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難題

　　 \t“帕斯卡？……帕斯卡？”

　　 \t德菈賽和教授的聲音幾乎重疊在一起，鑽過厚厚的屏障，直直刺進帕斯卡的心里。

　　 \t“你怎麼了？”德菈賽靠過去，想掀開被子。

　　 \t“不……，你出去……，快出去，快點……！”

　　 \t帕斯卡哽咽著叫出聲來，隔著被子一掌揮開了德菈賽。

　　 \t“小帕……”

　　 \t“快走，快……，去開門，就說我不在……，德菈賽，求你不要……”

　　 \t

　　 \t德菈賽嘆了一口氣，從床沿滑下來，定定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那團隆起。她用尾巴掖上被角，走出了里間。

　　 \t“帕斯卡……你再不說話我就只能找克羅琦來……啊。我就只能找人來開鎖了…！”

　　 \t德菈賽聽見外面的女聲焦急地喊著。她理了理衣服——盡管現在她的身上只有一件被撕掉了一半的睡裙——，摸了摸臉，撐出一個微笑，走到門口擰動了門閂。

　　 \t“帕——”

　　 \t教授的聲音戛然而止。

　　 \t

　　 \t綠頭發的人形衣衫不整地露出大片肌膚，從門縫里透出一股甜膩而奇怪的香味。

　　 \t“你找帕斯卡嗎？”

　　 \t“——帕斯卡呢？你為什麼會在帕斯卡房間里？”

　　 \t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t德菈賽似乎想到了什麼，玩味地笑了笑。

　　 \t“‘教授’是嗎？那天在柯普利扇區有幸見過幾面哦。”

　　 \t“德菈賽，你怎麼會在這里？帕斯卡呢？”

　　 \t“別急嘛！我可是對教授很感興趣的哦！”

　　 \t教授的面色有些泛紅，目光不住地飄向別處——眼前的情景實在太過香艷。白色的抹胸扯掉了一小半，全靠德菈賽胸前的高聳維持著不落下來。原先好端端的睡裙早已在方才的激戰中被帕斯卡無意識地撕扯開來，只留上半身的一小塊還維持著原先的剪裁，在德菈賽的肩頭搖搖欲墜。尾巴肆無忌憚地伸出來晃著，裙擺早就成了一片破布，小巧的三角內褲上就連水漬也隱約可見。

　　 \t德菈賽不知道帕斯卡為什麼反應會這麼劇烈，也不知道帕斯卡為什麼一定要躲著教授。

　　 \t——直接告訴她自己不方便不就好了嘛。

　　 \t教授握緊了手中的光盤，霧氣又開始在她的眼中升騰起來，眼看就要匯聚成一顆顆晶瑩的珍珠。

　　 \t為什麼會在這里遇見德菈賽？

　　 \t換句話說，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在帕斯卡的房間里遇見德菈賽？

　　 \t照片里的美好畫面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顫抖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傷心還是怒火。

　　 \t“德菈賽，帕斯卡在哪里!”

　　 \t“她啊？出去了哦，去了哪我也不清楚嘛。”

　　 \t德菈賽營業式地微笑著，試圖將教授擋回去。可是教授並不吃她這一套。

　　 \t“她今天穿的拖鞋就扔在這里——”她指著門口那雙帕斯卡在外專屬的米白色人字拖，憤怒蓋過了方才的一絲羞赧，她聲音發抖地，一字一句地問，

　　 \t“帕，斯，卡，到，底，在，哪，里？”

　　 \t

　　 \t不等德菈賽反應過來，她就奪門而入。德菈賽驚呼一聲，趕緊追了過去，慌亂中卻不小心被自己的尾巴絆了一下，差點跌倒在地上。

　　 \t來不及了。

　　 \t教授衝進里間，一股淫靡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一眼就看見了床上被子里的那團隆起。

　　 \t“帕斯卡……”

　　 \t德菈賽的尾巴竄了過來，勾住了教授纖細的腰肢，徒勞地試圖阻止這出無比荒唐的戲劇。

　　 \t“教授……別——”

　　 \t德菈賽驚叫著。

　　 \t

　　 \t她被教授拽得一個趔趄，瘦弱的身肢此刻爆發出無與倫比的蠻力，仿佛要抽干體內的算量一般。

　　 \t有那麼一瞬間，麥戈拉的電平轉換似乎停滯了。教授呆呆地站在床邊，手中的光碟和紙張被她捏得變形。

　　 \t床上散落的衣物和濕痕在她的心智中形成逼真的投影，略帶甜腥的空氣填滿著她的鼻腔。她早就意識到這里發生過什麼，翻涌的情緒卻逼著教授的理智不願接受現實。

　　 \t大滴的淚水從她的眼中滴落，在地板上敲出略顯沉悶的鼓點。她寧願這是在做夢，寧願只是看到那張光碟以後，夜里做了噩夢，第二天早晨起來仍然一切如常。

　　 \t可是……沒有可是。

　　 \t“你們……，”

　　 \t她說不下去了，嗚咽聲吞沒了她的話語。她頹然地蹲下來，將整張臉深深地埋入膝間，小聲啜泣起來。

　　 \t“帕斯卡…”

　　 \t德菈賽也從未料想過這樣的場景，她的心智似乎對眼下的情形沒有絲毫的應對能力。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無論是混亂的房間，還是……

　　 \t還是教授和帕斯卡之間的，她隱約感覺到卻不願再去思考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