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些的時候,螢草坐在博雅的庭院里,抱著蒲公英,腳丫撲騰著空氣。為了避免驚嚇到人們,螢草躲在了庭院中,無法去一睹那颯爽英姿。雖然晴明答應用現像符記錄祭典的情況,但她還是忍不住坐在這里遐想連篇。
不同於晴明大人雜亂且花草叢生的郊外庭院,這里是地處京都核心的皇居。侘寂的枯山水庭院對於習慣了山林的螢草和白狼來說,很難參透這其中的美。
“螢草,請趕快備好傷藥!”博雅和晴明慌亂的撞進了庭院,下人們也都亂作一團,從沒見過家主如此慌張的模樣。
“誒?!”螢草驚慌的站起來“白狼大人呢?”
……
已近黃昏。短暫的商議後晴明和博雅便離開了,他們要去追蹤那個詭異笛聲的來源,找到迫害白狼的元凶,以及破壞儀式的目的。而把治療的重任交給了螢草。
螢草同博雅的下人們已經有條不紊的准備好了各種器具,小心的割開白狼的衣物。
一層層的剝開破碎的布料,展露出新雪一般潔白的毛發,這是螢草第一次,觸碰到白狼大人的身體。然而此刻全然不是駐足欣賞的時候,白毛被鮮血染紅了,像是那殘陽下的火燒雲,美麗,卻迅速地凋零,被那無邊的寒冷黑夜所侵吞。
現在,必須快些處理傷口,螢草又不得不剃光傷口附近的毛,觸目驚心的傷口顯現出來。螢草的眼淚不斷地染進鮮紅的絨毛里。
終於處理好傷口,剪下最後一只紗布,螢草緩緩地用草木再生的力量穩住了白狼的氣息。高度緊張全神貫注的熱潮退去之後,螢草全身都開始發抖。下人們已經回到各自的屋中休息了,螢草將寢具搬到了白狼身邊,靜靜地注視著,看著白狼平穩呼吸的樣子。被褥慢慢起伏,她已經安全了。螢草如釋重負,才開始回想起幫白狼擦洗身上的血汙的時候。四肢末端,是短而密的硬毛,到身體,是逐漸柔軟的。她看著自己的手,回憶起了白狼身體每個部位的毛發,從指尖滑過指縫的觸感。她觸碰到白狼的臉頰,向下到她的脖頸,再是棱角分明的鎖骨,胸腔蓬松的軟毛,那透著粉紅肉色的飽滿乳房,再向下又是柔軟的肚子,令螢草驚訝的是,剃掉毛之後又顯露出另外四顆沒有發育的粉嫩的豆豆。
“原來白狼大人有六個…”
還有……胯部細密而柔軟的恥毛。
想到這里螢草的面龐開始發燙,就把臉埋進了被褥里。她還幫著梳理了尾巴,白狼大人會不會因此生氣呢?
七天日夜守候,白狼終於退燒了,每天螢草都會給白狼換上干淨的繃帶,再幫她小心的擦洗身體。
這天,螢草坐在窗前,研磨著藥膏,看著傷勢漸好的白狼,似乎是太累了,螢草睡著了。
只是在那心中,有一個聲音正在提醒她,醒一醒,你還要照顧白狼呢。
只在這一瞬,螢草便聽到一些器物拖拽的噪音,很輕,但絕非這庭院中會有的動靜,驚醒過來。
白狼的被褥被掀開,她不見了!
螢草恍過神,嚇得完全清醒了,她站起來發現白狼爬到了不遠處用來清理傷口的器具旁,拿起了一把短刀,架在了脖子上。
“白狼大人!” 螢草衝上前去,白狼被突然的叱喝嚇住,這為她爭取到了一些時間“你在做什麼!?”
白狼的手被死死的抓住了,此刻的螢草竟然爆發出了如此大的力量,原本就虛弱的白狼,完全無法掙脫。
“不要再叫‘大人’了。”白狼依然在試圖掙脫螢草的束縛,包扎好的傷口又開始滲出血來,虛弱的聲音里夾雜著顫抖,螢草從來沒聽見過,那英姿颯爽的白狼會發出這樣孱弱的夾雜著哭腔的聲音,她被嚇壞了。
“我……我辜負了晴…晴明大人,還…還折斷了博雅大人贈予的弓……”白狼的眼淚涌了出來“我在那麼神聖的祭典上犯下錯誤讓他們蒙羞!我還有什麼理由……繼續苟活下去!”
“這不是白狼的錯!晴明大人和博雅大人已經出發找尋事情的真相,他們是要你平平安安的治好自己的傷。”螢草把白狼抓著短刀的手拉到自己這邊“把刀給我。”
“螢草……讓我……”
“把刀給我!”平日怯懦的螢草此刻一步都不願退縮。“若是兩位大人覺得這是你的錯,何必費勁心力把你救回這里?你如果一死了之,是不是更加辜負他們的一片苦心?!”
白狼終於再也使不上力,短刀落在地上。身體顫抖著,無力的倒在了螢草的懷里,泣不成聲。
“白狼大人……”
螢草輕輕的摟住白狼。曾經那個英氣勃發屹立不倒的偶像,現在,脆弱得像一只小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