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更新，本質是42合集的side story。

　　 看的開心。

　　 ——

　　 羅德島從來都不是一個正規的軍事組織，作為巴別塔前任指揮官的你一直很清楚這一點。如果說正規的軍事編制小隊是好用的制式手槍，那麼羅德島的戰術小隊更像是威力巨大款式多樣但缺乏實用性的狩獵手槍。充滿個性的干員們組成的小隊都各有千秋，在布置戰術的時候你不得不對各個小隊的成員組成進行頻繁的調整，這樣瑣碎的工作能讓常年在人事局從事的干員都感到頭疼不已。

　　 當然，如果只是工作瑣碎的話。也不至於會讓你也感到頭疼……

　　 你坐在辦公桌前，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面，金屬和木桌碰撞的聲音在辦公室里緩緩地回蕩著。此刻罪魁禍首就在你的對面，靠在舒適的辦公椅上沒有一絲正經的模樣，看起來完全沒有犯錯的自覺。反倒讓你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類似的工作早就已經做過很多次了，就算對象有些特殊。開門見山應該也是最好的選擇。“史爾特爾干員，近期收到多起關於你在任務中擅自行動的違規作戰記錄……”你的目光時不時地從她臉上飄過，試圖從捕捉到什麼。但你失敗了，她的臉就像是抹上了石膏，別說表情，就連眨眼都鮮有。“……經過商討決定暫時停止你目前所在小隊的職位，你有什麼異議嗎？”

　　 “你的決定，我當然沒有意見。”她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悔改的意味。

　　 “史爾特爾干員，我希望你能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而不是用如此敷衍的語氣回答我！”你厲聲說道。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刺激著你徹夜未眠的脆弱神經，也許她根本沒覺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對。你揉了揉太陽穴，繼續說道：“我本以為你已經足夠成熟了，沒想到你比拉普蘭德還幼稚。”話音還沒落你就後悔了。

　　 “幼稚？”

　　 史爾特爾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但顯然不是往好的方向。她那細長的柳眉好似突兀間橫生了許多枝丫又扭曲地交錯在一起：“我只是想想多做一些，想著多少能幫你一點。你卻說我比拉普蘭德還幼稚？”

　　 “如果你想幫我的話，那你更應該聽我的指揮。從這個角度來看你確實比她還幼稚，她至少會聽我的話。”你無視了那銳利得仿佛能殺人的目光，指了指桌面上放著的文件：“而且你現在就在浪費我的時間，增加我的工作量。”

　　 “哼，那你應該去找拉普蘭德當你的女朋友。”史爾特爾沒好氣地說道。

　　 “你跑題了，這不是重點。”

　　 “那你覺得什麼是重點？”

　　 “為什麼不聽指揮？不聽我的話？”你看著她。

　　 “為什麼？我為什麼就一定要聽你的話？你給我安排的都是什麼任務？你到因該好好問問你自己。”史爾特爾坐直了身子，質問到：“無論是我增加外勤頻率的申請，還是精英干員的申請。都是你拒絕的！博士！都是你！白紙黑字上面寫得都是你的名字，你以為我毫不在意？我看著那張紙想了一整個晚上我也想不明白。你到底想要我怎樣？”她傾著上身，等待著你的回答。

　　 你沉默了良久才開口：“……你應該應該和我商量的。”

　　 “商量商量，又是這套說辭。”她冷笑一聲，臉上寫滿了失望。“我和你商量多少次了？從你回到工作崗位到現在，我自己都記不清了。你到底在顧慮什麼？為什麼不願意更加信賴我？為什麼？”

　　 “…………因為戰場是很危險的地方。”

　　 “我覺得我有足夠的能力能面對！”她不假思索。

　　 曾幾何時你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坐在你對面地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女，她會這樣想也並不奇怪。“不，史爾特爾。沒人能說自己有能力面對戰場，包括你我。”你揮了揮手，說道。但是你無意間在空中揮舞的機械臂像是故意在提醒史爾特爾一樣，徹底把她點燃了。

　　 “所以這就是你把我調出攻堅組的理由？這就是你所謂的關心？現在整個羅德島都知道你已經是半個廢人了，因為誰？因為我！”史爾特爾的聲音高得都有些顫抖。“而我呢？我和之前又有什麼不同？你根本不肯讓我真正地幫到你。”

　　 “也許我的想法確實是多余的……是我不配。”史爾特爾低垂著眼眸，留下這麼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猛然關上的大門，你不由得長嘆了口氣。剛剛自己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看到史爾特爾那副模樣到嘴邊的話有說不出口了。

　　 她猜得沒錯，你確實一直抱有私心，無論怎麼說以她的年紀來說她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戰場上的，她應該像安心院一樣繼續接受教育，過著安定的生活才對，每天聽聽音樂聊聊最新的時尚潮流，這才是這個年紀的女孩該做的事……但往往事與願違，她是天生的戰士。

　　 辦公桌的抽屜里封存著一些小物件、幾張微微泛黃的照片和幾封文件……具體有些什麼連你自己都記不清了。但你很快就翻出了她那份被你否決的申請報告，又從頭到尾細細看了一遍。不由得感嘆真的是自己的私心在作祟，報告里白紙黑字密密麻麻的功績足以證明她的能力。可是明白和做到是兩回事。

　　 這時，敲門聲響起了，在你答應了一聲後。抱著一摞文件的阿米婭走了進來。她的狀態看起來和你一樣差，掛著黑眼圈的眼框里面布滿了血絲。

　　 “辛苦你加班了，這次的作戰比較重要我又臨時有事。我這邊已經沒事了，剩下的文件我來處理就好了，阿米婭你快去休息吧。”

　　 “沒關系的，這是我該做的。”她搖了搖頭說。“真的沒事嗎，博士……史爾特爾干員的表情，可不像已經沒事了。她剛才急匆匆路過路口的時候還差點撞到我了。”阿米婭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打量了你一會兒：“而且，博士你看起來也不太好。”

　　 “有嗎。”你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覺得還好。”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博士……博士和史爾特爾干員的事……我大概從凱爾希醫生那里了解了一點。”

　　 “凱爾希醫生說了什麼嗎？”

　　 “凱爾希醫生讓我別管博士你。”

　　 “也許你該聽她的……”

　　 “是博士你太固執了，對身邊的人總是這樣呢。但這也是博士保護大家的方式……阿米婭不討厭哦。只是，是不是得多考慮一下史爾特爾干員的感受呢。”阿米婭打量起那些你沒空打理的盆栽。“史爾特爾干員她……其實已經回到了正軌不是嗎，至少她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太固執嗎……本來以為解決了史爾特爾身上的問題，她的生活就能步入“我認為”的正軌。結果卻和自己的想法產生了偏差。事情就不可避免地變得棘手起來。原來是這樣嗎……

　　 “這幾盆綠植怎麼都蔫蔫的……”阿米婭見你不搭話，開始主動尋找話題：“我記得調香師叮囑過你要好好照顧的。”

　　 “這幾天天氣不好……我都收進來了。”

　　 “天氣也沒有壞到非要收起來不可吧。”她捋了捋枯黃的葉片。“上次去調香師的花棚做客的時候她和我說這是生長在她家鄉的一種植物。不怕風吹不怕日曬，雨下得越大它們反而越能生長。據說有一天她在她家的後花園剛種下了一叢，當天夜里就下起了傾盆暴雨，她還擔心剛種下去的可憐草苗一定挺不過那個雨夜呢。結果第二天博士你猜怎麼著。”她捧著盆栽走到你的面前，輕輕地把它放在你的桌子上。瞧它弱不禁風的樣子，好像過不久就會徹底枯死。

　　 “我猜它鋪滿了整片花園。”

　　 “只能算猜對了一半，博士。雖然沒有你說得那麼夸張，但也大差不差。她和我們說，沒過幾天整片花園都能聞到它們散發出來的清香。她當時也把盆栽拿給我們看了，它們看起來只是幾片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葉子，散發的香氣卻也不輸花卉。”

　　 “不同的事物有各自的活下去的方式，或許博士你真的不用太擔心吧。”

　　 “……還有別的事嗎，我是指工作上的。”

　　 “有”她說。“下回行動的干員名單出問題了，有一位尚在任務中的干員受了重傷。我想我們還有時間來調整作戰方案。”

　　 “這就是博士你要考慮的事啦。”阿米婭打了一個呵欠，勉強打起了精神衝你露出了一個微笑：“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加油哦，博士。”

　　 辦公室又安靜了下來……只剩你和那盆病怏怏的盆栽在默默對視。阿米婭話里有話你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呢。你只是需要一個契機來說服自己罷了……你抱著那盆植物走向了陽台，把它放到了濕漉漉的架子上。看著雨滴砸在它葉子上它搖搖晃晃的樣子，不禁還是對阿米婭的話產生了懷疑。但最終還是把它留在了陽台上等待天晴。

　　 幾天後，走進辦公室的史爾特爾本來想在沙發上找個位置坐下卻驚訝地發現沙發上堆滿了文件。只好極不情願地坐到了你的對面。“我想我還在觀察期。所以你叫我來是做什麼？是要繼續說教嗎？”不難看出來她還在氣頭上，但明顯比前幾天緩和很多。

　　 “不全是”連續開展幾次作戰會議留下的文件讓成為了不太適合談話的場合。你說：“要不我們放個地方聊吧。出去走走？”

　　 “……行。”她看了你一眼，點頭同意了。

　　 甲板上的人很多，四處都能看見干員的身影。畢竟是梅雨季節過後難得的大晴天，整片蔚藍的天空沒有一片雲彩，春末稍有上漲的氣溫也不讓人覺得燥熱。你們甚至瞧見了豆苗帶著她的磐蟹大軍在遛彎，身邊還圍著一群孩子，偶能聽見孩子們的嬉鬧和豆苗慌張的喊叫。

　　 這樣逛了好一會。“所以只是叫我來閒逛嗎？”她說。

　　 “昨天有個干員受傷被臨時送回來了。一開始我以為是我的指揮出錯了……結果他只是被遠處爆炸飛的鐵板砸到了。但是傷得不是一般的重，整個肩膀幾乎都碎了。還好當時敵人已經被清理完畢了，小隊的成員也都在附近。才把他安全地送回了羅德島。”

　　 “這是這些？”史爾特爾對你的描述有些印象，她當時正好路過，但怎麼也沒想到那樣重的傷會受得如此巧合。

　　 “不止，下一項行動本來是需要他參與的，但是現在他受傷了。”你說。“這是精英干員才能參加的任務。島上沒有合適的人了。”

　　 “那你現在不應該去修改計劃了嗎，少一個干員對你來說可能只是讓任務完成難度稍微變高一點罷了吧。”

　　 “不行，這次任務過於復雜了。根本沒時間修改。”

　　 “你的意思是？”

　　 “我需要一個足夠承擔責任干員。”

　　 “可我不是精英干員。”史爾特爾莫名地覺得自己有些緊張。

　　 “已經是了”你說。“你前幾天不是又提交了一次審核報告嗎。我親自召開評審會議……參審的人都覺得你足夠勝任。”你又走出了幾步，轉頭卻發現她已不再你的身側。她是站立在原地望著你。“雖然我覺得你還缺少一點穩定性，但是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所以……這次是證明你能力的時候了。”你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精英干員的勛章，向她伸出了手。

　　 “你這是承認你需要了我嗎？”

　　 “是。我需要你。”你重重地點了頭。

　　 甲板上的風突然變大了，你聽不清她說了什麼。只嗅到了夾在風中的沁香，接住了衝進你懷里的女孩。

　　 ——

　　 出發前要整理確認的東西很多。干糧、武器、有電子終端和備份終端、等等……。等史爾特爾再次確認完好並穿戴整齊後離集結部隊已經沒剩多少時間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宿舍的門。

　　 這次規模比史爾特爾想象的還要大。她到沒想到居然能在這人頭攢動的集結區見到你和阿米婭的身影。

　　 你也看見了她，主動揮起手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

　　 “當然是來送你的。”

　　 “沒必要吧，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有必要。”你摟住了她。“行動方案安快就會發送到你的終端上了。要好好服從我的命令，別忘了你還在觀察期。”

　　 “嗯。”她點了點頭。

　　 出發的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你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時候再次向我證明你的能力了。”

　　 “我會的。”

　　 “要完好無損地回來。”

　　 “一定。”

　　 車隊浩浩蕩蕩地駛離了羅德島的本艦。你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很久……直至他們完全消失在道路的彎處。

　　 “博士，集結區要關閉消毒了，我們該走了。”不遠處的阿米婭提醒道。

　　 你點點頭，三步並作兩步走向了阿米婭。

　　 讓人產生衝動可能只要一個很小的契機，就比如清晨的陽光穿破薄雲灑在抽穗嫩芽上的那一刻……理智告訴你不應該，但你還是擁抱了那份衝動。它告訴你是時候了。

　　 風兒把陽台上的馨香送進了辦公室，你莫名覺得心情有些舒暢。但現在不是放松的時候，羅德島的戰術指揮家該開始他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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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