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期迷途同人短篇《醉夢虛影》
無期迷途同人短篇《醉夢虛影》
醉夢虛影
呵……新城啊,新城。
那是狄斯的明珠,那是身在地獄的靈魂唯一能夠得到些許慰藉的地方。亡骸堆起地基之上,層層亭台樓宇里承載了數不清的渾濁不堪的夢想;厲聲哀嚎游蕩著的寰宇之中,卻仍有聒噪的音響終日不停的外放著震耳欲聾的鼓點。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分,那些節奏更是將每一個深陷這無盡狂歡中的人們點燃,他們簇擁著來到“幻影娛樂”的巨大霓虹招牌門前,人流裹挾著喧囂前行,這些虔誠的信徒又一次向熠熠生輝的神明祈求著那醉生夢死般的快樂——代價是他們的金錢,理性,甚至是一切。
事實上,被喚醒的不只是追逐快樂的人們,我們的“主角”也迎來了自己新的一天。那是一個光明難以觸及到的陰暗角落,一些散發著霉味的馬戲道具凌亂地堆放在一起,這堆老東西似乎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被邀請參加派對了,也更不可能有什麼人會記起或者是在意它們,那邊那個小小的竹籃也是一樣的……不……難道不是這樣?低沉的嘶嘶聲響起,是從竹籃子里傳來的,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活過來了?像是在回應遠方傳來的沉悶的低頻鼓點一樣,越來越多的聲音響起,吱吱嘎嘎的鱗片摩擦聲,掰開關節的噼啪聲,以及……一個女人越來越亢奮喘息聲。
娜恰,一個不知道讓多少男人或是女人蝕骨銷魂的尤物,神秘而危險的蛇女,在她的小小的“巢穴”中醒來,她稍微放松了一點緊緊纏繞彎曲的身子,仔細的品味著身上冰涼的蛇鱗與自己光滑的軀體的奇妙感覺。遠方的點點亮色透過竹籠的縫隙,映在了娜恰小姐淡金色的豎目上,她知道,那閃亮著東西的不是別的,而是他們赤裸裸的欲望啊。
於是她笑了,纖長的蛇信在嘴角輕輕劃過了一圈,往上舔弄起自己的蛇瞳:“晚上好啊,新城,我們又見面了……今晚,又是誰要從我這里索求快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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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上泛著氣泡的酒水折射出影影綽綽的人影,賭桌中鍍金的籌碼映照著賭客們扭曲的面龐,在這個新城最大的夜總會,你總是可以購買到所有的極樂。不過,要是覺得這里不過如此,和其他聲色犬馬的銷金窟沒什麼兩樣的話可就大錯特錯了,總有一些特殊的客人,那些新城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權貴和巨富們,或是招搖過市,帶上三五黑衣保鏢,或是低調行事,用面具隱藏起自己,他們基本上都不會看一眼身旁這些無聊的玩意,而是直接來到酒吧,向酒保點一杯價格十萬狄斯幣的“秘制新城特調”,沒過多一會,夜總會經理就會快步跑來,滿臉堆笑地向這些尊貴的客人深鞠一躬,並帶領他們坐上通往頂層區域的電梯,這個夜總會的真正面貌自此才算真正的展露出來……
神秘的頂層空間反倒沒有下層那種極盡奢靡的感覺,而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昏暗的走廊兩旁,陳列著精美的女體雕塑群,雕塑擺出了各種令人口干舌燥的魅惑姿勢,牆後投出的曖昧燈光極盡所能的展現出它們柔和的肢體曲线,而充滿立體感的面龐則大半沒入深邃的陰影中,若是盯著看得久了,甚至會有與那黑洞洞的瞳孔對視的錯覺。走廊盡頭是一個圓形的表演場地,觀眾席並不算多,安置在四周的高台上,兔女郎招待們端著酒水甜點,快步穿梭於一個個由門簾隔開的獨立的坐席位置,被窄小到幾乎不能算作衣物的制服擠出來的豐滿乳肉顫顫悠悠的,正如她們手中端著的那些滿溢的酒杯,仔細聽的話,好幾個坐席里似乎傳來了咕嘰咕嘰的水聲和女孩子的呻吟喘息聲?看來,這些服務人員的工作不只是端端盤子而已……只能說最好還是不要打擾到其他觀眾吧。
還是將視线轉回到舞台上吧,看來上一出節目正好結束了,兩個工作人員一人拽著一條腿,把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女演員拖了下去,雖說這種“謝幕”方式著實有些不雅,但這里可是以獵奇表演而出名的狄斯地下舞台,這種以失敗告終的演出也未必不是觀眾老爺們希望看到的,可那個倒霉的女孩就……看起來她好像還有一口氣的樣子,不過誰會在意呢?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就算是做成雕塑什麼的裝飾品也不可能了,只能拜托後台的人處理的干淨些了。
不過兩分鍾的功夫,舞台上的血跡就被清理掉了,一個身著緊身西服,足蹬尖頭翹起的大皮鞋的主持人跑了出來:“天……天哪……觀眾老爺們大大大大事不好啦!”他拖著怪異的腔調,手舞足蹈樣子既滑稽又讓人厭惡:“就在剛才,咱們馬戲團里關著的一個怪物突然就跑出來啦!是那個蛇女……她可以藏在任何的角落里,冷血地獵捕任何她看上的獵物……是的是的,你只要看上她一眼,就會被她的蛇眼給迷惑住,然後被她一點……一點地……”主持人瞪大了眼睛,指向半空:“啊啊啊啊啊啊……她她她她她就在那里,娜恰!娜恰來了!”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銅管聲和下面觀眾們的喝彩聲,聚光燈投射在了端坐在圓環上的嬌小身影中,禁閉者——娜恰,凌駕於整個舞台上的快樂女王,也是名副其實的冷酷的美人蛇。
星星點點的亮片傾瀉而下,娜恰在圓環上翹著二郎腿,她一只手隨意地搭在圓環之上,一手掩住檀口,輕輕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才悠悠睜開了那只沒有被額發遮住的蛇眼,慵懶而輕佻地掃視了一圈下方不惜重金也要一睹她芳容的觀眾們。
“啊呀呀,各位,晚上好喲!居然有這麼多人,大家都是來看娜恰的表演的嗎?娜恰……好開心!”圓環一點點的下降,娜恰向後仰倒,用小腿勾住圓環將自己吊在其上,伸出雙手打著招呼。圓環繞場一周,在低空掠過了觀眾席,有些狂熱的觀眾已經站起來,努力地伸出手想要碰觸天上的那只魅惑的小蛇,可惜,無論怎麼伸長,觀眾的指尖也只不過將將夠到娜恰青色的發梢罷了。
在收獲了觀眾們的熱情回應之後,圓環回到了舞台中央。看起來表演似乎算是正式開始了,娜恰平穩的在圓環上起起落落,展示著令人目眩的空中舞蹈技巧:這一下,娜恰輕薄的纖腰掛在圓環之上,身體則完成了一個後折,那兩條覆蓋著一長一短黑白相間的襪子的大長腿中間夾住的是自己的腦袋;這一下,娜恰攀上了連接著圓環上的繩子頂端,她橫著身子,把繩子在自己的腰上纏了好幾圈,放開手,整個人飛速的旋轉起來,但還是有驚無險的落到的圓環之上;而這一下,娜恰白色的荷葉裙綻放開來,她在圓環上打開雙腿,做了一個270°的豎叉,難以置信的是,她的雙腿是完全的貼合在圓環之上的,她的關節,甚至是骨頭都在朝著內部反曲變形著,而她只是笑著,風情萬種地笑著,仿佛身體遭到可怕虐待的那個女人並不是自己一樣,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娜恰確實不能完全地被稱之為“人”才對。舞台後方的燈光照亮了舞台半空中的舞者,娜恰微微昂首,美目稍闔,她那完美的側臉輪廓被勾勒了出來,她到底是聖潔的女神,還是墮落的淫魔呢?也許,二者本質上可能並沒有什麼不同吧。
平心而論,娜恰小姐的雜技演出可謂是精彩絕倫,但是觀眾們的反響卻有些平淡,當娜恰小姐完成了一個個的造型後,只能聽到這邊稀稀拉拉的掌聲,而另一方面,觀眾們私下的低語聲卻越來越大,一股不滿的情緒在觀眾席間發酵。想想這里的特殊性,這種不滿產生的原因就不難理解了,沒錯,這里可是以獵奇演出為賣點的舞台,觀眾需要的是刺激,血腥,暴力,色情,怪異,需要的是那種地上世界不能給予的東西,這種程度的表演,還是留給周末與家人共度的時間比較好。
就在觀眾們的不滿即將轉變為謾罵的攻訐時,“意外”終於不出意外的發生了,一只近三米長的巨蟒優哉游哉的爬進了舞台當中,它死死地盯著高空中飛舞著的娜恰,蛇信子不斷地吞吐著,而專注於演出的女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危險的臨近。
馬戲團的樂隊突然奏響了一個極其不和諧的重音,娜恰被這意外突然嚇了一跳,一時失神讓娜恰的表演出現了重大的失誤,用於支撐身體的雙手一滑,她大頭朝下,直接墜了下去!而下面的蟒蛇早就准備好享用這頓大餐了,它高高仰起頭顱,張開了血盆大口。
“嗚嗚!!!額嗯???”當娜恰的腦袋被暗紅色的肉壁包裹住後,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開始拼命的掙扎起來,仍露在外面的小蠻腰不自然的反弓起來,兩只腿則是痛苦的絞在了一起,時而又奮力地踢蹬幾下,不過,一只垂死反抗的獵物總會下意識的做出舉動有什麼用呢?非要說的話,娜恰小姐“自覺地”把自己腳上有著尖細根部的鞋子踢了下來,這倒是真的幫了沒有手的蛇一個大忙了。可憐的娜恰,看起來她已經沒法改變自己被吞食的命運了,從外面看去,娜恰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完全的凸現在蛇皮之上,像是穿著了一件有著蛇紋的緊身衣一樣,但是這件致命的衣裝顯然是給穿著它的人帶來了地獄般的體驗,娜恰的臉龐浮現在了其上,窒息和酸蝕讓那張本來絕美的五官變得扭曲而可怖,最深入蛇胃部的一雙手還在不斷的拍打著胃壁,只恐怕過不了多久它們會首當其衝變成一堆肉糜吧。
觀眾席這邊,馬戲表演帶來的“小小意外”讓觀眾們稍微混亂了一小會,不過他們的興致很快被這真正的獵奇表演帶動了起來:一只美艷的蛇女,此時正在被另一只真正的蟒蛇整個吞下,從那只蛇的胃部里還能清楚地傳來獵物那苦悶淒慘的絕叫,如此的殘忍,如此的……令人愉悅!
“加油!小伙子,把那個婊子全部吞下去!”
“哈哈哈,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把嘴再張大點!把那兩只大屁股也吃下去!”
“媽的,好騷的娘們,都快他媽死翹了還在浪叫呢!哎……為什麼沒事先操到過她呢?“
陰暗的欲望在發酵,衝天的惡意在彌漫,觀眾們瞪著血紅的眼睛,笑著,罵著,將各種負面的情緒投入到越燒越旺的火盆當中,娜恰,人見人愛的快樂精靈,就是那個被首先點燃的那個火種。
一點一點,在全場觀眾們的期待之下,娜恰小姐終於完全的變成了蟒蛇的食物,它高高的仰起頭,將娜恰身體的最後一小節——一雙軟綿綿的小腳送進了胃里面。”咕嘟“女人肉體的輪廓滑向了更深處,靜靜地等待著被消化的結局,偶爾的一兩下抽搐和”荷荷“的怪叫聲表明她還一息尚存。
笨重的蛇軀爬向了舞台邊緣,它冷漠的眼睛盯著場下漆黑的觀眾席,”呸“那條大蛇吐了一口什麼東西,舞台下面有人將它撿起來:原來是娜恰曾經戴著的尖頭帽子,頂部有個金色的五角星裝飾,一個塑料做的,廉價的工業制品……很符合娜恰小姐的特點呢,而帽子上沾滿黏糊糊的液體,還散發著那怪獸令人作嘔的氣味。
就在這時,幾個小丑扮相的工作人員跑了上來,他們手里拿著前頭帶著分叉的長棍,將舞台上的大蛇圍了起來。大蛇注意到了不速之客的靠近,立即弓起了身子,朝著人群發出警告的嘶聲。
“怎……怎麼辦,就是現在,給它捉住吧!“一個矮小的胖子緊張的盯著眼前這個大家伙。
”好啊,你……你先,我……我給你看著點。“說話的是另一個大細杆子。
”臥槽你們別害怕啊……它現在吃飽了,不會咬人的……是……是不是啊,你們別看著我!“小胖子有些急了。
“那個,那條蛇是把一個人吃掉了啊,我們不應該先救人嗎?”
”救啥啊救?人都快爛糊了,還救個屁啊,再說了這舞台一晚上能好模好樣活著下來幾個人啊,你是沒有數嗎?“這個粗嗓門應該是他們中間的頭頭,他強行無視了蛇胃中一陣陣的蠕動:”那個誰?你,你來叉住蛇頭!別讓觀眾等急了!“
被叫到的人只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他縮著脖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蹭著,將手伸得老長,可他還沒碰到大蛇,就反倒被大蛇一尾鞭抽了個人仰馬翻,那個滑稽的樣子逗得現場觀眾一陣哄笑。
”沒用的東西,滾一邊去!“頭頭一腳把倒地上的家伙踢開,拿著長杆一口氣衝過去,將那蛇頭卡住,大蛇被控制住,不住的掙扎著:”去一個人到後面拿個箱子什麼的把它鎖起來!剩下的人過來幫我!“一群人七手八腳撲在的大蛇的身子上,將怪物的行動終於壓制住了。
不一會,其中的一個小丑扛著一只亞克力材質的箱子回到了舞台上,領頭的看到了直接破口大罵:”你‘文明狄斯’的腦子呢?這麼小的一個箱子是用來裝你‘文明狄斯’的‘文明狄斯’嗎?“不過眼看著大蛇的掙扎越來厲害,他們也只能試著將大蛇強行壓縮進去了。那看上去像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拿上來的那只箱子連將一個正常人裝進去都有些困難,更別提剛剛吞食了一個大活人的蟒蛇了。小丑們從頭部開始,一點點擠壓的大蛇龐大的身軀,被粗暴對待的蛇也許是徹底被人們搞得精疲力盡,開始任由自己被胡亂的擺弄了,在大家的努力之下,大概三分之二的身體被裝進了那個小箱子里,還有三分之一的身體留在外面,上邊還能隱約看得到可憐的娜恰的身體輪廓。此時也顧不上什麼策略了,幾個大男人直接站在的蛇肚子上,一下一下的往里面踩,也不知道被消化著的娜恰小姐此時是否還有知覺,是否還能感受到自己被胃液浸泡到本就酥爛的軀體被暴力破壞成更加不可名狀的東西。
大力出奇跡,在幾個男人輪番的踐踏下,鼓脹的肉團終於被徹底地馴服,居然真的完全的裝進了箱中,蛇皮扁扁的貼在了立方體的每一個平面上,小丑們將門柵鎖死,一個個都累到癱倒在地上,然後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壓縮到極限的肉塊:錯亂復雜的蛇紋紋滿了整個箱面,只看一眼都會目眩,連八個邊角的邊緣空間都沒有絲毫的空隙,塞滿了致密而緊實的肉體,如果說這是某種後現代風格的藝術品,那麼它一定是某個極端瘋狂的藝術家所創的吧。
結束了,小箱子里的填充物很久都沒有反應了,不管這是有意為之的死局,還是單純的演出事故,都已經無所謂了,娜恰完成了她的任務,為在場所有的觀眾帶來了陰暗的狂歡——而代價是自己的生命。接下來,該把這個小小的棺槨抬下去了,這個夜晚還有很長很長,精彩戲碼也遠不止……
一聲躁動的低吼聲席卷了整個舞台,有說有笑的觀眾席頓時鴉雀無聲,剛才那是什麼聲音?在場的人面面相覷。
可怕的嘶吼聲像是浪潮一般一波又一波的襲來,大家紛紛將目光投向那個沉默的箱子,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聲音,轟鳴中還混合了一些尖叫,以及什麼東西被撕裂開來的“呲呲”聲,一只蛇,不對,應該說一個生物真的能發出如此詭異的聲音嗎?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操操操!那里面的東西要出來了嗎?”只見箱子里的“蛇”居然又開始慢慢地蠕動起來,被扭成繩結的軀體黏膩地擠在了箱體之中;天知道那東西是怎麼克服巨大的壓力動起來的。
隨著“蛇”的蠕動越來越快,箱子表面居然被撐出了一道道細紋,這家伙,難道是消完食之後又恢復了力氣嗎?
“‘文明狄斯’的,給我停下!”一個壯實的小丑不知道什麼時候找到了一把劍,一腳踩住了顫動的箱子,從上而下徑直插了下去。
“嘶……吼!!!”那怪物吃痛地叫了起來,那淒厲的聲音要把天靈蓋都掀飛出去。
“好像有用?快!再補幾刀!”更多的劍柄深深的插進了箱體當中,每刺進去一劍,箱內的東西看起來就會更加痛苦幾分,觀眾們無不瞪大了眼睛,無聲地見證著這場虐殺。
“好……好了,停下吧,那玩意應該是已經沒氣了。”頭頭擦了擦滿臉的汗水。
“非常抱歉給大家帶來了些許的驚嚇,呀……沒想到娜恰小姐的表演居然會是如此令人意外的結局,不過我相信老觀眾們都見怪不怪了吧,只是,可惜了我們的大明星呀,嘿嘿嘿……”還是剛才的那個主持人,他面朝著觀眾席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他看到了來自身後的異變……
那個殘破的箱子中,有一只妖異的眼睛突然睜開來,那到底是屬於誰的眼睛呢,已經沒法去思考了,只知道那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自己,目光中不帶有任何的溫度。
然後是輕輕的噼啪聲,那只小小的囚牢,破開了一個口子……
“噫??!哈啊?!!怪物啊啊啊!!!”舞台上的人們也不管什麼善後處理了,怪叫著撒腿跑回了後台。
這時觀眾席也有些坐不住了,一些膽小的早已經溜之大吉,還有人不安地站了起來,被現場的環境搞的頭腦一片混亂,正猶豫著是否要離開,只有少數幾個膽大包天的家伙湊到了最近的地方,不願錯過接下來的任何精彩。
它,不,是她,她在這名為舞台的地獄中,在百萬(虛數)惡鬼的注目中回歸,再一次的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一只胳膊,對的,那個形狀只可能是人類的胳膊,從那破開的小口中伸了出來,空揮了幾下算是給現場觀眾打個招呼,接下來摸索著找到了插在自己身子上的利劍,輕柔而頗有情色意味地撫摸了幾下劍柄。
“嗯嗯啊啊啊……嘶哈……”利劍被用力地向外拔出,伴隨而來的是箱中肉體發出了不知道是痛苦還是歡愉的聲音,等到侵入美肉的劍完全地退出後,箱子更是劇烈的顫動了一下,她將手中的劍舉了起來,可以看到上面鋒利的刃口,那絕對不是什麼魔術道具,而是真正的家伙,只是奇怪的是,這把劍明明已經刺穿箱內的身體,但其上並沒有任何的血跡,卻有著透明的奇怪液體。她隨意的耍了幾下劍花,然後就將劍刃輕輕搭放在箱子一旁,伸手夠向下一個劍柄……在不斷的淫叫和掙扎下,一共六把劍都一一碼放在四周,而這時候,箱子周圍的一圈已經被蜜液打濕。
稍微歇息了一會,那只手終於摸索著准備打開自己的最後一道封印,箱子的插銷也在一陣子的撥弄下被拉開。“啪嗒”巨大的內部壓力迫不及待的迎來了釋放的機會,內容物直接頂開了瀕臨破碎的箱門。
現場的空氣近於凝固,大家伸長了脖子,急切地希望看到箱子里面的變化。
首先出來的是兩條腿一樣的部分,為什麼不能確定?是因為現在的這團肉體,其所伸出來的各種形態均是由一層蛇皮包裹著的,蛇“腿”微彎,腳背平直向前,朝著觀眾席轉了半圈,像是探查外界情況的蛇頭一樣,在對外部確認過了一遍之後,更多的身體部位也鑽了出來,箱中的女體以雙手撐地,將身體後彎,整個升了起來,觀眾們也得以看到蛇女的全貌,她現在從腳趾到腦袋整個被油亮的緊身衣裹住,而她真正的容貌隱藏在了蛇皮面具之後。
蛇女恢復了直立,裊裊婷婷地繞著自己的“巢穴”走了一圈,最後以背對觀眾的姿勢停了下來。
“呼……就離開了一小會兒,這舞台上是不是變得有些太沉悶了呢?嘻嘻,沒關系呀,忘了剛才那群笨手笨腳的家伙,現在讓我們重新快樂起來吧!別忘了我的名字,我是狄斯城的蛇影——娜恰,在這里,再一次向大家問好!”蛇女撕下了頭上的偽裝,那熟悉的青色長發散落下來,娜恰回頭,笑靨上滿臉都是惡作劇成功的狡黠。
短暫的寂靜後,觀眾席上爆發出更加熱烈的歡呼聲,沒人知道她是怎麼從蛇腹和劍刃中逃出生天,那是魔術,還是可怕的禁閉者的能力?其實那也不重要了,觀眾們口中呼喊著她的名字,紛紛伸出手,狂熱的追求著舞台上閃耀的女神。
“謝謝!謝謝大家的熱情,哎呀,看來大家已經准備好了呢……“娜恰苦笑著,抓起頭上的吊環:”那麼,還請大家玩得開心點咯!”
她高高飛起,然後朝著觀眾群縱身一躍,徑直墜向肉欲的海洋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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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新城啊,新城。
那是狄斯的明珠,是人類文明所有美好的集合。鱗次櫛比的高庭之上,那里承載了數不清的對於未來的大膽暢想;碧藍如洗的晴空下,一群群潔白的鴿子掠過精心修剪過的花園。新城的公民今天也在為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勞碌奔波著,即使自己都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個荒唐淫亂的夜晚,即使自己流著血的傷口仍然沒有愈合,可他們還是笑著,換取自己拼命地祈求著的那暗淡無光的未來。
畢竟在這偉大的狄斯城,沒有人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