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一章:陰獸
\"站住!\"。
那是尼奧推門闖破暮光的幻象,外庭院的碧草與直射的普光祥和共處一境,本以為應是陰雨打雷的天氣,天空不可思議地放晴了。
西奧牽著亞戈的手被他喊住,長廊的四周唯有他們的身影,刻在牆壁上的陰影緩緩轉過身子,西奧平白無奇地目視尼奧不斷喘息的模樣。
\"你還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王位已是你的,不是嗎?\"。
\"吾輩不是那個意思…為什麼!當時不殺了我?\",尼奧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如果不問個水落石出的話,恐怕這輩子難能安穩度日。
\"母親她…從來都沒有怨恨過你。\",西奧抬頭看著晴朗的天空說著。
尼奧也跟著看向藍天,西奧平和地繼續補充道:\"她在世的時候經常會時不時提起你,說兄長其實非常勤奮努力,是個胸懷大志頭腦聰慧的人,她還經常拿我跟你對比,還說——尼奧日後肯定會成為王的,到時候西奧要好好輔佐幫忙才是。\"
尼奧余光掃向庭園中飛舞的蝴蝶,西奧的語調變得有點苦澀,接著說道:\"那天我永遠忘不了,母親為了救我,她最後——。\"
\"母親大人!您會沒事的,您放心…會…止血!母親——!不要!不要離開我!\"。
\"西奧…我可愛…的孩子,答應母親要堅強地活下去——。\"
\"別…我不能失去你。\"
\"答應我,和其他兄弟搞好關系,一起治理這片我深愛的土地…一起守護……,啊!西奧總有一天會成為溫柔而強大的……\"。
\"母親!\"。
(中斷)
\"我答應母親了。\",天空飄過一朵潔白的雲朵,西奧眯著眼睛,亞戈在一旁靜靜傾聽。
\"我離開哈施萊克,去佛羅汀騎士學院,其一是不想再卷入王位糾紛和王國內政,當時的哈施萊克令我感到極為厭惡,我只想著能夠趕緊離開此地,其二我認為,離開哈施萊克對你亦或是我都有好處,少了我這樣的絆腳石,你對我的怨恨或許會有所減弱,很遺憾,是我太天真了。\"
\"吾輩始終還是搞不明白,就算你無意殺我,王位的繼承權,也不一定要轉讓給吾。\"
\"你錯了!\",一陣涼風拂過走廊,西奧眼神變得堅定,\"唯有將王位讓給你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什麼意思?西奧。\",亞戈憂心忡忡望著他們。
從走廊的暗面突然竄出一個黑影,戴著黑色兜帽,一下子閃現到西奧與尼奧正中間。
\"那是因為,陛下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讓西奧殿下親手將您殺死,殺雞儆猴,讓貴族和那幫反派實力不敢輕舉妄動,況且尼奧殿下是塊尚好的磨刀石,就算西奧殿下不下令殺您,陛下最後也會親自下令的,他已經做好這個打算——。\"
\"這個聲音是?是布魯先生。\",亞戈眼睛發亮激動地牽起他的手,布魯則拉開帽檐微微一笑對他眨了眨眼皮。
尼奧並不在意布魯失禮的行徑,反而覺得在理:\"那麼唯一的辦法的確只有這個了。\"
\"咦?國王不會反悔吧?\",亞戈有點擔心地插話道。
\"不必擔憂,皇家的規矩是不容任何人違背的,何況剛剛大殿里在場的都是有權有勢的貴族和其他國務人士,要是傳出國王出爾反爾的流言,以後皇家在他國和內政方面可就被抓住把柄了。\",西奧慢條斯理解釋道。
\"慢著,西奧!汝該不會一開始就知道父王的計劃?\",尼奧將不可思議的目光轉向西奧。
\"對,我一開始就打算將王位轉讓給你了。但是如果不演的像一點,被父王發現就前功盡棄了,所以當時我才故意作出那種想要殺死你的表情…\"。
\"那阿喀琉斯的事呢?父王拿阿喀琉斯威脅你下令處決吾,你又怎麼知道吾輩會下令赦免阿喀琉斯?\"。
\"因為我相信兄長會救他的。\"
尼奧更是感到難以置信,同時彼此有些許恐懼:\"你這個怪物。\"
\"彼此彼此,這還要多多答謝布魯。多虧他冒死潛入父王的寢室偷出這份情報…\"。
亞戈瞪著大眼看著布魯無所適從的面部表情。
\"西奧殿下,這還是要歸功於亞戈。\"
\"我嗎?可是我什麼也沒有做哦。\"
布魯抬起另一只手蓋在亞戈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嘆息:\"上次和亞戈交談之後,我後悔不已,想找機會贖罪,前天我闖入西奧殿下的寢室把之前旅館發生的事情還有幕後黑手一五一十全部告訴西奧殿下了。\"
亞戈頓時驚恐看向布魯,但布魯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亞戈頓時也松了一口氣。
\"為了幫西奧殿下解決疑難,所以我決定冒一次險,將國王陛下放在保險櫃里的機密文件復制下來,昨天剛好趕上,悉數交給西奧殿下。\"
西奧繼續補充道:\"以上,我制定了自己的計劃,雖然出現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兄長還是如我所料救下阿喀琉斯。\"
蝴蝶悄然飛過屋檐闖入陰暗的廊道,尼奧從西奧的影子中仿佛看到了某個人的身影,他追隨飄落的靈光,外庭中的男孩手指尖停凝的飛蟲,在炎日中仿佛海市蜃樓消失不見,最後遺留的是宛若靈魂深處的笑容。
\"這場棋局是你贏了,西奧。\"
尼奧目睹若隱若現的人影對其囅然一笑,像聚集成形的螢火蟲最後被風打散,耳畔響起那句——真是太好了,兄長大人。
亞戈平生第一次見到尼奧輕柔地將面部肌肉抬起,蝴蝶從他的肩膀上掠過,某個人的身影跟乘著蝴蝶的翅膀駛向遠方,尼奧下顎張開,皓齒與嘴唇的色澤令人折服,吸血鬼的笑容和石像鬼的眼眸像被剛才的蝴蝶帶走了,他美好的微笑堪稱畫中的美人,不帶以往的那種自大與傲慢。
——他平凡地笑著,不同與尼奧,卻是尼奧本人專有的熙笑。
\"話雖如此,吾輩以後不會與汝等有過多接觸。阿喀琉斯的事,吾輩會處理好的…\",尼奧回過身子,雙手交叉擺在胸上。
亞戈剛想反駁,西奧立馬攔住了他。
\"那好,我和亞戈還有事情先走了。\"
\"對了,按照以往的習俗,今晚有安排宴席會,到時候記得出席別忘了。\"
\"好。\",西奧點點頭,拉著亞戈往出口處離去。
走到拐角處,亞戈忿忿不平地嚷道。
\"喂!西奧,他怎麼不領情?我還以為他會改過自新…\"。
\"你錯了亞戈,如果日後尼奧與我們走近,今天的事情肯定會敗露,到時候可能會有麻煩找上門來,尼奧這麼做的目的還是為了掩護我們…\"。
\"咦?是這樣嗎?我還是有點擔心那個家伙會出爾反爾。\"
西奧突然停下腳步,\"果然是這樣嗎?那年和今年有段時間都在下雨呢…\"。
亞戈不解地看著他。
EP啟動,獲得人物卡牌【尼奧】。
\"吾輩有話要問你布魯!\",尼奧的語氣變回以往的語調,\"父王的計劃,你和西奧是怎麼發覺的?\"。
\"回殿下,在下其實是隸屬陛下麾下的暗殺者之一,之前受陛下指使暗殺亞戈。\"
\"什麼?暗殺亞戈?\",尼奧詫異地看著布魯,確認他沒有在說謊,\"真是奇怪,吾輩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是,西奧殿下與您抱有同樣的看法。於是,派我前去調查,結果卻發生了上述的事情。\"
\"除了上面提到的情報,沒有其他了嗎?\"。
\"沒有了。\"
尼奧的思緒開始變化,接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可知那份情報出自什麼時候?\"。
\"以在下多年的經驗來看,大概是…三年前。\"
\"也就是說三年前,父王才擬定這份計劃,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三年前…父王曾經大病一場,難道是那個…吾輩必須要再調查一下。\"
尼奧從口袋中取出那枚黑冠徽章,將其掛在胸口就意味著再過不了多久會登殿繼位,接下來的日子可有得忙活了,轄區貴族的事理、國土民生還有邊疆衝突…
尼奧苦笑低喃著:\"亞戈有種不可思議的力量,要不然西奧也不會被他迷的神魂顛倒。\"
在寬敞大廳的階級上鋪上鮮艷的紅毯,尼奧抬起沉重的腦袋靜靜看著仆人們將水瓶花束和酒托盤端在手中,他的思緒重點依然放在撲朔迷離的繼位儀式上,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說不上來,他就坐在高台主席的古典檀木椅上,睥睨台下宴席的准備情況。
\"我可以坐在這里嗎?\",一個細柔微小的聲音從尼奧的旁邊傳來。
\"是你啊。\",尼奧看了一眼旁邊的空位,使了一個眼色,\"坐吧,宴席還沒有開始,你怎麼來了?\"。
\"來恭喜兄長大人啊。\",傑奧很快便坐下調整好舒適的身位。
\"嗯,你的臉色紅潤了許多,看來藥物奏效了。\"
\"感謝兄長大人關心,托您鴻福,基本上只要不劇烈運動,就不會拼命咳嗽了。\",傑奧看起來十分高興也一同觀摩台下的情況。
\"正好,吾輩問你,關於父王居然默許了吾將來繼承王位的事,是你背後偷偷干的嗎?\"。
\"兄長還不了解父王的脾氣?我要是能動搖他的決心,說不定我也能有繼承權呢。\"
\"說的也是。\",尼奧繼續沉思,\"凱撒嗎?還是阿喀琉斯?雷文?\"。
尼奧翻來覆去也無法抓住线索的尾巴,他倍感精神疲憊往後靠在背墊上,伸進衣領的內口袋時,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從他的衣襟里滾了出來,尼奧俯下身子撿起,是上次丟失的那枚西洋棋子——黑方的King。
可能是因為衣角或者轉動椅子,不小心撞翻掉入衣服的內襟口袋里,尼奧打量這枚在吊燈下油光發亮的黑色棋子,心中感慨萬分,他用爪子摩擦表面,結果一不小心用力過猛,棋身的黑漆被戳破了,露出白色的木塊部位。
\"糟糕,這下真的要重新找木匠做…\",尼奧端詳棋子黑色與白色相間的位置,他的呼吸突然變得越發急促,血液涌上,心髒撲通作痛像是要炸裂一般,某種瘋狂的想法在腦顱里鏗鏘涌動。
\"什麼時候…”
\"兄長您沒事吧?\",傑奧聽到尼奧甸重的呼吸聲關心道。
尼奧的表情驟變,他實在無法壓抑內心的恐懼,一把抓住了傑奧的手腕。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控制父王的?\"。
那是毒蛇的微笑——傑奧緩慢地裂開嘴唇,吐出舌頭作出滑稽的表情。
\"哎呀!被—發—現—了!\"。
那是蛞蝓般黏長的舌頭,外表濕潤富有彈性光澤,刺激著尼奧全身的每一個毛孔,傑奧的面貌像牆紙撕下的潰爛夾層,平表突兀的眼球瞪著尼奧的深邃的魂魄;究竟是尼奧抓住了他的手腕,還是傑奧袒露可怖的一面捏住了他的靈魂,無論如何,那種異樣令人反胃的恐懼正在不斷侵蝕尼奧的思想和內心。
\"你!到底是誰!\",尼奧抑制想要逃跑的念頭,冗長的喘息,深呼氣。
下一秒便奔潰一匱,傑奧將鼻尖壓在尼奧的耳輪旁,發出惡魔的低吟。
\"是我呀,哈施萊克二王子傑奧,但是我更希望兄長大人稱呼我為——梅菲斯特。\"
\"你是惡魔嗎?\"。
\"正是如此,兄長大人,嘻嘻嘻~\",傑奧——也就是梅菲斯特,坐回原位變回傑奧溫柔淺笑的一面,\"三年前,我已經將整個國家的統治納入囊中了喲。\"
尼奧努力扳回自己的理智,問道:\"父王不可能對你言聽計從?你究竟用了什麼肮髒的手段?\"。
\"肮髒?兄長大人太過分了,我只用了點手段,但並不肮髒哦!\"。
\"是什麼?\"。
\"哦,就是只是殺了他而已嘛。\"
尼奧快速拉住梅菲斯特的領口,\"汝!在說什麼鬼話!\"。
下一刻尼奧松開了他的衣領口,軟弱無力地攤坐在原位。
\"汝沒有說慌的必要…\"。
\"哎呀,兄長是果然是聰明人,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父王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尼奧捂住腦殼苦思,他首先回憶三年前的記憶,接著翻出所有的线索和能找到的蛛絲馬跡,最後亞戈的影子從他的腦子一閃而過。
\"EP!\"。
\"真不愧是未來的國王陛下,我的確會使用EP哦。\",梅菲斯特對此供認不諱還饒有興致地解釋著:\"我的EP——名為浮士德,在我小的時候,莫名覺醒了EP,覺醒的那一刻我便深知自己EP的力量,那便是能控制被我殺死的有意識生命體的能力,條件是——必須由我親手殺死才行。\"
\"兄長大人,還記得懸掛在父王頭上的那個圓球體嗎?那個就是我的EP,只要我待在內閣里,EP將一直持續控制父王的屍體,奉勸不要試著摧毀,那樣只會導致父王的真正死亡…到時候…\"。
從梅菲斯特的話語里,尼奧的胃部像是被人毆打了一般,腺素分泌心跳加快,無形之手拖拽著身體的每一個器官。
尼奧理智尚存,背脊發涼,一種前所未有細思恐極的幻想填滿腦殼。
\"下令殺亞戈的人其實是你,想要根除吾輩的人也是你,三年前父王早就不復存在,治理這個國家的人,下達最終指令,躲在暗處的人也是你。\",尼奧捂住嘴巴,越是細想越是感到恐懼後怕,\"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兄長大人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嗎?\",梅菲斯特的目光投向入殿的金框大門,亞戈和西奧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視野里。
\"難道說!\"。
\"哇唔,他今天真美,從黝黑的毛發再到腳趾都無可媲美,啊~!好想擁有,好想剝奪,好想把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變成我的藏品,好想一點點,一點點地割開他的肌腱,好想親吻他的腳踝,無論用何種方式都無法表達我對你的愛——我親愛的西奧喲。\"
那是某種野獸的面孔,卻能夠讓所有人膽顫心驚,扭曲的笑容和沾滿口水的嘴角,無疑透露著那種被稱之為陰獸的怪物,正以令人毛骨悚然的愛意統治著這個國家。
(一年前)
炎熱的夏季時節,午後的暖陽將山中的城堡渡熱,從山的另一邊觀望像是岩石的綠色寶石般璀璨。
傑奧躲在角落里偷視西奧行走的步調,他有種擔憂西奧會突然跌倒傷及膝蓋等部位的杞人想法,貪婪嗅著空氣中因被西奧感染的獨特氣味,那種惡性的想法彌漫至腦部,他偷偷離開角落,躲藏在陰暗處,有時會借助牆面遮擋有時會咻的一下跑進樹影背後,曼妙的氣味如同蠶絲捆住傑奧的嗅覺。
西奧很快就會在下一個拐角處轉彎,之後便會進入自己的寢室。
瘋狂的想法侵蝕著傑奧大腦的每一個神經,他躡手躡腳地繞過鮮麗的庭園,從窗前不遠處的白樺林里窺探著室內的西奧。
當西奧將上衣脫去露出健美的臂膀和健實的腹肌時,傑奧兩眼像被灌入酒精,妖魔的眼眸,他的呼吸開始加重。
這時,西奧解開皮帶脫下禮褲,從桌台上抽出紙巾抹住鼻子,之後便走出傑奧的視野,進入隔間的盥洗室,里頭傳來嘩啦啦的灑水聲。
莫名的興奮感刺激著他的感官,他靠近窗口翻身躍起,偷偷進入了西奧的寢室,他的心髒砰砰亂跳,臆想當花灑水柱與西奧堪稱完美的玉體碰撞時濺出的水花,濕答答的黑色體毛,以及西奧攝魂奪魄的尤物尺寸,環環相扣,悶熱的房間暗處,傑奧的眼眸充血,房間里的種種與西奧息息相關的物品,他跪伏在地上,竟然開始用鼻子吸聞西奧脫下的衣物…
他的眼球上翻,下體像是起了反應,就在這時他的余光剛好掃射到掉落在不遠處的紙團上。
可能是房間的格局,紙團與陽光接觸,黏稠的液體在陽光下變得晶瑩透亮,傑奧眼神立馬變得呆滯,他扭動著奇形怪狀的軀體,撿起紙團。
——是鼻涕的腥味。
一種奇怪陰翳的聲音漂浮在四周,傑奧咽下口水急不可耐地攤開紙團,用手指鄭重其事地拉開一角,接而像對待珍奇異寶捧住,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動著,那是潛藏在腦神經深處的曖昧,四周回蕩著淫欲的回聲。
他的下體隱隱約約一陣快感襲來,萌生出令旁人作嘔的念頭,傑奧一邊握住勃起的下體,一邊像狗一樣伸出舌頭品嘗。
——原來這就是西奧鼻涕的滋味嗎?
刺鼻的腥味和淡淡的咸味遺留在舌苔,簡直荒謬至極,但傑奧似乎已經陷入了極樂世界的荷塘,進入忘我境界,他忍不住想將整個紙團塞入口中,只想拼命舔舐這種如中毒般的狂宴谷底,這頭野獸正在大快朵頤,露出自己病態的姿勢。
——西奧是我的!誰也不能奪走!是我的!屬於我的。
水聲戛然而止,西奧渾身冒著蒸汽從白霧中走出,屋內毫無異常,只是那團紙已不知去向。
(回到距離儀式一天前的時間)
傑奧拉開抽屜,將手帕和文稿取出,明日是他計劃的最後一步,只要西奧能夠成為下一任國王,他那病態的夙願便會伸向西奧的心髒。
(我是位好演員,對吧。)
——當西奧登上王位之時,我必親手讓他永遠投入我的懷抱。
——這個國家將永遠屬於我和西奧二人的。
——我等將會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離。
唯有可恨的是那個叫做亞戈的小鬼,看來西奧是真心喜歡他。
還有——那種死而復生的能力,就算再重蹈覆轍也無濟於事。
他攤開手帕,那張已經發黃發干的紙團散發著惡心的臭味。
這是屬於傑奧•梅菲斯特的精神世界,花香四溢,沁人心脾,他端站在被黑暗籠罩的奇妙樂園里,凹凸的眼窩對准著正在不停向他諂媚的紙團。
陰獸伸長如蛞蝓軟體般的舌頭,將那厚重的鼻梁貼近,變態的官能不斷刺激著使他興奮不已,潔白如雪的獸毛頓時被淤泥汙染。
於是,那股惡臭和腥味合二為一,魔性的笑聲以及驚駭的背影,再度上演了那天西奧寢室里極致恐怖的畫面。
(此段將獻給遠在天國的谷崎潤一郎老師)
尼奧捂住胸口,這個國家三年來一直都被這樣的惡魔控制著嗎?那他現在為什麼能夠信誓旦旦說出事實?
\"兄長一定很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把一切供出,不是嗎?\"。
梅菲斯特竊笑著,他的眼神似乎能夠做到將他人的靈魂貫穿。
\"倒是說說看,吾輩可不會做汝的傀儡。\"
\"兄長言重了,我想跟兄長合作。\"
\"什麼意思?\"。
\"我之所以向兄長全盤托出,只因我突然臨時改變了主意,兄長將會是日後最好的人選。\",亞戈似乎注意到傑奧的身影,正朝著他的方向招手示意,西奧則很不情願地環顧四周。
\"兄長和我一起治理這個國家吧~壯大哈施萊克,然後將這里所有的一切全部獻給西奧~說不定未來可以把全世界都獻給西奧喲~。\"
擺在尼奧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與惡魔簽訂契約,要麼——
\"吾輩答應你。\",尼奧絲毫沒有猶豫快速給出了讓梅菲斯特相當滿意的答案。
\"兄長是聰明人,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阿喀琉斯和凱撒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處理了,再過不久我便會收回EP,讓兄長正式成為國王。\"
\"吾輩還有條件,掏出你所有的情報!不允許再對亞戈出手。\"
\"成交!\",梅菲斯特起身准備離開,\"尼奧兄長,父王的所作所為,我不會原諒他,所以——三年前,我便不假思索下手了。\"
\"吾輩只想贖罪,其他的,你自己心知肚明。\"
梅菲斯特收到滿意的答復後徑直往舞台的背面離去,階梯的踏板吱嘎吱嘎,有人正在登上這邊的高台,尼奧連忙回首,他已融入黑暗的液體中不見蹤影。
尼奧將胸口的黑冠徽章取下,\"要麼——就此毀滅是嗎?吾輩會證明給那幫白痴看,何以謂之為王。\"
\"殿下果然正這里啊。\",雷文穿著緋紅色的禮服從階梯口露出狐耳。
他站在階梯口整理衣冠,拉出白色手絹擦拭額頭,規規矩矩地站在遠處向尼奧行禮。
\"雷文卿,你的臉色看起來不錯嘛。\",尼奧抬起下巴調侃道。
\"莫不是殿下還在生氣嗎?\",雷文小心翼翼摘下蓬松的禮帽,\"在下此次前來只是遵循早前殿下的命令,將那幫貴族名單交付殿下。\"
尼奧與他對視,確認他沒有在開玩笑。
\"殿下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您現在下令隨時都可以處置在下,只是在下還想待在尼奧殿下身旁繼續服侍您。\"
雷文拿出一份嶄新的文件,尼奧頓時打從心底想要將那堆放在角落一隅的陰霾掃去。
\"還有一件事殿下,宴會已准備妥當。\"
尼奧最後往前邁進一步,居高臨下,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一涌而上,雷文在他身後微微彎腰欠身,西奧在台下與其彼此相望。
\"西奧,剛才尼奧笑了對吧?\"。
\"不知道,反正…\",西奧和藹地捏住亞戈的掌心,\"沒有你笑起來好看。\"
尼奧張開雙臂,用厚重充滿威嚴的滄桑高音道。
\"就讓宴會開始吧!\"。
從現在開始,將是這個國家全新的未來。
(更新人物簡介)
傑奧•梅菲斯特•馮•哈施萊克
性別:男 種族:雪豹(惡魔) 年齡:24
更新附加資料:病態根源的結合體,像古神般用古老的詛咒統治著哈施萊克,三年前殺害國王並用EP控制其變成言聽計從的傀儡,想方設法讓西奧快點登上王位,鏟除所有對其具有威脅性的人和事物。
雖然口口聲聲說愛著西奧,實際上只是想滿足他心理上的變態要求罷了,並且在日後想要在西奧登位之後親手殺死他,再將其淪為下一個聽話的娃娃。
EP:浮士德
可以操縱被自己親手殺死的有意識的生命體,最大目標一人,只要不 離開一定范圍,EP將會一直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