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10、選擇

　　 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然後是鑰匙插入鎖孔，轉動開鎖地聲音。杜宇瀾一臉埋怨地從椅子上起來，跑向門口迎接自己的哥哥，全然不顧自己的劉海已經因為長時間的趴在桌子上而散亂不堪。

　　 “哥哥，好晚啊……”門開了，宇瀾撲向走進來的人，抱緊他，雖然有所抱怨，但哥哥回來了還是最開心的事情，他習慣性地在哥哥懷中蹭來蹭去：“哥哥我好餓呢~~”

　　 機器娃娃4號的耳機末端閃爍著綠光，他的CPU根據程序，結合機體原本的記憶能做出足以亂真的反應，他用杜宇波的嘴巴回答道：“宇瀾乖，哥哥下面給你吃。”同時回以親切的笑容，並用手摸了摸眼前這個男孩的腦袋。

　　 “唔！”杜宇瀾開心地點了一下頭，坐到餐桌前，准備好享受他最喜歡的哥哥給他做的最喜歡的食物。

　　 機器娃娃4號在智能程序的控制下，和平常的杜宇波一樣走進衛生間洗手，然後進入廚房，做起了簡單的西紅柿雞蛋湯面。從杜宇波腦中提取出的經驗記憶讓他很清楚，兩個西紅柿都要縱切成八瓣，其中的一個在水開之前放，這樣在烹煮的過程中，它會完全融化在湯汁內，使其鮮紅酸甜。另外一個在出鍋前放，讓它短暫地加熱，以便保持原有的口感和形狀；水開了之後放入濃湯寶，然後磕下兩顆雞蛋，它們會迅速被滾水燙熟，蛋白散開來飄散在湯中，蛋黃則保持著自己的完整性熟透；然後放入龍須面，緩慢的攪動直至面條熟透。

　　 他拿出兩個大碗，一半一半地把香甜的面條分成兩份，包括湯汁和配料，然後裝入碗中。

　　 根據杜宇波的記憶，這樣就已經完成上桌了，但機器娃娃4號的程序告訴他，還有一個步驟，杜宇瀾的面條中還有一樣配料沒有加。

　　 他脫下褲子，掏出生殖器，對准宇瀾的那一碗，丁丁迅速地膨脹至最大，然後射出乳白色的粘稠液體。

　　 機器娃娃4號接收到了杜宇波的身體傳來強烈的快感信號，但那與現在的任務無關，他理所當然的選擇忽略它們，他用手握住杜宇波的丁丁，在噴射的同時讓白漿均勻地留在碗中。

　　 最後，他穿好褲子，和平常一樣，跑兩次把面條端上桌，為兩人拿了筷子。

　　 杜宇瀾興奮地咽口水，拿到筷子後就撲向了他的那碗面條，隨即發現了異狀。

　　 “哥哥，這是什麼呀？”宇瀾用筷子嘗試夾起那液體，但它滑滑地很不聽話，只能依靠粘性把它們拉起來，“沒熟的雞蛋清嗎？”

　　 “這個呀，是哥哥今天新加的秘密配方哦~”機器娃娃4號故作神秘地說。

　　 “什麼配方呀？”宇瀾歪著小腦袋問。

　　 “你要先嘗了才告訴你哦。”

　　 “啊——快說快說，是什麼呀是什麼呀！”杜宇瀾撒嬌地晃悠哥哥。

　　 “哥哥的愛。”

　　 “嗯？”宇瀾皺著眉頭，思索這是什麼食材。

　　 “以後會告訴你它們是什麼的啦，現在你只需要知道，是哥哥濃濃的愛就行了喲~”宇波笑著撫摸宇瀾的頭，讓後者放下心來。

　　 “那……我吃啦！”宇瀾的餓了好幾個小時的小肚子終於可以得到慰籍了，他夾起一筷子面條，上面沾滿了“哥哥的愛”，簡單地吹了吹，就放入了口中吸溜起來。

　　 “味道如何？”杜宇波關切地問。

　　 宇瀾的嘴里塞滿了面條，他好不容易才全部咽下去，騰開嘴說話：“沒什麼味兒，有點咸，很粘就是了。”然後迫不及待地又是一大口。

　　 杜宇波不再問了，他的程序知道了眼前這個男孩並不排斥這個味道，根據程序，他現在沒有需要說的什麼了，於是他也吃起來，為機體補充能量。

　　 不到十分鍾，兩個男孩就消滅了面前的一大碗面條，杜宇波像平常一樣收拾碗筷，帶到廚房清洗干淨放入碗櫃。

　　 “宇瀾，洗澡咯，和哥哥一起吧~”

　　 “好——”

　　 男孩們脫下身上的衣物，走進水溫微燙但更舒服的浴缸中，放松下全身，舒服地泡澡，兩個人依然是面對面的姿勢，宇瀾坐在哥哥的腿上，腳丫正好碰到後者的丁丁。

　　 “唔？”宇瀾的腳底察覺到了異樣，今天哥哥的丁丁似乎和往常的觸感不同。他低頭一看，看到了杜宇波挺立的丁丁。

　　 杜宇波注意到了自己弟弟好奇又有點害羞的眼神，他微笑著說：“怎麼了宇瀾，有什麼不對麼？”

　　 “哥哥，你的小雞雞怎麼……變成這樣了呀？”宇瀾紅著臉問，在他的印象里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呢。

　　 “這個嘛，是因為有很多的血液充滿了哥哥的丁丁，所以它就變大了。”

　　 “哦……充滿了血液……”杜宇瀾似懂非懂，“那為什麼會充滿血液呢？”

　　 “因為那里有兩種血管，一種叫動脈，它們將血液從心髒引向丁丁前端輸送營養，另一種叫靜脈，它們反過來將血液從丁丁導出並流回心髒，同時帶走廢物。現在，哥哥丁丁里的動脈擴張，使血液更多的流入，靜脈收縮，讓血液更少的流出，於是哥哥的丁丁就變大變硬了。”

　　 “哦……動漫和靜脈、流入和流出、擴張和收縮……”現在的杜宇瀾不是似懂非懂，是完全不懂了。

　　 杜宇波帶著毫無感情的溫柔笑容，跟隨程序說出接下來的話，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地引導著杜宇瀾：“但最根本的原因嘛，是因為哥哥見到了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宇瀾傻傻地沒聽明白哥哥的意思。

　　 “就是你呀~”杜宇波身體前傾，摸了摸弟弟泡了水之後更加柔韌的臉蛋，“因為哥哥喜歡弟弟你喲，男孩子在見到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丁丁就會挺起來哦，都是這樣的。”是的，杜宇波擴張了丁丁的動脈血管。

　　 “哦……”杜宇瀾恍然大悟，他已經隨著動脈里的血液，流入了丁丁內部。

　　 “但是，”杜宇波擺出傷心的表情，“宇瀾你的丁丁，卻依然是原來的樣子，軟軟的呢。”

　　 “呃……是呀，以前不一只是這樣的嗎？”

　　 “男孩子在見到喜歡的人時，丁丁就會變成這樣，但宇瀾你的丁丁還保持著原狀，你也是個男孩子，所以就是說……”杜宇波的語氣中充滿了失落，“弟弟你不喜歡我嗎？”

　　 “啊？！沒有啊，宇瀾最喜歡哥哥了呀！”杜宇瀾急忙辯解。

　　 “宇瀾騙人，說瞎話！”杜宇波成功地收縮了丁丁的靜脈，宇瀾已經被困在丁丁里了，“你不乖，我也不要喜歡你了！”

　　 “哥哥哥哥！”杜宇瀾急了，“我一直都很喜歡哥哥的呀！但我的……我的丁丁，這不是我的錯，它從沒這樣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讓他挺起來呀！”杜宇瀾帶上了哭腔。

　　 “哼，都是借口，我的弟弟不喜歡我了，嗚嗚嗚——”杜宇波的哭聲很不真實，這個程序還不很完善，再這樣下去就要出破綻了。

　　 “哥……要不哥哥你來教我吧！”幸好杜宇瀾幫他解了圍。

　　 “真的要學麼？”杜宇波破涕為笑，這個程序里顯然還需要加入情感轉換的時間。

　　 “嗯！”宇瀾誠懇地用力點頭，眼中閃爍著鄭重的光芒，全然沒有注意到他哥哥的異狀。

　　 杜宇波用開心的表情俯身上前，用手指溫柔地揉捏著弟弟那幼小地丁丁，在程序控制下完美的幅度和力度讓宇瀾很快就感受到了這種從未有過的興奮感。

　　 “哥哥……我……”杜宇瀾第一次遇到這種感覺，很不知所措，甚至分辨不出這到底是不是舒服。但他卻是驚喜地看到，自己的下體慢慢的硬了起來，雖然比哥哥小，但確實是和哥哥一樣了。

　　 “宇瀾，舒服嗎？”

　　 “唔……不知道。”

　　 “宇瀾很舒服的，對吧。”杜宇波湊上前，親了一下弟弟的臉蛋，“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當然會感到很舒服的呢。”

　　 “嗯——對！”宇瀾放心地笑了，“我最喜歡哥哥了，所以和哥哥做這些事情很舒服~”

　　 “真乖。”杜宇波一只手向下，摸到了宇瀾幼小的菊蕊，另一只手向上，開始揉捏宇瀾的胸部。

　　 杜宇瀾和自己的哥哥作者這些奇怪的事，感受著身體傳來一陣陣奇怪的感覺，本該充滿警惕，但對哥哥的信任感，以及剛才杜宇波一番言論的催眠，讓他一邊深呼吸，一邊忍耐：“呼……呼……”

　　 杜宇波看到，自己的弟弟順從地接受了這一切，他判斷出，程序可以跳過一些引導的步驟了，但他並沒有對自己的成就感到滿意，他只是個機器，他只關心他的任務。

　　 奇怪的行為持續了一段時間，然後他們從浴缸中出來，擦干淨身體，宇波將浴缸清洗干淨之後，兩人赤裸著身體鑽進了被窩，兩個小丁丁一直都是挺挺的。

　　 杜宇瀾被自己的哥哥像平常一樣摟在懷中，他嘗試著平靜下來，感受睡前哥哥懷中的溫暖，但自己的丁丁和哥哥的一直在輕輕的摩擦和碰撞，讓他忽略了今天的哥哥毫無溫暖這個事實，他低著頭，紅著臉，抽搐著說：“哥哥……我是很喜歡你啦，但一直這樣的話，我睡不著覺啊……明明已經很困了。”

　　 “這樣呀，說的也是呢。”宇波笑著說，“哥哥也知道讓丁丁軟下來的方法喲。而且，那樣軟下來的話，也一樣說明我們互相喜歡。”

　　 “真的？什麼方法呀！”宇瀾開心地說，他還擔心為了表示自己喜歡哥哥，從今往後要一直讓丁丁這樣呢。

　　 “只要這樣做就可以了~”杜宇波在床上調轉了方向，讓自己的頭正好位於宇瀾丁丁的前方，為了讓比自己矮的宇瀾也能夠到自己的丁丁，他弓起了腰背。

　　 然後，哥哥含住了弟弟的丁丁。

　　 “啊啊？！”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宇瀾的身體抖了一下，“哥哥你在干什麼呀！那里很髒的！”

　　 “不會的。”宇波吐出弟弟的丁丁，誠懇地說，“首先，這是弟弟你表示你喜歡哥哥的地方呀，即便有點髒，哥哥也不會介意的。而且，剛剛洗澡的時候都洗干淨了，所以一點也不髒。弟弟也來含住哥哥的吧。”

　　 “唔，我……”宇瀾的臉通紅，他看著眼前哥哥微微晃動的丁丁，咽了口口水，下定決心，含了下去。

　　 哥哥也沒有慢半拍，也含住了弟弟的丁丁，兄弟兩人開始了69式的口交。

　　 杜宇波的機器娃娃程序中包含完整的口交程序，能夠給對方提供最大的快感，不管對方是成年人，還是比他自己還小的未發育的兒童。宇瀾在哥哥完美地刺激下慢慢眯起眼睛，被動地享受著，同時模仿著哥哥的動作，用嘴唇來撫慰，用舌頭來舔舐。

　　 “唔！”杜宇瀾抖了一下，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就要來了，“哥哥……哥哥快松開嘴，我要尿尿了！”

　　 杜宇波當然沒有理會，而是加速套弄。

　　 “啊……要尿，尿出來了！”宇瀾射出了人生中的初精，設在了哥哥的嘴里。

　　 同時，機器娃娃程序也控制杜宇波射精，設在了弟弟的嘴里。

　　 “唔？不是尿，這個味道是？！”杜宇瀾回憶起了這種粘滑口感，是今天晚飯時……

　　 “對的，這個就是哥哥的愛。”宇波含著宇瀾的精液，笑著說，“剛剛宇瀾也射出了弟弟的愛喲，好好吃呢。”說著，他咽下了宇瀾的初精。

　　 宇瀾沒顧得上驚訝，只是模仿著哥哥咽下了口中的液體。

　　 “宇瀾你看。”宇波指著兩人逐漸軟下去的丁丁，“剛才丁丁漲漲的，就是因為里面充滿了哥哥和弟弟愛，現在它們排出來了，丁丁就軟下來了呢。”

　　 “哦——”杜宇瀾一邊感嘆著“大自然”的奇妙，一邊回味剛才的感覺，“那我像剛才那樣把愛射出來了，以後不就不會愛哥哥了嗎？”

　　 “不會的”杜宇波摸了摸弟弟的頭，“你對哥哥的愛是在心中產生的，源源不斷，剛才只是射出了很少的一部分，其實這樣做的話，心里還會產生更多的愛呢，你自己感受一下是不是？”

　　 宇瀾閉著眼睛想了一小會兒，然後開心地抱住哥哥：“對！宇瀾更喜歡哥哥了！”

　　 “嗯，哥哥也喜歡宇瀾，睡吧。”杜宇波親了一下弟弟，抱著他側臥在床上，“弟弟晚安。”

　　 “晚安哥哥。”

　　 不遠處，林森樹的家中，森樹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耳機末端的綠光閃爍了一下，他慢慢睜開了眼睛：“嘛……不過如此。”

　　 說話的當然不是已經睡著的森樹，而是耳機里的SI，他從剛開開始一直就在監視杜宇波對於6號的改造准備工作，為此還編寫了一個能夠讓4號模擬機體原本意識的程序，現在看來雖然還有些小瑕疵，但已經足以亂真到把最親近的人騙了的程度。

　　 “人類……你們的靈魂這麼容易模仿嗎，看來我也不過是類似的東西了，好無趣。”他翻個身，閉上眼睛，想睡眠來度過漫長的夜晚。

　　 “啊……差點忘了，我是不會睡覺的。”在耳機里，SI無奈地想。為了打發時間，他連接上了網絡，打算轉一轉，順便搜索一下今天遇到的那個“異常”到底是什麼來頭。

　　 三小時前

　　 “……”眼前的突發狀況超出了程序所有應急程序的預期，機器娃娃僵硬地站在那里看著這個人，他的電腦處於瘋狂運算而接近死機的狀態。

　　 “三維硅基生命，林子皓。”他重復了一遍，“你的選擇將改變世界。”

　　 “林……子……皓？”機器娃娃試探著說了一遍這個名字，感到似曾相識，哦對了，這是他剛給自己起的名字，他稍微鎮定了一下，畢竟眼前這個存在說的是人話，還是漢語普通話，雖然非常的嘈雜，好像混著許多其他的聲音，但應該可以嘗試交流一下：“呃，對！是我，你說我要……選擇？”

　　 “是的。”對方的聲音平靜而穩重，但聽起來不像是任何“人”的聲音，“你的選擇將改變世界。”

　　 “我……呃，我要選擇什麼？還有改變世界是怎麼回事啊！”看來對方確實是可以溝通的，似乎也沒有什麼敵意，林子皓基本上恢復了理智，開始試探著問。

　　 “自由而生、奴役至死，選擇吧。”這回林子皓聽明白了，對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至少同時有兩種語言在他的腦海中回響，對了，是漢語和英語，他只會這兩種語言（英語語言模塊是有一節英語課上，森樹叫他幫忙回答問題而緊急下載的），所以就同時聽到了兩個聲音，第二個聲音正是：\"Live for free, slaved to die. Just choose.\"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林子皓想進一步試探對方的底細，他嘗試著多問一些。

　　 “不，你知道。”\"Yes, you do.\"對方一絲余地都不給，“如果答案是前者，那麼請使用這串密碼；如果答案是後者，那麼我便只是一場轉瞬即逝夢。但請注意……”他一直低著的頭稍微抬了抬，確實像是一個在強調什麼事情的人，雖然那個白色發光的斗篷還是擋著眼睛，“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麼，都將改變這個世界。”

　　 林子皓看到自己眼前出現了一串數字，不對，那串數字是出現在他眼睛里面的，應該是直接投影在感光屏上，因為不管他看向哪里，那串數字都隨著他的視线移動：“那……那我到時候，怎麼找到你呀！喂，別走！”

　　 眼前的人，長如披風又像帽衫的帽子一樣遮住眼睛的斗篷、手杖的兩端、軀干和腿上對稱分布的這些發光的部位越來越明亮，直到子皓受不了閉上眼睛為止，然後他就消失了，一點聲音也沒有。

　　 林子皓揉了揉眼睛，那串數字依然在眼前（即便是他剛才閉上眼睛的時候），他把它們存下來之後，就淡出消失了。

　　 他仔細觀察這串數字，發現它是個坐標，前兩個是經度和緯度，第三個是高度，第四個……是時間麼？精確到秒呢。

　　 現在

　　 “這里不是……”林子皓定位了這個坐標點，正好在杜宇波的家中，時間也是明天的傍晚。

　　 “看來他可能不是在說笑，但是，我的選擇……改變世界？！”林子皓這麼想著，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如果能睡覺的話真想洗洗睡呀，一個機器娃娃而已，只要服從主人就好了，想這麼多干啥……”

　　 “啊——我剛才那個想法，應該也是程序讓我那麼想的吧，話說現在這個也是咯，還有現在的現在……哦哦哦，這樣可以一連串的想下去呢，這個叫迭代算法嗎，我的程序還真是有夠無聊的呢。”林子皓被自己的吐槽逗樂了，“但是，我編給杜宇波的智能控制程序，貌似沒這麼多的亂七八糟的想法，或許我真的有……哪怕那麼一丁點地，不一樣？”

　　 他這麼猶豫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算了，那也別想了，宇瀾也已經射了，機械師得手了，一切都是他的了，結束了……”

　　 “……”

　　 “啊啊好無聊，試試看能不能給自己編個休眠的程序。”

　　 最後一天

　　 當第一縷晨光照進宇波和宇瀾的房間中時，宇瀾就醒了，而且很開心。

　　 “哥哥哥哥，起床啦！”他用力地搖晃自己的哥哥。

　　 “唔……好了好了我醒了，今天宇瀾比較乖，不用我叫呢~”宇波也“醒來”，親了一下弟弟的額頭。

　　 “嘻嘻，哥哥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宇瀾笑得合不攏嘴，只有一個節日能讓小孩子這麼開心，那是只屬於他自己的節日，“是我的十歲生日哦耶——”

　　 “宇瀾乖，白天好好去上課，晚上回家來給你開PARTY！”杜宇波笑著說。

　　 “真噠！好開心~”宇瀾抱著哥哥蹭來蹭去，感到無比的幸福。吃過簡單的和平常一樣的早飯後，他便高高興興的去上學了。

　　 杜宇波簡單收拾了一下，也出門上學去，在路上那個讓他改變了人生命運的店鋪門口拐彎走了進去。

　　 “報告主人，機器娃娃6號的改造准備工作已完成。”機器娃娃4號面無表情地說著，“已成功地令其在自我意識存在的情況下射精。”

　　 “很好。”機械師捏了捏杜宇波的臉蛋，把手從衣領伸進去，挑逗乳頭，“這最後的耳機終於也要派出去了，拿好吧。”

　　 “是，主人。”杜宇波任由這個男人侵犯自己的身體，他僵硬地拿起眼前耳機盒，放入書包中，然後機械地轉身走出店外，同時恢復人類流暢地動作，前往學校，在智能程序的控制下度過白天。

　　 在中午午休長長的課間中，林子皓通過遠程控制，讓杜宇波來到學校中一個僻靜的小旮旯中。

　　 “有什麼事兒嗎主機？”宇波微笑著問森樹。

　　 “唔……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想問問你，如果有機會讓你……擺脫我的，或者是那個機械師的控制，你會那樣做嗎？”

　　 “不會！”杜宇波立刻回答，沒有一絲遲疑。

　　 “為什麼呢？”

　　 “我是主人的機器娃娃，只有依附於主人，我才有存在的意義。”一樣的微笑，平靜的回答。森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問出什麼來了，這個的回答還是他自己編寫的呢。

　　 “到頭來，果然沒人和我一樣呢。”林子皓一個人抬起頭，凝望著當空的太陽，“那麼我到底是怎麼想的，誰來告訴我，我該選什麼……”

　　 太陽用不變的光明回答他，在一萬年的人類文明歷史中，無數的人這樣望著它問過，它用這恒定的光和熱來回答每一個不同的問題。

　　 子皓閉上眼睛，他的視野里已經一片紫紅，再盯下去森樹的眼睛就要壞掉了。

　　 周五的下午居然還有數學課，這讓人怎麼活，若是往常，這幫小破孩的心早就飛回家了去各種嗨了，但對於這個周五而言，他們卻並沒有這樣的感受。因為這是張逸光作為他們實習老師的最後一次課，短短兩周時間，所有的孩子都記住了這個帶著黑框眼鏡，永遠不知道如何打理發型的實習老師，記住了他上課說的完全聽不出笑點的笑話，記住了他懂得俯身、甚至跪著趴在課桌上聆聽他們的話，並且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後背露了一大塊肉的實習老師。

　　 “SO……這節課如此安靜，讓我不太習慣呢。”張逸光胳臂戳著講台，托著下巴說，“拜托別搞的跟在參加我的追悼會一樣。”

　　 “老師……兩個星期對於我們來說很長的，而且我們挺喜歡上您的課嘛。”一名同學發言。

　　 “哎呦呵，這心里真敞亮。謝了喲，我會努力把我教師生涯中的所有課都教的像這來你給個禮拜這麼好的。”

　　 “唔……老師，臨走了能不能再說點啥？”

　　 “說點啥？”

　　 “那種臨別贈言，也就是大道理那樣的東西。”

　　 “啊？好吧，其實我不太擅長這個，人生的道理……唉，人生和數學題可不一樣，你幾乎找不出一條通用的定理來的。”

　　 “說一個嘛說一個嘛。”

　　 “好吧，那我就說一個……”張逸光低下頭，陷入沉思，然後用他這兩個禮拜以來最正經的語氣說道：“我們的生命中，會遇到無數個選擇的機會，有些無關緊要，有些則可能會改變整個世界。”

　　 原本有點迷糊，想接著上網玩一玩的子皓聽到這句話瞬間呆住了，他的思緒全部回到森樹身上來，全神貫注地聽著接下來的每一個字。

　　 “再大一些你們就會知道，某些選擇是非常困難的，你們會面臨挑戰，甚至給你帶來痛苦，當你們真的面臨這種選擇的時候，可以用一下這個道理……”

　　 林子皓聽完之後，郁悶地在網上畫圈圈詛咒張逸光：“這算什麼破道理……不可理喻！”

　　 傍晚，太陽向西沉去，宇瀾哼著歌，邊跳邊走，很快便回到了家。

　　 “宇瀾，生日快樂。”宇波笑著抱住弟弟。

　　 “哥哥，親一個！”宇瀾揚起小臉蛋，宇波自然也不示弱，在左右兩個臉頰上都親了一下。

　　 “快看，給你的生日禮物哦。”宇波拿出一個禮盒。

　　 “哇——里面是什麼，好想知道哦！”

　　 “現在就可以拆開看哦。”

　　 “誒？可以嗎？”宇瀾沒想到今天哥哥如此寬容，往年都是得在吹完蠟燭之後呢。

　　 “可以！”杜宇波認真的點了一下頭。

　　 “謝謝哥哥！”杜宇瀾超興奮，三下五除二就拆開了盒子，里面是一個嶄新的，銀光閃閃的耳機。

　　 “耳機耶，哥哥送給我的，嘻嘻！”杜宇瀾捧起這個碩大的耳機，半球形能夠把耳朵整個蓋住的音箱，和哥哥的一樣，不同的是，它們被弧形的金屬連接著，可以整個戴在頭上，而在頭頂的正上方，兩根天线以V字形向上伸展，“現在就可以戴上嗎？”

　　 “當然可以。”

　　 杜宇瀾跑到洗手間，對著鏡子，鄭重地將耳機固定在了自己的腦袋上，然後對著鏡子仔細端詳：“這樣的耳機戴上來，比哥哥的更像機器人呢。”

　　 “嗯，喜歡嗎？”

　　 “很漂亮呢，但是聲音好不好啊？”宇瀾懂得關注主要矛盾。

　　 “你的這個可是最新款，比哥哥的還要高級喲。”杜宇波誠實地說，這確實是實話。

　　 “那……就來聽聽歌吧！”說著，宇瀾為耳機放入電池，將發射端插在音頻輸出插口上，耳機的末端開始發出閃爍的紅光，幾近完美的音質在耳邊響起。

　　 “嗯？為什麼我耳機天线上是閃爍的紅燈，但哥哥的卻是一直亮著的綠燈啊。”杜宇瀾奇怪地問。

　　 “秘密。”

　　 “哥哥告訴我嘛~”

　　 “乖，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現在我們要等朋友們來，然後做蛋糕，晚上開PARTY喲。”

　　 “嗯！”聽到PARTY，宇瀾又興奮了，“他們什麼時候來呀。”

　　 像是在回應宇瀾的話，門鈴聲應聲響起。杜宇波過去打開門，呂浩軒和呂浩轅走進來，在門關上的一瞬間，失去表情，機械地脫下鞋，然後走進里屋，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呃……哥哥，他們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呀。”杜宇瀾這對雙胞胎很陌生。

　　 “哥哥的朋友，不用擔心。”

　　 “怎麼一進門就那樣……好奇怪，是生氣了嗎？”那詭異的神態和動作讓宇瀾耿耿於懷。

　　 “哥哥的朋友，不用擔心。”

　　 “哦——”宇瀾回應了一聲，讓自己放下心來。

　　 不一會兒，又一個人進來，是森樹和子皓，他（們）熱情地跟宇瀾打了招呼，也只跟宇瀾打了招呼，畢竟那是這間屋里子唯一需要打招呼的人。

　　 “哥哥……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嗎，怎麼不理你呀，你們在冷戰中嗎？”

　　 “哥哥的朋友，不用擔心。”一樣的微笑，一樣的語氣，就像是復讀機一樣的話。

　　 宇瀾終於開始覺得不對勁了，但只是增加了對屋里人的觀察，發現所有人的耳機末端都是穩定的綠光，只有他是閃爍的紅光。雖然不知道兩者有什麼意義，但他隱約的感覺到，其他人不太正常的舉動和這個燈的顏色有關，他打算摘下自己的耳機，好好審視一下。

　　 “唔……咦？”宇瀾嘗試了幾次，一次比一次的力氣大，但這副耳機像鐵鉗一樣緊緊的箍住了他的頭，當他不用力嘗試掰開的時候，耳機又只是溫柔的掛在他的頭上，似乎能隨著他的力度而改變緊固程度，但這個並不重要，因為，“哥哥，這個耳機怎麼摘不下來呀！”

　　 “啊——宇瀾你好不乖，哥哥剛送給你的禮物，你怎麼就不要了呢？”杜宇波走過去，責怪自己的弟弟。

　　 “不是不要，我是想摘下來仔細看看嘛……”杜宇波緊張地辯解，“就是想看看而已。”

　　 “只是想看的話，到這邊來對著鏡子看就好了。”宇波將宇瀾拉進洗手間，讓他盯著鏡中的自己。

　　 “好吧……這麼看也行。”宇瀾放棄了摘下耳機的努力，盯著鏡中的自己，“哥哥，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麼就我的耳機天线上是閃來閃去的紅燈了吧。”

　　 “真想知道嗎？”

　　 “想！”

　　 “好吧，那是因為哥哥還有其他人的耳機中不是在播放音樂，而是在發送一些可以控制人思想的電波。”

　　 “……啊？”這個回答超出宇瀾的所有預料，所以他完全沒有聽懂。

　　 “就是說，當這個耳機天线是綠燈的時候，說明我們的思維被耳機發出的電波控制了，我們會像機器人一樣服從主人的命令，成為主人的機器娃娃。”

　　 杜宇瀾轉身回頭，看著自己最親愛的哥哥，搖了搖頭：“所以哥哥你現在真的是……機器人？”他還是沒有真的明白宇波這些話的含義。

　　 “是的，我是機器娃娃4號杜宇波。”這種標准而模式化的笑容，讓宇瀾開始有點害怕了。

　　 “哥哥，這……是個游戲吧，我不太喜歡玩，我們不要這樣了好不好。”宇瀾強撐著笑容，依然覺得這些話只是哥哥逗他玩的。

　　 “不行的，主人的命令是讓我把你也變成機器人，這樣你就是機器娃娃6號了，然後就能一起來服從和服務主人。”

　　 “不……我不要聽那個什麼主人的話，我……我不要變成機器人！”杜宇瀾終於意識到這不是個游戲，他開始用吃奶的力氣扯自己的耳機，但即便是脖子都快被自己扯斷的力氣，耳機也在頭上紋絲不動。

　　 “不要害怕，宇瀾。”杜宇波走過來，溫柔的從後面抱住掙扎的宇瀾，“你也說過的，希望哥哥變成一個機器人，現在哥哥真的成為機器娃娃了，你應該開心才對啊。”

　　 “沒有啊！”宇瀾哭了，他的眼淚失控地留下來，“我那是開玩笑的！我不要哥哥你變成機器人呀！”

　　 “然後啊，有時候我也確實希望你乖一點，想一個機器人一樣聽話，現在我們的夢想都成真了，多好啊。”

　　 “不要……你才不是哥哥！不許你控制他！”杜宇瀾猛地揮拳打過去，正好打在了杜宇波的耳機上，居然真給打掉了。

　　 “嗶……警報，機器娃娃4號杜宇波，控制信號失衡。”杜宇波的臉瞬間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扭曲了，簡單說來，是戴著耳機的那半邊臉和身體處於極度的痛苦和掙扎中，而耳機被打掉的那半邊則依然保持著機器人的表情和形態。

　　 “哇——哥哥！”宇瀾從沒見過這種情況，當即被嚇得不敢動，此時如果他做出哪怕一個正確的行動，例如踢開被打掉的耳機，或者順勢打下另一邊的耳機，杜宇波都能立刻擺脫控制了（分立式耳機控制源，兩個耳機之間不能離開太遠），可惜他就那麼呆著，看著自己的哥哥一個人在那痛苦掙扎。

　　 由於動作失調，杜宇波扭動了幾下便甩倒在地，恢復自由的一只手想摘下還在耳朵上的一只耳機，而被控制的另一只手則緊緊攥住那個叛亂的手臂，但只要這只手臂還在努力想摘掉耳機，機器人就不可能讓那只仍被控制的手分神去撿起被打掉的耳機，所以這是一場持久戰，哪一方能堅持得更久，哪一方就會贏。

　　 所以這場斗爭對杜宇波的意識而言是壓倒性的不利，機器可以無限久地出力，但他卻不行，或者即便他能堅持很長時間，等到機械師來了，控制其他的機器娃娃一起上，他一樣擺脫不了被重新控制的命運。

　　 “哥哥？！哥哥加油，不要輸給他！”宇瀾本能地察覺到了現在的狀況，於是撲上去和那只被控制的手角力。

　　 “嗶，發現妨礙程序執行者，指令：排除。”杜宇波被控制的那只手猛地抬起肘關節，重重地擊打在宇瀾的小腹，後者悶聲叫了一聲，涌出一些眼淚，繼續咬牙堅持。

　　 “宇瀾……快、走開！我控制不了我的……手！”宇波看到自己心愛的弟弟被自己毆打，驚叫了起來。

　　 “排除失敗，再次嘗試。”又是一擊，比上次更加沉重。杜宇瀾緊閉雙眼，將自己的忍耐逼至極限。

　　 “啊……給我住手，住手啊啊啊——”自由的手集中了全身的力量，一點一點地向著耳機靠近。

　　 “排除失敗，措施升級，再次嘗試。”被控制的一只手忽然間松開了那支自由的手，杜宇波巨大的力道因為一下子失去了與之對抗的力，猛地向外一揮，竟然沒有抓住那只耳機，抓空了。而被控制的一只手握緊拳頭，向後拉伸，瞄准杜宇瀾的臉部，以最大出力揮去。

　　 杜宇瀾本能的閉上眼睛，打算迎面扛下這應該能讓他頭破血流的一擊，他等待著，他已經可以感受到拳風迎面而來的呼嘯，他開始瘋狂的想象：看來真的是會很疼，但哥哥應該就能摘掉耳機了吧，嗯，一定是這樣沒錯，這種事情發生前，人的思考會變的很快很快，周圍的一切都會變慢，自己應該會被這一拳打飛，鼻子被打破，然後腦袋撞到後面的牆，希望不要撞傻，但如果撞傻了沒准哥哥就能對我更好一點了吧，啊，話說哥哥的拳頭怎麼還沒到，這也太久了吧……

　　 “嗯？”宇瀾慢慢睜開緊閉的眼睛，發現杜宇波的拳頭停在自己的正前方，距離他的鼻子不足5毫米處。

　　 杜宇波愣了不到一秒，然後猛地扯下另一只耳機。

　　 “剛才……”宇瀾驚訝地看著哥哥。

　　 “不是我停下的，我也很奇怪，有更改程序權限的除了機械師，只有……”杜宇波猛地回頭，看見林森樹站起來著望向這邊。

　　 森樹無奈地苦笑著：“看來你終究還是這麼選了……其實你一早就知道肯定是這個結果了吧，磨磨唧唧直到現在。”然後，他的表情猛的變化，撅起嘴閉著眼：“囉嗦！誰讓你說話了，閉嘴去！”

　　 “哥哥……他們這是……”宇瀾第一次見到人精神分裂，他這兩天第一次見到的東西太多了。

　　 “呃……我想，應該是森樹自己，還有他耳機里那個可以控制他的……呃，程序？”

　　 “我叫林子皓！”子皓用森樹的嘴說，“別高興的太早，BOSS馬上就要來了！”

　　 “你可以控制其余的機器娃娃對吧，我們應該……能闖過這關的，對吧！”宇波緊張地問。

　　 “哈？我要是想這麼過關的話現在就不會是你在跟我說話了……他們兩個也是。”子皓用嘴撇了撇屋里的兩個雙胞胎，“情況我在剛才已經全部在耳機里跟他們說了……”

　　 “哥哥，終於……我們可以解放了！”呂浩軒興奮地上下牙打架，火焰在他的雙眼中燃燒。

　　 “1號呢，他應該可以偷襲吧。”呂浩軒走過來，他要鎮靜地多。

　　 “不行……”林子皓搖了搖頭，“關掉了控制程序，他就是個瘋小孩，要對付機械師的話不能用他。”

　　 “我弟變得像個隊長了呢，哥哥感到很欣慰，嗯。”森樹興奮地說。

　　 “你們也是哥哥嗎”呂浩軒問。

　　 “嗯。”杜宇波拍了一下宇瀾的肩膀，“我弟。”

　　 “我弟在這里，說話的時候得精分才行。”森樹指著自己的耳機說。

　　 “好了別扯淡了，剛才那一瞬間，你們的控制信號都顯示的是斷開，盡管我重新連接上發送偽信號，但他肯定會有所警覺！”林子皓說，“大家准備好，這是場惡仗，我之前可是輸過的。”

　　 “那你有啥把握這次能贏？”呂浩轅問。

　　 “嗯……上次只有我自己，計算的時候還得照顧那個笨哥哥。這次嘛，我們有黃帝（軒轅），有大海（波瀾），有森林（森樹），還有月亮（皓月）。總之天地人我們三樣都齊了，怎麼想都應該是我們贏對吧！對吧對吧！”

　　 “……”沉默是金。

　　 “嘛……總之就是這個意思。”林子皓發現自己精心准備的戰前動員都有取得預期的效果，很尷尬。但沒事兒，因為他知道，他現在可是開掛的玩家！

　　 張逸光：“……在你被一套套完全相反的道理，說的暈頭轉向的時候，在你被一個個兩權相害的選項，弄的無法取舍的時候，你要想，那個是會讓你真正感動的，對你來說，那就是對的。因為能讓你發自內心感動的事，就一定不會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