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嗎?今日正午的白晝流星!”
“看到了,那一道流光,如同神跡一般,大白天的居然還能看到流星,絕了嘿。”
“好像流星是往皇宮飛去的,是不是什麼預兆啊?”
“我們武朝有如此聖明的皇上,當然是吉兆了,我們武朝當興啊!”
“是啊、是啊!武朝當興啊,哈哈哈!”
平民百姓們不斷地討論著白晝流星這般神跡,對於這種仙神之跡,往往都可以成為茶前飯後的資本,更有不少的江湖術士冒頭,在各個茶樓里講著各種版本的故事;
而朝堂上的人,則是思考著昨日的朝堂之變,今日原定的女官述職,也因為天子的怒火而中斷了,很多人都感覺最近有點不同尋常,都在不停地琢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踏入漩渦之中,被狂暴的力量給撕碎了。
至於京城附近的江湖中人,則是處於一種震驚之中,他們也是震驚於早上的白晝流星,不同的是,他們震驚於做出如此神跡的人。
他們感知得到,那分明就是一道銳利的劍意,竟將雲彩都一分為二,哪怕是現在看著它遺留下來的痕跡,都能感受到那通天的劍氣,仿佛眨眼之間就可以將自己撕碎,如此驚人的修為,也只有那位踏入化境的天下第一——鄭欣凌才可以做到了吧。
是的,那道人們口口相傳的“白晝流星”,就是鄭欣凌。
當她知道國子監祭酒被關押的消息之後,整個玄劍門的劍都自行衝上天際,為首的正是那把用天外隕石打造的水晶之劍,而鄭欣凌踏空而行,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踏上了水晶之劍,之後便化作一道流星,御劍而去,而滿門的劍盡都懸浮於空中,仿佛在目送它們的君王離去,許久許久才盡皆落下。
而此時的鄭欣凌正拿著水晶之劍,站在皇宮的大殿之上,她的劍尖所指之人,正是當朝皇上——江婉秋,江婉秋也只是與她對視著,仿佛她手中的那柄劍不存在一般。
恍惚之間,仿佛看到一柄巨劍與一條五爪金龍正在對峙著,江婉秋揮了揮手,除了她身旁之外的秋雨,所有人都離開了。
鄭欣凌根本不在意,她來這的目的只有一個:“放人。”
聽到這句話,江婉秋的眼神也暗淡了一點:“現在放不了。”話音剛落,清脆的劍鳴便響起,仿佛下一刻就會刺向江婉秋,而江婉秋卻未曾退卻半步,仍是與鄭欣凌對視著。
江婉秋身旁的秋雨,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鄭欣凌的面前,周身纏繞著金黃色的勁氣,顯得古朴而厚重,本在腰間別著的略大號的毛筆,已然出現在了其手中。
“只有你一個人的話,擋不住我,如果加上我身後那個的話,你們二人聯手,可以抵擋我二十招,可二十招過後,你們會死。”鄭欣凌平淡的開口,她不在意自己面對的是誰,不論是誰,只要敢攔住自己去救自己的愛人,都不過是一劍之事罷了。
聽到這句話,鄭欣凌的身後一尺處,突兀地出現了一個身著黑衣的冷酷御姐,她神色凝重的看著眼前的鄭欣凌,哪怕對方用後背對著她,她居然也感覺不到對方的破綻在哪里。
也許旁人看來,不過是幾位美女在拿著兵器對峙,可是只有直面鄭欣凌的劍意的秋雨和凌雨知道,現在的她們承受的壓力到底有多大,她們殺人無數,也面對過許許多多的高手,可是現在鄭欣凌都還未曾動手,光憑劍意都已經壓得她們二人手心出汗,若是不集中精神,怕是得被當場震暈過去。
這就是化境嗎?超越了世間的一切,達到出神入化之境,不過就算在這樣的劍意之下,她們二人都未曾退後一步,更未曾產生過退卻的念頭。
“停手吧。”江婉秋的聲音傳來,在場的三個人紛紛停手,鄭欣凌放下了水晶之劍,而凌雨和秋雨的額頭上的碎發,已然被汗水給打濕了,手腳皆是微微顫抖。
“好久不見了,鄭門主,這好像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我對於你也十分好奇。”鄭欣凌就這麼聽著江婉秋說話,手中的劍已然歸鞘,她無懼任何陰謀、對手,對於她來說,除了她的愛人,這天下之事,不過手中三尺之事。
“朕知道,不論朕與你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本來朕還有許多話想跟你說,不過看你的模樣,應該不想與朕交談,拿去吧,看到這個,相信你就會知道怎麼做的。”江婉秋從懷中拿出一塊“白布”。
鄭欣凌將白布接了過來,展開一看,隨後她眼神一縮,鄭重的將那塊“白布”折疊好,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在懷中,而剛才她握著的水晶之劍,現在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看起來十分的讓人心疼。
鄭欣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再次御劍而走,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就只有這位天下第一可以做得出來了,江婉秋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這次見面沒有分出勝負,下次見面我一定會贏。”
江婉秋揮了揮手,凌雨便再次消失了,而秋雨則是指揮著宮女收拾起來,很快一切就恢復了原樣,不過沒多久後,京城就又多了一個傳說,不遠處一座山的山峰,被硬生生的切斷了。
……
而此時的玉足閣也是亂作一團,雖然她們不是朝堂中人,可是茶樓從不缺各種消息,從幾個人的交談中,玉足閣的姑娘們聽到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自家的主人——納蘭沁,被當今聖上打入了天牢,說是以權謀私。
這讓得整個玉足閣都慌亂了起來,而徐媽媽更是差點暈死過去,不過她還是努力的保持理智,當下宣布停店。
可是今日不知道怎麼的,平日里十分配合的客人也是鬧了起來,哪怕徐媽媽讓護衛來鎮場,都無濟於事,甚至還有幾個護衛被打傷了,徐媽媽知道來者不善,可能就是故意來鬧事的,正在想如何處理呢,此時,四個穿著丫鬟裝扮的女生出現在了玉足閣的門口。
四女慢悠悠地走進來,在她們的聯手之下,剛才鬧事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被打趴下了,徐媽媽連忙向她們道謝,卻看到她們排成兩排,而中間走進來一位穿著華麗的美人,她看都沒看徐媽媽一眼,只是看了看地上的那些人:“這里是我尹家投資的店鋪,如果還有人敢來鬧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梅蘭竹菊,把他們扔出去,別髒了本小姐的眼。”
徐媽媽聽到這句話,立刻就知道對方是自家玉足閣的老板之一,現在玉足閣的豪華裝修,幾乎都是這位出的錢,蘇小小拿來那筆巨款的時候,可是把徐媽媽給震驚了好一會,然後聽到對方也是自家小姐的癢奴,而且蘇小小是怎樣把這筆錢拿到手的時候,更是讓徐媽媽半天說不出話來,不過現在還是她與這位“老板”第一次見面。
尹月茹環顧了一下四周,皺了皺眉頭:“梅,這里的裝修還是太過朴素了,你等下再去拿筆錢,讓他們好好裝修一下,這可是她的店鋪,可不能丟了她的臉。”
徐媽媽聽到這句話,嘴角也是微微抽搐,你管這雕龍畫鳳的裝修叫做朴素?
再裝修,豈不是得穿金戴銀?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尹月茹就看向她:“你就是這里的掌櫃的?這幾天讓所有人都呆在這里,好好的監督著裝修,明不明白?”
聽到這句話,徐媽媽那亂作一團的腦子也是清醒了一點,尹月茹這句話很明顯了,就是告訴自己,現在局勢還不明朗,為了防止出什麼意外,所有人都不要到處亂跑。
徐媽媽剛才也是關心則亂,她也反應過來,自己根本沒辦法幫到自家主人什麼,如果到時候亂跑,反而徒增麻煩,還不如所有人都在這里待著,為主人祈福。
徐媽媽想到這里,也是點了點頭,保證所有人都會待在玉足閣里,不會亂跑,然後就讓人將門窗全都關上了,准備所有人都來為自家主人祈福。
而尹月茹也是離開了玉足閣,她讓蘭和菊留在了這里,防止出現意外,她則是帶著梅和竹走向了納蘭府。
她也聽說了納蘭沁入獄的事情,她也是連夜趕過來的,現在還一直沒有睡下去呢,不過現在的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困,她心中只有濃濃的擔心,她正准備去納蘭府了解一下情況,到時候哪怕動用尹家所有的資源,她也一定要將心里的那個人給救出來。
不過尹月茹是注定要撲空了,因為現在楊明娜並不在納蘭府中,她已經起身去了皇宮,卻被秋雨告知,皇上已經休息了,不想見她,楊明娜也沒有說什麼,就這麼一直跪在皇宮之外,不論有多少人看到她,她的表情也沒有一絲變化,而王姨也是跪在她的身邊,兩個人就這麼跪著,期待那扇門能為她們打開。
……
在林府內,謝運瑜在書房里焦急地走來走去,口中還念念有詞:“沁兒她怎麼就被打入天牢了?這是因為什麼?不可能啊,皇上那麼疼她,怎麼就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把沁兒打入天牢呢?也不知道沁兒現在過得怎麼樣?吃不吃得飽,睡的好不好……”
自從她得知了消息之後,這樣的狀態就持續到了現在,哪怕侍女讓她歇一會,她都不曾理會。
而在一旁的書桌前,林詩音也是緊皺著眉頭,她的腦子里也是一團亂麻,她得到的消息太少了,根本無從分析這一切的起因是什麼,直到謝運瑜說了一句無心的話語:“唉,可惜詩音你述職的時間推遲了,要不然還能去打探一下情況。”
卻讓林詩音猛然驚醒,是的,述職!
江婉秋可是一個賢明的君主,怎麼會因為心情的好壞,而推遲女官述職的時間,一定是女子為官的制度出現了問題。
女子為官會出現什麼問題?
是女官們的成績不好?
可是如果是這樣,那關沁兒什麼事呢?
能與她相關的,應該只有國子監的事情才對,國子監能出什麼事呢?
想到這里,林詩音也有點迷糊,不過她又想起,昨天她去參加幾個相熟的女官們的聚會時,有幾個權貴子弟對她們指指點點,而看到自己的時候,更加是露出了嘲諷的笑容,難不成與此事有關?
也就是說,沁兒入獄跟自己有關,難不成是主仆關系暴露了?
不可能,如果是這種事,頂多是所有人都對她們指指點點,而不是讓沁兒入獄,所以是其他的事情……
林詩音想著想著,看到自己從忻州帶回來的毛筆,她靈光一閃,猛的拍在桌子上,把謝運瑜都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詩音,你怎麼了?你別嚇娘親啊。”
“沁兒入獄應該是與我有關,而與我有關的事情,可能是沁兒去忻州救我出來,然後在忻州替我教訓了劉青青的事情暴露了,所以那些權貴子弟才會一臉嘲笑的看著我,因為沁兒幫了我,所以可能我的成績被取消了,而沁兒被冠以以權謀私、破壞考核的罪名,所以沁兒才會入獄,女官述職的時間也推遲了,一定是這樣!”
林詩音說到這里,話語中充滿了興奮,哪怕她知道自己的成績可能取消了,也並未因此沮喪。
聽到林詩音這麼一分析,謝運瑜也覺得十分有道理,殊不知這幾乎已經是真相了,不過知道原因並不會改變什麼,謝運瑜也是立刻煩惱了起來:“可是就算知道了原因,我們又能怎麼辦?我們在朝堂之上毫無關系,而詩音你的成績又可能被取消了,我們怎麼才能幫助沁兒呢?”
雖然謝運瑜也是十分的煩惱,不過她的煩惱也不是因為自己曾經心心念念地幫女兒達成的夢想泡湯了,而是苦惱於無法幫助自家主人脫離困境。
林詩音聽到謝運瑜這麼說,也是再次皺起了眉頭,剛才的興奮也是蕩然無存,是的,分析出原因並不能改變什麼,她們難不成只能在家里等待著結果,什麼也做不到嗎?
林詩音像是被剛才的謝運瑜附體了一般,現在輪到她到處走來走去了,而當她抬起頭,卻看到了一副字畫,上面寫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看到這幅字的時候,林詩音忍不住想起那天,將這幅字畫送給自己的時候,那位少女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希望詩音姐你能一直不忘初心,要是你違背了自己的初心的話,到時候就別怪我狠狠地撓你的腳底板了哦,對了,到時候你還得被謝阿姨的大臭腳捂著臉哦,哈哈哈……”
想到那天的場景,林詩音也是笑了笑,那個少女啊,這輩子是將她們兩母女拿捏得死死的了啊,不過這樣也好,自己跟娘親就一輩子做她的癢奴,自己也就能一輩子都跟娘親在一起了。
林詩音也是陷入了回憶中去,不過當她再度讀到“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忘初心…”的時候,她感覺腦子被瞬間炸開了,她一下子想明白了。
她一把拉起一旁的謝運瑜就往外跑,謝運瑜也是被她嚇了一跳,也是一邊跟她跑著,一邊詢問道:“詩音,你這是怎麼了?我們要去哪?”
林詩音一邊跑著,一邊跟謝運瑜說:“娘親,我想到救沁兒的方法了,你先跟我來。”謝運瑜聽到這句話,也是不再猶豫,兩母女就這樣一路跑到了城外的驛站去了。
謝運瑜一路上都是有點迷糊的,直到她看到自己女兒買了一匹駿馬,然後拉著她騎到馬上,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直到林詩音手忙腳亂地控制著馬兒跑起來之後,謝運瑜才有機會問她:“詩音,我們不是去救沁兒嗎?為什麼要騎馬?你會騎馬嗎?我們這是去哪里啊?”
看得出來林詩音完全是不會騎馬的,好幾次差點讓兩個人都摔下去,不過她還是沒有停下腳步,讓馬兒繼續飛快地奔跑著,“娘親,我們這是要去忻州。”
“忻州?為什麼?”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終於想明白了,沁兒這次入獄可能是因為她幫助了我,被別人說她以權謀私、影響考核,那我就去忻州,召集百姓們為我簽請願書,女官考核不就是為了看女生能不能做出政績嗎?民心不就代表著政績嗎?只要我們有忻州全部百姓的簽名,那不就證明女兒做出了政績嗎?”
聽到這里,謝運瑜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這跟沁兒有什麼關系嗎?”林詩音重重的點了點頭:“有,百姓們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知道誰對他們好,如果我真的是依靠沁兒才做出的政績,那百姓們就不會對我歸心,也就沒有這忻州全體的請願書的存在了,而如果我是靠我的能力來完成這份政績的話,那沁兒的罪名也就不攻自破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林詩音跟謝運瑜的眼神都明亮了起來,因為她們終於找到了一丁點的希望。
“娘親,我們必須快馬加鞭,才能盡早救出沁兒,遲則生變,所以等下詩音要是困了,就換娘親你來騎,娘親困了再換詩音,這一路可能會很辛苦。”林詩音一邊說著,手中的鞭子卻沒有停下,哪怕中途有幾根小樹枝劃破了她們的衣服,弄傷了她們的肌膚,林詩音也未曾停下過手中的鞭子。
而謝運瑜也是重重的點頭:“放心吧,娘親堅持得住,當時為了去找你,娘親一個人騎馬都能抵達了,現在有詩音在我身邊,娘親又怎麼會撐不住呢?”兩母女相視一笑,也沒有繼續說話了,她們笨拙地騎著馬,朝著忻州的方向一騎絕塵……
……
“楊夫人,要不您先回去吧,皇上等下得開朝會,想來也沒時間見您,不如您先行回去休息,等皇上有空了,自然會召見您的。”秋雨站在一旁,勸解著楊明娜。
而楊明娜只是看著皇宮的方向,一言不發,明顯就是要在這里跪到皇上見她為止,而一路上路過了許多官員,楊明娜也是面不改色,也有不少人對她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人在偷偷嘲笑她,可是楊明娜就當做沒看見一般。
也有不少楊明娜的故人前來勸解她,她也只是輕輕的搖頭,讓那些人也徒留一句嘆息,不過沒有人可以質疑一個母親的決心,特別是為了她們的子女,她們什麼都做得出來。
而吳丞相看到楊明娜這個模樣,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在路過那些對楊明娜指指點點、嘲笑她的人的時候,冷哼了一聲,那些人也是立刻噤若寒蟬,飛快地離開了。
吳丞相再回頭看了一眼,那跪在門口前的單薄身影,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了,這樣的母親,不應該被嘲笑。
……
而就在此時,一個穿著夜行衣的身影潛入了丞相府,她的身手極好,一路上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看得出來她十分的專業,在進入到丞相府的時候,她發現里面居然有點安靜,感覺十分的奇怪,哪怕丞相和夫人都不在,一個府邸里,也不應該毫無人煙才對,不過她還是隱藏著自己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四周都有一兩個仆人摔倒在地上,她連忙去探他們的鼻息,發現他們只是睡著了,這麼多人同時睡著?
而且還是在外面?
一看就是被別人下毒了,想到這里,她在自己的面罩上又蒙上了幾層布,還先行吃下了一顆解毒丹,然後才慢慢的走進去。
經過她的探查,發現全丞相府的人都陷入了沉睡,而且有幾個還是在室外,到底是什麼毒藥如此霸道?
她更加地小心,直到她來到丞相的房間,卻看到“吳丞相”躺在地上,這讓她嚇了一跳,吳丞相不是上朝去了嗎?
怎麼會在這里?
不過當她湊近一點,發現對方的面容跟吳丞相有七八分相像,只有一些小細節是有差異的,難怪姐妹們一點都沒發現不對勁,原來是有這麼個替身在。
而經過她的偵查,發現房間里還有一個隱秘的密道,她從腰間抽出一個小短杆,雙手在杆上一扭,短杆的前後兩端便彈出了兩節長棍,一節上有著尖銳的槍頭,這原來竟是一把可以伸縮的長槍。
她手執長槍,慢慢的打開了密室的門,率先聞到的,就是一股奇怪的味道,她連忙退了出來,運功後發現並沒有異常,看來是解毒丹起作用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屏著氣走了進去。
不過當她走下樓梯,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只有一些桌椅床鋪之類的東西,看起來是有人曾在這里居住過,不過現在里面什麼都沒有了,她環顧四周,到處偵查,確定這里沒有其他機關之後,也是皺了皺眉頭,這里如此干淨,根本沒有任何线索,直到她看到桌子上的書本,一本很普通的詩集,居然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她十分的不甘心,再次仔細的搜尋起來,終於還是讓她找到了线索,那就是詩集里,有一首詩的紙張偏皺,看起來是經常翻到這一頁,那首詩正是已經入獄的納蘭沁,在上一次的詩詞大會上所寫的《桃花庵歌》,看到這首詩,女子也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詩詞大會?
胡燁明?
那他想做什麼?
小小姐!!!
想到這里,女子也是瞬間抬起頭,她將詩集放了回去,再看了看空蕩蕩的丞相府邸,猶豫了一會,還是飛奔而去,心里一直在祈禱:千萬不要跟自己想的一樣,千萬不要出事。
越想她腳步越快,有幾個人注意到了她的動作,忍不住嘲笑道:“又是一個愣頭青,難道不知道在京城不能動武嗎?看著吧,不出一刻鍾,六扇門就又得多一份業績咯。”坐在他身邊的人也是笑了起來,這種小插曲在京城,真的是稀疏平常的小事了。
……
而女子心心念念的蘇小小,正跟兩個身材嬌小的女生走在大街上,其中一個女子眉頭緊鎖:“小小姐,你說小姐在天牢里,吃得好不好啊?睡得怎麼樣啊?我好想小姐啊。”
蘇小小聽到這里,也是摸了摸玲兒的小腦袋,努力地擠出一個微笑:“沒事的,玲兒,小姐她洪福齊天,而且我們玉足閣所有的姐妹每天都為她祈福,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她眉眼間的擔憂卻未曾消散。
玲兒聽到蘇小小這麼說,也是點了點頭,心想等下回去玉足閣,一定要更加虔誠地為小姐祈福,而她們身邊的安媛也是輕聲安慰道:“對啊,小姐洪福齊天,她這麼好的人,老天爺一定會保佑她的。”
看到蘇小小跟玲兒的情緒有點低落,她連忙扯開了話題:“對了,小小姐,徐媽媽不是讓我們不要出門嗎?我們這是要去做什麼啊?”
蘇小小聽到這句話,總算露出了一點笑容,她摸了摸懷中的香囊,“我們要去找一個妹妹,她現在也應該很擔心小姐,我跟她約好今天再次見面,正好可以問一下她,看有沒有小姐的信息。”
聽到這句話,安媛也是點了點頭,其實一開始蘇小小是想獨自前來的,可是玲兒這兩天的心情都不好,都要待在蘇小小的身邊才感覺有安全感,所以蘇小小也只好帶著她出來了,至於安媛,則是擔心她們兩個人的狀態都不太好,出來照顧她們的。
其實一開始徐媽媽是不同意的,可是在蘇小小的強烈要求下,加上她說要見的人可能知道小姐的消息,徐媽媽才同意讓她們出來,蘇小小跟玲兒她們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一個小胡同。
可是她們一走進去,兩側的小屋的圍牆里,就突然衝出了四個黑衣人,在蘇小小她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人被一記手刀給擊暈了,看到倒地的三女,其中一個黑衣人點了點頭,其他三個黑衣人就背起她們三人,迅速離開了。
而在幾個街口之外的一個小胡同里,有一個高挑的紅衣女子正依靠在牆角,腰間掛著一個包裹,她的左手上有一條胖嘟嘟的小蛇,正盤在她的手掌中,而她則是用右手輕輕地撫摸著那條小蛇:“球球,你說我要怎麼感謝蘇姐姐才好?要不等下我再讓她撓一撓我的腳底板?可是要是蘇姐姐說要再舔…的話,我該怎麼辦啊?我就准備這些花來做禮物,是不是太隨意了?”
而她手中的小蛇只是吐了吐舌頭,然後就繼續趴著,享受著對方的撫摸。
女子正是林影,當時她被蘇小小羞得不得了,只記住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就飛速的離開了,這些天她也沒有閒著,她記得那天蘇小小跟她說,正在尋找各種顏色的花瓣來制作染料,因為這些天自己的愛人幾乎一直都待在呵笑莊中,林影也是放心地走進了森林,等到她出來的時候,身後已經背了一包裹的顏色絢爛的花兒。
林影早早就在這里等著了,可是因為她剛從森林出來,看到呵笑莊沒有人,還以為自己愛人去上課了,她就准備先來赴約,再去尋找自己的愛人,所以她並不知道,其實自己的愛人已經被關進了天牢,不然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點動靜,不過她沒有在意,她從來不是一個喜歡管閒事的人,不過在她的袖袍之中,熾炎卻微微地抬起了頭,疑惑地看向了那個方向……
……
等到楊明娜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是在自己家中的床上了,而王姨正站在一旁,焦急地看著她,看到她醒來,立刻大喊道:“晴兒小姐!晴兒小姐!夫人醒來了!”
聽到她的呼喊,坐在桌子上看醫書的梁嘉晴也是連忙走了過來,輕輕的把上了她的脈,看到楊明娜微微張開的嘴巴,梁嘉晴搖了搖頭:“楊夫人,先別說話,您剛才暈過去了,現在身子還有點虛弱,王姨,麻煩您拿點溫水,讓楊夫人先潤潤喉嚨。”
王姨也是連忙跑到了廚房,沒多會就端來了一杯溫水,她早就吩咐好了下面的人,一直保證有一壺熱水,就是怕楊明娜醒過來需要喝水。
小心地喂楊明娜喝下一點水之後,王姨才總算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呼,夫人,您總算是醒過來了,剛才您暈了過去,可把奴婢嚇壞了,幸好皇上讓晴兒小姐過來照顧您,真的是太感謝晴兒小姐了。”說著就對梁嘉晴行了一禮。
梁嘉晴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沒關系,救死扶傷本就是醫者的天職,楊夫人應該是因為情緒波動火大,加上一直沒有吃飯,就暈了過去,我給楊夫人開一劑藥,王姨記得每日給楊夫人煎一次藥,注意飲食和休息,很快楊夫人就會恢復健康的了。”
通過王姨和梁嘉晴的講述,楊明娜才知道自己一直跪在皇宮前,不久前暈了過去,是江婉秋派人送她們回來,然後讓梁嘉晴來照顧她。
楊明娜恢復了一點力氣,就掀開了被子,立刻就被王姨發現了,制止了她的行為:“夫人,你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就不要走動了。”
聽到這邊的動靜,梁嘉晴也是看了過來,她嘆了一口氣:“楊夫人,您現在的身體太差了,難不成您想等納蘭小姐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病殃殃的母親嗎?皇上那麼疼愛納蘭小姐,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不然也不會讓晴兒來照顧楊夫人了,您可一定要調理好身子,這樣等納蘭小姐回來了,您就可以開心地迎接她了,是不是?”
其實楊明娜哪里不知道這些,可是女生正在獄中,她做母親的,又怎麼能一點事都不做?
可是她現在也知道自己的身子確實受不了,特別是梁嘉晴剛才那句“難不成您想等納蘭小姐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病殃殃的母親嗎?”,讓她冷靜了下來。
是啊,沁兒一定不會想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她想看到的一定是自己健健康康的,然後她就可以撓自己的腳底板,讓自己羞恥、讓自己笑了。
看到楊明娜的情緒總算穩定了下來,梁嘉晴也是去到了一旁的客房休息,本來她是可以回自己家的,可是想起那個當眾撓自己的腳底板、還給自己送了那麼特別的“禮物”的少女,她選擇住在納蘭府,自己也沒辦法為她做什麼,那就照顧好她的娘親吧,這樣等她出來了,第一時間還能見到她……
而在梁嘉晴走了之後,楊明娜在王姨的攙扶之下,來到了書桌前,她拿起幾張紙條,寫下了幾句話,然後讓王姨送了出去,房間里就只剩下楊明娜一個人,她看著上方的月亮,已經被雲霧遮擋住了一大半。
“雖然不知道沁兒你的計劃是什麼?可是娘親不願意讓你受苦,原本這些就是娘親為了你而打造的,那就在這次啟動吧……”
……
“爺爺,現在是什麼情況,可惜把老師救出來嗎?”一個古朴的大廳中,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少女正抓著一位健壯的老人的衣袖,不停地晃動,那個老人只是苦笑了一下:“依依啊,別晃了,爺爺的衣服都快被你扯爛了。”
看到陳依依還是不依不饒的扯著他的衣服,陳老爺子也是搖了搖頭,隨即也是皺起了眉頭:“這次的事情有點不同尋常啊,納蘭丫頭好像在謀劃什麼,現在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可能很快就會刮起一陣風暴了。”
陳依依在聽到自己老師居然被打入天牢的時候,也是十分的著急,立刻就跑回家里,告訴了自家爺爺,老爺子本就是跟著納蘭元帥殺出來的功績,一聽到這里,也是穿起了許久未穿的官服,去皇宮打探消息去了。
不過等他回來,卻發現那位納蘭家的小丫頭,好像在謀劃什麼,可是現在的局勢明顯是她處於劣勢,她准備怎樣絕地翻盤呢?真是有趣。
……
而在京城郊外的一間老舊的小宅子中,一個少女正赤裸著雙腳,跪在大堂上,對著神像不斷地祈禱,她正是納蘭沁的第二個弟子——弦玉。
她們家對於朝廷上的事是一點也幫不上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地為自己的老師祈禱:求老天爺保佑,老師洪福齊天,一定會平安回來的,等老師回來了,弦玉的腳底板您想撓就撓,弦玉再也不調皮了,一定乖乖聽話,老師您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
而弦玉的娘親李如玉,剛把弦玉的妹妹哄睡著了,走出房門,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弦玉,哪里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不過她也沒有阻止弦玉,明明現在那位祭酒大人已經被打入天牢,祭酒之位也可能不保了,自己丈夫的仕途可能也就無望了。
不過李如玉卻並沒有埋怨對方,反而在看到弦玉搬開的飯桌的時候,想起那天少女對自己做的事情,她也默默地脫下鞋襪,赤腳跪在了弦玉身邊,跟弦玉一起祈禱了起來,兩母女一小一大的腳底板被月光照耀著,如此的潔白無瑕……
……
“大姐,你為什麼會出面作證啊?就算那個人真的如此對你,我們在其他地方找回來場子不就是了嗎?”許萍正疑惑的看著林彩雁,她實在想不明白,平日里睿智的大姐,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而一旁的關若溪拍了拍許萍的大腿:“好了,你就少說兩句吧,大姐已經夠煩了,可是,軒兒他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門里一整天了,不吃不喝的,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聽到關若溪這麼說,林彩雁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周娜娜看到之後,也是立刻開口:“好了,大姐這樣做肯定有大姐的原因,我們不是說過,會無條件相信大姐的嗎?”
“我肯定相信大姐啊,就是我想不明白。”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大姐,只是擔心軒兒。”聽到周娜娜這麼說,其他兩女立刻就表態了。
當知道林彩雁當眾作證,讓自己老師入獄之後,唐文軒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換上房門,不論誰去喊都死活不開門,誰都知道他在生林彩雁的氣,不過林彩雁沒有表示什麼,她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了看自己的三個姐妹,林彩雁的眼神里也是閃過一絲愧疚和痛苦,“三位妹妹,這次的事情,確實是大姐冒險了,不過我相信我們唐家可以熬過去,至於軒兒那邊……”
周娜娜聽到林彩雁這麼說,也是點了點頭:“大姐你就放心吧,我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的,至於軒兒那邊,我們會照顧好他的,不過可能需要兩位妹妹犧牲一下……”
“我沒問題,怎麼樣都可以。”
“我也是,只要能讓軒兒乖乖吃飯。”
看到其他兩女點頭,周娜娜輕聲的跟她們說了自己的方法,瞬間就讓關若溪鬧了個大紅臉,就連許萍聽到之後,也是有點愣住蒙了,而周娜娜在說完之後,臉上也是出現了兩抹嫣紅……
……
月光的照耀下,照亮了整座山峰,以及盤坐在山峰上的仙子,月光美人,實在是極美的意境啊。
不過就在山峰下的地面上,卻是有著幾具屍體和淡淡的血跡,那些看熱鬧的江湖中人,也是退得遠遠的,生怕被那位天下第一的仙子一劍氣給殺了。
他們也很疑惑,江湖不是傳言,天下第一的鄭欣凌不喜殺戮嗎?怎麼今天將來挑戰的人盡皆斬殺了。
雖然說那劍氣絢爛奪目,鄭欣凌的劍意也讓人驚嘆,按照江湖規矩,挑戰也是生死自負,可是當他們看到鄭欣凌,只是一道劍氣就將一個還不錯的高手給斬殺了的時候,他們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這麼美而又血腥的場面,特別是跟山峰上那位仙子的美貌一對比,這種反差感,讓他們對於“天下第一”這四個字,有了更深的敬畏感。
而鄭欣凌正雙腳赤裸地盤坐在山峰之上,她那雙粉色的絕美大腳板,正對著天空,就連月亮看到了,都感覺自愧不如,將自己藏在了雲霧之後,不過卻好像有點舍不得這雙天下第一的美腳,若隱若現地偷看著。
看到自己的腳心窩上已經出現了一渦甘泉,鄭欣凌用自己黑色的襪子將其吸收干淨,她的愛人說過,她的一切都是屬於對方的,哪怕是山峰都不可以品嘗。
至於為什麼斬殺下方的人?
也是因為他們試圖爬上來跟自己交手,自己的雙腳只有自己的愛人可以看,所以鄭欣凌直接就殺了他們,反正對於她來說,只不過是揮一下劍罷了,正好威懾一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至於為什麼不是擊退他們,而是直接斬殺,也很簡單,她雖然聽話,可不代表她不會生氣,而這些人,正好就撞到了槍口上,也只能說他們倒霉了,成為了鄭欣凌“天下第一”的威名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