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31日（星期四）19：00】

　　與腹擊交男人相遇的瑠奈，在吃了便利店的剩飯便當，用濕毛巾擦拭身體後，和男人一起躺在紙箱里。

　　“呐，瑠奈醬。……你不覺得哪里不對勁嗎？”

　　“不對勁……？”

　　“我只要看到可愛的女孩子，就會下意識的給她們打分。然後，如果那孩子是100分，我就絕對會給她腹擊交。就這樣，我給好幾個女孩子腹擊交，也有人因此流產，從此一輩子都無法懷孕的。光干這些的時候，我還沒有被人發現，直到我給小學生腹擊交，結果讓那孩子死掉了，我很快就把屍體隱藏了起來。結果還是被發現了。嘛，就因為這件事情我失去了所有，成為了無家可歸之人。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對於100分的女孩子，無論讓我做出多大犧牲，我都要給她腹擊交，因為值得。換句話說，我在給女孩子腹擊交的時候，是在保持理性的基礎上，背負著所有風險而進行的。這是我的人生准則”

　　“…………你簡直就是人渣……”

　　“但是啊。我給瑠奈醬腹擊交的時候，為什麼就沒有給你打分呢。當然了，瑠奈醬是毫無怨言，有著讓我進行腹擊交價值，滿分100分的女孩子哦。但是，我在人生當中，第一次還沒給你打分就強奸了瑠奈醬，並且還腹擊交了。因為100分的女孩子確實很難找，所以我也積攢了很多。但是，在失去理性的情況下，進行腹擊交，對我來說是絕無可能的。對此，我提出了一種假設。那就是在瑠奈醬的面前，會不會有一種力量讓我暫時性的失去理性呢？”

　　“………！！！……這樣啊！那麼，果然我身上的詛咒生效了呢！”

　　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靠著自己的力量就發現理性的詛咒。但是，這個男人偏偏鍾愛腹擊交，這對我來說就很不走運了。

　　“詛咒？……嘛，確實也只能這麼解釋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察覺到自己在面對瑠奈醬時，自己理性缺失的那股違和感。對瑠奈醬怎麼樣都可以。誰都認為這是一個純粹的真理，就好像放開手東西就會掉在地上一樣，這是不可侵犯的常識。當然，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現在看來也許我是被洗腦了也說不定。瑠奈醬，能告訴我所有你的事情嗎？無論是多麼荒誕無稽的內容，我都會試著相信你”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吧。

　　瑠奈把自己至今為止的全部經歷都告訴了男人。

　　和老婆婆的對話也全都說了。

　　對記憶力很有自信的瑠奈，把和老婆婆的對話一字不差的全部告訴了男人。

　　關於自己對於理性和詛咒的研究結果也告訴了男人。

　　也談了自己作為家用奴隸和風俗小姐而獲得的經驗，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呢。

　　少女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這個最需要注意的男人說這麼多。

　　大概是因為自己實在想要傾訴一下吧，無論誰都可以。

　　而且，說出我都會試著相信你這樣的話，確實也很讓少女開心。

　　“……原來如此。但是，瑠奈醬，你搞錯了。不管是你還是那神秘老婆婆，在我看來你們兩個全都是笨蛋，但是如果必須決定哪個人能夠贏過對方的話，果然還是那老婆婆吧。瑠奈醬，你錯了。這個世界上有70億人，但這些人全都是人渣，毫無疑問他們連一毫米的良心都不曾存在”

　　“是這樣嗎……但是，你今天不是救了我嗎，難道不能說你還是有點良心的嗎？”

　　“並沒有。我只不過想賣你份恩情，然後你就會乖乖讓我操了。比起在那條路上直接干你，我更想把你帶回家好好干。事實證明你確實很好騙，我只要提供一些食物和破舊的床鋪，果不其然，你就乖乖的讓我干了。我只不過是算准了收獲會大過付出才行動的哦”

　　“我們日常中所有互相幫助的行為和我以為的溫柔都是基於這樣的利益計算嗎？”

　　“沒錯。正如善意的回報這一詞所代表的那樣，我們從經驗上了解到如果你對某人給予善意的幫助，對方就會產生一種我必須回報這份善意的心理壓迫。所以，我們才施以善意。那是為了把我們的善意強加給對方，然後要求對方回報自己。或者借此提高個人評價，或是為了自己心理的滿足。這些都是有可能的，但歸根結底純粹是為了對方好這種善意是不存在的。人人都是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所以，善意也往往代表著對他人的傲慢。被評價為溫柔的那些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們的善意行為只會在人們能夠看到的地方。”

　　“……但是，我們人類對於陌生人所產生的共鳴與同情……也有不能用你所說的互惠利他主義和血緣淘汰說來解釋……不如說，正因為我們有所謂的道德，所以才能互相幫助發展至今吧……？”

　　“那種說法是有語病的。我們人類並不存在道德意識，人類是非常善於假裝自己很有道德的生物。捐款可以拯救很多生命。國內發生災害的話，就會募集到很多捐款。真是有道德啊。但是，明明在國內可以這樣互相幫助，當拯救的對象變成非洲或者更加貧困的地區時，就不能做到國內的這種程度了。明明同樣是人。

　　我們裝作有道德的樣子是有條件的，那是國內限定，地域限定，家庭限定，其結果是大家都只會把自己群體以外的人當成垃圾。所以，不屬於任何一個群體的瑠奈醬才會被徹底的欺負，虐待。人類對於同一立場的人會有良心和道德。但是對於被認定是奴隸的人是真的會毫不留情。只有當我們是同一階級時，我們的良心才能發揮作用。”

　　“……………”

　　“嘛，即使處於同一群體，互相之間還是會有爭斗，傷害，謾罵，即使將這一群體的規模無限縮小，也會有一心想要欺負，家暴，虐待和傷害對方的人。老婆婆說她並沒有操縱人類的惡意以及獸欲吧。我覺得確實如此。雖然瑠奈醬到現在為止可能遇到了很多殘酷的事情，但那些都是人類的本意。那種想欺負他人，想虐待他人的想法會越來越強烈，直到無法控制。人類就是那樣的生物啊。”

　　“……為什麼要那麼拼命的虐待和欺負我呢………我也才13歲啊，對性愛有興趣，也知道大家會有那樣的欲望……但是，侵犯我的人不只是用我發泄性欲吧，我還受到了他們無一例外的辱罵，暴力，和侮辱……即使假定他們所有的行為都是利己的，我實在不明白那樣會有什麼好處……”

　　回想起來，那些男人對我從來沒用過敬語啊。

　　從來都是婊子，便器的。

　　用我舒服完，就像垃圾一樣被扔掉。

　　這實在讓人好奇。

　　看到我悲慘的樣子，男人們都開心的不得了。

　　明明自己受到了傷害，他們卻好像得到了幸福，這真的很讓人痛苦。

　　其實，我也在懷疑老婆婆的話本身就是謊言，這難道不是讓全世界的人都討厭我討厭的要死的詛咒嗎？

　　“嗯～……因為法律上不允許，所以看起來更有魅力。或者說只有瑠奈醬才能滿足他們某些性癖，所以必然會有很多暴力性的玩法……雖然有很多各種各樣的理由，但你想知道的應該不是這個吧。我就用更為容易理解的說法來解釋吧。

　　我覺得這種比較過程本身就能帶來好處。

　　這與你所說的決策過程是連續的比較，這部分也有所關聯，我覺得人一旦決定了什麼事情，剩下的就是比較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真理，也沒有幾個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公理，也有因為比較的前提存在問題就崩潰的例子。

　　所以無法確定。

　　但是，一般情況下還是可以進行比較的。

　　雖然很難確信自己是否優秀，但也可以認為自己比那家伙優秀。

　　就比如即使考試只得了60分，但周圍有只得30分的家伙，就可以認為自己比那家伙優秀了。

　　而且，我們無意識的對周圍的人也進行著這樣無數次的價值比較。

　　正如以強化沉默為代表的那樣，如果他人處於劣勢，就會產生自己處於上層的錯覺。

　　不，不是這樣的。

　　我們只能相對的判斷事物，所以只能通過傷害他人來提升自我。

　　所以，一定要在群體內侮辱，陷害特定的某個人。

　　在精神上逼迫，使用私刑，確定一個對象作為最弱者。

　　而那家伙過的越淒慘，就越能相對提高除他以外所有人的價值。

　　整個群體都能從中獲利。

　　我認為在群體內部一定會發生欺凌和歧視，這就是原因。

　　而且這種階級意識根深蒂固。

　　穢多非人之所以持續那麼長時間的理由也是如此，即使頒布身份解放令，歧視也不會消失。

　　戰後的憲法，也就是說在外界壓力下這種情況才得以改善。

　　結果，並沒有人真的願意改善這種狀況。

　　大家都想要可以輕視的對象。

　　所以，現在也沒有人會拯救作為最弱者的瑠奈醬，今後你也會被繼續侵犯和虐待，這樣除你以外的所有人大家都能繼續幸福的生活下去吧？“

　　ps穢多非人：穢多是日本中世紀以前就有的身份制度的一種身份。而其在當時的人們看來並不是人。

　　腹擊交男人所說的話都太為極端，雖然瑠奈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但是也沒有可以正面否定的論據。

　　如果是之前未逢巨變，還聰明伶俐的瑠奈的話，也許多少還會反駁一下。

　　實際上那男人所說的理論到處都是可以反駁的地方。

　　但是，少女現在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都很疲憊。

　　連平常思考力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正因為如此，誰也不會來救自己這句話比什麼都能震撼少女的心。

　　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侵犯，都可以殺死，比奴隸的存在還低賤的自己。

　　這是這個社會的共識。

　　剛才在路上也差點被車軋死，讓少女又重新認識到了這點。

　　今後還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呢？

　　會遇到自己連想都想不到更加痛苦的事情嗎？

　　然後，大家還會因為看到那個而哈哈大笑嗎？

　　“到底怎麼做才能讓他們放棄對我的迫害呢……但是，我已經連思考本身都覺得累了……無論怎麼想都是些討厭的事情，我已經連思考本身都覺得害怕了……真是不像話啊……每天每天都很恐怖……很害怕，無論做什麼都無濟於事……

　　我明明只想過普通的生活…………”

　　少女的視线被淚水模糊了。我總是這樣哭。明明不是哭能解決的問題，我卻只能這樣哭。

　　“我想要脫離現狀……！想要回歸普通人的生活……！明明我想這樣，但是我的大腦卻不聽使喚，無法做出任何有利於改變現狀的對策，留下的只有好可怕，好討厭，救救我這樣的感情！！莉奈明明拼了命才救下我的！我，討厭被侵犯，被毆打，被殺死……但我真正最討厭的是軟弱無力的自己……っ！！”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少女一直在哭訴著。

　　想到自己的淒慘現狀會流淚，黑暗的未來會流淚。

　　還有身體上的疼痛也會流淚。

　　想起失去了家人成為孤身一人，被侵犯的回憶，無法行動只會哭的自己。

　　這幾周也許把一輩子的眼淚都用掉了。

　　男人聽到少女的哭聲後，做出了你哭起來的樣子也好色情啊，或者果然還是想要腹擊交啊之類的感想。

　　一個人在那里擅自興奮起來。

　　不過，突然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這樣嘟囔著。

　　“你把老婆婆殺了不就好了？”

　　寂靜。

　　過了一段時間，瑠奈從紙箱上爬起來，看著男人。

　　“你把老婆婆殺掉不就好了。要改變一個人是很困難的。100個反論也好，1000個正論也罷，在卑鄙無恥的人類面前都是無能為力的。所以，只能想辦法對付老婆婆了。就算殺了老婆婆，你的詛咒也不會解除吧。但是，你還是得殺了她哦”

　　“那家伙好像有著非人的力量，可能在物理層面上無法對她造成傷害，也有可能是不死之身。更進一步說，你在明年8月10日之前能和老婆婆再會的可能性也很低。但是，就算沒有瑠奈醬的詛咒，也不能讓那樣危險的存在繼續活下去吧。因為還可能會有其它的替罪羊，如果瑠奈醬死了，其它的人可能又會成為替罪羊。可能會是莉奈醬，所以現在不是你能悠哉煩惱的時候。不管你的人生多麼悲慘，我都無所謂，就算解不開你的詛咒，我也無所謂。但你要動腦子來為人類殺掉老婆婆。”

　　“……………”

　　雖然少女還在哭，但多少冷靜了一些。

　　雖然那樣做很不甘心，但男人說的事情確實有可能。我至今為止考慮的都是自己，我只考慮了自己怎麼樣才能得救。

　　從和老婆婆的對話中可以得出，如果被詛咒的受試者死了，就會尋找下一個受試對象。

　　所以，如果我死了，接下來就會有人成為另一個我。

　　而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下去。

　　所以，不管我能否得救，都只能打敗老婆婆。

　　世界上只有我接觸過那樣的存在。

　　盡管如此，只靠自己就想用某種方法來拯救自己的想法還是太任性了。

　　即使我得救了，只要老婆婆還存在，就會有下一個我。

　　“而且，瑠奈醬。實際上，事情還沒有你想的那麼絕望。你試著回想一下和老婆婆的對話吧”

　　“…………？”

　　少女在腦中開始回憶那天的對話。

　　“話說，老婆婆的話你不覺得很幼稚嗎？沒有任何根據和說服性的理由，就把人類稱為擁有那樣的欲望，殘忍的生物。這看起來就像是容易受到厭世的人影響的初中生小鬼用一副得意的表情說著自以為帥氣的台詞一樣。從你們的對話來看，我覺得那家伙的智力水平比平均水平還要低。也沒有進化倫理學的觀點，我只能從這些低能的對話中看出那家伙是個笨蛋，其他超常的部分毛都沒有！”

　　“……………”

　　“而且啊，什麼非人的存在，天空的蔚藍啊，螞蟻的巢穴啊，那家伙使用的無論哪一個比喻，都只是讓我覺得好笑罷了。那家伙拼命想讓自己看起來很偉大啊。話說，只有人類才會拿出這麼有人情味的比喻吧。也就是說，雖然老婆婆本身可能是非人的存在，但是她的思考過程還是個十足的人類，這樣的話不就有機可乘嗎？而且，那家伙還通過一系列惹人發笑的比喻來拼命隱藏這一點，這不就是說如果被人知道其真實身份的話，肯定會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這樣想的話，不就能抓住老婆婆最大的弱點了嗎？”

　　“…………！！！！”

　　聽男人這麼一說，少女感覺恍然大悟。

　　我從來沒那麼想過。

　　如果說老婆婆的思考還像人類的話，確實如此，看上去就不是那麼遙不可及了。

　　而且，如果說她確實在努力隱藏真實身份的話，我也確實有這種感覺。

　　總覺得好像身體里突然涌入了很大的能量。

　　雖然實際上我還不知道怎麼去做，但總算是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找到了一束光明。

　　“還有啊，瑠奈醬。你最好再仔細回想一下和老婆婆的對話。我已經全部明白了。老婆婆和你的對話中，充滿了和平的味道。雖說天災沒有理由，但詛咒你的理由超乎尋常………哎呀，我不是你的伙伴，所以我不會告訴你的。嘛，你只能自己努力去找出答案了吧？真正痛苦的時候是家人，朋友，社會都不會幫自己，所以大家就只能自己努力了。不如說，你還有你妹妹願意幫助你，實際上你比自己想象的要幸福哦”

　　“……呵呵……難道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在鼓勵我嗎？我以為你是以女孩子為對象進行殘酷腹擊交，而且說話處處帶刺的可怕的人，但這樣的你意外的也有溫柔的一面呢……”

　　瑠奈一點點的露出笑容。

　　大腦已經完全清醒了。

　　少女並非是相信了這個男人，而是這男人告訴了自己沒有注意到的重要的事情。

　　說實話，少女甚至想要好好謝謝這男人。

　　“哦，瑠奈醬，你開始說敬語了呢。看樣子已經冷靜下來了。哎呀，像這樣打起精神就好。啊，如果你說我是為了這個獎勵的話，那麼事不宜遲，來一發腹擊交如何？（笑）”

　　“哎っ……”

　　…………撤回前言。現在還是趕緊逃跑吧。

　　ps：哎呀，這章的信息量不小呢，有點社會心理學的影子呢，可以稍微的解釋一下種族歧視，日本校園層出不窮的霸凌現象呢。

　　另外，最後的這段其實是笑點，不過有點低罷了。

　　話說，這男人怎麼這麼牛逼。

　　跪了跪了啊？

　　（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