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鷹角宇宙&《能天使1:英雄歸來》【Part.3】{完結!}
《能天使1:英雄歸來》
作者:千變萬化的神
第十二話:一切照舊
9月28日/龍門市區/PM12:40/天氣:晴/能見度:高
我回到了企鵝物流,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我,我還是我,戰衣沒了,還是那個菲尼克斯•能斯特。
那天中午,我坐在房間的床上,拿被子裹住周身,肚子上的傷口還在火辣辣的作痛。
……
“嗨~阿能……”
“啊呀!!!”
小莫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我的房間里——唉——她就是這樣,老是說走就走,說來就來了。當然,也有時候就像這樣不請自來。
床上一躺,眼睛一閉,時間穿越……
我的話,醒來,一愣,然後洗個澡。
她的話,醒來,看到我無法透視的那些記憶……
“小莫。”我沒精打采,轉過身子用背對著她。“不要理我……”
“來喝下午茶吧,再來些糕點什麼的,我想你會好些的……”
小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窗台前的茶幾上准備好了一桌標准的拉特蘭下午茶:精致得如同手工微雕般的糕點,配上冒著悠悠熱氣的香茶,和良辰吉日一同共享美好的時光。
“你的戰衣呢,阿能?”
“說來話長啊……”
我把最近幾天里的事情,像講故事一樣告訴了小莫。
“斯•戈里特先生說得沒錯。他只是沒收了你的戰衣,但真正決定你是誰的,是你頭頂上的天使光環。”小莫輕輕地茗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繼續告訴我。“阿能,不要忘了,在你拿到光環的十五年前,你只是個普通人。”
“我那個時候不是拉特蘭人嗎?我不就是天使的繼承人嗎?”
“那個時候的你,還沒有這麼多的顧慮,也沒有這麼多的想法,你就是你自己。現在呢?還是和以前一樣!都有翅膀了你還恐高……”
“我是恐高,但我在克服它!!!”我聽到小莫這麼說,瞬間怨氣暴增。“我要去承擔更大的責任!!!小莫,你之前一直那麼罩著我,現在我也和你一樣了,我也要去罩著別人了,就算——”
“就算什麼?”小莫也有些氣急敗壞了。“當你自己的生活已經亂套了的時候???迷失真正的自我?!去干唐吉訶德式的錯誤?!”
“實際上,阿能,你可能真的不明白什麼才是責任。”小莫將手指伸進嘴里,用鋒利的獠牙刮下指甲蓋上的指甲油,再用舌頭卷到肚子里去。
“沒有哪個人天生就有超能力,也沒有哪個擁有超能力的人,會忘了自己曾經是個凡人。”
“那你為什麼把光環給我?”
“因為……”
小莫的眼睛忽然黯然失色,她講不下去了,只好低著頭,雙手搭在法杖上。
“薩科塔的光環,只有在繼承人年滿十五周歲的時候,才移交給繼承人,使之擁有天使之力。在那之前,我們都是凡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孩子,即使拉特蘭血統也是普通人。誰也不在乎自己未來會不會成為天使,更不會想著標新立異地去展示天使之力。”
“小莫,現在我有了光環,我已經是天使了,難道我不應該去承擔什麼嗎???”
“試著用你的銃,去守護那些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就像我守護你一樣。”
小莫起身來到窗台,午間的暖陽照在她鈷藍色的秀發上,黑色的惡魔角油光煥發,顯得神秘而又深邃。她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不動聲色地看著窗外龍門市的高樓大廈,看著陽光發射在上面耀眼的光影。
“拜拜~小莫……”
我告別小莫,看了看表,走出房間——看樣子是快到下午值班的時間了。
可頌正在記錄著貨件的編碼,一抬頭就看到我過來了。
“阿能,你可來了啊!!!過來幫幫忙好了。”
“拜松他今天下午不過來幫忙嗎?”
“他啊——他今晚六點才過來。”可頌若無其事地把訂單表格堆在一邊,靠到貨堆上和我攀談。“沒事,你不用擔心他會遲到,他有公牛能量飲料……”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我只是看看有沒有快件要派送的了。”
看了看最後一個件的地址——安東家,我今天下午正好要去做客呢。
……
“阿能!你來了啊!”
“下午好啊,小能。”
阿頓先生見到我,以紳士般的風度迎接我的光臨,然後,又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了。
“阿能,你昨天怎麼樣了?”
“我的身體嘛——還好,沒事。”
安東還不知道我三個小時前經歷的事,還不知道我肚子上的傷。我也不好意思和他講,只是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他的眼神,思索著接下來該說什麼。結果,沒等我開口,安東就主動上前一步。
“走~”安東拉著我的手,就往房子的後院跑去。“帶你看看我們家的工作室。”
安東家的別墅是仿哥倫比亞風格的,所以在龍門並不常見。我在哥倫比亞的期間經常見到這樣的私人獨棟,還有他們自己的停車庫;而安東自己家的停車庫則是一個標准的哥倫比亞式停車庫:一個停車庫和工作室的總和。
“這個工作室是我爸的,有的時間里他就在這里面待著,不到幾個時辰還不出來呢。”
“等等!!!阿能,我先回房間里去了。”
我在工作室里頭轉了好幾圈,這棟仿哥倫比亞式的別墅還有一個工作室,阿頓先生想的真的是周到啊。桌上那張工具表則更加是面面俱到,所有工程用具的分工和類別都一目了然。看到如此詳細的工具表,我按耐不住好奇心,忍不住上去拉了一把——
“嘩啦~~~”
隨著工具表被抽出,一張泛黃的圖紙從底下的夾縫里面掉出來了——似乎是一張機械圖紙。
我從地上撿起那張泛黃的圖紙:上面是一個古怪的機械,還有一身獨特的戰衣;那個機械看上去像是老鷹的翅膀,有四個巨大的螺旋槳,機翼上的羽片如同利刃一般鋒利;中間是一個背包式的結構,有一個類似於噴氣瓶的裝置和一個引擎;那身戰衣則像防護服,有一個呼吸面罩,手和腳的地方都佩戴著鋒利的鈎爪。
不知怎麼地,我總覺得這套戰衣怎麼看上去那麼眼熟。
難道是——噴氣人?!
“小能!!!”
聽到阿頓在房間里叫著我,我趕忙把圖紙隨手一塞,立刻從車間回到房間里。
“嘗嘗吧~”
阿頓的太太端來了今天的下午茶——苹果派,配上熱牛奶。雖然沒有和小莫一起品茶那麼浪漫,我的興致還是被苹果派給吸引過去了。
“這可是專程招待你的,小能。”阿頓坐下來,默默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熱牛奶。 “聽我兒子說,你超級喜歡吃苹果派。”
“謝謝啦!!!那我就不客氣了!!!”
奇怪的是,自從我到安東家來的時候,阿頓只在開門的時候看了我一眼。然後,他就一直盡可能避開我,盡管現在,我們一起愉快的聊天,他卻沒有和我對視。
“我挺喜歡哥倫比亞那邊的科技,尤其是斯•戈里特先生辦的發布會。”我迫不及待地信口開河。“那是我第一次和他見面的地方,他真的很厲害呢!!!”
“巧了,我對哥倫比亞的技術也挺贊賞的。”阿頓放下手里的杯子,意味深長地娓娓道來。“我以前在阿撒茲勒的時候聽說哥倫比亞那邊的學術環境特別自由,那時我和大名鼎鼎的赫拉格將軍是舊識。我在感染者收容工作的時候,也自己學習過一些機械方面的技術。”
“後來呢~”
“後來啊——”阿頓調整了一下語氣,但還是不願和我面對面。“說起來真的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赫拉格將軍上前线去了,而我以他同族的身份被他保釋,得以前往哥倫比亞進修。戰爭平定後我就帶著我的一家搬到龍門來了。”
“戰爭確實很不招人喜歡……”
“我還有點事,今晚在龍門內環國道37號還有事情。先告辭了,小能。”
我低下頭來,放下手里的苹果派。阿頓也從凳子上離開,轉身前往後面的工作室了。
9月28日/龍門外環-城市綠地/PM21:30/天氣:晴/能見度:高
“你先去吧,兒子。”阿頓看著安東走下車,接著叮囑了一句。“我和你的同學有些事兒要談談……”
“阿能~一會兒記得早點過來。”
安東回頭看了我一眼,轉過身和拜松勾肩搭背地走進來音樂會的會場。
阿頓注視著安東走遠,然後,他神神秘秘地回過頭,將目光投向車頂的後視鏡。
“久仰你的大名了,能斯特……”
阿頓說話的氣息有些詭異,手指不住地在方向盤上打著轉轉,眼睛通過車頂的後視鏡看著坐在後排的我。
“我想你應該已經看明白了:你一直在找的人,現在就在你眼前。”
我坐在後排座位上,手指抓著安全帶,試著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但我怎麼也做不到:真的,噴氣人,就在我眼前!!!那個資助海貓大大的教授,那個和我共進下午茶的先生,那個我同學的父親,還有——那個如禿鷹般可怕的怪物,現在,他們都變成了同一個人。
阿頓透過後視鏡,看著我一臉緊張的表情,嘴角揚起一個滿意的弧度。
“首先我要感謝你——你救了我的兒子。實不相欺,我沒有想到那天我抓走的竟然就是你,和我在運輸車上虎口奪食的也是你,郵輪上試圖阻止我的還是你。不得不說,你可真的是個英雄,但是……”
“但是什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就好像薩科塔與薩卡茲共舞,彼此回避,卻又不得不告訴對方自己在想什麼。然而我想不到,我想不到該怎麼回答這樣的一個人——一個在普通人和超級反派間來回轉換的人。
“你要知道你和我可不是一路人,你走你的道,我過我的橋。”
阿頓說著,默默地點了一支煙,放到嘴里輕輕地吸了一口,隨後將滿口晦氣吐得滿車廂都是。我忍著令人作嘔的煙味,不情願地開口答復他。
“你應該不是個絕情的人吧?”
“看看你肚子上的傷疤,你以為我像個心慈手軟的人嗎?”
我悄悄掀起襯衫——上午的傷疤已經結痂了,凝固在傷口上的血液紅得發黑,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再抬頭,看看阿頓,愈發感覺細思極恐——眼前的阿頓,一個小時前和我和顏悅色談笑風生,就像是朋友那樣;但在更早以前,他和我纏斗在一起,還給了我血的教訓。
“戀你對我兒子有救命之恩,我在郵輪上才刻意留了一手,不然我動真格的話,你現在就不在這里了。”
“你現在能做的,就是陪我的兒子進去,參加演唱會,直到結束。”阿頓不再盯著我看了,他把目光投向前方,最後留下一句話。“不需要再摻合我的事了——無論你接下來看到什麼,不要在乎,不要理會,更不要插手,就當作什麼都沒看見。不然……”
“不然的話,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我下了車,往演唱會的會場走過去。
“阿頓……這個家伙……”
9月28日/龍門外環-城市綠地/PM21:40/天氣:晴/能見度:高
“今天是什麼日子來著……”
我走進大劇院的會場,准備去後台看看整裝待發的小空,迎面撞上了同樣急急忙忙的E哥——額——算不算是撞上吧,他才剛到我的大腿根呢。
“嗨~阿能,小空的演唱會,就靠你捧場子囖~”
E哥抬頭看著我,抬起翅膀想拍拍我的肩膀——可惜他的身高實在是硬傷,就算跳起來,也無濟於事。我無奈地拍了拍他的翅膀,就當作和他擊掌示意一下了。
“大帝,今天好像——”“我冥冥之中好像記得今天有什麼任務來著……”
“喏~不就是你上次問我的要不要幫忙嗎?”
“幫什麼忙啊?”
“幫羅德島運貨啊!”E哥說著,又抬起頭來看看我。“今天飛機就要飛羅德島了呢——呼——忙了幾天了,終於一個不少地搬過去了,累死我了啊……”
飛機……阿頓……等等———不對———今天正好是———難道說……
我像被薩卡茲術士定住了一樣,站在原地半天挪不出步子——這個聯想,把我最後的一絲絲勇氣也生生榨干。像是有什麼東西,穿過我的腦袋,沒有留下一點傷痕,然而在這一切過後確實無邊無際的疼痛——不行!!!我得做些什麼。
“飛機還有多久起飛?!”
“現在看來——”大帝搔了搔腦袋,戴上帽子。“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就起飛了吧……”
一個小時?!不是吧?!
時間是如此地緊迫,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阿頓就要去劫機了!!!再不阻止他,後果不堪設想啊!!!
“阿能~”
小空甜美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我的思緒:她偷偷地從後台溜了出來,一看到我就急不可耐地跑上前,拉住我的手不放,跟個小孩子似的。
“Sora~你這是——”
“讓你給我捧場子啊——嘿嘿!!!”小空衝著我做了個鬼臉,蹦蹦跳跳地帶著我往後台走去,一邊告訴我她的“小點子”:
“到時候啊,你就從後面飛出來,到舞台上方。在我唱到高潮的時候,你就在空中寫下我的簽名——嘿嘿!!!這個主意不錯哦~~~”
“你今晚唱什麼歌啊?”
“《FEELING AROUND》啊!!!難道阿能沒看歌單嘛~”
是啊——我確實沒看歌單——不過這首歌我倒是聽過,以前小空在自己房間里偷偷唱過呢。
等到小空登場的一瞬間,我從後台騰空而起——
“WOW!!!看呐——是能天使!!!”
習慣づいた衝動が,
習慣了的衝動,
知らない香りに吸い込まれ,
被陌生的氣息所吞噬,
止まらない,
停不下來,
もう止(と)められそうにないな,
好似已經無法停下,
まぁ妄想ズルズルと,
妄想拖拖拉拉,
まだまだマシマシ大丈夫,
依舊目不轉睛 不要緊,
譲れないもう止められそうにないな,
我絕不退讓好似已經無法停下,
洶涌的觀眾人頭攢動,熒光棒的海洋澎湃起排空的巨浪,熒光棒的色彩激起狂熱的歡呼。我,從熱情洋溢的海洋上方飛過,迫不及待地和歡呼雀躍的浪花擊掌。觀眾們在偶像的歌聲中,看著我在空中盤旋著,不斷擺出各種高難度的姿勢,更加是不由得把這人聲鼎沸的潮涌推向了極限。
有了觀眾的鼓舞,小空的歌聲很快也涌上高潮——我大顯神威的時候到了!!!
“嗯……快點……”
もう平らげて,
來征服吧,
平らげてもう平らげて,
征服吧來征服吧,
さあこのぬくもりを,
來吧 將這溫暖,
全部殘さないで,
全部帶走 一絲不剩,
二度と冷めない様に,
但願不會再度冷卻,
冷めないで,
請不要冷卻,
冷めないで,
請不要冷卻,
もう冷めないで,
請不要再冷卻,
さあ胸躍らせて,
來吧 讓內心雀躍起來,
全部忘れないで,
請不要忘記一切,
この気持ちが次も冷めない様に。
這心情一個個地但願不會冷卻。
我定住神,衝上舞台的上空,在那里飛速移動著,用光環和光翼的光芒在空中像霓虹燈那樣刷出一個大大的“SORA”字樣的軌跡,“一飛衝天”,趕快撤出大劇場。
“能天使!!!!!!!WOW!!!!!!!”
……
“你的使命完成了,能斯特。”
蹲坐在大劇場的高台上,看著觀眾和他們萬眾矚目的偶像——Sora醬一同唱響整個夜晚,我笑了笑,轉眼就將目光緩緩移動到遠處龍門市區最高的大樓上——運輸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你的使命開始了,能天使。”
第十三話:我知道
9月28日/龍門內環-高架立交橋/PM22:20/天氣:晴/能見度:高
我收起光環,匆匆離開會場,往停車區跑去,三下五除二打開了電瓶車的車鎖,跨上電瓶車就追趕上去——目標:龍門內環國道37號。
風馳電掣,電瓶車被硬生生開成了最大的時速。在高速上,我像《DEJA VU》里面那樣,用速度和時間賽跑,輕車熟路地在前方的車流中穿行著。手機被我架在車頭的儀表盤上方,撥通了可頌的電話——沒過多久,可頌的聲音就從對面傳過來:
“阿能~該回來了吧~”
“聽著!!!可頌,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
“那個噴氣人——他是——他是安東的爸爸!!!”
“什麼?!你又去追他們了?!”
“他要去劫那架飛機——在龍門最高的大樓!!!可頌——他要劫持羅德島的運輸機!!!”
我急急忙忙繞過前方的車輛,朝著電話里的可頌大聲呼叫:“可頌!你就和他們說我先回企鵝物流了——讓大家別來找我——”
“阿——阿能——”
沒等可頌說完,我就先掛斷了電話,全神貫注地騎著車。
9月28日/龍門內環-某處工廠/PM22:20/天氣:晴/能見度:高
這個地方,雖說還在龍門內環,但是卻荒蕪地和荒郊野地一樣。眼前這個巨大的化工廠,上一次天災後就被廢棄了,又長久失修。從外面來看,就好像是夜空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將一個灰色的石棺材放在地上一樣,散發著陰森和不詳的氣息。
阿頓的車停在一邊,那里有一條隱藏的地下通道,一直延伸到工廠里面。
“就是這里了……”
我從電瓶車上下來,順著阿頓進去的入口,一步步走向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
工廠里面幾乎沒有一點亮光,像墓穴一般的氣氛在積灰的器械間籠罩著。我召喚出光環,看著光環的亮光稍微驅散了一點靠近我的黑暗氣息,我壯了壯膽子,悄無聲息地漫步在這個漆黑的世界里。
常年失修的鋼鐵叢林,被我的光環照亮,成片的灰塵從高處掉出來,本來就陰陰森森的空氣更加叫人喘不過氣來。
走著走著,我偶然一轉頭,忽然發現牆壁上有個瘦瘦高高的黑色東西!!!
“哎喲!!!”
我猛地打了個激靈——原來沒有人在看著我,是我的影子啊——天呐,我自己在嚇我自己嘛……
前方似乎有亮光,我循著亮光走去,想看看究竟——
一個露天的房間里面,一個類似於火箭發射台的基座上,有什麼東西在那里。透過月光,那個東西反射出明亮的銀白色光澤,看上去就好似墓穴里的銀色器具。呈現出完美的翼狀,比起工藝品還要精致。在遠處光线昏暗,但它卻是那麼的顯眼。
“唉——那是什麼啊……”
靠近了後,我終於看清了——那是一個坐台,上面端坐著的正是阿頓的翅膀戰衣。這個可怖的機械怪物,靜靜地在這里等候著,待命著,隨時等待著主人一聲令下,便重振羽翼。
阿頓應該沒走多遠,我閉上眼,默默地開始感應:天使感應能在小范圍里面找到附近隱藏的目標,希望它有效。
……
好像……那邊樓上的大廳里面……
我睜開眼:感應是在眼前樓梯口的上面,有一個房間,房間大開著,沒有門。
我躡手躡腳地走上樓梯,湊近那個房間,偷偷瞄了一眼——果不其然,阿頓就在那里,房間很大,像是一個走廊那樣,而阿頓就在走廊的盡頭,站在一個工作台樣式的桌子前背對著我,手里在擺弄著什麼。仔細檢查一下,房間里也沒有監控攝像頭。
我一聲不響地跨進房間,慢慢地從後面接近他,慢慢地掏出維克托衝鋒銃。
阿頓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驀然回首的時候,迎面撞上了我黑洞洞的銃口:
“游戲玩完了,阿頓。”
阿頓沒有逃跑,沒有抵抗,甚至連一個多余的動作也沒有。他站在原地,靜靜地盯著我的一舉一動,眼神里充滿了憐憫。
“我不明白……你非要這樣嗎???”
“但我明白——我很清楚,把武器走私給整合運動是不對的。”
我刻意不移開銃口:都撞到銃口上了,他還那麼鎮定自若,不緊不慢的。看樣子,肯定是有什麼計劃的了。阿頓似乎明白了我的內心想法,趕緊為自己辯解。
“我沒有別的目的……現在你離開還來得及……”
“該停手的是你吧……”
“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哦~”
“聽著……小能……”阿頓清了清嗓子。“我到龍門來,一方面希望偏安一隅,一方面,不想再被非議了!!!”
“什麼?”
“在哥倫比亞大學,我結交了斯•戈里特,我們是同班同學。畢業後我就在他的企業工作,設計戰衣和武器,一直勤勤懇懇為他殫心竭慮。我是感染者,我最希望的,就是得到高層人士的賞識。”
“啊???!!!”
Leader和阿頓以前是舊相識?!為什麼會這樣?!那天Leader叫我別去管他,難道說……
“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阿頓說到這里,將目光投向頭頂的天窗,似乎是在盡力忘記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我失業了,比我健全的非感染者取代了我的位置。從斯•戈里特那兒離開後,我才發現我顯然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感染者就是感染者。”
不知道為什麼,我開始覺得立場有些動搖了——就連高舉著衝鋒銃的左手,也慢慢地放下來了。
“更慘的是我那些被赫拉格將軍收養的同胞,他們有的人被烏薩斯政府發配去服勞役,有的被沒收財產。那些和我一樣稍微有些本事的、有些學歷的,也不過如此:各個企業和機構只有在實在找不到健全的人才時,才聘用感染者中的知識分子。更多的感染者的命運不過是在無盡殘喘中度過殘年……”
我像被石化了一樣,呆怔怔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我雖然不是感染者,但我也對感染者在這個社會的待遇略有所知。安德切爾以前有一個叫芳汀的同伴,也是天使繼承人,卻因為其感染者的身份而受到教會的排擠。想想看,該有多麼可悲。
“所以我很感激整合運動,我欣賞他們的反叛精神,我甚至心甘情願用我學過來的技術打造強化武器出售給他們。因為,我相信他們在為我們爭取權利,讓我們有的放矢,而不是苟且偷生。”
“你應該去羅德島,羅德島是唯一不會歧視感染者的地方。憑借你的學識,你會得到你想要的賞識。”
無論如何,阿頓肯定是走錯了道路。以他所學的技術,他本來可以選擇正確的方向,但他卻走了極端。
“羅德島?!呵……斯•戈里特竟然去羅德島了,真的是諷刺!!!”阿頓看著被我的鋼索纏住的手,冷笑了起來。“這就是世道啊……”
“你給自己選擇的是一條不歸之路。”我主動走上前,希望他能明白我並沒有惡意。“斯•戈里特如果真的和你是朋友,那麼他應該不會拒絕你來羅德島。他甚至讓我不要傷害你,你看看他還在心里為你留了一個位置,你不是完全被——”
“住口!!!”阿頓衝著我大吼。“你同情我,他同情我,羅德島同情我。但是泰拉大陸這麼多人把我當做笑柄,我該去同情誰???!!!”
“你自己已經被自卑反噬了,你連自己也難以同情。”
“滾!!!離我遠點!!!”
阿頓倒退一步,順手啟動了一旁的遙控器。
“呼嗚嗚嗚嗚————”
天使感應告訴我: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過來了!!!我猛地一回頭——剛才停在坐台上的翅膀戰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飛過來了,像是一架超大號的無人機,挺著鋒利的刀刃劃破空氣衝著我過來了!!!
“啊呀——”
我向後空翻了個筋斗,翅膀戰衣從我的身體下面掠過,那個可怕的螺旋槳觸碰到了我的發梢。我剛落地,沒等到站穩,它就調轉矛頭,再一次衝了過來,似乎不把我肢解不肯罷休。我只好來回翻滾跳躍著躲避,它則死咬著我不放。
阿頓趁著這個當兒,抽出左手的鈎爪,“唰唰——”兩下割斷了纏繞在他手上的鋼索。隨即起身,沿著梯子爬上天窗,往外面走去。
漸漸地,我發現翅膀戰衣似乎不再攻擊我了,而是在房間里橫衝直撞。每一次衝撞,都會撞到一根房梁,在上面流下觸目驚心的切斷口。於是,我朝阿頓跑過去,准備阻止他離開。
“喂!!!你不能瞄准點打麼?!”
“是啊~但我就沒打算瞄准你!!!”
阿頓的這句話讓我猛地一怔:和我那天戲耍整合運動的士兵時說的完全一樣!!!
難道說……
阿頓臉上詭異的笑容像是一個看著魚兒上鈎了的漁者,滿腹盤算著目標是如何中計的。
我被暗算了???!!!
“嘎嘎……嘎嘎……”
頭頂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掉落了下來,落到我的頭發上,酥酥麻麻的,又富有質感。輕輕撮取一點,透過天使光環的光,這才看清了它是什麼——是石灰粉,也就是破碎的牆面上掉下來的那種。
“嘎吱———嘎吱———”
我抬頭向上看,立刻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頭頂上的天花板因為失去房梁的支持,一道道裂縫像是蜘蛛網一樣遍布撕裂開來,這樣下去——就要——要塌了啊!!!
我回頭看向阿頓的位置——他早就沒影了,那個可怕的翅膀戰衣也和他一起無影無蹤了。
“轟隆———轟轟轟轟轟轟———!!!!!!”
頭頂的巨大混凝土天花板終於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我連忙飛上去,用手頂住它。
“啊啊啊啊————!!!!”
我不敢相信,我曾經接住過迎面而來的汽車,但我從來沒有接住過從天而降的巨物。巨大的混凝土塊夾雜著石灰渣一股腦地衝擊下來,直把我狠狠地壓下去。
“轟隆隆隆隆隆隆…………”
“呃……嗯……嗯……嗯嗯………啊啊啊啊………”
巨大坍塌物揚起的塵土肆意入侵我的呼吸道,我被那種惡心的感覺弄得想吐。然而更糟糕的是:我完全被壓住了。巨大的混凝土塊從上面壓在我的脊背上,擠壓著我的胸腔,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下方的一塊碎塊抵住了我的腹部和腿部,讓我難以發力。這種愈來愈重的壓迫感,每一秒都在折磨著我。
“救命啊————德克薩斯……小莫……可頌……空……”
我萬念俱灰,身體僵硬著,顫抖著,無能地叫喊著:
“我……我被壓住了……啊……”
一滴清淚劃過臉頰,淚眼朦朧之中,那陣親切的聲音,再一次衝擊著我的頭腦,努力喚醒我:
……
“阿能!!!阿能!!!振作點!!!我是斯•戈里特!!!聽得到嗎???喂!!!”
“喂!!!醒醒!!!阿能!!!不要——
“阿能——阿能——”
“阿能,我在——”
……
Leader……
“救……救救我……Leader……”
第十四話:夜幕劫機
9月28日/龍門內環-某處工廠/PM22:36/天氣:晴/能見度:高
徒勞……無能……恐懼……痛苦……沒有意義了……
我將腦袋埋入手臂,泣不成聲,任眼淚毫無忌憚地落下。悔恨、絕望、還有那些不堪的情緒,統統席卷而來。沒有了戰衣,沒有法拉塔,沒有Leader,沒有人來救我……
我……我該怎麼辦……這里……會變成我的葬身之地嗎……
……
“沒有戰衣你就不行了???那你沒資格擁有戰衣!!!”
……
沒有戰衣我就不行了嗎???沒有戰衣我就不是能天使了嗎???沒有戰衣我就不是我了嗎???
我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積水潭,破裂水管里的水已經流盡了,水面是如此的平靜,如同一面小小的明鏡;光環的光芒將它點亮,讓我能看清自己的臉:緋色的秀發,熾熱的眼神,還有頭頂上閃耀著的光環。
“能斯特……”
似乎是什麼聲音在召喚著我,從頭到腳,全身上下,我不由得開始奮力還擊。
“加油!!!阿能!!!你能行的!!!能斯特你能行的!!!”
我眉頭緊蹙,咬緊牙關,把全身的力氣都聚集到肩膀和後背上,拼盡全力頂起巨大的混凝土塊。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頭頂上破碎的砂石落在我的光環上,混在我的頭發里,還有的掉進我的眼睛里。漸漸地,我可以感覺到背上的巨大壓迫物一寸寸被抬起了,被壓迫的感覺正在一點點釋放我。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雙腿一點點起來了,我的手臂一點點開始發力了,我的身體一點點自由了———我要出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轟隆———”
一陣山崩地裂般的巨響聲過後,巨大的混凝土塊倒向四周。在它們的中央,熾熱的光環閃耀著,照耀著緋色的秀發;小巧而靈動的光翼撲閃著,在黑夜里熠熠生輝;瞳孔中燃燒著的,是灼熱的鼓動。女性的純真、信使的責任、拉特蘭人的驕傲,在這一刻就是最完美的詮釋!!!
“我……我是……能……能天使……”
我挺直了腰板,將目光投向剛才阿頓逃跑的方向。
那一瞬間,我頓時呆若木雞:
阿頓,正蹲坐在一旁的巨型廣告牌上。他的翅膀戰衣,安靜地貼在他的身體兩側,兩個巨大的螺旋槳靠在他的腦後;他腳上的鈎爪緊緊地抓住腳底下的鋼鐵支架,眼睛直瞪瞪地盯著前方的目標,像是一只飢餓的禿鷹,蓄勢待發,時刻准備撲向獵物。順著他的視线望去——那個目標——龍門大樓頂上——是那架即將起飛的運輸機!!!
“果然——他的目標果然是羅德島的飛機!!!”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我的腦海里閃過另一個聲音:一定要阻止他!!!
不過——我的銃貌似沒多少彈藥了,這樣直接硬碰硬肯定不是對手。
一籌莫展的時候,似乎有什麼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廢墟里凸出的,一更半米長的,鋒利無比的鋼鐵條。
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鋼鐵條抽出來,將它插到腰間。
9月28日/龍門內環-某處工廠/PM22:40/天氣:晴/能見度:高
“呼呼呼———轟轟轟———”
羅德島的運輸機在遠處發出一陣嘹亮的轟鳴聲,從龍門的高樓上飛起,在夜幕的掩護下,打開反光板,目標向著遠方的明日方舟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里,阿頓啟動了翅膀戰衣的引擎,盯著遠處的目標,松開靴子上的鈎爪,騰空而起——
就在阿頓的腳離開廣告牌後不到半分鍾的時間里,我一躍而起,發射出鋼索勾住了他的翅膀戰衣。
強大的牽引力讓我覺得毫無阻力,阿頓拖著我,離開外環的邊界,飛翔在龍門市區的上空。
“老板……”阿頓的防風面罩下傳來戰術通訊器的聲音。“看到飛機了,可以啟動目標鎖定了。”
“嗯……”阿頓一邊回答著給他傳遞情報的下屬,一邊,覺得有些不對勁。“就是——就是我感覺後面有些阻力……”
“可能是最新的引擎會有些後坐力……”
“那我再飛高一點……”
阿頓猛地抬起螺旋槳,開始朝著上方衝刺。
我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我滴天哪!!!除了上次被阿頓抓住的時候,我這輩子還沒有飛得這麼高!!!在我的腳下,燈火通明的龍門市區,正逐漸從我的視线中淡出;耳邊,“呼呼——”的狂風衝擊著我的耳膜;我的雙腿在失重的感覺下,無力地在空中擺動;眼前鳧過灰蒙蒙的雲層告訴我,我正在被帶著往上升,越飛越高……
“不要往下看……不要往下看……”
我干脆閉起眼睛,深鎖眉頭,死命地咬著嘴唇,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往下看。真是的——堂堂天使繼承人居然還會恐高?!真的是……太羞恥了吧……
很快,我感覺到前方的牽引力開始慢慢平緩。睜開眼睛的時候,阿頓已經恢復了平飛的趨勢,而在他的前方,羅德島的運輸機還在飛著,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逼近……
“注意躲在下方的盲區,避開監控……”
“我知道了……”
阿頓在接近飛機腹部的時候,將身子一轉,一個鷂子翻身,倒懸在飛機下方。我迎著空中的氣流,靈活地轉動著身體,也將自己的身體姿勢擺成鷂子翻身的狀態,慢慢貼近飛機的腹部。
阿頓從手腕處打開一個裝置,仔細搜尋著,似乎在尋找著飛機腹部哪個地方最薄。
有那麼一刻,他檢測到了飛機的軟肋。於是,他輕輕地伏在那個位置,把翅膀戰衣慢慢收攏,我在幾步之外,看到翅膀戰衣貼緊後,螺旋槳也收了起來,隨後,一陣不雅的“噗嗤————”聲傳來——發動機熱氣和壓縮空間里面的氣體一起被排出來了。
“他停下來了……”
阿頓用熱焊的鈎爪撕開那個部位,解開翅膀戰衣上的索帶,從那里鑽了進去。
“就是這個時候,用鋼鐵條破壞他翅膀戰衣上的發動機,弄壞這個機械,把他困在飛機上。”
我將鋼鐵條抽出來,叼在嘴里。利用雙腳倒著立在飛機底部,拉著鋼索,一步步地接近貼在飛機上的翅膀戰衣。此刻的翅膀戰衣,就像是一只趴在天花板上的飛蛾,一條貼在鯊魚腹部的印魚,顯得是那麼的顯眼卻又那麼的不潔。
我聽到機艙里面傳來阿頓沉醉的聲音:
“發財咯……呵呵呵呵…………”
此刻的阿頓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相比他肯定在里面東挑西撿,看看什麼東西和他的口味吧……
不想那麼多了!!!破壞他的翅膀戰衣要緊!!!
運輸機的下腹是一個倒掛著的曲面,在這樣的情況下很難站住腳。我只好把鋼索一頭系在自己身上,慢慢直起腰來,拿鋼鐵條投石問路般試探了一下——鋼鐵接觸發出的聲響,陰差陽錯地暗示我:不能直接破壞,以免弄出太大的動靜。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我將鋼鐵條插入翅膀戰衣和運輸機腹部接觸的地方,用盡全力向後撬:若是讓它漏氣掉下去,也是一種辦法。
“呃呃呃………”
兩千多米的高空,稍不留神就會掉落,何況我此刻倒立在飛機腹部,還在孤注一擲地撬一個我都不確定能不能掀動的東西。
雙手的力量顯然不夠,於是我抬起左腳,多使用一條鋼索將自己平衡住。把抽出來的左腳壓在鋼鐵條底下,用力往上發力。那翅膀戰衣就好像生了根似的,緊緊地噙住飛機腹部,不能挪動分毫。運輸機里面,阿頓翻箱倒櫃的聲音隱約傳來,他始終沒有注意到外面的情況。
“嗞嗞嗞——嗞嗞——”
好像確實有漏氣的聲音從接合的的地方傳出來——是要成功了嗎?
“好了……就快了……要……要去了……”
我使勁一推,將鋼鐵條插進去一點點,再繼續撬動。
“噗嗤——噗嗤———嗤嗤嗤嗤——————”
大量的氣流爭先恐後地從縫隙里頭涌出來,龐大的翅膀戰衣甚至有點微微挪動。
“釋放誘餌無人機……改變飛機的航向……”
“咔噠——”
一架像導彈一樣的小無人機突然從翅膀戰衣上彈出來,把我嚇了一跳。那無人機並沒有攻擊我的意思,而是迎著風,飛到運輸機的前頭,像是一個吹笛人,引誘迷路的人誤入歧途。
“彭———”
下一秒,它就像斷了线的風箏,一頭栽下去——另一邊,我的銃口還熱著呢。真是的——我還沒見過這麼搞笑的東西呢!!!
就在我沾沾自喜的時刻,忽然有什麼聲音鑽進了我的耳朵:
“能斯特!!!!!!!!”
第十五話:鏖戰雲霄
9月28日/龍門外環/PM22:45/天氣:晴/能見度:高
怒不可遏的咆哮聲從飛機里面的機艙內穿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貌似打草驚蛇了——阿頓一定是察覺到無人機被打下來了,然後通過控制中心看到了我!!!
“趕快抓緊時間,把他的翅膀破壞掉!!!”
我絲毫不敢怠慢,一邊竭力控制著平衡,一邊抬起鋼鐵條,照准翅膀戰衣上的引擎一頓亂扎。
不對——!!!引擎這麼結實,一時半會肯定破壞不了,就算破壞了,也會爆炸的,到時候這飛機恐怕也不保了。要不干脆扎他的螺旋槳,讓他無法調整方向!!!或者扎噴氣罐,把里面的氣放掉!!!
我趕緊調整目標,將視线轉移到翅膀戰衣的噴氣罐上——夜間的光线十分昏暗,不過我已經適應了這種亮度,並且順利找到了噴氣罐的位置。
“對的……對的……阿能你可以的……”
我戴上護目鏡,將身子挺起來,雙手握緊鋼鐵條,使足全身力氣,猛地朝噴氣罐戳過去——
“當啷————”
黑暗中,有什麼東西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瞬間擊飛了我手里的鋼鐵條,還把我的手震得生疼生疼的——是螺旋槳!!!阿頓已經過來啟動翅膀戰衣了!!!
我一愣神,阿頓整裝出擊的樣子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慘了!!!這下子要在兩千多米的高空中打硬仗囖……
我避開他的正面,伏在運輸機的一側,打開手機的錄屏界面:
“這是個普通的日子:我——我在坐飛機呢!!!還有我同桌的爸爸——啊——”
阿頓從後方撲上來,想用翅膀戰衣來刮我。我低下頭,鋒利的翼骨在我的頭頂上劃過。我收起手機,他也衝出好一段距離,來到了飛機的前面,盤旋了一圈,立刻一個回馬槍殺回來,慌得我連忙往飛機腹部躲避,才逃過一劫。和在船上不一樣,本來就恐高的我,在這樣的高空中哪里敢飛起來?何況現在沒有法拉塔,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能量。
“不行……這樣下去……能量會被耗盡的……”
必須借助什麼輔助的東西和他打。
身後呼嘯著旋轉著的螺旋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用這個……但願湊效……”
阿頓看准時機,又是一個餓鷹鋪食,朝著飛機腹部撲過來。就在他的鈎爪離我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我忽然用鋼索勾住他的右腳,松開手蕩下來,一邊趕快用空著的手發射鋼索,將鋼索射向機翼下方的發動機。
“嗖嗖嗖————”
發動機像是吃拉面一樣,將一整條鋼索盡數吸入渦輪里面,用力將我和阿頓拽過去。
“不要不要不要啊!!!”
沒想到這招居然把我也搭上了啊——啊呀——
“咔——噠噠噠———”
我在巨大的渦輪口用兩腳撐住,不讓自己掉進去。似乎是被鋼索纏住了,渦輪也停了下來,發出“咔咔——”的卡殼聲。隨後,一陣火花爆出——發動機內部走火,噴著濃煙被炸飛,帶著我被扔向後方。我松開雙手的的鋼索,又耗費一條鋼索掛住機翼,才終於穩住,險些被發動機一起拖著掉下去。
阿頓被我另一只手拽住他的鋼索甩出去,撞到另一個發動機上,翅膀戰衣被渦輪硬生生地刮掉了一層的保護鐵皮。他手忙腳亂地掙脫束縛,又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我拉著鋼索,盡力爬上飛機的背上,那里的氣流更加急促,“嗖嗖——”地被卷到後方巨大的發動機里。站在這里相當危險,隨時都會被吸入發動機,一命歸西。我匍匐著,小心翼翼地起身,竭力控制住平衡,還時不時回頭看看身後的發動機。正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啊呀呀呀呀————”
還沒等我站穩,阿頓就撲了過來——他的靴子上的鈎爪撲到飛機的表面,在尖銳刺耳的聲音里面,硬生生地撕裂開幾道觸目驚心的裂口。翅膀戰衣的尖端很快也穿透了飛機表皮,將他牢牢穩定在這里——離我只有幾步之遙。而我的身後,高速旋轉的發動機像是個巨大的粉碎機,稍不留神,就會被卷進去粉身碎骨。
“啊啊啊!!!”
我驚呼著,捂著視线,僅僅通過手臂下方的縫隙看著對面的阿頓。阿頓也進退兩難,他不敢抬起翅膀,否則很有可能會被吸到發動機里。
我抬起維克托衝鋒銃,努力瞄准他翅膀戰衣上的螺旋槳——只要打壞那個東西,他就飛不起來了……
“小能!!!”
阿頓咆哮著,又向前衝了一步——又立刻卡住,徒勞地盯著我,想攻擊也動不了。我屏息凝神,透過眼角下方瞄准他,一手捂臉,一手搭在下面,穩住銃托,照准螺旋槳就是一發——
“彭———噠———!!!”
一個螺旋槳被擊中,冒出來的煙氣讓阿頓緊張了起來。他抬起翅膀戰衣,像激流勇進一樣一步步接近我,每走出一步,就死死地釘住,再跨出下一步。我們之間的距離在不斷地縮短,而我已經無法繼續退後了。
“轟———!!!”
劇烈的震動伴隨著巨響,從發動機失火的位置傳來。眼前的雲層一下子密集了起來:運輸機失去升力,正在向下墜落,即使不易被察覺,但還是可以明顯感受到顛簸。這一下顛簸,搞得阿頓不知所措,而我趕緊抽開身,貼著巨型發動機一側,向機翼移動。
阿頓彈出鈎爪,在飛機背上用力撕開一個缺口,把半個身子探進去,試圖用靴子上的鈎爪抓取里面的東西。
“彭———!!!”
他抬起頭,看著自己冒煙的螺旋槳,咬牙切齒,接著鑽進缺口,完全不理會什麼了。而這一發結束後,我的銃里只剩下最後一發子彈了。
第十六話:墜機
9月28日/龍門外環-高架立交橋/PM22:55/天氣:晴/能見度:高
“老板,飛機發動機受損,飛機正在下墜……”
“住口!!!”阿頓幾乎是歇斯底里,衝著通訊器另一邊的人高叫到。“我不要無功而返!!!不要管我!!!”
我竭盡全力,將身子移動到飛機側翼失去發動機的那一邊。這個時候飛機已經開始衝著龍門市區撞過來了,反光系統逐漸失效——這樣下去的話,用不了多久龍門市區的人們就會驚恐萬狀地看著巨大的災難從天而降!!!
“還有——一——二——三——三條鋼索……”
左手的發射器還有兩條鋼索,右手那邊只剩下一條了。墜機已經是木已成舟的結果了,但願主保佑我,讓這架飛機離開龍門市區……
“啪嗒————”
我用左手的發射器射出一條鋼索勾住飛機的側翼,順著飛機衝擊的風勢,將能量從光環轉移到光翼上,讓光翼的能量達到極值。利用這個巨大的牽引力,我騰空而起,將機翼用力向後拉——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能!!!給我住手!!!”
阿頓半個身子在飛機背上的破洞處,懸吊在那里動彈不得,靴子上的鈎爪在空中胡亂揮動著。而飛機機艙里翻江倒海,他什麼也抓不住。
我死命拖拽著飛機的側翼,鋼索摩擦著我的手心,一絲絲疼痛從接觸的地方蔓延開來;眼前的狂風夾雜著燃燒的灰燼,雨點般地打在我的臉上,攻擊著我的眼睛;我睜開眼,看著底下龍門外環的高架立交橋,還有像銀河一樣的車流,此刻距離飛機不過百米高的距離。前方,燈火通明的龍門市區近在眼前。
沒有了法拉塔的專業指導,現在龍門市人們的命運,只能靠我一個人掌握了——掌握在我手心里的鋼索上!!!
“加油!!!能天使!!!啊啊啊啊啊啊啊————”
9月28日/龍門市區/PM23:05/天氣:晴/能見度:高
約莫十分鍾後,飛機冒著滾滾濃煙呼嘯而過,在龍門市區上空飛翔著。底下的人們偶然抬起頭,眼前出現的一幕讓他們不約而同地佇立在原地:一架巨大的運輸機歪歪扭扭地從城市上方飛過,失去發動機的機翼燃燒著,把飛機變成了一顆鋼鐵流星。最驚人的是,在一側的機翼上,一個發光的身影正竭力拖住飛機,帶著它改變航向,飛機始終沒有撞上任何建築物。
前方,龍門市區最高的三棟摩天大樓赫然出現在我的視线當中,其中就包括那天我救援的泰拉國際大廈。運輸機距離它們只有短短兩百米不到,無法強制拉著它改變航向了。
現在,只一種可能:拽住飛機側過來,通過這段只有十幾米寬的樓層縫隙。
我降落在飛機背上,望著前方越來越近的大樓,閉上眼,努力告訴自己:
“不要恐高!!!不要恐高!!!我是能天使!!!我不能恐高!!!”
忽然,我猛地睜開眼:大樓已經近在咫尺了。
“就是現在!!!啊啊啊啊啊—————”
我拽住鋼索,用力向下蕩過去,像蕩秋千一樣,將結實的鋼索繞過飛機的腹部,一轉眼就來到飛機的另一端。隨後,我使足了勁,拖拽著鋼索迫使飛機側過來。
“小能!!!你給我——啊啊啊啊———”
阿頓在機艙里面感覺到飛機被側過來了,翻江倒海的集裝箱也開始衝著他砸過來。他無法躲開,只能用鈎爪阻擋集裝箱的撞擊。似乎是一個大號的集裝箱掉出來了,將他砸出了機艙外,剛好落在另一邊的發動機上,翅膀戰衣的尖端被發動機巨大的渦輪螺旋槳鉸進去,冒出星星點點的火花,把他吸在那里。
我的拖拽很快湊效了:飛機艱難地扭轉著身子,一邊的機翼朝著上方,一邊朝下,腹部和大樓的玻璃窗面只有分毫只差,擦肩而過。手心的疼痛已經消失了,然而,從手心和鋼索接觸的位置流出的熱液,沿著手腕,順著風勢在我的手臂上留下鮮艷的痕跡,很快就被狂風風干——傷口已經麻木了,血流了出來,但卻感受不到疼痛了。
“堅持……堅持……”
天翻地覆的失重感中,我睜開了眼睛:
龍門,將它最繁華的一幕,穿過霓虹四射和萬家燈火,倒映著整個夜晚。不夜城的顏色,像是溶洞里光彩奪目的礦石,像是夜空中沉沉閃閃的星斗,像是寶庫內五光十色的珍寶,用無限的生機,點綴著無聲的黑夜,照耀著忙碌了一天的人們,最後伴著疲憊的生命入眠……一切,真的是,難以想象的意境。也許,只有飛起來,才有機會目睹這樣的風景。
過去,我只會恐高。現在才發現,天使的視角,真主的眼睛,隱藏的魅力,分外地美麗……
“呵呵……好美……”
“轟轟轟———”
耳邊的破碎聲打破了我的遐想——機翼被拉得太用力,又被強行拉著轉了個身,直接被拽了下來,落到下方的江里——運輸機飛過江面,而即將墜落的地方,就是前方的長灘!!!
“不好!!!啊——不要啊———”
我飛落到機翼內側,避開發動機,緊緊地撲在機翼根部。往下看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到底下近在咫尺的沙地了。我閉上眼,准備迎接衝擊——
“呃啊——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呀呀————”
“轟轟轟轟轟轟轟——————!!!!!!”
龍門市區的濱江長灘上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吼:運輸機撞擊地面,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被劇烈撞擊的油箱在高壓下破裂,被摩擦的高溫激起,瞬間噴發出狂暴的怒焰,燃氣的火舌蛻變成猖獗的火龍,隨著機身的滑行肆虐地灑向大地;震擊將機身四分五裂,里面的集裝箱傾泄而出,掉落在百步的灘塗上;衝刺的機頭揚起飛沙走石,遮蔽了視线,剝奪了視覺,只聽得末日般的咆哮不絕於耳。
我再也沒抓住,一脫手,被強大的氣流掀起,重重地摔在沙地上,又被推著一路翻滾了數十米遠。眼前,燃燒的碎片、飛揚的沙塵、還有那些點點的火光,一閃而過,翻天覆地之間,連疼痛也來不及感受。
遠處,隱隱約約聽到了阿頓的慘叫聲,看到龐大的翅膀戰衣被烈火吞沒,消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滾滾濃煙中——隨後,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
風,呼嘯著;煙,彌漫著;火,燃燒著……
……
夜色下,噴火的巨龍仍在長灘上飛行著,拖出一道絢麗奪目的炎跡。然後,它最終沉睡了下來,只剩下灼燒的“噼啪”聲,無語地凝噎,無情的哽咽。死寂,像火勢一樣蔓延在無邊的混沌中……
……
9月28日/龍門內環-濱江長灘/PM23:13/天氣:晴/能見度:高
“啊咿咿……咕嗚,嗚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渾身痛苦中緩緩睜開眼,撲面而來的熱流,讓我覺得連我自己也要被燒起來了。
“一……二……三……四……”
剛才掉落的天花板壓迫的肋骨,在墜機的衝擊後,終於不堪重負。像是破碎的玻璃一樣,破碎的肋骨壓迫著肺部,聲帶和肺葉席卷全身的痛感下不住地顫抖著——揪心裂肺的快感,將我推向崩潰的邊緣。
“四根肋骨……嗚啊……咕啊啊……”
我拼命張大嘴巴呼喚,卻是只能擠出含混的細碎悲鳴。
身體的知覺正在一點點恢復,移動了一下手——幸好,手心除了被鋼索劃破以外,還能動。於是,我嘗試著站起來——
“啊——好——好痛啊——好痛——啊啊啊啊啊啊——”
鑽心剜骨般的劇痛像電流一樣從腳踝和骨裂的地方傳出來,像閃電一樣迅速傳遍全身上下:物理上帶來的猛烈衝擊完全超越了我的承受極限,翻江倒海,勢不可擋。左腿,應該是在剛才撞擊地面的時候骨裂了,隨著身體的起伏,像是要散架般吱嘎作響,而左腳也隨著骨折逐漸失去知覺。
“可惡……唔啊啊……”
我痛苦地呻吟著,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轉了個身,希望側躺著能夠緩解疼痛。
我抽搐著,纖細的軀體幾乎要蜷成一團,徒勞地將淚跡斑駁的臉蛋埋在手臂中。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樣致命的劫難,我還活著:莫非這就是天使繼承人頑強的體質嗎……
“嗚啊……嗚啊啊啊啊……”
我試著支撐上半身,讓自己站起來,而左腿的疼痛一直在壓迫這我。於是我用右腿發力,雙手支撐地面,咬緊牙關,一點點地站了起來,還不敢用左腳著地。
環視四周,煉獄般的景象如同噩夢:支離破碎的飛機骨架燃燒著,里面的巨大集裝箱落在四處,四周還有很多燃燒的痕跡;泄漏的煤油被火花點燃,肆無忌憚地吞吐著火舌,將鋼鐵燒得通紅。夜色下,這是那麼的真實,因為空氣中的熱氣和身上的疼痛告訴我——這不是噩夢。
好像,還有什麼東西……
阿頓!!!
我猛地一回頭,一個巨影赫然出現在我眼前——
“嗚啊——————”
阿頓突然衝出來,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我。
我一下子又飛出去幾步遠,重重地撞到埋在沙地里的集裝箱上,剛才肋骨斷裂的疼痛瞬間雪上加霜。
“啊啊啊———好痛……”
倚靠著集裝箱,轉了個身,又站了起來。阿頓也撞到一堆破碎的燃燒物當中,正在努力地站穩。
直到他好不容易站穩的時候,我才發現他也沒好到哪里去:他在右邊的翅膀戰衣尖端已經被飛機的發動機鉸得變了形,翼骨也在剛才墜機的時候被撞彎了;面罩上的擋風玻璃都出現了裂痕,嘴角的呼吸管斷了下來;整個翅膀戰衣還在竭力保持著原型,但是從整體看來已經是破敗不堪,甚至還有斷裂的電线懸掛在外面,不住地冒著火花,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
“別來無恙啊……小能……”
阿頓站穩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別來無恙”,仿佛我只是他的一位舊相識。
“打……打……打倒你……”
我明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但還是強打著氣勢,試圖讓對方知難而退——雖然,並沒什麼用。
“那就看看,誰打倒誰???!!!”
阿頓吆喝著,挺起破損的翅膀戰衣衝著我撲過來。我急中生智,一個筋斗躲過,而他估計是因為翅膀戰衣受到重擊後平衡性下降,重重地撞到後方的集裝箱上——這麼一撞,他右邊的翅膀就脫落了半截。
“呼哈——”
我轉身向他發射出鋼索,結果被他閃身躲過。
“嗚嗚……嗚嗚啊啊啊啊……”
他靴子上的利爪緊緊抓住我的胸口,幾乎要壓碎我的肩胛骨。我抬起手中握著的維克托衝鋒銃,而他眼疾手快,揮起鈎爪從我的手里打飛了衝鋒銃,隨即將翅膀戰衣的尖端刺進我的左手。
“哇啊啊啊———不要———”
鋒利的翼骨瞬間貫穿了我的手心,直刺穿骨骼,將我的左手釘在沙地上——緊隨其後的是令人幾乎翻白眼的劇烈痛感,以我的左手手心為支點襲擊全身。
他抽出右手,用手上的鈎爪來抓我,我用右手抓住他手上的鈎爪,用力一掰,“咔噠——”一聲就將它掰下來。
“啊啊啊啊—————”
他抓起我,又一次飛了起來,翅膀戰衣的裂縫里冒出更多的火花。有的火花掉落到我的身上,灼燒著我裸露在外面的皮膚。
“啊呀呀——!!!”
在他松開鈎爪的一瞬間,我發射出右手的鋼索掛住他的翅膀戰衣,在掉落到地面的刹那前將鋼索用力拉直。懸吊在半空中的我,順手撿起地上的衝鋒銃,混亂中瞄准他的身體,將最後一發子彈積攢著怒意,破膛而出,劃破滾燙的空氣直擊目標——
“砰—————”
阿頓被擊中了,他大喝一聲,猛地撲下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又被他抓住,拎到空中,再像投擲炸彈一樣扔下來摔在沙地上。
“啊———不要——啊啊啊啊…………”
就這麼被他這樣反復摔了兩三次,我渾身的骨架似乎要被摔得散架了。他貌似也無心戀戰,於是最後將我拎起來,一腳踢出去,我就這麼被他不費吹灰之力踢飛,撞到一個大號的集裝箱上。
“嗚嗯……呃……好……好難受……”
終於,我幾乎精疲力竭,倚靠在集裝箱的一側。
我雙眼失神,視线越來越模糊了。朦朧中,只看到漆黑的夜色里,熊熊的火光燃燒著;騰騰的熱氣彌漫在空氣中,將汗水從皮膚下逼出來,順著脖頸一路流下,打濕了被撕破的衣襟;還……還有一種更加滾燙的液體,從身體劇痛灼燒著的地方汨汨流出,我的鼻子、嘴角、還有胸腔深處,被盡數澆灌著;我無力地抬起被割破的手掌,透過火光,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恐怖的血紅色反光,還有一股血液的腥味……
“當啷——————”
我感覺到了,我感覺到我被舉了起來,被掛著兜帽舉了起來。艱難地睜開眼睛,還是那雙死神般的慘白雙眼,自下而上和我的目光交匯……
第十七話:我要救你
9月28日/龍門內環-濱江長灘/PM23:24/天氣:晴/能見度:高
我,菲尼克斯·能斯特,現在正被一個穿著鋼鐵翅膀背著噴氣背包的家伙,像處決犯人一樣高高掛起,懸吊在他面前。
“…………”
“呵呵呵呵……”
阿頓冷笑著,順手摘下了他的面罩。他的額頭一角也被磕破了,流出來的血涌向他的胸口,在他一邊的臉頰和脖頸上流下一道鮮艷的痕跡。
“為什麼要和我作對呢……小能……”
“………”
“喂!!!回答我!!!”
阿頓抬起左手,用手上的鈎爪抵住了我的咽喉,冰冷的爪尖刺激著我的皮膚。
“你……不……不該……”
“忘了我警告過你的嗎?!”阿頓扭曲的面孔充斥著憤怒和怨氣,抽搐著的嘴唇發出來的聲音都顫抖著。
“小能……你真……真的不給我留活路了……是不是啊?!我還有我的兒子……我的家人……我那些被發配去烏薩斯做苦工的同事!!!要不是我掌握了這門技術……要不是我賣武器給整合運動,讓他們解放我……我……我還能有今天……現在斯•戈里特也不要我了……我還能指望什麼!!!”
說著,他用力抵著我的咽喉,壓迫我的呼吸道,試圖使我窒息。
“呃……咕啊啊……啊啊……”
我昂起頭,拼命呼吸著,避開他鈎爪的尖端。
“完了……我要被這個家伙殺死在這里了……”
一片火場內,熟悉的朋友都不在。德克薩斯、可頌、小莫、空,還有Leader……什麼時候會有人來救我……甚至會不會有人來救我都不知道啊……黑暗……絕望……我要被絕望所吞沒了啊……
……
“中獎了……”
直到這一刻,我才感覺我被摔回了沙地上,此刻的我已經全身癱軟,幾乎使不上什麼力氣了。
吸引了阿頓注意里的,是幾步之外的一個集裝箱——里面裝著大量的易燃易爆炸的材料,這原本是給羅德島提供實驗和武器准備的。
阿頓飛到集裝箱上,用靴子上的鈎爪抓住它:很顯然,他就是冒著生命危險也不願放棄到手的獵物,但是他的翅膀戰衣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你……你的……”我翻了個身,擦了擦粘在臉上的沙子,衝著阿頓喊著。“你的翅膀……你的翅膀戰衣要爆炸了!!!”
“該回家了!!!小能!!!”
阿頓剛打算帶著集裝箱逃之夭夭,才飛起來沒多久,又立刻停在那里:我將最後一條鋼索發射出來,拽住了他的小腿,將他穩穩地拖在半空中,然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像拔河一樣用力往回拉。
“不許跑——我——我要救你!!!”
“你好自為之吧!!!”
阿頓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話,隨手抬起破破爛爛的翼骨,“喀嚓——”一聲剪斷了我拖拽住他的鋼索,頭也不回地拖著集裝箱艱難地朝空中飛去——盡管他的翅膀戰衣已經開始冒煙,電火花也越來越多。
我一下子跌倒在地,再也沒力氣站起來,無可奈何地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死亡。
“呃……”
飛到十米多高的地方的時候,阿頓忽然察覺到哪里不對: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沉,引擎開始“嘎嘎——”作響,濃煙夾雜著火花,還伴隨著一陣似乎是漏氣的聲音——
看來,似乎我的最後一發子彈,擊穿了翅膀戰衣的致命部位——噴氣瓶。
“噼啪——噼啪——”
“啊————轟——————!!!!!!!!!!”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超負荷的翅膀戰衣終於不堪重負。於是,積攢在里面失控的能量噴薄而出,點燃了噴氣瓶里面的氫氣,在漆黑的夜里燃起一團巨大的火球。被熔化的燃料像焰火一樣灑落在沙地上,隨後,巨大的火球帶著一箱的易燃物從半空中墜落,重重地砸了下來——一陣猛烈的爆破聲中,濃煙夾雜著烈火,瞬間燃起刺眼的光,接著就是一片死寂。
“不要!!!”
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我倏地從地上爬起來,拖著淤青紅腫傷痕累累的身體,一瘸一拐地衝向熊熊烈火。
“你堅持住——我——我會把你救出來的——”
阿頓被壓在已經報廢的翅膀戰衣底下,一動不動,從外面來看,已經沒有了知覺。我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想都不想就伸手觸碰翅膀戰衣。
“啊——好燙!!!”
被燃燒過的鋼鐵散發著的高溫刺激著我的神經,我猛地收回了手。火場內的高溫也在剝奪著我的呼吸,迫使我敬而遠之——但是,再這麼下去,阿頓早晚會死的……
“水……好熱……對了——用水!!!”
我拖著身子跑到旁邊的江水里頭,用冰冷的江水打濕全身,然後再次衝進火海。
“阿頓——阿頓——你再堅持一下——”
我咬緊牙關,忍住滾燙的灼燒感,將雙手埋在沙子里,用力掀動了壓在阿頓身上的翅膀戰衣。
“呃啊啊啊啊啊——————”
炙熱的沙子在指縫間流下,抵御著烙鐵般的高溫,翅膀戰衣龐大的鐵鋼鐵支架被一寸寸抬起來了。
“嗚啊嗚啊——啊——哐當————”
被掀起的翅膀戰衣倒向一邊,阿頓的身體終於被解放了:他趴在沙地上,被沙土覆蓋了半個臉頰;連接翅膀戰衣的索帶早已斷開,耷拉在失去知覺的四肢上;血從他的額頭和鼻子里流出來,染紅了他臉頰下方的沙地。
“阿頓——!!!”
我的頭腦像是剛才墜機時那樣,被劇烈地衝擊著。阿頓現在的生命體很可能征已經是垂危狀態了,也很有可能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
將手指輕輕放在他的鼻孔處,我急切地希望他還一息尚存。不久後,我感受到了他鼻孔中微弱的氣息。
“還有氣息……”
我將他抬到背上,扛著他走出火場,朝空曠的地帶走去。墜機時候的扭傷、隱隱約約的骨折,還有和阿頓打斗時的那些傷痕、胸腔內斷裂的肋骨,每一秒都在剝削著我、煎熬著我、折磨著我;女性的純真、信使的責任、拉特蘭人的驕傲,此刻,還多了一個天使的慈悲;我們一正一邪,倒像是真的成了舊相識。
終於有那麼一刻,我再也不能繼續支撐下去了。於是我用最後的力氣,將他平放在地上,身子一歪,也倒在他的身旁。
終於有那麼一刻,我聽到了他的呼吸:昏迷不醒中的他,最終還是被我從地獄邊境拉了回來。雖然還是奄奄一息,但他活下來了……嗯~活下來了……
夜色下,墜機的烈火依舊在燃燒著。
我和阿頓躺在地上,靜靜地望著無聲的夜幕。
“小……小能……”
我一轉頭,阿頓直挺挺地瞪著天空,嘴里喃喃著什麼:
“我……當時……我當時本來打算殺了你……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這是我的使命,我不是劊子手,我是菲尼克斯·能斯特。”
我忍不住想笑話阿頓的話:說真的,從我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起,我就打算要拯救他了。原本以為他只是一個江洋大盜,誰會想到他的兒子昨天還和我在一個教室里呢。
“能斯特……”
在火光的照耀下,阿頓的眼角劃過的淚痕顯得是那麼的清晰,而他的眼淚早已流盡。一個來自哥倫比亞的飛天怪盜,也許給人的印象是冷漠而無情的——至少,他和我交手的過程中絕不放水。他在奪取寶物的時候絕不手下留情,貪得無厭地拿走他能帶走的任何東西。他面對試圖阻止他的人,絕不心慈手軟,一定是心狠手辣。但是現在,我很難再想象他是個多麼壞的家伙了——此刻的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個普通的父親,一個普通的生命。
世間的復仇太多了,以至於我們常常把殺死敵人當做名正言順的事,甚至以擊殺仇敵為榮耀。也許,敵人和我們一樣,也想著置我們於死地;也許,他們並不那麼想……
如果不是被真心打動,被將心比心地寬容,我們也許永遠不會看到敵人的微笑和淚水。
在百感交集中,阿頓閉上眼,沉沉地睡去了……
我轉過身,我閉上眼,我明白了……
第十八話:給真正的義膽凡軀
9月29日/龍門市區/AM8:20/天氣:晴/能見度: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過來了:頭頂的光有點刺眼,但顯然不是我的天使光環發出的光,而是白熾燈泡般的純白色亮光;空氣中有一股藥物的味道,不過不是很濃烈;身體稍微恢復了一點體力,只是——還是睜不開眼呢。
“阿能!!!”
“小莫……可頌……空……”
我在朦朧中睜開眼,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可頌和空正看著我逐漸醒來,眼神中充滿了憐憫和期待。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昨晚陳暉潔警官大老遠就看到飛機墜落下來,於是立刻派消防部門和救援隊趕到現場,才發現了已經不省人事的我。我是在昏迷了的時候被送到醫院里來的,在做了個手術後,我就在這里,連夜睡到今天早上才醒過來。
“對不起……我昨晚去別處了……把自己搞成這樣……讓你們擔心了……”
我躺在床上,望著她們欣慰的臉色,不由得感到一陣輕松。是啊,昨晚的事情,就像一場噩夢,一場此生難忘的噩夢,來得那麼突然,那麼真實,那麼——
啊——那麼痛啊……
“阿能醒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從遐想中緩過神來,一縷鈷藍色的秀發從我眼前撫過——小莫一聽說我醒過來了,二話不說就來問候我的狀況。
我的左腿現在還不能動彈,至於肋骨,也還在恢復中。看樣子,接下來我有相當一段時間無法繼續接任務了呢……嗚……
小莫坐在床邊,將兩把法杖依靠在身體的一側,擔憂而又有些不開心地看著我。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那麼冒冒失失……不要犯唐吉訶德式的錯誤……”
“呵呵……”
我衝著她冰冷的臉苦笑了一下,她沒有什麼反應,除了嘴角微微上揚表示還行。笑過後,她從旁邊提過來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
“給~這是你的Leader托我給你的。”
還是那個箱子——只是,上面又多了一張紙條:
物歸原主
給真正的義膽凡軀
我答應了還你的
別來無恙啊,阿能~
斯•戈里特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Leader將沒收的戰衣還給我了!!!
我接過箱子,按下了按鍵打開它。那股熟悉的氣息鑽入我的鼻子——“城市騎手”戰衣,KFC特別款,K型號衝鋒銃,百變鋼索發射器,還有那套可以隨時帶上BGM戰斗的耳機裝置。最有意思的,是戰衣的衣領上還附著著一個鍍晶的徽章:
“偷吃外賣的屑送餐員”
“呵呵……都什麼時候了Leader還玩梗啊……”
企鵝物流那邊了解了我的傷勢,E哥也暫時給我休假一段時間,而我和小莫在那段時間里就經常在床邊交談。
“真沒想到,我沒有戰衣的那段時間,似乎沒覺得戰斗太困難……除了——除了少了戰斗BGM。”
“現在你明白了吧,斯•戈里特之所以不相信你沒了戰衣就不行了,是因為真正使你擁有超能力的不是戰衣,而是你頭頂上的天使光環。”
“哦~這樣?”我又感到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戰衣可以給任何人穿上,但光環,只有拉特蘭人才有資格擁有。”小莫說著,湊近了我的臉頰。“不管穿什麼,只有你才是能天使。”
“小莫,你說,我頭上這個光環到底還有什麼秘密?”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你自己慢慢去摸索吧。”
“哼哼~~~”
我裝作很生氣的樣子,用被子裹住身子,只露出臉。說來也奇怪:天使光環平時感覺是個實體,蓋被子的時候居然穿過了被子,好像失去了物理形體;我伸手去觸摸,卻又是實體的手感;但先前在羅德島的時候,博士想摸摸我的光環,卻是猴子撈月,就連Leader也不行。難道說,只有薩科塔族才能觸碰光環麼?
真的,這個光環太神秘了。戴上它的一瞬間,我就感覺一股從未感受過的暖流流遍全身,從神經到血管,流遍我的五髒六腑,流遍我的大腦和靈魂。那種感覺,就像是把太陽的熱量熔化了,從頭到腳灌注在我的全身上下,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召喚著我。而當我張開光翼的時候,那股能量又會從背部噴薄而出,帶著我一路向上升。
當然了,也拿不下來啦哈哈!!!這個光環和我以後就融為一體了。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Exusiai~Exusiai~
Just won\u0027t let you the angle can?
Shoot somewhere any set,
Can you bear?
Just just like black.
hey!man!
Here comes the Exusiai!!!
尾聲:
我在醫院里養了幾天的傷——可能Leader說的是對的,我還是一個新手能天使。我還得從最基礎的做起,一步步循序漸進,先幫助小人物,然後,承擔更大的責任。
至少,先學會做一個派件人,一個送餐員,一個好鄰居。
我需要克服的還有很多,比如說恐高什麼的——啊——恐高?!不知道這次和阿頓在空中的戰斗,有沒有治愈我的恐高啊?!
還有一個問題我搞不懂:就是我的姐姐當初是怎麼接下這個光環的?她又經歷了什麼樣的考驗,才成為一代能天使的。
哼~為什麼小莫不告訴我……
哦~對了!!!戰斗結束後的第二天剛好趕上可頌的生日呢!!!當天中午,我還是被可頌背到肯德基去的呢——額~有些丟人了。我們玩得還挺開心的,還是那份我最喜歡的套餐,還是那首我最喜歡的BGM,可頌也還是不變的面包腦袋。至於可頌的生日禮物嘛————先給她保密好了,我已經暗中通知Leader幫她訂制了,你們可千萬別告訴她哦……
錯過了排練,錯過了Party,錯過了科技會展,小空的演唱會也就走了個場子。自從和阿頓那幫人扯上後,那麼多有意思的活動,我就沒幾個好好快活過。這次,我終於沒有缺席,沒有在我可愛的可頌的生日上缺席。
其實嘛——每當危機降臨,能斯特也許缺席,但能天使絕不會遲到!!!
阿頓·施萊特去哪兒了?你們一定很想知道。
他暫時被龍門的警方拘留了,因為出售武器給整合運動以及劫持羅德島的運輸機。據說他還在看押他的地方透露了一些關於哥倫比亞技術的信息,包括用放射性能量聚塊打造高能武器的科技,這些都被陳暉潔警官詳細記載下來了;至於他報廢的翅膀戰衣,則被送回了他家——因為,他拒絕透露關於這方面的技術,龍門當局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
康復後,我的生活節奏又自然起來了。沒有了超級反派的滋擾,我還是那樣按部就班走好每一天的流程:早上上學,放學後去企鵝物流打工,晚上完成一天的功課。周末的話,就幫肯德基送餐好了!有錢的時候,順便給伙伴們請個客什麼的~嘿嘿……
這周末的下午,我剛從肯德基那邊回來,忽然再次接到了Leader的電話——還是視頻通話!!!
“呀吼!!!Leader!!!”
“阿能~有沒有偷吃啊?!”
透過視頻,Leader衝著我擠眉弄眼,做出一個令我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會心一笑,當著他的面把剛買的可樂放到屏幕當中,叼起吸管,故意逗他:
“我就是個屑送餐員!!!”
“呵呵哈哈!!!!阿能,你還是那麼一點兒不走心,看看吧——這是為你准備的——”
Leader把屏幕一轉: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展示艙,里面陳列著一套煥然一新的全套戰衣——這個風格,好像是那天科技會展上出現的,哥倫比亞最新高科技的風格;用納米材質打造,胸口印有拉特蘭特有的標志,後背的位置有一個光環大小的聚能環,旁邊是為光翼准備的輪廓;頭盔上配置了戰術耳麥,頭頂的位置甚至還有一個空當的區域——估計考慮到我的光環吧。
至於守護銃——我滴天吶!!!居然是雙持的耶!!!就像等離子武器那樣,只是要比它炫酷得多。
戰衣的展示牌上,印著一行醒目的字眼:“戰爭天使”
我驚呆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個假期,來一趟羅德島。”Leader 收起展示艙,比了一個手勢:“帶上德克薩斯他們一起來,博士希望能和你們商量一下後期合作的事情,是想像現在這樣隨時待命還是常駐羅德島。”
“這麼說……Leader是想讓我……”
接下來的話,我覺得我說不出來了——真的是——太難以置信了!!!這麼說不就是暗示我要上島了嗎???這不就是暗示我要成為羅德島聯盟的成員了嗎???這——這不就——這不就是暗示我是超級英雄了嗎???啊噗嚕派!!!Yeah!!!
“看你的表現~接下來,做好你應該做的事。”Leader言畢,關閉屏幕前還不忘留下一句。“給~這是給你日推的音樂,我也喜歡這首歌。你還是個孩子,別太著急了……”
當天下午回家前,我騎在我的電瓶車上,耳機里流淌著Leader推送給我的《What makes you beautiful?》,駛過龍門跨江大橋,感受著江風拂面的那種親切——嗯呐~就是我還分不清哪邊更繁華呢。此外,我還是很懷念我在飛機上看到的龍門市區——也許,這才是龍門真正的繁華吧。
今天下午,我的最後一個件,是派給我的老朋友安東的。
“安東!!!”我將電瓶車停在安東家後門的院子里。“我又來你們家派件了~”
“阿能,你可來了。”
安東從門後的工作室里出來,手里還拿著一把扳手。在他的身後,工作室里,一個巨大的東西放置著,看上去有點眼熟。
我仔細上去一看:是阿頓的翅膀戰衣躺在地上,看上去就和我一個多月前看到的沒什麼變化。安東正拿著工具拆卸著這個龐然大物,仿佛在埋葬一只巨大的神鳥。
“我爸爸這段時間可能回不來了。”
“至少,他心愛的戰衣回來了。”
我看著地上被拆解了一半的翅膀戰衣:它還是那麼的龐大,那麼的有力,展開後比我的身高還長;雖然已經炸毀了,雖然已經變成一堆破銅爛鐵,但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出它當初的樣子;它的螺旋槳在下午的風中,偶爾轉動了幾下,好像還想飛起來。
“阿能……”安東的語氣有些凝重,也許還有些失望。
“你爸爸絕對是個天才——能夠被當作一個都市傳說被津津樂道,還能夠操縱著尖端技術游刃有余,想必他肯定把他的智慧也給你留了一手。”
“如果我把爸爸能夠早點把這些教給我,那我也許就能實現我的飛天夢想了。”
說到這里,安東放下了手里的工具,仰望著傍晚的天空。霞若紅蓮,群烏衝天。飛鳥留下的軌跡,一直延伸向泰拉大陸的遠方。
那里,我一直魂牽夢繞著的遠方,離大海有多遠?離拉特蘭有多遠?離世界盡頭有多遠?
我坐在草坪上,和安東一起欣賞無限好的斜陽。我想,渴望遠走高飛的,也許還有很多逐夢的人。
“嗯哼~”
阿頓·施萊特,過去的神話塵埃落定。抬頭時刻,滿天彩雲共此時。
我最希望的,是他能夠回到正常的生活——至少,好好陪伴自己的兒子。
【End】
後記:
我想你們應該已經看出來了——阿能是我最喜歡的IP,沒有之一!!!
在創作阿能的時候,我不斷地問自己:我們喜歡一個英雄的理由是什麼???
僅僅是因為超能力?因為懲惡揚善?因為覺的英雄是我們心目中的神話?還是說,因為長得好看?(確實,這其實也是我對阿能的第一印象,一個那麼可愛的女孩子。)
但——也許,更好的解釋是:我們能在英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薩科塔的光環,只有在繼承人年滿十五周歲的時候,才移交給繼承人,使之擁有天使之力。在那之前,我們都是凡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孩子,即使拉特蘭血統也是普通人。誰也不在乎自己未來會不會成為天使,更不會想著標新立異地去展示天使之力。”
青春洋溢的校園生活,悠閒自在的周末時光,風馳電掣的公路追逐,驚心動魄的戰斗場景。可望而不可即,卻又無時不刻不交織在我們的生活中——只是,我們不能像阿能那樣,擁有超能力。但阿能卻可以像我們一樣,把光環和光翼隱藏起來,她就像我們一樣,在校園、伙伴、生活、成長當中不斷升華自己對世界的理解。因此,第一人稱再好不過了吧。
“試著用你的銃,去守護那些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就像我守護你一樣。”
其實,有的時候,我們自己就是自己的英雄,我們熱愛他們,我們在守護我們自己。
床上一躺,眼睛一閉,時間穿越……
“呀吼!!!Leader!!!”
呵呵……這也許就是阿能和我的情感吧……我們不是情人,只是普通的朋友,只是作者和筆下人物的關系。
但是,我們誰也離不開誰呢~~~
“阿能~用你守護蒼穹的翅膀,守護我直到世界的盡頭吧……”
by
千變萬化的神