時。
“10、9、8…”
無奈之下,我只能依靠目前還未受創的左手,利用肘部的力量,緩緩轉正身體,試圖輕輕坐在床上。沒有體驗過的人真的很難與我感同身受,僅僅是屁股表面與床單的摩擦就讓我額頭滲出了一絲冷汗。
我咯吱咯吱的咬著牙,一狠心,將屁股坐實。
嘶,我不住的吸著冷氣,五官也在扭曲著,自打第一次挨揍後,這是唯一一次姐僅用二十下就讓我感受到最重的痛感。事後姐告訴我,屁股已經不是紅腫了,而是深邃的紫色伴隨著不規則的腫塊。
終於,我艱難的坐了下去。姐也沒有憐惜我,用木尺點了點,糾正我的坐姿。我實在不清楚為何要坐著,進一步感受痛楚麼?
很快,我有了答案。姐同樣坐了下來,並且抓住我的腳放在了她的大腿上,左手將我的腳趾向後掰且固定住,右手拿起木尺對准腳心。
我不是沒被打過腳心,雖然次數極少,但是腳心那麼皮薄的地方,怎麼可以和屁股比呢?沒有那麼多脂肪保護,疼痛等級可以說是滿級了。
“加一條規矩”不待我求饒,姐及時出聲兒堵住了我的嘴,“每一下你都要盯著報數。”得嘞,熟悉的殺人誅心。
“知道了…”我帶著哭音兒回答到。
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姐逐漸抬高的木尺,揮下的瞬間,我的心猛地一沉。
啪!
“1”,腳趾猛地蜷縮起來,雙腿也是繃得筆直,但很快我就意識到姐的狠辣所在。
為什麼要坐著,因為腳心的疼痛會讓我不自覺的繃緊身體,如果是趴著倒也無礙。可是我現在是坐著的狀態,一旦繃緊身體,代表著屁股也會繃緊,再加上我是坐著,連帶屁股受到了擠壓。那股滋味兒,絕無僅有。
PS:這兩天身體不太舒服,再加上出差結束,沒那麼閒了,盡量更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