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過是一潭死水,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它表面出現幾個不大的氣泡。——弗朗西斯
東京的夜寂寞寒冷,夏蟬和蟋蟀還沒有到達出現的季節,黑暗的空氣中安靜得好像一人不剩,房間中閃爍著的燈光若隱若現,隨時都可能會被吞噬。
香爐中飄散著清新的幽香,牆壁上掛著浮夸瀟灑的水墨畫作,它們每一幅在讓人看來都像是明治時代街頭的浮世繪,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知道這是大師的傑作,全部都算得上無價之寶。
女孩靜靜跪坐在木制地板上,胸口隨呼吸緩慢起伏,和服遮不住她姣好的身材,胸口上的兩坨柔軟像是要從其中爆出來一樣。毫無表情的俏臉旁散落著幽黑的長發,高雅而又不可褻玩。
“夜子!”紙門被人一把拉開,進來的是個中年男人,氣質大概介乎於酒鬼和黑道之間,雙臂上滿是棱角分明的肌肉。
“父親大人。”被稱為“夜子”的女兒用手輕輕地將耳邊的秀發拂過耳垂,跪倒在地上。
這在自古男尊女卑的日本社會算得上常態,尤其是見待家主的時候,就算把粘在地上也說得過去,但女孩的動作十分優雅,好像在做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
“這太神奇了!”男人驚喜地把女孩扶了起來,“三年前我們把你送進去的時候你還非常抗拒,現在都這麼像個女人了。”
在幾乎稱得上國際知名景點的日本富士山之下有一間平民根本沒有聽過的建築,那里原始到還在用木頭搭門,但是在上層幾乎人盡皆知,因為那里是戰國時代培養女侍的學堂,目的是培養能夠接受天皇種子的女人。明治維新過後被當局修繕,變成了女性上課的學堂,從那里出來的女性每一個都符合傳統文化中“大和撫子”的形象,外能做秘書,內能做妻子。
“如果您在一群冥頑不化的活化石中生活三年,那您也會像我這樣。”明明說的是真的刻薄的話,但夜子的臉上依舊是溫柔的微笑,這是他練過無數遍的招牌笑容,就連角度都被利益老師拿量角器量過。
“那我們說正事吧,你的忍術修行的怎麼樣了?”於是家主收起了無厘頭的樣子,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夜子沒有回話,而是自顧自地開始脫下身上有些緊繃的和服,露出下面潔白無瑕的肌膚,鎖骨深的可以養魚,那里依舊是未被開發的粉嫩。
看到這種香艷的場面家主卻依舊一言不發,這個男人就是這樣,脫節的時候是個女人就能讓他發情,認真起來又有了那麼幾分一家之主的樣子。
“我已經可以自由操縱身體肌肉了。”夜子渾圓的胸部暴露在空氣之中,他的雙手放下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但是那對東西卻好像受到什麼東西的撫摸一樣直挺挺地挺拔了起來,開始在空氣中變換著形狀,先是毫無邏輯的亂抓,然後逐漸清晰,最後那半截胸部上竟然浮現出了男人手印的凹陷。
“會多久了?”男人似乎有點難以置信。
“一年時間吧,去年健康老師說有體檢,那時候我維持的胸部非常僵硬,一捏就能認出是肌肉,所以我幾夜沒睡覺,終於讓這個部位現實了一點。”最後她的身體回歸了平靜,胸部也感受到了重力,在空氣中微微下垂。
“不愧是吾族皆盡全力培育出的究極兵器。”家主滿意地點了點頭,“那群老不死的東西還不相信你這麼快就達到了標准,它們給你安排了一個任務,你盡快做完,到時候你就能正式接受吾族之名,達成吾族之夙願。”
夜子起身過後微微行禮,男人正沉浸於深深的喜悅之中,絲毫沒有發覺他眼神深處隱藏著的感情。
父親大人,我對你來說,只是個兵器嗎?
一個星期過後,D444高鐵,東京往名古屋方向。
泠遠坐在二等艙加了層棉絮的椅子上眺望窗外,漫山遍野的櫻花樹苗還沒有到達開花的季節,只是在樹枝上留下微微紅色,等待著幾個月過後的春至。
他是個年輕人,無論從閱歷還是年齡上都不如MSS中身經百戰的老人,但是他的能力很強,混了這麼多年就能夠來國外執行任務了。說實話這次也算不上任務,畢竟只是交接個情報,更像是公費旅游。
窗外的景色欣賞完畢,該回過神來了,他座位的對面就坐著一個穿著水手服的年輕女孩。臉上光是化著淡妝就已經明艷動人,更別說顏色清澈的肌膚,在長幾年絕對是個大美女。
要想個理由搭訕,這是泠遠腦子里的第一個想法,這種妹子就算勾搭不上也得要個電話號碼,沒准下次來日本還能一起吃個飯。
“先生您應該晚來日本幾個月的,那時候就能看到櫻花了。”但是先發制人的確實那個女孩,她嘴角露出一個微笑,開心地說。
“哦,小姐,您怎麼知道我不是日本人的?”泠遠的日語還有些生硬,但是一字一頓還是能夠聽懂。
“因為您胸口上的車票寫的是中國名字。”
泠遠低頭,發現他隨手塞進夾克衫上層的車票不知何時露了半截出來,而那部分剛好寫著他的名字,是個不常見的中國姓氏,
“哦,小姐您的眼光真是銳利啊,既然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那不妨自我介紹一下?”泠遠的心中突然有股不妙的感覺,他心想這不會是地方的特務吧?他知道對面一直都有群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物,能從他們手下活著回來的大多這輩子都不想和日本人打交道。
“紅菱櫻,請多多指教。”女孩大方地報出了名字,“您去名古屋干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聽說那里的酒挺好喝的,我去買兩杯帶到大阪去賭一把。”泠遠報出了這次他給自己設計好的說辭,他為此想了好幾天。
“好巧哦,我家就是經營釀酒屋的,那里的清酒特別好喝喔,這次我去東京就是買一些杯子。”說著櫻從椅子上拿起一套杯子,那大概是用陶瓷燒制的精品,還雕琢著異色的花紋。
嗯……就算特務再牛逼也不至於隨手帶一套酒杯吧。泠遠抽出來一個杯子把玩,不得不說手感的確上好,拿來喝酒絕對是一種享受。
“話說這麼冷的天小櫻還只穿一層絲襪不冷嗎?”於是他把話題朝更有意思的方向引導。
“是哦,今天有點冷。”小櫻把杯子收好,“不過高鐵上有賣奶茶的供應機,我准備去買一杯,要我幫泠遠先生也買一杯嗎?”
“那拜托了。”反正他也懶得跑。
不一會兒紅菱櫻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奶茶走了過來,紙杯上還被細心地插上了吸管。
“多少錢啊小櫻,我給你。”吸了一口過後奶香四溢,果然茶和牛奶混合是雙倍的快樂。
“算我請你啦,等會兒去我家的酒屋買酒吧。”紅菱櫻捂嘴輕笑。
“沒問題,等下一定……”泠遠突然覺得身體沉重,然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不會有這麼……老套的劇情吧?這是他腦子里的最後一段話。
紅菱櫻轉身進去高鐵上的廁所,脫下身上外面的水手服後翻轉,水手服竟然變成了女性的休閒裝束。
伴隨噼里啪啦,她的身體竟然不斷起伏,胸部渾圓雙腿變長,膚色也愈發潔白,這種任何女性都會羨慕的完美比例僅僅只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達成。
泠遠覺得紅菱櫻的肌膚清澈,殊不知這種肌膚就是通過操縱肉體達成的。他真正的皮膚沒有多少血色,就只是病態的白。
輕輕撫摸了一下頭發,發色就立刻由漆黑變得深紅,他的氣質仿佛也隨著發色的改變而改變,變成了男性心目中理想的大姐姐。
為了應付不同目標的審美觀念,他們一族會在生命中創造幾個不存在的角色以適應,從十四五歲的年輕女孩到三十多歲的有夫之婦應有盡有,每一個形象都會被慢慢修繕,加上特定的標簽。
於是那天高鐵站的人看到了一副奇景,一個絕對算得上尤物的女孩子背著一個年輕男人,一遍離開高鐵站一遍抱怨。
當有人詢問她時,她會嘟著嘴,表現出一副可愛的表情:“這是人家的男朋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