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雨【絮雨初夜】
絮雨:巡游醫師,在加入羅德島之前,一直孤身游走於廣袤而殘酷的大地之上。一直選擇孤身一人,不與他人深入交往的她,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故事呢?而博士與她之間,又有著怎樣刻骨銘心的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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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到她之前,我是一具行屍走肉。
連全名也被許許多多的人遺忘,徒留下“迪蒙博士”的稱呼。留存著斑駁的記憶,緬懷著遙遠的過去,悔恨著過去的錯誤,在從切爾諾伯格歸來之後,為了羅德島的存續,為了守護著歡笑的人們,我拋開了昔日行為的准則,讓身心全數退入了無邊的黑暗中,化作了“巴別塔的惡靈”,做盡了所有被人唾罵的髒事,消滅所有不和諧的聲音,處刑所有暗中作亂的叛徒,掃平所有公然挑戰的敵手,用自己沾滿鮮血的手為他們這艘末世的方舟鋪平腳下的路。
殺人,指揮殺人,殺人,指揮殺人。若是地獄中被屠戮之人的鮮血將淹沒凶手,恐怕我將溺斃在那片猩紅之中。在無數意味深長的眼神中,我所能倚仗的只有自己;而唯一能做到的,只是自嘲般地嗤笑著這已經墮入深淵的自己,然後用自戕般的沉重腳步,在這條鮮血淋漓的道路上走下去。無法與人交心的我與他人之間隔著厚厚的障壁,被羅德島幾乎所有的人疏遠。他們對我只剩下了工作上尊敬,而沒有一絲一毫的關愛。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令人悲哀的孤獨,這極端的異類感,甚至讓我慢慢淡漠了情感,只是如機械般地完成著自己的工作。沒有溫暖,沒有親愛,沒有關懷。
直到我遇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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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雖然名義上是制藥企業,但羅德島毫不忌諱接下各種各樣的活計來補貼財政收入。自然,像是雇傭兵一般的活不是誰都能做的,而一些極端危險的工作自然也只能交給身經百戰、見得多了的精英干員來完成。
其中也包括我。
在一個人順利地刺殺了委托人指名的那個大腹便便的貴族之後,在安保人員圍匝數重的包夾中順利突圍而出的我帶著滿身的傷口逃出了移動城市。然而預備好用於逃脫的交通工具卻在撤離的途中被圍追堵截的武裝人員炸毀,讓離開了移動城市的我只能徒步在寥無人煙的曠野上步行前往撤離點。盡管特殊的身體素質讓我不至於傷重而死,但是崩裂的創口與渾身的劇痛還是讓我步履蹣跚,戰斗時飆升的腎上腺素掩蓋的疲乏也在此時浪涌而出,意識到自己無法再繼續前進的我在朦朧的視线中看到了一片小小的叢林。拖著如灌了鉛般的沉重身體走到了道路邊一棵巨樹下,我慢慢地背靠著樹干坐了下來。
快速地檢查了一下身體狀況——還好,並沒有無法康復的嚴重損傷,只是承受了過度的疲乏與疼痛而已,稍作休息一下還可以繼續行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便從衣兜中取出一支理智合劑,在傷痕累累的左臂上一口氣注射完成,讓自己的意識保持清醒,隨後沉沉地合上了雙眼,恢復著身體的勞損。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身上傳來了一陣清涼的觸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才看到遠處的陰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壓到了自己的頭頂,淅淅瀝瀝的雨水從空中落下,輕輕地吻上我滿是血汙的衣裝與皮膚。而身體的疲乏與疼痛還未完全消散的我根本無力起身,只能急促地呼吸起來,繼續靠著那顆大樹,希望這將眼前的世界化作一片滂沱的雨水能盡快停下。清冷的風帶來的陣陣寒意,讓身體重重地顫抖了一下。
天地間只有這清冷的雨水與樹下的自己嗎……呵,真像是一個孤獨者該有的宿命啊……
我想要翹起嘴角,擠出一個譏諷的嗤笑,但被控制了很久很久的思緒,突然如破閘的潮水一般涌來,在灑落的雨點中將自己吞沒。本以為早就流干了的淚水,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
多久了呢?注定不會有人親近的、孤獨的自己,背負著羅德島博士這一身份的桎梏與巴別塔惡靈的罵名,到底忍耐這一切多久了呢?
干燥的咽喉怎麼也發不出聲,只能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淚水慢慢地淌落,和那灑在臉上的雨點融為一體。
如果真的有上蒼,這是為我落下的眼淚嗎?
不,為什麼我會以為,有人會為這樣的我落淚呢?
然而自己的眼前,卻只剩下了那片蒙蒙的雨。世界的一切,仿佛都變得朦朧,恍惚地讓我覺得,自己已經離開了真實的世界。
我還有心嗎?或許早就在孤獨中看慣了生死的麻木里被挖空,什麼都不剩下了吧。這清冷的雨水,是不是會填滿自己的內心的空虛呢。
空虛並沒有被填滿,我卻突然感覺,頭頂那被雨點拍打的感覺消失了。我的內心驟然一驚,猛地抬起腦袋,才看到就在近在咫尺的距離中,已經不何時出現了一位少女。她的手中張開了一把小小的黑傘,為我擋住了頭頂的雨水。而在那看過來的紫色眼瞳中,飽含著我難以明說的情感。彼此濕潤的眼中,倒映出了互相的身影,和兩人間飄落的雨滴。
我卻沒曾想到,僅僅是第一眼,就讓我的雙目忍不住瞪大了幾分。
少女有著令人傾倒的絕美容顏。一頭柔順的秀發仿佛被拉成長线的紫寶石,掩映著她清秀的臉頰,在身後劃出一條長長的發辮。劉海的發絲遮蓋著蒙上了眼罩而被隱藏起來的左眼,卻遮蓋不住倩麗的面容上嫩白如雪的肌膚。她穿著一身黑中帶著潔白的長裙,在雨中輕輕飄揚的布料勾畫出她窈窕的身段,微露的香肩隱隱流露著令人神往的氣息。一黑一白的兩條絲襪包裹著她纖細的雙腿,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則仿佛能讓人描摹出她輕快地步伐。然而最讓人動心的,是那細眉下氤氳如霧的紫瞳,在眉眼微動間,既像是淚水又像是雨水的濕潤夾雜著靈動與哀婉,幾乎瞬間就把我自以為堅固的心防擊得粉碎。
她……
她好美。
在雨水滴滴答答地敲打著地面的聲音里,看過她第一眼後,我的腦海中只剩下了這麼一個念頭。
空虛的心靈,仿佛在那一刻被少女全數占據,勾起了已經許多年沒有過的絲絲情愫。
而我所不知道的是,孤獨的自己在那一刻憂傷的眼神,也走進了少女塵封多年的心。
我有些恍惚地注視著少女,直到從天空飄落的雨點打在大地上那嘩嘩的聲音將我喚醒。有些尷尬地側開視线,才發現她微微顫動了一下嘴唇,然後慢慢地蹲了下來,向伸出了手。
像是被什麼驅使著一樣,我內心的戒心早已不復存在,只是慢慢地抬起了手臂,觸碰到了少女的指尖。盡管隔著一層薄薄的手套,但是我卻仿佛依舊感受到了她柔荑的那份溫暖。隨後,少女慢慢地從那裙裝的內襯中取出了一根看不清標識的針管,稍稍檢查之後從腰間取出了醫用棉球與酒精,在手臂上簡單的消毒之後,便開始了注射。
“這是注射止痛針,應該能緩解你的痛苦,之後我會幫你包扎。”
少女的的聲音很好聽,柔聲細氣的靈動婉轉猶如歌唱的小鳥,像是雨滴一樣打落在我的心頭。
“你……”我抬起頭,注視著她濕潤的紫瞳,“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我是巡游醫師,而受了傷的你是病人,我想要消除你的痛苦。”
因為她是醫師,溫柔得只需要這個理由。
稍稍回過神來,少女已經收起了注射器,卻像是被什麼吸引了一樣,凝望著我的雙眼。
或許這一刻,不再需要什麼多余的語言,只需要淅淅瀝瀝的雨點帶來的伴奏。因為彼此的眼中的憂傷,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們都是孤獨的人。沒有親愛,沒有陪伴,我們都在這場絮雨中,獨行於這片荒蕪的大地。
少女慢慢地單手攙扶起了我,而不知道是默契,還是什麼別的,已經恢復了一些的我自然地配合著她的動作,慢慢地站起了身,跟隨著她的步伐,一步步地向著路邊那一台沙地車走去。細細的雨絲依舊從天空中零落著,打濕了兩人沒有被那小小的雨傘遮蓋的肌膚。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伸出手去擦拭。
只是靜靜地,聽著雨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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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之後。
這台沙地車是十分常見的型號,有著裝滿了醫療用品的後備箱和兩人座位的小小車廂。根據少女所說,突如其來的雨水讓沙地車發生了故障,就在這里停了下來,不得不下車檢修——這也是為什麼,她會發現了靠在大樹邊的我。
我借助她車上的通訊設備,向羅德島負責接應我的行動組發送了坐標和求救信號,並向少女允諾讓行動組抵達之後幫她修好沙地車作為向我伸出援手的回報。隨後,她讓我躺在副駕駛位上,小心而溫柔地上了藥,包扎好了傷口。在處理完成後,我們就這麼對視著,一言不發。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讓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窗外,仿佛是在找尋著什麼。
“我是……戰士。或者說,像是戰士一樣的存在。”
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是本不健談的我開口打破了沉默。
“為了生存下去,我的職責,是殺人,帶領我的部下們殺人,化作戰爭的機器,將我所屬組織的敵手全部排除。因為我想要守護,那些曾為我犧牲的人們。”
少女轉過了臉,靜靜地看著我。
“原本與我同甘共苦的同事們,漸漸地開始疏遠沾滿鮮血的我,不再理解從不手軟的我,甚至笑臉相迎的孩子們,也慢慢離我而去。沒有人予我關愛,沒有人予我希望,這片天地之間,似乎只有被那個雨水所衝刷的自己。”
說到這里,我居然哽咽了一聲。
為什麼?明明自己已經習慣了壓抑感情,習慣了隱藏自己的內心,為什麼又會在這種時候,向眼前的少女吐露自己的心聲?
“您的故事,很悲傷呢……孤獨的味道,很難受吧。”
那淡然的眼神中透露出了幾分的掙扎與期盼,少女嫩唇輕啟,仿佛是希望作為回應,她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我是阿戈爾人……我的血脈,源自一個極其稀有的分支,擁有非常特殊的體質。我的身體,比大多數人更脆弱。我會輕易死去,遺忘過去的一切,然後作為幼體迎來新生。‘返老還童’……這是一種多麼殘酷的命運啊……”
這突如其來的真相,讓我微微一愣。
“我之所以選擇了成為一介巡游醫師,一人在大地上獨行,是因為每一次的‘返老還童’都會伴隨著記憶的缺失。所有的回憶最後都會變成泡沫。不管是痛苦的還是喜悅的,那些不想忘記的過去,總會悄然從我身邊逃離……所以,與其在故事的結局迎來一個又一個悲劇,不如讓我一個人來承受這樣的痛苦……”
我頓時明白了什麼。她與自己一樣,絕望地忍受著能將一切生命擊垮的孤獨,然而卻又害怕著自己的死亡與遺忘會傷害到身邊的人,害怕著自己會因此受到心靈的創傷,於是只能悲哀地將自己閉鎖在無邊的寂寥中。
因為害怕受到傷害,所以想要逃離,這是很正常的。生物的本能注定我們天生畏懼傷痛,或許有人能夠憑借意志克服這種恐懼,或許有人在磨難中對此早已麻木,但我們必須承認,害怕是正常的,逃離是正常的,這本是無可指摘的。只是,一味逃離能走到哪里,又有誰能真的從傷痛中逃脫呢……想到這里的我,無意識地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這樣一個人經歷了這樣的歲月,你……很孤獨吧?”
但是,這隨口問出來的一句話,卻讓本來動了動嘴唇的絮雨一下子沉默了下來。坐在我身旁的她一言不發地垂下了頭,車窗外昏暗的光讓我看到了她的眼角滴落出的淚花。看到這里的我忍不住嘆了口氣——或許這句話戳到了她的痛楚吧。
然而正當自己准備為這句失言道歉的時候,或許是因為我是許久以來唯一與少女交心的人,或許是因為我向傾訴著自己的孤獨而觸碰到了她敏感內心的共情,或許僅僅是因為她覺得我值得依靠,身側的阿戈爾少女的眼中卻已經溢滿了濕潤,突然靠在了我的肩頭,像是大旱後的甘霖一般,嗚咽著落下了淚水。在沙地車外的落雨越下越大的時候,她的哭聲也越來越急促,淚水伴隨著雨水一同完全遏制不住地傾盆而下。
“我好孤單,好寂寞,好害怕……”
孤獨的她,孤獨的少女,孤獨的旅人,因為害怕著遺忘,害怕著離別,害怕著他人看向自己那寂寞而無奈的眼神,不得不選擇了離群索居,成為獨行於大地的巡游醫師,在救治病人後甚至不敢面對患者那充滿感激的眼神,只索取生存所需的報酬後便匆匆離去。
長久歲月以來,她不知道有多麼孤獨,她不知道有多麼寂寞,她不知道有多麼痛苦,只能將自己閉鎖在一個人的空間里,無數次在看不到盡頭的大地上等待著落雨,等待著從水光的倒影里,看到自己落寞的容顏。這份壓抑,這份孤獨,幾乎能讓任何一個正常人崩潰,但絮雨卻只能依靠著自己一個人柔軟而堅強地扛住。
而就在這一天,少女在我的面前——在她施救後因為機緣巧合而沒有離去的人面前,在她選擇了傾訴自己過往的人面前,在她內心為之悸動的男人面前,那繃緊的弦終於斷開了。心思細膩而敏感的少女敞開了自己的心靈,放聲地哭泣著,將自己內心的辛酸與苦楚化作絮雨般的淚水,滴落在我的肩頭。
也就是在那一日,她將自己的心,交給了我。
“如果……可以的話。”完全不懂得怎麼安慰女孩子的我,在少女哭泣時,只能笨拙地開口,“能讓我,陪伴在你的身邊嗎?”
“哪怕……或許我會在未來的哪一天,會將你遺忘?”
“……我本就是孤獨的人,又怎麼會害怕這一切呢。”說罷,我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卻在仿佛在互相之間的眼中,看到了倒映出的自己。或許是因為,我們的孤獨是那樣的相像。少女那落寞又溫柔的笑臉,讓我的內心猛然顫動起來。在滴滴噠噠的雨聲中,我們就這麼對視著,像是要將對方眼中的故事讀完。
突然間,我衣兜中的通訊設備響了起來。慌慌忙忙地將視线從少女的臉上挪開,我連忙接通了嗡嗡作響的對講機,對面傳來了一個渾厚的男聲:
“迪蒙博士,這里是奧金萊克干員,我們已接近先前發送的坐標,請確認。”
“奧金萊克干員,確認。”
“很好,我們將在五分鍾後抵達,完畢。”
“滋啦”一聲,那小巧的對講機重新陷入了沉寂,只有天邊的雨滴落下的滴答聲。而少女用仿佛明白了什麼的視线看向了我,喃喃地低語著:
“迪蒙……博士。這是,你的名字嗎?”
“啊,至少,大家都這麼叫我……”
說罷,我忍不住偷偷將視线瞥向了她。意識到這一點的少女面色微微紅了起來,輕輕地咳嗽了一下,柔聲細氣地回應道:
“大家,一直都叫我絮雨,不過是一介巡游醫師。如果可以的話,就將我當做一齊在屋檐下避雨的旅人吧,請不要太在意我的事……等到沙地車修好之後,我們就此別過吧……”
她輕輕地捋了捋額前的發絲,向我擠出了一個微笑。那帶上了幾分猶豫的話語、那有些勉強的微笑,卻像是一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頭,讓我已經在痛苦中習慣到麻木的內心里瞬間涌起了一股失落和無奈。看著沙灘車儀表盤上流逝的時間,我就像是被什麼驅動著一樣,慢慢開口道:
“絮雨……”結結巴巴地呼喚著少女的名字,我的話語中卻已經帶上了顫抖,“要不要,加入我所屬的組織?我們是以救病治人為己任的制藥公司,相信作為巡游醫師的你能在這里幫助更多的人……”
不想就這麼告別,不想看不到她——如果邀請絮雨來到羅德島的話,就可以一直看到她了吧。
嗯?
我這是怎麼了?我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怎麼會想這些?
我……心動了?已經將感情埋葬了多年的我,心動了麼?
我是,喜歡上她了麼?
雨還在下,風還在刮。眼前,阿戈爾少女的身影,仿佛變得那麼遙不可及,又變得那麼近在咫尺。
然而話一出口,我就頓時感到一陣害怕,不知這番話語是否唐突了佳人。如果絮雨拒絕的話,以後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她了?想到這里,自己的內心就仿佛塌陷了一角,一股悲傷和失落開始在心中翻滾,讓我的頭皮感到陣陣發麻。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內心惶恐的我只能全神貫注地凝望著絮雨的神情,渴望從中得到哪怕一點點的提示。
一陣涼風吹過,卷起了空中的雨滴,揮灑在了沙地車窗的玻璃上,劃出一道道蜿蜒卻未有斷裂的長线。
“如果……可以幫助更多人的話。”阿戈爾少女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幾乎看不到的弧度,“我願意,加入您的組織。”
那短短的話語,讓我的內心興奮異常,就像是窮困潦倒的上班族突然中了高額獎金的彩票。那份喜悅慢慢地從足底攀上嗓子眼,幾乎要讓我欣喜若狂地喊叫出聲——
“砰,砰砰!”
一陣敲擊玻璃的響動讓我回過了神。轉頭一看,沙地車的窗外冒出了一張方方正正的面孔,那是自己此次人物的搭檔,奧金萊克干員的臉。
“迪蒙博士,救援已抵達,希望沒有來得太晚。”
打開車門,聽到這句話的我,卻忍不住晃了晃腦袋。奧金萊克似乎理解為了“並沒有來晚”,沉重地向我點了點頭,便開始安排行動組的其他干員准備接應。
而在將天地染成一片朦朧的雨水中,我在內心扼腕嘆息著。
你們可以,再來晚一點的啊。再來晚一點,我不就,有更多和絮雨單獨相處的時間了嗎?
這樣的想法,讓歸程途中的自己,都感到了萬分的震驚。
我已經,變得這麼奇怪了嗎?到底,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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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雨加入了羅德島,以醫療干員的身份。而這艘方舟的運轉,也繼續著龍門戰役後平靜的日常。
只有我變得不太一樣了。
和絮雨相遇之後,我們之間的關系似乎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變化,僅僅只是停留在工作上的交流以及偶爾短暫的談話而已。然而我的腦海中卻總是浮現出她溫柔得淺笑的面容和美麗的倩影:在醫療部工作時輕巧而謹慎的動作,在走道上偶遇時柔聲的問候,在輪換到助理時安穩的神情,無不伴隨著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在我的思緒里刻下越來越深的軌跡,甚至讓我在這段時間的工作里越來越集中不了注意力——審查賬目時花了一個上午才勉強把往日兩個小時就能處理完的文件搞定,批閱申請時簽下了兩個名字,被凱爾希拉出去巡查時還一不小心撞到了牆壁。
“我說,迪蒙,這幾天你是怎麼回事,魔怔了嗎?”看著自己撞到了走廊的牆壁上摔倒在地的我,凱爾希淡淡地詢問道,“走路都不看路了?”
“我……”
作為昔日的學生和多年的工作同事,我那一刻的猶豫,並沒有逃出她的雙眼。凱爾希慢慢地走到我的身前,看向我的雙眼,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輕輕地笑了一下:“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害了相思病一樣。不會是,有喜歡的姑娘了吧?”
被說中了心事的我心跳頓時加速了起來,卻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氣,佯裝鎮定地回答道:“這是不可能的……”
這是不可能的嗎?我忍不住在心里拷問著自己。巴別塔的惡靈,羅德島的博士,真的不可能喜歡上一個人嗎?
“臉紅了啊,迪蒙。”凱爾希凝視著我的眼睛,追問道,“告訴我,是哪位?我很想知道,是誰能讓你心動成這個樣子。”
看著凱爾希的臉孔,我卻只是沉默地咽下一口唾沫,猶豫著是否要將那個名字說出來。而凱爾希似乎也沒有再關心我感情問題的余裕,只是輕笑了一聲,輕描淡寫地提醒了一下:
“如果真的喜歡上了誰的話,就趕快去袒露心意吧。被拒絕也好,被白眼也罷,總比錯過這一切要好吧?”
錯過……
這個詞語,讓我想到了絮雨的身體狀況。那份已經被我反反復復讀了無數次的體檢報告明確地指出,她本不適合作為巡游醫師進行活動,因為絮雨的各項身體指標皆低於健康人體的平均水准,其在免疫系統方面更是達到了一個需要被特殊關照的危險境地。盡管在大地上肆意蔓延,致使人人自危的礦石病尚未沾染這具脆弱的身體,但即便沒有患上礦石病,絮雨的身體素質也只能用脆弱來形容,甚至讓我直接決定讓她加入駐艦的醫療工作,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外勤任務,以避免給她的身體增添負擔。而再聯想到絮雨或許隨時可能忘卻那與自己在這短短的時間里所共同積累起來的記憶,自己再也看不到她楚楚動人的淺笑,再也聽不到她溫柔的聲音,我的內心便升起了一股巨大的痛苦。
“……謝謝你,凱爾希。”在那善意的提醒下慢慢明確了自己內心的我,向著一如昔日作為學生時關心著自己的老師衷心地道謝。
“這是私人方面的問題,迪蒙,我只是不希望你的狀態影響到羅德島的正常運轉而已。”
看著凱爾希那份認真的神情,我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悄然翹起了嘴角。
因為,那個昔日孤獨的我,已經被慢慢地改變了。
而我更加沒有意識到,凱爾希那微微流露的笑意。
只是自己卻沒曾想到,還沒有想好下一步要怎麼做的時候,我已經被搶了先。
第二天,當我從深沉的睡夢中醒來,拖著疲倦的身體准備開始一日的工作時,卻突然瞥見,辦公桌的中心被放上了一個小小的信封。
是誰的來信呢?羅德島的終端讓所有人得以十分輕松地通過發送信息的方式交流,書信這種方式估計只有思想稍微傳統一些的人才會用了吧。一邊想著,我一邊拆開了信封。
那是一張摸起來十分舒服的信紙,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味。而當我掃過那幾行短短的娟秀文字時,內心便像是被雷劈中一般震動了起來。
“迪蒙博士:
曾經一人在這片大地上巡游的我十分孤獨,甚至連用作緬懷的回憶,都可能無法保留太久。所以,我喜歡上了看電影。每看過一場電影,我都會將票根存下。就算已經將內容都忘記,這些殘留的痕跡,也會一直提醒我……每一枚留下的票根,都代表一段我不想要遺忘的回憶。雖然這份邀請有些突兀,但是迪蒙博士,可以和我一起看一場電影嗎?我也想要,留存下和你一起度過的時間。時間,就在今天下午工作時間結束後吧,那個時間的場次沒有其他人。醫療部的工作結束後,我會在放映影廳等著您。
絮雨”
伴隨著信件附上的不是想象中的鮮花或者紐扣,而是一張老舊的電影票根。那是屬於阿戈爾少女的一份回憶的證明,票面上的油墨脫落,老舊泛黃,模糊不清——她將這個送給了我,作為信物。
我捏著那近乎空白的硬紙,雙手已經止不住地開始顫抖,甚至連瞳孔也在那個刹那放大了幾分。是她……是她。
是她——!
這幾日以來,我一直被名為相思的情愫所困擾著,那是一種根本停不下來的心緒,卻像是慢性毒藥一般侵蝕著自己的心智。我曾經感到困惑,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我曾經試圖回避,不去想她溫柔的淺笑;我曾經不知所措,只能渾渾噩噩地繼續著曾經的日常……
然而此時此刻,我的心卻劇烈地跳動著,在看到那工整字體的一瞬間,便不受控制地跳出了嗓子眼,飛到了那令我魂牽夢縈的阿戈爾少女身邊。而這一日的工作,也就顯得那樣的漫長而乏味。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像是蠶食我內心的螞蟻;開會時精英干員們的發言,就像是耳邊嗡嗡的蟲鳴;甚至連簡簡單單的步行,我都像是酒醉一般地恍惚著。自己就像是失了神似的,心猿意馬地度過了這一天。
剛一到下班時間,我就猶如終於得到了解脫的奴工,飛似地整理好文件,將那張泛黃的電影票收在存放貴重物品的小盒子里,起身奔向多媒體艙室那一側的放映影廳。四周的干員們都像是看著什麼珍奇一樣望著在走道疾馳的我,而踩著那堅硬的地面,感受著迎面而來的疾風,我那沉悶了幾日的心靈竟然一下子場舒暢了起來。
而在奔入放映影廳的那一刻,我抬起頭,竟和那名為絮雨的少女打了個照面。看著狂奔了一路氣喘吁吁的我,她先是一愣,然後臉頰邊泛起了淡淡的淺紅,慢慢地向我走來。看著她絕世的容顏,感受著她帶著淡淡憂傷的氣質,聆聽著她輕若無物的腳步聲,我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謝謝您願意和我一起看電影,迪蒙博士。”
在我的身前,絮雨保持了一個十分微妙的距離。以陌生人的角度來看,自然是過於親密;然而如果以邀請我來一同看電影的少女來看,就顯得異常疏遠了。
“啊,絮雨……”那動聽的話語撥弄著我的心弦,讓回答的話語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我很高興你能邀請我來看電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影片呢?”
“《十二人》……這是,好評度很高的一部電影。”
言談舉止中,我卻在不知不覺中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絮雨似乎在害怕著什麼。本想直接詢問的我,卻在開口之前就猶豫了起來。感覺她大概不會告訴我只是原因之一,而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的內心感覺到了一絲恐懼——恐懼著如果知道了真相,她就會離我而去,而我會就此失去這個被喚作絮雨的阿戈爾少女。
一邊說著,絮雨一邊慢慢地順勢坐到了放映影廳的軟座上,而我也跟隨著阿戈爾少女輕柔的腳步,坐到了她的身邊。似乎是有些拘謹,絮雨稍稍地正了正身體,然後取過遙控器,按下了開始播放的按鈕。
放映影廳很安靜,只有空氣調節系統呼呼的風聲。那套裙裝並沒有多少保暖性,已經在這里呆了一段時間的絮雨身體因為冷風而微微顫抖了起來。看著內心暗戀的女孩子的這副樣子,我忍不住脫下了自己那一身衣袍的外套,裹在了絮雨的身上——她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向了我,白皙的臉頰在熒幕映照的光线下又添上了幾抹粉紅,卻沒有拒絕我的好意,而是輕輕地向我說了聲“謝謝”,便緊緊地裹緊了那件輕薄的外套。
“嗯……”
跟我所想的一樣,絮雨喜歡的電影,是那種比較平緩柔和的類型。《十二人》是部維多利亞產的文藝片,里面的人物儒雅隨和地說著帶貴族口音的維多利亞語,倒是挺符合絮雨那副安靜的性格,只是……
“啊……他們,在做那種事情……”
“確,確實。”
不過,這部電影的情節和場面可一點都不安靜。男主角韋維爾是維多利亞帝國的一名普通公民,家境平凡的他在童年時受盡貴人的白眼與屈辱,於是在中學畢業後選擇了加入維多利亞軍隊作為高升的仕途,並滿懷期待未來的自己能將從小暗戀的鄰家青梅竹馬娶回家。然而在他從軍校畢業,從數場戰爭凱旋歸來之後,昔日的青梅竹馬卻已經嫁為大貴族的人妻,升為人母。看著暗戀的對象懷中已經會說話的孩子叫著自己叔叔,韋維爾那支撐著他人生的支柱被震得粉碎,軍銜越升越高的他在世態炎涼中漸漸把自己視作生無所依的孤獨者,用自戕的方式報復著這個讓他孤苦無依的社會。他開始變得放蕩濫情起來,不斷地勾引自己看上的女士,然後又在厭倦後拋而棄之,就像是一個游戲人間的浪子。
而此時播放的段落,正是已經蓄起了胡須的韋維爾在自己高升為准將後,將授勛典禮上看中的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帶回家中放縱的場面。
“啊,啊……”
似乎是對這種事情完全沒有經驗,僅僅是欣賞著電影中的片段,絮雨的臉頰就已經羞澀得像發了低燒一樣變得通紅,甚至能感受到那滾燙的溫度。我也沒有這方面的經歷,但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自己本應對這樣的場面熟視無睹的。
——本應是這樣的,但是看著身旁面色羞紅的絮雨,我卻也感到了一陣發自內心的悸動。而就在這個時刻,似乎是因為將意識集中到了電影與時不時出現的香艷鏡頭上,絮雨慢慢放松了下來。不知不覺中,她的身體已經慢慢向我這邊靠了過來,然後“呼”的一下,她小小的側臉貼到了我的肩頭。
“絮雨……”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我,輕聲呼喚著阿戈爾少女,不知道是想要提醒她,還是希望繼續這樣下去。然而絮雨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只是微微抿了抿嘴唇,認真地望著熒幕上的畫面:
“第十二個……”
事後我才明白過來,《十二人》這個標題的含義,便是影片中十二個男主角韋維爾上過床的女人。而此時伴隨著絮雨喃喃地低語的數字出現的,便是最後一位,也是最重要的女主角帕瑪拉了。不知道是導演的無心之失還是有意為之,身為女主角的帕瑪拉出場與隨之而來的劇情和之前的十一人毫無差別。然而再仔細看看,韋維爾在影片中的種種之前所有沒有的慌亂和拘謹,說明他的內心被那位相貌並不出眾的帕瑪拉所觸動了。
“他們,又是,在接吻啊……”
“是啊……但是,好像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樣呢。明明之前都是舌吻來著。”
若是以尋常感情的標准評價,韋維爾絕對算得上是個渣男,而先前他的每一次親吻,都會強硬地伸出舌頭,在女方的唇齒間蠻橫地索取著。然而對這位帕瑪拉,他卻第一次沒有伸出舌頭,而是輕輕地唇吻著。
熒幕上的場景變化得也很快,兩人很快結束了共度的夜晚,帕瑪拉也就這麼消失。無論動了心的韋維爾再怎麼追求她,得到的也只有冷淡的回避。而已經很久沒有真正地愛過一個人的韋維爾,便因為相思病而一日日變得焦急起來……
“啊。”
等等,韋維爾的劇情,不就是這幾天思慕著絮雨的我嗎?一直糾結於內心的感情,食之不得下咽,寢之不得安眠,甚至連工作的時候都恍恍惚惚,模模糊糊……
“又,又在親吻了呢……”
暗戀的阿戈爾少女動聽的話語將我從那份沉思中拽了出來,熒幕上的畫面,已經是韋維爾和帕瑪拉重逢時的場景,再會的兩人激情地擁吻著。我們就這麼安靜地凝視著兩人熱情如火的畫面,沉默無語。
“那個……迪蒙博士。”未敢設想的是,我身旁的絮雨,率先打破了沉默,柔聲細氣地向我搭話道,“接吻,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這樣的問題,卻讓我微微楞了一下,然後悲傷地嘆了口氣:“我不知道啊,因為,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也沒有願意和我做這種事的人啊。”
這話題實在是有些讓人難堪,我正准備深深地吸一口氣,將內心的因為絮雨的問話而升起的悸動和孤寂趕走時,她卻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要……試一下?雖然我也沒有和任何人做過這種事情,如果是和迪蒙博士的話,我……”
這是什麼意思啊?帶著滿腹的訝異,我偷偷地將視线從熒幕上挪開,瞄向了絮雨。在與她那深邃的眼瞳視线相觸的那一刻,她慌慌張張地撇開了視线,這副可愛的反應讓我本就躁動不安的內心再次震顫了起來。而似乎是在意著我的神情,絮雨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將視线轉向了我。
“不……”
不要看我……
現在這個時間,用讓我心動的眼神看我,我很有可能會犯下錯誤的啊……
“啾……”
“嗯……”
是誰先開始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從嘴邊傳來的那副柔軟唇瓣的觸感。柔軟而甜蜜的感覺,讓我本該麻木的腦髓感到了一股微醺時的恍惚感。就在熒幕中的韋維爾與帕瑪拉熱烈地擁吻的同時,屏幕外的我和絮雨也在進行著戀人間炙熱的唇吻。只是此時的我,腦海中已經一片空白,甚至連沉重的鼻息都仿佛變得朦朧了起來。
我們這是在做什麼?這種事情,是戀人之間才會去做的吧……
但是就在下一刻,我大腦中所有的思緒都瞬間消失在了絮雨雙唇那果凍般美妙的觸感中。明明自己心知肚明,或許不應該這麼做,但是推開眼前的阿戈爾少女或是分開嘴唇這樣的選項,在我的思維中已經不復存在了。所剩下的,就是沉浸在她的那份此時只屬於我的溫柔中。
“絮雨,絮雨……”
“迪蒙博士……嗯……”
幾乎是以我完全預料不到的主動,絮雨猶如要從我身上注入什麼又取出什麼一般,合上了雙眼,陶醉般地一次又一次貼上我的嘴唇。作為對她的回應,已經快要喪失理智的我也緊緊地將嘴唇貼了上去。這已經稍顯激烈的動作讓柔弱的阿戈爾少女那纖細的身體顯得搖搖欲墜,我索性一把將她攬入了懷抱中,繼續著這兩人間古怪的親吻。
“嗯……”
而就在這個時候,絮雨額前劉海那柔順的發絲輕輕地散落了下來,輕輕地刷過我的臉頰。幾乎毫無意識地,我抬起手稍微將其撩開——
“呀啊……!”
絮雨卻像是終於意識到了我們兩個人在做什麼一樣,一下子就分開了還掛著絲线的嘴唇,從我的懷抱中掙脫開來,詫異地看著我,然後面色通紅地移開了視线。而她的動作也讓我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我們兩個人,到底做了些什麼啊……為什麼,我們會做出這種事情……
“抱,抱歉,我先告辭了……”
留下了熒幕上還沒有結束的《十二人》,絮雨站起了身,將我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放下,然後飛似地逃出了放映影廳。
“啊,啊啊……”
我都干了些什麼事情啊……
一股脫力的感覺襲來,支撐不住身體的我慢慢地倒在了軟座的靠墊上。而在熒幕上,韋維爾正向與氣若游絲的帕瑪拉訴說著戀人間的絮語。
我剛才,大概,也是想做和他一樣的事情吧。
“我……”
今天發生的種種,已經讓我真正地明白了自己內心的想法。那份惆悵,那份迷惘,那份糾結,讓我那一天剩下的時間里什麼都沒有做——既沒有心情去追趕從我身邊逃開的絮雨,也沒有心情專門去找她詢問方才發生的事情,更沒有心情去思考與她的心思與日後我們之間的關系,甚至沒有心情去回味自己嘴唇上殘留的觸感。
我真的,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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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燈滅。
人造燈光熄滅後的羅德島已經陷入了安寧的寂靜。除去極少一部分夜班的執勤人員外,整艘方舟已經和這片大地一樣進入了沉沉的休眠。而我的房間里,那仿佛比黑夜還要黑暗的空間,卻勾不起已經躺在床上很久的我一絲睡意。閉上眼,阿戈爾少女淺淺的微笑,柔弱的身姿,還有那美麗的倩影就一直在我的腦海中回蕩,讓我不斷回憶著自己與她相遇後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直到屋內電子鍾的時間已經走到第二天數個小時,我依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她說的是,“我想要消除你的痛苦”,還是“我想要撫慰你的心靈”?
她說的是,“謝謝您願意和我一起看電影”,還是“感謝您前來與我一同觀影”?
她身後的發辮,是垂落到肩頭,還是垂落到腰背?
她今天是主動吻了我,還是我……
好想她,好想看見她,好想聽到她溫柔的話語……
絮雨……
原本打定了主意不希望去理會這股思緒,但每當我在自己漆黑的房間里多停留一秒,那份幾乎把身心都撐破的空虛與思戀便多濃烈一份,就像是烈性的毒藥一般折磨著自己的身心。不知不覺中,死死地合上了雙眼的我,眼前又浮現出了初見時,絮雨那傾城而憂傷的容顏。
人的心髒,大約只有三百五十克左右,很小。
而那個性格溫柔的少女,那個眼中飽含著憂傷的少女,那個與自己一樣孤獨著的少女,那個對自己而言傾國傾城的少女。
她一個人,便將我的整顆心所占滿。
我最終放棄了想要入眠的想法,披上一層單衣,慢慢地踱著步子,離開了自己的房間。伴隨著黑暗的走道中不大卻顯得十分明顯的腳步聲,我悠悠忽忽地邁著步子,走向了羅德島的公共浴場——那是允許羅德島的諸多干員們洗浴放松的場所。不想再呆在自己房間里的我想著,或許可以在這里泡個澡之後,恢復一下渙散的心神。
這個時候,大概也沒人了吧……誰會在這種時候來浴場啊……
懷揣著這種念頭的我隨意地將那身單衣丟到了一邊,迷迷糊糊地抓起了一條浴巾便推開了那扇磨砂玻璃門,絲毫沒有留意到門內那早已亮起的白色燈光。
“啊……”
而在那一聲低低的驚訝聲將我的意識重新呼喚回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了。
那一副場景美得如畫家筆下的世界名畫。最先涌入眼簾的是誘人心弦的後背與腦袋後垂落到脖頸處的發絲,光滑白皙的肌膚微微透著些潤紅;順勢往下,看到的是圓潤柔軟的桃臀與纖細修長的雙腿;忍不住順著將視线重新向上挪移,窺見的卻是胸前那對潔白的面團,在掛在手臂上的白色浴巾掩映下,隱隱約約地還搖曳著兩顆粉紅的乳珠;而最後才看到的,是那張令我朝思夜想,寢食難安的,阿戈爾少女的容顏。
“迪蒙,博士……”
回身望見了看到這一幕的我,絮雨微微地活動著嘴唇,卻只是顫抖地叫出了我的名字。那聲音卻像是轟鳴的喪鍾,讓我像是墜入了寒冷的冰窟,渾身都忍不住開始打起了冷顫: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已經不知道是自己本能的反應還是內心罪惡的驅使,我如丟了三魂七魄一樣,在那份恍惚中匆匆忙忙地道了歉,然後將門合上,猶如游蕩的鬼魂一樣飄回了自己的房間。在房間那小小的浴室里迷迷糊糊地衝了個熱水澡,然後夢似地將一絲不掛的自己拋回了床上,用被子將自己埋了起來。
即便是無意,但是對絮雨做出了這種事情的我,恐怕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吧……
絮雨……
那痛苦的思念,與剛才所看到的那一切緊緊地交織在了一起;內心的干渴,與生理的欲望,在這一刻完成了融合。不知不覺中,我在被窩中的手慢慢地伸向了自己的股間,緊握住了那根生殖器。
很大。本以為早就對這種事情已經沒有了感覺的我驚訝的發現,這里竟然已經變得這麼大了。
手上的溫度,刺激著我開始慢慢地上下擼動起來——上一次做這種事情是什麼時候了?不知道,或許是不記得了,或許是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所以也從未自慰過——然而此時此刻,我卻用力地合上了雙眼,用近乎發泄般的手法在打著飛機。而自己的腦中用作材料的,是內心思慕的阿戈爾少女那只被一條白色浴巾隱隱約約遮蓋住的曼妙嬌軀,她在放映影廳里與我唇吻時所殘存的那股香甜柔軟的溫暖,還有她那溫暖人心的柔聲細語。
“絮雨……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啊……!”
已經不想去在乎什麼其他的東西了。眼中已經濕潤的我放聲嘶吼著自己內心的欲求,仿佛這聲音能讓內心思慕的少女聽到;我抱住了床邊那柔軟的枕頭,仿佛這就是自己所想象的美麗胴體;我用力地晃動著自己的身軀,仿佛自己正與絮雨甜蜜地交歡;我使勁地擼動著自己的陰莖,仿佛它在自己暗戀的女孩子的陰道里抽插。
沒有什麼克制,我理所當然地很快就感到了下腹部傳來的溫熱感。那副仿佛能平息內心焦躁的快樂,讓我飄飄欲仙地沉浸其中。很快,伴隨著渾身的一陣痙攣,緊握在手中的性器一陣顫抖,將火熱的精液肆意噴射了出來,灑落在灰色的床單上,慢慢凝成一片深深的痕跡,又被臉邊滑落的淚珠所暈染而開。
“絮雨……”
我居然,想著她自慰了……
以後,要怎麼面對她啊……
內心的疲勞終於在這一刻壓倒了痛苦與惆悵。伴隨著陣陣襲來的無力感,那對沉重的眼簾終於慢慢地垂落,讓我進入了只思念著她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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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就像是被人抽干了靈魂的行屍走肉,我神情恍惚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借著往日工作時的慣性,渾渾噩噩地來到了辦公室。然而還沒等到正式的下班時間,我就被已經看不下去的凱爾希轟了出去,強行安上了三天的假期。
“等你治好了心病再回來工作,不然只會拉低效率。”
我只是木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像是只被人扯著的提线木偶一樣,默然無語地走了出去。明明只要到醫療部去,就可以再見到那令自己魂牽夢縈的少女,可是我的心中,卻由始至終地想著昨夜發生的事情——想必,絮雨不會再願意見到我了。本就離群索居的她,被自己做了那樣冒犯的事情,估計日後只會更加地疏遠自己吧。她浮現在眼前的影像,似乎變得遙不可及,而內心渴求著她的自己,也一下子變得渺小而卑微。
不知不覺中,我乘坐著電梯,來到了羅德島號的甲板上。
在這幾天,絮雨的內心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異常的苦悶。
就在這一天,在上班時間來到了醫療部的自己在快要結束工作的時候,被作為上司的凱爾希醫生放了三天假,理由是“看起來最近因為過於勞累而心神不寧,理應得到一段時間的休息”——匆匆地向她道了謝之後,內心一陣恍惚的絮雨便在長長的走道上彳亍著,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她從懷中掏出了那一張電影票根。雖說羅德島的放映影廳並不需要收取票錢,但還是會將相應的電影場次打印出票據留給觀眾。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仿佛還散發著油墨香味的票根,伸出纖細的手指,細細地撫摸著。自己在這一次的生命中所擁有的記憶的浪潮不斷襲來,一幕幕往事在自己的眼前浮現。從雨中的初見到互相的傾訴,從相約觀影到情難自持的親吻,甚至是昨天夜里自己思念著她輾轉反側,前往羅德島的浴場准備用一場熱水澡來讓自己的心靈平靜下來時,他無意識的闖入——那個男人所共同度過的滴滴點點的時間在腦海中不斷地放映著,直到這一張電影票,一遍遍地在耳邊回響著,宛如一場漫長的電影,不知為何,早已因為害怕著傷害到他人的自己,早已習慣了孑然一身的自己,眼眶卻慢慢地紅了起來。
她想努力止住淚水,眼眶卻不知不覺地濕潤了。
“我……”
我怎麼了?
那溫柔婉轉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絮雨抬起頭,淚水奪眶而出。還在走道上的她低下頭掩蓋著自己的的申請,晶瑩的淚珠因為那動作而飛落空中,有那麼一滴灑落在手中的電影票上。
冰涼,卻又滾燙。
她又回想起了,初見時那個男人疲倦憔悴的神色和孤獨哀傷的眼神。自己不想再看到,那副與注定孤身一人的自己一樣痛苦的樣子了。
不知不覺中,絮雨乘坐著電梯,來到了羅德島號的甲板上。待到頂層的門打開的那一刻,她看到的是淅淅瀝瀝的落雨。灰白的天空中堆滿了密布的雨雲,傾灑下滴滴答答的雨點。灰蒙蒙的一片朦朧的樣子,像極了初見時的風景。
阿戈爾少女愣了愣神,茫然地出了兩步,眼眸流轉間無意中看到了同樣在門前的屋檐下避雨的人,讓她怔在了原地,抑制不住的淚水也再一次充滿了眼眶。
“迪蒙博士……”
而那人的目光,也無法從她身上挪開。
——原來,你在這里。
我看到了絮雨。
她和平時一樣,穿著我們初見時的那件輕飄飄的長裙。攝魂奪魄的美麗讓我的腦中一空,在看到她的瞬間便涌出的千言萬語頓時全都從腦子里消失,再也想不起來了。我看著絮雨,內心猶豫著是否要站到她的身邊,卻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在屋檐下稍稍遠離一點的地方。
“……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嗎?”用幾乎能讓我心醉的溫柔聲音,阿戈爾少女緩緩地開口,話語中竟帶上了濃濃的哭腔,讓我的內心一陣難受。
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種種,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點了點頭:“對不起……那個時候,自顧自地就跑掉了。我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給你帶來的困惑和痛苦,我很抱歉。如果你不想看見我,我這就下去吧……”
明明我已經想她想得快要瘋掉了,但這個時候自己卻想著要離開,這自相矛盾的想法,讓我自己也感到了迷惘——而聽到這句話的絮雨愣了愣,眼眶中慢慢地濕潤了起來,不知道是空中的落雨,還是溢出的淚水。
“不,沒關系,沒關系的,請不要太在意我……”
一邊說著,絮雨還一邊用手拭去臉上淚水。在滴滴答答的雨聲中,阿戈爾少女嗚咽的聲音讓我感到,自己內心最堅硬的一部分像是被強酸腐蝕了一樣,猛然崩落了下去。
“怎麼可能不在意啊……”
在絮雨有些驚訝的視线中,這幾天里整理好的思緒,從我的心中狂涌了出來——
“絮雨,我喜歡你。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你。”
“啊……”
話一出口,阿戈爾少女一下子就意識到了,我現在到底在干什麼,白皙的臉頰一下子變得宛若熟透的苹果。
“因為……你,你真的好美,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子。”說著說著,自己原本幾乎沒有什麼邏輯關系的話,卻慢慢地連了起來,“你很可愛,很有氣質……那個,總之,我就是很喜歡。”
絮雨聽著我有些斷續的話語,害羞地低下了頭。而話已出口,我只能強壓著內心的緊張,繼續說道:“然後……還有就是,我覺得,絮雨也很孤獨,和我一樣……雖然起因或許有一些不一樣,但是我們都不希望珍重自己的人受傷,所以自顧自地成為了孤獨者。所以,我有和你很親切的感覺。”
“我們,第一次的見面,也是這樣一個飄著雨的天氣。當我看到你憂郁的眼神的時候,看到你哭泣流淚的時候,我的內心真的很痛苦,很想要守護你,不想讓你再哭泣了……”
絮雨聞言,慢慢地抬起了頭。額前的劉海掩蓋著她帶上了眼罩的左眼,而紫色的右眼,則早已被淚水所填滿,卻依舊注視著我的臉頰。
“雨水就像是上蒼的眼淚,落雨的時節應該是悲傷的……但是對我來說,和絮雨邂逅的那一天落下的雨,是無比幸福的。我想要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陪伴在你的身邊。”
我用力地咽下了一口口水,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面能做得怎麼樣……不過我自以為,既然你願意邀請我去看電影,那麼自己應該可以讓你開心,應該可以讓你露出笑容……你輕輕地微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美。所以,我想讓絮雨可以一直露出那樣的笑容,所以我想要陪在你的身邊。”
說到這里,眼角還帶著淚水的我,嘴角也慢慢地勾起了一個弧度,喃喃地說道:“我想要用一生一世來守護你……讓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從此以後不再像這綿綿的絮雨一樣落淚,只會幸福的微笑。”
“這飄落的雨水,便是我話語的見證。”我慢慢地低下頭,注視著少女,看著她眼中不斷涌出的淚水,用這一生都從未有過的鄭重語氣,向她說道,“絮雨,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要用自己的一生來守護你。你……願意嗎?”
絮雨看著我的面容。她的手中正緊握著那張我們一同觀看的電影的票根,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多愁善感的少女心思細膩而敏感,一定已經感受到我想要說些什麼了吧。想到這里,我緩緩上前,慢慢地湊上了臉,輕輕地吻了她。
“啊,嗯……”
絮雨並沒有躲開。這一次的吻並不像之前看電影時那般濃厚,只是蜻蜓點水般的輕吻。待到雙唇分開,她便用有些驚異的眼神望向了我:
“迪蒙博士……又,又,像是看電影的時候那樣……”
“那個時候,我可是開心得不得了啊……”
確切地說,在那部《十二人》氣氛的影響下,或許我們兩個人都有了這種意願。但是在第一次的唇吻之後,是絮雨先合上了雙眼,吻向了我。想到這里,被內心的思緒所推動的我,順水推舟地再一次向她表白:
“絮雨,再說一次……我喜歡你,我愛你。你……願意嗎?”
接下來,就是她的回復了。然而出乎我預料的是,對與我親吻都沒有抵觸的絮雨,卻在這個時候,慢慢地向後退了兩步,與我拉開了距離。
“不……”
“絮雨……!”意識到自己不做些什麼就會無可挽回,我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我喜歡你……我現在,只想對你說這句話。我想要知道,你的回答……你,喜歡我嗎?”
她臉上的神情,在那一刻變得十分扭曲。眼中不斷涌出大滴大滴的淚水,順著臉上的淚痕滑落,與雨水交融在一起。
“……喜歡啊。”掙扎了很久很久,絮雨終於說出了她的回答,“在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就喜歡上了迪蒙博士,現在也喜歡。一直,一直都最喜歡你了,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上了一個人,這份感情已經越來越濃厚,再也無法再隱藏了……迪蒙博士,我真的好想抱住你,親吻你……因為我最喜歡你了……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到現在也是,最喜歡你啊……!”
那帶著哭腔的聲音,回蕩在滴滴答答的雨聲中。聽到那副回答的我,慢慢地向她邁開了腳步:
“絮雨,那……”
“不要過來……!”止不住的淚水像是決堤了似的滑落下來,遮蓋住了那憂傷的眼睛,“不要,再過來,不要再靠近我……”
“絮雨……”
“不,對不起,對不起……”她用力地擦拭著眼角像是雨水的淚水,“早知道,就不跟迪蒙博士來到羅德島了。不……早知道,就不該彼此認識了,要是當時我就這麼走掉的話,就不會讓你為我而痛苦了……”
“為什麼啊……”
“因為我不能接受迪蒙博士的感情,那樣幸福的未來不屬於我啊……”絮雨緊緊地攥著手中的電影票,就像希望抓住那不希望遺忘的記憶,“或許脆弱的我會在哪一天突然死去,遺忘掉過去的一切,作為幼體重新成長……把自己最愛的人忘掉,讓他痛苦萬分的事情,我不想要這一切的傷痛發生啊……!”
“……絮雨。”
在她的身邊思考了很久之後,我終於再次輕聲呼喚著自己深戀的少女。
“和你一樣,我一直都是踽踽獨行的孤獨者。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哪怕你是這樣的女孩子,我也希望你可以接受我。”在她訝然的視线中,我緩緩地傾訴道,“這片大陸是多麼的廣袤啊。既然你可以奇跡般地在那片雨中遇到我,和我一起創造了這一段時間中共同的回憶,那麼就一定會再有下一個奇跡,還能再與我一起創造更多的回憶也說不定。哪怕你忘記了我,我也願意呼喚著你,向你傾訴我們之間的回憶,直到我憔悴將死……只是到那個時間就可以了,讓我和你在一起吧。”
“……迪蒙博士……”
“你,喜歡我吧,我也喜歡你。兩個人彼此喜歡,除此之外,還需要別的嗎?”
這一番話,讓絮雨的表情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有些僵硬。她輕輕地咬緊了淡色的嘴唇,強忍著更多的淚水與內心中涌上來的某種東西。但是這份忍耐注定沒有辦法長久,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她緊緊地捏著那張已經有了些褶皺的電影票,憂傷的眼中再一次浮現出了淚水。
“不要,不要啊……不要把我這段時間以來朝思暮想的未來,再說出來……”隨後,她的眼淚便再也止不住了,“我會開始害怕死亡的……明明一直以來,都在不停地死去;明明什麼時候就這麼死去也不奇怪;因為,我從來都是這麼走過來的,從來如此……”
“從來如此,便對麼?”話語間,我的眼中,也涌出了淚珠,“一味逃離能走到哪里,又有誰能真的從傷痛中逃脫?我們要做的,就是活好當下的這一天,珍惜自己所擁有的記憶和時間,做不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如果,我有幸能讓你接受我,我會讓你在接下來得每一天,都會與我一起積累起這一次生命的回憶,都會竭盡所能地讓你幸福。所有的願望,就由我們一起實現;所有的快樂,就由我們一起分享;所有的傷痛,就由我們一起承擔。這樣的話,我們就不再是孤獨者,我們就不再煢煢孑立。”
“所以,我不想要再後悔了。我想要傳達我的感情:絮雨,做我的……”我思考了好一陣,才找到了合適的用詞,“女朋友。和我交往……好嗎?”
“迪蒙博士……”
不知不覺中,絮雨的身影撲了上來,靠在了我的身邊。我緊緊地回抱住了阿戈爾少女柔弱的身軀,感受著她呼吸的溫熱:“無論多少次,我都要說,絮雨,我喜歡你。”
“嗚,嗚嗚……”
在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後,絮雨終於,緊緊地抱住了我。
“我也是,我也喜歡你,最喜歡迪蒙博士了……自從第一次見面以來,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最喜歡你了,喜歡得已經無法自拔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讓我們以後,永遠地在一起吧。”
天空中的雨,依舊沒有停下。而此時此刻的我能做的,只有抱住絮雨,抱住我最喜歡的女孩子,任由兩人的淚水滑落——卻感覺不到悲傷,只是滿滿的幸福。我不知道我能為這個阿戈爾少女的未來做些什麼,但是至少自己能讓她的現在充滿幸福。
因為只要兩人相伴,彼此守候,便不會再感到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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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我甚至記不太清我們到底做了些什麼了。最後的記憶,便是兩人在屋檐下深情相擁,我感受著懷抱中的柔軟,細嗅著絮雨淡淡的發香,一直等到那場雨停下,一直等到天邊的夕陽慢慢沉入地平线,才依依不舍地牽著手離開了無人的甲板。
過了飯點很久的食堂甚至已經沒有人了,所以我們只能來到後廚取了為晚歸干員們准備的便當,加熱後便是一頓簡單的晚飯——雖說簡單,但是看著坐在自己對面臉頰微微泛紅,同樣有些手忙腳亂的絮雨,我便有種這是自己有生以來最為滿足的一餐的感覺。而在飯後,我們手牽著手,在進入夜晚後空無一人的走廊上散著步。一路上,已經慢慢明確了各自心意的兩個人都像是達成了某種約定一般,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言語,只有偶爾不約而同地望向彼此時,臉上的笑容。而直到我們已經走到了我的房間門前時,我才意識到,似乎兩個人都有些過於意識對方,以至於忘卻了周遭的環境。
“那,那個,絮雨……”
不想要就這麼分開。雖然心中這麼想著,但是似乎是因為彼此跨越了迄今為止的一條线的緣故,即便是說話對我來說也顯得有些尷尬了。
“嗯,迪蒙博士……”仿佛已經看穿了我的想法,絮雨湊了過來,用全身抱住了我,“擁抱對於我來說,也終於有了意義呢,真的,好幸福……”
“……是啊。”
緊緊地回抱住了她,感受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我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就像是有了將雙腳踏在地面的實感。而再次看向對方的眼睛,即使沒有說出已經難以再壓抑的情感,也已經在心中感受到了這一切。阿戈爾少女抬起臉,輕輕地合上了眼睛,將想要與我接吻的心緒傳遞了過來。內心飽含著感謝與興奮的心情,我輕輕地吻了吻她嬌嫩的額頭。
“啊,迪蒙博士,好溫柔……雖然,還是有點緊張,但是,好高興……”
“這樣呀。”
是對我的突然襲擊有些高興吧,絮雨的嘴角舒緩了下來,眼中帶著的緊張也慢慢消散。於是,我就這麼一邊用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一邊將親吻的雨落在她的臉頰上。僅僅是這麼簡單的動作,我的內心卻升起了一股以前未曾設想的喜悅之情。在互相的微笑之中,抑制住異常急迫的心情,我慢慢地開始輕吻著絮雨的嘴唇,那松軟的柔感,無論品嘗多少次都十分香甜舒服。所以,我內心的欲望驅使著我想要更多地品味那彈力,進而一次次地親吻著她柔軟的嘴唇。呼吸已經有些急促起來的我,輕輕地問道:
“可以,稍微再深入一點嗎?”
“今天,迪蒙博士已經為我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所以……”絮雨微啟的小嘴呼出的熱氣撫摸著我的臉頰,讓我的身體在這個有些清涼的夜晚也燥熱了起來,“只要能親吻我,無論什麼都……唔……”
在得到了應允之後,自己心髒的跳動速度已經快得就像是正在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我伸出手抱住了阿戈爾少女的背部,微微打開了她的嘴唇,然後與之重合,在感受著嘴唇內側的熱感與濕潤的同時,用自己唇輕輕地夾住了她,接著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舐起來。絮雨的鼻中流溢出甘甜的聲音讓我的腦中一下子就過熱了,抱住她的手慢慢地撫摸著背部,然後慢慢地挪移到了前面……
等等,前面?
僅僅是想象著這一幕,再回憶著自己昨晚做過的事情,我的身體就僵硬了起來。從背部到前面的胸部,我的手就這麼僵在了半路,仿佛前面是一條不該開啟的道路一般。
“嗯,迪蒙博士……”眼神已經有些迷離的絮雨,仔細地看著我的臉頰,“臉,臉好紅啊……”
“啊,啊……我現在,那個,想要更多地撫摸絮雨。但是,不知道會不會讓你感到吃驚或者為難什麼的……”
聽著我已經有些結巴的話語,絮雨的嘴角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害羞地將眼珠朝上仰視著我,輕輕地搖了搖頭:“不……迪蒙博士無論對我做什麼都可以的哦。因為我知道,你其實是非常溫柔的人,而且,一定也會將我看做最重要的人呢……”
說罷,她卻有些羞澀地避開了我的視线,將身體靠了過來,讓額頭貼在了我的肩膀上,低聲說:“其實,我也一直想要被迪蒙博士做這樣的事情,就,就是,現在還在外面,可能會有人過來……”
“嗯……”內心已經漸漸有了期待的我,在她的耳邊輕語道,“不介意的話,就……來我的房間吧。”
原本以為,能再一次與絮雨接吻,便已經是天大的福報了。
不過現在看來,自己已經,打開了她欲望的開關。迎接我們的,是更加快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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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走進房門,我們便再次迫不及待再次重合了嘴唇。這一次,就像是不用再顧忌什麼了一樣,兩人忘情地親吻著。我慢慢地將舌頭伸進了絮雨的口中,迎上了她生澀的小舌,一同笨拙地在相互碰撞中起舞。與此同時,阿戈爾少女的小手放到了我的手上,慢慢地引導到了她胸口的位置——這樣的動作似乎已經讓羞澀敏感的她費勁了全力,按在我手背上的小手猶豫躊躇著,就像是脫力了一樣。而我也終於,慢慢地觸碰到了她胸前的柔軟。
“唔哦。”
右手輕撫著柔軟的丘陵,跟我想象的一樣,絮雨的這里非常的豐滿。在她身體的震顫中,我從那套布料的質感中感受到了纖維的觸感,以及裙裝下內衣的形狀。而在這之下,有著那飽滿的胸部,僅僅是這麼想著我就興奮了起來。在撫摸的過程中,阿戈爾少女的雙臉變得越來越紅,口中也忍不住吐露出絲絲甜美的聲音,讓我不得不控制住揉動著那對酥胸的手指的力度,同時湊上前,再一次用觸碰親吻著她的唇,同時預備著將手放到了絮雨裙裝的肩帶上,顫抖著想要將其拉下來——
“等等,迪蒙博士……”看著我的動作,絮雨輕輕地按住了我的手背,“今天,還,還沒有洗澡,所以想要稍微借用一下浴室……”
“正好我也應該好好清洗一下。”——並不是所謂的儀式感,只是不希望讓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看到自己過於邋遢的樣子,“那麼,要你先去嗎?”
阿戈爾少女有些扭捏地捏住了自己的裙擺,輕輕地向我搖了搖頭:“因,因為是第一次,所以,那個,有點想要在洗澡的時候做好心理准備……”
“哦,嗯……”
看著她那副滿臉通紅的嬌羞模樣,僅僅只是這樣就讓我感到一陣莫大的滿足感,這樣小小的要求自然也就答應了下來。輕輕地在絮雨的唇邊吻了吻,我就向著自己房間的浴室衝刺而去,然後以極快的速度用溫水淋浴完成後,用浴巾稍微包裹住了下半身,慢慢地推開了門。卻不曾想到,絮雨已經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啊,唔。”
看著裸露著上身的我,想必是第一次見到男性身體的阿戈爾少女緊張地吞下了一口唾沫,然後面色通紅,慌慌張張地閃進了浴室。而我也只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坐在似乎已經被絮雨收拾得很整齊的床邊,不由自主地將視线看向了對開的浴室門。仔細側耳傾聽,仿佛還能聽到淋浴時水滴的聲音,再聯想著昨夜自己在浴場看到的少女那誘人的胴體,還在緊張中的我股間慢慢地升起了一股膨脹的感覺。
可惡,時間為什麼過得那麼慢啊……
不經意間,淋浴的水聲停止了,隨後便是一陣打開浴室門的聲音。而伴隨著浴室門聲音的,是絮雨輕聲細語的詢問:
“迪蒙博士,那個……能不能把燈關掉?然後,如果可以閉上眼睛的話就更好了,抱歉,因為實在是太難為情……”
“啊,啊啊,當然可以了。”
既然是絮雨的希望,那我無論如何都要滿足。我從床邊起身,伸手關掉了屋子里白色的燈光,然後坐回床邊閉上了眼睛,禮貌而端莊地等待著。不一會兒,屋內就傳來了絮雨那帶著濕潤的氣息。緊接著,我的臉頰上感受到了一股帶著溫暖的氣息,隨後便是一股濕滑的質感。
“啾……”
她用手捧住了我的臉頰,輕輕地吻了我。濕濕滑滑的柔荑與火燒般觸感的嘴唇,讓我的心性一下子便被激發了出來,卻只能合上了眼睛,焦急地等待著。我身體內心髒洶涌地跳動著——毫無疑問,它今天至少已經工作了至少三天的量——然後,我感覺到,自己的身旁多了一股溫暖的觸感。
“可,可以睜開眼睛了……”
這句話讓我迫不及待地睜開了眼睛。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與星點,我看見了坐在身旁的阿戈爾少女動人的模樣。她輕輕地吐息著,那濕潤的眼瞳凝視著我,只用一條白色的毛巾緊裹著滿帶濕潤氣息的胴體,解開後緩緩披落的濕發在後頸處滑落。豐滿而柔軟的胸部,因為緊張而有些緊繃的蜂腰,富有彈性又光滑的屁股,綿軟而纖細的雙腿,無比流露著誘人的春色。這副模樣實在是過於美麗,甚至讓人有了一種不願去破壞的想法,然而卻又讓我情不自禁地將昨夜窺視到的那副景象與眼前的絮雨重合在了一起,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更加急促了起來,在血液瘋狂地向著下半身涌過去的同時,忍不住吐露了自己的心聲。
“……絮雨,之前不小心在浴場看到你的時候就在想,我們如果能像現在這樣就好了。”
“啊……”聽到這句話,她不但沒有回避,反而向著我的身邊靠了靠,“我在昨天的那個時候也在想,迪蒙博士會不會就這麼撲上來……今天,就請正正當當地將我看做戀人,任何想做的事情,我全部都會接受的……”
看著她拼命忍耐著羞恥感說出的話語,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臉上也感到了一絲燥熱。沉默了一陣,才慢慢地想好了回復的措辭:“……才不是‘看做戀人’啊,我們已經是這樣的關系了,不是嗎?”
言畢,我將手撫在她的臉頰上,然後湊上臉,塞住了她的嘴唇,拭去了她神情中的不安。洗發液的香味,沐浴乳的香味,還有絮雨淡淡的體香刺激著我的心性。於是,我順水推舟地用舌頭頂開了她的嘴巴,舔舐著柔軟的唇,嬌羞的阿戈爾少女也怯生生地舌頭伸了過來。在嘴唇的前端相互親密接觸的同時,從她的口中流瀉出了炙熱的呼吸,彼此間的舌頭也互相舀起了濕潤的柔軟。絮雨毫不旁騖地用她那又薄又熱,十分小巧的舌頭在我的口中舔舐著,動作也和我一樣慢慢地激烈起來。舌與舌互相糾纏,在彼此的口中舔舐探求著。
“嗯,唔……迪蒙博士的舌頭,總感覺好舒服……唔……”
“呼,啊……”
我為了稍作呼吸而略微分開了嘴唇,卻沒想到絮雨十分執拗地重新湊了上來,讓我繼續品味著她的嘴唇和舌頭。而此時已經不能滿足於此的我慢慢地伸出了手,隔著那一層浴巾,開始觸碰她的胸部。有些敏感的身體被觸碰的刺激,讓阿戈爾少女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那對雙乳上的柔軟便開始在我的手心處蔓延起來。松弛地裹著的浴巾在這個時候顯得那樣的不可靠,仿佛我稍稍用力,便能一窺其後的春光。
“絮雨……”
想要獨占這個已經將心交給我的少女,想要與她互相撫慰長年累月所積攢下的孤獨,想要將她的感觸全部收入自己的心中,被這樣的欲求所控制的我,忍不住將舌頭更深地探入了她的口腔,品嘗著那潔白的皓齒與濕滑的粘膜。在同一時間,我的手也慢慢從浴巾的縫隙中滑了進去,溫柔地包裹著絮雨的胸部。肌膚前端的凸起已經有了硬度,讓我忍不住開始活動起指尖揉搓起來。
“啊,啊嗚,迪蒙博士……不要……”
絮雨口中嬌哼的聲音稍稍增大了幾分。此時已經欲火難耐的我慢慢地伸出手,敞開了包裹著她身體的浴巾。在純白色的浴巾映襯下,濕潤潤的美麗肌膚散發著淡紅色的光彩。忍不住將視线轉向了絮雨因為羞澀而伸手遮掩住的、有著美麗形狀的蜜桃形胸部,形狀優美誘人雙乳比我想象中還要豐滿一些,平緩的曲线勾勒出了柔軟的山丘,若隱若現的前端點綴著櫻桃色的可愛乳頭,讓我的興奮度大大提升。阿戈爾少女的腰部十分纖細,看不出一絲多余的贅肉,反而給我一種令人憐愛的纖細感。再往下則是用白色修整的曲线描繪出的緊實雙腿,在大腿根部能看到與她的發色相同的淡淡水草叢。不過第一次將自己的身體展示在男性的面前,絮雨還是忍不住用手抱住了自己,用手遮掩著胸前,雙腿輕輕合攏,扭扭捏捏地擺動著腰部,微微地顫動著身體。
“迪蒙博士,不,不要這麼盯著看啊,好害羞……”
“啊,抱歉……真的是太美了。”我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內心的躁動,“甚至讓我懷疑,能不能摸呢。”
“呵呵……可以的哦。我的心,已經是你的了;所以,我的身體,也是屬於你的。所以,隨迪蒙博士怎麼喜歡地摸,都可以的……”
“絮雨……我會慢慢地來,不會讓你受傷的。”
那獻身的話語,讓我只想要更加溫柔地疼愛她。所以,首先親吻著阿戈爾少女的嘴唇,然手伸出了左手包裹住了右邊的乳球,彈力與柔軟頓時充盈了手心。我耐心地撫摸著前端的周圍,即便此時沒有直接接觸,卻依舊感受到了那里變硬後的觸感。
“啊,嗯嗯……”
即便仍舊在親吻著,絮雨的口中依舊流露出了動聽的音樂。而我則將那被自己的手包裹住的胸部像是畫圈一樣緩緩地揉動著,任由那白色的乳球在手中變化著形狀。隨後,又用大拇指按壓在乳頭的周圍,伸出食指微微震顫著摩擦起來。同樣,左邊的乳房也開始被我用右手包裹著,以乳頭為中心,用手指與手心撥弄起來。似乎是因為胸部有了感覺,絮雨臉頰上的紅暈開始慢慢地變得妖媚起來,誘惑著我在她的臉上落下親吻,隨後是修長的脖頸,性感的鎖骨,小巧的香肩,嘴唇就這麼順著她的身體不斷向下,將舌頭挪到了胸部。
“啊,啊嗚,那里,也要舔嗎……?”臉紅的阿戈爾少女看著我的動作,有些羞怯地詢問道。而我稍稍分開嘴唇,將視线往上看向了她:
“嗯,我想要擁有你的全部。難道說,不可以嗎?”
“不,不是……可以的,請盡情地舔我吧……唔嗯……”
“我的絮雨,真是可愛得過分啊……”
雖然害羞著,但是仍舊誠實地允許了我的肆意妄為的絮雨一邊用手遮住了臉,一邊又好像非常害羞似地看著我舔舐著她的肌膚。那幅魅惑的樣子,讓我忍不住用嘴唇喊起了乳頭,輕輕地咬了一口——
“呀啊……!”
這簡簡單單的動作讓阿戈爾少女的後背反仰了過去。我一邊單手撫摸揉弄著另一側的胸部和乳頭,一邊用舌尖柔和地舔舐翻轉著這一側的小櫻桃,將口中生出的津液含在舌頭上,濕潤潤地撥弄著。在張開嘴離開之後,唇舌與乳頭還黏著透明的絲线,而因為唾液而變得濕滑,泛著光澤的胸部就顯得異常的淫糜。只有一側當然不能滿足,我將腦袋轉進到另外一邊,開始吮吸另一側的乳房,用嘴唇夾著在顫顫中慢慢變硬的的乳頭輕輕地咬住,伸出舌頭翻滾舔舐著。當然,空出來的手也沒有停下動作,手指不斷地愛撫著另一側的面團,捏住了漂亮的前端,溫柔地將其拉長,揉搓。
“唔,啊……!真,舒服……迪蒙博士,啊啊……吻我,我想要……”
“嗯,滿足你……”
慢慢地舔了舔胸部柔滑的肌膚作為留念,我手上的動作就像是為了讓絮雨安心下來似地舒緩了下來,只是繞著圓圈揉弄著她的胸部,隨後,在與那半開的嘴唇觸碰之後,阿戈爾少女小巧的唇舌便以完全出乎預料的方式激烈地索取著我,像是要收集我口中唾液似地晃動著舌頭,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生意將唾液吞了下去。對這樣的行為更加興奮的我也迎合般地動起了舌頭,舔舐著絮雨的嘴唇。火熱的接吻激起的水聲回蕩在屋子里,我撫摸著她胸部的手就在這聲音的回響中慢慢地順著她的身體,游走過柔軟的小腹和精巧的肚臍,向下挪動著。
“呼……”
並沒有直接將手伸向那淺淺的水草從中,而是溫柔地愛撫著絮雨纖細又綿軟的大腿根部,還有圓潤柔軟的美臀。感受著這一切的她用嘴唇吮吸著我的舌頭,稍稍僵直的大腿在愛撫中很快便舒緩了下來,接受了我的手。於是,我借此機會將手探入了已經炙熱濕潤的花叢中——
“唔嗯……!”
一聲沉沉的花蜜聲讓我確信,絮雨的那里已經濕透了,甚至是連床上的被單也足以打濕的地步。同樣察覺到了這一點,阿戈爾少女害羞似地閉上了眼睛,而感受到她對自己很有感覺的我內心則是一陣興奮,開始讓手指順著花叢的深處前進起來。
“嗯呀,啊……”伴隨著持續不斷的花蜜聲,絮雨口中的嬌喘聲頓時變得高亢起來。我立即停下了動作,輕柔地吻了吻她的臉頰:
“會痛嗎……?”
“不,沒有,不是那樣的……迪蒙博士,這麼憐惜我,很開心哦?”阿戈爾少女看向我的神色中,流露出了喜悅,“太,太舒服了,一想到終於和自己喜歡上的人在一起了,腦子里變得一片空白……所以,請讓我,更多地感受你……”
“絮雨……”我吻去了她眼角處溢出的淚珠,同時用手指輕柔地疼愛著她的花瓣,“那麼,就盡情地感受我吧。”
“嗯,嗯……”
絮雨將手繞到了我的後背,輕輕地抱了起來;而我則單手支撐著她的身體,繼續用手指開始疼愛她的花叢。在仔仔細細地撥開有著復雜形狀的花瓣之後,我開始用指尖摩擦著那里面濕潤的場所,讓第一次被如此疼愛的少女發出了動聽的呻吟聲。隨後,我又上下翻動起手指,在稍稍摩擦花口的根部後,尋覓到了那小小的花蕊。
“呀……!”
過於刺激的感覺讓絮雨大腦一片空白,像是要拼命忍住什麼一樣,用抱在背上的手緊緊抓住了我,指甲劃出陣陣疼痛的感覺,卻讓我感到一股難以言表的興奮。於是,慢慢地抱起了她的身體,讓阿戈爾少女慢慢地坐到了床上,輕輕地打開了她的雙腿。一想到自己的秘部即將被我欣賞,絮雨的身體就因為羞赧而扭捏了起來,那水草從中若隱若現的褶皺也在蠢蠢欲動。這副令人春心蕩漾的場景,讓我不由自主地望著入了迷。
“迪蒙博士,要用這種方式來……”
“啊,嗯。”直到初經人事的少女輕輕地向我搭話,我才反應過來,“可以嗎?”
“可以哦,因為,我是你的人了呢。所以,這一切,都拜托了……”
絮雨努力地放松著那緊繃的身體,慢慢地微微張開了雙腿,股間那最為神聖的地帶也像是渴望接受我一樣若隱若現地顯露了出來。我將手輕輕地伸向了那一處柔嫩的肌膚,在她身體輕輕地哆嗦中,用指尖感受著良好的手感,以及前端柔肉的形狀,撫摸起淺淺的水草叢。與此同時,我讓另一只手重新按在了絮雨飽滿的胸部上,緩緩動了起來,然後在她濕潤的眼瞳中,再一次與她雙唇相合。
“嗯,嗯嗯……”
伴隨著我的手指順著花瓣的形狀沉進去的動作,絮雨為了抑制住自己即將溢出的羞恥聲音,將自己的嘴唇緊緊地貼了上來,盡力忍耐著。她的私處早已像是海潮漫過後的沙灘一般濕潤了起來,此時又在我手指輕柔的愛撫中染上了更加濃烈的濕氣。對最敏感的地帶直接的刺激讓絮雨忍不住微微搖晃著臀部,卻像是一陣吹拂著海浪的清風一般,帶出了一股濕潤的花蜜。
“抱歉……我好像,有些心急了呢。”
為了舒緩絮雨那無法掩飾的緊張,我又一次地在那份濕潤中湊上前,安靜地合上了阿戈爾少女稍微有些冰涼的香唇,然後愜意地合上了眼睛,無言地與她一同傳遞著彼此的感情。直到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我們才慢慢地分開。絮雨輕輕地伸出舌頭,舔了舔濕潤的嘴唇,張開了濕潤的雙眼,用非常溫柔的眼神看向了我,淡淡地微笑著:
“沒關系……如果是迪蒙博士的索求,我會很高興地答應下來的,因為我能感受到你內心的思念和愛意,一定會好好地疼愛我的。”言畢,她安心地吐了口氣,就像是真正地向我敞開了心扉一樣,大大地張開了雙腿。從私處中滴落的愛液,慢慢滑落在床單上,暈染出道道濕潤的痕跡,“心里,只是想著自己最愛的人,這里……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阿戈爾少女那害羞的眼神中,夾雜著不安以及期待,而那份期待所占據的比例正伴隨著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越來越大。那滴著花蜜的私處,那濕潤的眼瞳,那泛著紅潮的臉頰,那誘人的嘴唇,還有口中輕輕地向我傾訴的愛意,讓我恍惚大腦變得一片空白。被絮雨的股間所吸引,我慢慢地朝著雙腿之間湊上了臉,順著那片水草叢深深地呼吸,細嗅著她的體香。那是剛才在沐浴時使用過的,猶如清新海潮般的體香味。懷揣著想要更多地品嘗絮雨的味道的想法,我吻上了她小腹上可愛的肚臍,然後慢慢地順著腹部向下游走,來到了緊閉的裂縫處,緩緩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
“好美。”
“嗯,啊……迪蒙博士……嗯……”
伴隨著絮雨的身體所做出的輕微反應,我就這麼在拿到蜜裂上用舌頭沿著窄窄的裂縫舔舐起來,輕輕地擠開緊緊閉合的入口,然後就這麼向上走去,觸碰著被白皙的肌膚所包裹的紅豆。意識到那是什麼的我頓時想要將其剝開,於是繼續用舌頭緩慢地觸碰著那里。這一處敏感點被刺激的絮雨因為快感的衝擊而發出嬌媚的歡吟,小小的豆子也慢慢地開始膨脹凸起。稍微用舌頭來回撫摸了幾下,阿戈爾少女的呻吟聲就提高了一個八度,回蕩在只有兩人的房間里。
“啊,嗯……不要……”
“唔,那稍微,換個地方。”
將臉慢慢挪開了那里,我重新湊到了絮雨的那團花瓣前,親吻了一下濕潤的泉眼,然後慢慢地將舌頭深入那條花徑,直接開始品嘗著起她的味道。在慢慢顯示出歡快的呻吟聲中,我用舌頭輕柔的動作持續不斷地疼愛著阿戈爾少女的私處。從美麗的身體中溢出的花蜜不斷地增加,那一團小小的恥毛間已經沾滿了愛液,緊緊地黏在一起。稍稍送開口,把大拇指放在蜜裂的左右,大大地撐開來,沿著桃色的肉壁所溢出的愛液就像是一條线一樣,混著我口中滑落的唾液不斷地滴落,將灰色的床單暈染上深深的痕跡,又被隨後溢出的愛液所暈染而開。看著內心喜歡的女孩子在自己眼前嫵媚誘人的模樣,我的記憶又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昨天深夜思念著她自慰的樣子,想要擁有她的欲念也愈發的濃厚,唇舌的動作也慢慢停了下來。
就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似的,絮雨有些膽怯地用手攬住了我的腰部,然後將指尖湊到了我的股間——那粗大的男根早就蓄勢待發很久了。
“迪蒙博士,為,為我做了這麼多,我也想,想要做那種事了……”
這感人至深的話語讓我劇烈呼吸起來,深情地抱住了她的身體,內心的憂慮卻讓我的動作稍稍猶豫了幾分:“那個,做那種事情的話,肯定會痛的吧,你的身體,沒問題嗎……?”
“沒關系的……雖然我的身體有些脆弱,但是如果只是做這種事情的話,也沒有什麼問題……”說罷,絮雨又像是要傾訴自己內心的感情一般,有些羞赧地補充道,“那份疼痛,一定只是最開始的時候才會有。所以,我想要記住,和迪蒙博士的第一次的疼痛,作為我們之間的回憶……”
對於她的這份心意,我也只能用憐愛的撫摸作為回應:“……我知道了。絕對,不要勉強自己哦?”
嘴唇再一次相合,在輕柔的唇吻中,我將自己心愛的女孩子慢慢推倒在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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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做的話,好像從後面進去會容易些……”
因為絮雨的這句呢喃,我便扶著她柔軟的身體,讓她俯臥在了床榻上,然後在身後抱住了她的柳腰。光滑的背部讓我內心感到一陣瘙癢,於是伸出手指,輕輕地順著脊椎的位置慢慢撫摸起來,卻讓阿戈爾少女的身體十分敏感地顫動了一下。她有些膽怯地轉過臉,看向了那根硬又粗的東西:
“這就是,男性的那個……變得好大啊……”
“害怕嗎?”我一邊問,一邊輕撫著她的背部。
“不……雖然是第一次,但感覺自己應該能喜歡上這樣的事情呢。”
這是多麼叫人想要疼愛她的話語啊。後入式的體位讓我從身後看清了絮雨的股間,所以順勢再一次將手指探入到花瓣中撥弄起來。伴隨著她輕輕的呻吟聲所響起的,是已經十分明顯的水聲,於是我開始細細地用指尖觸碰著那蜜洞中軟肉的凹凸,僅僅只是稍稍深入一些,手指便有了種被夾緊的觸感。那副觸感讓我忍不住想要做得更進一步,所以彎下身子,將腦袋埋入了稀疏的恥毛中,開始用舌頭深入舔舐起粉紅的花瓣。
“呀,嗯,迪蒙博士,在舔我的那里……嗯嗯……”
用舌頭像是吃雪糕一般慢慢舔舐著花腔入口處的凹凸,輕輕搖曳的花瓣,還有小小凸出的紅豆,絮雨的身體就控制不住地抖顫,背部也慢慢地彎曲了下去。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刺激,讓那嫩穴慢慢地松弛了下來,灑落出一股股的花蜜——雖然自己也沒有什麼這方面的經驗,不過既然已經可以接受舌頭了,那接受我的性器大概也沒問題了吧。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慢慢地起身,攬住了絮雨的纖腰,在她的耳邊低語道:
“絮雨,我要進去了……”
“嗯,嗯……那個,一切都拜托你了,我很開心的……”
看著那在震顫著肩膀與後背的緊張中卻依舊努力向我露出淺淺微笑的臉容,我只能憐愛地吻了吻她的臉頰,輕聲道:“嗯,謝謝你,絮雨。”
說罷,我直起了腰杆,在響動的花蜜聲中將自己下身的前端放在了泉眼處的花瓣口,就這麼慢慢地挺起了腰身。就像是感知到了我的存在一般,絮雨的柔肉也開始慢慢活動起來,將我的陰莖一點點吞噬了進去。慢慢地用肉棒撐開花腔內的褶皺,在進到一半的時候,初經人事的少女呼吸逐漸急促雜亂起來。內心飽含著對她的愛意,我停下了在那狹窄的通道中強行繼續前進的動作,轉而從身後用雙手撫摸著絮雨的肩膀與後背,直到她的身體稍稍松弛了下來,我才親吻了一下貼在脖頸上的發絲,然後用嘴唇一口含住了那小巧的香肩。
“呼,哈……”
初夜的緊張和疼痛並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絮雨頗為柔弱的身體無論如何都無法承受上來便大刀闊斧的猛攻,所以我只能一邊撫摸著她,親吻著肩膀與後背,一邊讓自己的性器慢慢前進。不知道這緩慢的動作持續了多久之後,伴隨著“噗嗤”的響動——
“啊啊——!”
絮雨高亢地嬌呼了一聲,然後我就感覺到了一股穿過什麼東西的觸感,順利地進入到了最深處。隨後,我的下身被炙熱的蜜液所浸沒,被火熱的肉壁所裹緊,阿戈爾少女的身體毫無空隙地將我擁抱住了。我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然後從身後抱緊了她,與努力側過腦袋的絮雨輕輕地唇吻著:
“呼,啊,已經全部進去了哦,里面真的好緊啊……”
“啊,嗚嗚……”在朦朧的意識中,絮雨卻依舊不忘輕輕地向我奉上猶如果凍般的嘴唇,“終於,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合了……好高興……嗚嗚……”
“會,很痛嗎?”一邊輕聲安慰著眼角溢出了淚水的絮雨,我一邊看向了兩人的結合處——伴隨著黏稠的花蜜流淌而出的,還有絲絲點點的血紅,這是由我收下了她初夜的證明。
“……沒事的,已經沒事了。雖然還是有點痛,但是我很開心……所以,已經可以動了……如果是能讓迪蒙博士舒服的痛楚的話,我也會很高興的……”
“不……不准說那樣的話。”這奉獻的話語,讓我用手輕撫著絮雨的臉頰,輕輕地在她的額前吻了吻,“雖然會弄疼你,絮雨……但是最後,要兩個人一起舒服。”
“嗯……”
互相交換了彼此的心跳,我用手抱住了絮雨的腰肢,試著慢慢地將插入到深處的陰莖從那份溫暖潮濕中抽出來,隨後向前挺動起腰部。她白皙的手指緊緊地抓住了灰色的床單,忍受著那股花腔被肉棒撐開的疼痛。絮雨陰道內的腔膛生著許許多多的褶皺,就像是有著無數海葵的觸手一樣,不斷地纏繞蠕動著,猶如要將我的陰莖像是獵物一般吞入身體里,而在我向內推進的時候,那些褶皺就開始纏繞起來,仿佛深深地眷戀著我,要將我緊緊地束縛著難以脫身一般。這股好似海葵觸手的濕滑細致又柔軟,為我帶來了巨大的刺激,渾身的氣血都熱烈地涌動起來。在那份極致的快樂中,我再一次到達了花徑的最深處,而這一次絮雨呻吟的聲音中便已經有了幾分嬌媚,結合處滲出的溫暖液體順著修長的雙腿流淌而下。
“啊,嗯,啊啊……!”
我慢慢地開始了前後抽動的活塞運動,絮雨的後背與肩膀在那小小的衝擊中震顫著。似乎是因為已經做了很久的前戲,她一開始好似難受的聲音中,很快就開始混雜了有些嫵媚地夾著鼻音的嬌聲。很快地,敏感的弱點不斷被我進攻的阿戈爾少女就好像麻醉了一樣,身體輕微地痙攣起來:
“嗯,啊嗯,身體感覺麻麻的,什麼都要不知道了……”
只不過這個時候的我已經漸漸沉浸在了快感的世界中,這甜膩的話語直接被當成了嬌媚的呻吟聲。後入時溢出了汗水的肌膚還有淫蕩地上下晃動的雙乳同樣刺激著我敏感的神經,催動著我從身後伸出雙手,舀起了絮雨的胸部揉捏起來,同時還用手指夾住了那兩顆凸起的乳頭。在輕輕的彈捏之後,絮雨的身體就變得越發炙熱,而花腔中緊緊夾住我下身的褶皺也比剛才緊縮。
“啊,呀……迪蒙博士,那里,太舒服了,不要……”
自從那一刻我就明白,絮雨的弱點就是被疼愛雙乳,只要對那形狀優美的胸部與乳頭稍加刺激,她就會快樂得無法自拔。而這也為我肆意地疼愛著那對面團的雙手帶來了絕妙的柔軟與舒服感。無論是在手中淫蕩地變換著形狀的乳房,還是過於舒服而變得堅硬的乳頭,亦或者是只為愛人所敞開,不斷地在泛濫的愛液中緊縮起來的陰道,從現在到未來都將只屬於我,而這是深愛著我的阿戈爾少女所為我奉上的禮物——這樣的混雜著愛欲與獨占欲的想法與我腦海中昨夜思念著絮雨自慰的回憶夾雜在一起,化作了無與倫比的幸福與快感,也讓已經忘卻了破處痛苦的阿戈爾少女與我共同墜入欲望的海洋中,一齊在交媾帶來的快樂中漸漸沉淪,窒息。
“啊,嗯……這樣,頭腦,已經一片空白了……迪蒙博士,感覺身體好熱,有什麼東西,要涌出來了,好舒服……不要,啊啊……!”
“唔,絮雨,我的絮雨……!”
伴隨著快感的不斷堆疊,每當我狂亂地將胯下的肉棒插入絮雨的處女穴中時,兩人的身體都會歡悅地一陣顫抖,在屋內響起陣陣淫糜的水聲。接近極限的感覺讓我忍不住更加顫抖地抽插著,直到感覺快要接近自己極限的瞬間,用腰部深深地插入阿戈爾少女的最深處,在那海葵觸手般的褶皺包裹住陰莖全體的時候,那幾乎要將我榨干的緊縮感猛地向我襲來,擊垮了精關最後的防线。在觸碰到子宮口的前端不斷彈跳的同時,我就像是觸碰到了一面柔軟至極的屏障,在那里釋放了自己對絮雨全部的思念和欲望。
“啊,啊啊啊……!”
在我還沉浸在幾乎要把腦子都掏空的射精感中時,被那股火熱所刺激的絮雨的背部也大幅度地向後仰起,一次又一次地痙攣,肉壁緊緊地向著我的肉棒壓了上來,不斷地從體內噴涌出混著血紅的愛液。直到我將最後一滴精子都注射到自己最愛的女孩子體內之後,她卻依舊將像是被火燒過一般通紅的臉埋在了床榻上,身體一顫一顫地品味著人生中的第一次性高潮。
“呼……”
感到一股虛脫感的我慢慢將下身從絮雨的體內抽了出來,帶出了泡沫狀的精液與黏稠的愛液,其中還混著血紅的斑點。稍微平復了一下呼吸,我抱住了她,輕輕地撫摸著這個令人無比憐愛的女孩子:
“絮雨……”
“啊,嗯……有些,讓人害羞……”漸漸從高潮中恢復了意識的她,將身體靠了上來,“謝謝,迪蒙博士……雖然很痛,但是,也很舒服……”
說罷,絮雨看著我的面龐和身體,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呢喃細語著:“嗯,果然……只有真正和自己喜歡的人做過,才知道那種感受……”
這句話中蘊含的信息讓我稍稍愣了愣,才慢慢地開口詢問道:“……啊?有想象過嗎?”
“啊……不,不是,沒什麼,請不要太在意我的事……”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絮雨那有些慌慌張張的羞赧卻讓我忍不住聯想到,寂寞難耐的她是不是也會自己尋求心靈甚至身體上的慰藉?而想象的對象,應該就是我吧?沒想到,不只是我自己,絮雨也會在同一處屋檐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或許就在想象著我在自慰——這樣的事情甚至不用去深究,只需要腦中升起這樣的念頭,內心的欲火就會更加難以忍耐了。
“啊,迪蒙博士……”與此同時,阿戈爾少女看向我的視线,也不由自主地轉向了股間,“那里,還是這麼大……難道說,還想要再做一次嗎?”
“嗯……因為,我最喜歡絮雨了。”用近乎狡辯的話語作了回答,我輕輕地將臉靠近,吻了吻她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潮後的余韻,絮雨的身體有些嬌媚地扭動了一下,神情也像是要溶化了一樣恍惚。
“所以,那個,可以再和我來一次嗎?”
一邊喘息著,我一邊將炙熱的目光傳遞了過去。而絮雨則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用濕潤的眼神回應著我,流露出了比之前都要令人憐愛的聲音:
“是,請再和我做一次吧,迪蒙博士……”
就這樣,在短暫的休息之後,我和絮雨的第一次交合,就很快轉向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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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那個,想看著你來做……”
這樣的要求我當然不會拒絕。按照絮雨的想法,我用手抱住了她的雙腕,然後慢慢地推倒在柔軟的床榻上。那可愛的呻吟聲和仰臥著等待接受我的姿勢,帶著一股叫人無法自持的吸引力。我輕輕地將肉棒頂到了花腔的入口處,為早已濕潤的前端塗抹上溢出的花蜜。即便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不過無論是絮雨還是我,心髒依舊在緊張地普通著,而她臉上也似乎因為被我自上而下地欣賞著美麗的胴體而升起了更多的紅暈。
相通的心意讓我們默契地沒有更多的言語。我握緊了自己那根絲毫沒有癱軟跡象的下身,緩慢地向前,用正常位讓性器輕輕陷入阿戈爾少女的蜜穴中。糾纏在一起的花瓣已經慢慢適應了我的大小,漸漸分開了一條甬道,讓殘存的花蜜慢慢流淌而出,滴落在床單上。
“嗯,唔……”
絮雨輕輕的呻吟聲就像是在忍耐著什麼,不知道是內心殘存的羞澀還是身體上的不適應——只是這聲音卻配合著她通紅的容顏與看起來又緊張又享受的表情,將我刺激得興奮了起來,下身抑制不住地彈跳了一下,然後又慢慢地膨脹了幾分。
“嗯,嗯唔……迪蒙博士,那里,又在我的里面變大了……”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阿戈爾少女嚇了一下。與此同時,那緊滑的陰道也像是忍受不住似地蠢蠢欲動,將我的下身緊緊地包裹了起來,猶如在期待著我再一次的訪問。
“啊,啊啊,因為絮雨讓我興奮起來了啊。”被她的微笑感動得幾乎要掉下淚的我,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就,就讓我們一起忘掉別的事情,享受快樂吧。”
交談的話語間,絮雨已經在床榻上朝著我的方向將腰部送了上來,兩人就這麼配合著,讓我的下身再一次插入到了最深處。在她幸福的微笑中,我開始用不那麼激烈的動作,慢慢地開始擺動起腰部,開始刺激著那黏糊糊的花腔。而這一次或許是體位的不同,自上而下的抽插有著與先前後入時完全不同的感覺和刺激。
“嗯,嗯唔……啊……”
即便動作已經十分舒緩,不過偶爾還是會有幾聲呻吟忍不住從絮雨的小嘴里漏出來。而在她的嘴邊,幾縷發絲被夾在了唇邊,更是帶了幾分情調,同時也刺激著我的欲望。絮雨又熱又濕的陰部與我緊緊相連著,就像是已經有了生命一樣,深深地吸住了我的下身,不斷施加著束縛的力道。雖然只是輕柔地抽插著,那一點一點的舒爽卻也積少成多,慢慢地給予著我堆疊起來的快感。內心一方面希望盡快讓自己達到極樂的高潮,另一方面卻也希望能更長時間地品嘗這份歡暢,在內心的糾結中,我的呼吸漸漸變得粗暴了起來。
“啊,嗯,迪蒙博士……好舒服,啊啊,啊啊啊……!”
不時從口中溢出動聽的呻吟聲,絮雨也沉浸在淫糜的氣氛里享受著快樂。伴隨著身體逐漸的適應,從她鼻子中傳出的喘息聲也漸漸大了起來,渾身都在尋求著快感似地努力配合著我的身體晃動著。在腰部的運動中,阿戈爾少女的嫩穴里咕啾咕啾地回響著水聲,蜜液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發出淫糜的滴答聲。絮雨艷麗的動作和表情,還有嬌媚的喘息聲在我的感官中互相混雜,不斷刺激著我的大腦。就這樣,我的動作也漸漸開始粗獷起來,不斷改變著插入的角度,從不同的方向深入滿是褶皺的花腔。極致的快慰讓我的下半身像是觸電了一般麻木著,就連視线都泛起了一層白色的朦朧——如果就這麼盡情釋放,那自然是極其美妙的。然而即便如此,內心對於絮雨的愛意還是讓我更願意緊緊地被她包裹更長的時間。就這樣,我用幾乎要將陰囊都要插進去的氣勢反復疼愛著這個惹人憐愛的女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
雖然那嬌喘的聲音顯得十分柔聲細氣,但我隱隱中已經察覺到,這是接近絕頂的預兆。於是,我用更加激烈的動作全力渴求著絮雨,在她的身體內抽插著。伴隨著咕噗咕噗的水聲,蜜洞里炙熱的液體向著四周飛濺,而絮雨那雙濕潤著如同融化一般的眼睛正痴情地望著我,就像是在鼓勵她的愛人更加放縱地索取。
“唔,絮雨,要射給你了……!”
一下子抱住了她的雙腿,我用力地挺直了腰背,將龜頭頂到了陰道最深的地方。這強烈的衝擊刺激著絮雨忍不住反向弓起了腰背,猶如悲鳴一般高亢地嬌呼著,同時滿是褶皺的內壁急速收縮起來,像是觸手一般纏繞收緊了我的下身。我內心的堤壩也在這個時刻徹底無法抵抗欲望的洪流,就像是要被自己心愛的女孩子全部榨干一樣,盡情地釋放著白濁的洪水,將火熱的精液從身體里傾瀉出來,向著絮雨的身體里奔騰而去。那猛烈的射精也讓阿戈爾少女承受不住火熱的愛意,陰道里一瀉千里,推著她再一次登上欲望的絕頂。
“啊,啊嗯……!”
一直到幾乎都被抽空為止,我將身體里的精華全數射到了絮雨的里面。她渾身酥軟地平躺在床上,因為高潮持續不斷的快樂,全身微弱地痙攣著。
“哈,呼……”空白的大腦中殘存的意識,讓我忍不住俯下身子,吻了吻絮雨的額頭,愛憐地問道,“沒事吧,這麼激烈……”
“嗯,沒事的……能做這樣的事情,我很快樂呢……”
她用恍惚的眼神望著我,嘴角微微地翹起了幸福的弧度。
我們就這麼在夜光中靜靜地呼吸,感受著彼此的存在,將兩顆孤獨的心,在此刻真正地交融於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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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我們總共做了四次,而最後一次是絮雨主動撒嬌要求的。直到身體已經疲倦得不想再活動的時候,兩人才一起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身體本能的反應讓我睜開了雙眼,卻已經沒有了獨行長路時那般孤獨的感覺——因為自己的懷抱中有一種溫軟的觸感。在一片恍惚中慢慢地讓視野清晰,慢慢轉過頭,我才發現身邊的絮雨還沒有起床,正安靜地蜷縮在我的懷中,靜靜地呼吸著。那一頭柔順的秀發有些散亂地披散在了枕頭上,醒過來的我忍不住伸出了手指,為她捋順有些凌亂的發絲,細細地端詳著這陪伴在我身邊的戀人。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甚至還與她共度春宵了。
這或許是以前的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啊……
“嗯……”
似乎是我的動作有些大了,身旁的阿戈爾少女稍稍動了動身體,緩緩張開了那深邃的眼睛。看到我注視著她的樣子,絮雨甜蜜地笑了笑,然後將腦袋靠在了我的身上。
“抱歉,把你給弄醒了……”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一把抱住了她,輕輕地用手指在她發絲的縫隙間撫摸著,“要繼續睡麼?我去給我們兩個人請個假。”
“請,請不要動呀,頭發會纏住的……”雖然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絮雨卻有些享受地合上了眼睛,“沒關系喲,凱爾希醫生昨天說,我們可以休三天的假期……”
“啊……”
回想起昨天她對我說過的話,我頓時恍然大悟——看來這個女人,早就把我給看穿了啊,還真是完完全全,不能小視她呢。
“要好好謝謝凱爾希呢。”
一邊說著,我一邊緩緩直起身子,拉動了床邊的窗簾。出乎我的預料,這是一個陰雨連綿的早晨,細細的絮雨打在我房間的窗戶上,擦出一條條長長的紋路。
和我們兩人初遇的那一天一樣呢……
“無論多長時間都好……”想到這里的我,忍不住笑了笑,緊緊地抱住了絮雨的身體,“我以後,想要永遠和你在一起,絮雨。我想要和你一起體會這個世界的美好,想要和你一起創造新的回憶,想要和你一起迎接未來。”
阿戈爾少女楞了一下,輕輕地笑了,眼淚卻也流了出來:“我也是……我也想要,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
因為兩個人互相守候著,便不會再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