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雨【孤寒峭,絮雨純愛】
這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事情——我和其他人,甚至其他阿戈爾人都不一樣。
雖然早已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發現這樣的事實的,但是最終我還是確定,由於種族特性影響,我所屬這一支的阿戈爾人身體十分脆弱,在肉體無法忍耐環境或受到嚴重創傷時,將會重回幼體狀態,遺失之前的記憶重新成長。對我而言,這種“返老還童”對於身體很弱的我來說可以說是極其殘酷的命運。
而在自己有限的記憶中,我和其他人眼中的世界,還有懷揣的理念,似乎也都是不同的。當然,這並不是單純的比喻。似乎是因為上一次生命所遺留的傷痛,在這一次注定比他人還要短暫的生命中,我的左眼生來便沒有視力。用視力尚存的右眼望向鏡中,所見到的只有一片灰色的雲翳,全然沒有紫色的右眼所能流露出的神采。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所見的世界,想必與雙目健全的人們,是不一樣的罷。
但是更重要的,是性格方面。我這副注定會遺忘的身體注定了,我無法與人長久地交往。凱爾希醫生有好幾次都會說,盡管本性十分溫柔,但是我有些過於內向而猶豫。而害怕著他人受到傷害因而刻意保持著距離、一直以來都十分孤獨的我,也似乎總是被他人所冷落——不,那大概也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吧,一直以來可能也沒有人會在意我。或許,對我這個寂寥的,看起來很快就會消散的生命,無論自己逃離到哪里,無論自己怎樣孤立自己,也不會有人給予任何關愛,任何照顧。
“神主創造的每個生命,都有其被關愛的價值。即便是空中翱翔的渺小鳥兒,尚且有蟲為其所啄食,何況是人呢?這一點,乃是理所當然啊。”
那是,我曾經所觀看的一部由拉特蘭教宗主持拍攝的宣道電影中,一名紅發的薩科塔教士布道時的話語。只是我卻斟酌,既然說是理所當然,那麼為什麼又需要教士前來布道,為什麼又需要拍成電影強調?思索至此,那時的我也便頓悟了,這一點並非是那位教士所說的理所當然;換句話說,並不是所有的生命都有被關愛的價值。
也許就是我這樣注定會將一切都遺忘的生命吧?不知道是因為孤寂已久的生活還是日漸偏離的價值觀,彼時的我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而我也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越來越孤獨,越來越寂寞。
所以,和他的相遇對於我來說,是一種巨大的衝擊。
在那個下著雨的日子里,我發現了背靠著大樹,躺在地面的他。那是個看起來頗為健碩的男人,渾身都是崩裂的傷口,正孤獨地坐在滴答的雨點中,眼角有著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流下的痕跡。不知道是出於巡游醫師的責任,還是因為被他孤獨的眼神所觸動,眼中感到一陣熱流的我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傘,為她遮風擋雨。看起來已經快到壯年的他並沒有唱片或者電影上封面的那些男性明星那樣堪稱美艷的英俊外表,反倒顯得那樣的普通。但是他沉重的臉孔,他憂傷的眼神,他孤獨地坐在雨中的身影,卻讓我感受到了某種共鳴,某種找到了同類的共鳴。而他也似乎感受到了這一點,在恍惚的意識中慢慢地抬起了手臂,觸碰到了我的指尖。
那一刻,為他處理傷口的我,那封閉已久的內心,被那輕輕的觸碰,打開了。在那一刻,不再需要什麼多余的語言,只需要淅淅瀝瀝的雨點帶來的伴奏。因為彼此的眼中的憂傷,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們都是孤獨的人。沒有親愛,沒有陪伴,我們都在這場絮雨中,獨行於這片荒蕪的大地。
而那個時候我不知道的是,他會改變我的一生。
過去,我只將自己當做在屋檐下避雨的旅人,孤身一人。但是因為他,本來已經一無所有、孤身一人的我,漸漸開始害怕著失去,害怕著失去他,失去在羅德島的生活,失去這安穩的一切。而細細回想起來,自己曾經走過的路,究竟是怎樣狹窄的峭壁,亦或者是鋼絲?在這一次生命中,能夠活到與他相遇,實在是人生中最大的幸運。
同時也想著,自己不能任由這幸福的一切,就這麼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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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雨。”
有人在叫我。
我從那份迷惘中蘇醒,映入眼簾的,是在這段時間中漸漸熟悉起來的,羅德島醫療部的景象。
並不像自己記憶中曾經造訪過的私家醫院那般有著豪華的裝飾與昂貴的先進設備,也不像貧民窟的診所那樣簡陋得甚至地面都爬滿了蟲豸,而是十分淡雅的金屬風格房間,淡淡地響著醫療儀器的滴答聲。並不能說是多麼高級的醫療場所,但是和那位凱爾希醫生一樣,簡約卻又讓人安心。
“絮雨。”
耳邊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晰,我才慢慢辨別出,那就是凱爾希醫生的聲音,雖然看起來是非常嚴厲的醫療部負責人,但是卻又像是春雨一樣,潤物細無聲般地照顧著她的每一位下屬、學生和病患,自然,也包括我——身體脆弱的我在來到羅德島後並沒有被安排戰地醫生或是急診一類高負荷的工作,只是負責一些相對輕松的診療。
本該是如此的。
“如果身體狀況還是沒有好轉的話,我建議你休息幾天。對於你來說,這幾天你有些過於操勞了。”
我轉過頭,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凱爾希醫生皺著眉在一份文件上簽上了她自己漂亮的簽名,放到辦公桌的一角,然後眉頭稍稍舒展,用有些舒緩的眼神望向了我。
“我……我沒事的。凱爾希醫生都沒有因為害怕勞累而懈怠,我自然也不能。”
忍不住稍微理了理自己垂落的發絲與發絲下的眼罩,我認真地回答到。
自己的生命本沒有被關愛的價值。但是他告訴我,他想要永遠和我在一起,想要和我一起體會這個世界的美好,想要和我一起創造新的回憶,想要和我一起迎接未來——他愛我。一想到這一點,自己就已經忍不住想要再稍微多做一些事情。而我已經不記得這幾天忙碌了多久,已經沒有自己回到房間去睡覺的印象,估計是在醫療部就這麼草草躺了一下便算是休息,甚至前幾日偶爾在走道上遇到為外勤任務而奔波的作為“羅德島的博士”的他時,也只能堪堪擠出一個微笑便快步離開,因為自己還有不得不去做的工作。
在與他互訴心意後的幾日後,他有著一項異常緊急的外勤任務,暫時離開了羅德島本艦,而我則回到了醫療部的工作中。但是與之前不同的是,我主動承擔起了更多的任務:幫助凱爾希醫生完成一場幾乎持續了三天三夜的手術,連續工作到被她強令著離開手術室休息為止;在所有人都離開後義務幫助其他醫療干員整理報告與文書,直到自己昏昏沉沉地在桌面上睡著……原本身體脆弱的我,正竭盡所能地承擔更多的工作,拼命完成自己作為醫師的職責。
為了讓自己的生命,再稍微增添一些能被他愛的價值。
“不要跟我比,你的面容現在已經過於憔悴。要知道你有著一個關心你的人,他已經請求過我好好關照你保重身體了。所以你的生命不再是曾經孤獨的你一個人的了,絮雨。”凱爾希醫生凝視著我,她溫柔的話語中透露出了幾分嚴厲,“正好這幾天他的外勤工作差不多要完成了,去休息吧,剩下的工作交給我。”
“那,就拜托您了,凱爾希醫生……”
幾乎沒有什麼人能改變她的想法,自己當然也不能。忽然間,在這幾天過於疲倦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不得不用在洗手台洗了洗臉,揉了揉尚能看到的右眼,讓自己稍微打起了一些精神,才慢慢走出了醫療部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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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器剛剛落地,我就帶著自己的行李,急匆匆地疾奔而下。雖然只是因為外勤任務,但是短短數日的離別,對絮雨的思念卻已經讓我感到寢食難安,甚至開始害怕自己不能活著回到羅德島。
這也是以前的自己從未有過的思緒,因為曾經的自己只是踽踽獨行,似乎並沒有真正在乎自己的人,也沒有自己在乎的人。而現在,卻已經有了。
我果然還是改變了啊。
這個時候,她應該在醫療部吧。雖然不能打擾醫療部的工作,但是只是看她一眼應該也沒有問題——這麼想的同時,我已經來到了醫療部的門口,卻發現自己思念的人正小心翼翼地將門在自己身後合好。看到我,她似乎楞了一下,才慢慢綻放出一個笑容,跟我打了招呼。只是,那話語間卻充滿了幾分勉強。
“今天怎麼這麼早?”我有些訝異地問道,“我還以為現在還是工作時間,只是想來看看你就好的。”
“……今天,那個,工作結束的很快。外勤任務還順利嗎?”
“嗯,非常順利。”
雖然絮雨的臉上依舊掛著那副如花的笑靨,但是我卻依稀看出了她面色中的疲倦。右眼上下眼皮打架般地不斷開合,腦袋也像是上課時昏昏欲睡的學生那樣耷拉著,這副異常讓我忍不住出言詢問到:“絮雨,你看起來很困……是不是要回去休息?”
“我沒事的……”
只是,就像是要反駁這逞強的話語,她的身體卻開始變得搖搖晃晃起來。而強撐著的絮雨卻好像渾然不覺一般,似乎還想要對我說些什麼——但是在我反應過來之前,絮雨的身體便一陣松弛,失去了控制的身體無力地向前傾倒了下來。
“絮雨!!”
我抱住了她癱倒的身軀。還散發著溫度的身體顯得那樣的柔軟,那樣的脆弱,仿佛只要我稍稍松開手,她的生命就會從我的懷抱中消散。
“還好嗎,還好嗎?”
急切的呼喚並沒有獲得回應,她已經沒有意識,失去了知覺。所幸的是,將手放到嘴邊,用耳朵靠近胸口,我才確信她還有著呼吸與心跳。雖然沒有出現最糟糕的情況,但是我還是直接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了絮雨的身體,衝進了醫療部——
“凱爾希!急救!馬上准備急救!”
“啊……啊?!絮雨小姐怎麼了?”
看到昏迷的絮雨,正好來到醫療部匯報工作的亞葉馬上陷入了恐慌。而還在處理文件的凱爾希也如臨大敵般地站起了身,用一個抬手讓自己的學生與下屬們恢復了冷靜,然後厲聲要求著:“馬上安排設備,准備緊急救治!”
我在凱爾希的指示下將昏迷不醒的絮雨搬進了一間病房,放到了病床上,她十分鎮定而准確地下達了指示,輕車熟路地開始了緊急救治。對於羅德島的任何一個人來說,她無疑是最可靠的醫生。接下來,或許只要相信她就好了。
但是看著凱爾希忙碌的樣子,我卻悵然若失地走出了病房,坐在醫療部的長椅上,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終於交換了心意的,明明已經約定好了要共同邁向明日的,但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在害怕嗎?我在為自己在乎的人,害怕嗎?
原來習慣了孤獨,習慣了漠然,習慣了麻木的我,也會有現在這樣的時刻啊……
我用空洞無物的眼神,看向了那間病房,悵然若失地癱在了長椅上,就像失去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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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事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到我從那份恍惚中回過神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擦起了黑色。慢慢地抬起頭,凱爾希那淡漠卻又溫柔的面容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是嗎?”
“已經沒有危險了,只是這幾天她有些過勞而已。多休息幾天就好。”
等等,過勞?為什麼,她會過勞……?
“不,並沒有讓她加班或者超時工作。那些規定以外的工作,是她自己主動承擔的,這一點我也沒有想到。”凱爾希淡淡地補充了一句,“她還有著自己難以跨越的心結,這一點就得靠你了。相比之下,你在這里坐了一天了——請稍微注意好自己的身體和心態。”
“我……”
似乎是看出了我內心的掙扎,凱爾希慢慢地走到了顯得有些頹廢的我的身邊,慢慢地伸出手,撫摸著我的頭發,就像是年長一些的姐姐對待自己的弟妹那樣。而她的手似乎也有著一種魔力,僅僅是這樣輕描淡寫的撫摸,我內心的慌亂與痛苦就慢慢平息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多年以來對她的信任,還是僅僅因為變得脆弱的我需要她的安慰。
“別過於讓人擔心,需要安慰和幫助的話,就來找我。無論是你還是絮雨都好,過於逞強的話,會讓擔心你的人感到難受的。”
說罷,她用力地用手拍了拍我的腦袋,就像是在斥責我一樣。在我驚訝地視线中,凱爾希慢慢轉過了身:“絮雨現在已經醒了,不過還需要休息幾天。去和她聊聊吧,我想你們都有需要面對的東西。”
面對的東西……嗎。
看著凱爾希慢慢走出醫療部的背影,感受著自己頭上還殘留的她手心的溫度,我情不自禁地對著那慢慢遠去的背影喊道:
“……謝謝你,凱爾希。”
對我這有些突兀的道謝,她只是回過身,向我點了點頭。
我漸漸明白,受到許多人照顧的自己,或許不那麼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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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整理了一下心緒,我便走進了病房。一進門,一股消毒酒精的味道就讓我嗆了一下。在背後慢慢掩上門,看到的是面色有些蒼白,坐在床頭的絮雨,阿戈爾少女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病號服,沉穩地呼吸著,看向了窗外。
很巧,今天的天氣有些昏昏沉沉的,窗外正下著小雨,雨點在窗戶上劃出一道道水痕,想必她正是望著那些水痕出神吧。聽到我進來的聲音,絮雨才慢慢轉過身,用紫色的右眼與被劉海遮掩的左眼望向了我。
“……你在干什麼啊。”看著那副能讓人心碎的樣子,我慢慢上前,坐到了床邊,然後慢慢地將這個病弱的女孩子抱入了懷中——她的身體只是掙扎了一下,就乖乖地靠在了我的懷抱中,“我聽說你過勞了。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她捋了捋自己的發絲,有些悲傷地看向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勉強維持著語氣的平穩,輕輕地對我露出了笑容:“我沒事的。”
“開什麼玩笑!你在我的面前昏倒了,還說自己沒事!”裹挾著怒火的訓斥,最後卻慢慢低沉悲痛了下來,“為什麼要逞強啊,為什麼要自己承擔這種痛苦啊,為什麼……不跟我說啊。”
說到最後,我的手臂就像失去了力氣一樣,慢慢地垂落到床邊。而阿戈爾少女的右眼中,已經滲出了晶瑩的淚水,滿懷憂傷地望向我。
在很長的時間里,病房顯得那麼寂靜,只剩下了兩個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卻突然笑了起來,看向了少女含淚的眼眸,輕聲呼喚著她:“絮雨。”
這聲輕容的呼喚,卻似乎一下就讓她的心防崩塌,淚水一下子便順著臉龐滑落了下來:“是,迪蒙博士,我在這里。”
“你還記得……我向你告白時,說過的話嗎?”我慢慢地從床邊站起身,抬頭看向了窗戶的小雨,如入夢幻般地低語,回憶著與她相處的時光,“‘所有的願望,就由我們一起實現;所有的快樂,就由我們一起分享;所有的傷痛,就由我們一起承擔。’”
“嗯。”阿戈爾少女搖搖晃晃地從床上坐起來,輕聲回答道。眼前的這一幕,像極了在初見的那一天里,兩人一同在沙地車中躲著外面的落雨,傾訴著自己的故事。
“我們是孤獨者。我們不希望他人受到傷痛,所以我們選擇了遠離,獨立獨步地努力支撐下去。不過,我們也是人,也會痛啊。”
說到這里,我的音調,驟然抬高了幾分:“但是我們選擇了將一切都掩蓋在孤獨中。展現在他人面前的,只有自己遠去的背影,不想讓他人為自己擔心,為自己傷痛;不想讓他人覺得,自己覺得需要安慰。即使是在最無助、像是浮萍一樣在雨中飄蕩的時候,依舊倔強地強裝著堅強。孤獨者,永遠讓自己一個人承擔著痛苦。”
“在遇到你之後,我終於明白了這一點啊,絮雨。”我背對著阿戈爾少女,掩面而泣,聲音微微帶上了些顫抖,“愛上了一個人才會明白,自己的一切喜怒哀樂都會因對方而起,想要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痛苦。但是,這和以前孤身一人的我們,又有什麼樣的不同……所以,無論是快樂也好,痛苦也好,我想要和你一起分擔啊。我不想讓你承擔那麼多的痛苦,我不想你佯裝逞強……我想要幫你分擔痛苦,你卻將我隔絕在你的逞強、你的痛苦之外,我會難受的啊。”
我慢慢地上前,重新抱住了自己最喜歡的女孩子,感受著她臉頰上冰冷的淚珠與沉重的呼吸,低語著:“我想要一生一世都在你的身邊,與你分擔一切。”
許久,直到我的臂膀都被絮雨右眼中晶瑩剔透的淚水所打濕,她才慢慢地開口:“對不起……我,一直在害怕……我會輕易死去的生命,本來沒有什麼被關愛的價值,所以,我想要稍微再多做一些事情,多承擔一些責任,這樣,想必迪蒙博士才會更加願意接受我……我本以為,自己做出的犧牲可以換來我們的幸福。但是,但是沒想到這樣自以為是的逞強,會傷害到你……”
“沒事的,沒事的……”
絮雨左邊的眼罩因為接受緊急救治而被摘了下來,我輕輕地撩起了她額前的劉海。在發絲被撥開之後,我看到的,是一只滿布著灰翳的左眼,了無生機的瞳孔散布著令人驚駭的氣息——但是,我卻毫無畏懼地慢慢湊上前,輕輕地將眼皮合起,然後吻了上去。
“我的,眼睛……”
我的動作,讓阿戈爾少女怔在了原地。對於她來說,眼罩下失明的左眼,想必是永遠的傷痛。
“以後……你的傷痛,就是我的傷痛。我會與你,一起承擔這一切。”
“嗚……”
她的淚水,從左眼再次決堤而出,在我的面前嗚咽地哭泣著。而我能做的,就是將她攬入懷中,抱緊這個與昔日的自己如此相似的、既堅強又脆弱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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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康復了嗎?”
“是的,因為這段時間確確實實有在好好休養,她已經康復了,只需要以後不那麼過勞就好。”
凱爾希的話語讓我深深地出了一口氣。看著我的這幅樣子,她只是輕輕地晃了晃腦袋:“那麼,我繼續工作了,也不該打擾你們,只是等下不要太過吃驚就好。”
“……謝謝。”沉默了一陣,最終,我還是沉沉地向這個一直在默默關照我們的人,道了謝。
“別誤會,只是不想當電燈泡而已。”
言畢,凱爾希便慢慢轉身,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看著她的背影,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敲了敲病房的門,在聽到回復之後慢慢走了進去。
“啊……”
絮雨已經起身,見到我進來,阿戈爾少女害羞地頷首一笑,慢慢地向我走來。換上了眼罩的她今天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裝扮,藍黑色與白色交相輝映的旗袍完全掩蓋不住那姣好的身材,小巧的雙肩與圓潤的胸口微露的雪白肌膚隱隱透露出令人迷亂的氣息,卻又被恰到好處的布料與黑色長手套所收束,被縈繞在手邊的披絨與絲巾所掩映,留下若隱若現的美。柳條般苗條而柔軟的腰肢讓她的身體顯得更加前凸後翹,而稍稍向下走走,就能看到這一身旗袍那大膽的高開叉,一邊是白皙柔嫩卻又纖細得叫人憐愛的修長大腿,只有小腿的一半被短襪所包裹;另一邊卻被長長的白色長襪所遮掩,仿佛不想讓他人看到少女全數的美似的。她本就有著讓人魂牽夢縈的美麗,而這一身旗袍,則更是讓人心馳神往。
伴隨著那一雙黑色高跟鞋敲擊地板的響動,絮雨慢慢地向著我走了過來。步履輕盈,猶如翩翩起舞,宛若仙女下凡。足尖輕點,身輕如燕,輕飄飄的旗袍與披絨絲巾伴隨著步伐,猶如懸崖百丈冰中俏麗的花枝,在從中爛漫地微笑著。伴隨著那曼妙身姿的動作,被長手套與披絨絲巾包裹的玉手婉轉流連,高開叉的旗袍裙擺飄飛,那紫色的眼瞳中如帶著渺渺輕煙的山水,欲語還休,流轉著羞澀卻溫婉的神采,讓少女整個人都猶如晨霧中的露水,夢露縹緲,如夢似幻。在輕巧的步伐中,她抬腕低眉,輕舒玉手,被仔仔細細的扎好的發絲在空中飄蕩處動人的弧线,散發著讓人心跳加速的神采。紫色的美眸流轉,似乎在向我傾訴著愛戀;微紅的臉頰上,明明沒有怎麼化妝,一顰一笑都是那樣美艷,甚至讓我有了幾分不真實感——直到她走到我面前,一下子撲到了我的懷抱中,將腦袋靠在了我的胸前。
“絮雨,這,這是……”
“休養的時候沒有事情可以做,就通過網絡定制了一套衣服。想著在出院的時候,穿給你看……”
少女帶著清香的吐息,讓我的理智都消散了幾分。許久,我才緩緩回過身,說道:“……你真的,好美。”
“謝,謝謝……”
似乎是解開了一個心結的緣故吧,絮雨在病床上休養結束的日子提前了許多,定在了今天。但是似乎是擔心她再用自己脆弱的身體逞強,凱爾希要求絮雨再多休息幾日才能回歸工作。自然而然的,這段時間沒有什麼工作的我會好好地陪伴她。
陪伴我的女朋友。
並沒有在醫療部多說什麼,我們手挽著手在羅德島號的走道上一同前行著。雖然我們兩個人的身高差距並不算很大,但是絮雨還是小鳥依人地靠在了我的肩頭,幸福地微笑著。而我則刻意放慢了步伐,等待著阿戈爾少女跟上我的步伐,手指有些笨拙地插入她的每一個指縫,繼而十指相扣,感受著她的體溫,她在我身邊的證據。
兩人一並來到了我的房間。就像是終於能夠安下心一樣,絮雨慢慢地坐到了我的床邊,然後臉上的紅潤頓時深了幾分——想必是想起我們在這里結合的事情了吧。同樣感到幾分尷尬的我,仿佛是為了尋找一個話題,開口道:
“在這里會更加讓你安心嗎?”
“是……雖然醫療部的各位都很照顧我,但是那里總是充滿了特別的氣味,消毒水的氣味……”阿戈爾少女的右眼轉了轉,似乎想到了什麼,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有些不安地問道,“雖然剛才已經洗過澡了,我的身上,沒,沒有那種氣味吧?”
“沒有……你身上的味道很香哦。”
為了證明這一點,我也坐到了床邊,然後靠近她嗅了嗅——還是只有一股非常好聞的清香。只是雖然已經互相將彼此托付,但是由於兩個人都沒有多少戀愛,甚至是人際交往這一方面的經驗,所以在日常相處的時候,這樣親密的動作似乎還是讓羞赧之情占了上風,絮雨有些不知所措,臉紅地側開了視线。看著這樣的她,一股莫名的衝動突然涌上了我的心頭,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額,嗯。那麼,絮雨,能出院是好事。”我拼命地搜刮著可以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的話語,“凱爾希醫生讓你再好好休幾天的假期吧,正好這段時間我也沒有什麼要緊的工作,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嗎?”
“抱歉,我,我之前還沒有想過。”
“這樣啊……”
大概是因為回到了日常生活相處的場合吧,我和絮雨都變得有些磨嘰起來。或許,這種並非在動作或語言上如火的熱情感,而是彼此交心、如呢喃的細雨一樣潤物細無聲的綿長感,才是我和她之間獨特的感覺。
“啊,那個,對了,電影。之前和迪蒙博士看的電影,一直,沒有看完……”
“唔,電影嗎?雖然不是不可以啦。”
那是在我向絮雨表白的前一天,我們一起看的一部愛情文藝片。也就是在那種氛圍的影響下,我第一次逾越了界限,親吻了她。這麼看來,像她這樣喜歡看電影還真的是一件好事呢。
這麼想著,兩個人一同坐在了床邊。只是和上一次在放映廳相鄰的座位不同,這一次我直接輕輕地攬住了阿戈爾少女柔軟的腰肢,而心思細膩而敏感的她也慢慢地將腦袋枕在了我的肩膀上,將身體靠了上來。緊接著,我打開了自己房間里的終端機與投影儀,關掉了所有的燈光,然後通過自己的權限進入了整個羅德島的內部網絡系統,開始下載我們先前看過的那部影片。在投影薄紗般的燈光下,房間里陷入了一片短暫的沉默,我們緊緊靠在一起,靜靜地享受著在這個混亂的世界中難能可貴的安穩時光。
很快,電影下載完畢,《十二人》也從上次暫停的地方開始了播放——實際上,上一次我們已經快要看到結局,剩下的部分也沒有多少了。在與苦戀的帕瑪拉重逢後沒有多久,身為准將的韋維爾便接到軍令,率領維多利亞的一個軍團前往薩爾貢,擊敗哥倫比亞公司支持的王酋,為他的國家攫取資源的開采權與經濟利益。然而在薩爾貢的沙漠中,訓練有素的維多利亞軍團卻因為惡劣的氣候與哥倫比亞雇傭兵狡詐的戰術連戰連敗,折兵損將,所耗巨大。戰敗讓他在毫無關系的軍隊與政界中飽受責難,甚至連在維多利亞最具有話語權的查特維爾大公爵萊昂納德.斯賓塞都公開訓斥韋維爾是“維多利亞的蛀蟲,除了床榻找不到第二個合適戰場的懦弱蠢豬”。最終,他被革除一切軍職,在眾人又一次的唾棄與白眼中回到了維多利亞。然而對於這個悲慘的男人來說,壞消息還遠遠不止這麼一個——
“帕瑪拉……已經,撐不住了吧。”看著投影中已經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女主角與匆匆趕到的男主角,多愁善感的阿戈爾少女就像是產生了強烈的共情一樣,用有些悲傷的語調向我說到。
“是啊,我猜也是這樣……”看著她憂傷的神情,我忍不住問,“要關掉嗎?”
“不,我想看到最後。”
既然絮雨已經這麼說,那我自然也不會違背她的意願。但是老實說,雖然未必與身旁我喜歡的女孩子經歷過的過去重合,但是片中生離死別的這一幕令我感到了不快。而在下一幕,浪蕩一生的男主角韋維爾,須發都有些斑白的他,緊緊地握著心上人的手,說出了整部電影,也是他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我愛你”——當一對戀人陷入生離死別的境地時,除了這句話大概也說不出別的了吧——隨後,女主角帕瑪拉便在重病中離開了人世。在處理了她的後事之後,韋維爾將所有的財產全部捐獻給了一所孤兒院,隨後換上了自己那一身本不該再穿上的軍裝,在心上人的墓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冰冷的雨水灑落在這個在離開世界時孤獨的男人身上,同時畫面也漸漸變黑,白字的演員表與職員表開始滾動了起來。
電影已經結束,絮雨的右眼已經在感同身受的悲傷中濕潤,卻一言不發。感覺這部電影似乎不太合適現在的我們觀看,頭疼的我正准備說些什麼,阿戈爾少女卻慢慢地將身體靠了過來,將腦袋貼在我心髒跳動的胸口。
“果然,我還是不太喜歡這種生離死別的電影……”那有些憂傷的語氣,讓我忍不住摸了摸她柔順的發絲,“我不是,不能接受死去,但是這種用死亡來讓人感動的劇情,我不是那麼喜歡,太悲傷了……就好像,將角色的悲痛與死亡當做推進劇情發展或者結束故事的道具。對於人來說,以他人痛苦為樂是最卑劣的行徑;而對於我來說,死去之後就會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剩下……”
“這樣啊……”我倒是不覺得這部電影很糟糕,演員的演出功底、優秀的台詞、出色的拍攝手法和場景布置都是顯而易見的優點。但是或許是因為曾經經歷過死亡與遺忘,那些無法因一次死亡而清算的悲傷,總是像絲絲縷縷的线,纏繞在她的肌膚上,絮雨的看法跟獲得了長生的我看法有些不太一樣。
“無論是活著還是死去,我都不想讓任何人為我而哭泣。我只是想活下來,我只是不想再遺忘……”
“是嗎……你是這樣的想的啊。”
直到此刻,我才意識到,在生與死的問題上,我與她的差距猶如鴻溝。絮雨曾經問我,像是華法琳那樣的長生種族會如何看待生死與別離,而因為機緣巧合獲得了長生、卻沒有經歷足夠歲月的我卻無法做出回答。或許他們只是痛到習慣、痛到麻木,但是我絕對不想眼前的這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經歷那種痛苦。只是,看向身體脆弱的絮雨,或許我們終將會有那麼一刻……
“迪蒙博士……不管發生了什麼,至少,請不要用電影中那樣的方式看待我,不要用看待將逝之人的目光看待我。”話語間,她右眼中的淚水,已經慢慢滴落而下,打濕了我的胸口,“或許有一天,我們終將會離別;或許有一天,我會把你忘記……但是在那之前,我想要活下來,我不想要遺忘,我想要我們兩個人,一起創造快樂的回憶啊……”
“我答應你。只要我們在一起,無論是快樂還是痛苦,我們都會一起分擔。”我慢慢地捧起了絮雨的腦袋,鄭重地說著,“遺忘的過去也好,不確定的未來也罷,我們只需要現在就好……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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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有說完,她便已經含著淚摟住了我的脖子,吻上了我的嘴唇。那柔軟水潤的嘴唇主動渴求著我,溫熱濕滑的舌頭也伸進了我的口中慢慢地攪動起來。這份主動和熱情讓我頓時一陣頭腦發昏,隨後就是理智喪失般的迷醉。於是,我吸住了絮雨柔軟的丁香小舌,然後摟住了旗袍下纖細的腰身,情不自禁地用手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撫摸著。富有彈性的肌膚即使隔著一層布料依舊給了我的手充足的熱量,散發著情欲的氣息。待到終於分開了雙唇,阿戈爾少女的眼瞳就像醉了一樣迷離著,面部的表情也變得嫣然而柔弱。隨後,毫無征兆地,動情的她慢慢松開了我的身體,就這麼躺倒在了床上。然後將旗袍胸口的系帶輕輕一解,把貼在胸前的乳貼摘了下來,接著又撩起了旗袍的下擺,用期盼的眼神看了過來。
雖說左眼帶著眼罩,但是絮雨的面容充滿了小家碧玉的溫婉,而她的身體雖然看起來十分柔弱,但是卻異常勻稱,散發著一種滿是精致的美麗。纖細卻凹凸有致的身體十分高挑,纖細的手足,刀削過一般細長的腰腹线條還有豐滿的酥胸無一不是完美而又勻稱,兼具著柔和與性感兩邊的特質,潔白的肌膚剔透通明,色澤猶如雨凝結而成的雪,閃耀著淡淡的光芒,帶著微微的嫩紅,仿佛吹彈可破。在這光线並不算明亮的房間里,眼前的這一幕飄蕩著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讓我感受到了震撼心靈的美感。與其說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的身體,不如說更像是一件藝術品——一件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損壞的,珍貴的藝術品。
“我……”
“嗯,嗯。我知道的。”
絮雨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而我很清楚她正在向我渴求,但是這有些突然的一幕卻令我沒有伸出手。但是,少女卻伸出了手,用隔著那一層手套也能感受到的柔軟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頰,輕語著:“請……給予我,生活下去的證明吧。”
如果是絮雨的願望,我自然也只能答應下來。雖然考慮到她的身體,總是做這樣激烈的運動似乎不是什麼好事,不過既然是她的心願,那麼即使最後可能我會感到後悔,我也會在這一刻忘卻一切,為她、為兩個人都帶來快樂。
於是,讓阿戈爾少女躺下後,我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嘴唇,然後觸碰到了被旗袍的領子所包裹的脖子。絮雨的玉頸十分纖細,似乎只要稍稍用力都會折斷,讓我只能輕輕地撫摸,然後用嘴唇順著臉頰與脖頸向下游動。似乎是應為這樣的動作讓她感到瘙癢,阿戈爾少女那柔軟的身體輕輕地顫動著,口中發出了細細的喘息聲。而似乎是因為剛才洗過澡的原因,絮雨的身體散發著剛剛出浴後所特有的朦朧而清新的香氣,完全蓋過了消毒水的刺鼻氣味。那誘人的氣息讓我感到一陣陣心動,繼而將手指順著腰向著她的腹部滑去,隔著一層旗袍感受著輕軟柔滑的觸感。
“啊,嗯……一想到,是自己最喜歡的人在撫摸,就要,忍耐不住……”
與多愁善感的心靈相對應的,絮雨脆弱的身體有著很強的感受力。僅僅只是隔著旗袍的撫摸,那對飽滿上的乳頭就已經敏感地挺立起來,讓我忍不住又將雙手蓋了上去,愛撫著她綿軟的胸部。本就豐滿的雙乳因為纖細的身體而顯得更加碩大,而被指尖所輕柔地捏住的乳頭手感則像是微微發硬的軟糖。稍稍在柔軟的手感中輕輕一用力,那對巨乳便在壓力的作用下微微變形,柔軟的乳肉從指縫間擠了出來;再輕輕合攏捏住乳頭的大拇指與食指,敏感點被刺激的阿戈爾少女便輕聲的嬌哼了一下,弓起了身子,吐息中滿是熱氣,呼吸也紊亂了起來,胸前的豐滿也在我的手中上下搖動著。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摸她的胸部,但是那種柔軟的手感,或者說這幅姿態,無論多少次都足以讓我感到愉悅和興奮。
“唔,嗯,啊啊……迪蒙博士,這里……”
“嗯。你的脖子很美哦。”
保持著雙手對胸部與乳頭的溫柔愛撫,我開始伸出舌頭舔舐著絮雨的玉頸,愛撫著每一寸肌膚,試探著每一個角落,又時不時用嘴唇輕吻一下,或是輕輕地呼出一個灼熱的空氣。帶著幾分汗味與體香的這里對於敏感的阿戈爾少女來說,似乎也是敏感的性感帶。在我舌頭的來回舔弄中,她不斷發出輕聲的嬌喘,聲音漸漸地充滿了綿軟,我便知道絮雨已經慢慢進入狀態了。所以,我將身體稍微向下挪動,將柔軟的胸部交給嘴唇負責,手慢慢地順著腰肢的线條向下撫摸,依次走過軟軟的側腹,挺拔的臀部與綿軟的大腿,探入到了雙腿之間的領域。察覺到了我的意圖,絮雨慢慢地張開了雙腿,我便將旗袍的下擺卷了起來,然後讓右手向著格外炙熱的中央處前進,讓手指從白色的內褲上方進入,然後隔著那一層早已被潤濕的棉質布料,開始在跨間開始溫柔地撫摸起來。
“嗯,嗯唔……”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屬於少女的羞澀還是讓絮雨蹙著眉頭,露出一副有些為難的神情。至於她無比柔軟的下面,已經因為我的愛撫而舒服地溢出了愛液,只不過用手指輕輕地按了一下,秘部便自行為我敞開了大門,讓手指感受到了陰唇柔滑又濕潤的觸感,猶如在按壓煎蛋的蛋黃,如果稍稍一用力蛋液便會漏出來一般。眼看著這里早已泛濫成災,我便伸出雙手,慢慢將那條純白色的內褲順著大腿慢慢拉了下來。
“嗯,唔……好,好害羞啊,那里被盯著看……”
“沒關系的,這里很漂亮哦。”
抬眼望去,在絮雨的雙腿之間,雪白的肌膚漸漸地染成紅色,於小穴處化作令人憐愛的粉紅,只是看著就能讓人感到心跳加速,叫我根本挪不開雙眼,忍不住一直盯著欣賞。雖然在這之上的事情都已經做過了,但是因為我灼熱的視线而害羞的阿戈爾少女依舊羞怯地扭動著身體。
“啊,那,那個,迪蒙博士。”當我還沉浸在眼前那美麗的景致時,絮雨卻輕輕地出聲呼喚著我,“今天,讓我來幫你做……好嗎?”
這樣的要求我當然不會拒絕,於是十分愉快地順著她羞赧的要求,慢慢坐到了床邊。而阿戈爾少女並沒有起身,而是慢慢地把身體俯臥在床邊,將腦袋枕在了我的大腿上,然後拉開了長褲的拉鏈,有些顫抖地伸出了手,握住了我那根最重要的部位。
“哇,唔,好大,好熱啊……”
“只是正常大小和體溫吧。”
雖然之前已經有過交合的經歷,但這好像還是絮雨第一次正經地打量著我的下半身。似乎是對男性的生殖器非常感興趣,她有些顫顫巍巍地擺弄著那根肉棒,手指不斷地上下撫摸著,臉的距離也被拉得很近,緊張地凝視著。雖然說我似乎還沒有完全進入狀態,但是眼下尚未完全挺立的小兄弟的尺寸已經足以讓生澀的阿戈爾少女瞪大了右眼,甚至將臉都靠了上來,用柔滑的面頰在陰莖上蹭來蹭去,就像是要將那根東西的形狀銘記在腦中一樣——龜頭,系帶,蛋袋,臉頰從上到下的觸碰讓我的下身變得更加堅硬起來。看著肉棒的變化,在驚訝的視线中,絮雨輕輕地將腦袋湊近,然後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嘴唇,吻了吻敏感的前端,讓我忍不住開口道:
“你還知道這個啊。”
“啊,稍微,自己學習了一下……具體的做法,不是很懂,所以不舒服的話還請告訴我……嗯……”
雖然依舊害羞得滿臉通紅,但是阿戈爾少女還是慢慢伸出了舌頭,緩緩地舔舐著肉棒的前端。意料之外的突襲讓我吃了一驚,而已經充血的肉棒在舌頭細致的舔弄下,快活地彈跳起來,舒爽的感覺讓我忍不住深深地呼吸著。仿佛察覺到了我的興奮,興頭更盛的絮雨開始有節奏地上下晃動著可愛的粉舌,接著有節奏地舔舐起來,不斷發起的進攻讓血液快樂地流動著,將整根性器變得生機勃勃。凝視著凸起的血管,她輕輕地將舌頭向下走,然後慢慢地順著那一根根黑色的血管,從根部一路舔弄到了尖端,然後輕輕地用嘴唇咬住了龜頭。突如其來的強烈快感,讓我整個人都渾身一震。
“啊嗚……嗯唔……怎麼樣?”
“唔,很舒服……”
雖然或許不太清楚流程,但是生性敏感絮雨似乎天賦異稟,很快就感知到了我的敏感部位。她緊繃起嘴唇咬住我的龜頭,然後緩緩卷起了舌頭,先前因為被輕咬而神經緊繃的前端又漸漸被一股滑溜溜的觸感所包裹。眼見我一副陶醉的樣子,阿戈爾少女集中火力,侍奉著肉棒最前端的馬眼與兩側稍稍下方的呈漏斗狀的部位,似乎是發現了這里比較敏感。龜頭強烈的刺激讓我的下身再次膨脹了幾分,硬得跟骨頭似的,興奮得像是要炸開一般。而稍稍下方的杆部,她也沒有放過,輕柔地用蔥根般的手指撫摸著,手指不斷地向下滑落,觸碰到了根部本應松軟,卻因為想要射精的衝動而緊緊收縮的陰囊。
“啊,這個東西就是睾丸……”
“嗯,唔,不要太用力,這里可是很脆弱的……唔哦。”
對這一片區域感到好奇的絮雨用手指輕輕地撫摸,細致地探查著。這種未敢設想的刺激令我後背猛地一震,她的舌頭卻又重新回到了前端,同時用手挑逗著我的蛋袋,讓生殖器上的興奮感愈發高漲,射精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重新看向絮雨,她也好似因為口交不斷舔舐的動作而興奮了起來,舌頭與上下晃動腦袋配合著一齊動作,俯臥在床上的身體也不斷扭捏著。
“呼,唔,絮雨,好舒服……”
“嗯,嗯唔……!”
努力在口中不斷吞咽著我的性器的她因為坦率的話語而更加熱烈地轉動著舌頭,青澀卻賣力地侍奉著我。那副坦率又惹人憐愛的樣子讓我大腦頓時一陣空白,同時輕柔地束縛著肉棒的嘴唇在龜頭處劃過,一時間我竟然沒有控制住驀地涌上來的快感,猶如閃電般涌上來的感覺讓一陣熱流衝到了跨部,隨後用力地射精——
“唔,唔唔唔——!”
雖然我想要將那根東西抽出來,但是絮雨合上了雙眼,賣力地用嘴承受著我的欲望。只是,小巧的嘴卻始終無法將我射出來的種汁全部吞下,多余的精液從嘴角滴滴點點地涌出,滴落在了床上。白色的液體四處飛濺,不只是脖頸上方,甚至連她飽滿的胸口處都被我射出來的精液所沾染。空氣中濃烈的氣味與渾身粘稠的感覺,讓阿戈爾少女一臉茫然地望著我,等待著射精的結束。直到我迷迷糊糊地將肉棒從她的口中抽了出來,絮雨才恍惚地問道:
“呼,嗯,結,結束了嗎?”
“啊,嗯,結束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個美麗的女孩子被自己欲望的白濁所玷汙的樣子,我感到了陣陣的愧疚,“抱歉,絮雨的口交實在是太舒服,完全忍受不了……”
“很舒服嗎……嘻嘻。”
這句話對於她來說似乎是一句贊賞,阿戈爾少女臉上滿是喜悅的神色,用手指蘸了蘸滴落在胸口的精液,塞入了口中。濃烈的口感和粘稠的氣味讓她微微蹙眉,卻還是伸出舌頭,將我的精種吞進了口中。這讓人心跳加速的動作,讓胯下完全沒有絲毫萎靡跡象的我一把將她撲到在了床上:
“那麼,接下來輪到我讓你舒服了哦。”
而絮雨只是綻放出了幸福的淺笑,向我點了點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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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紙巾將她臉上的黏稠擦拭干淨,我慢慢地將手指按到了絮雨那最重要的部位。應該是為我口交已經很累了,她十分老實地任由我擺布著,但是下面卻十分老實地興奮了起來。那副坦率地展現自己愉悅的樣子同樣讓我興奮,於是慢慢將身體伏在兩腿之間的空隙處,輕輕撫摸著那柔軟的臉頰:
“接下來便一起享受吧。體力上還受到了嗎?”
雖然已經發射過一次的下身依舊精力充沛地保持著堅挺,但是始終隱隱擔心著她的身體狀況,當然還是要關照一下眼前體弱的阿戈爾少女。不過,她卻十分確信地向我點了點頭:“這種程度的運動還是沒有問題的。請快點占有我吧,讓我再一次無論身心都變成你的所有物。”
為什麼絮雨可以這麼可愛啊——既然她本人都說身體沒有問題了,我便努力控制著自己逐漸加速的呼吸,我緩緩將身體俯在了她的身上,然後抱起了她的小腹,將兩人的腰部對齊,讓膨脹的生殖器抵到了她濕潤的小穴入口。隨後,像是要重申什麼似的親吻了她一下,我便慢慢將前端沒入那濕濕滑滑的洞口。在輕聲的嬌哼中,我用盡可能輕柔的動作,讓被緊緊地夾在狹窄肉縫中的堅硬肉棒慢慢通了過去。比起先前第一次做愛時那份疼痛的樣子,此時的絮雨倒不如說心情很好,帶著幾分緊張的臉色更多的是幸福與舒緩,像是在期待著我對她的渴求一樣。先是前端,然後是肉杆,我一步一步地深入,與阿戈爾少女的身體緊緊地聯系在一起。很快,狹窄的入口漸漸變得寬敞起來,小穴的肉壁就像是已經記住了我這位訪客似地慢慢舒張開,將那根性器包裹了起來。雖然比起那纖細的身體來說,我的陰莖尺寸似乎還是有些太大了,絮雨在肉棒的衝擊下神情展現出了幾分痛苦,但是她卻緊緊地抱住了我的脖頸,低語著:
“嗯,迪蒙博士……請繼續,更猛烈、更深入地插入吧,不用在乎我的……”
——不如說,她其實渴求著這種尺寸上的差距,渴求著我將這種不屬於自己的某種東西插入身體的那種愉悅的感覺。貪圖著快感的絮雨已經完全不顧身上那一身華美的旗袍與少女的矜持,緊緊地把四肢纏在了我的身體上,讓我們兩個人如同還在孩子一般緊密貼合著。我一手回以擁抱,一手扭住了她飽滿的胸部,然後猛烈而迅速地開始抽動起了腰部,就像是要在阿戈爾少女的身體里留下屬於我的證明,在她的人生軌跡中深深地鐫刻上我的印記,在她的記憶中留下我的影響,這才是最重要的。
“啊,啊啊……好厲害,我的身體里,都是我愛的人……這份充足的存在感,好幸福……”
“呼,呼呼,絮雨,我的絮雨……”
“嗯,嗯……我的這里,只有迪蒙博士可以進來,是你專用的,只屬於你……嗯,啊嗯……”
在不斷的抽送中,兩個人都已經漸漸進入了狀態,不只是我享受著下身被緊緊包裹的快感,絮雨通紅的臉上也滿是幸福的表情。她的小穴似乎很有開發的潛力,又濕又暖的腔內褶皺正不規則地上下起伏蠕動著,柔軟的秘肉反復擠壓著肉棒,又將其向著各個方向拉伸,為我帶來了自己的手與絮雨的口腔都無法帶來的,無上的快感。而比起身體被異物侵入的違和感,阿戈爾少女更多地感受到的,是一種被填滿的充足感,呢喃的嬌息聲中不帶有一絲痛苦或者辛酸,反倒是充滿了快樂的氣息。於是,一次又一次地,我將我的下身插入到最深處,用最前端的龜頭親吻著絮雨子宮的入口,彼此就像是想要與對方融為一體似地緊緊擁抱著,撫摸著。
“唔,哦,好爽……”
那綿軟的秘肉緊緊地包裹著火熱的生殖器,就像是要給一次次突刺到最深處的肉棒來一個緊緊的擁抱一樣。愛液翻滾的小穴里生著許許多多的褶皺,就像是有著無數海葵的觸手一樣,不斷地纏繞蠕動著,猶如要將我的陰莖像是獵物一般吞入身體里。而在我向內推進的時候,那些褶皺就開始纏繞起來,仿佛深深地眷戀著我,要將我緊緊地束縛著難以脫身一般,僅僅是插入後又濕又滑的感覺都能讓人感到無限的愉悅。看著我一副飢渴難耐的難以滿足的樣子,滿面通紅、嬌喘連連的絮雨就猶如得到了夸獎一樣,一副開心的樣子,深邃的右眼用渴求的目光望著我:
“迪蒙博士……我要,親親……”
“嗯,我的絮雨,好可愛……”
互相凝視的同時,我們兩人開始接吻。在唇舌交纏的瞬間,我就頓時感覺她實在是可愛的有些過分——雖然我們的交往方式或許與其他人都有些不一樣,但對我來說過於有魅力的絮雨無疑是讓我深深地沉迷其中的女孩子,尤其是向我展現出平日里難得見到的坦率一面,向我展開不輕易打開的又溫柔又孤獨的心扉時,就更加讓我沉醉其中了——想到這里,才剛剛與她分開嘴唇的我便再次吻了上去。突如其來的再次襲擊,讓阿戈爾少女有些措手不及,在親吻的同時嘴邊露出了可愛的嬌喘聲,似乎僅僅是簡單的親吻就足以讓她心情舒暢到身體內部宛如要融化一般。
“嗯,啊,啊啊……好厲害,好舒服……”
“絮雨,呼,呼呼,你的里面真的好緊……!”
從結合處涌上來的陣陣熱量讓兩個人都意識到,互相間的敏感度正在不斷增加,腰部的動作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激烈起來。已經慢慢熟悉了我的形狀,絮雨柔軟的小穴緊密地貼合著我的肉棒,結合處的肉體互相嚴絲合縫地緊密相連,牢牢地交纏在一起,僅僅是輕輕的活塞運動都能讓雙方感受到強烈的衝擊——看來我們之間在做愛這件事上也很合得來。
“嗯,嗯啊,啊啊……”
在阿戈爾少女混雜著陶醉到極致的嗚咽聲中,腔內滲出了一股粘稠而炙熱的蜜水,讓我抽送的動作變得更加順暢起來。緊接著,我抱住了絮雨纖細柔弱的身體,感受著她回抱的力度,用力親吻著這個惹人喜歡的女孩子。每一次的親吻,我都能感受到從體外傳來一股仿佛能激昂身體都融化的快感,包裹著肉棒的內壁不斷地翻滾著,那股柔順卻凹凸不平的凸起觸感,讓我與絮雨融為一體的感覺越發強烈,陰莖就像是忘記了剛才剛剛射精這件事一般,愈發膨脹起來,刺激得絮雨躺在床上的脊背一顫一顫著。
“啊,嗯,哈啊……迪蒙博士,喜歡,我的身體嗎……?”
“呼,啊,喜歡,絮雨的身體,最棒了——!”
那可愛的嬌喘聲讓我興奮不已,直接伸開手一把抓住了那柔軟的腰肢,然後又揉捏著翹挺的桃臀,小幅度卻用力地在絮雨的身體中換選突刺著性器,在用力的橫衝直撞中也不忘細致地攪動著她的腔內。不斷潮涌而來的快感讓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動著,腰部的動作也漸漸難以克制地變得粗暴起來。在已經在互相索取中變得狂野的性交中,阿戈爾少女的名器讓我漸漸到達了極限。而仿佛從我的神色中判斷出了這一點,絮雨的雙手抱緊了我的脖頸,雙腿也緊緊地纏住了我的背部,主動將腰部奉了上來,就像是不想讓我逃走似的,動情地嬌呼著:
“嗯,嗯啊……射到,我的里面,想要把你留在我的身體里……!”
這番話讓我徹底拋開了臨陣脫逃的想法,將感受到強烈射精欲望的龜頭不斷地頂向她的子宮口,持續不斷地用力小幅抽送著,將自己送上了高潮——
“唔,哦,絮雨,要射給你了!”
將腰身用力一挺,我便直接在她陰道的最深處釋放出了自己的愛欲。盡管已經是第二次了,但是精液的量依舊不少,燃燒般粘稠的灼熱在陰莖中噴涌而出,將滿帶生育氣息的種子播撒到了子宮中。於此同時,絮雨也像是嗚咽般地發出了一聲嬌呼,身體保持著緊緊抱住我的姿勢,就像是要向著我的方向移動一般止不住地顫抖起來,苦悶地扭動掙扎著身體,內壁也不斷地緊縮,溢出了大量的蜜水,看起來是與我一同到達了高潮。
“啊,啊……”
在那之後,絮雨依舊有些苦悶地扭動著肩部,在我的懷抱中不住地悲鳴著。享受著內射後快感的余韻,我的內心充滿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成就感。看著懷抱中的阿戈爾少女那有些失神卻充滿幸福的神情,我也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脫力,眼前慢慢化作快樂的白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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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兩個人才將還緊密結合著的身體互相分離開來。似乎是高潮還沒有完全結束,濃稠且沾滯的液體四處飛濺,弄髒了絮雨那一身輕飄飄的旗袍。
——是不是自己射得太多了呢,在這麼想著的同時,我依舊緊緊地抱著絮雨,與意識慢慢回歸的她纏綿著。
“身體,沒問題嗎?”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腦袋,我關心地詢問著。而阿戈爾少女則慢慢靠在了我的肩頭,輕輕地合上了雙眼:
“唔,就是稍微有點累……可能要稍微休息一下呢。”
“這樣啊……”在沉思中突然想到了什麼的我,認真地追問道,“……好像之前一直忘記問了,射在里面真的沒問題嗎?雖然不一定會有孩子……”
“啊……沒問題的,如果能懷上你的孩子,我會很高興的。雖然……我的身體,可能不適合生育孩子吧……”
“沒關系的,只要有你在就夠了。”
看著有些強顏歡笑的絮雨,我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自己的體質也注定不能讓他人懷孕,而她的身體也不適合,所以做什麼別的事情的話,我們兩個人大概不會生育後代了。但是,對我來說,有沒有孩子什麼的根本無所謂,只需要和她在一起就足夠了。
“而且,只要做色色的事情就夠了……”
“啊?”似乎聽到阿戈爾少女嘀咕著說了什麼,我轉過了頭。
“沒,沒什麼。”
她有些著急地晃了晃腦袋,我也便不好追問,陷入了賢者時間所帶來的沉思中。許久,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我,卻感受到自己的臉頰邊傳來了柔和的鼻息。側目望去,才發現已經感到疲倦的絮雨已經靠在我的身上陷入了沉眠。
她的心屬於我,而身體也為我所有。有我在身邊,她便可以安穩地入睡。而即使是那安穩的睡顏,依舊美得能讓我心動。輕輕地為她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亂地發絲,我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睡吧。願你都能在雨聲里做個好夢,我最愛的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